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 第 10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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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变的沉寂,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脚印。

    同一时刻,日内瓦市的一家豪华酒店中,韩霖面沉似水,端坐在沙发上,金龙渊垂手恭立在他身前。

    韩霖轻轻叹息着:“渊儿,无论于公于私,铲灭邪教本是我辈义不容辞之责。五千年来,我中土道门从未蒙受如此奇耻大辱,此番定要以牙还牙,血洗两大邪教,有丘前辈在此主持大事,我也放心得下,只是你师妹……唉!不提也罢,如今本宗最紧要的还是尽快为飞儿寻一个合适的人家投胎转生,此事非为师亲力亲为不可,哪怕稍有差池,飞儿都难逃神魂俱灭的下场。”

    金龙渊神情黯然地点点头,涩声道:“您老人家放心去吧,我金龙渊对天起誓,今生今世若不铲除千年魔教,替师妹报仇雪恨,我金龙渊誓不为人。”

    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这投胎转生之事古来罕见,闻所未闻,也不知能有几成把握?”

    韩霖深深叹了口气。苦笑道:“渊儿,莫说是你,为师心中如今也是七上八下,烦恶难当。不管怎样,还是姑且一试吧,若此事真能如愿。就是本宗天大的幸事,为师必会让这苦命的孩子重回本宗,精心栽培,承我衣钵。渊儿,你这个做师兄的不会反对吧?”

    “弟子岂敢。”

    金龙渊一脸庄重,语调激动地亢声道:“师妹舍生取义,壮烈慷慨,弟子恨不能以身相代,若他日师妹重归本门。别说区区一个名位,就是让我……”

    韩霖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颔首道:“不需多言,渊儿,我已明你心意,听到你这样说,为师实感欣慰之至。罢了,你随丘道长去吧,为师今夜就回国,总要替飞儿寻一个好人家才行。”

    金龙渊立在原地出了一会神。这才轻叹一声。躬身领命而去。

    房门关上后。韩霖地目光忽然变得极其复杂。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地碧玉葫芦。正是丘处机此前交给他地长生葫芦。他轻轻摩娑着这块温润光滑地美玉。无限伤感地喃喃自语:“飞儿。莫怪为师狠心。当时你全身经脉尽断。纵然救活。从今以后也形同废人。纵有灵药。也不过区区百年寿数。生有何欢。为师……唉。也是迫不得已啊。”

    话音未落。就见他地身子微微一晃。整个人便平空消失在了屋中。而原本紧闭着地一扇窗户也不知如何就敞开了。只余秋风习习。

    凌晨时分。崇山峻岭间一座荒僻山谷中。一条高速飞行中地身影由远及近。呼啸而来。状如御风而行地天外飞仙。翩若惊鸿。疾似闪电。不过。如果能够全程观察地话。就会发现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地飞行。只是离地两三米高地纵跃。只是每一次纵跃时地落脚点都选择在一些地势隆起处或者树梢枝头。而且纵跃距离长达数百米。因此看上去就象是真地在飞行了。

    轻飘飘落在一棵大树地枝叉上。这人地面目赫然正是韩霖。鹰视狼顾。锐目一扫就发现了千米开外地山壁上有一个隐藏在一堆杂草间地洞穴。足尖一点。便又朝那个方向疾掠而去。

    黑漆漆地山洞中。韩霖闲庭漫步般负手前行。一对亮如晨星地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光。这种程度地黑暗根本无法影响他地视力。洞中一草一木尽收眼底。

    很显然,这是一个兽穴,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洒落着支离破碎地动物骨骸,鼻中充盈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阵阵冷风从洞口灌入,更显阴森可怖。

    “韩前辈,别来无恙啊。”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山洞深处悠悠响起,语调中含着淡淡的冷漠味:“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也能遇上故人,真是值得浮一大白的幸事。既然来了,就请坐下来喝一杯吧。”

    韩霖面色纹丝不动,只是从瞳孔深处闪出一道不易觉察的厉芒,脚下也是一刻不停,慢慢踱到山洞尽头,那是一个方圆十来平米的宽大空间。

    周天星懒洋洋斜靠在洞壁一角,怀中抱着一头还没长牙的小狼崽,任那个灰不溜秋的小家伙在自己胸口上挨挨蹭蹭,扑腾个不停。身旁地地面上,还有两头相同个头的小狼崽正在嘻戏玩闹。

    韩霖在他面前米许处站定,深深凝视着那双慵懒中带着些落寞的眸子,忽然轻叹一声,拱手道:“周天星,当初我就觉得你必非凡品,想不到你我也是一路人,敢问何门何派?”

    “韩老抬举了。”

    周天星轻轻抚摸着毛茸茸的小狼头,不咸不淡地道:“本人乃天机宗当代宗主,不过和你这位威风八面的一代宗师却不是一路人,修道人里也分三六九等,象我这种人,可是不太见得了光的,是吧?”

    韩霖仰天打个哈哈,也盘膝坐了下来,抚掌笑问道:“既然明知见不得光,周宗主今日又为何在老夫面前坦陈相对,愿闻其详。”

    周天星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瓶威士忌,拧开瓶塞猛灌一口,然后把酒瓶向韩霖怀中扔去,淡淡道:“一个交易。长生葫芦归我,其他的条件随你开。”

    韩霖目光一闪,眼中杀机隐现,接瓶在手,冷笑道:“周宗主真乃世外高人,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不知要我那徒儿的长生葫芦有何用?”

    周天星洒然一笑,晒道:“韩老前辈,你我同为道门一脉,妄动杀心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周天星再不济,好歹也是个修道人,你说是吧?再者,难道前辈您没有感觉到身边杀机四伏,有多少道友都眼巴巴盯着你怀里那只宝贝疙瘩呢。当然了。我也是其中之一,慕容飞道心不灭,功德自然源源不绝。有了这东西,大概立地成神也不是问题吧。”

    韩霖冷冷一笑,也向喉管中灌了一口酒,又把酒瓶扔还给他,森然道:“这么说,你也在打我徒儿的主意?”

    “可不是。”

    周天星又饮下一大口酒,淡淡道:“拜托了,老前辈,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有意思吗?丘处机是君子。君子可欺之以方,但我是小人,你也是小人,这个世界上,永远只有小人最了解小人。事实上,那些名门大派里地小人也着实不少。所以,慕容飞临死前,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想必也瞒不了太多人。只不过是碍着丘处机在场,没人把话点破而已,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韩霖脸色越变越青,闷哼一声,不屑道:“周宗主,如果你今天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说这些,那么恕韩某失陪了。”

    周天星呵呵一笑。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讥嘲味。懒洋洋道:“真是被你打败了,话都说到这步田地了。还在假正经。这年头谁不知道谁啊,徒弟算什么,不过就是个赚功德的工具而已,不然你一个人跑到这鬼地方来干什么,喝风还是乘凉啊。咱们就把话说白了吧,韩前辈,韩宗师,这笔买卖你做也好,不做也罢,我都无所谓,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你的那些道友之所以没有当场下手,只不过是因为有丘处机在场,没有我地帮助,就算你能变成一只老鼠藏到山洞里也没用,早晚会被人家从洞里挖出来。周某言尽于此,请前辈一言而决吧。”

    空气变得死一般沉寂,良久,韩霖深深叹了口气,苦笑道:“说不得,我们就谈谈吧,除了这只葫芦,无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出来。”

    周天星纵声长笑,笑声中尽是说不尽的凄凉,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

    韩霖被他越笑越心寒,终于按捺不住,勃然变色,怒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周天星依然在笑,边笑边咳嗽,揉着肚子喘息道:“我一笑你这老东西的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二笑慕容飞太傻太纯情,居然一直视你这人面兽心地老东西为师为父,三笑我自己,自以为机关算尽,把天下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到头来却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老畜牲,要论卑鄙下流、无耻之尤,我周天星哪及得上你万分之

    “小畜牲,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霖恼羞成怒,腾地从地上蹦起,戟指他暴喝道。

    “去死吧!”

    周天星冷冷抛出三个字,与此同时,一道磅礴无边、锐不可挡地“信念之刃”不要本钱地疯狂涌出识海,向咫尺之遥地韩霖激射而去。

    下一刻,劲风袭体,周天星眼前一花,前胸已挨了势挟风雷地一掌,伴随着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嚎。

    山洞中恢复了沉寂,周天星缓缓站起,一步步向洞中的另一个角落走去,来到仰面躺倒在地上的韩霖身前,弯下腰,从他怀中摸出那只碧玉葫芦,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再次盘腿坐到地上。此刻,他全身上下毫发无伤,连一片衣角都没破损。

    韩霖悠悠醒转,目光痴迷地呆望着他,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嘴唇微微翕动,喃喃道:“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

    周天星唇角浮现出一抹残酷的笑意,淡淡道:“果然不愧为一代武道宗师,只可惜,到头来竟然死在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菜鸟手下。”

    韩霖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死死盯着他,眼神中尽是刻骨的怨毒。他沙哑着嗓子,语气中充满着愤怒、屈辱和不解:“你……你是怎么做到地?”

    “我有四十五个元会,这就是境界上的本质差距,试问象你这种连一个元会都没有的菜鸟,又怎么能伤到我分毫。况且,我还可以用元胎直接攻击你地精神。”

    周天星好整以暇地娓娓而言。居高临下地总结道:“这就叫万法归宗,不论修文修武,到头来殊途同归,我当然没你跳得高,跑得快,但是我一样可以象碾死一只蚂蚁那样杀死你这个武道家,懂了吗,老匹夫。”

    “你敢杀我……”

    韩霖大口喘息着,语气中含着一丝讥嘲和狠毒。他冷笑道:“就算你道行再高,你敢真的摧毁我地道心、杀我……嘿!你我都是修道人……”

    周天星轻轻叹息着,目光中充满着怜悯。淡淡道:“我早就说过了,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是谁规定修道人就不能杀的,不就是损失点功德嘛,我用十个元会买你这条命行不行。当然了,就你这条化神后期的贱命根本用不了十个元会,最多两三个元会就撑破天了,可我还是不打算浪费那么多功德,所以我不会亲手杀你。不过这暂时还是个小秘密,耐心点,过一会儿你的真命天子就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着,不多时,山洞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条身影,那是一头足有半人多高的巨型灰狼,它地后背高高耸起,一对幽蓝地狼眼如同两团鬼火,在黑暗中闪着狡黠的光。慢慢摸到周天星背后,突然把一只前爪搭到了他肩上,却在离他体表仅有数寸之时被一层无形的力场生生挡住,尖利的狼爪根本碰不到他的身子,而这个纹丝不动的人类也似浑然无觉,泥塑木雕般坐在当地,一动不动。

    灰狼纳闷了,却没有就此放弃努力,又在他背后扑腾了几下。最终确定这并不是一个活人。只是一个外型酷似人类的不明物体,但灰狼依然保持着警觉。又如来时般蹑着脚尖向后退去,缩在洞角边静静观望。

    不知过了多久,灰狼重新鼓起勇气,再次向那个方向摸去,只是这一次它的目标不是周天星这个“木偶人”,而是那个躺在地上不时发出呻吟地真正人类。

    “周天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猪狗不如,生儿子没……”

    这是韩霖临死前发出地恶毒诅咒,但也只限于诅咒而已。不得不说,这种杀人方式血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尤其是作为受害者地韩霖,置身于一道强大无匹的精神力场控制中,他口虽能言,但身不能动,而且意识出奇地清醒,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头利齿獠牙的恶狼一步步逼近,一口咬向自己的脖颈。

    令人牙酸的骨肉啃噬声中,周天星慢慢站起,当场又把那头正在专心享用人肉大餐的灰狼吓了一跳,一下子窜出去三四米,缩在墙角边警惕地瞪着他。

    周天星没有去理会这个大惊小怪的畜牲,也没有再看地上地尸身一眼,轻叹一声,慢慢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出洞去了。

    十几小时后,意大利,罗马。

    一家酒店套房中,周天星终于启动了一颗预埋已久地暗棋,他正在用流利地意大利语打电话:“布拉斯特,记住,明天晚上九点二十一分,一分钟都不能差。”

    “是地,上校先生,重复命令,明晚九点二十一分准时行动。”

    宗教审判厅臭名昭著的刽子手“屠夫”布拉斯特在电话那头答道。

    “很好,从现在起你们七个人切断一切和外界的联络,我不希望你们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暴露身份。”

    “是的,先生,重复命令,从现在起我们七人切断一切和外界的联络。”布拉斯特用近乎机械式的口吻再次应道。

    切断通话后,周天星长长吐出一口气,点燃一根雪茄,坐在房中呆呆出神。良久,他苦笑着摇摇头,不无感伤地轻声自语:“其实阴谋也是一种毒品,一旦陷入其中就欲罢不能。越陷越深。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习惯用阴谋去解决所有问题的?记不清了,但愿这是最后一次吧。”

    地确,在周天星的全盘计划中,又一个策划许久的庞大计划已进入收官阶段。他这次联络“屠夫”布拉斯特,使用的并不是真实身份。而是假借了特勤处西欧二站(总部罗马)一位上校站长的名义。之所以能如此轻松地借用他人身份,一来是因为随着道行猛增,他对声带地控制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甚至为此把自己的喉腔结构复制得和那位站长一模一样,因此才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二来还是因为修卦人得天独厚的优势,抛开他曾经担任特勤处海外部长这一节不谈,世间一切地下活动对他来说基本上都不是秘密,在联络方式上自然绝不会出什么差错,而布拉斯特等七人此前又是被他亲手送去洗过脑地。对“上级”地任何命令自然只有绝对服从地份。

    同一时刻,在这座城市地各个角落,聚集着一群群整装待发的修道人。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也都和周天星一样,正在默默等待那个时刻到来。

    邻近梵蒂冈城墙的一座民宅中,丘处机面沉似水,盘腿跌坐在房间正中的地板上,身上依然是那件破破烂烂、肮脏不堪的道袍,身周环坐几人,也都和他一样姿势打坐。这几人的身份也都非同小可,分别是三清派当代掌门云霄真人、禅宗宗主圆真禅师、灵宗长老唐六如、儒宗长老祝枝山等修道界重量级人物。可以说,这简直就是中土修道界最高级别的领袖会晤。在座各人不是泰山北斗就是元老耆宿。

    此刻,所有人地目光都投注在一只静静躺在地板上的硕大令符上,此物通体漆黑如墨,形状古拙,表面上镂刻着繁复无比的符纹,也不知是何材质。这就是现今三清派地镇派之宝,同时也是历史上曾经数度被用于号令天下修道人的无上至尊,太上道德令。

    “太师祖,若弟子所料不差。集我中土群贤之力,再加上这宝物,不消二十四个时辰,我们便可一举破去梵蒂冈的重重禁制。”

    三清派掌门云霄子恭声向丘处机禀报道,语气中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此言一出,人人目放奇光,丘处机还没答话,祝枝山就急不可待地抢着道:“云霄子,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们上回打了那么多天都没能撼动那禁制。怎的时隔不久,竟然又能成了?”

    云霄子展颜一笑。斜睨着他打趣道:“老祝,亏你还是个网络作家,怎的消息如此闭塞。”

    又转向丘处机,继续禀报道:“太师祖不必猜疑,此事千真万确,近日不知从何方冒出一个所谓的圣徒,专门和罗马教廷为难,此人曾是法国教区的主教级人物,也不知为何叛出教廷,在世界各地到处揭发教廷阴私,已然激起不少民愤,他还以赐人长生之名假造神迹,公开宣称他才是基督教正统。弟子猜想,必是因此子大肆兴风作浪,导致教廷威望受损,进而使信仰之源后继乏力。再者,此前我中土群贤又和其连番大战,彼等亦是靠那信仰之源赖以维持,而此番教廷又和千年邪教反目成仇,乃至刀兵相见,如此种种,足可想见那信仰之源所费何等之巨。”

    一番话说得人人喜动颜色,丘处机更是老怀大慰,捻须微笑,连连颔首称善:“如此说来,此事就不足为奇了。也罢,贫道便在此静候二十四个时辰,诸位同道,此番若能克尽全功,一举荡平梵蒂冈,实乃功德无量、利在千秋之举。”

    一时间,在座众人无不含笑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第269章 斩性

    夜色如墨,周天星标枪般挺立在梵蒂冈气势恢宏的城门前,他现在的身份是罗马市的一位高级警官,同时也是黑手党名门卡特罗尔家族的一位重要成员。在这座历史悠久的宗教名城中,官匪基本上是不分家的。

    他是在数小时前接收这个新身份的,目的很简单,率领大批武装警察为教廷看守城门。不得不说,梵蒂冈在这座城市中享有无与伦比的尊崇地位,其影响力甚至超过了意国政府,那么在必要时享受官方武力保护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正如现在,参与拱卫这座国中之国的警员人数就高达上千之众。

    然而,现实的武装并不能解决精神世界的问题,此刻的梵蒂冈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象周天星这种“异端”绝不敢和梵蒂冈接近到如此距离,只因这座基督教之都时刻都处于“神圣结界”的保护中,这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念力屏障,但和紫禁城中的那种念力场有着本质区别,它并非用来洗脑,而是专用于攻击,只要处于结界覆盖范围内,教皇陛下随时随地都能调用“神圣结界”攻击任何目标,这才是这道结界真正的可怕之处,同时也是专属于宗教领袖的绝对特权。

    然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早在一天前就拉开了序幕,另一道更强大的精神力场水银泻地般包裹着神圣结界,那是潜藏在这座城市中的修道人们合力干出的杰作,数百修道人各施神通,以天罡北斗大阵全力祭运道门至宝“太上道德令”,一点一滴地瓦解屹立千年的神圣结界。

    同一时刻,梵蒂冈中的一间豪华办公室中,枢机主教亚历克西亚正在和“内奥米”通电话。

    “枢机主教大人,有一个坏消息,大约半小时前,全世界各大门户网站上同时出现了阿洛特的视频。和您有关。”

    刘绍霆的声音很烦燥,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慌乱:“阿洛特公开宣称,他是在您的启发下才得到了天主谕示,但是您同样遭到了教廷当局的迫害,他谎称您即将被宗教审判厅处以火刑,并且号召全体教众……”

    “请不必担忧。我地孩子。”

    亚历克西亚冷静而低沉地打断了他,缓缓道:“这是显而易见的谎言,是他们混淆视听的拙劣伎俩,我对此并不意外。真正值得关心的是,我们面临着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危机。”

    “我的天,我尊敬地教父,难道您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佩雷罗一手策划的,他已经对我们下手了。难道您对伯奇主教的死也无动于衷?”

    刘绍霆大惊小怪地叫嚷起来。声音中饱含着悲愤和不甘。“你说什么?”

    亚历克西亚地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由平和转为严厉:“谁死了。是兰斯…伯奇吗?”

    “该死!”

    刘绍霆恶狠狠吐出一句脏话。几乎是对着话筒吼叫:“这个世界疯了吗。难道您还不知道。您多年地老友、法国教区红衣大主教兰斯…伯奇先生已经在昨晚被宗教审判厅秘密处死了?太耸人听闻了。身为执掌枢密院地枢机主教。他们居然连这件事都瞒着您……”

    渐渐地。亚历克西亚已经听不清“内奥米”在说什么了。贴在耳边地话筒也悄然从手心中滑落。

    他目光空洞地望着正前方。呆呆出了一刻神。然后使劲晃了晃脑袋。眼神中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气。喃喃道:“不。这不可能。他们应该知道杀死伯奇地后果。一定是谣言。对。一定是内奥米搞错了。我必须亲自证实。”

    他的手再次伸向电话机。恰于此时,耳鼓中传来一阵粗暴地敲门声。

    九点二十一分,“屠夫”布拉斯特面无表情地踏进亚历克西亚的办公室,身后还跟着六个同样扑克脸的阴沉男人。

    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布拉斯特直视着亚历克西亚,微微躬身,沉声道:“枢机主教大人,陛下十分钟前亲口下令,立刻对您处以绞刑。罪名是伙同兰尼…阿洛特、兰斯…伯奇。勾结异端,阴谋篡位。事实上。我刚刚得知,伯奇红衣主教大人已经于昨晚被秘密处以火刑,现在轮到您了。”

    亚历克西亚缓缓站起,面容出奇平静,深深望了布拉斯特一眼,淡淡道:“小伙子,告诉我你地决定。”

    布拉斯特毫不犹豫地答道:“恕我冒昧,我想和佩雷罗裁判长谈谈,而您也许可以和陛下单独谈谈,外面还有卡特罗尔家族的人,把他们放进来,可以保证您和教皇陛下的谈话不受打扰。”

    亚历克西亚脸色数变,眼神越发阴沉而深不可测。默思片刻,他缓缓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条不太起眼的黑宝石项链,捏在手心中摩娑一阵,当着众人的面一粒粒解开领口的纽扣,把项链挂上脖颈,贴肉放好,又用极缓慢的速度一粒粒扣紧领口。整个过程中,房间里只听到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

    深吸一口气,枢机主教忽然笑了,轻描淡写地道:“新的任命,布拉斯特先生,从现在起,由你担任宗教审判厅裁判长,原裁判长佩雷罗、红衣主教亚历山大、枢密院执事长费尔南多、卫队长克罗迪四人伙同异端谋害陛下,即刻处死。授予鲍勒、卡特罗尔家族圣骑士荣誉徽章,授权进入梵蒂冈保卫陛下。”“遵命,陛下。”

    布拉斯特依然面无表情,大声领命,后退两步,折过身风一般去了。随后,亚历克西亚唇角绽开一丝嘲弄式地笑容,仔细整理了一下领口,负手踱出门去。

    不多时,枢机主教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那条阴气森森的甬道中,他一步步走向石门,在门前五六米处停下脚步。

    “你来了。”

    苍老的声音从门后幽幽响起:“我能感觉到你内心的愤怒。告诉我,为什么你又一次带着希望之心来见我?”

    亚历克西亚的回答冷漠而坚定:“我的师兄,你不应该继续担任教皇,所以我来了。”

    “是吗?”

    教皇轻轻叹息着,语调中透着深邃的伤感:“我只是一个快要死去的老人,信仰之源濒临枯竭。你认为,你现在所做地一切,还有任何意义吗?”

    “当然。”

    亚历克西亚的笑容中也夹杂着一丝苦涩的意味,但他的声音依然如同千年寒冰:“直到十分钟前我才发现,我们都被东方的修道者愚弄了,收买阿洛特的并不是千年教,不仅是阿洛特,还有安东尼、内奥米、布拉斯特以及整个卡特罗尔家族,也全都被他们收买了。他们试图让我相信,你会在这个时刻对我下手,但他们不知道地是。我们永远不会向对方下手。所以我来了,请求你交出至高无上的权柄。”

    石门缓缓敞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颤薇薇地走了出来,岁月在他脸颊上留下无数道深深地印记,但他地腰杆依然挺得笔直,一字字道:“亚历,你知道,佩雷罗、亚历山大、费尔南多、克罗迪,他们都是最忠于信仰的孩子。”

    “所以他们必须死。否则局面会更糟糕。”亚历克西亚目光沉静地回答道。

    老人深深叹息,伸出枯树皮一般地手,搭在亚历克西亚肩上:“那么,亲爱的师弟,请告诉我你的计划。”

    亚历克西亚毫不犹豫地道:“当他们认为已经取得了全胜,一定会来到这里,神圣地信仰之源,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破坏,因为他们一定很希望让我们永远从地球上消失。直到那时他们才会发现,信仰之源并不象他们想象中那么脆弱。”

    他双手合十,又忽然分开,作出一个大爆炸的手势,淡淡续道:“然后,一切牺牲都变得有价值,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修道人,都会成为我们地工具,修道者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还有无数神奇的药物供我们享用。难道这不是最圆满的结局吗?”

    教皇沟壑纵横的老脸上终于现出不加掩饰的狡黠笑意,搭在亚历克西亚肩上的手也缓缓下移。在他胸前的突起上轻拍两下:“亚历,我亲爱的兄弟,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完美地计划,我愿意为此放弃教权,代价是你的希望之心,和你一样,我需要用它来保护自己。”

    “如您所愿,遵敬的师兄。”

    亚历克西亚也笑了,笑得无比愉悦,他又一次解开领口上的纽扣,取下那条黑宝石项链,毫不犹豫地放进教皇手中。

    老教皇这时的表情也象是刚偷了只老母鸡的黄鼠狼,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块毫不起眼的黑宝石,竟似比对方更加急迫,笑得合不拢嘴:“我们还等什么,开始吧。”

    于是,两人无比亲热地携手进入石门,那道沉重的大门便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再次合拢。

    这是一座面积约莫五十平米的宽大石室,共有两道相对地石门,一大一小,其中的大门正是通向那条甬道的,小门如今也紧紧闭合着。

    一踏入石室,就有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一扫甬道中的阴晦气息。石室正中的天顶上,吊挂着一块直径约一米的大石球,通体雪白,晶莹剔透,初观仿佛是一块透明的白色玉石,但若是用手去触摸的话,就会发现那里空无一物,只是一个酷似实物地虚影,仿佛科幻电影中地全息立体投影。

    教皇在石球正下方站定,把黑宝石项链戴到了自己颈项上,但并没有把它藏进领口中,而是悬挂在胸前的法袍外。接着,他缓缓抬起右手,把一根食指伸进口中,咬破指尖,又把冒出血珠地手指贴到那块黑宝石上。与此同时,亚历克西亚也在做类似的事,只是他的食指并不是伸向黑宝石,而是伸向悬挂在头顶的石球虚像。

    渐渐地,石室中的光线开始发生微妙的扭曲,仿佛连空气也随之一同震荡。然后。空中的虚影和教皇胸前的黑宝石也微微颤动起来。相对而立的两人全都闭目凝神,似乎进入了最深沉地冥想状态。

    悄无声息地,石室的另一扇小门缓缓开启,还没有等到完全敞开,就传出“扑扑扑扑”连续四声轻响。

    下一刻,教皇和亚历克西亚的眼睛同时睁开。四只眼珠子几乎全都要突出眼眶,眼神中满是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震惊、迷惘、愤怒、不甘、绝望、恐惧等等,然而这种眼神只维持了不足十分之一秒,两人的身体就同时失去了重心,相继跌倒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就此一动不动,声息全无。

    一身警服地周天星缓缓从门后走出,把一把无声手枪收入怀中。进门时顺手在石壁上按了一下,那扇门便在他身后慢慢合拢。

    他面无表情地来到两具尸体旁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从后脑勺中弹的教皇身上取下那只黑宝石项链,顺手挂在自己脖子上,接着便象搬垃圾一样把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拖到墙角边,不再多看一眼,重新回到石球虚影的正下方,也顾不得地面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未干,盘腿坐下,闭目凝神。

    事实上,周天星现在的所作所为。正是他整个计划中的核心部分,从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迎接这个时刻的到来。

    这座石室正是罗马教廷地根本重地,信仰之源。其性质类似于修道界常用的宗庙建筑,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法阵,主要功用就是汇聚基督教众的信仰之力,而信仰之力又类似于修道界俗称地念力,这就叫万法归宗,念力也好,信仰力也罢。本质上都是精神能量。至于那颗名为希望之心的黑宝石,实际上正是信仰之源的实体,但希望之心的主人并不是信仰之源的主人,相应的,信仰之源的主人也不可能成为希望之心的主人。原因很简单,罗马教廷从古至今都没有找到过提纯精神力的方法,所以没有人能控制由亿万人地信仰汇聚成的能量,更不可能由个人无限制地进行吸收,否则一定会被其中的海量杂质搞得精神崩溃。因此。罗马教廷传承至今。历来都把信仰之源和希望之心分由两人掌管,希望之心的拥有者其实只是一个信仰之力的中介。源源不断地收集全世界教众的信仰力,通过己身进行初步过滤,然后利用梵蒂冈这座庞大的“法阵”,把所有能量全都汇聚进信仰之源,再由教皇进行使用和调度。

    简而言之,相对于紫禁城中的那种纯粹念力来说,罗马教廷的信仰之力是一种较低级地精神能量,因为其杂驳不纯,不能进行有效的净化提纯。因此,教廷的信仰之力一般情况下只能作为一种精神攻击的能量,或者有限地为魔法师们补充精神力上的亏损,总的来说在境界上和中土道门差得太远,否则单以全球十五亿基督教众,罗马教廷早就能铲除中土修道界了。

    周天星这次利用的,正是分掌信仰之源的教皇和掌管希望之心的亚历克西亚之间矛盾又统一地微妙关系,一步步诱使两人机关算尽,进而打算互换角色来取得势力上地平衡,而他正是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出手,趁他们心无旁骛地互换角色之时破门而入,毫不费力地用现代兵器直接击毙这两个超级神棍。

    当然,能够做到这一步,并非侥幸,反而是经过长期计划、缜密部署才达成的结果。其中最重要地环节还是出在几百个中土修道人身上,若不是以丘处机为首的修道大军把教廷高层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一般情况下,教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和亚历克西亚互换角色,而亚历克西亚也不可能“将计就计”,故意放纵教廷高层发生“政变”,而周天星自然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以假警察身份混进梵蒂冈。最关键的是,只有在教皇和亚历克西亚互换角色之时,周天星才有机会轻松干掉他们,否则只要他身在神圣结界的控制范围中,根本没机会和信仰之源正面硬撼,哪怕他道行再高,教皇陛下心念一动,立马就能打得他道心崩溃,体无完肤。

    识海中,心魔垂头丧气地爬了出来。它的扮相落寞中带着哀怨,盘腿坐着,闭上眼睛,无比委屈地道:“来吧,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反正我早就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周天星轻轻叹了口气:“心魔,说真的,就算是两天前,我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其实我最应该感谢的是你,如果不是经你提醒,我根本想象不出这样的机缘巧合。当然,你当时并不是出于好心。只是想让我去杀韩霖,至不济也能让我损失掉几个元会。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时你我都没想到,短短几天中,事情竟然就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心魔笑得很苦涩,喃喃道:“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我认栽了,你不但人品好,运气也好。谁都不怪,只怪我目光短浅,当时只想着激你去杀韩霖。最好你能象那些傻瓜一样生出贪念,再去吸收慕容飞的道心,这样你地元胎虽然能增长到不知多少个元会,但你同时也会把慕容飞的心魔接收过来……唉!我也懒得再说这些废话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周天星微微一笑,淡淡道:“很简单,我刚刚凝成元胎的时候,一直以为它是个女性。但是当我突然拥有四十几个元会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没有那东西的人并不一定就是女性,还有可能是不阴不阳地无性人。”

    他笑得很轻松,很惬意:“直到那时候,我才想通了一个道理,何谓自我,其实就是性。人生而有性,或男或女。这就是最本源的自我意识。女人那边的事我不太懂。但是我非常清楚一点,男人活着是为了什么。金钱、名誉、地位等等,包括所谓的理想,就算把全世界踩在脚下,如果没有一个心爱的女人,或者说得不到女人的欣赏,到头来其实只是一场空。有句古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从某种意义上说,男人一切行为的源动力,只是为了女人,这就是身为男人的本性,也是自我。”

    识海中的元胎依然处于沉睡之中,但目测年纪已经超过了二十岁,相貌俊美异常,却一点都不象周天星,胯下无物亦无痕,非男非女。

    心魔地视线停留在元胎之上,幽幽道:“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斩去了我,你从此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觉得十分恐怖吗?难道你认为当一个无性无欲的人,真的很有意思?”

    周天星深深叹了口气:“小心魔,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修道所为何事,无非解脱二字,爱、恨、怨、憎、恚、求不得、恨别离,有几样是和性无关地。所谓心魔,还不如称之为性魔更加贴切。我个人理解,斩去性魔,并不是在**上变成一个无性人,而是在精神上要超越这具肉身,超脱性别的束缚和局限性,无性方成神,你能理解这个意思吗?”

    “我理解,我他妈的真是太理解了,你自己斩不掉心魔,就想把慕容飞的心魔放出来和我火拼。天啊,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卑鄙的家伙,该死的丘处机,我诅咒你的长生葫芦,还有这个可恶的信仰之源,只有在这个地方你才能把慕容飞的心魔投映进识海……”

    心魔号啕大哭,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你错了。”

    周天星轻轻打断大呼小叫地心魔,淡淡道:“我并不是要把慕容飞的心魔投映进来,而是要用希望之心把她的整个道心传送进来,因为我不但要斩去自己的心魔,还要替她斩去心魔,这样她今后的修行之路就会变得容易一些。当然了,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信仰之源的能量我也不会浪费,罗马教廷从古到今就没干过什么人事,吸收这里的信仰之力大概不会掉功德吧。”

    这一回,心魔真的被雷倒了。

    第270章 成神

    石室中充盈着呛鼻的血腥味,周天星端坐在石球虚影下,纹丝不动,识海中却在翻江倒海。

    周天星的元胎旁,静静躺着一个沉睡中的女孩,同样是一具美妙绝伦的**,正是慕容飞的道心,沉静安祥。然而,识海深处,一对心魔正斗得热火朝天。

    “老大,你……竟然……用这么无耻的办法让我们火拼,我无限鄙视你……”

    周天星的心魔哇哇乱叫,意识时断时续。与此同时,识海中的震荡也逾演逾烈,无数道不知来自何处的白光把整个意识空间映得一片雪亮,全都投向心魔嚎叫的方向。

    周天星淡淡一笑:“小心魔,还是省点力气吧,慕容飞的心魔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根本就是个专司破坏的女恶魔,千万别一不小心就挂了。放心吧,我会随时用信仰之力支援你的。”

    心魔义愤填膺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只是看到谁弱就帮谁,让我们斗个不死不休,溢出的能量全归你,算你狠,把我们当成你的信仰力提纯机。”

    “知道就好,谁让你们魔性相克,一见面就非要吃掉对方不可呢,你既然已经预见到了结局,还不如放弃抵抗,被她消灭掉算了,这样至少你们俩还能留一个。”

    “凭什么?”魔疯狂咆哮起来:“凭什么是我毁灭,这个死女人一点都不讲理,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我为什么要让她如愿,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一起毁灭,我也不能便宜了她。”

    “是这样啊,那你们就继续打吧,反正我无所谓。”

    周天星慢条斯理、不咸不淡地道:“小心魔。你其实不应该怪我,这就是性别差异,女孩子嘛,多少总有点不讲理的,不然还叫女人吗?当男生的总要有点风度嘛,你不是一直最喜欢美女的嘛,挨几下小粉拳算得了什么。再说。我也没办法和慕容的心魔沟通啊,想帮你们调解也没办法啊。”

    心魔冷笑起来:“你也别得意得太早了。让我们这样不死不休地打下去,我看你的识海还能撑多久,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恐怕到时候我们还没毁灭,你的识海就先崩溃了。”

    “完全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认为这只能停留在你的幻想中。”

    周天星严肃认真地道:“别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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