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 第 5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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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中国人脑中一些根深蒂固的道德观念,其中有一多半都是儒宗的前辈们为俗世制定的行为规范,周天星要是真的遵守那些教条,还不如直接叛出师门、投到儒宗门下算了。

    第165章 卦中卦

    一番胡天胡地,直折腾了两三个小时,各人才相继走出包厢,寻找同伴。周天星这回带出来的国安,一共是六个人,索性又开了一个大包厢,供大家喝茶聊天,交流心得。

    这时每个人的酒早就醒了,个个容光焕发,碰面后都是心照不宣地笑笑,相互拉拉手、拍拍肩以示慰劳。有些事,就算做了,也不适合放到台面上去说。

    只是,其中还是有一个例外,就是年纪最小的鹿中岳,这小子从进到大包厢起,就一直耷拉着脑袋不吭声,白净的小脸紧紧绷着,别人跟他打招呼他也爱理不理,坐下后既不喝茶也不说话,只是直着眼睛发愣。

    “喂!鹿中岳,你傻啦,不会是意犹未尽吧,要不要再给你单独开个包厢,我们在这儿等你。”

    有人开始对他大声揶揄,引起一片哄笑,连周天星也不禁莞尔,心想这小子说不定还是初经人事,有点不适应这种场合,于是笑着安慰道:“中岳,别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逢场作戏嘛,偶尔为之无伤大雅,只要不影响到现实生活就行。一起出来玩,不就是图个开心嘛,别让大家扫兴啊。再说了,那些女人无非就是靠这个混口饭吃,别想得太多。”

    不得不再提一次那句老话,周天星的确很有当神棍的潜质,无论什么歪理邪说,从他口里说出来,都会油然生出一股浩然正气,总之,不管做什么坏事。都是有法理依据的。

    被众人七嘴八舌一哄闹,鹿中岳的脸又红得象个猴屁股,却忽然从沙发床上蹦起来,捏着拳头,无比豪迈地宣布:“从今天开始,我鹿中岳再也不是童子鸡啦。耶!”

    包厢中静了一刻,突然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面对这一幕,周天星很是无语,同时对“男人本色”又有了更深刻地体会,不论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只要是功能健全的男人,谁都免不了这个俗。

    正思考着这个无比严肃的哲学问题,却听薛洪在旁道:“老大,咱们是不是该撤了。现在都五点多钟了。今天还干不干活啊?”

    经他一提醒,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刷一下都把目光全投到周天星身上,表情中都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意味。

    周天星叼着掺粉雪茄。慢条斯理地道:“不急,还没到时候呢,大伙儿再坐会儿吧。对了。你们应该还不了解我的办案习惯,跟着我办事,不用满世界乱跑,也不用搞什么挨家挨户的排查,养足了精神等着抓人就是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弄不清他葫芦里卖地什么药,鹿中岳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眨巴着眼睛问道:“老大。你不会已经查出那个杀手了吧?”

    周天星摇摇头。坦然道:“还没有,不过我可以断定。杨威、杨武两兄弟和这件案子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很简单。”

    周天星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这两个家伙的作案嫌疑相当大,至少比那些目前还在押的嫌疑人的嫌疑大得多,但是,刑警队却可以无视这一点,只关了十几个小时就把他们放了。就凭这个,我就能认定他们和这案子有关。”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薛洪脸上现出深思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连公安……都不可靠?我觉得应该可能性不大吧,也许只是因为他们在公安系统里有熟人呢?”

    周天星冷笑道:“熟人?那得关系多么铁的熟人才能在这种惊天大案中对他们格外照顾?别忘了,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嫖娼才进去的,这能有多大的罪过,充其量不过是拘留几天、交点罚款而已。再说,如果他们是身有公职地,我还能理解,虽然事情不大,但是也可能影响到政治前途,然而事实是,他们只是在南都开公司地生意人,就算真的被拘留几天,对他们又能构成什么影响?何必这样欲盖弥彰呢?”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一个服务生刚端着果盘进来,薛洪就不耐烦地道:“把东西搁在门口,我们在谈正事,不叫你就不要进来打扰。”

    轰走服务生后,他又用手指点了一下门口,向鹿中岳使个眼色,鹿中岳会意,嗖一下窜出门,到外面去把风了。

    薛洪又转向周天星,表情凝重地道:“老大,你不提我还没觉出这里面的蹊跷,你地分析一点都不错,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上,谁不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生恐行差踏错,谁肯为了这点小事授人以柄?再说,还成立了联合专案组,一号首长亲自过问,副总理挂帅,这些人居然就敢私自把嫌疑人放了,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里面有猫腻。”

    周天星向他投去一个赞赏地眼神,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说得在理,不过只说对了一半,刑警队肯定没这么大胆私放嫌疑人,这是其一。”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环视一圈,又沉声道:“第二点才是最关键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郑光荣上将的行程,杀手凭什么就能掌握得这么准?一位大国上将,居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悍然狙杀,事发前竟然没有一丝征兆,国安、军情、公安三大系统毫无觉察,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蹊跷得过分了。”

    一时间,在场五人个个额上见汗,脸色发白,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薛洪深吸一口长气,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周天星,声音微颤地道:“老大。听你的口气,应该还有别的消息渠道吧?”

    周天星再次向他投去激赏之色,郑重点头道:“不错,我的个人背景,想必你们也略知一二了,我地确有一些管道。可以了解到一些内幕。我这就跟大家交个底吧,我之所以敢在会上立那个军令状,还是有一定把握地。至少我知道,我们现在呆地这家洗浴中心,这里的老板也姓杨,而且和杨威、杨武两兄弟,关系不一般。”

    五个国安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如梦初醒之色,神情都显得复杂难明。隔了足有一分多钟。薛洪才苦笑道:“老大,你也太……那个了,起先我们还都以为……算了,你说吧。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周天星微微一笑,一字字道:“怎么干不重要,关键是。你们有多大决心……建功立业。”

    他说这话时,把每一个字地音节都咬得很重,尤其是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然后,再次环视一圈五个神色复杂地下属,又轻叹道:“谁让我这个协查专员现在只有调查权呢,要是能放手大干一场的话,我早就不蹲在这儿喝茶了。说不定现在就已经人赃并获。可以销案了。”

    空气再次凝固了,五人脸上都现出深深的踌躇之色。能当上国安的,都不会是糊涂虫,周天星的言下之意每个人都听得出来,可这却是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周天星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又搁回茶几,轻叹道:“明说吧,这件事我只有五成把握,不过如果各位信得过我周某人,万一把事情办砸了,也没关系,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脱离国安系统,天下那么大,哪里混不到一口饭吃,大伙儿说是吧?”

    良久,还是薛洪第一个表态,咬牙道:“行,老大,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反正我们这些人现在都只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还不如放手一博,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有他这么一带头,其余四人也相继表明立场,薛洪又跑出去把鹿中岳叫了进来,在他耳边一番低语,谁知这小子一听,非但没有半点犹豫,反而乐了,向周天星道:“老大,我可是你最忠实的粉丝,干啥也别拉下我啊。”

    事实上,周天星对他们地反应,也是意料之中地。这帮小子年纪轻轻,也没什么级别职务,自然敢闯敢拼,只要善加引导,热血一冲头,事情就成了。

    “老大,快说说下一步的计划吧,咱们到底该怎么干?”

    六人中,鹿中岳最是亢奋,摩拳擦掌地问道。

    周天星淡淡一笑,道:“你先给刑警队打个电话,问问那个张洋,杨威他们找到了没有,他要是跟你打马虎眼,你就劈头盖脸把他训一顿,想怎么训都可以,记住,一定要疾言厉色,而不能色厉内荏,顺便告诉他,要是周专员明天早上九点以前还见不到人,就会向专案组相关领导如实反映情况,告他私纵嫌犯,徇私枉法。”

    鹿中岳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脸钦佩地道:“老大,你太酷了,可是,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唬得住这种老江湖?我有点怀疑哦。”

    周天星耸耸肩,无所谓地道:“那就要看他心里有没有鬼了,大概你们还不知道吧,张洋和杨家兄弟私交很深,既是同乡又是战友,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众人再次无语,鹿中岳苦笑道:“老大,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周天星向他翻个白眼,没好气道:“少废话,快打电话。”

    十分钟后,鹿中岳面红脖子粗地收起手机,喘着气报告道:“老大,张洋那小子果然不地道,根本没帮我们找人,还编了一大堆借口,我都没等他说完,就狠狠训了他一顿,嘿!想不到训人也这么累,不过还是挺爽的。”

    周天星莞尔道:“那是因为你还不会训人,其实这是个很有技术含量地活,没必要弄得气喘吁吁的,气定神闲一样可以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不过没关系,目的已经达到了。”

    薛洪目光一闪。颇感疑惑地问道:“老大,我有点不太明白,我们现在地目地应该是把杨威、杨武两兄弟找出来吧,而张洋和这两兄弟关系暧昧,况且我们一没有真凭实据,二没什么实权。你这个协查专员其实只是个虚衔,要是张洋不买我们的帐,我们也没办法啊,而且,如果张洋真的和这案子有牵连的话,我们这样做,不是反而会打草惊蛇吗?”

    周天星高深莫测地一笑,淡淡道:“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只要记住有今天这件事就行了。到时候就知道有什么作用了。好了。我们至少要等到零点以后才开始行动,现在时间还早,你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吧,今天的一切花费都算我的。千万别给我省钱。”

    打发走众人后,周天星又一个人开了个小包厢,反锁上门。躺到沙发床上,闭上双眼,把全部心神都沉入识海。

    下一刻,他就看到了数小时后地自己。

    事实上,之所以来这家洗浴城,只是因为他在楚雄南地推卦中见到,楚雄南会在今晚零点左右在这里和杨家兄弟见面,所以。与其满世界乱找。不如守株待兔,而他现在所做地。正是为即将展开的行动作演习,预演一下未来将会发生地状况。

    不得不说,推演自己的将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还是那句老话,如同正在玩一个可以存盘的单机游戏,一旦预测出什么不好的结果,就可以读盘重新玩,这才是心卦真正地威力。而最过分地是,既然只是预演,那么某些恶趣味的家伙,往往能在推卦中充分享受YY的乐趣。

    卦象中,一幕幕场景纷至沓来。

    周天星威风凛凛地带着六个手下,毫无顾忌地闯到一个守着两个黑衣保镖的通道口。

    “对不起,各位,这里是我们地办公区域,你们不能进去。”这是保镖彬彬有礼的阻拦。

    “妈的!你们两个混蛋,进去告诉楚雄南,就说我是周天星,让他马上滚出来见我。”周天星无比嚣张、无比蛮横地嚷道。

    两个保镖神色陡变,其中一人马上飞跑进通道,不多时,就见楚雄南亲自出来了,看到周天星时地眼神,充满着震惊和困惑。

    “哦,是天星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周天星突然拔出手枪,闪电般把枪口顶在他脑门上,恶狠狠道:“楚雄南,我问你,是不是你指使杨威、杨武两兄弟刺杀郑光荣的?妈的!好大的狗胆,不知道郑光荣是我结义大哥嘛,老子今天就一枪崩了你。”

    这个毫无征兆的举动,立刻把楚雄南吓得面如土色,颤声道:“周天星,你先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肯定是个误会。”

    周天星一手握枪,另一只手拽住他的衣领,冷笑道:“去死吧,老东西,少跟我花言巧语,不是你干的也是你跟川崎明秀合伙干地,对了,还有兰儿那个小**,狗日地!我今天就代表党和人民,就地枪决你这个汉奸。”

    “不!”

    楚雄南嚎叫起来,厉声道:“周天星,你有什么权利枪决我?你……你想造反么?”

    这一刻,就连薛洪他们六个都傻了,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一幕怪异景象,谁都不知道周天星到底发了什么疯,也根本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看到周天星拔枪,就下意识地跟着做了,六只黑洞洞的枪口分别指住楚雄南和那两个黑衣保镖。至于那两个保镖,则是完全不知所措,只剩下直着眼睛发愣地份。

    终于,杨威、杨武两兄弟出现了,举着枪风一般冲了过来,同时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下楚总。”

    然而,接下来却发生了更加怪异的一幕,周天星忽然仰天大笑,得意洋洋地道:“哈!杨威、杨武,你们两个笨蛋,终于被我抓到了,周天星,记住了,这两个家伙把罪证都留在那幢楼的8012室了,就是警察抓到他们的那套房子里,被那两个女人藏到卧室里了,具体什么地方你自己找吧……”

    突然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一篷血箭从颈项处陡然飙出。原来,竟是在全无觉察之下,喉管已经被不知什么东西切开了一道大豁口。

    下一刻,识海中就陷入永恒的黑暗。不过,在堕入黑暗深渊的前一刻,他还是依稀看到了一张似嗔似喜的俏脸,兰儿。

    缓缓睁开双眼,周天星终于把神念从识海中抽出,回到了现实,额上却已沁满了黄豆大的汗珠。

    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脖子,苦笑道:“看来做人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太嚣张很容易被人砍的,想不到我堂堂天机宗二把手,居然会在推卦中被人抹了脖子。哦,不过还算好,总算没有浪费这200点功德,没费什么力气就得到了这么有价值的情报。”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周天星现在所做的,是在推卦中起卦,以此获得所需的情报。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点复杂,首先从源头说起,前文多次提及,心卦的本质就是一台可以精确测算因果的超级计算机,周天星现在用这台计算机去演算自己的未来,而一个人对自己的行为,基本上是可以随意设置的,这样他就可以在开始演算前设置一些条件,或者称为加入一些意念,比方说,一旦看到杨威、杨武两兄弟,就立刻对他们使用心卦,然后直接把看到的卦象大声说出来,这样就可以把未来获知的信息告诉现在的自己了。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数学中的复合方程,在天机宗的术语是,卦中卦。

    当然,在卦象中起卦,是一种令人发指的逆天行为,所耗费的功德也远超正常意义上的起卦,不过周天星现在急着办事,也就没心思吝啬功德了。

    言归正传,虽然在推卦中被杀是一件很令人郁闷、很没面子的事,但周天星还是相当高兴的,因为这番辛苦并没有白费,终于得到了他急需的信息。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他就不用真的亲身冒险了。

    叼着雪茄踱出包厢,再次把薛洪等人召集到大包厢里开会,意气风发地当众宣布:“兄弟们,现在可以开工了。”

    接着转向薛洪,吩咐道:“你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市公安局,就说我们还要再勘察一次案发现场,请他们留在那里布控的同志配合一下,我这次要搜801室。”

    薛洪一怔,讶道:“老大,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还以为,你带我们到这里来,是想找机会抓那两个家伙的,怎么又要去勘察现场了?再说,8012室也不是案发地啊,那可是民宅,入户搜查的话,要有搜查证的。”

    周天星淡淡道:“凡事都有特例嘛,昨天那些警察在8012室抓那两个家伙的时候,不是也没有搜查证就搜了屋子?再说,我们国安办案,其实根本用不着知会他们,只不过他们既然在现场布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要给人家一点面子嘛。”

    见众人还是有些犹豫之色,鄙视道:“妈的!看你们这几个小子,就这点出息。咱们是什么人,国安啊,要是换了在大明朝,不就是锦衣卫嘛,你什么时候听说锦衣卫抄民宅要搜查证的。”

    第166章 一朝权在手

    门卫室中,一老一少两名警官满脸正气,断然拒绝了周天星的无理要求:“不行,没有搜查证,你们不能进入8012室搜查,除非得到屋主的允许。”

    周天星叼着雪茄,斜睨着大义凛然的警官,含糊不清地道:“那就给我把屋主找来,我相信她们一定会很乐意邀请我进去的。”

    “对不起,同志,我无权这么做。”

    老警官**回道,随后翻看了一下出入记录,又道:“从案发到现在,8012室的住户一直没有回来过。”

    周天星叹了口气,转向身边的薛洪:“你说,为什么我碰到的每个公安都这么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咱们是不是欠了他们很多钱?”

    薛洪一本正经地道:“专员同志,这就得怪你了,也不知道通融一下,封个红包什么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周天星露出恍然之色,连连点头:“对啊,我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可是,我没带红包啊,那该怎么办?”

    薛洪指了一下身后带来的开锁匠,淡淡道:“不就是这点破事嘛,人家不给面子,咱们就自己动手吧。”

    “哦,也对,还是自力更生吧。”……

    两人一边自说自话,一边领着一干人向电梯间走去,竟是完全把门卫室里两个警官晾在了一边,根本不理这个茬。

    小警官气得脸色铁青,忿然道:“老李,你就这样让他们进去了?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我们一定要向上级汇报,告他们野蛮执法。”

    老警官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事肯定要向上面汇报,可是能起什么作用,别看一个国安,一个公安,就差一个字,人家牛着呢,你就算告到他们局长那儿。人家只要给你来一句,工作需要,你还能有什么意见?”

    小警官不服地道:“难道他们的领导也会跟他们一样胡来?”

    老警官无奈地耸耸肩,语重心长地道:“小伙子,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刚才也验过他们的证件了,他们地工作证上只有照片和编号,没有名字,是吧,你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奇''书''网'怎么搞得清他们在国安内部是什么地位?好了。别瞎操心了,带两个人上去跟着他们,一会儿如实向上级汇报就是了。”

    这一头再说周天星,七个人带着锁匠,乘电梯上到八楼,发现8012室果然是铁将军把门,防盗门紧闭,门后寂静无声。

    临撬锁前,一个国安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大,你真的确定。一定能从里面查出什么来?”

    周天星淡淡瞥他一眼,道:“这我哪说得准,要是一无所获,我也没办法,反正这回的事,也就是碰碰运气。大不了犯个错误。给上头批一顿,当然了,你要是不想犯纪律,我也理解,回家睡觉去吧。”

    那人绷着脸踌躇片刻,脸色憋得通红,终于咬牙道:“对不起,老大。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好。”

    鹿中岳一听就火了。指着他鼻尖骂道:“你他妈太不是东西了……”

    周天星按下他的胳膊,淡淡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很正常。还有谁不想干的,现在就站出来吧,免得出了事又后悔,我周某人就真的对不起各位了。”

    场面静了片刻,又有一人讷讷道:“老大,我……”

    周天星点点头,截断道:“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回家睡觉吧,我这人从不强人所难,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去吧。”

    两人满面愧色,低应一声,飞快地转过身,匆匆而去。

    打发走两个临阵退缩的家伙后,周天星手下只剩下四个人,鹿中岳恨声道:“两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刚才吃喝玩乐地时候我看他们比谁都起劲,真到了要担当的时候,就他妈变成窝囊废了,极度鄙视。”

    周天星失笑道:“中岳,你也别把人家想得太不堪了,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不能要求所有人的想法都和你一样,这是不现实的。其实呢,说到底,我也不过就是请他们吃了顿饭,泡了个澡,说穿了不过就是些小恩小惠,人家不想跟着我冒险,也是很正常的。”

    环视一圈在场四人,表情郑重地道:“不过,幸好还有你们四位,信得过我周天星,这份情,我记下了。”

    薛洪淡淡一笑,道:“不就这点破事嘛,大不了挨个处分。再说,舍不得孩子,哪套得着狼。”

    正说笑间,锁匠已经撬开门锁,打开了门,周天星随手塞给他几张百元大钞,就把他打发走了,接着转头瞥了一眼远远站着的几个警察,笑道:“各位,要不要进来和我们一起勘察一下现场?”

    那几个警察对望一眼,都没有作声,周天星毫不在意,耸耸肩,当先跨进门去。

    二十分钟后,周天星终于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拨开卧室衣柜后的活动木板,从里面取出一个大旅行袋,拎到客厅中央,在薛洪等人瞩目下,轻轻拉开拉链。

    下一刻,每个人地呼吸都加重了。

    鹿中岳第一个嚎叫起来,捏着拳头道:“耶!老大,你太酷了……”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巴就被薛洪用手捂住了,向他投去一个极严厉的眼神,又用手指了指门外,示意外面还有警察守着,不许他大叫大嚷。

    最后转向周天星,满脸发光地道:“咱们是不是马上向局里汇报?”

    周天星的神情也十分兴奋,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地喜悦。他虽然早就知道这间房子里藏着重要物证,但只是在“卦中卦”中听自己说的,并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东西,究竟有多大价值,现在亲眼目睹,不禁喜出望外,不说别的,光是包里的两把手枪、一架望远镜和一架狙击专用的测距仪,就足以称得上铁证如山了。

    仔细检视一番包里地物品后。周天星头也不抬地道:“薛洪,马上给局里打个电话,我要直接跟杨局通话,记住,我只和杨局本人通话。”

    约莫半小时后,杨局长只带了两个贴身随从,亲自赶到现场,当他亲眼看到包里的那些物件时,愣了足有半分钟,突然狠狠一掌拍在周天星肩膀上。笑骂道:“臭小子,真有你的,看来老范说得还真不错,你小子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不过能成事,能办大事,这就够了。”

    周天星眨巴着眼睛,飞快地接口道:“杨局,您说,我这算不算破案了?”

    杨局长一怔。随后哑然失笑,点头道:“算,不过只能算一半,毕竟还没有抓到凶手嘛。这样吧,你先等一下,我先向总理汇报一下。”接着掏出手机。当着周天星地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十分钟后。杨局长合上手机,揣进衣袋,满面春风地道:“总理指示,由于本案性质极为特殊,这个最新进展务必严格保密,以免打草惊蛇。另外,抓捕杨威、杨武和那两个坐台女的工作交由我们国安全权负责,暂不惊动其他系统。而且要秘密逮捕这四个嫌疑犯。必要时可临时调用首都武警部队配合。总之,这件事一定要做得密不透风。”

    接着面容一肃。向周天星道:“我就一事不烦二主了,抓捕嫌犯地工作由你统一指挥,直接向我负责,务必在明天上午十点前把这四个嫌犯一起逮捕归案。”

    周天星立刻心领神会,这件事之所以在专案组内部也要严格保密,无非是要挖出幕后真正地主谋,而不是只抓几个杀手那么简单。

    当下双腿一并,朗声道:“是!”

    又笑问道:“那我能动用多少人手?”

    杨局长皱了一下眉,沉吟道:“这次行动无论对内对外都要严格保密,对我们国安内部也一样,这样吧,我马上从天津市局调一批人过来,另外再和武警方面协调一下,调一批特警过来,至少给你配一个两百人的行动组,由你统一指挥。”周天星倒抽一口凉气,为了抓四个人,就要出动两百人,而且还要从天津调人。很显然,上面这回真的铁了心,要把这件案子一查到底。

    故作犹豫地道:“杨局,其实我们现在……连那四个嫌犯的落脚点在哪里都不知道,你看,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还要等天津的同志赶过来,十点前完成任务,恐怕会有点困难。”

    杨局长眼珠子一瞪,冷声道:“有困难也要克服,人我交给你,权我放给你,要是你不行,就趁早说,我换人来干。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敢不敢接受这个任务?”

    周天星立马露出无比坚毅、无比大义凛然的神色,再次并腿:“坚决完成任务。”

    杨局长露出满意的笑容,又掏出手机,对着话筒吆喝一阵,从始至终用地都是不容置疑地命令口吻,三言两语就挂断线,微笑道:“天津地同志四十分钟内赶到集结地点,特警部队二十分钟内到,你可以去坐镇指挥了。小伙子,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不要让我失望啊。”

    “是!”

    周天星第三次并腿立正,顿了顿,又道:“杨局,有一个情况,我认为必须向您反映一下。”

    “讲!”

    周天星目光一闪,当下就把昨天下午在市局刑警队里发生地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还着重提及,下午向张洋要人时,对方阳奉阴违的推诿态度。

    杨局长铁青着脸听完叙述,又环视一圈薛洪他们四个,见各人都是坦然点头。表示情况属实,眼神中立刻射出凌厉之色,断然道:“先把这个张洋抓起来,好好审一审,不过这件事也要做得密不透风,趁现在天还没亮,直接去他家里抓人,连夜突审。嗯,要是惊动了他的家人。就一起带回去看押起来,总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被捕了。”

    这番话一出,周天星差点感动得掉出眼泪,自从进国安以来,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就是象明代地锦衣卫那样,管你是什么朝廷命官,还是什么封疆大吏,说抓就抓,说杀就杀。当然。这种YY距现实还有点遥远,不过能带着一帮如狼似虎的手下,深更半夜去抄刑警队长地家,感觉已经相当爽了。

    当下,意气风发地领命而去,带着四个亲信,开着一辆专案组配发的别克商务车,前往他的临时指挥部,市国安局附近的一幢大厦。

    车上,鹿中岳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得语无伦次:“老大,你实在太帅了,吃喝玩乐都能破大案。哈!这一回,兄弟们都要跟着你发达了。对了,老大,你现在应该是副科吧?听说这回是总理在会上亲口说的。只要在限期内破案。就要重奖一线办案人员,首功立马官升三级,赏金百万。我X!就算你现在什么级别都没有,也能一下子拔到副处啊。喂!老大,你怎么不说话啊,你现在到底是不是副科?让我帮你算算。”

    车厢里忽然变得非常安静,鹿中岳良久没有听到后面传来任何声响,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却见周天星目光呆滞。表情古怪,老僧入定般不言不动。只有喉结在微微上下耸动。显然,进入了石化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喉头格格作响,颤声道:“你们说,我算不算一线办案人员?”

    “废话,你不算谁算?而且肯定是首功,天啊!老大,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不会是乐傻了吧?不会啊,你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大会小会上不都在说这事嘛。”

    又过了很久很久,才听到周天星干涩的声音:“那你帮我算算吧,我现在是副处,连升三级是什么概念?”

    “刺拉!”

    刺耳到令人牙酸地刹车声回荡在午夜街头,别克车差点就一头撞上道旁地护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的天!救命啊,这实在太疯狂了,我要崩溃了。”

    还是鹿中岳第一个嚎叫起来,接着,他紧攥着小拳头,龇牙咧嘴地狂笑起来:“亲爱的老大,我对你的崇拜比黄河决堤还要恐怖。等一下,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副处上面是正处,正处上面是副局,副局上面……妈的,就是正局啊。”

    不得不说,就算是修道人,也承受不了如此凶猛的心理冲击,周天星茫然四顾,终于认出了薛洪的脸,拽住他胳膊问道:“你说,这事有可能吗?拜托,老兄,说句实话,那个……总理说的一线办案人员,到底包不包括副处?”

    薛洪地面部肌肉剧烈抽搐,牙齿格格作响,喘着粗气摇头道:“我说,之前谁他妈地能想到,一个副处能亲临一线呢?说实在地,这种赏格无非就是激励一下基层地士气,让大伙儿有个盼头,就算有哪个不要脸的副处……哦,当然了,老大,我不是说你不要脸,就算那种人真的混到群众队伍里,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上头多半也不会把这种人定为首功的。”

    又费力地咽了一下口水,神情古怪地道:“老大,我现在倒真有点怀疑,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先在会上立个军令状,把舆论造出来,然后……嘿嘿!”

    “去死!”

    周天星重重在他胸膛上擂了一拳,大义凛然地道:“你们的老大是这么阴险的人么?”

    “值得怀疑!”

    “同意,深表怀疑。”“根本就是,虚伪的老大。”

    “嗯,貌似我们地老大真的很有阴谋家的潜质。”……

    凌晨四时许,张洋家中无声无息地闯进一伙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一家三口在睡梦中被上了手铐,用胶带封上嘴巴,如同绑票般,全都被塞进一辆停在楼下的面包车,扬长而去。

    同一时刻,市内一家大型洗浴中心内,也发生了类似一幕,正在一间豪华包厢中开无遮大会的杨威、杨武两兄弟和两个妖冶女郎同时被捕。而该洗浴城依然照常营业,只是其中多出了几十个面孔陌生地服务生。至于这家洗浴城地老板,也在家中被捕。

    当天际透出第一线曙光时,一夜没合眼的周天星依然精神奕奕,高踞审讯台前,目光怜悯地俯视着堂下的衣衫不整的男人。

    “张洋,我们的政策你肯定背得比我熟,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也应该很清楚,我们国安和你们公安一样,不会轻易抓人,一旦动了刀枪,就肯定是有把握的。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一个现任刑警队长,也不是我周某人说抓就能抓的,这一点你也应该心里有数。那么,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请你来喝茶吗?”周天星慢条斯理地道。

    张洋眼睑低垂,戴着手铐坐在一张小方凳上,声音沙哑地道:“不知道,周专员,我真的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天条,会遭到这种待遇。”

    “好,那就让我来提醒你,昨天,你到底有没有按我地要求,去找杨威、杨武?”

    张洋沉默片刻,摇头道:“没有。”

    周天星笑了,满意点头道:“很好,算你够聪明,没有浪费我地时间。好吧,作为回报,我也向你透露一个消息。”

    突然一拍桌子,用极其严厉的口吻喝道:“张洋!我问你,是不是你伙同杨威、杨武两人,刺杀郑光荣上将?他们地作案工具是不是你提供的?你们是受谁的指派?”

    张洋立刻惊得灵魂出窍,脸都被吓轻了,不可置信地望向前方发声处,然而,眼前只有白花花一团光晕,什么都看不见。

    冷酷如霜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张洋,我再问你,昨天我一再要求你把杨威、杨武找回来讯问,你为什么连一个电话都不肯打?还有,当初是谁同意把这两个重大嫌疑犯放走的?你还有多少同伙?……”

    “不!”

    张洋的情绪终于失控了,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我没有……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就是杀手啊……”

    “好了。”

    周天星缓缓起身,向左右吩咐道:“看来这小子是铁了心顽抗到底了,没关系,先把他押下去冷静一下,告诉他,什么时候想通了主动来找我。”

    接着,连眼角都懒得再瞟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审讯室。事实上,他一点都不急,甚至是在刻意拖延审讯的进程。原因很简单,张洋是楚家的人,而楚雄南目前正在外面无比卖力地替他办事,这种时候,实在没必要把楚家拖下水。

    刚出审讯室,迎面就碰上匆匆而来的薛洪,他也是从另一间审讯室里走出来的,一见面就把他拉到墙角,苦着脸低声道:“老大,这四个狗男女都象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我们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不搭腔,是不是该给他们上点手段?”

    周天星立刻露出不悦之色,心中却是雪亮一片,只因这样的情形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了,这四人全都是被川崎家洗过脑的,就算给他们上老虎凳也得不到任何口供,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白费这力气,不过还是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拍拍薛洪的肩,语重心长地道:“不要急,慢慢来,不要动不动就想着上手段,这样不好,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国安也要文明执法嘛。”

    第167章 圆满破案

    上午十点,周天星轻轻叩响了楚雄南的房门。

    门开处,是一张憔悴不堪的脸,穿着睡袍的楚雄南,眼神中失去了昔日的光彩,眼袋又肿又大,面颊上沟壑纵横,仿佛一夜间就苍老了十几岁。

    “哦,是天星啊,找我有什么事?”

    楚雄南拉着门把,一点都没让他进去的意思,语气也显得格外淡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周天星微微一笑,道:“楚总,能不能让我进去说话?只占用你几分钟时间。”

    楚雄南这才微微点头,侧身把他让进一片狼籍的客厅。

    周天星在沙发上坐定,凝目望着茶几上一只超大水晶烟缸,里面的烟蒂几乎堆成了小山,旁边还有几个空酒瓶。

    “楚总,看样子昨天晚上忙了一夜吧?”

    “哦,是啊,昨天晚上南都那边出了点事,处理了一夜,还没来得及合眼呢,这不,刚想睡下,你就来了。”

    周天星摸出雪茄点燃,深吸一口,忽道:“这么辛苦啊,大概是为杨威、杨武两兄弟的事吧?”

    楚雄南的眼睛一下子睁圆了,一瞬间疲态全消,脸色却变得白里透青,身子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天星摇摇头,苦笑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楚总。我们相识地时间虽然不算长,但就算只看在蓉儿的面子上,我又怎么会做那种落井下石的勾当,您说是吧?”

    楚雄南脸色又是一变,还是没有说话,不过情绪逐渐恢复了平静,直勾勾盯着他双眼,仿佛要看进他心底深处。

    周天星轻轻叹了口气,推心置腹地道:“本来我还不太敢相信这事。但看你现在这样子,我是不信也得信了。楚总,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说实话,我今天到你这里来,也是经过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从我本心讲,我是真不愿意来淌你们楚家这潭浑水。唉!可要是……又觉得心里实在说不过去。”

    楚雄南终于开口了,沉声道:“周天星,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天星向他翻个白眼,没好气道:“楚总。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要我说得多清楚。好吧,我问你,杨威、杨武两兄弟是不是你的人?张洋是不是你的人?这三个人,昨天晚上已经被秘密逮捕了,还有那个什么洗浴城的老板,也进去了,现在那家洗浴城里全都是便衣,就等着抓你这条大鱼了。”

    楚雄南全身如遭雷击,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戟指周天星,厉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杨威、杨武,和我楚雄南有什么关系?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天星缓缓站起,目光怜悯地望着他。淡淡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当今天我没来过这里好了,楚总,你自求多福吧,告辞!”接着,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等等!”

    楚雄南在背后叫住他,喘着粗气道:“周天星,我是真听不懂你?(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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