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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服气了吧,车开得快有什么用,那不是拼技术,纯粹就是在烧钱买乐子,我和你爸从来就不赞成你去玩什么赛车,你就是不听。这回碰上真神了,还不快点拜师。”
楚蓉脸色阵红阵白,偏过头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蒙上眼睛倒车嘛,我只是从来没练过,练多了我也会。”
又狠狠跺了跺脚,赌气道:“算我输了,好了吧,不跟你们玩了,我走了。”然后就绷着小脸。气呼呼地走了。
楚雄南含笑望着侄女远去的背影,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的进展居然出乎意料顺利。
昨天晚上,他不惜自降身份,拉着姚春芳和张家生打麻将,为的就是给楚蓉腾出和周天星相处的机会,虽然中间还隔着一个林水瑶。可两女从一见面起就显得亲热无比,那是看在他眼里的,只要三个年青人在一起玩得开心,楚蓉和周天星的关系自然就在无形中拉近了,至于以后地事,他原本是打算,视情形发展再说。谁知今天一大早,楚蓉就急吼吼地冲到他房里,声称要和周天星飙车。请他出面见证。
平心而论,青年男女间,尤其处于周天星、楚蓉这种年纪,是感情最不稳定的阶段,往往并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大多情况下,所谓恋爱。其实是出自一种动物本能。身为过来人的楚雄南,自然深明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有自信,可以一力促成这桩美事。
当然,并不是说年青人就不懂爱情,而是指,爱情本身也是一种学问。需要经验和经历的积累。需要在不断学习中才能得到提高,初涉情场之人。往往只是出于异性间的相互吸引,或者被对方某种特质所吸引,严格意义上,这并不是爱情,而是荷尔蒙分泌过剩地结果。
说句题外话,真正的爱情是什么?世上没几个人能说得清,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爱看言情小说。就笔者看来,爱情并不是空中楼阁,而是和生活密不可分、息息相关的,爱情是生活中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但并不是全部,所以,不能脱离实际,片面追求理想中的爱情,否则,必然会被生活无情地抛弃。当然,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以上只是笔者一家之言,不必深究。
言归正传,身为修道人的周天星,修的就是生死大关。所以,他绝不可能象普通年青人那样振臂一呼,就热血沸腾,动不动就和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所以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去陪楚蓉发神经,学古惑仔玩飙车,因此,他选择了一个很另类地方式,和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公主比停车。理由也相当充分,基本技术不过关,就没有资格和他单挑。
毫无悬念,他轻而易举取得了完胜。
完成这个不大不小的闹剧后,周天星就和楚雄南一起外出了。根据昨晚在饭桌上达成的共识,今后一段时间,他必须一直陪同在楚雄南身边,进行燕航重组的相关谈判,而姚春芳等人,则由袁华全程陪同,继续在北京游玩。这样一来,其实反倒给周天星放了假,至少再也不需要偷偷外出了。
今天和楚雄南一见面,周天星就对他起了个心卦,已对楚家兄弟的算计洞若观火,同时也觉啼笑皆非,看来他之前的推测一点都没错,这个家族虽然极有权势,却个个都是绣花枕头一包草,锦绣其外而败絮其中,身居高位而目光短浅,居然把家族联姻当成头等大事,不择手段至此。
不过,这其实也是一种普遍现象,不足为奇。中国历史上就有一些昏馈无能地帝王,以为只要用联姻来取悦外藩,国家就可以长治久安。这种方式并非全无可取之处,汉武帝就曾联姻匈奴,但那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争取时间养精蓄锐,最终消灭对方,否则,他就是个昏君。
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和亲”,周天星的小算盘就又打响了。他的一贯作风是,绝不轻易放过任何有利条件,他当然不可能娶楚蓉,但这并不妨碍他暂时利用一下楚家在京城的势力。
楚雄南的座车中,两人正在亲切交谈。
“天星,我家蓉儿就是小孩子脾气。有时候说话做事不知道轻重,你可别见怪啊。”楚雄南轻描淡写地道,不经意中,已不动声色地改变了对他的称谓。
周天星老脸微红(只因联想到卦象中楚蓉的赤身**),故意沉默一刻,笑道:“楚总。您可别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楚小姐挺有个性的,性格开朗率直,不矫揉造作,还是挺可爱地。”
楚雄南心情大悦,呵呵笑道:“给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晚在饭桌上,我就觉得你和我家蓉儿挺班配地,要是你现在还没女朋友,我倒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说不定就把你们撮合成一对了。当然了,这只是玩笑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对了,你和林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对这番半真半假的试探,周天星报以一笑:“楚总,看您说的。我周天星何德何能,怎么敢那么贪得无厌。嗯,我和瑶瑶的婚期还没最终定下来,主要是因为家里两位长辈都还在云南支边,可能时间上比较尴尬。”
楚雄南目光一闪,微微颔首,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语气诚恳地道:“天星啊,我虽然很少去东海。不过你地一些事我也略有耳闻,听说你和贺延年之间……有一些意见分歧,还发生过一些小摩擦,当然了,这种情况在工作中是难免地,也许其中还存在一些误会。这样吧。以后如果再遇到类似情况,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由我来出面协调,不要动不动就把矛盾激化嘛,你说是不是?”
周天星沉默片刻,言不由衷地道:“楚总,我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我承认。我对贺书记的一些工作方法不敢苟同,但贺书记毕竟是我的上级领导。您放心,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楚雄南笑了,连连点头:“这样就对嘛,其实贺延年这个同志,不论工作能力还是人品,我一直都是相当放心的。这不,前些时候他还主动向我汇报,对你的工作成绩相当肯定,还打算把你列入今年地后备干部名单里,由此可见,这个同志办事还是比较公允地嘛。这样吧,等下回我去东海地时候,把你们俩拉到一起,当面谈谈,把里地疙瘩去了,你看怎么样?”
对楚雄南的满口胡言,周天星只能照单全收,笑道:“其实我和贺书记之间,也没什么原则性的矛盾,要是您亲自出面,那就再好不过了。”
心中却道:“这样也好,楚雄南一句话,胜过旁人千言万语,他贺延年再牛,充其量不过是楚家的一个家奴,以后要再敢对我使坏,我就直接把这张老虎皮抖出来,看他还敢嚣张。”
说话间,车已停下,是市区的另一家五星级酒店,正是这次合资谈判的主场地。
迈入金壁辉煌地大堂,一个燕航的工作人员迎上前,恭敬地道:“楚总,国资委和相关部门的同志快到齐了,我现在就领您过去。”
楚雄南点点头,随口吩咐道:“你回头给我们安排两间套房,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接着转头向周天星解释道:“目前各方代表基本上都住在这里,主要是为了办事方便。”
周天星心领神会,知道楚雄南此举的用意,无非就是把他和林水瑶隔开,不过也没必要反对,点头同意了他的安排。
直到跟着楚雄南来到一间济济一堂的会议室中,周天星才发现,楚雄南这回力邀他参加这次谈判,并不完全出自私心。
这次合资行动,主要还是源于当前国际经济形势日益严峻,令航空业受到了巨大冲击,由此采取的战略性举措。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航空业的客源,无非三大类,商务(公务)、旅游、探亲访友,在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下,不管哪类客源都直线下降,这是不言自明地,尤其在国际间的商务和旅游这两大块上,如今的市场需求仅占平时的两成左右。而且这是一种普遍情况,世界各国大抵如此。
这就直接造成了一个后果,航班大量削减,同时运力大量过剩。基于这种情况。全世界各大航空公司都必须设法解决这一难题,而首选的解决方案,就是资产重组,更合理地分配资源和市场。
燕航这一次的举措,主要是针对货运方面,在征得中央国资委地原则同意后。决定把货运业务整体拆分出来,在国际上寻找合作伙伴,一方面通过联合重组获取流动资金,另一方面希望借此开拓海外市场。当然,天下没有免费地午餐,开拓海外市场的同时,就意味着必须出让部分国内市场。同时,这也是对外航最具诱惑力的条件。不得不承认,在这次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中,中国的国内市场是受冲击最小的。
当然。光从眼前利益看,这样地重组是有点吃亏地,但如果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点,一旦经济形势回暖,那么这些预先抢占的国外市场,将会随着各国经济好转而得到巨大回报。
毫无悬念,这次合资意向一经发布。世界各大国地主要航空巨头就纷纷响应,相继派出代表团赴北京商谈合作意向,英、法、美、日、德、俄加上东道主中国,七个国家的航空业巨头聚集在这家酒店中,目前正处于初步确定合作意向的阶段。
因此,象周天星这种既懂法律、又通几国外语、同时还是航空公司中层干部的人才,自然是进入代表团的最佳人选了。
这次会谈的中方代表团,一共有三四十人,由燕航一位副总任团长。国资委也派出专员全程监督,带队的是一个叫费文东地处长,此时众人正聚在会议室中为下午即将举行的多边磋商作准备。
楚雄南一进会议室,就热情洋溢地向全体代表团成员介绍了周天星,事实上,除了几名国资委的监督员外。燕航内部不知道周天星大名的人并不多,所以一经介绍,周天星立刻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费文东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最明显的体貌特征就是头顶中央光可鉴人,是个秃头。他听完楚雄南地介绍后,第一个走上前,用力握着周天星的手。赞许道:“小周同志。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嗯,英、法、德三国语言都通。太难得了,小伙子,要加油啊。”
周天星连称不敢,谦虚地道:“费处长,这里这么多专业人士,我充其量也就能胜任一个翻译的角色。”
费文东一笑,没再说废话,只向他投来一个勉励的眼神,就又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周天星对这位国资委的处长,一见面就很有好感,原因很简单,对方身上功德气息很强,想必是位清正廉洁的官员,所以对他暗暗留上心,这样的人,以后是可以结交的。
在这种场合,周天星是没有什么发言权地,他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所以只能安静地坐在一边,先旁听一下再说。
会场上的气氛相当热烈,虽然还没有正式举行多边会晤,但各方代表团都已经向中方递交了书面文件,大致阐述了各自的合作意愿。综合来看,各大外航都普遍希望能以现有的固定资产以及航线资源入股,而且入股比例都提得相当高,这一点和中方的初衷大相径庭,因为燕航目前最急需的并不是固定资产,而是资金和市场。
不过,其中倒是有一两家是对症下药地,比如日本人开出的条件是,入股的资金和固定资产对半开,不过要求的持股比例高达49%,同时要求在即将成立的新公司中,大幅裁减人员。
于是,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重大分歧,据统计,燕航目前从事货运业务的人员大概在四五千人左右,而日方的要求是,至少裁减一半,也就是说,最低限度也要裁员两千人。
@奇@即使与会者大多倾向于日方开出地条件,但在裁员地问题上,这个要求就很难接受了。中国的国情毕竟有别于西方国家,在社会主义体制下,尤其是处于社会基本保障体系尚处于初级阶段地今天,从大局着眼,实在不宜学西方人大批裁员。原因很简单,西方人失业了,还可以享受到不算菲薄的政府救助,不至于引发大的社会动荡,而中国毕竟是新兴的发展中国家,家底远不及那些传统强国丰厚,因此,许多在西方社会中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中国是行不通的,这是不可回避的现实。
@书@会场中的周天星,默默聆听着这些专业人士的讨论,不知不觉陷入深思。
@网@还是那句老话,修道人也是人,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如果遇上可以为国出力的机会,和大多数有良知的中国人一样,修道人也愿意为本民族出一份力。
第140章 超级翻译
一张巨大的长条形谈判桌,中方和六国代表分坐两侧。中方占据了一整条边,不过只有廖廖数人坐在台前,其余代表团成员都坐在后方。相对的,美、英、德、法、俄、日六国代表团各自派出两名成员坐在前台,剩下的也都呆在后方。
这次会晤,周天星担任的是翻译角色,坐在燕航副总经理洪岩(代表团长)和国资委特派员费文东之间,不过位置稍稍靠后,和其余几名专职翻译待遇相仿,并没有资格在前台占据一席之地。
对于这项不用费脑细胞的工作,周天星自然游刃有余,他采用的是翻译界最强悍的同声传译,也就是说,不会等到对方把话说完才整句译出,而是基本和对方语速保持同步。他这么干并不费力,只要对方一开口,他就能直觉意识到对方想说什么,很自然地用中文说出来就行,和那些普通翻译相比,他的译法往往更精确、更贴切。
他之所以露这一手,并不是为了卖弄,而是想尽快得到代表团成员的重视和肯定,否则,在这次谈判中,充其量只能充当一个翻译角色,无所作为。
果然,这一细节很快就引得人人瞩目,就连对面那些外国人都纷纷对他指指点点。这也难怪,同声传译并不罕见,但能把数国语言揉在一起传的人,就只能用语言天才来形容了。
中场休息时,费文东主动把他拉到外间走道上说话,开门见山地道:“小周同志,直说吧,以你的语言能力,呆在燕航实在有点大材小用,如果你愿意到我们国资委工作,我可以向组织上推荐,楚总那边的工作由我去做。你看怎么样?”
这话一出,周天星对这人更生好感,心道果然是位胸怀坦荡的好官。官场上多的是妒贤忌能的“王伦”式人物,这样的官倒是少见。
平心而论,如果把角色对换一下,周天星是无论如何不会把一个年纪二十出头、副处级、能力超强的年青人主动招进本单位的,就算起了爱才之心,也会认真考察一番对方地背景来历,确定对自己没有威胁后。才会这样做的。
沉吟片刻,笑道:“费处长,真的非常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只是您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我家在江东。父母妻子都在当地,暂时还没有来北京工作的打算。”
费文东微微皱眉,面现不悦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以你的能力,来北京发展总好过偏居一隅吧,至于个人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向组织上提嘛。能解决的我们尽量解决。”
周天星被他堵到墙角上,只得苦笑道:“费处长,您可能不太了解我的家庭情况,我父亲和岳父都在云南支边,家里已经是分居两地了,要是我这个当儿子地也走了,我们这个家就真是四分五裂了。”
费文东怔了半晌,渐渐露出理解之色,叹了口气,忽然笑了。拍着他肩道:“小伙子人品不错。给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看好你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毕竟首都的发展空间比地方上宽阔得多,你说是不是?”
接着,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周天星手上,笑道:“想通了随时都可以给我来电话。话说回来。想把你弄进国资委。我是存了些私心的,以你这么高的语言天赋。其实更适合从事外交工作,我在外交部也有朋友,你要是哪天想来北京发展,我也可以帮你推荐一下地。”
周天星哑然失笑,真不知道性格这么质朴的人怎么能在官场上混这么久的,不由脱口道:“费处长,有句话我说了还请您不要介意。”
费文东挥手道:“我就喜欢快人快语,说吧。”
周天星清清嗓子,斟酌着词句道:“您对我这样推心置腹,是不是有点交浅言深?”
费文东闻言一怔,随后哈哈一笑,爽朗地道:“你这话可算问到点子上了,我天生就是这个臭脾气,从前也为这吃过不少亏,可就是死性不改。给你这么一说,我的谈兴倒也上来了,不过现在没时间,我看不如这样吧,今天晚上咱们俩就不要去参加那些饭局了,一块出去喝顿酒,好好聊聊,你看怎么样?”
周天星平生最爱结交的,就是性格豪爽的人(大概是因为他自己内心阴暗),连连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中场休息后,会谈继续举行,这次会晤主要的议程是,各方分别阐述合作意向,上半场是英、法、俄,下半场是日、德、美。
一开场,就轮到日方代表发言,阐述地内容和之前提交的书面材料并无二致,只是在细节方面作了不少补充。
日方代表团长名叫吉野武夫,是个戴眼镜的干巴老头,说话时语速非常快,如同开机关枪一样,而且咬字口齿不清,听在周天星耳中,这人的日语发音并不标准,带着很浓厚的北海道某地的地方口音。这一点很容易理解,比如很多中国人的普通话就说得不标准,国外的情况也大抵如此。
这样一来,可就把中方翻译害苦了。担任日文翻译的是个年轻女孩,手上抱着个小本子,低着头不停速记,就算这样,反应也迟缓得要命,而且译文往往辞不达意,甚至好几次出现了明显错误,直急得额上冒汗,连脖子根都涨红了。反观那日本老头,依然我行我素,一本正经地操着北海道方言侃侃而谈,似乎对这一情形并无察觉。
在周天星直觉中,这日本人是故意而为,不过倒没存有多深的用心,纯粹出于一种变态恶趣味。如同日本有许多电视节目,会专门把一些知名AV女郎请来,在镜头前进行花样繁多地变态游戏,以满足部分男性某种性癖好。了解这一点后,就很容易理解吉野武夫此时地心态了,尽情折磨年轻女性(哪怕只是在精神上)。也是一种莫大享受。
不过,周天星并不打算向翻译小姐伸出援助之手,只因他现在风头已经出得太足了,要是再精通一门日语方言,无疑会被人视作怪胎(事实上在众人眼中,他早就是怪胎了)。事事出头,并不是明智之举。
最终,还是中方代表团长为女翻译解了围,洪岩不耐烦地打断吉野武夫的长篇大论。直截了当地道:“对不起,吉野先生,您的发言时间已经超出预定议程了,如果您还没有表达清楚贵方的立场,就请在会后再向我方递交一份书面材料吧。”
吉野武夫听翻译转达后。微现愠色,理直气壮地道:“很明显,拖延时间的责任并不在我方,而是因为贵方翻译工作不尽责,或者是因为,这位翻译小姐专业素养过于低下。”
洪岩微微一笑,忽然改用一口字正腔圆的标准日本语。淡淡道:“吉野先生,我认为您地工作很不尽责,或者说您地日语水平过于低下,希望下回谈判时,贵方换一位能够准确运用母语地专业人士,毕竟这只是商业谈判,而非外交场合,您认为呢?”
吉野武夫当场被闹了个大红脸,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个可怜的日本老头,做梦都没想到。中方地代表团长居然精通日语。一时间理屈词穷。再也作不得声。恼羞之下,率全体团员悻悻离去。
与此同时,就连周天星也不由对洪岩刮目相看。
通过洪承恩的因果树,周天星早就知道,这人其实是洪承恩的一个远房亲戚,不过奇怪的是,初见洪岩时。就没有从他身上感到敌意。当然,也没什么好意可言。只感到一种很平淡的心态,而且这人不是负功德,于是当时就放下心,至少这人不会对自己构成太大威胁。如今看他这番举动,显然也是个颇有城府、很会办事地厉害角色。
整整一下午的会谈,其实只相当于一个开场白,六国代表分别充分表达了合作意愿,相应的,中方也作出简短应答(除日方外)。总的来说,没有涉及到任何实质性问题,还处于相互试探阶段。
所谓谈判,说穿了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会后,中方代表团高层都聚集到了洪岩地套房里,周天星虽然还不算高层,但一下午的表现,令众人都无话可说,又有楚雄南力邀,也破格参与其会。
茶香袅袅中,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逐渐浮出水面。同时也令周天星大开眼界,深切感受到什么叫做不择手段。
一台搁在茶几上的手提电脑,正在播放一段段刚采集到不久的视频和音频。这台电脑是由费文东的一名“助手”亲自送来的,其真实身份不言而喻,就连费文东本人,也不知道这位“助手”地真实姓名。在场众人中,也只有周天星才知道这人的准确身份,其实是一名国安。
液晶屏上,赫然是各国代表团成员的影音录像,以及一些电话录音。播放过程中,周天星担任的依然还是翻译角色,主译英、法、德三国语言,洪岩翻译日文,至于俄语,干脆就由那位费文东的“助手”亲口传译。
一个多小时后,那名国安又携着电脑匆匆离去。临走时,居然还向周天星递了一个有点令他莫明其妙、十分隐晦的眼神。周天星仔细一想,才明其意,想必他这次突然参与会谈,国安部门早就在暗中调查过他了,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出他在东海国安局的特殊身份。这样一来,那名国安的表现就很容易理解了,同行相见,自然要打个招呼的。其实,连楚雄南本人都不知道,他居然把一个编外特工拉进了谈判团。
房间里只剩下四人,楚雄南、洪岩、费文东以及周天星。
楚雄南首先发言:“综合看起来,应该还是日本人的底线最接近于我方要求。当然,侦察和反侦察现在已经成了国际间重大商务活动中地一个重要环节,也不能排除对方将计就计地可能性。日本人当前的心态并不奇怪,这家航空公司是日本国内最具规模的,也是有官方背景的,他们急于参与我国国内航线的经营,除了出于经济目的。还有政治目地。我地意见也倾向于和日本人合作。一旦合作成功,我们同样也能取得日本国内地部分航线经营权,对我国来说,同样具有政治和经济的双重价值。毕竟我们这位近在咫尺地邻邦,不管在从前还是在今后,都是对我国最具潜在威胁的强国,这就叫互相渗透吧。”
直到听完这番话,周天星才对这次看似普通的商业合作有了全新认识。一个国家的运输命脉,是绝不容他国染指的。但在某些情况下,也是可以进行适当利益交换地。关键在于,如何通过合作谋取利益最大化。费文东清咳一声,道:“根据相关部门的指示精神,对这次的合作对象也倾向于日方。通过较深层次的经济合作,抑制日本国内左翼势力抬头。同时,在我们将来派驻日本的商务人员中,也会有一定相关部门地名额。之所以邀请这么多外航,主要是为了便于和日本人讨价还价。”
楚雄南面容一肃,凝重道:“那么这就是一件必须完成的政治任务了,我们务必要在这场谈判中。取得政治、经济利益双丰收。”
接着转向洪岩,笑道:“洪岩同志,你今天下午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啊,一上来就给了日本人一个下马威,先挫挫他们的锐气,接下来的谈判,还要请你这位团长一力主持啊。”
直觉中,周天星总觉得楚雄南有点言不由衷,这人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有板有眼。心思却极为活络。不禁暗生警惕,心中冷笑:“这老家伙明显有点口不对心,不会是想借这件事为自己谋利吧?应该不太可能,他不会不清楚这件事的份量,要真敢做什么手脚,他就不顾忌后果有多严重?”
正思量间,忽然听到费文东在问他:“小周。你有什么看法?”
周天星从沉思回到现实。望着他苦笑道:“费处长,您真是抬举我了。”
费文东晒道:“这又不是什么公开场合。你不要有顾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人会给你上纲上线的,年青人思想活跃,不容易受思维定式干扰,说不定能给我们开拓思路呢。”
周天星眨巴着眼道:“真要我说?”
费文东失笑道:“说吧,畅所欲言。”
周天星沉吟足有一分钟,才斟酌词句道:“既然是畅所欲言,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为了渗透进日本经济界,就必须付出我们国内庞大地市场,无论从政治、军事、经济角度,我认为代价都未免太大了。当然,我并不是怀疑相关领导的决策能力,只是有感而发。嗯,这样说吧,我们国家的地域、人口、资源都不知道是日本的多少倍,以大换小,怎么想我都觉得吃亏。”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对于这番略显青涩的言论,都抱以近乎玩笑的态度,费文东跟着追问道:“那照你看,这次合资从一开头就错了,根本没必要?”
周天星认真点头,诚恳地道:“是的,除非国家有意在五年内对日本动武,比方说在钓鱼岛附近打一场局部战争,或许可以在战时对敌人的补给造成一定影响,否则,我总觉得这件事弊大于利。如果一定要吸引外资,我也认为最好只吸纳单纯的资金,对方可以派员参与董事会的决策,但不得干涉公司地日常经营。这个想法或许有点理想主义,但目前地国际金融现状是,一方面,很多企业缺乏资金支持,另一方面,国际间也存在着大量找不到投资方向的游资。如果我们能吸纳进一部分国际游资,可以做到只取其利、避其害。”
这话一出,每个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了,各人都低头陷入深思。
良久,费文东狠狠喝了一大口茶,缓缓道:“小周,你的这个想法,有关方面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之所以最终没有采用这个方案,主要还是因为,目前的融资环境实在太恶劣了。其实,此前我们也曾向几家国际知名的投资基金征询过意见,对方开出的条件都相当苛刻,是我们不能接受地。”
周天星蓦地眼前一亮,突然间,他想到了自己地海外基地。
第141章 我想飞
当晚,周天星和费文东出去喝了顿酒,算是初步建立起友谊。费文东是个十分健谈的人,酒量却不怎么样,几杯酒下肚,就有了些醉意,和周天星天南海北一通胡侃,一会儿就把家底抖出来了,当然,都是些不关周天星痛痒的小事,比如仕途不太得志、爱得罪人之类的。周天星也没心思和他多聊,只想借机在国资委建立些人脉,所以就没陪他多耽误工夫,喝了一个多小时酒,就找了个借口抽身而出,回酒店了。
回到酒店套房中,就开始着手办正事了。先打电话给远在法国的阮清,让她准备至少五亿欧元流动资金,同时向她明言,打算注资国内航空业,请她在近期组织一个商务代表团,随时准备回国接洽相关事宜。
周天星建在海外的财团,英文名简称“B…U…G”,也就是BU财团,中文译名“星辉国际”。
名义上,BUG财团和周天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所有股份由阮清、胡小婉、胡小斌三人均分。同时,所有注资也都是他们三人自己从证券市场上赚来的。当然,如果没有周天星手把手“指导”,她们是不可能在短期内赚到第一桶金的。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说,这家财团和周天星没有一点关系。
目前,BUG财团的净资产约在十亿欧元左右,主要从事地产及证券投资,在国际上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二流财团。其实,只要周天星愿意,随时都可以让BUG财团进入世界五百强。只是没这个必要,一方面太过招摇不是他的风格,另一方面,所有资产都归在阮清和胡家姐弟名下,要是一下子赚得太多,只怕她们无福消受。唯一的办法,只能让她们慢慢积累功德,才能承受更多地财富。因此,把财团规模保持在适当的水平上。是必然的选择。
至于周天星自己名下的财产,其实只有国内银行里存着的七千多万(曾转给林水瑶两千万),另外瑞士银行和证券公司帐户里还有一千多万美元,不过他现在已经懒得再去做证券了,就把那些钱都扔在那里睡觉了。
到了他现在的境界,其实就是传说中的视金钱为粪土,需要花钱时拿来就用,不需要时就不去考虑。他真正需要的。其实只是决定巨额资金流向的权力,所以才有了BUG财团地诞生。
距上回去法国,已有了大半年,期间一直和阮清及胡家姐弟保持着电话联系,不过从来没有碰过面。阮清在电话那头一听要回国投资。马上变得格外兴奋,主动请缨要亲自率团回国。周天星思量再三。最终还是狠心否决了这个提议,只让她派个外国经理人过来,原因不言自明,阮清回国,实在太招摇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如果她回来,周天星就很尴尬了。是不是要背着林水瑶继续和她私通,是个很折磨人的问题。好在阮清也不是个笨女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在电话里发了一会嗲就放他过关了。
挂断电话后,周天星很是郁闷。他其实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有了林水瑶也就知足了,但从前欠下的这些风流债。 今后如何还?实在是个非常伤脑筋的问题。一想起来就觉头大如斗,只能得过且过。混一天算一天了。
这大概也是很多成功男士的悲哀吧,有钱有势,固然可以享受无边艳福,但艳遇越多,麻烦也就越多。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生,真的很公平。
同一时刻,这家酒店另一间套房中,楚雄南和楚蓉正在促膝谈心。
楚雄南喝了口新沏地茶,笑呵呵问道:“蓉儿,你今天怎么想到跟周天星飙车的?”
楚蓉绷着俏脸坐在沙发上,面颊上不受控制地掠过一抹红晕,冷哼道:“我就是见不得他那么嚣张。”
楚雄南的眼睛眯了起来,饶有兴趣地追问:“他怎么得罪你了,告诉二伯,二伯去教训他。”
楚蓉一时语塞,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不伦不类的借口,赌气式道:“反正他就是嚣张,只要看他那种眼神就知道了,他就是看不起我。”
这话一出,楚雄南差点笑喷,心道,还是老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小俩口进展还是蛮快的嘛,目光一闪,义愤填膺地道:“这还得了,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居然敢瞧不起我家蓉儿,我家蓉儿有哪点不好。你放心,我明天一定好好教育他一顿,让他主动来向你赔礼道歉。”
楚蓉扬起头,不屑地道:“我才不希罕呢,这回打赌是我输了,我也不反悔,可是,我还要和他比别地,我就不信,会一直输给他。”
楚雄南越听越觉有趣,笑问道:“你们赌的是什么?”
楚蓉自知失言,脸更红了,只是她生性倔犟,依然硬着头皮强辩道:“我就是看不得他那么嚣张,瑶瑶姐那么好,怎么能嫁给这种人?所以我就和他打赌,要是他输了,就离开……瑶瑶姐。”
虽然勉强能自圆其说,可惜终究底气不足。而这番说辞落在楚雄南耳里,却又是别有洞天。
这时地楚雄南,已经确信无疑,自家这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已经喜欢上周天星了,否则人家跟谁结婚,关她什么事?
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又问道:“那他要是输了呢?”
一提到这节,楚蓉就气不打一处来,凶巴巴道:“这个家伙实在太坏了,他说,要是我输了,他就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还说要是我不答应,他就不跟我比。我那时候脑子一糊涂,居然就答应了他。哼!不过我也不怕,他要是真敢提那些下流的要求,最多不理他,他能把我怎么样?”
这一回,楚雄南彻底无语了,暗暗在心底向周天星竖起大拇指:“好小子,果然是情场老手,够阴险。够狡诈。”
午夜时分,周天星一个人躺在床上,双手枕头,默默苦思下一步计划。
之前在麦当劳里,从两个军情人员身上得到的卦象,已经被他仔细研究过了。这两人的地位虽然也不算高,但至少可以让他总结出一些天枢地活动规律了,得到地结果。却令他十分头痛。原因是,天枢几乎从不出门,吃住都在那幢楼里,简直就是宅男中的宅男。
在如今的社会上,宅男并不少见。可“宅”到天枢这地步的,就是国宝级的宅男了。他的办公室。其实就是他的家,是一个几乎占据着半个楼面地超级豪华大套房,生活、办公设施一应俱全,所有生活用品都由后勤部门专供,甚至还配有专用厨师、营养师和保健医生。由此可见,这人地地位在军情部门中是何等重要。
最让周天星郁闷的是,这家伙几乎从来不接见外人。而且似乎没有什么亲友,除了偶尔去楼下会议室开个会,还有每天定点去天台上喂喂鸽子,其余时间全都龟缩在他地大套房里,根本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忙什么。
这一回,周天星真的犯难了,想要见到天枢。就必须混进那幢楼。而且就算混进那幢楼,要是去的时间不对。也见不到他。
几乎把脑袋想破了,周天星都没能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可以让他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进入那幢楼。
“扮成送外卖的?开玩笑,那种部门能让一个送外卖地进去?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招清洁工?啊呸!这么老掉牙的电影桥段都能想得出,那些军情员都是吃素的吗?就算……我真的混进去了,也难保事后不会被人家当间谍抓起来啊。”
“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超级变态,万恶的宅男啊!”
折腾了一夜都没睡着,一直到窗外透进天光,周天星方才惊觉,已经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却还是傍徨无计,心情极度郁闷,只能起身去浴室里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刚刚裹着浴巾出来,就听到门铃响了。
门开处,楚蓉俏生生立在他面前。她今天穿地是一套常服,牛仔裤运动鞋,上身也是一件紧身运动衫,充满青春活力的打扮,只是表情很冷,一见他出现,就凶巴巴道:“昨天我输了,我不赖帐,可是,我还要跟你再比。”
望着她地可爱模样,周天星不禁失笑,暗道这女孩虽然是个同志,性格其实很单纯,体态已经发展到可做人妇了,不过心智还是个孩子,故意板起脸,摇头道:“这可不行,先把欠我的赌债还了再说。”
楚蓉气呼呼道:“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我今天就是来还赌债的,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过你可要小心点,要是提太过分的要求,我就……”
“你就怎么样?”
周天星直视着她,笑吟吟道。他忽然发现,逗这女孩生气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大概这也是一种男人本性吧。
楚蓉脸色阵红阵白,硬着头皮道:“反正你不可以提下流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我就答应你。”
这回倒轮到周天星犯难了,只因他还没顾得上考虑这个无聊问题,只得道:“我还没想好呢,等想好再说吧。”
楚蓉一听就火了,柳眉倒竖,叉着腰道:“不行,你现在就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周天星苦笑道:“好吧,可是,我刚刚起床,还没吃饭呢,饿着肚子怎么想得出。”
“那好,我就和你一起去吃饭,看你还能找出什么借
周天星无奈一笑,只得由她。
在酒店餐厅吃完早饭,周天星还没想出从她身上能捞取什么好处。他的一贯作风是,物尽其用,如果只是提出一个没什么大用地要求。还不如不提。可是,一时间,他又想不出这女孩身上最有价值的是什么,只能慢悠悠地喝咖啡拖时间。
楚蓉终于不耐烦了,极度不满地催促道:“你到底要想多久啊?”
周天星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随口敷衍道:“我马上要开始工作了,等我下了班再说吧。”
楚蓉冷笑道:“我就知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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