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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地起因说来有点可笑,只是因为林水瑶最近沉迷于小说,姚春芳又是个碎嘴地婆婆,见她日也看、夜也看,连吃饭的时候桌上都摆着一本书,又不知从哪儿听到些闲言碎语,就开始担心她肚子里地孩子会不会因为看书看坏了,于是整日里唠叨,劝她少看点书,多休息。
原本以林水瑶的脾气,还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和姚春芳发生矛盾,偏偏她母亲这阵子住在周家,最要命的是,林母的观念和姚春芳截然相反,觉得孕妇看书是件挺好的事,相当于进行胎教,再加上整天在边上看着姚春芳数落自己的女儿,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于是,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快就升级为家庭矛盾了。
这只火药桶被点燃,起源于姚春芳的又一次碎嘴,在饭桌上对林水瑶看小说的行为发表不满,大概是这天林母的心情不太好,一见姚春芳又当着自己面数落女儿,当场就甩出一句,大意是说,要不是你家儿子三天两头不着家,我家女儿会这么无聊嘛。于是,就因为这轻飘飘一句话,矛盾立刻升级,从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升到周天星是否算是顾家好男人的严肃问题。在姚春芳眼中,自己的儿子当然是好到不能再好了,于是反驳说,我儿子是为工作才整天在外面忙的。林母却冷笑着反问,有哪份工作可以忙到一个多礼拜不回家的地步呢。话说到这个份上。接下来地发展,就不必赘言了。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因为家务事往往讲不清道理,就算讲得清也没用,象感情、责任这种事又有什么衡量标准。如果只是小夫妻偶尔吵架拌嘴。问题还不大,但双方家长一掺和进去。事情就变得无比复杂了。
当然,这件小事之所以会演变成双方家长的矛盾。祸根还是出在周天星身上,这一点他是心知肚明的,一方面很是内疚,另一方面也怪自己糊涂,当初结婚的时候就没想到这一节。两代人住在一起,难免会发生矛盾,况且还要加上林水瑶的母亲。好在只要孩子一生下来,姚春芳就要去南都陪周国辉,而林母也要去北京和林玉楼一起过日子,这样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只是这段时间他就不能再离开东海了,至少不能在外面过夜,否则,家庭矛盾只会越演越烈。
所以。从北京回来后。他就十分自觉地当起了居家好男人,如非必要。坚决不出门,最多就是呆在地下室里摆弄“天星一号”,连国安局都没有去,这也是当局长地好处之一,上面没有直接领导,不想上班就自己给自己放假,打个电话跟范铮说一下就行。至于日常公务,只要肯放权,局里那么多副局长、副书记,有哪个不能替他分忧。
不过,这种悠闲安逸地日子只是一种外表上的假象,因为他暗地里要干地事,实在太多了。
深夜时分,法国领事馆的偏门缓缓打开,从里面驶出一辆凯迪拉克房车,车头上还插着一块醒目地小国旗。很明显,这是一辆外交专用车。
车厢中,“屠夫”布拉斯特手托一杯红酒,正悠闲自得地靠在椅背上,和他的六个下属谈笑风生,丝毫不在意他们目前还身处敌境,外面正有成千上万中**警满世界搜捕他们。事实上,身为宗教审判厅的“执法者”,他们也很少有需要这样藏头露尾的时候。放眼全求,只有在中、俄等屈指可数的几个国家,他们地行动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如果在西欧,他们“执法”时往往还有各国保密部门与之密切配合,比方说英**情部门就是宗教审判厅的老搭档。
天主教作为欧美各国的传统信仰,其势力早已融入西方人的血脉之中,尤其是各大财阀以及那些上流社会的古老家族,无一例外都和教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关系,这一点并不是出于单纯的信仰,而是有雄厚实力作保障的。不论势力多强的家族,一旦开罪了教廷,就意味着该家族即将从地球上消失。事实上,臭名昭著地意大利黑手党,本就是教廷直接掌控地一支力量。
反之,一旦和教廷建立起良好关系,不论是一国政府还是某个家族,好处是源源不绝的,最常见地合作方式就是由教廷出手为其铲除政敌,而且事后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因为任何国家的法典中都没有设“精神伤人罪”,就算有也无法取证,这才是教廷真正的可怕之处。简而言之,就算宗教审判厅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而且人人都知道凶手是谁,但谁都没有办法依靠法律手段来给凶手定罪。
最关键的是,西方世界中所谓的民主政治,说穿了还是掌握在各大财阀手中。有了这个认识,就不难理解教廷和各国政府之间的密切关系了。当然,在中国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这片土地从古至今都是修道人的天下。
即便如此,布拉斯特还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中国人同样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他曾在这片土地上行凶。况且,宗教审判厅中的每一名成员,无一例外,每人都持有一本国际刑警组织颁发的特别工作证。也就是说,他和他的下属们全都是“国际刑警”。最重要的是,他们正受到法国政府的保护。只是其中有一个小问题,法国政府固然不会出卖他,但法国政府中的官员就不一定了,比方说那位每次见到他时都一脸谄媚的巴克利领事。
汽车行驶在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一路畅通无阻。渐渐地,机场已经在望。
突然间,车身剧烈颤动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刹车声。一时间,车厢中人人重心失衡,东倒西歪。
“混蛋!发生了什么事?”
布拉斯特敲着前方的隔离窗,向驾驶室中的司机怒吼道。
“对不起,先生,好象突然爆胎了,我必须下去察看一下。”传音器中传出司机略显慌乱的声音。
“真是该死,快下去看看。”
“是,先生。”
突然间,布拉斯特的瞳孔缩成针芒大小,双瞳中闪出森然寒芒。
从他所坐的角度看过去,座车后方数百米处,正缓缓停下一辆警用货车,相继跳下四五个交警,正在路面上布设路障。与此同时,高速公路两旁,影影绰绰地闪出无数条黑影。
顿时,一股凉意直冲布拉斯特头顶,全身毛发根根乍起,心中只剩下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这是个多么该死的国家,他们居然连外交车辆都敢劫,太野蛮了!太荒诞了!”
下意识地,他掏出手机,却无比惊骇地发现,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找不到服务区,这个发现几乎令他忍不住呻吟出声:“上帝,这些该死的黄种猴子,他们一定出动了军队进行电子干扰。”
他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就看到刚刚下车的司机已经一头栽倒,然后,无数黑洞洞的枪口越来越近,全都指向他的座车。
接着,从扩音器中传出一个威严的男声,使用的是标准英语:“车上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务人员,全部放下武器,把双手抱在头上,下车接受检查,否则,一分钟后,我们将摧毁这辆车。”
不得不说,现代社会,就算是再强悍的魔法师,充其量也只能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或者躲在暗处实施偷袭,真的和全副武装的大批军警狭路相逢时,只有死路一条。精神力再强,总有一定施法范围,极限距离不过百米方圆,再远也远不过子弹的射程。
毫无悬念,陡然面对大批中**警,布拉斯特和他的手下们只剩下乖乖就范的份,逐个抱头下车。然而,就算是这样,依然没能逃脱挨枪子的命运。随着“扑扑扑”十几声轻响,每个人身上至少挨了两记麻醉弹。
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一个年青大校,正是周天星到了,他踱着步子来到布拉斯特身前,用脚踢了踢他的身子,让那张阴森丑陋的脸完整暴露在月光下,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把人带走,停止电子干扰。”
“是!”
身后传来一个响亮的回答,康伯达从后抢上一步,亲手给布拉斯特套上手铐,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一起,把七个猎物全部搬上从后方缓缓驶来的警用货车。接着一涌而上,呼啸而去。
周天星缓缓转向身边一位武警少校,微笑道:“少校同志,多谢了,下面的一场好戏,还要请诸位多配合啊。”
少校也笑了,立正敬礼道:“首长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随后掏出手机,按下一个键,对着话筒道:“法国领事馆吗?对,这里是市武警支队,你们有一辆车在机场路上遭到恐怖分子袭击,请速派人到现场来。”
第212章 谋权
当法国领事巴克利先生赶到案发现场时,曾经被麻醉弹击晕的司机已经苏醒了,正在接受警方询问。随同巴克利一起来的,还有领馆的一名参赞。
周天星面罩寒霜,立在路边和一名武警少校交谈,一看到巴克利到来,马上换上一副笑脸,主动迎上,在他面前立正敬礼,颇含歉意地道:“领事先生,真的很遗憾,我们晚到了一步,致使贵国外交车辆遭受到恐怖分子的袭击,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本人代表我国政府向贵国政府承诺,我方会彻底追查此事,把歹徒捉拿归案,届时一定会给贵方一个满意的交待。”
巴克利却一点都不领情,指着不远处的车,阴沉着脸道:“大校先生,看来贵国的治安并不如我们想象得那么好,我必须马上见到这辆车上的七位乘客。”
周天星面现讶色,奇道:“难道这辆车上还有别的乘客?我们赶到时,只看到一个晕倒的司机。”
巴克利象是被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怒容满面地道:“不可能,这辆车上明明有七位乘客,他们都是国际刑警组织的工作人员,也是我们法国领事馆的重要客人。我对贵国警方感到非常失望,竟然连外交车辆都得不到妥善保护,我将……”
“领事先生!请注意您的措辞。”
周天星寒了脸,沉声打断道:“事实上我方早已知会过贵方,近期有一批恐怖分子正在策划对贵国政府驻华外交机构的袭击,为此。本人在几天前曾经专程拜访过您,当面陈述此事。不仅如此,我国警方还特别加强了对领事馆以及相关人员的保护,这一切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很明显,我方善意地提醒并没有引起贵方的足够重视,这才是导致这一事件发生的最重要原因。如果贵方能够将此行的时间和路线提前向我方通报,我相信就不会发生这种令人不愉快的事了。”
明面上,周天星和巴克利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实则心照不宣,这些外交辞令都是说给外人听的。
身为驻华领事,巴克利若不对此“严重事件”十分愤慨,就不大正常了,而周天星当然也要作出一副维护本国政府声誉地姿态。总之。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实际上是在唱双簧。
终于,巴克利作出了妥协,理直气壮地提出一大堆严正声明和要求。就结束了这次不太愉快的交涉,带着一众跟班扬长而去。
送走“兴师问罪”的巴克利后,周天星回到江东站。不出所料。谢东、谢阳两兄弟早已得讯,不再象没头苍蝇般带着人满世界乱转,而是全都回到基地,心情复杂地等他归来。一踏进基地大门,周天星就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这是最正式的列队相迎,每个人身上穿的都是出席重大场合的军礼服。站在最前排的。正是谢家兄弟。
一见到这两人,周天星就有种想笑的冲动,只因他们果然是一对孪生兄弟,不但长相一模一样,连服装、表情等各方面细节几乎都完全相同,如果不是凭着前些天和谢阳相处时留下地精神印记,周天星还真分不出他们谁是谁。
谢东迈前一步。立正敬礼。直着嗓门吼道:“报告首长,江东站原上校站长谢东率本站全体官兵。向您报到!”
随后,谢阳也跨前一步,和兄长并肩而立,同样举手敬礼:“首长,本部行动总队上校副队长谢阳向您致敬!”
没办法,军队就是个最讲实力的地方,强者永远是值得尊敬的对象。到了这地步,谢家兄弟若是还不服气,别地不说,连他们自己的手下都不一定瞧得起他们,除了认栽,别无选择。
周天星微微一笑,举手还礼,极有派头地道:“同志们好。”
“首长好!”
这是近两百人整齐划一的吼声。
平生第一次,周天星真正有了点当首长地感觉,心里还是挺爽的,和颜悦色地向众官兵朗声道:“稍息,本人初来乍到,年纪不大,官做得不小,想必有些同志不是很服气吧,不过没关系,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今天只讲一条,我敢在上级首长面前接下这个差事,就有自信胜任这个岗位,我的用人原则也很简单,不论远近亲疏,功必赏,过必罚。”
他顿了顿,目光威严地环视一周,突然断喝道:“警卫排排长蒋中平,出列!”
一名中尉应声而出,同时暴喝道:“到!”声音宏亮之极,震得人人耳鼓嗡嗡作响。此人中等身材,体格精悍,最明显的特征是双臂特别长,立正时双手几乎与膝盖平行,目测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面目硬朗如铁石。
周天星对他上下打量一番,眼神中满是赞赏之色,点头道:“好一条铁争铮的硬汉。”
随后脸色一沉,寒声道:“蒋中平,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为什么深夜擅自离营?干什么去了?”
这话一出,众官兵无不变色,就连事不关己的谢阳都微微动容。至于蒋中平本人,更是全身剧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神中却不见一丝慌乱,反而目光炯炯地紧盯着他,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看透一般。
若是换了在一般部队,偶尔开趟小差也算不上多么严重的过错,最严厉地处罚不过是受个处分,关几天禁闭而已。但在特殊部门中,问题就没这么简单了。这种单位所执行的任务几乎都是绝密中的绝密,对此类事件自然极其敏感,不可能只按一般违纪处理,势必要进行极严苛的政治审查。就算最后确定没有内奸的嫌疑,这种人也不太可能继续留在部队里了。
空气在瞬间降至冰点。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蒋中平身上。
令人窒息地沉闷中,只听他缓缓开口:“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开了小差。”
周天星微微一笑。点头道:“还算是条汉子,敢作敢当。”
随后把目光转向康伯达,吩咐道:“康副站长,你是政治主任,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康伯达犹豫片刻,出列转身,指着蒋中平喝道:“来人,下了他地枪,先关到禁闭室去。停职查办。”
周天星现在所做地,还是立威,只是这次的事情有点不同寻常。并不是单纯为了杀鸡儆猴,而是存心要把蒋中平逼上绝境。之所以要故意“坑害”一个素不相识地人,原因很简单。蒋中平也是个修道人。这几天他的神念一直在满世界转悠,其中有一道就一直伫留在江东站,本来只是想挑出点小毛病,好好镇一下这些新部下,谁知却在无意中有了重大发现。
就在昨天晚上,蒋中平一个人偷偷溜出营区,如同传说中地侠客。神不知鬼不觉地办下了一件大案,摸进本市一个颇有势力的黑帮头目家中,不但杀了人,还顺手带走了一大堆现钞,事后悄悄回营继续睡觉,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是万万没想到。从始至终。周天星的神念都一直跟在他身边。
最关键的是,卦象显示。蒋中平和周天星一样,也是混进革命队伍的修道人,其宗派名叫罗汉堂,是个以武入道的门派。不过修道界也分三六九等,和玄武宗那种一等一的武道大派相比,罗汉堂只能算是三流角色,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获得这一重要信息后,周天星第一个念头就是,把罗汉堂收为己用。其一,这种小门派不论在修道界还是在现实中,都没有太强的势力,至少无法和禅、灵那样的宗派相提并论,实力弱野心就不大,就算有野心也没用,比较容易控制。其二,天机宗毕竟只有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就算不能把罗汉堂收为己用,能结个善缘也是好地。当然,出于一贯的谨慎,无论是对盟友还是对敌人,他都不会暴露自己修道人的身份。
处理完蒋中平地事后,周天星解散了队伍,让下属们各归其位,这才顾得上一直被晾在一旁的谢家兄弟,把他们请进办公室说话。
一关上门,周天星就发了一圈烟,向谢阳笑道:“老谢啊,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好朋友,我倒是挺希望交你这个朋友的,只是不知道你拿不拿我周某人当朋友?”
谢阳老脸微红,略显尴尬地道:“首长,您可别这么说,我们兄弟俩今天就是专程来向您道歉地。”
周天星洒然一笑,摆手道:“都是革命同志,你也别一口一个首长的,说句实在话,我能升得比你们快,有一多半靠的是运气。这不,我连军校都没上过呢,两位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军中骄子啊,如果不嫌弃,我们就平辈论交,直呼其名吧。”
两兄弟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喜色,谢东正容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有些话我就不吐不快了。说实话,一开始我听说您要接我的位子,还真有点不服气,但是今天我们俩兄弟彻底服气了。首长,不论智谋韬略、外交手腕,还是个人实力,我们哪一点都比不上您,不服也没用,所以,我们哥俩今天就是来负荆请罪的,以前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您多包涵。”
周天星凝视他片刻,郑重点头道:“你们的意思我懂了,既然只是一场误会,把话说开了也就行了,以前地事就不要再提了。好了,眼下我正琢磨着一件大事,想跟两位商量一下。”
又朝谢阳笑道:“谢阳同志,你是首长身边的人,你一句话可顶得上别人十句呢。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我们已经抓住了那七个教廷的杀手,是不是可以把他们的能量充分利用起来?比方说,把他们送到故宫里面呆几天,再放回去。”
两人眼前同时一亮。谢阳霍然起身,满脸惊喜之色,搓着手道:“这个主意太妙了,真亏你想得出,首长,我真是不佩服你都不行。这样一来,我们等于是在教廷内部安插了七个高级间谍,今后梵蒂冈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地掌握。”
周天星摇摇头,不屑道:“只是把他们当间谍用,未免有点大材小用,我地意思是,我们必须立足长远,在可以预见地将来。彻底打掉罗马教廷这个大毒瘤。”
此言一出,不啻平地一声惊雷,谢家兄弟面面相觑。半晌作不得声。
周天星目光平静地望着他们,略含讥嘲地道:“怎么,光一个设想就把你们吓傻了?觉得我周天星脑子进水了?”
“不……不是。”
谢东费力地咽了咽口水。目光古怪地望着他,干巴巴道:“我们只是觉得有点意外,这个设想有点……太大胆了。”
周天星淡淡一笑,指着自己的脑壳道:“也许我真是脑子进了水,才会突发奇想,那个布拉斯特不是有个绰号叫作屠夫嘛,既然是宗教审判厅地头号刽子手。想必应该是要经常出任务的。根据敌人地敌人就是朋友这条真理,教廷所要惩罚的异端,自然是我们的朋友。让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我们能在欧洲设立一个机构,专门负责拯救那些从屠夫手下逃脱的异端,甚至把他们秘密运送回国,那么假以时日。我们是否能够在欧洲大陆上掌握一股反宗教力量呢?”
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孪生兄弟。他悠闲自得地抽了口烟,又露出那种神棍式的笑容。淡淡道:“仇恨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它可以使懦夫变成勇士,也可以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变成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这件事办起来并不难,只要布拉斯特先生出任务地时候,适当地、有选择性地让那些应该活下去的人继续活下去。我们唯一要做的,只是派人去接应那些未来地复仇者,给他们复仇的希望和动力。那么,我坚信,至少,欧洲大陆将不再是罗马教廷肆意妄为的天下。”
屋中陷入漫长地沉默,不知过了多久,谢东一拍桌子,仰天大笑:“可以想见,能够令罗马教廷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一定不会是等闲人物,而我们所要付出的,只是在必要时向他们伸出援手,根本不用花费很大的代价。再说,我们特勤处在欧洲本来就有几个海外站,必要时还可以请军情部门协助。这条计策真***毒!不对,是妙,妙不可言。”
周天星笑得很邪,慢慢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卷,理所当然地道:“还有一个关键点,那位和我们十分合作的巴克利领事,一定要被人道毁灭,因为他是唯一知道布拉斯特曾经落在我们手上的人,两位同意吗?”
从某种程度上说,被洗过脑地人全都是绝对的冷血动物,他们虽然同样具有普通人类应有的感情,但只要涉及到国家利益,如有必要,亲爹亲娘也照杀不误,而且事后不会产生丝毫负罪感。正因如此,周天星才能用轻松平淡的口吻和谢家兄弟商谈一件听上去很不人道的事,如同吃饭睡觉一样随意,这才是“有国无家”的真正内涵。
见两人毫不在意地默默点头,周天星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从随身地公文包中取出一份厚达十几页地打印稿,扔到桌上,淡淡道:“这是我花了一个通宵赶出来的计划草案,既然两位都同意我地想法,不如咱们就来个联名上书,今天晚上把这份报告好好修改一下,定稿后直呈北京,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这一回,谢家兄弟彻底无语了,良久,谢东才憋出一句狠话:“妈的!幸亏咱们是自己人。”
当晚,三人就在办公室里一同把那份计划草案细细推敲一番,谢家兄弟凭长期的工作经验各自提出了修改和补充意见,最终使这份由周天星起草的庞大方案逐步完善,定名为复仇者计划。次日一早,谢阳就带着计划书飞北京,直呈潘长青。
三天后,潘长青亲临江东站视察,同机抵达的,还有布拉斯特等七个教廷杀手。无一例外,这七个人都被洗过脑,并且已经秘密加入特勤处,变成自己人了。
站长办公室中,潘长青背负双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正在专心致志地欣赏大院中一棵光秃秃的老杨树。周天星则十分默契地静候在他身后,等待指示。
忽然,从潘长青喉腔中爆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随后铿锵有力地道:“言必行,行必果,周天星,这六个字你当之无愧。最难能可贵的是,年纪虽轻,但行事沉稳,目光远大。所谓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你的计划我看过了,非常精彩。”
缓缓转过身,指着他鼻尖道:“这区区一隅之地,不是你这种人呆的地方,这次就跟我回北京,另委重任。”
一听要去北京,周天星顿时傻眼了,脑中飞快转着念头,同时急运心卦,推演种种可能,面上则摆出一副难以取舍的尴尬神情,低头沉思。
潘长青见他不喜反忧,心中大奇,目光灼灼地紧盯着他,讶道:“怎么,你不愿意去?”
识海中,一幕幕卦象纷至沓来。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暗暗苦笑:“看来这回我真是聪明过头了,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吧,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去整出那个计划来,这下可好,人家明摆着要调你去北京大用,什么理由都说不通啊。”
真所谓急中生智,突然间,他心中一动,顿觉眼前一亮,立正报告道:“首长,如果能在您身边工作,我当然求之不得,可是,我认为我的专长并不在国内,而是在国外。恕我狂妄,我精通英、德、法三国语言,对欧洲大陆的历史和文化背景都有非常深刻的了解,我自信在这方面不逊于国内那些欧洲史专家,所以我认为,我是执行复仇者计划最合适的人选。请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首长。”
潘长青目光连闪,眼神极为复杂地望着他,意味深长地道:“就算让你进本部的领导班子,你也不想进京?”
“是!”
周天星再次敬礼,亢声道:“首长,正如您所言,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自清朝初叶至今,数百年来,罗马教廷一直对我中华大地虎视耽耽,必欲啖之而后快,实为我中华千年大患。最可怕的是,正是有这颗精神毒瘤的存在,直接阻碍了东西方的文化交流和人类的文明进程,也是种种精神鸦片得以滋生的土壤。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和皇帝,我要做的是,为我们的子孙后代打下一个洁净无污染的精神家园。我并不否认宗教在人类历史上所作出的贡献,但是,至少对于我国,罗马教廷必须被毫不留情地连根拔起。”
潘长青的眉头渐渐皱成一个“川”字,他默默在房中踱着步,来回走了好几圈,才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地直视着他,沉声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得到什么?”
周天星面无表情地答道:“给我十年时间、所有的海外分站,以及临机专断权,我会为你敲响罗马教廷的丧钟。”
潘长青静静凝视他半晌,缓缓摘下军帽,用手抚摸着毛发略显稀疏的脑门,忽然自失地一笑,轻叹道:“真不知道到底是后生可畏,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姑且一试吧,小伙子,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吧,我把所有的海外站都交给你,外加一个江东站用作后勤基地,不管要钱要枪还是要人,开张清单过来,能满足的本部尽量满足,满足不了的,你自行设法解决。”
他再次戴上军帽,扶了扶帽沿,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忙你的去,不用管我了,记住我们的十年之约。”
第213章 开府建衙
几天后,周天星的职务再次如坐火箭般窜升。从本部方面发来一份红头文件,增设一个正师级单位,特勤处海外部,任命周天星为该部部长,谢阳为副部长。
事实上,这就是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部门,下辖十二个正团级单位,全都是特勤处秘密设在海外各国的联络站。同时,整建制撤销江东站,另设海外部江东基地,兼管江东全境相关事务。也就是说,这个新成立的部门以江东为基地,统管所有海外联络站。
乍听上去,这个新建的部门权力之大,似乎已占了特勤处半壁江山,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所谓的十二个海外联络站,根本不能和国内的地方站相提并论,虽然都是正团级单位,但其中最大的北美站也只有五十几个人,最小的是南非站,只有五个人。而且没有正常的办公地点,真实身份不能见光,说穿了就是潜伏在国外的特务。之所以把级别定得这么高,无非是因为工作性质特殊,危险系数比较高而已。
因此,这个正师级的官衔听上去很唬人,权力却有限得很,就算把十二个海外站全部加起来,其实力最多相当于两个江东站,而且在别国的领土上,连真实身份都不能暴露,就别提有什么权力了。
至于组建海外部江东基地,大概是潘长青觉得这个新成立的师级单位实在太寒酸,有点说不过去,这才发了善心。把江东站交给周天星当老家。
总之,这个新职务表面上看起来无比光鲜,其实是锦绣其外、败絮其内,根本没多少拿得出手的实力。况且,相对于即将完成的艰巨任务,未免显得有点名不符实。
好在周天星根本没把那个所谓地十年之约放在心上。别说十年,就算给他五十年,再把全中国的异能者统统交到他手上,他也不敢认为自己真能把教廷灭掉。道理很简单。要是能灭的话,根本不需要政府出手,象禅、灵那样的修道大派早就攻进梵蒂冈,把教皇绑在火刑柱上烤串烧了。之所以敢在潘长青面前夸下海口,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无论如何不想去北京,能拖一时是一时。况且。十年那么长,其间会发生多少事,谁能说得清,到时候时移事易,一个十年前的空口承诺,谁还会真把它放在心上。
同样的。潘长青也不傻,周天星提出的那个庞大计划,他固然十分欣赏,的确是个挖教廷墙角地好办法。但他也没有天真到以为真能在十年内剿灭教廷。之所以会陪着周天星开这个玩笑,无非是觉得他心底无私,勇于任事,是个可堪造就的大材,这才会在最后说出“姑且试”之语,用意无非还是在掂他的份量。只是这一回加重了些砝码而已。唯一的问题是,潘长青再精明也想不到最关键的一节,周天星放着北京的高官厚禄不要,非要主动挑起这桩“苦差事”,只是不想跟他去北京而已。
言归正传,既然是开府建衙。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必然会面对方方面面的诸多问题以及处理不完地细务,于是周天星和谢阳分了工,把那些琐碎事一古脑儿都交给他打理,自己只抓大事,三天两头带着古羽飞北京,都是当天往返(晚上要回家陪老婆),无非是向上头要钱、要装备、要人,最终把原江东站的警卫排扩编成警卫营。原行动队也升格为正团级行动支队。连驻地所在的那座军用机场也被他从某集团军手中完整接收了过来,使海外部真正拥有了一座专属基地。
至于装备方面。由于机场的配套设施原本就比较齐全,基本上不需要再搞基建,只是从T旅调来一个运输直升机中队和一个卫生队进驻,T2航空兵团也接管了该机场的导航、油料、防空雷达等相关设施,从此将其作为作训基地使用。另外,随着警卫部队由排升营,基地中还添置了一批车辆,军用吉普、卡车、油罐车、装甲运兵车、通信车、指挥车等等,加上从前就有的,各型车辆总计达一百八十多辆。
最值得一提地,还是经潘长青特批,在基地中建了一座全军最先进的卫星地面引导站,利用该系统,可实时联络分布在欧美大陆上空的六颗中低轨道光、热成像侦察卫星,以及一颗地球同步轨道电子侦察卫星。其中有两颗专用于侦侧西欧大陆的全天候高清成像卫星,经有关方面批准,可以在必要时通过一定程序,取得对其的有限操控权。也就是说,如果周天星愿意,就可以利用这两颗卫星对西欧大陆上的某些特定目标进行实时监控,甚至可以用卫星跟踪一些特定目标。
解决了人员和装备地问题后。周天星最头痛地就是人事安排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从前不管在哪个单位工作。他都没作过长远打算。就算当了国安局长。也没真打算在那个单位呆多久。只是作为一个晋身地跳板而已。还是以混日子地成分居多。现在就不同了。他是真心实意想在这个单位里长呆了。至少。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弃手中掌握地武装力量。只因他深知。不论在和平年代还是在战争年代。枪杆子都是硬道理。
他之所以这么为难。主要还是因为在特勤系统中根基太浅。由于升迁太快。直接导致他手下无人可用。就算目前和他走得最近地谢家兄弟。也只能划归“交浅言深”之流。连知己都谈不上。
最要命地是。特勤处从来没有过这样地先例。不论国内站还是海外站。以前都是直接向本部负责。现在则是平空从中间插进一个正师级单位。别地先不谈。光是组建起一套部直机关。就势必会增加一大批营团级职务。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一方面他是“举目无亲”。另一方面却要一下子安排这么多中层干部。那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脑细胞了。
于是。早已习惯了任人唯亲地周天星。这回真地犯难了。同时。也不得不尝试改变以前地用人思路。
经过反复考虑。最终确定地指导思想是。先把原江东站地那些军官适当安置一下。空出来地位子就从那些海外联络站上调。就算位子一时还排不满。也绝不随便用人。更不能从外单位调人进来。总之就是一条。宁缺勿滥。
首先。周天星提拔了两个勉强能用地人。一个是原江东站副站长康伯达。他本来是副团级中校。调任行动支队支队长。平地升一级。成了正团级中校。另一个是原江东站行动队长元朗。本来是正营级少校。调任行动支队副支队长。副团级少校。都是只升职务不升军衔。主要是因为这两人都不是因功提升。纯粹是由于机构重组。无人可用。才从天上掉下馅饼。砸到这两个家伙头上。虽然从道理上能说得通。但无功而赏总是军中大忌。既然提了职务。衔级上就低不就高也是理所当然地。
接下来是谢东这个原江东站站长,既然是被免职的军官,周天星也没必要对他示恩过重。寸功未立就官复原职也是不可能地,只是看在他到后来还算知情识趣地份上,把他调到法国站去当副站长,同时,把在外多年的法国站长调回部机关任职,原副站长升格为正职。
至于其他地机关岗位,也都做类似处理,营团级职务基本上都从长期在海外站工作的人员中上调,同时把一些在机关里呆久了的人派出去替换。让大伙儿都轮轮岗。苦活累活轮流干,让呆在机关里享惯了清福的出去历练历练。让在外面呆久了的也有机会回国享几天清福。而且,在调动过程中,一般都能或明或暗地升一档,或者从苦差变成优差。总之,尽可能把一碗水端平。
这一番安排,周天星真可谓煞费苦心,同时也第一次感到,人事工作实在是个最烦人地苦差事,不管安排哪个岗位,都要考虑得面面俱到,全盘统筹,稍有不慎就会制造无谓的矛盾。
毕竟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当领导的也不能为所欲为,否则,长此以往,一定会失尽人心,到时候队伍就不好带了。好在特勤系统的环境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单纯的,主要领导岗位一律是被洗过脑的异能者,关系网也不象一般政府机关那么复杂,不然就真要搞得他天天都睡不着觉了。
与此同时,他还办了几件大事。首先是把布拉斯特等七个前教廷杀手送出了国,让他们回罗马潜伏待命,然后安排了一次“刺杀”行动,不动声色地把法国领事巴克利整成白痴,相当于杀人灭口,从此再无人知晓布拉斯特他们曾经落在特勤处手中。
接下来,又简单处理了一下罗汉堂地蒋中平,先是由康伯达对其进行了一番严苛到令人发指的政治审查,结果自然没查出什么来,因为蒋中平不可能傻到真的老实交待出开小差的真正原因,况且他又是个修道人,意志力远胜常人百倍,于是这件事查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最后由周天星一笔定案,亲笔在政审报告上批示,勒令其提前转业,发配回地方上安置。之所以这么做,道理很简单,周天星绝不允许特勤处混进一个修道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他可不想在手下白白养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
不过,在蒋中平临行前,周天星还是做了一个人性化的处理,把他召进办公室单独谈话。经过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最终使对方理解到,这位首长还是很爱惜人才的,虽然对他的过错进行了严厉处罚,但那只是为严肃军纪不得已而为之,并且以国安局长地身份诚邀其进入国安系统工作。
总之,就是先在他头上敲一记闷棍,接着塞一根胡箩卜安抚一下,玩的还是权术中的驭人之道。于是,这次谈话后没过几天。蒋中平就高高兴兴地去东海市国安局报到了。
忙忙碌碌中,一个多月时间弹指即过,眼看着新机构地框架基本建设完成,人员物资相继到位,逐渐走上正轨。同时,一个全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也渐渐临近,很快就要过春节了。于是,周天星总算松了口气,好不容易从繁杂无比的公务中抽出身来。可以呆在家享几天清福了。
这年春节,周家也没什么可忙地,主要是因为林水瑶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产,既然行动不便,也就不用去走亲访友了,而且连年货都用不着出去采购。早在腊月头上,就有人一拨拨往周家送年货。
头一个来报到的就是方梓明。这个活宝不知从哪儿搞来一批山鸡、野兔、狍子之类的野味,亲自开着一辆大冰柜车送来,最夸张的是,其中居然还有一头大野猪,搞得周家人哭笑不得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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