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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流浪小鬼
序章:陈飞
“嘟……嘟”
伴随着一阵尖锐长鸣,在铁轨上飞驰了22个小时的直达特快2——8**号列车抵达了终点——香江火车站。
数十扇车门缓缓开启,车上的乘客争先恐后,仿佛下一刻火车即将爆炸般疯狂的往外挤。
N久之后,人流终于散尽,火车上却又慢慢现出一个身影。
看那人年纪轻轻,只在二十出头,身高体健,面目尤其清秀,想来当是个如朝阳般充满着蓬勃生机的小伙子。待看得仔细点时,却又见得这大男孩满脸疲惫,眼神之中更是透露着浓浓的悲伤绝望之意,似是刚刚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着不可忍受的心理折磨。
闲话不提,只说这人便是我们的主人公同志,姓陈单名一个飞字,年纪二十又一,巩义县属第一高中高三应届生。
眼看着再过一个月便要高考了,而他却意外的发现了个不该发现的秘密。因为这个秘密,他与他父亲彻底决裂,愤怒绝望之下就此离家出走。
在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张离巩义最远的火车票,经过二十二小时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长途跋涉后,抵达了这个新近崛起于中国南方的繁华都市。
下了火车走不过数步,陈飞便觉全身一阵阵发软,两腿更是隐隐颤抖。不过这不怪他,任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如此长时间心理上生理上的极致摧残。
脚软也就罢了,但更令他绝望的是腹中那紧接而来,一阵阵尖刺般的疼痛,正式而明确的说法叫胃痛,这是他读高二时落下的。
说到胃痛就不得不提起他的童年往事了。
陈飞出生在中国南方巩义县的一个小乡镇里。他的家庭是典型的包办婚姻,父母关系很不和谐,吵架几乎就是每天的家常便饭。因为这个原因,他总是被同龄人所嘲笑耍弄。
只可惜他也不是个好惹的主,火起来时见人就打,但结果往往都是很悲惨的,几乎没一次不是大败而归。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年纪小力气弱,更主要的是势单力孤,常常是一个人对抗一整个村。
这样的弱势局面一直延续到他七岁的时候。他的父母为了让他有副强壮的体魄,把他送到了少年寺学习武术。不曾想这陈飞却是个习武的料子,而且能吃苦耐劳,练起功夫来进步神速。到他九岁回来读小学时,他一个人已可打败六七个同龄人,由此渐渐成为村子里的孩子王。
这让他很有成就感,有段时间甚至还过了把师父瘾,手下聚集了全村十几个孩童。遗憾的是这些人好吃懒做,吃不得苦,到最后仅一个名叫杨玄的小子坚持了下来。
这杨玄是新近从其他地方迁移过来的,家里只有一个母亲,因平时给人欺负得惨了,才咬牙硬撑住的。至于他父亲,陈飞是在很久以后,和他成为兄弟般的朋友时才知道是因为贩毒被判了无期徒刑,正蹲在黑牢子里。
上了小学后,陈飞的天才本性开始显露,随便动动脑子各式各样的奖状就如流水般往手中滚滚而来,深得老师喜爱。他的父母为了给他营造个良好的家庭学习环境,争吵渐渐少了起来,关系有所缓和。
就这样,他度过了几年平静的生活。
只可惜好景不长,在他初三那年,他母亲却服毒自杀了。不过未遂没死,成了个植物人。
事情是这样的:陈父在外面有了情人,被陈母得知。发生这么严重的事,两人自然是吵得不可开交。陈父想是恼羞成怒了,一巴掌甩得陈母晕头转向,一时想不开,抓起农药就往嘴里大口大口的灌,所幸发现得及时,留了一命。
为了照顾病重的母亲,陈飞选择了辍学,直到一年后陈母在医院突发性死亡,他才在初中老师与学校领导的鼎力帮助下重新归于学校。
对于母亲的离世,陈飞把主要的责任归咎于父亲,再则便是父亲在外面的情人了。从此以后,他开始了与他父亲的漫长冷战。
冷战也就罢了,倔强的他却连平时吃的穿的也不靠父亲,完全依赖自己平时逃课在游戏厅里奋战赚游戏币换来的。而做这种“小本生意”,往往一天也捞不到三五块钱,自然是常常有上一顿没下一顿。
于是胃病就在他身上生根发芽了。
后来在他父亲的不懈努力下,并承诺不再与陈母口中所谓的狐狸精联系后,两人才于一年前重归于好。
冷战结束,陈飞读书就有干劲了,很快的便恢复了往日雄风,让一直对他关爱有加的初中老师们大感欣慰。
当时他们班的班花蓝晓缇对他更是情有独钟。
只可惜陈飞早已有梦中情人了。
早到什么时候呢?
这事还得回到两年前,陈母去世的那一天。陈辰心情糟糕透顶,游荡街头失魂落魄中撞毁了几个痞子的一箱啤酒,因为身上没带钱,赔偿不了,被痞子们暴打了一顿。至于他为什么不反抗呢,这是心理学上的问题,暂且不谈。关键时候天使降临出现了个漂亮女生替他解围,更重要的是这个面对一众虎狼毫不畏惧的美女还不辞劳苦的细心安慰他,令他很是感动,爱情的种子就此埋下。
只可惜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漂亮女孩了。
说实在的,陈飞对蓝晓缇还是颇有好感的,但他不是个花心的人,思前想后取了个折中的法子与蓝晓缇结拜为兄妹。
蓝晓缇虽然不高兴,可她是直爽性格,一向有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冲劲,结拜过后反而更为依恋陈飞,时不时都要找点借口与陈飞独处。
昨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执意要求陈飞骑自行车送自己回家。陈飞拗不过她应了。
但问题是陈飞万万想不到陈父在外面的情人竟然就是蓝母,更可悲的是陈飞到达蓝晓缇家的时候正巧碰见了两人在谈情说爱。
这对蓝晓缇的打击是巨大的,对陈飞的打击却是无限大的。陈飞伤心,失望,愤怒,绝望,一转身就此离家出走了。
一阵凉风吹来,陈飞抬手用力敲了敲脑袋,终于醒悟到自己该先弄点吃的来了。可怎么弄呢?想到这个问题,他就头痛。
因为他没钱,一丁点儿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呢?他马上就想到了偷抢拐骗,但一转眼间就将之否定的一干二净。原因很简单,这不仅仅是犯罪,更是一种耻辱。最后只剩下一途,那便是乞讨。
只可惜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当一名乞丐的。对他来说,人生最重要的莫过于自尊。
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无计可施。
“哎,怎么办?”陈飞揉了揉肚子,放眼环顾四周,除了身边一条铁轨,却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已沿着铁轨走了好长一段路来了,当下唯有一声悲叹,苦笑着摇摇头,缓缓蹲下身子坐到了铁轨边。
呆坐了一阵,胃里那个混蛋似乎已闹够,竟慢慢不痛了。
“搞不好是疼麻木了!”陈飞自嘲的笑了笑,想着,抬头望天。
头顶之上八千米,厚厚的一层乌云,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
“要下雨了!”
陈飞的眼光是很准的,这一个念头还没转完,滴滴答答滴滴答答雨滴由小渐大,终于汇聚成倾盆之势,淋在身上,带着明显刺痛的感觉。
他马上就想到了祸不单行这个成语,不得不承认,这话也算是一个自然规律。三年前他老妈魂归天堂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他离家出走,都快饿死了,还来这一套。
不同的是三年前有个天使来帮他,而现在是否还会有人来拯救他?
“你个鸟苍天!”陈飞愤怒的朝天竖起了中指,牙齿咬得嘎嘎响,嘴里又蹦出了个字:“操!”
然后,他就这样坐着不动了。他已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急。
好冷…陈飞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忙将双手用力搂在胸前。淋了这一阵,他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全身的热量正随着雨滴急速渗入地底。
还是好冷啊,怎么会这么冷…
陈飞慢慢的斜趴在铁轨边,蜷缩成一团,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个念头:“我要死了么?”
……
“死就死吧,活着真是痛苦,死就解脱了!读了这么多书,学了这么多本事,不就是想让他们因为我而骄傲,每天高高兴兴的,不要一直吵架么!可现在呢,妈妈死了,是爸爸害死了她!他还不知道后悔,还和那狐狸精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自私?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替我想想,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
“不,不,我不能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陈飞想不下去了,他现在已连思考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全身上下唯一残留的便是不自觉的颤抖,仿佛这样就能把全身的悲伤痛苦通通甩出来似的。
眼皮好重,好重…陈飞嘴角动了动,想要笑一笑,奈何脸皮似是僵硬了般,竟扯不动分毫。
一切都该结束了。
一丝无奈与不甘从他眼中闪过,他终于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妈,我头好痛,痛啊!妈,救我,救我,我好难受!”陈飞在心底里歇息底里的呐喊着,两行泪水自其眼角缓缓流出,混杂在铺天盖地的雨水之中,滚落地面消失不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时隔多年,这个坚强的人儿终于又一次哭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小时,天边忽地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随之而来的便是充斥着整个大地的轰隆隆轰隆隆巨响。
“妈!”
陈飞用尽全力张嘴大叫了声,意识随着声音迅速消散在空气中,一干二净。
……
“他死了吗?”
“没有,还有气息!”
“喂,醒醒,醒醒啊!”刘郡轻轻摇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陈辰。
……
“咦,没反应,怎么办?”她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温兰一脸的无助焦急。
“I服了YOU,用力点啊!”温兰无可奈何的皱着眉头,对这个仿佛观世音转世,善心泛滥的闺中密友,她早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郡听话的哦了声,手上的力道果然大了许多。
陈飞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空中飘浮着漂浮着,忽然间一阵天摇地动,地心引力似乎又回来了,倏地一声,人立时从天上掉了下来,意识来了,痛也来了,全身像快散架一样。
别摇了,别摇了,他很想张嘴大骂一声,却发觉喉咙干涸得似要起火,好难受。
“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这个疑惑还在摇篮中孕育时,他马上就把它扼杀了:“啊哈哈,我没死,我没死!可…是谁救的我呢?”劫后余生,陈飞很兴奋,他很努力的抬了下眼皮,想要睁开眼看看是哪个菩萨来了,奈何眼皮还是万般沉重,挣扎了许久也仅仅睁开一线。
好在这一线已足够他看清眼前之人了。
纤细的眉毛,长长的睫毛,漆黑的眼珠,红红的嘴唇。陈飞的大脑不受控制的蹦出了两个成语:沉鱼落雁,羞花闭月。随即又想到了很经典的几句古文: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哇靠,真是个漂亮得令人心动的女孩儿!
可为什么她看起来却又如此的面熟呢?
陈飞努力的不让自己合上双眼,努力的拨开记忆前的云雾。
他想啊想,想啊想,脑海中终于浮起一幅画面。
原来三年前他们便已经见过面了。
她就是那个天使,那个令他至今难以忘怀的梦中情人。
一样的祸不单行,一样的雪中送炭,如此相似的场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缘分,一定是缘分!”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儿,他更加坚定了缘分这个信念,心中万分激动,两眼更是大放异光,倏地大张嘴巴,竟是要说话了。
只可惜心情激荡之下,声音还未发出,一阵强似一阵的疲惫感便已席卷全身。
人力终究胜不过规律。
他慢慢的合上了双眼,他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了。
刘郡见面前这个男子刚醒来又昏了过去,忙朝身后温兰道:“小兰,来帮忙扶一下,我们送他去附近的医院!”
“这么湿,我不要,打电话叫120吧!”
“篮子!”
“不准这样叫!”
“那你过来帮忙!”
“哼…好…好吧!一人一边…咦,这男的倒挺帅的!”
“呵,你这个花痴!赶紧啦,我们等下还要赶车呢!”
第一章 莫氏诊所
随着海洋经济的发展,中国南部香江城市迅速崛起,短短二十余年间便已跻身全国城市十强,其名头之响仅次于北京上海天津香港八都等大都市之后。
在这新兴都市最繁华的街区五里沟,却有着一间极其简单的诊所。诊所只有一老一少祖孙女两个成员。老的莫天明做医生,少的莫巧当护士。虽说诊所条件简陋了点,但莫天明医术精湛,莫巧服务用心,莫氏在五里沟一带倒也是混得风生水起。以至于外地人问起当地居民:“这附近的医院在哪?”时,听到的回答往往不是五里沟大医院而是莫氏诊所。
所以莫天明时不时都能接到外地来的病人。
这一天傍晚,一场大雨过后,莫氏诊所又迎来了一位病人。与往常一样的是这病人虽然高烧昏迷,却还属于诊所承受范围。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的病例有点特别。不只是病人特别,看起来是正常人,穿着打扮却像流浪汉一样。就连送病人来的人也很特别。除了与病人毫不相识之外,还特别的漂亮,特别的天真,特别的纯善。
符合这几个条件的自非刘郡莫属了。而这病人正是陈飞。
当陈飞再一次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已不再是阴沉沉的天空,而是刷得雪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下方两米距离处悬吊着个透明玻璃瓶,玻璃瓶外贴着的标签隐约印有六个标题小字:葡萄糖营养液。
很明显的,这是一间医院。
可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呢?陈飞眨了眨眼,马上就记起自己昏迷前曾得人相助,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自己朝思暮想过的所谓梦中情人。想到这一点,他马上就兴奋了起来,一咬牙拔掉手上的针头,起身坐直,这才发现自己身着白色病人服,也顾不得是谁帮换的,转动双眼在四周搜索,除了身下一张病床,以及与病床紧紧相邻的小柜子,便剩一片雪白的墙壁,并没有发现期待中的身影,一时大感失落。
“这房间这么小,也许她等在外面也不一定!”陈飞弱弱的自我安慰着,感觉一番身体,除了浑身酸痛之外,并没有之前的那种昏沉乏力感,心中大定:“这下子总不会再在关键时候昏死过去了!”休息片刻,下床穿过房门。
外面是一间更大一点的,东北一面用玻璃作墙壁,中间开有可推拉门,类似小商店的房间。玻璃门进来左侧靠墙壁处成直角摆着两张大药柜,横向大药柜前不远距离摆着一张棕灰色办公桌,办公桌前坐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夫。办公桌附近与玻璃门相对横向摆置一张多人座长椅,长椅上一名白衣护士正晃荡着二郎腿低头看报纸。
陈飞马上就明白了,这不是一间医院,这只不过是一间私人开的诊所。这种诊所在小城镇里是很常见的。
莫巧很快的就被脚步声惊动了,回头看时,见是里屋那病人,忙起身迎上,皱眉道:“你怎么起来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陈飞左右四周看不到刘郡,心顿时凉了一半,当下只是无力的摇摇手,沉默一阵才问道:“送我来的那人呢?”
“已经走了!”莫巧柔声应着,绕过陈辰身边,在前牵引着往里屋方向边走边道:“你面色还很苍白呢,正要好好休息才行,先回床上躺着,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说!”
陈飞想着又一次错过了漂亮的恩人,正郁闷得紧,唉声叹气一阵,无计可施,只得听话的上了床歇息。
莫巧走到外间取了杯开水回来递上,面露微笑:“口渴了吧,那,先喝点!很烫,小心!”声音动作极是温柔,好像陈飞不是她的病人,而是她的情人一样。
陈飞颇为感动,接过水喝了两口,顺带着打量了莫巧一番,这才发现这莫巧年纪比自己稍大,长得还是很好看的,说了声谢谢,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他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刘郡了!
“她们只呆了半个小时左右就走了,好像说是要赶车!”
“她们?”陈飞一愣,疑惑的看着莫巧。他在昏迷期间只清醒过一小片刻,看到的只有刘郡一张面孔,并不知道当时还有别人!
“两个女的,你不知道么?”莫巧看着陈飞,心想这病人烧得可不轻,可能昏迷太久有点迷糊,便也不以为意,顿了顿又道:“她们临走之前帮你把衣服拿去烘干了!”说着返身走到外间,一会儿拿了套衣服进来,道:“好像还在你口袋里放了东西,你看看!”
陈飞一听,忙把开水放到一边桌上,从莫巧手中接过衣服,稍一寻找,便在裤子左口袋中发现了一张纸条和一张五十块钞票。诧异之余,先把五十块放回口袋,展开纸条,只见里面写着:
喂,我有事先走了,医疗费我已经缴清楚了,你不用担心,只要安心养病就好!另外,我找遍了你衣服也没发现能联系到认识你的人的东西,所以留了五十块给你急用,呵,不用太激动的,等你有钱的时候还要还给我的!最后,祝福你早日康复——刘郡我的银行账号6222021402*********
看完纸上内容,陈飞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千言万语都不足已表达的感动,唯有化作内心最简单,最坚定的信念:“刘郡,原来你叫刘郡,就是你了,我一定要娶你做老婆,我一定会让你幸福一辈子的!”至于做了他老婆是不是就等于幸福快乐一时也无暇理会了。
“纸上写什么东西呢?”莫巧突其不意的发问把陈辰从幻想中拉回现实来。
“哦……没什么!”陈飞轻轻摇了摇头,把纸条收了起来。这可是他与刘郡的“定情信物”,是决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莫巧虽然好奇,但陈飞既然不说,她也不好强逼,况且她也大概猜得到里面写的什么东西,倒是有些东西她虽不好奇却是一定要知道的,只好又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几岁,籍贯哪里……呃,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些都是填写病历本用的!”
陈飞老实说了。说话间,莫巧听得莫天明在外头叫着,起身离开。一会儿却换了莫天明走进。莫天明可没什么闲情雅致陪陈飞闲聊,一进来先是扫了眼葡萄糖营养液剩得多不多,再伸手查探陈辰额头,发现高烧降了这才点点头问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末了转身离开到门口时像是想起了些什么,突又停住问了句:“怎么能联系到你家人?”
听到这话,陈飞表情立马僵硬了下来,心中更是黯然,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缓开口道:“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莫天明半信半疑的看了眼陈飞,哦了声不再说话,大步离开,顺手关了房门。
陈飞虽有诸多烦恼心事,但高烧刚退身体疲倦感依然强烈,闭眼躺了会又再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延续了三个多时辰他才重新清醒。
坐在床上发了好一阵呆,他突地想到了一事:通常小诊所都不通宵营业的,自己刚才出去时看过墙上挂钟,已八点出头,如今这一觉不知道又睡了多久,怕是要影响别人正常关门了。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迅速起身下床穿上衣服,稍稍伸展了下拳脚,自觉精神头好了很多,便即开门走出房间。
一走出里间,他马上就发现了玻璃门已从里面上了锁,再一转眼,便看见了斜趴在长椅上暂眠的莫巧,而棕色办公桌上的老医生已经不在,应该是先回家了。
他明白,这诊所早就该打烊了。只是为了让他这个可怜的病人多歇息一会才推迟至今。想到这一点,他又是羞惭又是感动,泪水有点想要喷涌的冲动。
这个世界毕竟还是好人居多!陈飞勉强在脸上挂了个笑容,几步靠近长椅,轻轻摇醒了莫巧,道:“护士姐姐!我要走了,你起来关门吧!”
“才十一点半,怎么不多睡会?”莫巧揉了揉朦胧睡眼,直起身子,抬头看了眼墙上挂钟道。
“不了,你们明天还要工作!”陈飞摇摇头拒绝。
莫巧轻笑一声道:“不碍事的!进去再多躺会,你这么虚弱,要多多休息病才好得快!”
“我出去住朋友家!”陈飞不欲多做纠缠,小小撒了个谎,见莫巧似乎想要追问,赶忙接口道:“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莫巧一愣,点点头道:“行啊!问吧!”
“我想要找到那两个女生,那个……你知道她们是哪的吗?”
莫巧叹了口气,答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她们一直在忙来忙去的,我也没时间和她们多聊!不过听她们言语中有提到过什么舞蹈协会,应该是大学生!”
“大学生!哪里的大学生?”陈辰眼睛一亮,紧张的注视着莫巧,眼神之中满是期望!
“这就不懂了!”
陈辰刚升起的满腔希望一下子又没了,要想在中国这么多大学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好在莫巧马上又接着道:“不过肯定不是香江的大学生。我知道其中一个叫刘郡的是来这里探亲的!”
探亲?既是来探亲的,有一次肯定还有下一次,只不过不知间隔时间长短!陈飞心中失望稍减,虽然信息不够明确,但总聊胜于无,实在不行也可采取守株待兔的办法天天守候在火车站。
“她们还有说过什么吗?有穿校服没?”陈辰继续问道。即便是一点点细微的信息,他也不愿放过。
莫巧低头思索片刻,坚定的摇了摇头:“没了!”顿了下接着又道:“我看你还是在这边多睡一阵吧!”虽然没经过陈飞亲口承认,但从陈飞被送来时的情况以及昏迷中的胡话,她亦可隐约猜知陈飞定是遇上了极不顺心的事,对他还是蛮同情的,更何况此时的陈飞还是她们莫氏诊所的病人。
“不了!谢谢!”陈飞感激的看了莫巧一眼,把谎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有地方住的!”
莫巧无奈,只得走到办公桌前拿过早前包好的药与账单送到陈飞手里,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这才目送着陈飞走出诊所。
第二章 流浪小鬼
莫氏诊所地处五里沟中心区,门前便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此时虽已是夜晚近凌晨,又刚下过一场大雨,但并不影响人们逛夜市的兴趣,一整条街道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极尽繁华喧嚣。
陈飞茫然的往前直走了十几分钟,绕过一个街角,直至看不见莫氏诊所,才在路边小摊买了份麻辣烫填饱肚子,而后找了个公路横栏悬坐着,思考人生未来。望着四周陌生的一切,他却只感到了莫名的恐惧,恐惧过后便是一阵阵的彷徨与无奈。尽管他在高一高二时代就已有过独立生存的经验,但那时候他求生的地方仅仅局限于学校周边熟悉的游戏厅,而且还有众多老师,朋友暗中帮忙,不似现在,街道,行人,店铺就连这里的空气都是陌生的。
在横栏上坐了小半个时辰,陈飞总算理清了未来方向。对他来说,回家已经毫无意义,今后他的目标便是独立生存,然后全力寻找刘郡。
而此时他身上只有五十块钱,确切的说是四十六块,要想生存下来,只有在身上的钱花光之前找到经济来源。但这并不是最迫切的,最迫切的是得先找个地方作为晚上的歇息之地。五十块很少,在没有经济收入之前轻易不能乱花,好在此时已是初夏,有个地方遮风挡雨也就够了。
大城市里什么地方能够遮风挡雨呢?
“我昏倒的时候是在火车站旁,被刘郡救了,她一个小女生一定不会把我送到太遥远的地方治疗,那我一定还在火车站附近。”想到这里,陈飞马上跃下了横栏,一转眼已见到十米远处有个站牌,当下大步走去,凑近细看,没看见火车站,却发现这附近有个汽车站。
有汽车站必然有候车室。
陈飞心中甚喜,当下辨明了方向寻路而去,二十余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这汽车站候车室与寻常的候车室相差无几,只不过大了许多。陈飞目光在大厅内一番搜索,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半躺下,很快的便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忽听得数个声音此起彼伏:“让开,让开!”“站住!”“别跑!”,脑子立时为之一清,忙睁开双眼循声看去,只见左前方三十米距离处两个身穿保安服的青年壮汉正追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朝自己这个方向奔来,那男子手里还抓着个粉色钱包,惊讶之下马上醒悟到前方奔跑的这中年男子定是扒手无疑,不由得大皱眉头,眼角余光一扫周围,见旁边空位置上刚好放有一个可乐瓶,也不知是哪个旅客不讲卫生随便乱扔的,便拿起抓在手上,待得那扒手奔得近了,低喝了声“中”瞅准其脚下抛去。
陈飞家里有把水果刀,从小被他当做飞刀玩耍,久而久之手上的准头便练得极好,这一使出,可乐瓶不偏不倚正溜到扒手脚下。那扒手未及防备,一脚踩中,惊叫一声向前滑过一段距离,“砰”的一声,面朝下重重摔倒在地。后头追赶的两名保安赶到,对着正想爬起的他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扒手反抗不了,唯有双手抱头,护住关键部位,连连痛呼。
两名保安打了两三分钟停下手来,朝着陈飞点了点头一番道谢,这才一左一右押着奄奄一息的扒手走了。
陈飞抬头看了看候车室中央的挂钟,已是凌晨两点多了,想到再过不久自己即将为了生存踏入一个一无所知的社会,不禁倍感惆怅。胡思乱想了一阵,眼皮又变得沉重起来,正待入睡时忽又听得身边有嘈杂声音传来,转头一看,见大门中央走进两个公安人员,微觉讶异:“奇怪了,这里的警察这么敬业,三更半夜还来工作吗?还是有突发案件发生?”
他却不知道这香江市经济虽然发达,但犯罪率却也极高,毒品走私凶杀殴斗事件屡有发生,而这汽车站恰恰是犯罪人员流动的主要线路之一,因此政府公安部门常常会对此地进行突击检查。
陈飞仔细注意了一阵两个警察,才知道他们是在检查身份证。想到自己离家走得急,身上什么都没有携带,待会要是检查到自己可不好办。躲吧,摆明了是要与警方作对,不躲吧,恐怕得回家了,一时犹豫不决,眉头深锁。
眼看着那两名警察愈走愈近,陈飞心中大急,环顾四周,见右前方有厕所标志,灵机一动,缓缓起身走了过去。
走不过几步忽听一个声音道:“那位先生,麻烦请等一下。”
陈飞吃了一惊,心想这两警察怎么这么聪明,自己一动就被发现了。他要是知道这两名警察只是以检查身份证为幌子,逼出形迹可疑的人员,估计肠子都得悔青了。无奈之下只得稍微缓了缓脚步,转头看时,迎面走来的是其中的方脸警察,郁闷极了:“本想避一下麻烦的,现在倒像是做贼心虚似的,怎么办?实话实说吗?他们定会要他来认领的……”想到又要再见父亲,大为不爽,一咬牙,忽地发足朝右侧的边门狂奔,竟是要夺路而逃了。
方脸警察见状立即大步追赶,边跑边大声吼着:“站住!别跑!”另一个大腹警察迅速抽起呼叫机,向汽车站同来的其他警员说明了情况,请求协助拦截。
陈飞出了边门,见正前方是一条两面围墙,一面民居房围成的死胡同,左侧发虽有出口,却又有两个警察迎面走来,想来警方早已防备贼人会拒捕脱逃,只是自己不幸却撞上了枪口,不由暗暗叫苦。目测了下那围墙高度,虽不比民居房墙壁,却也有近三米,周围又毫无可借力之处,要想直接攀越过去,比登天还难。无奈之下只好折向东南,对着两个警察迎面冲去。
那两个警察已得了通知,虽见前方这歹徒年纪轻轻,却仍是一左一右并排拦住过道,握紧手枪,严阵以待。前有虎狼,后有追兵,转眼之间,陈飞便已被包围在过道上。过道的一边是紧紧相连的店铺,另一边虽只有一米多高的栏杆阻碍,但通往的地方却是候车室正厅,此时正有四个警察疾奔而来。
陈飞毫不迟疑的选择了继续往前,也不理会前方警察一声高过一声的威胁:“停步,投降,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三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警察的手枪高高抬起,显然已瞄准了陈飞。陈飞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但他不想停下,20米,15米,10米,那两个警察还是没有开枪,陈飞猛吸了口气,突然转向朝左边警察冲去。
“砰!”一声巨大枪响陡然间响起。左边的警察朝天开了一枪,暴喝道:“停下脚步,举手投降!”
陈飞面色大变。
他知道前方这个一脸凶狠,双眼蓄满杀机的警察随时都有可能开枪,微一迟疑,终于还是慢慢放缓了脚步,却始终没有停下,只凭着惯性前进。他决定赌一把,赌警察犹豫的一瞬间。
幸运的是这警察真的犹豫了。八米距离,歹徒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似乎有放弃反抗的意向了。“停步,投降!”警察一边叫喊着,一边紧盯着前方的歹徒。只要这歹徒迫近三米距离还没有完全停下来,他马上就会让他变成一具尸体。
右边的警察慢慢的靠拢过来,意图把歹徒围在中间。
陈飞见状大喜,面对两把手枪的威胁,他只能智取,他需要右边的店铺作掩护,而要想达到此目的,就得先对付右边的警察,没想到那警察为了缩小对他的包围圈,会主动让开,这无疑给他创造了极好的机会。
六米,五米,四米,警察恐吓的声音越来越大,陈飞不敢再逼下去,深吸口气,猛地加速拐向右边。那两个警察一发现不对劲,几乎本能性的扣动了扳机。陈飞见状不妙立时扑倒在地,只听砰砰两声巨响在头顶上方响起,不及后怕,赶紧斜身一滚,从两个警察之间穿过,随即趁着警察们还没反应过来,蹬腿跃起,飞扑向前方店铺,借着店铺前的直立招牌灯挡住身体。稍一喘气,开始打量自己所在,是个小饭馆,还没歇业,但也没什么生意。里面店主人生性愚笨,还未醒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脸错愕的望着陈飞。陈飞自是无暇理会他,一眼瞥见旁边刚好放有一张小矮凳,想是店主人平常揽客累了歇脚所用,不由大喜,探手抄在手上,待得那两个警察逼近两步,猛向后甩出,趁着警察们目不暇接之时,纵身飞向前方,没入下一家店铺的招牌灯,但他深知此计可一不可再,这一次并没有停留,喘了口气,便继续向前方奔逃,一遇有可扔之物,就顺手抓起借用。
过道上发生这么大的响动很快的便惊动了还未打烊的店铺主人以及吃夜宵的旅人们,偶有几个猜不透发生何事又好奇心重的纷纷走到店外观看。这一来更是方便了陈飞左右躲闪。那两个警察自知自己不是神枪手,不敢随意发枪,只得在后面紧追不舍。
这过道并不甚长,只一百余米,十几秒功夫陈飞便已到达尽头。
尽头处是一条车来车往川流不息的公路。
望着一闪一闪飞驰而过的各类汽车,陈飞心下有点害怕,但一想到身后追来的两个警察,不,应该是四个,更是无奈,只得皱皱眉头跳过栏杆冲入车流中。
一时间只听滴滴嘟嘟到处是汽车的鸣笛声,想来突然出现的疯子已严重影响到公路秩序。
还好这公路虽是双向六车道,但也不过那么二十几米,陈飞跳跃躲闪一阵,很快的也就有惊无险的穿过了。
后面追着的警察可不敢也不愿像陈飞这样拼命,不得已之下只好恨恨的目送陈飞离去了,仅派了两个警察驱车绕道去追赶,做做样子。
陈飞挑着城市小路弯来折去又狂奔了十几分钟,感觉警察再也追寻不到,这才气喘吁吁的在一栋大厦前停下歇息。
经过这么一折腾,他也没了睡觉的心思,即便是想睡一时间也找不到地方。小歇了一阵,便沿着与汽车站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走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交通路口处发现一个地下人行道,走进去里面灯火通明的,便停下找了个干净的位置靠墙坐下,回想一遍刚与警察发生的冲突,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当下唯有连声苦笑。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通道内除了几个横七竖八胡乱躺着的乞丐亦或流浪汉外,许久都见不到一个过路行人,极为清净。
陈飞烦恼了一阵,睡意来临,又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陈飞醒来,走出地下通道跨越围栏偏离公路,穿过几片田野,到了一处村落,找了口水井打水刷牙洗脸,在乡村小卖铺中买了瓶矿泉水,买了个面包,吃了药,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沿着乡村大路向北直走,不多时便发现了个较为繁华的乡镇街道。
进入街道,陈飞开始凝神关注四周情景,一遇墙上贴有招牌广告的,路边发传单的,都要凑上去看看,企盼着能发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到中午时分,已把整条街道大大小小每个角落都瞧了遍,自己想要的工作倒是不少,只可惜每家都要求简历与身份证复印件各一份。可他却又到何处去弄这些呢?
但陈飞并不死心,仍旧找了几家亲自去问,奈何招聘方几乎异口同声的都要身份证明,无论陈飞如何软磨硬泡就是没人肯退让。
这在他老家巩义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陈飞纳闷不解,许久以后才明白这其中道理。
原来香江经济发展太快,文化教育跟不上,黑社会势力纷纷抬头,治安相当混乱。这里的店铺商家怕包藏罪犯凶徒,更怕引发不必要的灾祸,为稳妥起见,一律要求受聘人员必须身份清白。
到下午时,陈飞已完全绝望。眼见日已经西斜,又觉肚子饿得厉害,想起中午还没吃饭索性放弃继续努力,找了个路边小摊填饱肚子,开始四处乱逛,顺便寻找晚上栖身之所。
逛了一阵,却又到了个地下通道。陈飞暗暗苦笑,但并没有停留,继续往前。此时天色尚早,通道内人来人往,正是乞儿发财良机,他可不好意思跟他们抢地盘。
此后一直走到天完完全全黑了下来,也没再发现什么睡觉的好地方,相反倒是又进入了个城区中心地。
第三章 香江码头
香江整个市共分为六个区,除掉中心市区五里沟,还有南香江临海区,天桥区,北香江白马区,凤尾区,码头区。
此刻陈飞所在的这个城区名叫白马,与五里沟相邻,虽不似五里沟繁华,但也充满了灯红酒绿的喧嚣。轻纱薄缕,或性感或妖艳或清纯或妩媚的青春女孩们来回穿梭于街道店铺,更给这个地方增添了一种异样的诱惑。
陈飞今年二十有一,正值血气方刚之际,如何经受得住这样的诱惑,一瞬间功夫便给眼前晃来荡去的美女们迷得晕头转向,毫不迟疑的抛却了所有烦恼,在一美食街的公用长椅上坐下|Qī…shū…ωǎng|,慢慢欣赏着路过美女。同时找了个借口美其名曰:今天走了这么多路,该歇歇脚了。这么想着,陈飞又情不自禁的捏了捏脸颊,自嘲的笑了两声。
不知不觉时间已指向深夜十点。陈飞寻思着这附近应该还有类似的地下通道,就近拉了个路人询问,果然不出所料,当下寻路而去,却才发现此时的地下通道依然热闹非凡,除掉可悲可叹的乞丐们,还有个看似潇洒倜傥放浪不羁的流浪歌手在大声卖唱。陈飞心想着左右无事,便靠近听了一阵,只觉这歌手的歌声满是哀伤悲凉,一时大有同病相怜之感,又见路人们一个个都在扔钱给那歌手,虽说自己也是囊中羞涩,但出于尊重,仍旧是掏了个硬币俯身轻轻放下,随即走到对面找了个干净位置靠墙壁坐下。刚坐没多久,就发现不少路人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异样,纳闷不解,其后隐隐约约听到两个女生的对话,这才恍然大悟。
“小文,你说那男的坐在那干什么呢?”
“乞讨呗!”
“不会吧,你看他才几岁啊,穿得也整齐,再说身前也没见放个破碗什么的,怎么看怎么不像乞丐诶?”
“不是乞丐怎么会做那呢?难道是傻子……”
“那更不像了……”
两个女生的声音渐渐远去,陈飞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赶紧起身狼狈?(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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