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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干枯的玉米秸秆,呈现出空荡荡的冷清景色。
东风村的村民们总算是忙完了这一年的农活,正带着些许收获的喜悦,开始准备过冬,迎接凛冽的寒风和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
到了这个时节,家家户户开始腌酸菜、辣椒、豆角、黄瓜等,并向地窖内存放许多大白菜啊、土豆啊、萝卜之类的,北方的冬天长,这些菜要吃小半年,来不得半点马虎。
等村民们忙完了这一切,便没有什么活要做了。闲暇时间,大家走东门串西门的,唠个闲磕,打个小牌什么的,惬意的等待来年的春种。
相比之下,东风村有名的二流子王宝玉,一扫往昔的懒散,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苦读《麻衣神相》。起初像是看天书一般,又是生字又是图画的,但这架不住王宝玉抱着一遍遍的琢磨,研究,正所谓是“书读百遍、其义自现”,渐渐地王宝玉能够看懂一些书上面描述的含义,加上他初中时的语文学的不错,还有《新华字典》的帮忙,现在已经能入门几分了。
也许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王宝玉越研究越有兴致,大有废寝忘食的劲头。而且王宝玉还有个野心,他不想像干爹一样,一辈子只看风水,谁家整天迁坟盖房的?所以一年到头干爹也存不下几个钱。王宝玉心中早有了自己的打算,知识全面化,那就是风水看相算命一起抓,技多不压身嘛。好比是百货商店,这样不卖那样卖,横竖是赚钱。
看到儿子长进,贾正道也很高兴,有功夫也会亲自传授些学问经验啥的。但是一到天黑,贾正道便会催促王宝玉早去睡觉。原因很简单,术士学问博大精深,不是一天半会学会的,宝玉这么年轻,来日方长,何苦晚上亮着灯泡费电。林召娣也经常提醒王宝玉早休息,主要心疼儿子身体,怕他累着。所以,时不时的,王宝玉手里就会被林召娣悄悄塞一个滚烫的红皮鸡蛋。
经过了两个月时光,王宝玉肚子里有了些墨水,可谓是今非昔比。现在的王宝玉,已经知道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天庭、地阁、颧骨、眼睛、眉毛、鼻子、嘴巴等重要部位,这当然是废话,本来就有,谁都知道有。确切说通过学习,王宝玉了解到这些部位的高低错落、颜色浓淡是看面相的重要依据,一个人的性格、运气、寿命、疾病等等都可以从这些部件上看出来。
当然,这中间李秀枝来找过他,还是缠着问何时能抱上大胖小子的事情。通过学习,王宝玉已经不再是不怕虎的初生牛犊,他认为不能再胡诌了,自己还没学明白,不能信口开河,做术士也要有诚信。于是就搪塞刘秀芝说,这种事情春暖花开的季节看最好,此时万物凋落,毫无生机,不利于求子。李秀枝倒也识趣,没有过多纠缠。
王宝玉一边学一边从偷着打量身边的人,好将所学应用到实践。他观察到,干爹贾正道虽然粗一看,有几分仙气,其实主要是胡子衬托的,干爹的眼睛缺少神采,耳朵比眉毛低,注定了不会有太大的名声。
再看干妈林召娣虽然长得瘦小,但眼神透出慈爱,身形板正,目不斜视,是个品行不错的人,至于为何没有孩子,大概是因为眼下干枯,肾气不足的原因吧。
王宝玉当然给自己也照着镜子看了,这一看不打紧,只觉得自己天庭地阁长得都不错,眼睛眉毛也很好,尤其是耳朵,很白,比脸还要白,相书上说“耳白过面,必名扬天下。”王宝玉虽然没有指望什么光宗耀祖,四海闻名,但这多少增强了他的自信心,他暗想:“就凭老子这张好面相,怎么也不至于做一个出大力的农民吧!”
有了这个信心之后,王宝玉更瞧不上那些整日东家长李家短的村民们,有了热闹也不去凑,没事儿就闷家里看书。邻居们见了都说,宝玉这孩子长大了,稳重了。
至于李秀枝为什么没孩子,王宝玉还真没看明白,这李秀枝身材丰满,面色红润,胸部丰硕,尤其是那大屁股,咋看也应该生小子,怎么就没个孩子呢?
别说,姜还是老的辣,干爹贾正道和干妈林召娣闲聊时的话让王宝玉明白了十之**,干爹说:“张大柱可惜了这名字,看起来像是哪里都不大!”
看来,这生孩子的事情,应该是两个人的工作,王宝玉在初中《生理卫生》课本上也学过到的。李秀枝的问题,多半出在张大柱的身上,张大柱长得瘦小干枯,说起话来蚊子哼哼似的,整日没个精神,那方面的活力也一定强不了。
这天吃过早饭,王宝玉心情有些激动,把自己收拾的利利整整,穿上干净的中山装,还特意洗了头,将头顶中间的头发一根根分好,直到那条缝直溜的不能再直溜了才罢手。等一切收拾妥当,这才背着干爹的罗盘包,跟着干爹贾正道出了门,直奔村长马顺喜家而去。原来今天是王宝玉真枪实弹实习的第一天。
马顺喜将自己爹迁坟的日子,定在了阴历九月初八。这个时节,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寒意,不过马顺喜家却格外热闹,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办喜事。
院子中间,早已支起了一口大铁锅,里面的热水已经开始翻滚,几个大老爷们,正拖着一只嗷嗷直叫的猪进入庭院准备宰杀,丁厨子则是汗流浃背地磨着砍刀;几个妇女,一边嬉闹着,一边掏着鸡肠子,一阵小风吹过,满地鸡毛乱飞。
靠院门口边上,放着一张礼桌,村会计张时趣正在记着礼帐,有几户村民,手里握着皱巴巴的票子,挤在那里。
007偷听
“爹,马村长的迁坟仪式搞得场面很大啊?”王宝玉跟着贾正道进到院子后,忍不住问道。
“瞎说,是他爹迁坟,不是他。”贾正道纠正着王宝玉说得话,王宝玉不由嘿嘿直笑。贾正道小声说道:“宝玉,你看到没,迁坟也能敛钱。”
王宝玉点了点头,懂了。东风村一共三百九十户人家,村长家的事情,谁敢不到?多了不算,每户随礼十元,马顺喜就有近四千块钱的收入,这还不包括有个别溜须的。
王宝玉暗自佩服马顺喜,村长就是村长,脑袋就是好使,爹死了二十年了,还可以用来赚钱,真是生财有道,他爹真是“死得其所”了。
就是这时,王宝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谁啊?邻居李秀枝。
李秀枝正趁着礼帐桌人少,走了前去,会计张时趣头也没抬,问道:“多少钱?”
李秀枝小声说道:“五块!”
张时趣抬起头,似乎没有听清,又问道:“多少钱?”
李秀枝涨的满脸通红,将钱放到桌子上,转头离开,后面传来张时趣有些戏弄的话语:“李秀枝,五元!”由于声音很大,惹得一群心痒痒的大老爷们一阵起哄,“卖的不贵啊!五块钱值!哈哈”
李秀枝很羞恼,回头狠狠瞪了张时趣几眼,嘴里骂道:“坏心眼的,你娘才只卖五元呢!”
张时趣也不生气,说道:“我娘六十多了,恐怕连五块都卖不到了,还是你卖吧!”说完,人群里一阵爆笑。
王宝玉偷偷抿嘴乐了,李秀枝果然小气,村长的事都好意思小气。不过,自己能懵了她十块钱,说明自己的本事还真不赖。
贾正道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棉长衣,前面一排布疙瘩的纽扣显得人身板笔直,这种场合他向来不苟言笑,村民们见到他纷纷打招呼,这也不奇怪,毕竟贾正道在东风村还算是个有学问的人。
马顺喜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几步迎上前,将贾正道接进东屋,喷香的茶水已经备好,桌子上还有几盘小点心,贾正道喝了一杯茶,也不耽搁,催促着赶紧上路。
说话间,几辆大马车停在了马顺喜的院门前,王宝玉跟着贾正道上了第二辆,同行的还有挖坑的几个身体健硕的汉子,挖坑用的铁锹等家伙什凌乱的扔在他们脚下。
在头一辆马车上,王宝玉看到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村支书迟立财,他身边还坐着几个村干部,看样子也想去看一下热闹。
眼见人都到齐了,马顺喜跳上迟立财的那辆马车,宣布出发。马蹄声阵阵,随着车子的颠簸,一行人晃悠悠的过了几条道,又过了几个山岗,屁股还没有坐稳,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大家便都下了车。
“早知道这么近我就走着过来了,颠地我屁股生疼!”王宝玉小声嘟囔着,贾正道连忙瞪了他一眼,路不在远近,村长要的是面子。
贾正道为马顺喜村长老爹选的坟地,就在前面一个簸萁形小山的缓坡上,下面一条小溪环绕流过。
一行人走上山,到了目的地,贾正道让王宝玉从包中取出罗盘,表情非常严肃地将罗盘放好,参考罗盘上的指示,前后左右地查看,时而嘴里念念有词,时而眉头紧紧锁住。
人群开始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贾正道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的一句话,或者一个不敬地行为坏了这里的风水。
在将罗盘移动了几个地方以后,贾正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就是这里了。”
马顺喜似乎也长长出了一口气,凑上前小声问道:“贾师傅,这个地方的风水有什么讲究啊?”
贾正道捋了捋胡子,伸手指点着说道:“马村长你看,这里面向东南,前面有照,后面有靠,前面溪水环抱有情,后面几重高山引来龙脉,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面朱雀山形如笔架,后面玄武藏着财源。这里不光有财运、官运,而且后世辈辈出状元。”
贾正道的一席话,乐得马顺喜嘴巴笑得都快咧到耳朵了,口中催促道:“一切都听贾师傅安排,就选这里。”
顺着贾正道一声“开土!”,几个壮汉挥动铁锹,开始挖土,马顺喜在给贾正道点上一支烟之后,也许出于高兴,又给了王宝玉一支烟,随后就去村支书迟立财那群村干部那边发烟去了。
就在这时,王宝玉突然觉得肚子轱辘直响,一阵阵的疼,好像要拉屎。他对干爹贾正道小声说道:“爹,我肚子疼,先找个地方大便一下。”
贾正道说:“懒驴上套,真是毛病多。快去快回,一会儿就完事儿下山。”
王宝玉颠颠地跑到百米外的一个小树丛后,迅速脱下裤子,“噗通通”一阵响,伴随着一团臭气,王宝玉畅快地屙出一堆大便,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提起裤子,从中山装的衣兜里摸出火柴,王宝玉点上香烟,准备回去。就在这时,他看到两个人正一边抽着烟,一边说这话朝这里走来。
两个人他都认识,正是刚才的支书迟立财和民兵连长龚向军,看两个人的表情,似乎在谈私密的事,王宝玉一时兴起,就躲在树丛后,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说起民兵连长龚向军,王宝玉就气不打一处来,倒不是龚向军和他有仇,而是这个龚向军,就是草包一个,啥能力也没有,再现在都是和平时期了,哪来的民兵,可是他还是占着民兵连长的位置,挣着村官的薪水,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他姑父是柳河镇的镇长。
气归气,王宝玉还是竖起了耳朵,迟立财和龚向军两个人走近后,先是解开裤子,掏出家伙哗哗地撒尿,迟立财一边尿尿,一边问道:“向军,我让你去镇里找你姑父李镇长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龚向军道:“支书您放心,一切都办妥了!”
008支书的苦恼
王宝玉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很好奇,这个龚向军还能替迟立财办成什么事啊?
只听见龚向军说道:“三个月后,您就可以到镇上去走马上任了,镇计生办主任正好空缺。”
迟立财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说道:“向军,你办事我放心,回去后去我那里,再取两千块钱给李镇长送去,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王宝玉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支书迟立财就要到镇上去工作了,托的是龚向军姑父的关系,不由心中一阵暗骂:“还是他娘的当官好,不声不响地就有了两千块钱的收入,这能买多少东西啊!”
但两个人接下来的话,让王宝玉真正认识到这二位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只听龚向军道:“支书,上次给您的鹿鞭,效果怎么样?”
“这个嘛!”支书迟立财说话显然吞吞吐吐,他抖了两下,提上裤子,叹着气说道:“咱哥俩的关系,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你那个嫂子,是天天晚上要,就是一天三顿吃鹿鞭,也招架不住啊。现在,我干脆罢工。”
龚向军扑哧笑了出来,说道:“嫂子好胃口啊!”
迟立财皱着眉头说道:“可不是嘛,怎么也喂不饱!”
龚向军嘿嘿笑着说道:“我在姑父那翻到过一本书,上面说这方面学问大着呢!要想女人吃饱,需要有技巧,不光要坚挺,还要持久。”
迟立财一听,顿时眼睛发亮,有些不确信地问道:“真有这样的书?”
“有,上面还有图呢!”龚向军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猥亵。
“有机会也给我搞一本,研究研究,省得我在家抬不起头来,受那个老娘们的窝囊气。”迟立财道。
王宝玉听得直乐,敢情平时一本正经、高高在上的村支书,也有这样的难言之隐,就是不知道是不够坚挺,还是不够持久?
从迟立财的面相上看,鼻子虽然大,但鼻头肉较少,颜色也发白,王宝玉记得书上写着,男人的鼻子和下面的物件相呼应,这么看来,迟立财的情况应该是不够坚挺。
等两个人渐渐走远后,王宝玉才小心翼翼地绕道走了回去,这时,壮汉们已经迅速地挖开了一个长六尺三、宽二尺一、深二尺一的大坑。一个新做的深红色棺材中,放着马顺喜父亲的枯骨,这些枯骨只能按照基本顺序排好,因为有些骨头已经腐烂分不出哪儿是哪儿。
下葬,填土,亲属们三拜九叩首,一切在都贾正道的指挥下,有序地进行着。礼毕之后,喜气洋洋,班师回朝。
重新安葬了马顺喜的爹,一行人又坐着马车,喜气洋洋地回来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是村民聚在一起吃酒席。
此刻的马顺喜家,热闹异常,一村之长家的事情,哪个也不敢不买他的面子,这不,今天全村几乎所有的村民都来了。当然,既然来就得随份礼,虽然说面朝黑土背朝天的村民们挣得都是血汗钱,但大都没有空手,因为弄不好就村长就会在分田地上找麻烦,权当做是为了这顿酒席掏点饭票。
提起这酒席,还真是数得上极好的,双鸡双鱼,时鲜蔬菜,蒸的炒的焖的外加凉拌结结实实十六大盘,马顺喜贪是贪,但是最要面子,所以场面上的事从来都不会马虎。
马顺喜和那帮村干部们坐在东屋,饭菜已经开始陆续上桌了。村支书迟立财扫了眼桌上的盘子,啧啧的赞赏道:“马老弟就是孝顺啊,你看哪家红白喜事下这么大功夫!”
马顺喜听到连忙给迟立财斟上满满一杯白酒,极为认真的说道:“这都是该着的,父母养育了儿女,儿女就要懂得回报!”说完似乎眼角还有些湿润,好像说的跟真的一样。
马顺喜家的庭院很大,足足有五十多桌的宴席,依然摆不下,其余的就摆到了院门前的土路上,村民们也不讲究那么多,花了钱,先尽量吃再说,用餐环境的问题自然不会挑拣。
这时屋里屋外,男女老幼齐聚一堂,胡吃海喝,吆五喝六,推杯换盏,划拳斗嘴,这架势,甚至比过年还热闹几分,偶尔吹起的几阵凉风也没有人觉察到。
王宝玉跟着干爹沾光,是头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比较特殊的是,贾正道从来不给村民们掏份子钱,一来,这种场合多半是别人有求于他,自然不用破费;二来,平日村民们有些小来碎去的事经常请贾正道帮忙,比如定个红白喜事的日子,写个对联什么的,也只拿些点心什么的,并不掏钱。
其实王宝玉心里也明白,自己家里的田地包了出去,交地租的那点儿粮食,根本就不够吃,贾正道看风水的活计有一搭没一搭的,赚的不多,勉强可以贴补家用,哪儿有闲钱参与这种事情。
贾正道作为贵客,和马顺喜等村官们坐在了一起,在东屋内用餐,好烟好酒好茶水自然不用说。王宝玉上不了村官的桌,但碍于贾正道面子,总不能让他去院外吃饭,后来干脆就将他安排到西屋和村官的女人们一起吃酒席,也算是贵宾待遇了。
西屋的干部家属由马顺喜的女人郑凤兰作陪,屋内摆放的圆桌围坐十二个人正好,饭点一到,村支书的女人还喊了自己的老娘过来,再加上王宝玉,就显得有些拥挤。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果十几个女人坐在一起,那就是“家雀开会”,吵嚷的程度,甚至超过那些大老爷们,王宝玉和她们坐在一桌,看起来倒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分外惹眼。
大家七嘴八舌的谈论着,王宝玉和她们暂时没有共同语言,也不说话,在山上拉了一泡便便,肚子早就空了,先吃饭再说。先上的是两个凉菜,四个素菜,女人们的胃口要比他想象的好,王宝玉还没吃几口,女人们就舞动筷子,一阵风卷残云,盘子很快就见了底,特别是那盘糖拌凉藕很受大家喜爱,刚端上来就被瓜分殆尽,迅速完成使命的空盘子,理所应当的被摞在其他盘子下面,为下一道菜腾地方。
009三个女人一台戏
热腾腾的肉菜总要慢一些,桌上的女人们随意挑拣着盘子上的绿叶,闲的无聊,又聊了起来,慢慢的大家把视线定格在了王宝玉,屋里唯一的男性身上了。
“宝玉,跟你干爹学的咋样?”副村长田富贵的媳妇刘小娟坐在王宝玉的前面,对低头吃菜的王宝玉问道。
王宝玉愣了一下神,将嘴里的芹菜使劲咽下后,说道:“刚开始学,早着呢!”王宝玉的话很实在,通过这一阶段的学习,他的确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很多。
“宝玉就别谦虚了!你们都不知道吧,宝玉还真有两下子!上次说我有财运,真的就有,我算是服了。”说话的正是李秀枝,凭空发的小财至今让她非常兴奋。李秀枝按理说不该坐到这,但马顺喜向来对漂亮女人表现的非常“亲民”,所以李秀枝一到就被安排到“雅间”了,这让郑凤兰狠狠的瞪了他两眼。
李秀枝的话,显然让在座的妇女们很惊讶,她们没有想到,这个毛头小子,竟然也会算命,随后就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宝玉,给我也看看,最近的运气咋样?”会计张时趣的女人王艳秋说道。
“还不会看呢!”王宝玉断然拒绝,心想:“看个头,老子还要大吃一顿,解解馋呢!哪有功夫跟你们这些娘们扯这个。”
“呦!二流子学上了算命,谁的脸也不给了。不看就算了,算了也不见得准。”说话的是一个胖女人,就坐在王宝玉的身边,谁啊?村支书迟立财的女人李翠苹。
王宝玉也没说话,看她的样子就让人讨厌,一张圆圆的胖脸,斑斑点点的红通通像个烂苹果似地,她就该叫李烂苹而不是李翠苹。
李秀枝看了王宝玉一眼,本来还想帮着王宝玉说话,但是坐在村官女人的席上,也不愿意得罪人,于是就闭口不说话了。
眼看有些冷场,坐在主位上马顺喜的女人郑凤兰赶忙打起了圆场,说道:“以前没留神,今天看宝玉长得文文弱弱,还真有几分书生气!”贾正道今天是他家请来的贵宾,为点小事她也不想得罪他的儿子。
王艳秋对于王宝玉的拒绝也并未在意,跟着说道:“就说呢,你看人家宝玉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要是戴上假头发,指定是咱这屋里最俊的!”说完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刘小娟看到这情形笑着撇了下嘴,说道:“咋,听这话说的,谁长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敢情你嫁给咱们时趣兄弟亏了?幸好宝玉年纪小,这话要是时趣兄弟听到了还不急眼?”
“不小,不小,这个年纪啊正好!”李翠苹接过话来坏坏地说道。话音刚落,大家哄得大笑起来。王艳秋是这群媳妇当中最年轻的,三十岁出头,她显然招架不住这些女人的调侃,羞得满脸涨红,嘴里嚷嚷道:“好好的拿我开什么玩笑,待会那鸡屁股鸭屁股上来了,我看能不能堵上你们的嘴!”
王艳秋的话音刚落,热气腾腾的肉菜便由黑漆木盘托着呈了过来。闻这味,就知道这先上的是小鸡炖蘑菇。此时,大家都漫不经心的说着话,眼睛却一个个的都斜着往木盘上瞟,手中的筷子都捏的稳稳的,随时准备发动。待到盘子从木盘端上桌的瞬间,十几只胳膊便唰唰唰的挥向了这道菜。
王宝玉眼睛闪着亮光,早就瞄准了蘑菇中的露出的鸡腿肉,他举起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纷纷落下的筷子大军中,早先一步夹住了鸡腿肉。
王宝玉心中一阵暗喜,正想将肉夹回来的时候,另一双筷子,从身边同时发力,交叉着划过王宝玉的筷子,一声令人牙齿发酸的刺啦之声后,竟然几乎同时夹住了那块肉,而且力道之大,让王宝玉用尽力气也无法将肉夹回来。
王宝玉心中很来气,心想:“谁他娘的跟老子抢!”转头一看,正是李翠苹,这个胖娘们正一脸坏笑地看着王宝玉,似乎在说:“小样,想跟老娘抢食,还差远了呢!”
王宝玉小声说道:“翠苹婶,你咋和小辈抢食呢?你家也不缺这口吃的啊?”
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让桌子上的妇女们听见了,也看到了他们俩人的举动,哄笑声又充盈在整个房间。
李翠苹面不改色,挑衅的说道:“宝玉,你不是会算吗?怎么就没算到我也要吃这个鸡腿呢?”
王宝玉真的怒了,心想:“干啥玩意,真跟老子较上劲了,老子也没惹你啊!”这时,他忽然想起拉屎时偷听到支书迟立财和龚向军的对话,明白了几分,这个败家老娘们,指定是昨晚支书又罢工了,心情不爽。
想到这儿,王宝玉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坏笑,对李翠苹说道:“翠苹婶子,在你这真佛面前我哪敢卖弄呢?不过如果我说对你别人不知道的一件事儿,要是能把你逗得乐呵的,你就把这个鸡腿给我吃,咋样?”
“就凭你这点本事?好吧,凑着今天热闹,就给你次蹦跶的机会。说吧,说好了肉就给你吃。”李翠苹的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说道。
王宝玉坏笑着凑近了李翠苹的胖脸,小声说道:“婶儿,从面相上看,你双颊红赤,眉角下垂。如果侄儿没说错的话,你每天晚上都吃不饱,对吧?”
“啥?吃不饱?”李翠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口反问道。
“我是说,迟支书,那事儿,喂不饱婶子。”王宝玉几乎贴到了李翠苹的耳朵边上,似乎都能咬到了一般,这个动作让在场的妇女们好奇的心里直痒痒。
“咋喂不饱?”李翠苹的脸噌的一下红到了耳后根,低声问道。
“嘿嘿,婶子,这事你还跟我装迷糊,面相上都带着呢,外强中虚,虽长而不坚,咋能喂饱?”王宝玉故弄玄虚的低声笑着说道。
李翠苹的脸红一阵青一阵的,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汉子不中用,她羞恼地说道:“吃饱了!”
010劝酒
李翠苹情急之下,声音大了一些,满桌的女人们都听到了,纷纷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会计女人王艳秋问道:“翠苹嫂子,菜才上一半儿,这就吃饱了?”
李翠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狠狠瞪了王宝玉一眼,抽回了手中的筷子。王宝玉当仁不让,将鸡腿肉迅速放到了嘴里,大嚼起来,连剩下的骨头都嚼的碎碎的,噗的一声吐在地上,样子很是不雅。
“宝玉算准了?”王艳秋接着问道。
李翠苹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就在这时,王宝玉将油哄哄的嘴,又贴近她的耳朵边说道:“婶子别心焦,我不但能看出来,嘿嘿”王宝玉嬉皮笑脸的将一块蘑菇替李翠苹夹到跟前,接着说道:“我还能替婶子解决问题,管你吃饱。”
李翠苹刚开始虽然很恼,听王宝玉这么一说,心中一阵骚动不已,她立刻换上笑脸说道:“宝玉算得真是太准了,我也服了。”
“算的啥准了啊?”王艳秋的话很多,不停地问。其实,在座的每个人都想知道王宝玉算准了什么。
“额,宝玉算出来我有胃病,这不吃了点东西,胃口就有些疼呢!”李翠苹说道,王宝玉暗自佩服,这女人说谎,怎么比男人还厉害呢!
李翠苹的话,显然是非常权威,满桌的女人们,自此对宝玉刮目相看,李翠苹吃的比谁都香,大家谁也看不出来她有胃病,这么隐蔽的事情宝玉竟然能看出来,真是不简单,
于是一时间,大家宝玉长宝玉短的套起了近乎,每个人都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算盘。后面上来的肉菜,也都可着让王宝玉先吃,王宝玉一边哼哼啊啊的应付着她们,一边吃得是满嘴流油,这叫一个痛快。
半个小时过后,菜都上齐了,在座的女人们也都吃得差不多了,盘子基本上都见了底。王宝玉一手摸着滚圆的肚皮,一手用小手指指甲抠出塞在牙缝的肉丝,呃,仰着脸响亮的打了个饱嗝,显得心满意足。
在北方,大到饭馆,小到每家每户的饭桌上,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菜盘子大,分量足。然而,十六大盘的饭菜下来,有一个人却没有吃饱,这就是李翠苹,还不是因为脱口说了一句“吃饱了”,又说王宝玉算出自己胃口疼,哪能好意思再大吃二嚼的,只是象征性的又尝了几口。
半饱都没饱的李翠苹有些郁闷,但一想到假如王宝玉真的能让自己晚上吃饱,就算今天不吃饭也值了,恨不得这酒席马上就能散。
正当这时,马顺喜和村官们一起过来了,按照惯例,席间剩下最后一个节目,就是敬酒,女人们基本不喝酒,王宝玉虽然有些酒量,但这种场合,只管敞开肚皮大吃,也就没顾上喝。
“诸,诸位当家的,”马顺喜红头涨脸,打着酒嗝,口齿不清地说道。听到这种称谓,大家哄得笑了起来。马顺喜也咧着嘴笑了,接着说道:“感谢各位赏脸,这杯酒我先干了”。说完仰起脖一饮而尽。
这种场合下,女人们也都斟上了酒,在马顺喜干了之后,也都多少喝了一点儿。王宝玉却只是放到嘴边抿了一下便放下了。
“感情浅,舔一舔。宝玉,你做得不对,没真喝,我看出来了。瞧不起你马叔是吧?”马顺喜歪斜着醉眼,看到了王宝玉的举动,开着玩笑说道。
“马村长,这说啥呢?怎么会不给村长面子呢,实在是您孝感天地,置办的这席太丰盛了,肚子吃得饱,没空地了。”王宝玉拍着肚皮解释道。
“哈哈,你这小子说话倒是不得罪人。不过今天你干爹是我家的头等功臣,你就算肚子塞塞缝,也得喝杯酒给我个面子吧?”马顺喜说道,看样子他对于今天的活动也很满意,依然热情的劝着宝玉喝酒。
王宝玉拗不过,只得端起酒杯吱儿的一声灌倒肚子里,然后杯底朝天亮给马顺喜看了看,马顺喜这才喜滋滋的点了点头。
“行!你小子挺机灵,将来错不来,搞不好可以接你干爹的班。”马顺喜对王宝玉的表现很满意。
“村长就是有眼光,宝玉还真学到了一些本事,刚才给翠苹姐就算的很准。”王艳秋献媚般的说道。
“是吗?这么下去岂不是很快就超过你爹了?宝玉,来,再干一杯!就为了,为了什么呢?对,为了发扬光大优良传统!”马顺喜顿时有了慧眼识英雄的骄傲,没完没了的又劝宝玉喝酒。
马顺喜的女人郑凤兰知道他喝高了,拦下酒杯说道:“老马,你喝多了吧,逮着个半大孩子灌啥酒!”
一旁的村支书迟立财听到王艳秋的话,皱了皱眉毛,有些不快,自己毕竟是党的干部,自己老婆却公开参与这封建迷信的事,心想:“这败家娘们,净瞎惹事儿。”
迟立财脸色有些不快,对媳妇李翠苹问道:“你都瞎算些啥了?”
李翠苹在家里霸道惯了,完全不在乎迟立财的表情,满不在乎地说道:“咋了?宝玉就是看出来我有胃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我胎里带的老毛病了!”说完,给了迟立财一个眼色。
迟立财很是迷惑,自己的这个胖老婆,胃口好的顿饭就能啃一只烧鸡,什么时候有胃病了,他还真没注意。不过,迟立财还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没有算那些升官发财的事情就好,毕竟这些还不能放到台面上,因此,脸上挤出一丝笑,举起杯对王宝玉说道:“哦,原来宝玉还懂些医术啊,真是后生可畏。来,我也敬你一杯,希望宝玉前途无量!”
王宝玉咧咧嘴,干笑了几声,没办法,只能又硬喝了一杯,只觉得第二杯酒下肚,脸上火辣辣的发烫。
“小伙子,这样就对了嘛!大大方方的,该喝就喝,来,姐也敬你一杯,为啥敬呢?就敬这桌上唯一的爷们!”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村妇女主任叶连香,刚过三十的她,今天似乎刻意打扮了一下,卷发上的头油闪闪发亮,身着花格呢子宽肩上衣,下身黑色脚蹬裤提的十分笔挺,脚下一双方跟小皮鞋,脸上还擦了粉,似乎极力掩盖眼角冒出的鱼尾纹,离她十米远都能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雪花膏味儿。
王宝玉对于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自己是不是爷们也轮不上她来敬酒。
011换肉
说起这个叶连香,仗着装嫩卖嗲,硬是从一个农村娘们混到了妇女主任的位置上,村里的妇女工作,基本上她都不管不问,只是每天陪着这些村干部们四处吃吃喝喝,弄得村官们的婆娘们很是看不惯,将她暗自列为头号防备的敌人。
这两年,叶连香的脾气见长,大有不把全村人放眼里的架势,这是因为,他男人刘海,出去打工,据说在县里的工地上干活,每年都能拿回来一千多块,还给叶连香买了大城市女人穿的时髦衣服,金镏子,金项链什么的,叶连香这么一捯饬,显得花枝招展,吸引了无数老爷们的眼球,也让村里的女人们很眼热,暗骂她骚狐狸精。
叶连香这么一劝王宝玉,村官们都随即附和让宝玉喝酒,惹得诸位官太太们纷纷向自己的男人翻白眼。
王宝玉并不想买她的账,口中推辞说道:“叶姐,我不能喝酒,心意领了,酒,就算了吧!”这话一出口,多少让在座的干部家属们有些解恨,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幸灾乐祸的偷乐。
“不行,这酒一定要喝,村里的妇女工作我管,你要不喝,等你找媳妇的时候,别怪姐不帮忙。”叶连香举着杯,嬉笑着说道。
叶连香说完还不忘回头,捏细了嗓子问了马顺喜一句,“你说我就说得对不对啊,马村长?”说完得意的扫了郑凤兰一眼,气焰相当嚣张。
“对,宝玉,连主任的酒一定喝,否则我也不答应。是爷们就喝了!”马顺喜大着舌头起哄,气得他女人郑凤兰一眼眼瞪他。
王宝玉无奈之下,只好又喝了一杯。喝酒就是这样,喝了一杯,就有第二杯,喝了第二杯,就说明还能喝,也许是为了附和支书迟立财,马顺喜和其余村干部又每人敬了王宝玉一杯,今天的王宝玉算是出尽了风头,村里哪个老爷们怕是也没有这么多村干部敬酒的。
王宝玉虽然有些酒量,架不住这轮番轰炸,又灌的急些,不一会儿就眼红耳赤了,昏沉沉的想睡觉。
待村干部挨桌敬酒完毕离开后,西屋女人们将桌上散落的香烟糖块瓜子揣兜里后,就散了局,各回各家去了。
王宝玉背着干爹装罗盘的包,眼皮有些打架,觉得有些内急,便摇摇晃晃去了厕所小解。农村的厕所都在菜园里的一角,一般都是用木板四面围成的,王宝玉畅快的小便了一通,提上裤子,刚要出门,透过门缝隙,发现一身肥肉的丁厨子,突然出现在菜园的门口,四下打量着,神情很是紧张。
“这个丁胖子,想要搞什么鬼,不行,老子要看看。”这样想着,王宝玉轻轻将微微有些开启的厕所门关好,将身子贴在一侧,头凑在缝隙上往外看着。
丁厨子果然向这边望过来,还有意的扫了下茅厕,确定没有人的时候,才几步走到园子边上,将一个纸包放在爬秧架下,然后迅速离开了。
王宝玉等他走开后才离开厕所,好奇的向着丁厨子藏纸包的地方快步走去,见四下无人,王宝玉将纸包打开一看,心中真是乐开了花,心中直呼,出门见喜啊!
原来,纸包中是一块猪后鞧肉,不肥不瘦,少说了也得有二斤。看来,丁厨子一定想酒席散了之后,找个机会从外面将猪肉拿走。村里的红白喜事向来都少不了丁厨子帮忙,看来这事他没少干,难怪一家都长得那么肥。
王宝玉犹豫了只有三分之一秒,就麻利地将猪肉从纸包里拿出来,装进了自己的罗盘包里,又使劲按了按,直到从外面看不出来,这才放心。
望着地下的纸包,王宝玉突然有了一种恶作剧的念头,他将不远处的一块沾着牛粪的土块重新放到纸包里包好,坏笑着离开了。
王宝玉回到屋子里,感觉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心里很乐,到了东屋,看到干爹贾正道,正对喝得歪歪斜斜的会计张时趣大讲自己如何看风水的经历。
王宝玉拣了个凳子坐在一旁等,贾正道也喝了些酒,兴致很高,声音宏亮的讲道:“只要是我看过的风水,没有不好的,李家屯的张三峰,小儿子后来就考上了大学;太平村的会计……”
“又来了。”王宝玉头疼的揉了揉头,他只想躺炕上睡觉,实在没有兴趣听干爹再讲一遍往事,于是上前打了一声招呼,告别干爹,自己先回家去了。
走到院子里,正式的酒席已经散场,前来帮忙的一些男人们留在最后吃底席,他们陆续收拾好自己的那份工作,干脆在桌子上打起了扑克等着吃饭,丁厨子正在擦拭着菜刀,只看那张油哄哄的嘴巴,就能说明他在炒菜的过程中,没少偷吃。
王宝玉走过他的身边,忽然停住了身,盯着丁厨子,一动不动地看起来。
丁厨子被王宝玉看得有些发毛,憨声问道:“宝玉,你中啥邪了?看啥啊?我脸上有花?”
王宝玉并没有笑,表情很是认真地说道:“丁厨子,我好的很。倒是你,杀戮太过,我在你脸上看到了一丝邪气。”
“邪气?”丁厨子先是愕然,然后大笑道:“宝玉,别装神弄鬼的,就凭我手里的刀,妖魔鬼怪见了我也要吓得跪下叫大爷。”
“嘘,丁厨子,你别胡说八道的,现在有一只狐仙已经找上了你,你好自为之吧!”王宝玉表情依旧严肃,说完后就离开了。
收获颇丰的王宝玉回到家里,将猪肉从包里掏出来,给了干妈林召娣,干妈在家里,啥好吃的也吃不到,这次一定让干妈解解馋。林召娣高兴的问宝玉肉从哪里来的,王宝玉只说是别人给的,看着干儿子有些酒醉的样子,林召娣也没有过多追问,由着王宝玉到西屋躺下睡去。
回头再说丁厨子收拾完了一切,拿着马顺喜赏的二十块钱,绕道从菜园子外面,伸手将园子内的纸包塞进衣服里,哼着曲儿就回家了,路上他还有些奇怪,平日这肉都软乎乎的,今天怎么硬邦邦的?
012治病
等丁厨子兴冲冲地回到家,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里面的猪肉不见了,只有一块沾着牛粪的土块。这时,他忽然想起王宝玉说的话,不由脊背一阵发凉,难道真是狐仙拿走了肉,警告自己不成?丁厨子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手里捧着那块牛粪直打哆嗦,敬也不是,扔也不敢。
此后,丁厨子放弃了杀猪炒菜的行当,家里还供起了钟馗,这都是后话。
王宝玉睡了一个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支书女人李翠苹扭着水桶腰来了。
李翠苹进屋后,跟贾正道和林召娣打了一声招呼,说是找宝玉好好看看时运,就径直来到了西屋。
王宝玉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猛得眼前一张烂苹果似的的女人大脸,还真吓了一跳,他一下子从炕上跳了起来,说道:“翠苹婶,你咋来了?”
李翠苹抬起一条腿坐在炕沿上,一扫往日的高傲,脸上堆着笑,说道:“宝玉醒了,婶子来?(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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