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 第 8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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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星突然提高音量当众宣布:“刚才我已经和何大使商量过了,对方需要我们派一个代表去警备司令部说明情况,已经决定由我去,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就是命令,谁敢抗命,以叛国论处。”

    这番话一出,那些使馆的工作人员倒也罢了,周天星带来的那二十几个手下马上炸了,元朗第一个跳出来,梗着脖子道:“首长,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周天星立马对他来了个精神攻击,当场把他震晕,对着他软软倒下的身体冷冷道:“不知天高地厚,你当谁都有资格当代表么,还有谁不服就站出来让我劈,不然就少跟我废话。来人,把他抬到屋里去浇盆凉水,让这小子清醒清醒。”

    半小时后,周天星坐在刘绍霆办公室里喝咖啡。他煞费苦心搞出这么多花样,只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名正言顺地和刘绍霆呆在一起,策划下一步行动,内心其实相当郁闷,对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和使馆的全体工作人员都怀有深深的歉疚,只因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欺骗别人地感情,但他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光明正大地和一个朝国中将混在一起,只能出此下策。

    此刻,他象一团烂泥般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道:“绍霆,我算是彻底觉悟了,我这辈子只能当个无耻小人,只要一想起他们送我出门时的那种眼神,我就觉得无地自容。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这种话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我最亲近地人。”

    刘绍霆把一杯红酒递到他手中,在他身旁坐下,托着下腮道:“这一点很容易理解,因为我们是同类,我们都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一群人,所以,我们比大多数人更需要朋友。”

    周天星一口饮尽杯中酒,懒洋洋道:“算你说得有理,好了,谈正事吧,进行得怎么样了,把那帮老家伙搞定没有?”

    刘绍霆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虽然我的那两个野战师已经抢先开进了平城,再加上卫戍部队,总共大概有七万兵力,可是整个朝国有一百多万陆军呢,光是目前驻扎在城外或者正在向平城运动的部队就有十几万,而且空军和导弹部队也不在我们手上。”

    深深叹了口气,又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把那帮老家伙全都干掉,但是绝对不能那样做,光用我的人肯定镇不住局面,一旦这些在军政两界都拥有巨大影响力的混蛋全都死了,接下来局势一定会失控,整个朝国一夜之间就能冒出上百个草头王,然后就是军阀大混战地烂摊子,所以我们不但不能杀那些混蛋,反而要保证他们的绝对安全,这就是游戏规则,花花轿子人抬人,一旦把轿夫全杀光了,就没人给你抬轿子了周天星越听越郁闷,向他翻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还以为你在朝国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一朝权在手,就可以呼风唤雨呢,我代表全国人民鄙视你。”

    刘绍霆表情无辜地道:“不管你怎么鄙视我,这就是现实,你以为夺取一个国家的政权这么容易啊,没有那些有影响力的军政元老和社会名流的拥护,打下了江山也坐不稳,要不是我们预先在边境上制造了一些小摩擦,只怕现在军队已经乱起来了。说实在的,能维持住如今这样的局面,我已经相当满足了。”

    周天星沉思良久,转问道:“照现在的形势看,你的人究竟能在新政府中得到什么样地地位?”

    刘绍霆笑得更难看,摇头道:“都是一帮软硬不吃的老狐狸,我在军事委员会里只有一个代理人,威德都不足以服众,根本斗不过他们。说到底,还是我们手上的筹码太少了,只不过暂时掌控着首都的军事,等到新政府成立以后,连这点优势都没了,还不能跟他们翻脸。”

    周天星不耐烦地道:“废话少说,你只要告诉我,你的人能排到第几号就行了。”

    刘绍霆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用犹豫不定的口气道:“我估计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老四了。”

    周天星腾一下直起腰,忿然道:“有没有搞错,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结果却是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老四?哼,绝对不行。这帮老东西再牛,还能牛得过面前赤裸裸的威胁,我就不信了,用枪顶着脑袋,把刀架在脖子上,有几个人真地不怕死。”

    刘绍霆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怜悯地望着他,淡淡道:“用这种手段得到地政权,你认为有意义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当年袁世凯派兵包围议会,明目张胆地操纵选举,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千夫所指啊。”

    周天星霍然站起,在房中快速踱着步子,突然砰一拳砸在墙面上,付出地代价自然是抱着手直吸凉气,龇牙咧嘴地道:“一小时内你不许说话,让我好好冷静一下,我就不信治不了那帮老东西。”

    第229章 嫁祸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房间中的空气凝固如实质。

    沙发上,周天星缓缓睁开双眼,终于从深度冥想中苏醒,露齿一笑,轻轻道:“绍霆,我想我们的思维都进入了一个误区。”

    刘绍霆把一杯红酒递到他手中,微笑道:“看样子你已经有主意了。”

    周天星接过酒杯,却没有立刻喝,而是放在手掌中把玩着:“不错,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两个问题必须得到证实。”

    刘绍霆笑得更欢,颔首道:“小弟知无不言。”

    “好。”

    周天星目光沉静地深深凝视着他,语调格外认真:“我想知道,你在军事委员会培养的那个人,在任何情况下,是否都绝对听命于你?我不需要知道细节,只要你一个准话。”

    刘绍霆的眼睛亮了,深明其意地作出了最肯定的答复:“你放心,这个人绝对可靠,今生今世,他不可能背叛我。”

    顿了顿,又坦然道:“事实上他是我的重点培养对象,虽然还没有正式把他收录门下,但是已经在教他一些扎根基的功夫了。你知道的,我们真言宗也是代代单传,收徒的程序自然也是十分严苛的,他的名字叫宋恩桥,今年四十五岁,除了金家的几个阿哥,他在军事委员会里是最年轻的,早年曾被派到昆明陆军学院受训。还立过战功,现在地名位是国防部次长,陆军中将。宋家在朝国也是个屈指可数的大门阀,他现在欠缺的只是资历和人望,如果假以时日,上位并不难。”

    周天星若有所思地呷了一口酒。淡淡道:“个人条件基本上还行。第二个问题,你和他的关系有没有第三者知道?”

    刘绍霆毫不犹豫地道:“我和他一直单线联系,包括他的家族成员在内,没有人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周天星沉思良久,点点头,把杯中酒一口饮尽,直接把空酒杯摔到墙上,意气风发地道:“我们可以动手了。”

    一个多小时后,国防部大厦中地一间会议室里。一场至关重要的会议依然还在热烈进行中。

    年轻的中将坐在一个不太起眼的位子上,冷眼旁观唇枪舌剑中进行的艰难拉锯战。在长达十几小时的会议中,他很少主动发言,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贯的低调作派,原因只有一个,他还没有等到真正出手的时机。

    终于,他的眼皮不易觉察地跳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同样不易觉察地笑意,然后他缓缓举起右臂。

    于是,十几道目光同时向他身上射来。就连几个正在争吵中的人也住了口,静静等待他发言。

    这就是宋恩桥与众不同的魅力,不论在什么场合中,他都是一个从来不多话的人。可是一旦他想要发表意见时,至少每个人都会认真倾听他的想法。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气质更象一名学者,而非职业军人。

    “宋次长,你对这个问题有何见解?”有人在向他发问,语气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期待。事实上,在座每个人对他的发言或多或少都有点期待,只因他并不属于现存的任何派系,而是当初由金正阳亲自拔擢到“太子”身边的人,可谓名至实归地“太子党”,如今既然没有了太子,那么他就什么党都不是了。因此也成为各方势力争取的目标。

    清咳一声。他语调冷静地回答了那人的问题:“我想说的是,国家必须尽快恢复秩序。但是我不得不提醒诸位,在我们面前还有一个非常严重地潜在威胁。”

    他慢慢站起身,从衣袋中掏出手机,搁在桌上,用异常严峻的口吻道:“早在半小时前我就注意到了一个事实,我地手机已经没有信号了。如果我猜想得不错,诸位的手机也应该和我一样,大家不妨掏出来看看。”

    不约而同地,在场十几个人都掏出怀中的手机,接着面面相觑,表情都变得异常凝重。

    平静的声音再次回荡在空气中:“诸位,我相信,不止是我们的手机失去了自由通信的能力,连我们自身在内,都已经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那么,为什么还要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争论呢,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立刻。”

    有人笑了起来,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上将,他用略带戏谑的口吻道:“宋次长,我相信在这座城市里,还没有人胆敢限制我们地自由。好吧,我相信大家都已经非常疲倦了,我建议今天地会就开到这里吧,这样我们的宋次长就可以尽快回家陪伴妻子了。”

    这人一发话,气氛马上轻松了不少,还有人发出了会心地笑声,宋恩桥的脸色却一点都不轻松,他直视着上将,一字字道:“为什么不会呢?难道就因为本城的警备司令官曾经是您的学生?副主席同志,我想您已经忘记了今天早晨在元首府门前发生的那一幕。”

    上将的笑容依然充满着自信,老气横秋地道:“年青人,不要危言耸听……”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巨响,不但打断了上将的话头,也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门口。

    门开处,正是那位威风凛凛的“警备司令”,这个无礼的闯入者一脸肃杀之气,身后跟着一名横抱微型冲锋枪的警卫,旁若无人地大踏步进门。在大门重新合拢之前,人们已经看到,门外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尸体,全都是本来负责这间会议室保卫工作的近卫军士兵。

    一只黑色公文包重重搁到桌上。刘绍霆从中取出一厚叠文本,啪一下摔到案上,淡淡道:“本人昨天一夜没睡,拟出了一个决议草案,这里有十几份复印件,请各位先过过目。要是没什么异议,我这里还有一份正本,在座地有一个算一个,都在上面签个字吧。”

    这话一出,本来已经深感不妙的与会者们更是心寒,一时间竟都作不得声,只有刚才说话的那位上将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指着他喝道:“你想干什么?你既不是军事委员会成员。也不是人民委员会成员,有什么资格擅自……”

    “砰!”

    上将的前额蓦地炸开,如同一只被砸烂的西瓜,腥臭的血雾夹着乳白色地脑浆一齐喷出,把坐在他身旁的两人洒了一头一脸。

    没有理会身周那些惊恐欲绝的目光,刘绍霆慢慢把手枪搁到桌上,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阴侧侧道:“够不够资格,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我也不介意把你们这帮杂种统统干掉,诸位现在可以认真审阅一下这份决议了吗?”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房间中浓烈的血腥味,哇一声吐出一大口秽物,刘绍霆皱了皱眉。面现厌恶之色,再次举枪。对着那人的胸膛连开四枪,然后再次把枪搁回桌上,不屑道:“这种没用的家伙也配坐在这里开会,好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了,直接签字吧,快一点。”

    直到这时,这些原本个个趾高气扬的大人物们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态地严重性,个个都蔫了,却是一时都拿不定主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更有吓得浑身哆嗦。手脚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的。

    不料,这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连这点时间都懒得等,令人心胆俱裂的枪声再次响起,眨眼间又连杀两人,而且是其中地位最高的两个大人物,杀起人来简直比杀鸡还要干脆利索。

    同一时刻,这幢大厦的另一个房间中,周天星戴着手铐,面容平静地坐在椅上,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懒洋洋坐着一个欧洲血统的男青年,一边喝咖啡一边看守着他。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中国人?”

    “是。”

    “真幸运,我热爱中国菜,非常喜欢美味的蛋炒饭和酸辣汤,当然,与此相比,我更喜欢中国妞。”

    “是吗,如果蛋炒饭和酸辣汤也能算菜,那么我真为我的国家感到羞愧,你一定没吃过真正地中国菜,不过如果你能帮我把手铐打开,我一定会请你吃地道的中国菜,考虑一下吧。“不,先生,虽然我很想接受你的建议,可是我的头儿会扭断我地脖子。”

    =奇=“那么给我一杯咖啡,可以吗?”

    =书=“当然不可以,除非你告诉我,在欧洲有哪家餐厅可以吃到真正的中国菜。”

    =网=“好吧,你去巴黎地唐人街转转,我记得有一家中国城餐厅味道还过得去,只是价格比较贵,我记得一份蚝油牛肉要卖120欧元。”

    “真的吗?那我改天一定去尝尝,你的咖啡要不要加糖?”

    “加奶就可以了,谢谢。”……

    男青年正拎起面前的咖啡壶,房门忽然开了,一个身穿朝军军服的女郎走了进来,对他道:“底火,你出去准备一下,我们十分钟后出发。”

    男青年向女郎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站起身道:“好的,头儿,不过这位先生想喝杯咖啡,只加奶不加糖。”

    “好,出去吧。”

    房门重新关上,女郎走到茶几旁,亲手倒了一杯咖啡,交到周天星套着手铐的手中,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眼神中却蕴着深藏的笑意。

    周天星也用同样的眼神回望着她,忽道:“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想不到你地变化这么大,真令我吃惊。”

    女郎唇角上翘,勾出一个优美地弧线,略带揶揄味地道:“你的变化更令我吃惊,不是吗?”

    地确,周天星完全有理由感到吃惊,因为此刻站在他面前地这个女郎正是当初的董淑贞。自从把她送出国后,周天星就和她断了联系,只是让阮清定期往她的帐户里汇一笔钱,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看来你过得还不错,董淑贞,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周天星仔细审视着她的脸。由衷说道。诚如他所言,和两年前的董淑贞比起来,无论气质还是外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神坚定有力,身材健美,皮肤也不复以往地洁白细腻,而是略显粗糙的古铜色,下颔部位还多了一道淡淡的伤痕。很显然,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再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女郎摇摇头,淡淡道:“董淑贞已经死了,我的名字叫豹子,如果你愿意雇佣我们狼牙佣兵团把你从这里带出去,酬金是一百万欧元。”

    周天星笑了,点头道:“好吧,以后如果我有需要,一定会首先考虑和你们狼牙合作,不过我暂时还不需要。我只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的绰号这么古怪?”

    女郎深深望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道:“因为我曾经空手杀死过一头成年猎豹,所以他们都叫我豹子。”

    周天星垂下眼睑,轻轻叹息着:“看得出,他们都很服你。你是狼牙的团长?”

    “不,我只是执行这次任务的队长。”

    女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地黯然。一板一眼地道:“这次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该走了。”

    当她折过身时,周天星在背后叫住了她:“对不起,我还是不习惯你的绰号,淑贞,当初是我毁了你的生活,一直以来我都很内疚,非常内疚。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可是我还是想说,刚才那个小伙子不错。他很爱你。”

    女郎缓缓转过头。唇角绽出一丝讥嘲式的笑容,淡淡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妨偶尔和他上一次床?这样是不是可以减轻一点你的负罪感。”

    周天星苦笑道:“如果你觉得我的提议很可笑,就当我没说过吧,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没别的意思。”

    女郎转回头,沉默片刻,忽道:“这个主意听上去还不错,我会考虑的。”

    拂晓时分,位于平城市中心的国家电视台大厦中,上演了这样一幕。

    一间演播大厅中,周天星也和十几个幸存地朝国高官一起,缩着头在墙角边站成一排,面前则是几个荷枪实弹的卫戍区士兵,领头的还是那位杀人不眨眼的“警备司令”。诸位。”

    刘绍霆把一份文稿摔到其中一人面前,指着他,用不容置疑地口吻命令道:“限你十分钟内熟悉一下这份讲话稿,十分钟后开始录播,你必须一字不漏地把这份稿子念完,明白吗?”

    那人丝毫不敢迟疑,马上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份稿件,一丝不苟地小声朗读起来,完全不在乎其中写的是什么内容。在经历过此前那一幕血腥场景后,再也没有人会以为可以用血肉之躯去和从枪膛中射出地子弹开玩笑了,也没有人会怀疑面前这个混世魔王会在意他们之中任何一个的性命。

    然而,还是有人对此提出了反对意见,正是周天星,他目光平静地直视着刘绍霆,缓缓道:“将军,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可以解释一下吗?”

    刘绍霆斜睨他一眼,冷冷道:“周先生,你将是最后一个发言者,我希望届时你能配合我们的录播工作,以中国大使馆特派代表的身份见证这次和平民主的政权交接。”

    周天星一听就笑了,摇头道:“将军阁下,我想有一点您大概弄错了,事实上我并不是外交官,更无权代表中国政府的立场,不过,如果您愿意,也许我可以说服我们的大使为您即将成立的新政府提供某种形式的帮助,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单独谈一谈?我只需要占用您五分钟时间。”

    刘绍霆笑了,深深望他一眼,点头道:“可以,那么我们就找个地方谈谈吧。”又转向身旁一名卫兵,吩咐道:“带着他跟我走。”

    于是。周天星就在众目睽睽下被刘绍霆地卫兵押走了,进了演播室隔壁地一间办公室。

    三人先后进房后,那卫兵十分自觉地退到门外站岗。一关上房门,两个阴谋家就相视一笑,也不言语,开始紧张忙碌起来。先是合力从一张办公桌下拖出一具尸体,正是那位真正地警备司令,接着,刘绍霆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那套将官服,套到尸体身上,又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便装,穿戴整齐。

    干完这一切后,刘绍霆把手枪递到周天星手中,苦笑道:“你先出去吧。剩下地事有点恶心,还是我一个人干吧,看来咱们只能回国再见了。”

    周天星默默接过手枪揣进怀中,飞快地道:“回国见。”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了门把。

    从容不迫地来到走廊上,门外守候的士兵正直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僵立着,另外演播室门口还有两个士兵正在站岗,除此以外再无旁人。

    周天星径直来到演播室门口,那两个站岗地士兵也如中了定身法一般,端着枪一动不动。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周天星随手从其中之一手上接过一支冲锋枪,还从他腰间摸出两个弹匣。

    紧接着,他端着枪一脚踹开房门。同时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嗒嗒嗒!嗒嗒嗒!”

    子弹在演播室中轻快飞舞着,猝不及防之下。里面的几个士兵瞬间就被周天星精确的三发点射逐个击毙,血花飞溅中,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此刻的周天星,如同美国大片中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手托着枪竖架在肩上,另一只手向那群呆若木鸡的高官招了招,酷酷地道:“当过兵的捡起装备,跟在我身后冲出去。”

    于是,又一幕好莱坞式的经典桥段就这样上演了,在一位光芒四射的孤胆英雄带领下。十几个慌慌张张地朝国高官从地上捡起武器。紧紧跟随在英雄身后,连滚带爬地杀出了重围。从电视大厦的一道偏门溜了出去。事实上,这幢大厦内外根本没有多少兵力,全部加起来只有一个排而已,又是遇上周天星这种变态级的神枪手加直觉狂,逃出生天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无一伤亡。

    不料,这支刚刚杀出电视大厦的杂牌军惊魂未定,就碰上了迎面开来的两辆装甲车。于是,所有人都只剩下相视苦笑的份了,纷纷丢下武器,抱头投降。直到这时,才轮到宋恩桥表演,只见他当街而立,虽然双手抱头的姿势不太雅观,依然威风凛凛地大叫道:“我是国防部次长,我要见你们的最高长官。”

    不多时,另一辆装甲车匆匆赶来,从车上跳下一名上校,一见这副场景,顿时脸色一寒,对身周的官兵怒喝道:“混蛋!你们瞎了眼吗?快把枪放下。”

    接着一路小跑来到一众高官面前,啪一下敬了个礼,态度恭敬地介绍了自己地身份,原来是昨天刚刚入城的“勤王军”某部团长。

    直到这时,这群高官方才惊魂甫定,重新变得神气活现起来,当下便在这位团长的护送下,重新回到国防部大厦。与此同时,“勤王军”的两位师长也先后赶来向他们报到,接受最高领导层地指挥。

    经过一番解释,这些被折腾了一夜的大人物们方才了解到这次事件地全部“真相”,原来这些野战部队并没有和刘绍霆改扮的警备司令沆瀣一气,对昨晚发生的变故全不知情,而是忠心耿耿地承担着保卫首都安全的责任。总之,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位“警备司令”的阴谋,而其本人又被周天星在演播大厦中干掉了,为了掩护众人撤退,还顺手放了一把火,结果几乎烧毁了半层楼面。当然,纵火的事并不是周天星亲手干的,而是刘绍霆在他离开后进行的善后工作,用意只是为了把那具尸体烧成焦炭,使法医无法在事后鉴定出其真正的死亡时间。

    第230章 意外收获

    一夜的“政变”风暴平息后,朝国高层中最具影响力的大人物们全部死光,顺理成章的,在当天上午举行的最高决策会议上,各方势力很快达成妥协,不属于任何派系且自身具有相当影响力的宋恩桥一飞冲天,成为各派势力一致公推的新一代领袖,而刚刚经历过一番血火洗礼的国家电视台也于当天下午向全世界公布了这一最新消息。由此,朝国政坛终于渡过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政治危机。

    当然,象这种仅仅依靠权力平衡才得以上台的领导人其实并没有多少实际权力,从某种意义上说,有点类似于各派势力共同操控的傀儡,但是如果和政变前相比,宋恩桥的身份、地位以及影响力无疑在一夜间跨越了无数道台阶,与以往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元首府,一间无比奢华的办公室中,周天星意态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新任元首却毕恭毕敬地垂手立在他面前,活象个正在听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你还是坐下说话吧,我又不是你的师门长辈,何必这样客气。”

    面对这一幕不伦不类的场景,周天星觉得很是别扭,不论实际年龄还是在俗世中的身份地位,对方显然都比他高出一大截,只得向他连打手势,邀他坐下说话。

    宋恩桥却诚惶诚恐地道:“前辈法驾面前,后生晚辈怎敢造次,恩师临行前再三叮嘱,对周宗主这样的前辈高人务必要执弟子礼,一切听令而行。”

    听他一口一个前辈叫得不亦乐乎,周天星不禁脸上暗暗发烫。出于一贯的谨慎,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真实年龄向刘绍霆说破,因此刘绍霆才想当然地一直和他称兄道弟,在修道界中,这种事本也不希奇,学无先后。达者为尊,但刘绍霆毕竟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而面前这位仁兄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况且又是堂堂一国元首,周天星脸皮再厚,也没有厚到这种地步。

    无奈之下。只得干咳一声,板起脸道:“你师父不是让你一切听我命令的嘛,那我现在就让你坐下。”

    宋恩桥这才不敢违拗,依言在他对面坐了,却只坐了半个**,双手平放膝上,腰杆也挺得笔直。

    周天星暗暗苦笑,只得由他,忽然心中一动。问道:“我中土道门向来不收外邦门人,绍霆兄肯收你入门,想必你们宋家也是中土一脉吧?”

    宋恩桥老脸微红。垂首答道:“实不相瞒,晚辈其实还没有正式入门,不过恩师他老人家曾经亲口许诺,最迟今年年底就开恩收晚辈为入室弟子。至于晚辈的家族,也确是炎黄一脉,这是有家谱考证的,虽偏居小邦,但合家上下从不敢数典忘宗。”

    周天星当即恍然。微笑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们宋家和绍霆地家族性质差不多。也是从中土迁居过来地吧。”

    宋恩桥笑了。答道:“是地。我们宋刘两家其实是世交。若论起辈份来。晚辈地曾祖父和恩师才是平辈。中间隔了好几代呢。”

    周天星脑子有点晕了。心中暗暗乍舌。对刘绍霆在半岛地势力不由又加深了几分认识。沉吟片刻。转上了正题。肃容道:“宋先生……”

    宋恩桥慌忙站起身。躬身打断道:“周宗主。请恕晚辈无礼。先生二字实不敢当。前辈还是直呼晚辈地名字吧。”

    周天星嘴角肌肉急剧**两下。摇摇头。双手虚按。苦笑道:“坐下说话。不要动不动就这么大惊小怪地。我这个人随便惯了。不喜欢太多繁文缛节。好吧。以后我就直呼其名了。恩桥。你这个位子可不太容易坐啊。我可不希望你这个元首没当几天就被人赶下台啊。”

    宋恩桥神情凝重起来。目光恳切地望着他。斟酌着词句道:“前辈说得极是。可惜恩师在国内要务缠身。不能长居此地。还望前辈多多提点。最好能在平城呆一段时间。时时对弟子耳提面命。晚辈才能安心。”

    周天星失笑道:“绍霆没跟你说过吗,其实我和你师父的情况差不多,都没法在国外长呆,这次还是费了不少心机找出一个由头,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这儿呆几天。”

    宋恩桥神色一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不是晚辈贪得无厌,如果不是前辈居中主持大局,局面绝发展不到今天这一步,只是晚辈执政经验尚浅,恐难驾御如此错综复杂的格局,还请前辈教我。”

    周天星暗暗苦笑,心想难道我地执政经验就丰富了,能有什么可教你的。忽然心中一动,毫不吝啬地在识海中种下他的因果树,虽然一口气耗费掉2300点功德,但一点都不心疼,和对方“准修道人”的身份相比,这种投资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是非常划算的。

    既然身为前辈高人,周天星自然不愿在他面前露怯,思索良久,终于想出一条至理名言,同时也生出一丝感慨,语重心长地道:“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尤其是当朝执政者,不可不察,万不能象金家父子那样,为了一家一姓之私欲,逆潮流而动,不顾百姓死活,只知穷兵黩武。”

    宋恩桥马上起身,恭声道:“前辈教诲,恩桥铭记于

    周天星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坦然续道:“其实就我个人而言,原则上并不反对一个国家拥有一个长期稳定的政权和一个稳定的领导集体,西方式的民主体系在东方并不适用,世界上也从来没有一个完美无缺的政体。本来对这一点我也不敢妄加评论,但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就不得不考虑这方面地问题了。”

    他下意识地掏出一根烟,宋恩桥马上知机地为他上火。

    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又道:“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比方说中东一些国家的边界之争,往往为了一块巴掌大地土地,互相征伐数十年,弄得兵祸连结。生灵涂炭,并不是那些当政者见事不明,不懂得为了更长远的利益搁置争议,而是不得不为之,这里面其实就是民主制度在作怪。何谓民主?说白了就是一个国家中大多数老百姓的意志,而普通民众的目光总是相对短浅的。也是最容易被一些所谓地民族大义所蛊惑的。比方说我们中国,汉人占人口基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如果我们也搞西方那一套,就绝不可能出现象今天这样宽容的民族融合政策,种族歧视才是不可避免地,因为只有让大多数国民的暂时利益得到满足,才能获得选票,这是一个非常朴素地逻辑,即便有更好的选择。也只能服从于这个逻辑,取悦民众。”

    宋恩桥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地道:“前辈所言极是。无论什么政体都不是完美无缺的。比方说二战时期,如果不是日本人昏了头偷袭珍珠港,直接导致美国民意爆发,恐怕就算等到德国人占领了整个欧洲、日本人占领了整个亚洲,美国人都不会出动一兵一卒,而是躲在大洋彼岸沾沾自喜地发战争财。也就是说,再高明的政治家也不可能对抗全民族的短视和虚弱,正如半个多世纪以来的半岛局势,朝国想吃掉韩国。韩国也无一日不想吃掉朝国,说穿了无非只是一小撮政客之间的利益争夺。”

    唇角溢出一丝玩世不恭地笑容,一针见血地道:“我相信,如果有可能的话,就算让朝国吞并韩国,只要让韩国总统领导统一后地新半岛,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国家被别国吞并。对朝国的领导人来说,同样如此。所以问题地关键并不在于意识形态之争,而是执政权的归属。”

    周天星倒被他逗乐了。指着他笑道:“你这个人不错,挺对我的脾气,我喜欢说实话的人。正如我们国家曾经有一位伟人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才是真正高瞻远瞩地政治智慧。”

    宋恩桥会心一笑,点头道:“这正是我想说地,为了实现半岛的永久和平,从半岛人民地最根本利益出发。我一直认为。朝韩两国可以借鉴那位世纪伟人的一大创举,以一国两制地形式来谋求国家的统一。但是这必须建立在一个大前提上,双方领导人都必须拥有卓越的政治智慧以及真正为人民谋福祉的伟大胸怀。”

    “伟大”二字一入耳,周天星不禁哑然失笑,摇头晒道:“从历史的高度看,地球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伟人,因为伟大这个词本身往往就意味着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情怀。”

    宋恩桥却正容道:“前辈,请恕晚辈无礼,至少我个人认为,就算站在历史的高度,列宁同志也完全称得上真正的伟人,因为他地心并不属于俄罗斯或者前苏联,而是全人类,就算他是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也是一位浪漫的伟人。”

    这话一出,周天星不由对面前这人刮目相看,油然生出一丝敬意,深深望他一眼,只见他的表情从容而坦荡,直觉中也没发现对方存有矫揉造作的心态,不由放声大笑:“好,好,绍霆兄果然没有看错你,宋恩桥,不枉我们煞费苦心扶你上位。从今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宋恩桥大喜,忙再次站起躬身施礼:“有前辈金口一诺,晚辈还有何惧。晚辈平生最大的愿望,莫过于谋求半岛永久和平,驱除列强,还我清平世界。”

    说着竟扑通一声跪倒,目光热切地望着他,动情地道:“朝国也好,韩国也罢,自古以来都是炎黄一脉,若能建此不世之功,我东北边疆将再无后顾之忧,东亚格局也将焕然一新,中华崛起指日可待,万望前辈成全。”

    周天星静静凝视他半晌,双手将他扶起,轻叹道:“毕竟还是血浓于水啊,你的心意我懂了,不过这种大事切忌急于求成,你容我好好斟酌一下,无论如何,目前的首要之务莫过于巩固你在朝国的地位。否则一切休提。”

    与此同时,心中却在暗叹:“想不到两千年后地天机宗,还是和真言宗捆在一起了。唉!难怪以先祖师那种惊才绝艳地人物,到头来还是被绑上了战车,照现在这情形看,我不也在一步步走诸葛祖师的老路嘛。算了。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好说地,只是我可不会象先祖师那么傻,一门心思为他们老刘家打生打死。”

    从元首府出来后,周天星被宋恩桥亲自送回了大使馆,就算只是从明面上看,他也完全有资格享受这份殊荣,谁让他是“平定叛乱”的首功呢。只是这样一来,可就把整座大使馆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这也难怪。周天星昨晚出门地时候实际上是被警备司令部绑架走的,人人都知此行凶多吉少,何炯大使还为此专门向国内致电汇报这一突发情况。而这一极其严重的外交事件很快就惊动了中央领导,虽然已经通过外交部门向朝国政府提出了严正抗议,但在如此混乱的局势下,这种做法根本起不到任何实际性作用,只能是耐心等待朝国政局稳定下来,才能真正追究这一事件的责任人,否则就只能对朝国用兵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然而,只不过隔了一天一夜。周天星非但毫发无伤,反而由朝国元首亲自护送回来,这种极具戏剧性地变化就很让人无语了。

    使馆的一间办公室中,当周天星把一番不尽不实的经历“原原本本”道出后,屋子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不为别的,只因坐在他身前的两个人全都被雷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元朗才费力地咽了一下口水,结结巴巴地道:“首长。也就是说,你……一个人就平定了一场政变,不但亲手干掉了那个警备司令,还把朝国高层全都救了出来,难怪……难怪那个新元首对你的态度会这么恭敬……天啊,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何炯的表情也是一副被雷劈过的模样,元朗地话还没说完,他就象触电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完全失去了作为大使应有的从容风度。跳着脚叫嚷道:“你们等一下。这件事我必须马上向国内汇报,实在太……太他妈的不可思议了。这件事对我们实在太有利了……”

    话音未落,何炯就嗖一声窜到电话机旁,也顾不上已经是午夜时分,直接拨通了外交部长地专线,对着电话大吼道:“刘秘书,我是驻朝大使何炯,我必须马上和部长通话,什么,已经休息了,不行,这件事十万火急,找别人都不行,只会瞎耽误工夫,我一定要马上和部长直接通话,就算在床上也要帮我叫起来……”

    看着堂堂一国大使变得如此失态,周天星也无语了。他此前和刘绍霆一起计划昨晚的行动时,其实根本就没意识到此举会带来这样意外的后果,他当时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扶宋恩桥上位,却从来没有认真想一想,这件事办完以后,将会对自己的政治生涯产生多么深刻的影响。

    正寻思间,何炯已经挂断了电话,气喘吁吁地坐了回来,刚坐下却又跳了起来,跑到屋角一个柜子前,啪一下打开柜门,从里面拎出两瓶五粮液,急吼吼地对元朗道:“傻小子,愣着干啥啊,快点去厨房给我们找点下酒菜来,咱们今天好好庆祝一下。”

    元朗一声欢呼,马上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溜烟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抱着一堆花生米、熟牛肉之类的下酒菜回来,接着便知机地退了出去,留下两人单独说话。

    “兄弟,来,老哥我先敬你一杯,祝贺你凯旋归来,先干为敬。”

    何炯激动得满面通红,连捏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一仰脖子灌下一大杯酒,舔舔嘴唇,似乎还是觉得不过瘾,又提起酒瓶笑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好象还没品过味来呢,来,我连敬你三杯。”

    周天星却一把按住他的手,微笑道:“酒可以慢慢喝,我还有正事没说呢,可别一下子喝醉了。”

    何炯一怔,马上收敛起笑容,放下酒瓶,直视着他道:“你说。”

    周天星这才举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向他亮了一下杯底,肃容道:“老哥,有句话可能有点不中听,您可千万别介意,我只是实话实说,咱们现在还远远没到庆功地时候呢。”

    侧头想了想,又道:“是这样的,据我这两天观察,朝国政局虽然暂时平定下来了,其实内部还是暗流涌动,没一刻消停的,就拿目前这位新元首来说吧,其实他的威德都不足以服众,纯粹是机缘巧合才得以上位的。还有,你猜他今天为什么非要亲自送我回来不可,一方面固然是出于答谢?(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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