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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了所有的可能性,对听审会每个人的态度作了判断,朱宏伟决定必须再一次站到那个讨厌的讲台上,必须再一次用情与理去打动他们。
决不放弃,绝不妥协,如果他们不下达这个文件,我就把老爷子请出来,我不怕你们在背后说什么,我不在乎!
把烟头从楼梯口扔了下去,朱宏伟看着一点亮光飞快坠落,然后熄灭,他握紧了拳头,转身朝会议室大步行去。
“无知者无畏,同样,无求者,亦无畏。”
空手套白狼第一 第四十六章 受制于人未必亡
(更新时间:2005…3…6 15:33:00 本章字数:5245)
世上总有些人天生的忙碌命,一刻都歇不得,仿佛命运的皮鞭一直在身后追赶,只要一停下来就会失去自我和活力,所以他们当中有些喜欢自找麻烦,有些却总是会麻烦缠身,但结果只有一个,他们从来就没有消停的时候。虽然看上去很累,但他们觉得这样活着才有意思。
司马巢和陈四开无疑是其中的典型,他们既不是自找麻烦的,也不是喜欢被麻烦缠上,而是因为上天赋予他们充沛的精力,这种精力就是用来忙忙碌碌,无休无止的。
好不容易有机会静下来吃顿饭,可他们刚刚吃完,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服务台就打来电话说有司马巢的邮包。
“一定是莫中他们把扬州万福的资料邮寄过来了,我现在就下去拿吧”,陈四开站起来笑着说道。
“晚上又要熬通宵?”,正在系围裙的小洁听到这话,赶忙跑过来,一边抓着司马巢的胳膊,一边小声询问。
司马巢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将陈四开往外面推,“早点来早点处理好,总比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一起好。”
把陈四开送出去,司马巢又回身招呼正在收拾碗筷的七仔,“七仔,你别收拾了,赶紧去买点咖啡和烟回来,今晚可能真的要忙通宵了。”
七仔应了一声,抱着碗筷跑进厨房,出来时冲着小洁耸耸肩道,“廖姐,不好意思,我不能帮你洗碗了。”
“快去吧,别啰里啰唆的”,司马巢挥了挥手,然后轻轻扶着小洁的腰,低声道,“走,我们洗碗去。”
碗筷在两人之间传递着,满是乐感的流水声在空中跳跃、回荡,如此温馨的场面大概只在小洁的梦中出现过吧。
仿佛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好久,仿佛两人一直在重复着如此相同的生活,平和、惬意,小洁有如沉醉在梦幻中一般,露出甜甜的笑容。
他们就是这样平静地相处着,没有交谈,没有眼神的碰触,有的只是百年相处之后的默契与和谐。
这样的场景,时空交错般,就像经历了一辈子酸辛的夫妇,然后始终走在一起。
这样的场景,蓦然心动般。就像情窦初开,恋人偶识,只是一个白头偕老的开端。
就在小洁沉迷在这种现实与虚幻的迷情中时,司马巢忽然说了一句话,“做完了,泡两杯咖啡。”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普通的含义,乃至普通的语气,但这话却是小洁听过的最甜蜜的情话。
或许处于恋爱中的女子总是擅长于幻想,对方的一言一行都能猜出许多隐含的意思来。
不分彼此,没有称呼的话语,不正好证明了两人感情的精进吗?
于是,小洁开始吭着愉快的曲调,她的梦与现实的距离再次缩短,并靠近,她相信终有一天会重合在一起。
所有的资料被整齐地铺在桌上,司马巢看着那些已经编好了号码的文件夹,对莫中的细心称赞了足足有一分多钟。
然后陈四开拍了拍手,坐在他的对面,两人很有默契地看了看表。
“要不要再比一次?”
陈四开笑着点头,“虽然每次都输,但我还是想试试,我就不相信连阅读的速度也比不过你。”
说完,陈四开飞快拿起最厚的一叠资料,仔细看了起来。而司马巢则吸了口气,拿起号码为一的文档,慢慢翻开。
时间在飞快地流逝,两人面前的咖啡换了一杯又一杯,却从没有空过,小洁就像忠实的仆人般守候着他们。
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当陈四开合起最后一本资料时,司马巢已经支着下颚冥想了好长时间。
叹了口气,陈四开首先开口说道,“万福的事情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麻烦呢。”
“是啊”,司马巢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万福看来真不是一只容易搞定的绵羊啊。”
点点头,陈四开扔给司马巢一根烟,“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我们现在除了那拖欠的几千万,可说是一穷二白了。”
“死狗以前给的资料当中有一个重大的漏洞,他忽略了万福价值三千七百多万的产品库存,而这就是现在我们最大的困难,资金不够不说,关键是时间太紧迫了”,叭了口烟,司马巢苦恼地挠挠头,接着说道,“看来他们已经拖不住了,这次连合同预案都发了过来。”
“以市场价格的百分之六十买下那些产品,并且要在首批预付款中搞定,那就足足是两千多万,我们现在哪还有这么多钱”,说完,陈四开冲着有些犯困的小洁道,“小洁,要不你借点钱给我们应急吧?”
小洁没有说话,她是在等死马巢开口,只要司马巢说,她就绝不会拒绝。
可司马巢还是在那一动不动,良久才站起身来绕着桌子走了一圈,边走边说道,“其实我真的该好好恶补一下法律知识和政府职能,我们现在的处境跟命悬人手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这话怎么说”,不明白司马巢怎么会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陈四开抬头望着他问。
而小洁则有些失望地垂下头,然后又自我开解地想,“阿巢一定是不好意思当别人的免提出来,待会我主动说就好了。”
“当初整个十二亿赈灾款计划就存在着无法弥补的漏洞,虽然当时看上去已经很完美,但现在看来还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缺陷。”
仔细想了想,陈四开试探着问到,“巢哥的意思是不是指调查组的事情。”
司马巢点头,接着说道,“一开始以为只要化肥厂的工人一闹事,中纪委下来调查必定会冻结飞跃的帐户,我们却不知道这样的职能只有省里才有资格,这不是我们最大的失误吗。”
“是啊”,陈四开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祈祷下来调查的家伙不会跟别人同流合污,不会狼狈为奸,要不然我们真是没有退路了。”
笑了笑,司马巢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只见了一面的朱宏伟非常有信心,仿佛两人很早就相识了一般,他信任萧墨一样信任着朱宏伟。
人常说一见钟情,那自然也有一见倾心,一见相知了。
“这边的事情我们只能等待,只能祈祷,但扬州万福的事情必须尽快落实”,重新走回座位,死马巢振奋精神道,“把萧氏集团所有流动资金调往扬州,加上万新的,那这首批预付款也就差不多了。”
“把萧氏抽空?这样行吗?杭州的事情毕竟还没有完全解决。”
“只能这样”,司马巢拍了一下桌子应道。
这时小洁站起来跑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道,“阿巢,我能帮忙呀,两千万虽然不少,但我私人帐户里——”
摆手打断小洁的说话,司马巢笑着回答,“小洁,你是我们最后的防线,如果把你牵涉到这件事中来,我们要是出了什么万一,上哪避难去呀,你说是吧?”
听到这话,小洁居然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只有陈四开心中明白,司马巢是不想和天下第一黑有太多联系,受制于人已经有了第一次,司马巢就绝不想再来第二次,而且廖博决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物,只要再扯上一点关系,就可能万劫不复。
让小洁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司马巢笑嘻嘻地说道,“让莫中他们打万新的招牌进行收购,我有一个新的计划。”
“用万新的招牌?”
陈四开诧异地望着他,忍不住问,“巢哥,你不是说要把万新和萧氏卖掉吗,怎么?”
“这你先别管了,买家你让下面的人接着找,剩下的我自然有办法应对。”
陈四开点点头,然后直了直腰说道,“扬州万福机械厂总资产三亿五千万,欠款达到一个亿,属下除了五处占地两百公顷的厂房之外,还有七栋办公楼,在扬州市内有十二家分销店;我大约估算了一下,如果把这些不动资刨离、出卖,除去那一亿负债的话,我们还能获得六千四百万左右的流动资金,但第二批预付款项就再也没有出路了。”
“有六千多万?这就够了,一开始我以为正好持平呢。”
“呵呵”,陈四开笑了笑,“巢哥已经想到好办法了?我以为除了贷款没有别的好办法呢。”
“我也是昨天才想到的,这还要多谢那个房盈雪呢”,司马巢兴奋地用手指敲着桌面,咧嘴一笑道,“万福是扬州最大私营企业,短短半年时间就负债一个亿,我看那老板正急于脱手,所以要狠狠杀他们的价,这种时候决不能手软。”
“那是当然,只是三千多万的存货怎么办,我们不会真打算卖他们吧?现在机械行业相当不景气,连天鹰都入不敷出,我们那这批货怎么办?”
“不,攒起来,找个地方放置他们就行了”,司马巢故作神秘地道,“这就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我们一会再好好商量细节。”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着,于是时间飞快流逝,而小洁也早已经在沙发上沉沉睡去,她实在太累了,她休息的时间可能比司马巢还要短。
现在司马巢对整个十二亿赈灾款计划已经有了一个完整而清晰的认识,如果说昨天他还有些茫然的地方,那现在他已经透彻到能够预测将要发生什么的地步。
十二亿赈灾款确定无疑,就在飞跃的账户中,那要把它挖出来,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它变成一颗炸弹,让钟得才万不得已将其转移,这样就有机会了。
所以借着沿江开发区建设工程的招标,我为了把整件事情特殊化,发动了巨大的广告和贿赂攻势,迫使飞跃只能认真对待这次投标,让他的后台不能明目张胆地作私下交易,让飞跃不得不放弃他们原来的合作伙伴,然后让GD公司适时出现,成为一个巨大的套,把飞跃牢牢套在其中。这一切自然只是初期的准备工作,人为地为钟得才打造一个炸弹避风港。
在这其中,钟得才肯定已经有所察觉,因为万新和萧氏来的太突然,而GD的出现又太过凑巧,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自己的目的,于是就有了方兴凯的介入,有了李思有的两大毒计。毫无疑问的,他们是针对十二亿作出的自卫性行动,无论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必须确保十二亿的绝对安全。
钟得才会如此轻易,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进入圈套,选择和GD合作,原因无外乎两个。
第一,他对自己强硬的后台很有信心,相信那十二亿资金呆在帐户中绝对安全;第二,他们不是投标的资格不够吗,不能顺理成章地赢得工程开发权吗,那他就想借着我送去的GD参与投标,这就是他要的借鸡生蛋的效果。
然后,我便发动了赶鸭子上架行动,让炸弹起爆,让钟得才寝食难安。化肥厂事件自然是成功的,的确引起了中纪委的重视。可事实证明钟得才的策略也非常明智,因为现在我们双方都成了局外人,结果只能取决于他人。
我这边有朱宏伟,他那边有强硬后台,如果朱宏伟落败,无法冻结飞跃的帐户,那他就可以轻松、名正言顺地取得开发权,并最终完成十二亿赈灾款的洗白,而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只能等着资金链断裂,因为万福机械厂的诈骗罪被送上法庭。
如果朱宏伟胜了,成功地冻结飞跃的账户,那钟得才只能将十二亿提前转移走,而他和GD的联合账户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外商的账户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冻结的,而且我就连钟得才会以什么样的借口搪塞十二亿的来龙去末都想好了。
我现在还能依靠什么,就只有一个,对朱宏伟的无条件信任,并且坚信他会做出跟传闻和印象一致的决定。
司马巢还不知道,不知道朱宏伟同样遇到了巨大的难关,但这次司马巢起码意识到一点,自己对政府的职能和相关运行还不了解,需要进一步充实,否则和李思有等人的再次对阵,自己还将处于下风。
时间是晚上九点,陈四开写完最后一个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笑着对司马巢说,“不久前我们刚刚创造了522快餐奇迹,这次我们又要创造中国最大的收购神话,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兴奋,呵呵。”
司马巢笑着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杭州已经没什么事了,这边也只剩下等待,我看你还是尽快到扬州去,那边的情况更迫切些。”
“行”,陈四开一边整理桌上散乱的资料,一边笑着回答,“我两天之后再走吧,起码让我看到投标的结果嘛,你不是说我们一定能中标的吗?也不知道你这次算得准不准。”
“呵呵,你放心好了,如果我们不能中标,那也没办法,但我们要是中了标,钟得才就彻底垮了。”
“还有两天就要开标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在杭州的记忆仿佛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把所有资料全部放进桌边的纸箱,只将写好的计划书整齐地摆在面前,陈四开接着说道,“大学刚毕业的那阵,我还担心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工作,没想到毕业还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已经不把千万这个等级放在眼里了,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司马巢笑了起来,他想自己一年前还在坐牢,而现在几乎成了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成了一个动辄上千万资金运行的总指挥,这命运的确让人件匪夷所思。
两人相对笑了一阵,然后司马巢喘息着说道,“唉,已经习惯了熬夜,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都不知道剩下的时间该如何打发才好?”
陈四开低头想了想,忽然大声说道,“我们去玩街机吧,好久都没玩过了。”
这时小洁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正好听到陈四开这句话,赶忙起身跑到司马巢身边,“好啊,好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司马巢一拍桌子大声道,“行,我们这就去把七仔从床上拽起来,今晚就痛痛快快地再疯一次吧。”
空手套白狼第一 第四十七章 胜局已定(上)
(更新时间:2005…3…6 23:59:00 本章字数:3307)
今天是大部分普通人最普通的一天,但却是沿江开发区建设工程开标的最后一天,这天将有许多人的命运就此改变,这天将成为他们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是福,是祸;一步登天,还是沉入地狱,没人知道,老天自有安排。
司马巢正在帮小洁理毛线,这大小姐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提出来要给司马巢织件毛衣。
小洁笨拙地握着四根编针,一会看看临时买来的毛衣编织大全,一会耐心地琢磨手指的动作,就她这种织法,下个世纪能织出一件像样的毛衣就很不错了。
由于房间实在太安静,或许由于心情实在太松懈,司马巢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很多事情。
他眼睛虽然盯着小洁的脸庞,心里想的却是多年前那个只花了两个通宵就织出一件围脖的女孩。
那同样是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冬天,自己刚刚退学不久,在一次无聊的聚会上偶然认识了黄琼书。
当时用惊艳来形容丝毫也不为过,就算是现在还能记起当时的情景。
上身火红的棉袄,下身黑色的牛仔裤,细腻的乌黑长发,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有那双有如冰柱般冷而白的手,这一切都还是那么清晰。
这应该就是自己的初恋,虽然和燕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那个时候的燕子脾气比自己还火爆,还要没有耐心。
记得她当时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尽管我象小丑一样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可她好像从没看过我一眼,然后我就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她,从此每天在她家门口徘徊,每天都尾随在她身后去很多地方。
记忆中唯独没有表白的片断,仿佛自己和黄琼书的恋情就是无缘无故开始的,仿佛从她走到我面前,问我在做什么的时候就开始了。
她的手真的很巧呢,那么巧的一双手恐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司马巢忽然发现小洁的动作越来越灵活,很快就织出了不小的一截。
“难道被她附体了”,笑着把这个愚蠢的想法赶走,司马巢把理好的毛线放在她身旁,靠了过去。
“小洁。”
“啊”,头也不抬,应了声。
“你这个样子很贤惠呢。”
“呵呵,不要分散我注意力了,我会打错的,到时候遭殃的人还是你。”
笑了笑,司马巢盯着小洁的侧面仔细看了起来,专注的神情、轻微的呼吸,简直可以用完美无瑕来形容。
偷偷凑了过去,司马巢忍不住想亲她一下,可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猛然撞开,紧接着陈四开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巢哥,刚接到通知,开标日期无限制延后,让我们等待进一步通知。”
“真的?”
司马巢猛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把抱住陈四开,大笑着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简直帅呆了。”
“怎么了,看把你高兴成那样”,小洁抬了一下头,立刻又低了下去,她现在全福精神都放在织毛衣上了。
回头冲着小洁笑了笑,司马巢拉着陈四开的手,“开标日期延后,说明朱宏伟已经顺利拿到了文件,对方现在是万不得已的下下之策,呵呵。”
“那飞跃的帐户肯定要冻结了?”
“肯定”,用力点了一下头,司马巢猛地把整个人摔在沙发上大声道,“我们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这下钟得才死定了不说,就连开发区的竞标,我们也已经拿到手了,哈哈~~”
吃过午饭,钟得才总是喜欢舒服地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这个时候他通常都会把手机关掉,把电话搁起来,因为他不想受人打扰,因为他觉得这是一天中最应该享受的时刻。
但今天他没有这样做,不仅没有独处,还特意把萧墨叫了去。
钟得才虽然不算老,已近中年,如果是平常人应该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可对于一直处在紧迫环境当中的他来说,心里明白那根绷紧了的弦迟早会断掉。
说不出为什么,自打第一眼看到萧墨开始,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或许从萧墨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或许他觉得萧墨有着自己曾经最欠缺的东西。
于是他开始想要退居幕后,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萧墨打造成自己最信任的接班人,为了表现出自己对他的器重,钟得才甚至拿出了自己尘封的相册,跟萧墨闲聊着自己的过去。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容易变得唠叨,特别是没有警惕感的时候,话茬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
钟得才可能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可能从未有过如此缅怀从前,他几乎有些被自己的话语感动,一边自恋的同时,一边自以为是地要去感动着别人。
萧墨当然不会被他感动,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仇恨两个字。虽然他不清楚方兴凯和钟得才之间有什么勾当,但起码他知道,两人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鸟。
把腰板挺得笔直,双目盯着钟得才表情匪夷所思的脸,萧墨终于找到了一个空当,开口说道,“董事长,明天就要开标了,虽然所有工作都准备妥当,但我还是想再去复查一遍。”
“不用担心了,小管啊”,轻轻叹了口气,钟得才把身子懒懒地放在沙发上道,“你要多往前看,把目光放远一点,知道吗?”
“我明白,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工作做到完美吧。如果我们拿下了这个开发权,别说江西,就是整个全国的市场,我也有信心。”
“放心,放心”,钟得才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这个标我们是赢定了,司马巢那个小子再有能耐也阻止不了,你放心好了。”
心里明白钟得才这么有把握的原因,可实在不想听他继续唠叨下去,萧墨故作坚持地应道,“董事长,事情只有越做越好,越做越细,我看我还是再复审一遍的好。”
说完萧墨便要起身告辞,而钟得才颇为恼火地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这时电话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你先坐着,我还有话跟你说”,钟得才心想,我看你是块料,没想到这么不同情理,将来怎么和方兴凯他们斗,真是个雏子。
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钟得才整个人就愣住了。
“老钟啊,我看这件事你还是得好好琢磨一下,对方这次可是把朱老太爷搬出来了,文件马上就要到南昌了。”
心里猛地就是一凉,然后这股凉意顺着颤抖弥漫到了全身,钟得才许久才说了一句,“事情,出,出了什么变故么?”
“唉,没办法了,我会尽量拖着开标日期,你还是赶紧把事情处理好吧。哦,我要去开会了,那就这样。”
“喂,等等,等等”,近乎咆哮似的呐喊,但对方还是把电话撂了,钟得才象木头一样愣在那足足有一分多钟。
“啪”地一声,电话被摔成了碎片,仿佛忘记还有萧墨在场,钟得才嚎叫着大声咒骂。
“我操你奶奶的,一句话就要我去死,你他妈的还混个屁啊,这点事情都搞不定,我操你奶奶的,你去吃屎吧,我操你奶奶的。”
萧墨心里是那个舒畅啊,只要一听这话就知道司马巢大胜,而整个计划终于进入最后的收盘阶段。
上前拉着疯狂的钟得才,萧墨大声喝道,“董事长,你怎么了,你千万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啊?”
转身一把揪着萧墨的衣领,钟得才狰狞着脸吼着,“那帮畜牲没事的时候拿着要那,我把它们当爷一样供着,现在有事了,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我操他奶奶的。”
抬手摁住钟得才的肩膀,萧墨沉声道,“董事长,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觉得事在人为,天无绝人之路啊。”
“我们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彻底完了”,沮丧地抱头蹲在地上,钟得才哽咽着重复道。
看到钟得才这个样子,萧墨心中虽然有快感,但同时也有些悲凉,毕竟他对自己还不错,毕竟他的年龄和父亲差不多,毕竟他刚才六神无主、落魄的样子,和当年的父亲如出一辙。
“不行”,大叫一声,钟得才猛地站了起来,用颤抖的双手抓着萧墨的肩膀道,“小管,你立刻回公司,把所有人都给我叫来,24小时在公司等我的消息,明白吗?”
“董事长,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
“现在还不能跟你说”,钟得才用力咬着牙关,他正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现在就去,我还有些是要办。”
大概要找李思有商量吧,阿巢这叫霸王硬上弓,你们再多诡计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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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手套白狼第一 第四十七章 胜局已定(下)
(更新时间:2005…3…7 12:01:00 本章字数:2351)
“啪”,方盈雪又折断了一根牙签,然后将它放到手边的一堆断折的牙签里面,她微微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宾馆的正门,而形色匆匆的李思有此时正好从外面进来。
“老师,这边,这边”,站起来挥挥手,方盈雪天籁般的嗓音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
“盈雪,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在房间里面待着?”坐下来歇了会,李思有关切地看着她问。
“老师,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是啊,现在这种局面我们还是赶紧抽身的好”,瞅了瞅那一大堆牙签,李思有皱着眉头问,“有不好的预感?”
“嗯,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再在南昌待下去,我们会有很大的麻烦。”
点点头,李思有伸手将那些牙签全部纳入掌中,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递给方盈雪,“只能吃一颗,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嗯!”
飞快接了过去,方盈雪颤抖着双手从药瓶中倒出一粒红色药丸,飞快放入嘴中,也没喝水就咽了下去。
好一阵之后,方盈雪呼出一口气道,“老师,我这病看来是真的治不好了。”
无奈地摇摇头,李思有站起来说道,“你在这等我,我上去收拾一下东西就来。”
这时从酒店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人,那人环视了一下四周,便径直冲着方盈雪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老师,看来你这颗救命草他是不愿撒手了”,方盈雪笑得很灿烂,仿佛正在说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似的。
可那人却很不开心,他拉长了脸走到李思有身前,用力吸了一口气道,“李思有,你现在要走是什么意思?”
“钟老板,你听谁说我要走呀?”
“你要是不走的话,这是什么?”
“啪”地一声,钟得才将两张机票摔到桌上,“这是你刚才订的机票,我特意给你送过来了。”
李思有笑了笑,伸手将机票拿了过去,“那我谢谢钟老板了,这就告辞。”
说完,李思有真的拉起方盈雪的手就走,气得钟得才两片腮帮子抖个不停。
“你等等”,钟得才忽然一把抓住李思有的胳膊,“我,我给老方打个电话,你们,你们既然要回去,我总得跟老方说一声。”
看着钟得才焦急、不安的样子,方盈雪忽然笑了起来,我爸爸现在肯定不在,你这个电话打也是白打。
连续拨了三遍,对方始终处在关机状态,钟得才气恼地将手机扔在地上,“好啊,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们这帮家伙的嘴脸了,还他妈的同学,狗屁。”
一口唾沫吐在李思有的胸前,现在的钟得才一点风度都没有了。
“钟老板,我们方总正在开往柏林的飞机上,你这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脸上漏出不屑的表情,李思有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我来南昌是对付司马巢而已,现在司马巢他们已经被我彻底搞垮,接下来就不关我的事了,你说呢,钟老板?”
一时语塞,钟得才整张脸都胀红了,叽里咕噜半天才追在两人身后,可怜兮兮地问道,“李老师,李老师,你总该给我指条明路吧?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停下脚步,李思有扔下一句话,“暗渡陈仓,把钱转移了吧。”
“转移,我转移到什么地方去呀?”
“呵呵,那我再说明白点,你不是在跟GD合作吗,你们不是有个联合帐户吗?”
在电梯里面,方盈雪一直捂着嘴偷笑,李思有终于忍不住问她,“你在笑什么呢?”
“我在笑那个钟得才”,方盈雪吊着李思有的胳膊,“老师刚才给他指了条死路,可他还千恩万谢地说了一大通,你说这好不好笑?”
“哦?我刚才给他指了条死路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老师你在考我呢”,方盈雪松开挽着他的手,正经地说道,“化肥厂的工人这种时候出来闹事,肯定是司马巢指使的,司马巢的目的无非就是要逼飞跃转移那12个亿,而现在一个再好不过的陷阱正等着钟得才,只要他的12亿一到飞跃和GD的公共户头,钱立刻就会消失。我说的对吗,老师?”
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李思有笑着说,“嗯,盈雪你进步了,不过我指给钟得才的并不是绝对的死路,起码比那笔钱活活冻结在户头里面的好。”
“老师是说,GD不一定就是司马巢下的套,就算是,他们也不一定能够拿走钱,因为密码只有钟得才自己知道,所以老师指给钟得才的是条九死一生的路,并不是必死无疑的路?”
“呵呵,八九不离十了!”
“老师,钟得才会把钱转进去吗?”
“他会的,他远比你想象的聪明”,李思有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道,“其实他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他为什么还——”
方盈雪忽然吸了口凉气,“他是要拉上老师做垫背,为将来钱被人劫了找借口!”
“嗯,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拉我下水会就等于拉老方下水,将来组织追求12亿被劫的原因时,我们就不得不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老师既然知道,刚才为什么还要告诉他,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浇油吗?”
李思有笑了笑,摸着方盈雪的头说道,“所以我才说你猜的八九不离十呀,那剩下的一就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苦思冥想了一会,直到电梯门打开,方盈雪还是一头雾水,“老师,究竟为什么,你说给盈雪听啊。”
李思有大步走出电梯,同时笑着回答道,“因为某个人发展的太快,我和老方一时之间遏制不住他,不得已只能拉上钟得才和他对抗,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他的原因了。”
“某个人?”,嘴里嘀咕着,方盈雪猛地拍手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和爸爸要对付的是赖——”
“嘘——”,李思有把手指放在唇边,“这种事情心里知道就好,千万别说出来。”
方盈雪吐了吐舌头,然后便听到李思有轻声说了句,“这个司马巢究竟是什么人物,能布下连我都无法解开的局,不简单。”
空手套白狼第一 第四十八章 大局收尾定良策
(更新时间:2005…3…8 8:23:00 本章字数:4826)
这段时间一直处于强势状态的江西新闻媒体,今天却突然集体哑了火,他们不约而同地回避了某个轰动性的素材。
关于沿江开发区建设工程招标的延迟在所有报纸和杂志上不仅见不到一个字,就连本来最擅长于挖人隐私做文章,对招标全程关注的《休闲娱乐报》也通篇是明星琐事,仿佛整个世界忽然太平了一般。
对于这样的情况,其中的奥妙明眼人一想就能透彻明了,这定是有关部门下达了死命令,你要是够胆敢刊登任何有关信息,我就封你的报社、取消你的刊号。
新闻的导向历来都是和政治挂钩的,而在某些局部地区,政治却又往往是和腐败纠缠在一起,所以极少数媒体有时充当的是很龌龊的角色,它们是腐败的笔杆和遮羞布。
从大学路往北走不到百步便是新都宾馆,这样的宾馆在整个南昌不下一百家,因为它无论是在装潢还是收费上都相当一般,只要身上有几个子,就能在这住上几天,无须担心钱够还是不够。
可今天情况却略有不同,三十多辆高级轿车把整个宾馆外面拥塞得水泄不通,而每辆轿车的前面都插着一根黑色旗帜,车外都笔直立着三到四个年青人。
就在四周的人们惊疑不定时,从新都宾馆内飞快跑出一美丽女子,正是天下第一黑的大小姐廖欣洁。
尾随在她身后的则是司马巢、陈四开和兴奋的忘乎所以的七仔。
司马巢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始终保持着谦和的笑容,但他却偷偷附在陈四开的耳边轻声道,“四开啊,看来这块肥肉廖博是分定了,我们躲也躲不过啊。”
一手挽着廖博的胳膊,小洁几乎是用拽的来到了司马巢的跟前,“阿巢,阿巢,我爸爸他同意伸出援手了,这下你终于可以放心了吧?”
司马巢和陈四开相视苦笑,两人心中都道,“原来是这个丫头引狼入室,唉,红颜祸水真是没说错。”
慢慢上前一步,司马巢笑着回答,“廖老板为我的事情忙碌奔波不说,这种时候还专程过来看望,我真是感激不尽。”
客气地摇摇手,廖博的心思好像放在了女儿身上,“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啊?”
“不是了,不是了”,小洁笑得很开心,伸长了胳膊把司马巢也拉了过来道,“司马和廖博联手打造江西第一开发区,呵呵,明天的报纸一定会卖的异常红火。”
对于小洁的好意,司马巢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昨晚拒绝了她的帮助,没想到她天真地把老爹给找了来。这下好了,人家一片好意,自己再怎么也逃不脱廖氏的阴影了。
“廖老板,你看是不是让他们先撤?这么大的场面别吓着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呀。”
“哈哈”,廖博大声笑了起来,然后转身挥了挥手,顷刻间三十多辆高级轿车,上百号黑衣黑裤的打手飞快消失。
时间是下午一点二十分,司马巢和廖博单独的谈判已经进行了整整一个钟头。
廖博的雪茄一根接着一根,额头的皱纹仿佛也多了起来,他在见到司马巢第三次抬起手腕看表的时候,咳嗽了一声问,“司马先生有事?”
“是的,我们最多只能再谈十分钟,因为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约会。”
听到这话廖博阴沉着脸,几乎是用吼地说道,“现在还有什么约会比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根重要的,啊,你说!”
毫不动容,司马巢浅笑着,“廖老板,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喜欢小洁,我也知道她喜欢我,但现在还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哼”,廖博把烟头猛地摔在地上,“我已经听小洁说了,你现在正需要两千多万救命是吧?”
果然这是廖博单方面的想法,我就知道小洁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逼婚可不是她这种女孩子愿意做的事情。
司马巢笑了笑,不温不火地回答道:“没到要救命那么严重了。”
“少跟我来这一套”,廖博大手一挥,“只要你同意马上跟小洁成亲,别说两千万,我廖家十八亿资产,上上下下六千多个兄弟,都是你的。”
看来廖博不是单单想分一杯羹而已,他是要把所有的利益通吃,不过我可没这么好唬,有小洁在你难道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不是我故意和廖老板对着干,只是我想凭着自己的努力让小洁幸福,你也不想看到一个懦弱、败家子象的女婿,对吧?”
廖博这下没气了,嘟噜了两声,忽然抬头道,“要不,你们先订婚?也让我这个老人家安下心来嘛。”
忽然发现廖博是真的有些老了,满是疲倦的面容,这还是第一次展露在司马巢面前。
尽量把语气放缓,司马巢轻轻回答道,“廖叔叔,你就放过司马小子吧,你也知道,男人总是不想受到太多的束缚,毕竟司马才20刚刚出头呀。”
“唉”,廖博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答道,“好吧,好吧,但你一定要对小洁好点,她从小就没了娘,一个女孩子家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你要对她好点才行啊。”
坐在车内赶往机场的时候,司马巢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廖博的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朴素、善良的燕子,温柔、贤惠的小慎子,再加上一个天真、多愁的小洁,他心里乱的一团糟。
用力摇了摇头,司马巢拍了一下七仔的肩膀道,“开快点,放点音乐吧。”
电台正在播放的是一个流行音乐的节目,两位主持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模糊听来应该是在介绍某个新出道的人物。
终于,这样的唠叨持续了一分多钟之后,悠扬的曲子才慢慢响起,而司马巢也终于能够从混乱的状态中逃脱出来。
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把预先想好的计划在脑海内重新过了一遍,然后司马巢伸了个懒腰,慢慢摇下车窗,一边听着歌声,一边让冰冷的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
“想睡着不去回忆
想醉着不去想你
泪流向心底
那一刻我放心的哭泣
火车的汽笛还响在耳边
你不回头
你说不回头
望着灰色的天
你终究还是远去
读着你曾读给我的诗
念着你曾念的字
风来 云聚
天空也象要下雨
没有你 我会认真的活下去
——“
那声音仿佛很陌生,却又从内心深处扬起;那声音仿佛从未存在过,却又陪伴了自己一个世纪;那声音并不陌生,因为我听过无数次;那声音一直就存在我的记忆中,只是被无端尘封了而已。
尽管已经听出来了,尽管已经知道电台中那首歌是谁唱得,可司马巢不愿意又一次困挠,他从座位上起来,够着身子把收音机关上,然后他就听到七仔说了句,“司马玉琼,新一代玉女掌门人呢。”
“你说刚才唱歌的是谁?”
“司马玉琼呀,巢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摇摇头,司马巢不断地对自己说,“不可能的,她决不是在怀念我,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她决不是因为怀念你而起了这样一个艺名的。”
还在挣扎的时候,汽车已经驶进了机场停车坪,司马巢拍了拍脸颊,然后振奋精神大步行去。
候机大厅内人声寥寥,司马巢很轻易地就发现了正在看书的方盈雪,而在方盈雪的四周,数不清的目光正?(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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