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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那天,师父如果问我,慕容飞,我们失陷期间你在做什么,我该怎么回答他老人家?还有金龙渊师兄,你现在不让我去,到时候你又怎么面对你的丈夫?”
说到这里,她傲然一笑,眼神中闪出不易觉察的绝然之色,冷冷道:“况且,以我现在的道行,进去以后也未必出不来。”
正在此时,识海中忽然传来一个略带戏谑的意识:“倔强的小女孩,你真以为进梵蒂冈就象走亲戚一样方便啊。”
第266章 要挟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周天星的日子看似悠闲,精神世界却繁忙无比。其间,“圣徒联合会”和“联合国卫队”的名头同时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尤其是圣徒联合会,一夜之内就在欧美各大主要报纸上登出通栏广告,其后互联网上又出现了圣徒阿洛特的讲话视频,主要内容就是一件件向公众抖露罗马教廷的种种丑行,内容具体详尽到如同纪实报道,尤其是宗教审判厅历年来对所谓异端的秘密惩罚,其血腥残酷程度令人发指,桩桩有据可查,尤如亲眼目睹。这段长达数小时的视频上传到网上后,很快就在全球范围内引起轩然大波。不得不说,揭发阴私是制造爆炸效应的最佳途径,不管阿洛特对教廷的指控是否属实,光是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引起社会各界高度关注了,那么自然就会有更多人(尤其是媒体)会对这个难得一见的超级热点继续深挖,寻求所谓的真相,其后果可想而知。
“联合国卫队”方面,并没有在传统媒体上做文章,而是通过一种更具威慑力的方式进行。同一时间,美、日、澳等国多家官方网站遭到黑客攻击,其主页一致被换成联合国卫队的成立宣言,并附有徽标、旗帜等象征标志。在该宣言中,明确提出联合国卫队的最终使命是通过对联合国体制的不断完善来达到消除国界、建立地球联邦的目的,当前任务则是维护联合国权威,尽一切手段惩罚违背联合国各项决议的国家和个人,尤其是煽动战争的罪犯,同时还附上一个多达三百多人的黑名单,其中甚至包括已经卸任的两届美国总统。
为了迅速提升联合国卫队的影响力,向全世界展示实力,黑名单甫一公布,周天星就亲自指挥了多次刺杀行动,全程操纵职业杀手行刺各国政要。接连干掉几条大鱼,其中最值一提的是一个美国参议员,其家族是全美最大的军火商,这人向来是美国各大媒体的宠儿,几乎每天都会在电视访谈节目中露脸,所鼓吹的内容自然都是周天星最讨厌地。连带也就特别讨厌这个战争贩子。在他看来,那个多达三百多人的黑名单威慑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而保持威慑力的最佳途径就是先干掉几个特别有影响力的大人物,于是首当其冲选择了这个倒霉蛋。
平城国宾馆某间套房中,周天星正和楚蓉、欧阳辉、古羽三人围坐在一起打扑克,玩的是两副牌的斗地主。进入元胎期后,周天星地直觉也变得收放自如,不想用就不用,这使他终于能够象正常人一样享受棋牌的乐趣。而不使用直觉的后果是,他的牌技马上变得超烂无比。
一局终了,楚蓉把牌一扔就大发娇嗔:“周天星。又是你放水,明明知道地主手上有顺子,还放顺子给人家接,我真是被你害死了,气死我了。”
周天星却笑得很欢:“我真的不知道欧阳手上藏着顺子啊,要不下回你当地主的时候,我也放水。”
“谁要你放水。”
楚蓉气呼呼地别过脸,赌气道:“你水平太差了,我不玩了。”
周天星呵呵一笑。一边洗着牌,一边随口道:“那你就一个人坐着发呆吧。”
楚蓉马上没脾气了,一言不发地跟着洗牌。
事实上,类似场景这几天来曾经多次发生。楚蓉是以航校应届生的身份被周天星招到北海舰队司令部的,名义上留在身边当行政秘书,实际上只是给这位楚家大小姐找个闲差,来去自由,顺便让她见见世面,没想到楚蓉对这份工作却很是较真。去青岛报到后就一本正经地当起了秘书,还非要跟着来朝国,周天星深知她的心态,只要离开家族中长辈地视线,就象个脱笼的小鸟,对任何新鲜事物都十分好奇,好玩好动,也乐得成全,就把她带了过来。而这个娇纵惯了的小公主也从来没把周天星真地当上级看。在外人面前还给他个面子叫声“司令”,只剩下几个亲信的时候就直呼其名。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周天星对此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觉得身边有个时常跟自己拌嘴赌气的小辣椒挺不错,只是这样一来,就难免引得一班亲信生出些趣味低下的胡思乱想了。
正玩着牌。马俊领着一脸严肃地何炯大使进了门。何炯一见屋中地架势。马上现出一丝不悦之色。但也没说什么。只向周天星道:“周司令。我想单独和你谈点事。”
周天星对他地脸色视若无睹。起身笑道:“那就到里面谈吧。”
事实上。这段时间何炯对周天星一直都有些不满。只因周天星从进入平城地那天起。就没正正经经办过一件事。除了和朝方代表地偶尔会晤。基本上只是窝在宾馆里喝茶打牌。对谈判团地事务也很少主动过问。一副万事不上心地派头。而何炯却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上窜下跳。自然对周天星这种明显不负责任地行为很不顺眼。只是一来上回周天星来朝时两人就建立起了深厚地友谊。二来如今周天星地身份地位都在何炯之上。因此一直都不便出言相责。不过火气憋得久了。总有爆发地一天。
“周司令。我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非把这件事挑明了说不可。”
等到两人在里间地小客厅中独对时。何炯终于脸红脖子粗地把积压在心头好多天地不满发泄了出来:“我实在想不通。眼看着美国人就要出兵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窝在家里打牌?这话我早就想说了……”
“何大使。你想说地我都知道。”
周天星不客气地打断他,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太不负责任了?没关系,这是明摆着地,我就是不负责任,也不是我不想负责任,而是负不了这个责任。说白了吧,凭我和宋恩桥的私交加上美军大兵压境,按理说这件事早就该谈下来了。那么为什么谈不下来呢,就是因为有很大一部分朝国高官还在做春秋大梦,他们认定了我们绝不能放弃这块地盘,不管怎么谈都不会跟他们翻脸,所以就可着劲漫天要价。简单地说,他们不要有偿援助。只要无偿的慷慨解囊,最好所有东西都白送,再搞一个联合指挥部出来,把我们彻底绑上这架战车。”
何炯表情尴尬地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干工作吧?”
周天星微微一笑,淡淡道:“工作当然要干,但我认为不是现在。一方面咱们现在是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仗没开打,就巴巴地送上门给援助。人家还端着架子呢。另一方面,朝国也不是宋恩桥一个人说了算,平城里遍地都是草头王。个个都打着小算盘,人人都能指手划脚。俗话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朝国人现在连家务事都搞不定,那么我们这支小小的外交团队还能有什么作为?”
何炯被他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剩下叹气苦笑的份。周天星含笑望着他,淡淡道:“所以嘛,我就一直觉得,现在跟这群乱哄哄的苍蝇谈什么都是浪费口水。还不如拖着,直到拖到他们真地有切肤之痛了,事情就好办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何炯良久无语,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算你有理吧。”
话音刚落,一阵尖锐地空袭警报声蓦地传入耳鼓,何炯马上变了脸色,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惊道:“哪里来地空袭。不会是美国人突然动手了吧?”
周天星神色平静地望着他,淡淡道:“既然早晚都要打,我看还是早打的好。”
地确,此时此刻的平城上空,已经成了数百架美军战机地游乐场。在这些世界上最先进的作战飞机面前,即便是朝国首都的防空系统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无边夜幕中,无数颗挟带着死亡气息的空地导弹、激光制导炸弹、集束炸弹、燃烧弹如雨点般落下,伴随着闷雷般的爆炸声,城市各处都冒起了滚滚浓烟。
天明时分。周天星的座车缓缓驶出国宾馆。向元首府方向而去。沿途所见,尽是残壁断垣。很多楼宇被炸得面目全非,其中整体坍塌的也不在少数,人或动物的尸体更是随处可见,几乎个个都是惨不忍睹,一般人看上一眼就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经过整整一夜的轮番轰炸,连道路都变得坑坑洼洼,随处可见巨大地弹坑和杂物,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依然处于燃烧中的车辆,空气中的扬尘把视野弄得模糊不清,鼻端充盈着混合了各种异味地硝烟气息,其中最刺鼻的当属那种皮肉烧焦的腥臭味了。
“畜牲!一群人面兽心的杂种。他们不是一向自我标榜他们的武器多么先进,精确制导能力多么强大,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平民伤亡?这是**裸地大规模屠杀,太令人发指了。”
车中的何炯愤怒咆哮着,他用力挥舞着胳膊,义愤填膺。
坐在他身旁的周天星却在冷笑,不无讥讽地道:“何大使,你信不信,这样的镜头传回美国,非但不会引起美国人反感,政府反而会因此获得前所未有的拥戴。从某种意义上说,所谓地文明和理性,只是建立在绝对强势地位中的自我陶醉。打个比方吧,比方说何大使你是个穷光蛋,而我是个亿万富豪,那么我当然不介意在你面前充分展示我的仁慈和谦恭,因为那样会让我更有成就感。相反,如果你这个穷光蛋竟然捅了我一刀,那么我的愤怒就是不可以量计的了,怎么报复都不过分。”
何炯愣了半晌,苦笑道:“说的也是,美国人刚刚损失了五条航母,人员伤亡数万之巨,除非奥马政府脑子进水了,才会在这种时候展示仁慈和温情,的确是怎么报复都不过分。”
这时的周天星,表面上轻松冷漠,内心其实也在苦笑,仅仅在这一个晚上的大轰炸中,他就损失了五万多功德,这就是因果。虽然他不是这场轰炸地参与者,但是美国人之所以会肆意轰炸平城,直接起因正是先后被他干掉五条航母。那么因此所造成的恶果,多少也要算上他一份。
然而,这还不是周天星最感到无奈的,最令他郁闷的是,他明明可以提前通知朝国有关方面昨晚会发生空袭,至不济也能少损失一些功德。但他不能那样做,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场悲剧发生。在这件事上,功德的损失倒还在其次,主要是良心上多少有点不安。
“对不起了,无辜死去的冤魂们。”
他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在心底默默念道:“要怪就怪那些大大小小地政客和军阀吧,怪我也没用,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个愿意让大多数人活得更好的修道人。”
一个多小时后。周天星坐到了宋恩桥的办公室中。至于何炯,在半路上就和他分道扬镳了,只因在昨晚地全城大轰炸中。历史性地一幕再次重演,又有一枚从美军轰炸机上射出的巡航导弹无巧不巧“误中”中国驻朝大使馆,他必须尽快赶回去处理善后。
宋恩桥照例毕恭毕敬站在周天星面前,神情中夹着一丝难以掩饰地兴奋:“幸亏前辈及时指点,昨天晚上在国防部开会的那批人基本上都没有幸免,只有一个没死,正在急救,不过就算救活了也没关系,大局已定。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了。”
周天星淡淡一笑,问道:“这么说,今后你就可以完全掌握大局了?”
宋恩桥也笑了,连连点头:“如果换了平时我还不敢说,但现在是非常时期,美国人昨天晚上的大轰炸无形中帮了我们的大忙,现在是全国上下同仇敌忾,一致对外,那批实权人物一死。我从今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掣肘了。我已经在两小时前和各方面都通了气,这次洗牌后,我的地位基本上就稳固了。”
的确,周天星之所以没有把美军轰炸平城的情报透露给朝国官方,用意只有一个,就是要借美国人的手帮助宋恩桥在高层中铲除异己,而且早就在心卦中推演出,位于国防部大厦附近的一座地下指挥中心正是美军轰炸地首选打击目标,第一轮空袭中就气向该处发射了十几枚钻地导弹。把那座指挥中心轰得整体坍塌。而宋恩桥正是借助这个重要情报精心设计了一个死局。不动声色地在那座指挥所中安排了一次高级别军事会议,自己却因故没有到场。结果可想而知。
“前辈,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大权在握的宋恩桥依然在周天星面前保持着无比谨慎的作风,事事请示汇报。
周天星淡淡瞥他一眼,轻笑道:“宋恩桥同志,碰上高兴地事千万别憋着,这样伤身体,你现在可是一身系千万人生死存亡,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宋恩桥神色一僵,略带尴尬地躬身道:“前辈教训得是,当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弟子怎敢……”
“你误会了。”
周天星摆摆手,打断道:“高兴就是高兴,不用拿那些大帽子压在头上,我也没有苛责你的意思。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你还没有正式进入道门,对我们修道人来说,什么天下大义都是废话,也用不着假惺惺地悲天悯人,没人会鄙视你。”
这话一出,宋恩桥的神情更是尴尬,周天星不禁啼笑皆非,心想:“看来修道界的那些前辈们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想必是在俗世中树立的形象实在太高大了,时间一长,假的就慢慢变成真的了。同一时刻,万里之外地阿尔卑斯山,慕容飞**雪山之巅,身上穿的依然是轻薄的秋装,冰天雪地中益发显得楚楚动人。
“神龙前辈,就是这里了吗?”她在识海中问道。
“差不多。”周天星不咸不淡地答道。
“那我下面该怎么办?”
周天星笑了:“最近好象老是有人问我类似的问题,下一步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告诉你怎么办。”
“好,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从来不交男朋友?”
慕容飞俏脸微红,随后闪出一丝愠色,不满地道:“前辈,你不觉得说这种话有点为老不尊嘛。”
周天星呵呵一笑,晒道:“这就叫为老不尊吗?连问都不能问,看你小小年纪。想不到思想居然比我这老头子还保守。”
“前辈,你别误会。”
慕容飞的脸更红了,有点发急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现在不是讨论那种问题的时候,况且我也从来没考虑过那方面的问题。”
周天星不屑道:“这个理由太狗血了,世上哪个少女不怀春。你敢摸着心口说,有生以来,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那方面的事?”
慕容飞迟疑片刻,幽幽叹了口气,坦然道:“前辈,你既然一定要问,我说说也没关系,我六岁那年就被师父收入门下,从此一心向道。别无杂念,那种事偶尔也会想一想,但是也没空去多想。”
周天星笑道:“这还象句话。我相信你。这样吧,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想不想有个男朋友?”
“想。”
慕容飞回答得很干脆。
周天星哑然失笑,同时也略感意外,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道:“那你心目中地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慕容飞眉眼间生出一丝淡淡的伤感,黯然道:“没想过,但是他一定要是个修道人,否则两个人都会很痛苦。就象我父亲,他死了,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这种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周天星深有同感,叹息道:“真是个聪明地女孩,知道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只是聪明往往也意味着冷酷无情。说实话,我发现你和我倒有几分相似之处。好了。说正经的,如果我这次帮你把你师父他们都救出来,你怎么报答我?”
慕容飞微微一怔,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绷起俏脸,冷冷道:“你想要什么?”
周天星对她的反应视若不见,淡淡道:“我有一个朋友,一直很喜欢你,是那种不可救药的、令人发指的痴迷。我知道。如果在一般情况下。你肯定对这种傻子不屑一顾,其实我也觉得那小子很傻。但我就是想帮他一把,要是不趁这个机会要挟你一下,我就傻了。”
“你……”
慕容飞顿时被他气得说不出话,连意识都变得断断续续。
周天星不为所动,冷笑道:“用不着这么激动,我没你想得那么不堪,我朋友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可表天日,不需要你以身相许,我只要你一个承诺,救出你的师父和师兄以后,我要你陪他十年,不是让你去做三陪,只是让你每周至少陪他十个小时,做什么都行,只要让那个傻子经常能见到你,和你说话,他就已经找不着北了。十年以后,你爱干嘛干嘛去,可以吗?”
慕容飞脸色数变,沉默良久,冷笑道:“看来你设想得很周到,我也无法拒绝这个条件,只是我不明白,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周天星轻轻叹了口气:“小丫头,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都知道,你觉得被我要挟很不爽是吗,妈地,我凭什么白白帮你不计代价。再说了,我老人家帮你这么大地忙,就让你办这点小事,你就给我脸色看,真以为是美女就天下无敌啊。你凭良心说,这笔生意合不合算,你是不是赚大了,我是不是亏大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没诚意就算了,一拍两散,你们玄武宗又不是我家的亲戚,我凭什么没事去救你师
慕容飞差点被他噎得半死,憋了半天才蹦出两个字:“小人!”
周天星冷笑道:“废话,不是小人我能修到这地步,我对你够坦诚地了,不就是让你抽空去陪我朋友说说话嘛,又不是让你去当三陪,不要动不动就搞得象圣女一样,我最烦这一套。”
“我答应你。”
慕容飞冷若冰霜地道:“十年就十年,现在我只想知道,我师父在哪里?”
第267章 孰能无情
山腰上,战斗已进入白热化。密集的枪声炒豆子般回荡在高耸的山峰间,两伙数百之众的武装分子正在浴血酣战。这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也不是黑道火拼,而是两个宗教集团间你死我活的厮杀。
现代社会任何形式的武力交锋,火器都占据着绝对主导地位,无论精神力、魔法还是道术,在正面战场上都只能退居二线。这道理很简单,除非超凡入圣的修道人,否则任何一具血肉之躯都经不起一颗小小子弹的冲击,所以,在集团冲突中,只会魔法的精神力强者也许都比不上一个训练有素的普通士兵,这不得不说是修行者的悲哀,同时也是文明进步的表现。不过,当精神力和现代兵器相结合时,其威力的增幅就是几何级的了。
同一时刻,欧美各国情报部门都在密切关注这场宗教界的战争,但没有任何一国政府插手,只是静静观望。
英**情局某间监控室中,几位绅士一边喝红酒,一边坐在大屏幕前观看卫星实时跟踪画面,同时还悠闲自得地评头论足。
“太精彩了,先生们,请看那两个小伙子,这才是真正的狙击艺术,真有趣,他们从来不互相攻击,因为他们都知道无法杀死对方,所以他们的枪口从不指向对方,只对那些高速移动的目标开火,那才是最容易击中的目标,精神力的世界太神奇了……天啊,我看到了什么,教廷居然出动了武装直升机。快,切尔西,查一下那两架直升机的来历,是哪个该死的国家提供给他们的,这是对艺术的践踏。”
“欧文,别激动,这是局长先生去年赠送给卡特罗尔家族的礼物。看吧。多么惊人的驾驶技巧,那位魔法师飞行员实在太棒了。”
“先生们,请注意那位使用火箭筒的小伙子,他的表现更加出色,我敢打赌,他一定能击落一架飞机。”……
地确。所有正在关注着这场战斗的各国政府,都无一例外地置身于局外,两不相帮。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愿意得罪其中任何一方。对于国家机器而言,或许只需要出动少量警察就能让一个宗教团体灰飞烟灭,但问题在于,谁也无法保证,相关人员在事后不会遭到更残酷的报复,至少相对于现代科技而言。精神力的世界还是一个未解之谜,所以没有一个正常人类会傻到去主动招惹一群神秘的精神力强者。同时,两个宗教集团之间的战争。无疑也是当权者们最乐意看到地局面,所以,各国政府非但不会对这类事件加以宣扬或阻止,反而全都极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对外严加保密,免得惹火烧身。
战场附近的一处小山坳中,千年教四大弘法长老之一的贾行道盘腿而坐,正面前地面上搁着一只硕大的八卦圆盘。他对不远处激烈的枪炮声恍若未闻,身周一圈环绕着八个教徒。人人背朝里面朝外,闭目打坐。
“长老,兄弟们快撑不下去了,主要是弹药的问题,他们的补给源源不绝,可我们只要弹匣一空,就只能坐以待毙了。”一个满身血污的教徒在圈外亢声禀报道。
贾行道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估计还能撑多久?”
那人道:“最多半小时。弟子以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如我们暂时撤退吧。”
贾行道默思片刻。断然摇头道:“不行。这里是整座大阵地阵眼。没有教主地命令。决不能撤。哪怕全体战死。”
那人神色一凛。低声应命。正要转身离去。贾行道又把他叫住了。温言道:“通知所有兄弟。尽管放手搏杀。不用担心弹药不足。有本座在这里施法。二十分钟后就可启动天罗地网大阵。只要时辰一到。无论有多少敌人也叫他灰飞烟灭。”
那人顿时精神一振。喜滋滋地领命去了。
贾行道依然端坐在地上。全身纹丝不动。唇角渐渐勾勒出一个邪恶阴森地笑容。
同一时刻。隐身于另一处山坳中地慕容飞正在识海中和周天星紧张交流。
“记住,等会儿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马上无条件服从我地所有指示,因为接下来的行动你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稍有迟疑就会前功尽弃,所以我必须完全取代你的意识,你只需要知道,我让你向左,你就不能向右,做得到吗?”
“难道你不能把行动步骤提前告诉我?我想我一定能做到。”慕容飞提出质疑,意识中颇为不满。
周天星淡淡道:“这就是合作的前提条件之一,如果你对我有任何怀疑,取消这个合作我也无所谓,那些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慕容飞怒道:“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和你合作,你也是中土道门一脉,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见死不救是吗?”
周天星冷冷打断她,不屑道:“中土道门怎么了,这顶大帽子很吓人么?别开玩笑了,亲生骨肉之间自相残杀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凭什么一定要救他们。小丫头,别动不动就给人扣大帽子,本前辈不吃这一套,信我就听我的,不然就一拍两散,你自己选吧。”
此时的慕容飞早就对周天星没脾气了,只剩下咬牙发狠的份,恨恨道:“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地修道人,我看你不如去修魔算了。”
“这都被你猜中了,看来我做人真是失败,老实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其实就是修魔人,和你们修道界有不共戴天之仇。”周天星不咸不淡地道。
“哼!早就知道了,大魔头。”
“那你还敢听我的?”
“听你的又怎么样,大不了被你害死而已。”
“是这样的啊,真是个倔强的小女孩,虽然傻了点,人品还不错,比禅、灵、儒、三清那些宗派里的混蛋强多了。”
“哼!不理你,你这个人就爱胡说八道,要是那些名门大派里都是混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切。名门大派?你从前没看过武打你们玄武宗为什么混了几千年都没什么出息吗,就是因为你们没他们会钻营,人品太好。小丫头,我老人家告诉你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古往今来从来都是小人当道,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小人比正人君子更实际,不清高,不做作,想要什么就谋算什么。”
“你还越说越有理了,鄙视你。”
“没文化的小丫头,我也鄙视你。”……
十几分钟后,周天星一声令下。慕容飞动如脱兔,撕裂空气,划出一道道白色残影。整个人如同贴地滑行般,向极远处疾射而去。
这时,正是交战最激烈的时刻。
“埋头拼命往前冲,不要管身边射来地子弹,你地左臂会被击中,但不能闪躲,因为你没有时间可浪费……”
识海中,周天星的传音也如闪电般映入慕容飞的意识,这种沟通方式可谓世上最快捷方便的。它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省去了人脑对语言的理解过程,是意识之间的直接交流。
“扑!”
一声轻响,慕容飞地左臂果然被一颗狙击弹击中,血花崩溅,肩胛下方赫然现出一个触目惊心的贯通伤,单是这一颗流弹,就差点把她地臂骨打断了。
“不要浪费真元去处理伤口,你没有时间,让它流吧。反正你有地是血,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周天星的命令还在继续,冷酷得不近人情:“加油,小丫头,你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追上时间你就赢,不然就前功尽弃。”
终于,一条风驰电掣般地身影扑入另一座山坳,径向百米开外一群盘腿打坐的千年教徒射去。
下一刻。八卦盘上黑光一闪。山摇地动,大团大团的黑雾以不可思议的极速弥漫了整个空间。
“什么都别管。闭着眼睛向前冲,直取中宫,运足所有真元在八卦图中心狠狠拍一掌就行,完事后马上跑,一秒钟都不能耽搁,更不能停下来还击,你不是他们地对手,不管受多重的伤也要拼命跑……”
慕容飞识海中,周天星的意念一直没有中断,指挥着她地身体瞬间越过重重障碍,乳燕投林般向人群正中的八卦盘掠去。
劲风袭面,身在黑雾中心的贾行道眼睛蓦地睁得滚圆,眼神中充满着震怒和疯狂,嗔目大喝:“好胆!”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向半空中的慕容飞撞去。与此同时,八道银线撕裂雾气,也朝同一方向激射而去。
“砰!”
一声闷响,慕容飞凌空和贾行道对击一掌,樱唇一张,喷出一篷血雨,整个人便如断线的风筝般笔直向下坠落,却依然没能避过那些夭如灵蛇的银线,大腿、小腹、肩胛三处同时被射中,然而,她却在身体即将触地之时猛地一折纤腰,身子几乎是贴着地面向旁滑出两三米,刚好落到那只巨型八卦盘上,重重一掌印在圆心正中。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雷爆音响彻四方,漫天迷雾转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比来时还要快速百倍。
慕容飞的身体再次腾空,利箭般从两个呆若木鸡的千年教徒夹缝中穿出,风一般朝另一个方向掠去,沿途洒下点点血花,滴滴摄人心魄。
贾行道轻飘飘落下地面,望着她渐去渐远地背影,竟是呆立着出了一刻神,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想不到中土道门还有这样杰出的后辈,只可惜命不久矣。”
立在他身后的一个教徒恨声道:“长老,为什么不追上去宰了这娘们,教主的大事都毁在她手里了。”
贾行道唇角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指着她远去的方向叹道:“没看到她走的是生门吗,大阵已破,几百个修道人马上就会从那里出来,我们追上去不是找死嘛。说来真是可笑,我本想把那帮不知死活的教廷分子引入大阵,送给那些修道人打牙祭,没想到刚启动阵法就被人家钻了空子。唉!通知所有弟子速速撤离此地。不然就来不及了。”
同一时刻,疾奔在雪地中的慕容飞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飞跌,在空中划出一道平滑地抛物线,重重摔在一个巨大的雪窝中。
识海中,周天星轻叹一声:“慕容。对不起,我利用了你,如果不这样,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法子破掉这个天罗地网大阵,因为你地意志力太强了,除你之外,没有人能在经脉尽断的情况下撑到现在,我现在只希望你的师长们能够及时把你救活。只可惜,就算是那样。我估计你这一身武道修为也付诸东流了……你怪我吗?”
“我不怪你,我早就说过,只要能救出我师父和师兄。什么代价都可以。”
慕容飞的意识虚弱地答道,此刻她的身体就象一只被踹烂了的破西瓜,遍体血污,一袭白衣已经看不出本色,最醒目地是后腰部位上开了一个前后贯通地血窟窿,腥红地热血汩汩淌出,不一刻就映红了身下一大滩雪地。
周天星还在叹息:“慕容,实不相瞒,我这次并不是出于好心。只是又在利用你赚功德,一下子救出几百个修道人,这份功德堪称无量了。当然,这场功德里有你一份,而且估计你会占大头,毕竟我只是动动嘴皮子,而你却是浴血拼杀。”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我没想到。我的下场会这么惨,象我现在这样子,要那么多功德还有什么用,但是我不后悔,你也不用觉得良心不安,如果你有良心地话,就替我捎个话吧,看样子,我十有**是挨不过这一关了。”
慕容飞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神智也越来越无力。若不是周天星已经是拥有十几个元胎的超级高手,恐怕已经接收不到她的信息了。
“你说。我一定为你把话带到。”
“谢谢,我如果死了,请你替我去一趟国内,东海市有个很出名的太子党,他地名字叫周天星,你代我转告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周天星沉默良久,缓缓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他,他为我们慕容家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简单?”
“是的,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从来不是圣女,只是个普通地女孩,另外再替我送一个祝福吧,祝他和林小姐白头偕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着,识海中复归沉寂,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沙沙的脚步声响起,雪地尽头突然涌出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
“那边有个人?”
有人喊了一嗓子,转瞬间,就有七八条身影飞掠而来,其中之一赫然正是面目硬朗的金龙渊,还没来到近前,他那双虎目就瞪圆了,眼神中尽是无法形容的震惊和恐慌。
“师妹!”
暴喝声中,金龙渊离弦之箭般当先窜出,飞扑向趴在雪窝中的慕容飞,不料还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后发先至,一晃眼间就抢到他前面,出手如电,一息间便在慕容飞背上疾点数十指,接着毫不犹豫地翻过她的身子,把一颗不知从哪里摸出来地黄色药丸塞进她口中,此人正是玄武宗当代宗主韩霖。
转眼间,这片雪窝旁就聚起了数百个人头,个个默不作声,每个人都把视线投在韩霖怀中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身上。
一颗灵丹入腹,慕容飞俏脸上终于泛起一丝病态的嫣红,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睑缓缓掀起,一双如水美眸中却失去了往昔的神采。她艰难地喘息着,渐渐看清了周遭的情形,嫣然一笑,断断续续地道:“真好,师父……师兄,你们……都出来了,我就……放心了。”
韩霖眼中升起一片淡淡的薄雾,老脸一阵抽搐。黯然道:“飞儿,你放心吧,为师和诸位道友都安然无恙,唉!傻孩子,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的,快说吧。”
慕容飞淡淡一笑。面容无喜无悲,轻轻道:“师父,大师兄,你们不要难过,我现在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很快就可以去见我父亲……还有我娘了。唉!修道这么多年,总算轻松了。”
她再次合上眼睑,渐渐地。一具风华绝代的躯体就此失去了温度。
偌大地雪峰上,静静伫立着数百修道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鸦雀无声,只有隐隐呼啸的风声在山谷间回荡。
又不知过了多久,盘腿坐在地上的丘处机缓缓站起,捡起平放在身前的一只碧玉葫芦,走到韩霖面前,把那只隐隐泛出五色流光地玉葫芦交到对方手中,喟然长叹:“说来惭愧,连贫道在内。这一大群道友都是被你这徒儿救出来的,奈何她伤势过重,贫道也无力回天,救不了肉身,只能勉力而为,用我这长生葫芦留下她的道心了。”
此言一出,人人色变,韩霖顿时露出惊喜之色,颤声道:“前辈。难道你……你已经修成元神,不日便可得证大道?”
丘处机摇头苦笑,晒道:“纵使得证大道又如何,此番若不是受贫道牵累,我中土道门又何至堕入一干宵小的鬼域伎俩,还累得这小娃娃为我丧命。唉!即便这娃娃能投胎转世,重生为人,又能如何?”
同一时刻,万里之外的朝国。周天星跪坐于地。神情茫然若失,瞳孔中全无焦点。只是一遍遍反复念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忽然仰天长笑,笑声中含着说不尽地悲怆:“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这么荒诞,慕容飞啊慕容飞,我本以为你无情,想不到你临终前唯一记挂地人居然会是我,一个亲手把你推上不归路的小人。哈!看吧,天下还有谁比我更聪明,只这么一票,我就赚进了三十几个元会,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从今以后,中土道门地所有修道人都是我的自动功德机,我天天呆在家里混吃等死也能挣满八十一个元会。”
识海中,无聊的心魔又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晃荡着大腿道:“真无聊,不就是一个小妞嘛,死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等一下,先别震我,我有话说,你猜,你明明推演过慕容飞可以不死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变卦?最后真的死了。”
“你说。”
心魔摇摇头,不屑道:“这种事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不过象你这种小白死都想不到,给你提个醒吧,你刚才是通过金龙渊的卦象看到最后一幕的,你再重新回放两遍看看,如果还是想不出,你就去买块豆腐撞死吧。”
数分钟后,周天星地目光变得冷厉如刀,心魔又问道:“现在想通了吗?”
“明白了,我实在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比我更卑鄙的杂种,一定是韩霖,他刚才根本没有救慕容飞,所有的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地。”周天星面无表情地答道。
心魔得意非凡,哈哈大笑:“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老大,要不是我提醒你,你死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说,我对你这么好,你该怎么报答我?”
“是吗?”
周天星冷冷一笑,淡淡道:“你的目的不就是让我去摸老虎屁股,不过我成全你,既然她临死前那一刻都还当我是朋友,她就是我一生一世的朋友,死了也是。”
“老大,你太强了,我崇拜你。”
这是心魔扔下的最后一句话,接着便如兔子般溜得无影无踪。
深深叹了口气,在识海中转换了一个频道,直接了当地道:“绍霆,我需要一个替身,替我在朝国呆几天。”
那头沉默片刻,刘绍霆道:“没问题,只是你现在的地位恐怕没人真的能代替,一定要这样吗?”
“是的,不过最多三五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刘绍霆显然松了口气,释然道:“好吧,你打算去哪里?”
“去给一个朋友收尸。”周天星淡淡道。
第268章 灭道
子夜,寒风如刀。雪峰皑皑,空山寂寂。
周天星默默伫立在一个巨大的雪窝中,落脚处是一滩凝结成冰的红雪。良久,他长叹一声,慢慢蹲下身子,开始用匕首“笃笃笃”地敲击地面,这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多时,一块通体淡红色的冰晶被挖了出来,他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这块冰,默运真元,用掌心的温度一点一滴把它融化成水,从指缝间悄然滑落,再次凝结成冰粒。最终,手心中只剩下一根黑亮的发丝,他把这根长发小心翼翼地收进一只小瓷瓶,珍而重之地放入怀中最贴身的衣袋,这才慢慢站起身,一脚深一脚浅地爬出雪窝,蹒跚而去。雪峰上又恢复了亘古不变的沉寂,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脚印。
同一时刻,日内瓦市的一家豪华酒店中,韩霖面沉似水,端坐在沙发上,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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