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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刘绍霆就拎着一个包裹再次出现在门口,款款上车,不待周天星发问,就把包裹扔到他手上。轻描淡写地道:“快换衣服,二阿哥搞定了,府里地下人都以为他在睡觉,至少中午以前不会有人发现他已经死了。”
周天星边听边换衣服,片刻间已经把自己扮成一个干瘦的朝国陆军少校,重新抱起瘫在座椅上的女郎,再也不说废话。只向刘绍霆点点头,钻出车门。*
恰与此时,一辆军用吉普从后方驶来,正停在刚下车地周天星面前,车里只坐着一个司机,是个年轻的朝国少尉。周天星一言不发地钻进车中,关上车门,再次把女郎搁在座椅上,而那司机也是极有默契。一踩油门,军车飞快地向前疾驶而去。
不多时,周天星的车停在另一座大宅邸前,下车后直奔大门,急吼吼地对站岗的警卫道:“快!我要见大少爷,奉二少爷的命,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向他禀报。”
哨兵一怔,随后略带迟疑地道:“可是……”
周天星怒吼道:“没什么可是,快点进去通报。就算大少爷在床上也要把他叫起来。否则耽误了军机大事,拿你试问。”
那哨兵吓得一缩脖子。忙取出腰上别着地步话机,对着话筒一阵吆喝。
这就是修卦人最厉害地优势,不论处于多么陌生的环境,只要随便起几卦,就能获得最关键地情报,进出豪门大宅也如入无人之境。他现在所扮的是一个长期跟随在二阿哥身边的贴身亲随,大阿哥府上没一个不认识他的,又是带着所谓十万火急的使命来见大阿哥,所以很快就堂而皇之地被请进府,受到大阿哥亲自接见。
周天星是在卧房外间见到大阿哥的,是个圆滚滚的大胖子。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在一个家奴面前太讲究,连睡衣都没换,头发乱篷篷如同一堆杂草,显然是被打扰了好梦,一脸地郁闷,一见他就劈头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周天星也不答话,直接用精神力把他震晕,隔了几分钟后,才走到门外,向侍立阶下的两个女仆道:“来!两位帮个忙,大少爷说着话就又睡着了,得把他抬到床上去。”
两个女仆相视一眼,都露出好笑之色,其中之一道:“长官,这种粗活我们干就行了,您先回去吧。”
周天星笑呵呵道:“别废话了,大家一起搬。”
于是,三人就一起把大胖子象抬死猪一样搬到里屋大床上。接着,周天星毫不犹豫震晕两个女仆,把两人全都扔到大床上,深吸一口长气,抓起一团被子死死压在大胖子口鼻部位,直到确定其心脏停止跳动才松手,再也不向床上瞧一眼,快步出门而去。
直到走出府门,坐进吉普车中,一根紧绷着的神经才完全放松,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最纯粹的紧张。尽管他从前害人无数,但亲手杀人还是头一回,心情也是复杂难明,仿佛胸腔中堵着一块千斤巨石,又仿佛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空虚。
当车在一处僻静的街角停下时,他终于奔下车,弯下腰用力咳嗽起来,一时竟咳得喘不过气来,并不是因为身体异常,而是发自内心有一种咳嗽的**。似乎这样就可以把一些东西从胸膛中倒出来。
良久,他才直起腰,苦笑着喃喃自语:“怪不得那些小说里总说第一次以后会呕吐,其实并不是有什么东西需要吐,只是想吐。”
同一时刻。元首府。
一张宽大地床榻边,刘绍霆也在做同样的事,不过他的动作远比周天星潇洒从容,轻轻巧巧地把一块香水手帕盖到横躺在床上地老人脸上,取下手帕时,老人已经咽气了。
接着,他风轻云淡地一笑,折过“娇躯”,出门来到走廊上。左弯右绕,又叩响了另一扇房门。
“谁?”
房中传出一个年青的声音。
“是我,正熙,你父亲让我来叫你。”
房门无声打开,穿着睡衣的小伙子站在门前,头发却已梳得一丝不乱,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掠过眼前高挺的双峰。
“父亲大人叫我吗?”
“是的。”
面前地“女郎”笑得依然风轻云淡:“你父亲正在前面等你呢。上路吧。”
几分钟后,刘绍霆若无其事地款款出门,临走时还不忘把门从外面轻轻关上,而这间房中地床上,也多了一具还没有完全僵硬的尸体。
半小时后,周天星和刘绍霆再次坐进一辆车中,依然是那辆白色雪佛莱。周天星还是朝国少校装扮。刘绍霆的相貌和装束却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从一个无限娇媚的妙龄女郎变成了当朝二阿哥。
汽车疾驶在市区干道上,车中两人都保持着沉默,直到在接近市郊的一幢高大建筑前停下时,刘绍霆才忽然开口,笑问道:“我们离成功还有多远?”
周天星斜睨他一眼,目光中也蕴出一丝笑意,淡淡道:“天亮就知道。”
十几分钟后,刘绍霆昂首阔步走进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在一张最醒目的真皮座椅上坐下,周天星则十分尽职地当起了他地跟班,亦步亦趋跟随左右,直挺挺侍立在他身后。
“你们地司令官呢?我要马上见他。”
刘绍霆极有风度地询问站在他面前地一名上校,说话时和风细雨,慢条斯理,扮足了二阿哥平日的做派。
上校保持着既恭谨又谄媚地笑容,献宝似地道:“二少爷,我刚才就已经打过电话了。司令官马上就到。”
正说话间。一名中将已经风风火火冲进了门,一见到刘绍霆就立正敬礼。态度也十分恭敬,只是眼眶中满是血丝,眼袋肿大,似乎也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刘绍霆站起身,彬彬有礼地向中将道。
中将笑了,挥手让客:“那么请二公子去我办公室吧。”
两人正欲举步,忽然从背后冲来一名女上尉,还没奔到近前就急叫道:“司令官,刚接到……”
蓦地,她脚下象是被什么绊了一跤,尖叫一声,整个人笔直向前仆跌而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条手臂横空而出,伸到她腰间托住,原来是周天星及时抢上一步,扶住了这名冒冒失失的女军官。然而奇怪地是,她的身体虽然被扶住了,神智却昏迷了,双目紧闭,整个头都软软耷拉了下来。
周天星一探她鼻息,立刻现出一脸惶急,扬声叫道:“快来人!有人昏倒了,叫军医来救人。”
与此同时,暗暗在心底抹了一把冷汗。若不是他及时出手,他们这对西贝货的身份现在已经爆光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由于二阿哥府中发生了意外,导致其死讯远比计划提前暴露,而这个女军人正是接到从二阿哥府中打来的电话,这才急吼吼跑来向司令官报讯。
“我X!怎么会出这种意外的?明明是事先推演过的啊。”
周天星暗暗纳闷,突然机伶伶打了个寒战,心中连连叫苦:“他娘的,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种节骨眼上出变卦。”
第227章 逼宫杀将
变卦的起因极为复杂,这一点类似于着名的蝴蝶效应学说。前文多次提及,心卦的本质相当于一台可以精确计算因果的超级计算机,但拥有这类计算机的并不止周天星一人,而且也不是只有心卦才能计算因果,其他修道门派也可能拥有类似功能的法术,只是在层次上均远不及天机宗而已。因此,当两个或两个以上拥有类似异能的修道人同时出现在某个区域,就很可能会出现变卦。
周天星现在遇到的,正是这一情形。他无比震骇地发现,百试百灵的推卦首次出现了失误,而且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发生了最致命的变卦。
其中的原因说起来相当巧合,禅宗派驻在朝国的“国师”是一个法号“圆通”的返虚期高手,长住平城市区的一座禅院,极得金正阳宠信,平日虽深居简出,却以法术控制着朝国高层许多重要人物。
禅宗有一门极高深的法术,名为“他心通”,作用类似于因果树,但在境界上相去甚远,只能在受术者体内植入精神烙印,功能也比较简单,与受术者精神相通,可实时在识海中观照其一举一动。这天后半夜,正在禅房中打坐的圆通忽然感到一阵心悸,立刻便知被植入“他心通”的二阿哥已然暴毙,但由于这门法术他还没有修到高深处,只知其死于窒息,并不知死亡的具体原因。
圆通虽已迈入返虚期,却还没凝成神念,而此事又是关系重大,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紧急赶往二阿哥府邸察看,却在途中又接二连三收到大阿哥、金正阳、三阿哥暴毙的警讯。这样一来,就算是白痴也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了。
情急之下,被这一连串打击弄得晕头转向的圆通只能作出最可靠的选择,一方面掉转方向,带领门人弟子火速赶往元首府控制警卫部队。另一方面用电话通知大阿哥和二阿哥的家眷以及城中信得过的将领,其中自然少不了本城的警备司令。
事实上,周天星并不是没有料到会出现变卦,反而从一开始就觉得今晚的行动成功把握不大,一是因为这个计划只是他一时起意之下匆匆拟定的,根本没有时间容他深思细考。二是因为这个计划中的环节实在太多,丝丝入扣,只要其中任一细节出了差错,都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三是他毕竟不太了解刘绍霆拥有地真正实力,更不了解他的手下。之所以明知这计划疏漏百出还要坚持实施,主要是因为该计划的前半部分对他个人没什么风险,就算功败垂成,以刘绍霆在朝国的势力。他们俩至不济也能全身而退,而只要完成了前半部分,也就是成功刺杀金家父子。就算不能把四人全部干掉,对他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所以,他从始至终怀抱的心态只是能捞一票捞一票,一旦发现情况不妙,就马上开溜。
真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大概是由于前期计划执行得过于顺利,乍逢变故,周天星就有点不能接受了,心中连连叫糟。并不是担心不能从警备司令部全身而退,而是眼睁睁看着即将完美展开地政变计划很可能就此付诸东流,实在心有不甘。
脑中飞快地转着念头,同时向刘绍霆使个眼色,刘绍霆会意,立刻一改前态,亲热地搂住那中将的肩,在他耳边低语数句,以至其根本来不及对女军官的事作出反应。就被“二阿哥”半拉半拽地拖进了附近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周天星也猝然发难,暗藏在衣袋中的定魂针频频连射,把这座大厅中七八个值班军官全部撂倒,接着把这些人全都拖到一个大屏风后藏好,又随手给自己升了一下军衔,把一个上校的肩章戴到自己肩上,然后掏出一颗易容丹用水融了,又把自己的相貌改成了那个倒霉蛋。与此同时。他还不忘主动去接听响成一片的几部电话。主要是总参谋长以及一些军界要员打来的。
“是!是!将军,我们这里没有任何异常。全城戒严,立刻执行,我们司令正在赶来指挥部地途中,稍后我会让他给您回电话。”
再一次打发掉一个讨厌地家伙后。周天星啪一下搁下话机。终于瞥见了珊珊来迟地刘绍霆。此刻地他。已经俨然成了一位朝国陆军中将。至于那位真正地中将阁下。周天星就没兴趣关心他地命运了。
大大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前去。苦笑道:“绍霆。看来计划出了问题。我们要杀地那三个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至少那位参谋总长应该干不掉了。刚才还接到他地电话。要求警备司令部配合警方全城戒严。”
刘绍霆露出一个宽慰式地笑容。略想了想。面现决然之色。飞快地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如放手一博。你看呢?”
周天星笑道:“明摆着地。我也是这个意思。”
眼珠子转了几下。又断然道:“那个狙击计划已经失去了突袭效果。我看也没什么意义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那些穿着朝军军装地雇佣兵在城中各处纵火。制造混乱。这样我们才能混水摸鱼。就算损点功德也在所不惜了。”
刘绍霆连连点头:“我马上就办。你最好用神念查一下那些军政首脑地具体方位。我们好安排下一步对策。”
周天星毫不犹豫地道:“我一直在查,总参谋长正在赶往元首府途中,还有一部分重要将领也在从各个方向赶往元首府,其他地都去国防部了,文官我就不跟了,没意义。”
刘绍霆双眉深锁,沉思片刻,突然咬牙道:“趁着天下大乱,索性在军中散布谣言,同时通电全国,就说总参谋长发动政变,已经扣押了金正阳,我首都卫戍部队强攻元首府,拯救领袖。”
周天星目光一闪。随即会意,心中暗赞对方应变之速,自己就没能先一步想到这个绝妙的点子,当下连连点头,喜道:“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师出有名,而且一时间他们有理也说不清,除非金正阳能死而复生,跳出来为他们洗刷冤情。”
说话时心念一动,脑海中又现出一丝明悟,也来不及向对方细说,旋风般转身,又向屏风后跑去,边跑边道:“快。帮我把这些人搬出来,布置一个凶杀现场。”
刘绍霆微微一怔,马上反应过来。忙跟在他身后跑了过去。
不多时,大厅中响起激烈的枪声,其中还夹杂着刘绍霆和周天星愤怒的吼叫。很自然的,整幢大楼都被惊动了。
当先冲进大厅的,是十几个值班警卫,这帮大兵一进来就被吓傻了,但见他们的“司令官”和“参谋长”浑身都是血污,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具死尸。全体紧急集合!”
司令官大人挥舞着手枪,声嘶力竭地咆哮:“有人要发动武装叛乱。我们要誓死保卫领袖,保卫中央。”
拎着枪三步并两步来到话机旁,拨通了元首府的值班电话,对着话筒大声吆喝:“……我的司令部刚刚发生了武装叛乱,我要立刻向领袖汇报……什么,混蛋!我有权直接和领袖通话,否则老子就亲自带兵保护领袖……”
与此同时,周天星也在发号施令,吆五喝六地把一众警卫赶出去传令。集结部队,召唤参谋军官。
大约半小时后,元首府正门前,十几辆满载兵员地军车疯牛般呼啸而来,呼啦啦从车上跳下数百荷枪实弹地卫戍区官兵。而这时的元首府门前,早已聚集着大批近卫军,门前广场上拦起了隔离带,连机枪都架了起来。
刘绍霆一马当先,越众而出。他依然满身血污。神情悲愤,扯着嗓子嚎叫起来:“同志们。跟我一起喊,我们要见最高领袖!我部誓死保卫中央!”
紧接着,从他身后响起的咆哮声如同山呼海啸:“我们要见最高领袖!我部誓死保卫中央!”
顿时,连那帮近卫军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人人都被这喊声震得耳膜作响,心旌动摇。
蓦地,从人群中又爆出一个无比响亮的口号,虽然是在数百人的喧嚣声中,也盖过了所有吵闹声,仿佛直接印在每个人脑海之中。
“谁不让我们见领袖,谁就是反革命!”
很自然的,血脉贲张地小伙子们集体响应了这个无比具有煽动力的口号:“谁不让我们见领袖,谁就是反革命。”
这时,元首府大门中匆匆奔出两个上将,挥舞着胳膊对着人群大声呼叫,刘绍霆手一抬,身后地喧闹声逐渐平息。
两个上将似乎大大松了口气,其中之一向刘绍霆招招手,示意他越过警戒线单身上前说话,刘绍霆却毫不买帐,大义凛然地道:“部长同志,首都正在发生反革命暴乱,大公子和二公子全都遇刺身亡,我地指挥部也刚刚遭到袭击,身为首都卫戍司令,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领袖?”
两个上将面色陡变,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另一个高声叫道:“这里不是你们的防区,领袖地个人安全不用你们负责,请你率部马上退回,否则以军法论处。”
刘绍霆仰天长笑,笑声中尽是悲愤之意,戟指两人,义愤填膺地道:“全城大乱,满城都是反革命分子,军心动摇,你们硬是拦着不让我们见领袖,到底是什么居心?你们到底把领袖怎么了?我们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领袖。”
又振臂高呼道:“同志们,跟我一起喊,谁不让我们见领袖,谁就是反革命!”
排山倒海的呼啸声中,近卫军们个个耷拉下脑袋,垂下枪口,其中更有一部分军官不约而同转头,望向站在阶上的两个上将,眼神中均现出深重的疑惑和警惕。
不知谁发了一声喊,近卫军中突然也爆出一阵嘹亮地口号:“谁不让我们见领袖,谁就是反革命!”
顿时,两个上将面色惨变,呆若木鸡。缓缓地,又从门中陆续走出七八个人。有军官有文官,其中之一突然直挺挺跪倒,语带哭腔地当众宣布:“同志们,最高领袖已经……去世。”
场面静了一刻,仿佛只有千分之一秒,又仿佛经历了千万年。紧接着。一个无比宏亮的声音又响彻全场:“他们都是刽子手,是他们集体谋杀了领袖,是他们发动了政变,同志们,冲啊,把领袖的接班人救出来……”
毫无悬念,这个屡次在人群中冷不丁发声地煽动者正是周天星,这个不良修道人再次施放出强大的精神力场,把他身周方圆五十米内的小伙子们都挑动得如同发了情的野兽。外加不时营造悲壮气氛以及言语刺激。
终于,惊怒交加地卫戍区官兵集体炸锅了,几乎人人都红了眼。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就连近卫军们也纷纷掉转枪口,指向高台上那些达官显贵。
“啪啪啪!”
又是周天星这个阴谋家,躲在人群里连发三枪。他早就挑中了这三个目标,都是巨量负功德的高官。至于他们身居何职,他就懒得关心了。
当三个被子弹准确命中眉心的高官相继倒下时,局面就真正失控了。有人放第一枪,自然就会有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
怒潮般的人群中,有谁能分辨得清到底是谁放的枪击倒了谁。出于何种居心?简而言之,为官者若不体恤人民,为将者若不爱惜士兵,平时也就罢了,一旦发生事变,乱军之中不吃从背后射来地冷枪才怪。
很自然地,聚集在元首府门前的高官们一一中弹仆倒,最后没能剩下几个,而周天星和刘绍霆也顺理成章地掌控了大局。把包括近卫军在内的所有首都部队尽数收入囊中。与此同时,两个整编装甲师也正在高速向首都推进中,虽然他们不是距离首都最近的野战部队,但他们是出发时间最早的,所以,他们也将比别的部队率先到达。
天色大亮时,国防部大厦中,刘绍霆昂然负手立在走廊上,满头满脸都是黑灰。军服上血迹斑斑。身周遍布荷枪实弹的士兵。在他背后的一扇大门中,十几位军政大员正在召开一场决定朝国未来前途命运地会议。
事实上。原本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地,至少有三十人以上,但其中有接近一半都在一夜之中命归黄泉。不过,这并不妨碍权力的重新分配,经过这次血腥的洗牌,新地平衡也将迅速被建立起来。
一名军官匆匆自远处跑来,面红脖子粗地向他立正敬礼:“报告,十分钟前我边防部队发来报告,韩军……”
刘绍霆摆摆手,侧身指指身后的门,那军官神色立刻变得尴尬之极,却油然露出一丝敬佩,又向他敬了个礼,默不作声向那扇门走去。
当那扇厚实的橡木大门再次合上时,刘绍霆唇角绽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同一时刻,周天星的私人专机已经降落在东海机场上,他这次是以一个朝国商人地名义,从平城直飞回国,下飞机后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他在市内秘密购置地一套公寓,去除一切伪装,终于恢复了本来面目,接着又马不停蹄地打车回家,驱车直扑特勤处江东基地。
直到坐进办公室中,方才长长松了口气,心头一块千斤巨石终于落地。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不可能再象从前那样动不动就搞人间蒸发了,更不能在一些无比重要地关头消失不见,否则还不闹得满城风雨。这大概也算身居高位地一项苦恼吧,身为千万人瞩目的焦点,一举一动都必须格外谨慎。
事实上,早在他还在飞机上时,就已经接到了谢阳打来的电话,郑重其事地向他报告了从东北亚站发回的最新情报,朝国突发严重内乱。言下之意是,请他立即回本部主持大局。
此刻,周天星的办公室中,聚集着海外部几乎所有中高层干部,新任技侦室主任宋鑫上校正面色凝重地向会议作通报:“今天凌晨五时二十分左右,我部东北亚站驻平城的一个联络点突然遭到一伙不明身份武装人员突袭,侥幸的是,由于我们的同志应变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有一个轻伤,联系到在同一时间朝国猝发兵变,我认为,有理由相信,这两件事存在相当大的内在联系……”
周天星面罩寒霜,双眉紧锁。作出凝神倾听状。实则,所谓地东北亚站遇袭事件,正是他本人一手策划的计谋,让刘绍霆派了几个雇佣兵去该站驻平城的联络点随便放了几枪,当然不会造成什么严重损失,更不会打死人。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要制造一种形势,把特勤处牵进这潭浑水,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动用手下地力量。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等一下。”
他忽然抬起右臂,止住了宋鑫的长篇大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沉声问道:“先不要说这些细节,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在平城乃至整个朝国,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鑫是个五十开外的沉稳男人,曾任海外部北美站副站长,在美国一干就是二十几年,不久前刚被周天星召回本部,不但提了职务而且升了军阶,至少对他个人而言。这位年轻上司是值得他格外尊重地,虽然被打断了话头,脸上却无一丝异样情绪,顺理成章地接口道:“根据总部方面传来地通报,目前情况尚未明朗,但朝国境内一定发生了极其严重的政治动荡,据卫星侦察显示,朝国境内有大批军队向首都方向集结地迹象。另有一个刚刚收到的消息,北京时间上午八时许。朝韩两军突然在边境地区发生局部冲突,但规模和性质目前都不得而知。”
周天星霍然起身,背着手在房中踱起步子,屋子里只剩下他的皮鞋踏地声。
“天星同志。”
谢阳忽然站了起来,打破了沉默,语气有点激动:“我认为这件事实在蹊跷得有点过分了,平城的那个联络点最近刚刚搬过家,人员也有所调整,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我认为这件事一定和教廷或者千年教脱不了干系。”
周天星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深深凝视着他。一字字道:“你的意思是,这次朝国的政变。教廷或者千年教必然牵涉其中,你是这么想地吗?”
“毫无疑问。”
谢阳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道。
周天星会心一笑,点头道:“谢阳同志,我们俩想到一块去了,问题的关键是,应该由谁带队去朝国?”
谢阳也笑了,欣然道:“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如果你不反对,我想亲自去走一趟。”
周天星马上摇头,晒道:“开玩笑,你要是去了,部里的工作谁来主持?要去也只能我去。”
不待对方回答,又打出一个噤声地手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语调铿锵地道:“朝国乃我东北边陲之屏藩,绝不容有任何闪失,兹事体大,刻不容缓,就这么定了,我去!”
呼啦一下,屋中的军官们全都站了起来,人人都露出不以为然的激动之色,康伯达迈前一步,亢声道:“首长,您怎么可以亲身涉险,这不是打我这个行动队长的脸吗?”
周天星冷冷瞥他一眼,不假辞色地道:“首长就不能涉险吗?革命军人还分什么高低贵贱,你的理由不成立。”
“我也不同意。”
元朗也迈前一步,大声抗辩道:“革命军人是不分高低贵贱,但也要分轻重缓急,海外部可以没有我元朗,但是绝不能没有您。”
周天星目光淡定地望着他,用一种近似嘲讽的口气道:“既然你想去,那么请你先告诉我,对方这次大举来攻,究竟策划了多久?有多少潜藏的实力?半岛局势会向何处发展?你需要带多少人和装备?有没有必胜的把握?”
缓缓环视一周,淡淡道:“我意已决,再有异议者,视作违抗军令。如果觉得我这个领队不够资格,你们之中地任何一位,都可以向我发出挑战,胜者去败者留,否则就别说那些没意义的废话。”
第228章 巧计脱身
当晚九时许,周天星再次踏上了平城的土地。他此行的公开身份是某中资企业派出的商务代表,率领着一个由二十三人组成的“商务考察团”,一下飞机就上了中国驻朝大使馆派来的车队,浩浩荡荡进入平城市区。
一日一夜的动乱,几乎把这座城市变成了一个大兵站,街道上到处都是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和装甲车辆,许多路口都设置了检查站,围起铁丝网,一一盘查过往行人车辆。整座城市都充满着紧张压抑的气氛。
使馆中的一间套房中,年逾五十的驻朝大使何炯正在向周天星和元朗作情况通报,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中含着深重的担忧:“周大校,目前的局势非常复杂,这次朝国内乱事前没有任何预兆,坦白地说,我们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这件事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了,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弄清,这场突如其来的政变到底是由何方势力操控的。”
他顿了顿,又苦笑道:“据我们初步掌握的情报,金家父子四个全都死在了床上,还有十来个军政要员居然在元首府门前被乱军射杀,局面简直混乱得一塌糊涂,今天下午已经有野战军开进城了,另据国内刚刚传来的卫星资料,有十几支师团级地面部队正从各地向平城方向高速机动,由此可见,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呢。”
周天星默然良久,目光真诚地望着何炯,沉声道:“本人对目前的朝国局势也深感担忧。本来我这次带人赶过来,主要目的是调查我们的一个联络站遇袭事件,但是现在看起来,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故意沉吟片刻,掷地有声地道:“当此危急时刻,我们的一切工作都要服从于国家最高利益。大使同志,我个人先向你表个态,从现在起。我和我的部下都会全力配合你们外交部门的工作,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请你尽管吩咐。”
何炯大喜,马上站起身向他伸出手,连声道:“好,好。实在是太好了,周大校,我代表使馆全体工作人员向贵单位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只因特勤处分布在世界各国的海外站平时和当地使领馆联系最为密切,事实上有相当一部分特勤人员地公开身份是驻外使领馆的工作人员,以便贴身保护某些重要外交官员的精神安全,比方说何炯身边就有一个“秘书”是特勤处的人,因此他对这个神秘单位的能力也有所了解。
周天星也站起身,微笑着和他握手。态度热情诚恳,于是双方的关系很自然地变得亲近了不少。
正说话间,忽听门外传来杂沓地脚步声。伴随着许多人的喧嚣,接着就响起激烈的敲门声。元朗忙过去开门,却和一个神色慌张的工作人员撞了个满怀。
“何大使,不好了,我们……我们被包围了,您快下去看看吧。”
那人额上全是虚汗。激动得嘴唇哆嗦。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外面……来了好多兵。态度十分蛮横。不经允许就带着枪闯了进来。还打了人。”
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何炯立刻从沙发上蹦了起来。震怒道:“这还了得!居然敢冲进使馆打人。真没王法了吗?”
他也顾不得和其他人打招呼。铁青着脸快步向门外行去。周天星则是和元朗交换了个眼色。两人也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三人来到使馆大院时。正见到一幕火爆场景。一排朝**人平端着枪。指向一群手无寸铁地使馆工作人员。双方正发生着激烈地争执。
何炯大踏步上前。用流利地朝语怒吼道:“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中国大使馆。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擅入。请你们立即离开。”
话音方落。就见一个朝军少校指着他叫道:“这个人是中国大使。把他带走。”
两个朝军士兵应声而出,饿虎扑食般向何炯冲来。不料还没靠近。两人就如同被什么绊了一下,一齐向前仆跌。同时摔了个狗啃泥,就此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那少校大怒,恶狠狠爆出一句粗口,手一挥,又从他身后涌出六七个士兵,有的去扶那两个摔倒的人,其余地全都向何炯冲去。
最令人震憾的一幕发生了,这些士兵的遭遇和前两个一模一样,全都是刚走到一半就一跤摔倒,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所有地吵闹声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除了周天星和他的部下们,其余人全都怔在了当场,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诡异场景。
周天星把嘴凑到何炯耳边,悄声道:“何大使,不用紧张,是我的人干的,精神攻击。”
何炯这才回过神来,露出恍然之色,同时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然后胸膛一挺,提声向那少校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有什么权力来中国大使馆抓人?我再重申一遍,请你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因此造成的一切后果都由你负全责,我国政府也将保留对此事件的一切追究权。”
那少校愣了半晌才灵魂归位,突然拔出手枪对准何炯,恶狠狠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使馆,我们奉命带你去警备司令部,如果敢拒捕,我就开枪……”
突然间,他地话声戛然而止,白眼一翻,仰天摔倒。紧接着,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大院中数十名朝**人接二连三晕倒,稀里哗啦躺了一地。
毫无疑问,这种惊世骇俗的大场面正是周天星暗中指挥手下干的。
完成这一壮举后,他苦笑着望向呆若木鸡的何炯,做出一个十分无奈的表情,飞快而冷静地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何大使,我的人只能拖延一时半刻,毕竟是在人家地头上,而且全城大乱。根本没地方说理,我们必须马上拿出一个应变的对策来。”
何炯也露出一丝苦笑,摇头道:“周大校,正如你所言,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你们的异能再强,也不可能抵抗成千上万军队,看样子他们要抓的只是我一个人,去就去吧,没必要做无意义地牺牲,我相信他们绝不敢真地伤害我。”
周天星脸色一沉,断然道:“不行!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一定是有人企图利用混乱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就是想用你来破坏中朝关系。你去了一定凶多吉少,身为共和**人,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国家的大使被强行绑架。”
随后。他转向身后一班手下,威风凛凛地大喝道:“同志们,你们能答应吗?”
“不!”
大院中响起整齐划一的响亮呐喊,不止是他带来地下属,也包括使馆的工作人员,此起彼落地呼声回荡在空气中。
“我们绝不答应。”
“誓死悍卫国家尊严。”
“保护我们地大使馆就是保卫我们的国土,同志们,绝不能向他们低头。”……
望着群情激昂地人群,周天星眼中闪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惭色。厉声发令:“全体都有了,当过兵的把地上的武器捡起来,其他人全都退到地下室去。元朗,从现在起由你布置防御,一会儿我来检查。”
接着转向何炯,用不容置疑地口吻道:“何大使,别怪我越俎代庖,因为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而是代表着祖国地荣誉和尊严。就算这里的人今天全都要死,你也只能是最后一个。来人,把大使请到地下室去,今天我们和使馆共存亡。”
何炯急了,指着他咆哮道:“周大校,你无权代我行事,他们只要我一个人,而且我相信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我要求你立刻停止这种鲁莽的行为。否则你会把所有人的性命都搭进去。”
周天星冷笑道:“废话!你没看到刚才那个朝**官的蛮横态度吗?乱军之中。就算你是一国元首,又有谁跟你讲道理。打就打了,杀就杀了,事后最多道歉赔钱了事,与其寄希望于别人的仁慈,不如拼死一博,死也死得轰轰烈烈。”
何炯沉默片刻,深深望他一眼,面现决然之色,咬牙道:“周大校,你说得对,与其任人鱼肉,不如奋起一博,人在使馆在。但是我不能去地下室,要在这里和你们并肩战斗,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正说话间,元朗忽然跑到周天星面前,把一个正传出人声的步话机塞到他手中,报告道:“首长,这是那个朝军少校的。”然后又飞快地折过身去,吆五喝六地布置防务。
周天星看也没看就把那步话机塞到何炯手中,淡淡道:“不如问问他们地指挥官,到底为什么要抓你。”
何炯慢慢接过话机,凑到唇边,也不理对方在说什么,劈头就道:“我是中国驻朝国大使何炯,你们派来的人已经被我们俘虏了,我要求和你们的最高长官直接通话。”
那头沉默半晌,传出一个冰冷的语调:“我就是最高指挥官,首都警备司令,何大使,请你立刻释放所有人质,我会再派人来接你,否则,我们将强攻贵国使馆。我们有充足的证据显示,贵国使馆在此次事变中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所以你必须到案说明。”
何炯大怒,厉声道:“司令官先生,我必须严正警告你,你无权对一个主权国家的大使提出这种无理要求,我享有外交豁免权……”
“是吗?”
话机那头传来轻蔑的笑声,毫不客气地打断道:“事实上,这座城市正处于无政府状态,所以你的任何权利都得不到保护。好吧,我是一个很爱惜士兵生命地人,既然你们手中有一批人质,那么我也退一步,请贵方派一名代表到案说明,我可以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千万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这是底线。再见。”
挂断线后,何炯苦笑着望向周天星,深深叹了口气,道:“周大校,果然被你说中了,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想把我国政府扯进这潭浑水。”
周天星目光连闪,反而从唇角绽开一丝笑容,点头道:“看来这位警备司令的智商并不是太高,也是一个受愚弄者,而且完全不懂政治,至少我认为,他并没有参与这个阴谋,否则他也不会为了区区几十个普通士兵作出妥协,只让我们派一个代表去。而不是坚持非要你去。这样事情就好办了,何大使,我愿意当这个代表。”
何炯沉吟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断然道:“你分析得不错,但是你不能当这个代表,你并不是外交人员,没有理由让你去执行这种任务,要去也只能我去。”
周天星再次把嘴唇贴近他耳边,轻轻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会见机行事。我相信你刚才已经见识过我们的那种异能了,但是那位司令官并不知道,只要让我接近到他百米之内,我就有绝对把握在精神上制服他,让他完全听命于我,还有比这更理想的选择吗?”
何炯立刻恍然,目光复杂地凝视着他,也压低声音道:“天星同志,你真的有把握?”
周天星向他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声音压得更低:“唯一地问题只是我地那些部下,那帮小子肯定不会让我去,不是我硬要充英雄好汉,是他们那方面地能力比我差得远,根本不适合执行这种高难度的任务,否则我也不会这个年纪就挂上大校衔,你说对不对?”
何炯眼圈红了,脸色阴晴不定地想了一会儿,忽然用力握住他地手。微带哽咽地道:“兄弟。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周天星低笑道:“老哥。回来以后你打算怎么招待我,有没有酒?”
何炯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管够。”
不多时,从门外传来汽车马达的轰鸣以及整齐划一地军靴踏步声,其中还夹杂着金属撞击的铿锵之音,光听这声势就知道有大部队到了。
周天星突然提高音量当众宣布:“刚才我已经和何大使商量过了,对方需要我们派一个代表去警备司令部说明情况,已经决定由我去,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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