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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都是背后善意的玩笑,没人会真的当面这么叫他,这是一种尺度,给领导偷偷起个绰号没什么关系,可要是当众叫出来,即便出自善意,这种人今后就不会有什么发展前途了。
第183章 新局长的作风
开完党委会后,周天星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局长办公室主任吴谦就敲门进来,是个三十七八岁的眼镜男,长相很斯文,甚至感觉有一点秀气的味道,一进门就赔笑道:“周局,开了一天会,有点累了吧,本来不想现在就打扰您的,可这件事比较急。”
周天星用手指点一下沙发,笑道:“我哪有这么金贵,开一会儿会就这么累,你来得正好,我正想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
吴谦精神一振,马上就坐到他侧面沙发上,不过只坐了半边屁股,腰杆依然挺得笔直,双手也很自然地垂在膝盖上:“周局,我主要是想问问您,有没有中意的秘书人选?要是暂时还没有,要不要我帮您物色?”
有生以来,周天星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问题,心里感觉还是挺爽的,暗想:“嘿!想不到我现在也达到日理万机的级别了,配个小秘也不错嘛。”
略想了想,发现自己在局里真正的熟人并不多,从前只是认识几个二处的女文员,但并没有多少交往,不算熟,当然不会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于是道:“还是你给我张罗一下吧。”
吴谦眼睛一亮,马上站起身道:“周局,那您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多时,就捧着一大堆材料过来,搁在周天星办公桌上,显然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个人资料,每一份资料上还都附着大幅彩照,内容也十分详尽,基本履历自然是题中之义,全都是年轻女性,同时还十分体贴地设有身高、体重的栏目,就差把三围写进去了。
在周天星翻看这些资料的同时,吴谦在旁殷勤解释:“周局。按惯例,您是要配两个秘书的,一个是机要秘书,专门替您处理保密文件之类的重要事项,另一个是行政秘书,主要负责处理一些日常的琐碎事项。”
很快。周天星就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这堆资料看似有十几个人之多,实际上吴谦真正想给他看地只有两个,只因这十几个人的基本情况都大致相仿,大学本科,二十三岁至二十六岁之间,党员,但除了两个长相比较出众外。 其余都是姿色平平。和两位美女至少差着一个级别。
从男人本性出发,周天星自然不介意找两个美女秘书。平心而论,就算不动歪脑筋,有两个养眼美女天天在身边打转,也是一种享受嘛。只是,对一个成了家的男人来说。这么做总是一件挺危险的事。
犹豫了很久,周天星终于决定狠下心肠,忍痛割爱,指着两美之一道:“就她吧,先试几天再说。”
吴谦露出喜色,连连点头道:“周局真是有眼光,我也觉得小李挺合适的,那么还有一位呢?”
周天星扔下那叠材料。淡淡道:“你再去准备一些男同志的材料,小李我是打算作为行政秘书地,不过机要秘书我还是想用男的,毕竟有很多事情,女同志不太方便,是吧?”
话一出口,吴谦就条件反射地道:“对对,还是您想得全面。这是我思虑不周。我马上就去准备一下。”
周天星笑着瞥他一眼,目光中含着一丝调侃味。不温不火地道:“吴主任,我考虑得再全面,也没你周到啊。呵呵!你说是不是?”
吴谦自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老脸微红,干笑道:“周局,我想得再周到,也不及您英明啊。”
周天星不由哈哈大笑,随手拉开办公桌抽屉,摸出一包大熊猫,交到他手中,笑道:“那就奖励一下你的周到吧,先去把我的新秘书带过来,今天就开始工作。”
对于官场驭人之道,周天星其实经验尚浅,只是在摸索中前进,也谈不上有什么心得或者特别的方法。大概是他天性就比较随和,没办法让自己真的板起脸来当包公。只是从人性的角度出发,他认为对手下没必要太严苛,正如吴谦在他面前耍了点小心眼,他就认为没必要苛责,但是一定要让对方知道,他这个领导不是那么好糊弄地,简而言之就是,我知道你地小心思,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为难你,但是我要警告你,以后在我面前最好掂量着点分寸。至于顺手发包烟,也算不上小恩小惠,只是一种姿态,潜台词是,虽然你在我面前耍了点小心思,不过我对这件事还是基本满意的,只要你以后踏踏实实跟着我干,我也不会忘记你的贡献。
对于周天星的举动,吴谦自然心领神会,双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屁颠颠地跑出去办事了。不多时就领着新秘书进来。
这女孩的确姿色不俗,虽然和林水瑶比起来,还差着一个级数,但扔到大街上,已经算极品了,二十四岁,身高一米六四,身材婀娜,相貌端丽,很清爽的齐耳短发,气质落落大方,而且有一份从骨子里透出地书卷气,名字叫李云。
把吴谦打发走后,周天星招手让李云坐到沙发上,笑道:“李云,我以后就直接叫你的名字了,呵呵!你还比我大一岁呢,我也不好意思跟着他们叫你小李。”
李云莞尔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椭圆形的脸蛋上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周局,能在您这么年轻有为的领导身边工作,是我的荣幸。”
周天星见她应对得体,心中平添一丝好感,毫不自谦、也没有必要自谦地道:“我的确年轻了点,也有那么点为,不然也坐不到这个位子。我想了解一下,你是自愿做我地秘书,还是吴主任安排的?”
李云象是早知道他会有此一问,好整以暇地道:“是我主动向吴主任要求的,因为我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您大概已经看过我的履历了,我在大学里学的是档案管理,一毕业就进来了,分在机要科档案室。可是,我更希望从事和人打交道的工作。”
周天星笑了,点头道:“看得出,你很善于和别人沟通,呆在档案室管文件也确实有点可惜,好吧。给你一个礼拜的考察期,通过了就当我地正式秘书。你知道秘书应该干什么吗?”
“知道,根据领导地指示,干该干地活。”
“呵呵,有意思,不错,你给了我一个很良好的第一印象。好了,现在就开始工作吧。替我制定一个本周地行程表。我想到各个基层单位去转一下,实地了解一下情况。”
“是。”
李云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脱口问道:“我还想请示一下,要不要提前一天通知相关单位?请他们做好接待工作。”
“可以,告诉他们,我只是想了解情况。不是检查,只要让相关人员做好应答准备就行了。“是,我可以出去工作了吗?”
“去吧。”
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周天星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色,轻声自语:“看来运气还是不错地,找了个精明干练的女秘书,长得也挺养眼的。”
接下来三天,周天星一直在东海满城转悠。由于暂时没配专职司机,吴谦临时从车队抽了个司机来给他开车,另外,出行时身边还配了一个警卫员,加上新秘书李云,一共是四个人,天天开着车到处视察。
经过三天的考察,周天星终于对东海的国安工作有了比较深入、全面的了解。
凡是东海境内的重大基础设施、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交通、邮政、通讯、网络、各国领事馆、驻华机构、侨民聚居区等等。国安的身影无处不在。并不是对所有目标都要监控起来。而是一种例行秘密检查,手段和渠道也都不尽相同。同时。在一些敏感地要害部门,还设置了监控站,有专人轮班值守,比方说东海机场里就有一个综合监听站,负责日常搜集各类电波、电话、人声等信号,通过专业设备处理过滤,以预防有可能来自各方面地不安全因素。
周天星的最后一站,是来到位于海滨的东方造船厂,亲眼近距离接触到一艘正在建造中的航空母舰,不过让他略感失望的是,这应该只是一艘中型航母,排水量大概只有三四万吨,从开始建造到现在,大约有接近两年的时间,才刚刚具有一个骨架雏型而已,真不知道还要几年才能下水试航,至于正式列装部队,形成战斗力,就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在此期间,赵志强地电话也不时打到周天星的手机上,主要是向他汇报对那两个法国神棍的调查进展。首先得到的信息是,伯纳迪恩早就离开东海,回法国了。接下来,周天星就接到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旅居中国的阿洛特也“失踪”了,但是从种种迹象看,他并没有离开东海,而且他的那位中国太太(坐台小姐)也和他一起失踪了。
最后一个情报,更令他“无比震惊”,阿洛特虽然“失踪”了,却又有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阿洛特”,进入了国安员们地视野。于是,周天星亲自介入了调查工作。
局长办公室中,周天星双眉紧锁,仔细研判着手中一张远距离拍摄的高清放大照片,那是在明星花园某幢别墅门口,一个戴着墨镜的“青年阿洛特”匆匆走过的身影。当然,他只是做做样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原委。
良久,他指着照片道:“志强,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年青人,外表和仪态似乎有点不相符,你看,他走路的姿势、还有他的背部曲线,说实话,我很怀疑,这是一个老人乔装改扮的?”
坐在他对面地赵志强露出果然如此地笑容,点头笑道:“周局,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我们在明星花园蹲点的同志也这么认为,这是大家地一致看法,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老人改扮的,呵呵!这种做法真是太不专业了,如果是一个年轻人想扮老人。演技高明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做得天衣无缝,可一个老人硬是要装年轻,就未免有点可笑了。而且这个人的脸型轮廓,也和阿洛特极为酷似,这大概也是一种不专业地表现吧。”
周天星没有笑。表情严肃地沉吟片刻,眼中露出一丝困惑,扔下照片,直视着他道:“那么照你分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是什么?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志强渐渐收敛笑容,正色道:“这就是我当面请示你的目的,不止是这张照片,通过对他的电话监听。我们已经可以基本确认。这个人就是阿洛特乔装改扮的,但是他地目的,真的很令人费解。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对他采取一些措施?”
周天星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可以,他既然这样做了,就肯定有他的用意。而且此举肯定不是针对我,否则戴上一副假面具,他还怎么和我交往。所以,他一定另有目的,在他暴露出真实动机之前,我们不宜轻举妄动。”
赵志强点头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他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虽然我们的行动非常谨慎,从来没有近距离监视他……我甚至怀疑,从我们第一天开始监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我们的存在了,这两天一直闭门不出,也不知道躲在里面干什么?而且,万一他一直这样跟我们耗下去怎么办?他耗得起。我们可耗不起啊。最要命地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就算识破了他地伪装,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就因为这个原因定他的罪吧。”
“那么,你打算采取什么措施呢?”周天星反问道。
赵志强笑道:“要我说嘛,最理想的方案,还是要请你周局亲自出马,他不是一直躲在家里不出来嘛,你索性亲自登门拜访。”
周天星装作思考良久,终于缓缓点头,道:“这个法子的确可行,但不是现在,你不是说他已经对我们的存在有所察觉了嘛,那么他就应该是比较心虚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知道他多少秘密、想对他干什么,那就先让他去胡思乱想几天吧,到时候我跟他谈起来也会比较方便。”赵志强立刻露出欢容,笑呵呵道:“局座英明,看来我们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同一时刻,明星花园某幢别墅中,年青地阿洛特已经快要陷入暴走状态了。
正如赵志强所言,他三天前就已经发现,自己被一帮不明身份的人盯上了,并不是因为他看到了监视他的人,而是感觉到了针对他而来的精神力。道理很简单,一个长年累月修炼精神力的人,自然对空气中的精神力波动更加敏感,程度至少是常人的数倍。
然而,他却不能对此作出任何有效的应对措施。首先,他如今这副德行,根本不可能回法国,且不说教廷将会如何处置他,就算去机场乘飞机,也不可能过得了海关。试想一下,护照上是个六十岁地老人,面容是个二十岁小伙子,除非海关的工作人员脑子进水,才会放他过关。
既然不能回国,就只能呆在中国,那么,除了呆在明星花园,他还能去哪里?乘飞机去外地,也同样会遇到安检的问题,就算乘火车,万一遇到警察查护照,他还是跳到黄河都说不清。总之,可怜的阿洛特老头,在他变成“小伙子”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永远成为一个“黑人”,没有护照,没有身份,什么都不是。当然,他也可以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阿洛特,但这样做的后果只有三种,一种进警局,另一种进精神病院,或者被送到科研所当小白鼠。
因此,就算他明知有人正在暗中打他的主意,他也无路可逃。而最令他哭笑不得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万能地天父啊,拯救我这个可怜地罪人吧。”
跪在十字架前,阿洛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无比幽怨地向天主祈祷。下一刻,他又变得无比愤怒,重重一拳擂在坚硬的地砖上:“这个该死地国家,一定是杨,一定是那个该下地狱的骗子……”
突然间,阿洛特直挺挺地从地上弹起,竟似在一瞬间完全配合上了他年轻的面容,反应出奇之快,不显一丝老态。只是,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深深的恐惧。只因他分明感到,正有五道强大的精神力气息,正在向他的屋子逼近,其实力之强,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人类的范畴。
“修道人!”
这是从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很明显,这个世界上,除了修道人或者红衣大主教以上的神职人员,再也没有人能拥有如此强悍的精神力了。当然,在中国的土地上,绝不可能同时出现五个红衣大主教,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来了五个修道人,五个丝毫没有隐藏愤怒和敌意的修道人。
刹那间,阿洛特的整个精神世界,濒临崩溃。
同一时刻,五个面目冷酷的男子,就站在这幢别墅门前,其中之一还穿着警服,是一位气度沉凝的三级警监。
居中而立的,正是黄道门主扁无极,大弟子殷昌赫然在列,其余三人也都是他的弟子。在他们身周,还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已经悄无声息地对这幢别墅形成了包围之势。
扁无极之所以会率人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一封匿名信从东海寄到上海公安局,寄信人自称是阿洛特的合伙人,直接参与了银行保险库窃案,但是由于阿洛特事后背信弃义,独吞了所有赃物,他才不得不向警方检举揭发。同时,这封信把当时的作案过程和阿洛特的来历住址说得一清二楚,连赃物的品种规格都说得**不离十,甚至“黄道宗”、“不死药”、“渡劫丹”这样的字眼也公然出现在纸面上,不由人不信,同时,也不由扁无极在看到那封信的第一时间,就把信用打火机烧掉,这封信一旦流传出去,对黄道宗来说,可不见得是好事。
“阿洛特,我们是警务人员,你已经被包围了,限你三分钟内放下武器,抱着头出来,否则,我们将强行进入。”
警监冰冷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寒风中,空气仿佛也为之冻结。
终于,别墅大门缓缓打开,一脸灰败的阿洛特,真的双手抱住后脑勺,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与此同时,扁无极唇角也绽出一丝残酷的笑意,那种笑,仿佛一头刚刚捕获了老鼠的猫儿,正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利爪中呻吟挣扎的猎物。
只可惜,就在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略带嘲讽的语调:“不知道各位是哪里的警务人员?怎么有这么多生面孔啊,谁是这里的主事人,请过来说话吧。”
霍然回头,身后不远处,立着十来个西服男子,为首的一位貌不惊人,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正是赵志强到了。当然,他是奉局座大人之命而来的。
第184章 刀刀见血
赵志强赶到现场,是因为接到明星花园的蹲守国安汇报,有一批来历不明的武装警察悄悄进入社区,包围了阿洛特的住宅。
接到这一消息后,赵志强的第一反应就是向东海警方询问,得到的答复却是,对方根本不知此事。
这样一来,赵志强就光火了。若是东海本地的警务人员执行公务,他也无话可说,说不定是因为阿洛特正好犯了什么事,人家抓捕嫌犯合理合法,也没必要知会国安系统。可是,一群外地警察(是不是真警察还不一定、这年头假货太多),在不知会本地公安机关的情况下,就擅自执行抓捕行动,这已经不能用越界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要是换了等闲的嫌犯,他也懒得理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可偏偏阿洛特是他这些天一直废寝忘食紧盯着的要犯,还是顶头上司特别关注的案子,这些警察的做法,如同在他脸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怎让他不怒?
于是,他在第一时间把此事汇报给了周天星,毫无悬念,局座大人闻讯大怒,首次从他口中蹦出一句电影上常听到的经典台词:“乱弹琴!志强,你马上亲自跑一趟,务必给我把人带回来,顺便给那帮二愣子好好上一课。”
其实,就算没有周天星的吩咐,赵志强也铁定会给这帮二愣子上课的。同时,赵志强以此为由,直接通知当地武警部队,声称本地出现了一批疑似冒充警察的武装匪徒。请求调兵支援。对于国安部门的请求,武警部队向来反应很快,于是,赵志强的人马刚刚进入明星花园,后面就跟上来两辆军用大卡车,满载荷枪实弹地武警官兵,呼啸冲进社区。
扁无极等人面对这阵仗,只剩下相视苦笑的份。最后,他狠狠剜一眼身边的警监、三弟子蔡桐,冷冷道:“你办的好事。”
蔡桐立刻浑身打个机伶,讷讷道:“师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扁无极瞥了一眼已经被戴上手铐的阿洛特,淡淡道:“不管用什么办法,我只要人。”
“是,师尊。”
蔡桐如获大赦。低声应诺。随后,转过身,大踏步向赵志强走去,立在他面前米许处,挺起胸膛,满脸堆笑地道:“同志。这一定是个误会,我们是上海警方的办案人员,正在抓捕一个重要嫌犯。”
赵志强面无表情,声音也非常程式化,**道:“请出示警官证。”
蔡桐笑容一僵,不过还是乖乖掏出警官证,交到对方手中,赔笑道:“不知道你们是哪个系统的?”
“保密单位。”
赵志强一边验看他的证件。一边随口回答,验完警官证后,却没有还给他,而是随手把证件交给身边一名手下,吩咐道:“解除他们地武装,把这些人交给当地警方处理。”
不得不说,赵志强很嚣张,但他并不是胡乱嚣张。而是有资格、有理由这么嚣张。国安系统相对于一般的政府部门。是个极特殊的单位,自成体系。除非本系统中的上级单位,一般情况下无需受任何部门节制,也没必要太给其他部门面子,尤其这种越界办案的情况,对方已经违规在先,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说实在的,没把他们带回国安局讯问,只是缴械交给当地公安发落,已经算相当客气了。就算事后证实是个误会,也只能怪这帮外地警察自己不好,谁让他们嚣张在先,擅自越界抓人。
赵志强的命令一发出去,不用国安员们动手,呼啦啦一下,后面地武警就冲上一大片,清一色防暴套装加冲锋枪,那帮外地警察倒也识趣,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且人人心知肚明,这回是把短处捏到人家手里了,不服也不行,不等蔡桐发话,就纷纷缴械投降了。
这就是警察和正规部队地最大区别,如果是两支正规部队对峙,就算双方实力悬殊,除非接到长官命令,否则绝不可能自动弃械。这里并没有贬低警察的意思,而是指,正规部队的士兵思想更单纯,纪律更严明,而警察毕竟是整天在社会上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相对于正规部队的普通士兵,更懂得审时度势。当然,武警部队严格来说也不算正规部队,但至少比警察正规多了。
“你……你太过分了,我也要看你的证件,你地上级是谁,我要向你们的领导反映。”
蔡桐气得浑身发抖,戟指赵志强,厉声威胁道。也难怪这位高级警官如此失态,只因连他自己胸膛上,都被顶上了两支黑洞洞的枪口。
赵志强眼神中露出一丝怜悯,用戏谑的口吻道:“对不起,你无权查看我的证件。”
然后,他再也懒得理会这张牙舞爪的警官,大声吩咐左右:“把阿洛特带回去,撤!”
此时此刻,扁无极的脸色很难看,不过,他依然保持着镇定的风度,却听殷昌在他耳边悄声道:“师尊,要不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扁无极摇摇头,轻叹道:“不必,那样只会节外生枝,招惹不必要地麻烦,还是从长计议吧,为师已在阿洛特身上留下印记,他跑不了。”
于是,赵志强一干人马,无比嚣张地带走了阿洛特,从始至终,赵志强连蔡桐的解释都懒得听,并不是他不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抓捕阿洛特,而是根本没必要当面听他说,事后自然会知道。再说,如果对方忽然向他出示一张逮捕证,他虽然也可以无视,但这样做总是不太好。所以,他根本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押着阿洛特就离开了现场,把后续问题一古脑儿全都交给随后赶到的东海警方。这就是干国安的一大好处,行事没必要顾忌太多,有时候连善后工作都不用做,只管拿人就是。
再说周天星这方面,赵志强还没把人带回来,他办公桌上地一门黑色电话就响了,这是一门专用于和当地公检法系统以及武警部队首长联络的专线电话。打电话过来的自然也非等闲人物,正是市公安局局长,名叫汤元熙。只是,出于保密需要,对方并不知道他地名字,只知道他地职务是国安局长。而且,这种电话他也未必一定要接,所谓专线。无非是个快速沟通的渠道。如果他不想这么快和对方沟通,对方就只能把电话打到他地秘书室了,到时候他还是可以选择接或不接。总之,国安局长并不是谁想联络,就能联络得上的,除非对方是省局或是总局领导。这一点看似很嚣张。其实很合情理,关键是,只有国安有权要求地方行政部门配合工作,反过来,各级行政部门都无权要求国安配合他们,否则,国安和普通政府机关有什么区别?
尽管如此,周天星还是接了汤元熙地电话。对方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客气,为蔡桐那帮外地警察解释了一大通,声称他们正在办一个盗窃大案,由于情况紧急,没有来得及知会本地警方,所以这件事自然是个误会。
同样的,周天星的口吻也非常客气,很有大领导平易近人的作派。耐心听完他一大堆废话后。同样给出了解释,不过相对于对方的解释来说。就显得异常简单了,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阿洛特牵涉进了一件正在侦办的案子,会在必要时知会公安机关,一应细节只字不提。至于什么时候才算是“有必要时”,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话说回来,虽然事实上没有掌握阿洛特的任何犯罪证据,但周天星依然有理由长期扣押他,原因很简单,这个人地年龄、相貌和护照不符,等同于他没有任何身份证明,那么,就算打起外交官司来,也没什么可怕地,谁让他是个“黑人”呢。
最可笑的是,就连阿洛特本人,都不敢自称是阿洛特。在他的概念中,一旦他咬定自己就是阿洛特,十有**会被中国人遣送回法国,到时候,他就只能面对宗教审判厅最严厉的审判,与此相比,还不如被中国人关着,至少他自认为在中国没有做过任何犯法的事,就算是“黑人”,也没有多大罪过。所以,从被带进国安局起,他就一直保持着沉默,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当然,他也可以选择用精神法术反抗,可是,就算他精神力再强,在中国的土地上,他又能跑到哪里去。个体地力量,永远不可能和国家机器正面硬撼,只要脑子还没进水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周天星是在阿洛特还没有精神崩溃前,亲自提审了他。一般情况下,他堂堂一局之长,是不必要亲自过问这种小事的,而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赵志强使尽了各种手段,只恨不能给阿洛特上老虎凳,都没能从他口中撬出一个字,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如实向周天星汇报,周天星就顺理成章地亲自出马。
当周天星迈进审讯室时,阿洛特的瞳孔蓦地被点亮,他死死盯着含笑望着他的周天星,终于首次开口:“周,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空荡荡的房间中,两人一坐一站,默默对视。
阿洛特忽然笑了,轻轻道:“周,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只要你帮助我恢复自由,我可以为你工作。”
周天星眼中闪出一丝激赏,由衷赞道:“和聪明人说话,真是省力气。好吧,既然你这么识时务,我也不会亏待你,我需要得到你知道的一切,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教会地神职人员,而是我国政府的外籍雇员,相应的,我会尽可能满足你的合理要求。”
这就是赤裸裸的交易,周天星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达成这笔交易的铺垫,如非把阿洛特逼入绝境,以其在教会中的身份地位,至少不可能心甘情愿地为中国政府工作。到了如今这地步,他想不死心塌地都不行。
三言两语间,交易圆满达成,处于劣势地位地阿洛特,自然不可能开出多高地条件,无非是物质要求而已,至于所谓地长生不老,那是连想都不敢想了。不过周天星还是向他许诺。只要他表现好,想要延年益寿,也不是不可能地。
接下来的事情,就相当简单了,周天星找来赵志强,让他去找两个记录员来,外加录音录像设备,然后亲自坐镇担任主审官。审讯内容自然都是和教廷相关的问题。从罗马教廷的机构设置、法国教区的人事更迭一直到精神类法术的相关问题,无不寻根究底,一一问清。当然,由于事前达成的默契,阿洛特一口咬定,之所以接近周天星。只是因为想发展他入教。至于他这张脸因何变得年轻,则坚称他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阿洛特所提供地情况,周天星基本上都已经掌握,只是必须通过阿洛特的口说出来,才不会暴露自己修道人的身份,原因就是如此简单。当然,阿洛特所描述的魔法世界。听在赵志强和那两个记录员耳中,就是不折不扣的天方夜谭了。
审讯结束时,已经是当晚九点多钟,不过周天星还是打电话给范铮,把他从家里叫了过来,好在国安大院本来就是集办公和生活于一体,范铮就住在大院里,所以来得很快。放下电话后只过了十分钟。两人就见面了。
局长办公室中,范铮把审讯记录仔细翻看了两遍。这才从案卷上抽出视线,神色又惊又喜:“天星,这件案子实在办得太漂亮了,虽然还有几个我看不太懂的地方,但是很显然,阿洛特是真心投靠我们了,这样的人物太有价值了。”
周天星呵呵一笑,欣然道:“看来我们已经取得了共识,我的意思是,不如先把这老家伙养起来当教官,为我们训练一批会那个所谓魔法地特殊人才。其实呢,我也觉得这个所谓地魔法有点玄乎,不过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不妨试试,如果真的有效,对我们的工作帮助就太大了,到时候向省局汇报,肯定也是大功一件。”
范铮思索良久,缓缓点头,笑道:“你说得不错,罗马教廷能历经千年而不衰,一定是有道理的,反正试一下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就这么办吧,姑且信他一回,不过这件事一定要绝对保密,千万不能泄露出任何风声,范围也不宜太大,先找两三个人试试吧。”
周天星笑道:“我看我们还是不能太乐观,你没看到吗,审讯记录上阿洛特是怎么说的,能够有资格学那个所谓魔法地,一万个人里面都不见得能挑出一个,能找到两三个人就不错了,要不然罗马教廷还不早就组建起一支魔法师大军了。”
范铮怔了一下,随后哑然失笑,摸着脑壳道:“倒也是这个理,看来这个魔法也不是那么好学的。走,咱们一起去看看阿洛特,让他给我们现场表演一下,要是真有他说的那么神,试试又何妨。”
同一时刻,东海市国安局附近的一条马路旁,静静停着一辆外地牌照的加长克莱斯勒,车中坐着五个人,赫然正是扁无极和他的四大弟子。
“师尊,看来阿洛特就在这里面,真没想到,这件事连国安都插手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是殷昌恭敬的问话。
扁无极冷笑道:“还能怎么办,落到国安手上,想通过正常渠道把人弄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听这话,四大弟子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度震惊之色,一时间竟都作不得声。
扁无极双眸中精芒一闪,扫视他们一圈,冷哼道:“要是你们不敢,没关系,为师亲自出马就是,决不连累到你们地身家性命。”
死一般的寂静中,殷昌终于咬牙道:“三位师弟,这件事是由我而起,我这个做师兄的,也不想连累你们,我一个人去就行。”
“这怎么行,大师兄,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其他人我管不着,只要你去,我就和你一起去。”这是排行最末的四师弟在说话。
这话一出,其他两人面上都挂不住了,蔡桐不悦道:“四师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其他人你不管,你把我们两个师兄都看成什么人了,要去就大家一起去。”
又转向扁无极,恭敬地道:“师尊,凭我们的实力,国安局也算不上什么龙潭虎穴,只要计划缜密一点,事后不要露出什么马脚就行,这次地行动,还请师尊坐镇指挥,用神念为我们探路。”
扁无极终于露出满意地笑容,点头道:“很好,只要你们四个今后齐心协力,何愁本门不兴。为师刚才已经用神念探查过了,这次行动若想不露出一点破绽,最紧要的就是要快,其次是,必须进入大楼监控室,清洗掉所有监控录像,来!为师先画一个草图给你们参考,桐儿,你是老公安了,具体地行动计划由你制定,为师居中坐镇,随时用千里传音和你们保持联系。”……
凌晨两点刚过,东海市国安局大门外,出现了四条高矮胖瘦不等的黑影,正是黄道门四大弟子。只是,每个人的相貌和身材都有所改变,穿着都是清一色的黑色风衣。
由于工作性质的特殊性,国安局的偏门一天二十四小时从不关门落锁,这四个人正在向这道偏门走去。
时值后半夜,门前几乎看不到有人出入,只有门卫室中灯火通明,里面坐着四个值守的警卫。毕竟是和平年代,即便象国安这种单位,大门前也不会设置过多岗哨。不过,四名警卫人员的警惕性依然相当高,一看到有几个陌生面孔向门前走近,就走出两人上前盘问,留在室内的两人也都一眨不眨地望定这四位不速之客。
只可惜,刚刚走出门卫室的两个警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在一瞬间变得目光呆滞,全无焦点,如同木偶般站在当地,一动不动。紧接着,门卫室中的两人也如中了定身法一般,遭到了类似的待遇。与此同时,空气中飘逸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这就是黄道门真正的强悍之处,所谓丹道家,往往同时还是毒药家,他们既可以配制出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神丹灵药,也可以制造出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当然,这四个警卫并没有被杀死,而是被药物麻痹了精神,暂时变成四具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
放倒四个警卫后,四兄弟中留下一人看守门卫室,其余三人大模大样越过门卡,向大楼内走去。
同一时刻,正呆在办公室里和天枢玩帝国的周天星,忽然按下暂停键,然后飞快抄起手边的黑色电话。
“武警支队吗?我是市国安局,我们的办公大楼遭到一伙来历不明的匪徒袭击,请立即派部队支援……”
挂断电话后,他顺手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有急事,明天再玩。”
合上笔记本,点燃一根雪茄,深吸一口,神态悠闲地轻声嘀咕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修道人很拽么,还能拽得过国家机器,我堂堂天机宗一把手,还不得整天靠招摇撞骗过日子。嗯,黄道门看来还是有点门道的,居然也有个炼成神念的,还好,刚才没有擦枪走火,刚刚感应到他的精神力我就溜了,这家伙应该没发现我的存在吧?呵呵!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管你有多大的潜势力,公然袭击国家机关,这不是没事找抽嘛。”
第185章 报仇
毫无悬念,四个铤而走险的黄道门匪徒刚闯进国安大楼,就被随后赶到的大队武警堵在楼里,抓了个现行。黄道门用毒的本事虽然厉害,也架不住人多,况且超过一定距离,什么毒都使不出来。毒药这东西,用来暗算可以,如果想用毒药和全副武装的军队抗衡,就是脑子进水了。而四个匪徒也识时务,一见后路都被堵死了,就没什么侥幸心理了,对修道人来说,毕竟还是生命最重要。
四个胆大包天的修道人落网后,周天星这才施施然出来主持大局,做了一番官样文章,打发走前来支援的武警。
同时,局里的领导班子成员都被电话从床上拉了起来,一一赶到现场,各人震惊之余,无不对这四个匪徒切齿痛恨,别的不说,堂堂国安重地,居然就这样被匪徒轻松闯入,一气迷倒了十几个国安员,最后还要靠武警解救,至少是一件面上无光的事。
凌晨三点多钟,会议室中,正在召开紧急党委会。
“天星同志,这次要不是你在局里值班,及时发现情况不对,果断处置,咱们这回的面子就丢大了。”
范铮摇头叹息着,语气中很有点后怕的味道。
周天星却象是没听到他的感慨,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沉声道:“这群匪徒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公然袭击政府机关,这跟造反有什么区别?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是在职的三级警监(蔡桐)、一个政协委员(殷昌),我认为,这件案子已经不是我们东海市局可以单独处理的了。应立即请示省局方面。请相关领导作出批示。”
他现在所做的,就是踢皮球,人抓到了,惊天大案也捅出来了,对他来说,就已经达到目地,至于最终如何结案,他根本懒得管,没必要把自己摆在风口浪尖上。在明面上和黄道门为敌。反正是铁证如山,就算黄道门潜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他真实地目的很简单,就是把黄道门拖进泥潭,让他们自身难保,无暇顾及丹药被盗一事。只要把这件事拖上一年半载,就算到时候殷昌他们统统无罪释放,再想查是谁偷了他们的灵丹,就难如登天了。
当然,他的建议得到了与会者的一致认同,同时,由于四个匪徒当场落网,也没什么可部署的事项。 无非就是安排人手对他们连夜审讯,按章程办事,所以这次会议很快就结束了,一应琐碎细务都有下面的人办,局领导们真正需要做的,只是开会发指示,然后回家继续睡觉。
不过,会后的周天星还是十分尽职地。亲自去四个审讯室转了一圈。并没有进门,而是隔着单面玻璃走马观花一遍。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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