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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酒壶,轻移王步,来至浪翻云旁,恢复平静浅笑道:“让秀秀再敬先生一杯。”
浪翻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双手捧杯,接着像一道银线由壶嘴泻下来的酒。
怜秀秀又为自己添酒,转身向浪翻云举杯道:“若当年先生遇到的不是纪惜惜而是怜秀秀,会否发生同样的事呢?”
浪翻云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来到怜秀秀身前,和她的杯子轻轻一碰后,柔声道:“浪某才是受宠若惊,坦白告诉你,当我第一眼见到小姐时,便想起了惜惜,你说那答案应是怎样呢?来:再喝一杯。”
怜秀秀欣然一饮而尽。
两人对坐下来。
怜秀秀俏脸上升起两朵似不胜酒力的红晕,低声道:“庞斑和先生最大的分别,就是他有种使人不敢亲近的感觉,而先生却使人忍不住想投进你怀里,任你轻怜蜜爱,两种感觉都是那末动人。”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听起来庞斑才是那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怜秀秀赧然垂首,轻轻道:“人家是在说真心话啊:嘿:秀秀醉了,翻云你有醉意了吗?秀秀从未试过两杯酒便给弄倒的。”
浪翻云望往窗外,秦淮河上灯火点点,一片热闹。隐间人声乐的,叹道:“不醉喝酒来干吗?就算没有酒,荡漾在秦淮河上,对着秀秀如此玉人,我浪翻云亦要醉倒了。”
怜秀秀抬头往浪翻云甜甜一笑,正要说话,江面传来兵刃交击之声。
接着惨哼连续响起。
有人暴喝道:“薛明玉:那里去?”
怜秀秀愕然道:“这么快便来了?”
浪翻云却是心中好笑,想不到薛明玉死后如此抢手,有这么多人要冒充他。不过借他的身分来探怜秀秀这朵鲜花。事后确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乃上上之计,不过条件是必须武功比薛明玉更高强。
“叮!”又一声惨叫。
风声在夜空中响起,来人竟破开了保护网,来到船桅之上。
在长沙城西郊一所破落的山神庙内,风行烈,戚长征两人和老杰手下的主将赵冀碰头,围坐地上。
赵冀御年约三十五六风,相貌平凡,可是一对眼极为精灵,整个人透着沉忍狠辣的彪悍味道。
赵翼像早知两人无功而返般道:“这甄夫人确有鬼神莫测的玄机,以万计的庞大队伍,竟忽然间撤退得无影无踪,像水泡般消失了,事后我虽动用了所有探子,又借助了与丹清派和湘水帮有深厚交情的帮派,仍我不出一点痕迹,只是这点,已使我们陷于完全捱打的劣势。”
风行热和戚长征对望一眼,交换了心中的惧意。
要知谷情莲的鬼灵精计策。不外以集中胜分散,以暗算明,以主动胜被动这几点,现在甄夫人来了这一记还招,登时使他们优势尽失,可怕处还在不知对方有何后着。
这甄夫人实在非常高明,教人心生寒意。
戚长征握拳往虚空一挥,苦恼地道:“这是没有可能的,她怎能做到?”
风行烈嘿然道:“我看她也是迫不得已,山城叛军因毛白意之死已烟消云散,万恶沙堡则名存实亡,兼之莫意闲刚被我们宰掉,使那妖女实力大打折扣,更致命是她和得力手下们始终不是中原人,要联络中原武林,靠的便是这些投诚他们的人,可以想象很多本来为他们出力奔走的帮派.均会改探观望态度,再不向他们提供援助或情报,使他们对这地区的控制力大为削弱。故不得不由地上转到地下,伺机而动。”
戚长征喃喃道:“这更使人不能明白他们如何可以如此撤得干干净净,了无退痕?”
赵翼道:“我们不须为这事奇怪,因为他们已不是第一次做到这种神迹般的潜踪匿隐,当日他们攻打双修府时,亦成功地把庞大的船队人员隐形起来。”
风行烈拍腿道:“是了:他们是得到官府的助力,只有官府的力量方可做到一般帮派绝无可能做到的事。”
戚长征色变道:“糟了:我有种非常不祥的感觉。”
风行烈和赵翼两人愕然望向他。
戚长征闭上眼睛,脸上现出难以抉择的痛苦,好一会后才平复,睁眼望向风行烈,一脸歉疚道:“风兄:长征想求你一事。”
风行烈一呆道:“戚兄请说,就算力不能及,我也会尽力而为。”
戚长征伸手抓着风行烈的肩头,点头道:“好兄弟的恩德,老戚永不会忘记。唉!”风行烈见他像有点难以启齿,不解道:“这事必是非常紧急,戚兄请直言。”
赵翼看着这对认识了只有两天,却是肝胆相照的年青高手,眼中开过欣赏激动的神色。戚长征吁出一口气后,平静地道:“我想求风兄代我去救水柔晶,而我则立即赶往洞庭,假若我估计无误,我帮已离开潜藏的地方,大举来援,而甄妖女和胡节正陈兵路上,准备迎头痛击。”
风行烈和赵翼齐感震动,终明白了戚长征的想法和他心内的矛盾。
因为他必须在怒蛟帮和水柔晶这两者选择其一。最后他仍是拣了前者。
风行烈心中一叹,知道戚长征对他感到歉意的原因,是因为去救水柔晶一事,会令自己和娇妻美妾分开一段难以估计长短的时间。际此兵凶战危的时刻,谁不想留在妻妾旁,好好保护她们。
风行烈站了起来道:“事不宜迟,戚兄请指点我寻水小姐之法,立即分头办事。”
戚赵两人跟着起立。
赵翼道:“我立刻回去面禀城主,两位请放心,城主和老杰都是经得起风浪的人,定有自保之法,两位放心去吧!”戚长征一阵感动,伸手搂着两人肩头,沉声道:“记着:我有种直觉,甄妖女比方夜羽更狠辣无情.她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你们小心了。”
接着低声说出了找寻水柔晶的方法,言罢三人分道扬镳,投入能吞噬任何光明的暗夜里去。
第16卷云破月来第八章棋逢敌手
第16卷云破月来第八章棋逢敌手
韩柏刚扑出林外,骇然止步,难以相信地看着俏立眼前的虚夜月。
她一手提剑,另一双手在锋缘揩拭着,好整以暇地道:“你和什么人在林内大呼小叫,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出来。”
韩柏头皮发麻道:“你怎会在这里等我的。”
他内伤初愈,不宜动手,唯有低声下气说话。
虚夜月抿嘴一笑道:“那瘦矮子的装束和你一模一样,最蠢的人亦可看出是你的同党,不过轻功比你好多了,若他帮你对付我,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那可不成,记紧要恪守江湖一个对一个的规矩呵!”韩柏为之气结,她语气天真,又显得狡滑过人,叹道:“我这拍档最不守江湖规矩,武功又比我高,恐怕……噢!”衣袂声在林内另一方响起,迅速远去。虚夜月嘻嘻一笑道:“看来他武功虽不错,但人却糊涂多了,竟不知你在这里遇难,好了:省得我一次过杀两个人,动手吧!”韩柏失声叫道:“什么?”
虚夜月伸指按着香,“嘘!”的一声教他噤声,嗔道:“不要那么大声好吗,人家是着阿爹偷溜出来的。”
看着她娇俏动人的神态,韩柏啼笑皆非,眼前美女似怎样也和杀人拉不上关系,偏是开口杀人,闭口要杀人,气道:“想我不大呼小叫,先坦白告诉我,你杀过了人没有?”
虚夜月俏脸微红,摇了摇头,接着一挺酥胸道:“迟早也要杀人的,否则怎算武林高手,杀过人的高手才会受人尊重,所以找绝不肯放过你,唔!你这人特别可恨。”
韩柏知道应付此女,绝不能以一般手法对付,不怀好意道:“你不怕我转身让你看光屁股吗?”
虚夜月嗤之以鼻道:“人家就是因看了……看了你那里。会想愈不忿气,怎能给你如此占我眼睛的便宜,才再下杀你的决心。转身吧:我早有心理准备了。”
韩柏听得两眼上翻,几乎气绝,把心一横道:“原来这样便可占你便宜,好吧,让我脱掉裤子大占你便宜好了。”
虚夜月娇笑道:“迟了!”挽起剑花,狂风暴雨般往他攻去。
韩柏现在身子虚弱,那敢硬拚,掣出刚才逃走时顺手插在腰间的两技短护匕,纵跃闪躲,一步步追入林内。
只要退进林里,逃起命来将方便得多。
虚夜月腰肢款摆,花容随着剑势不住变化,一会儿秀眉轻蹙,又或嘴角含笑,教人魂之为销,可是手中剑却是招招杀着,连续不断.一招比一招凌厉,嗤嗤剑气,激荡场中,似真的不置他于死地,旧不肯罢休。
韩柏这时再没有空闲想他们间这笔糊涂账,勉力将魔功提至极限,“叮叮当当”连挡她十多剑。
虚夜月娇笑道:“你这人真怪,不见一会立即退步了。”
剑芒倏盛,破入韩柏中路,朝他咽喉激射而去,狠辣兼备,表情却偏似向情郎撒娇的女子。
如此剑法,韩柏仍是第一次遇上。
眼看受伤不免,范良极的传音在耳边响起道:“冲前右闪!”韩柏走投无路,明明见到剑芒临身,仍往前冲。到了剑离咽喉寸许处,才猛往右移,忽然发觉自己竟追到了对方剑势最强虚的外围,心中大喜。
虚夜月“咦!”了一声,变招攻来。
她这一剑在“雪梅剑谱”里是有名堂的杀着,招名“暗度陈仓”,明是攻向对方喉咽,取的实是韩柏的左胁,那知韩柏竟像知道自己的剑法似的,轻易破解了。
韩柏得这珍贵的喘息良,如龙归大海,趁她变招时所出现的中断空隙,一声大笑,飞起一脚,往虚夜月的右臀侧踢去,招式虽不雅。却是在这形势下不能再好的怪招。
虚夜月无奈下以脚还脚,便挡他一记。
“蓬!”两脚相交,双方同时迫退。
韩柏才站定,忙运功震裂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笑道:“先占占虚小姐眼睛的便宜,跟着还陆续有来。”
虚夜月一声尖叫,掩着眼睛,咦道:“快穿回衣服,你这人为何如此没有规矩?”
韩柏道:“我打得一身臭汗,衣服黏在身上怪不舒服的,好了:我要脱裤子了。”
虚夜月再一声尖叫,放下手来,半哀求道:“求求你不要这样,唉:你这种狂人我还是第一次遇上,好吧:最多人家不杀你了,好好陪我打一场,无论胜败都放你走好了。”
韩柏喜道:“真的!”虚夜月见他头上蒙着黑巾.上身赤裸。怪模怪样,“噗哧”地掩嘴一笑道:“看你那怪样子!”她的娇态令韩柏大晕其浪,险境一过.色心又起,故作若无其事道:“在下俗务紧忙,现在赶着回去睡觉,那有空闲陪你玩见。除……”
就在他吐出“除”一字时,虚夜月同时道:“除非!”韩柏奇道:“你怎知我会说这两个字?”
虚夜月不屑地道:“你定是由别处来的人,所以不知道本姑娘在京城的地位,你们这些男人,谁见到我后不都是赖着不肯走,你故意说要离去,只是想多占点本姑娘的便宜吧。我还以为你特别一点,岂知也是同样货色。”
韩柏至此才真正领教到这以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上,身穿男装迷倒了京城所有青年的美女的厉害,头皮发麻。到了口的话硬是说不出来。
虚夜月剑回鞘内,淡然道:“脱裤子吧,我定要杀了你才可消去胸头那口气。”
韩柏愕然道:“你连我生得如何俊伟或丑陋都不知道,为何如此恨我。”
虚夜月起小蛮腰,娇哼道:“不是恨,而是憎.又或是厌,你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是个很吸引女人的男人吗?听你口气的自负和风流自赏,便知你对自己很有点信心,你的眼睛亦很好看,很有内涵,可是我最讨厌就是贼兮兮的眼,你那对就是贼眼。所以人家一见就讨厌得想把你那对招子挖出来,看招!”右手食中两指曲伸疾电前,往他双目挖去。
范良极又传音说:“乖儿子,她奶奶的左脚。”
韩柏心叫妖女狡猾。闪电般斜退小半步,两手虚晃一招,底下无声无息踢出一脚。
这看似简单的一脚,心中实包含着无尽的玄机。
妙至毫巅的角度、时间和力道。
虚夜月挖目的两指旨在扰其眼目,分他之神,虽是虚招,却不得不用上七成功力,以免给韩柏识破。而底下侧踢的一脚,则用上了阴劲,免致带起风声,警醒了敌人,在这两个原因下,她这一脚只有二成力道。
韩柏斜退下,变成到了她的右前侧,不但避过了她的双曲指,而踢出的一脚,恰好中正她的脚侧处。
韩柏用的是阳劲,带着强大的震力。
武技之道,首在平衡的掌握,所谓马步不稳,有力难使。使到了一流高手,似乎能违反一般平衡的法则,其实万变不离其宗,始终离不开平衡之势。
韩柏这一脚,恰好破去了虚夜月的平衡。
虚夜月惨哼一声,侧跃开去,攻势全消。
韩柏双手抱胸.躬身道:“承让:承让!”虚夜月刚退跌时。腰间缠鞭到了手内,扬起挥出。
瞬时间,韩柏眼前尽是鞭风鬼影,一时间竟看不清那条才是真的,蓦地一丝气劲袭往后心,原来虚夜月的鬼王鞭竟铙了个弯,由后方点至。
韩柏一声不哼。横移躲避。
背上火辣辣般刺痛,终给这美女在自己右肩胛处带出长长一道鞭痕。
鞭影消去。
虚夜月鞭回腰际,笑吟吟道:“我估你真的三头六臂,原来如此不挤。”
韩柏大失面子,悻悻然道:“你若把鞭给我使,保让亦可抽你一鞭,嘿:只是很轻的一鞭。”
虚夜月玉脸一寒道:“你即管对我无礼吧:横竖我要把你杀死,到地府内再让勾舌鬼整治你吧。”
在这夜色下的虚夜月,虽确确实实地站在那里,可是给予人翩若惊鸿,迷离恍惚的感觉,似若给一层薄霾所笼罩。
韩柏细思其故,拍腿道:“我明白了,那是因为你的眼睛总若罩上一层迷雾,好象时常憧憬着另外一个世界,所以才给我这种像雾像花,忽现忽丽的感觉。”
这几句话若异军突起,没头没脑的,可是虚夜月却闪过惊异之色,一呆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哼:你这人虽有点门道,可是本姑娘却不得不杀死你。”
纤手一扬,层层鞭圈在娇躯前幻起。
劲气敛而不放,鞭圈内隐闻劲气爆响之声,但鞭势外半丝劲风亦付厥如。
韩柏看得暗自心惊。
他身承赤尊信博通天下武器特性的变锐,自己又从少在武库里长大,眼力之高明,在江湖上屈指可数,特别诚货。
鬼王鞭法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这条鞭变成了虚夜月身体的延伸。
长达三丈的软鞭完全不受长度或柔软的特性所影响,不但灵活自如,力道上更是可轻可重。
等若一个人忽然长多了一条三丈的手出来,那是多么难应付,使人根本无法凭一般常理去测断鞭势的去向和可能发挥出来的杀伤力。
韩柏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道:“申请暂停,人有三急,我要去方便一下。”
这次轮到虚夜月手足无惜,收起鞭影,大发娇嗔道:“你这人哪:怎可这么无赖的,人家还有很多绝招没使出来呢?今早人家求了爹半天,他才答应今晚让夜月出手对付来闯的小贼,岂知你这小贼如此不合作,恨死人了!”韩柏愈来愈领教到她那迷死男人,使铁石心肠也为溶化的少女风情,顿时哑无言。
虚夜月跺足道:“你再不打,我便整晚缠着你,教你不能睡觉,明天也不可以去办你的俗务贼业。”
韩柏拿她没法,颓然道:“打便打吧:不过你要放轻些力道,昨晚我因为想女人所以睡得不好,现在不大提得起精神,所以没有足够的气力。唉!真不公平,明知我因爱你而不肯伤害你,你却为了自私心肠硬要宰我。”
虚夜月呆了一呆后,花枝乱颤般笑了起来.那娇痴的美姿,看得韩柏眼都傻了.其心之痒,食指之动,更是不用说了。
虚夜月笑毕仍双手掩着小嘴,好一会才放开欣然道:“你这人倒有趣,好吧:我不和你打了,不过以后本姑娘都不希望见到你。滚去方你的便吧!哼:名副其实的臭男人。”
转身婀娜而去。
韩柏今晚是第二次被美女向他表示此后不想见他。自尊心大受损害,拔身而起,越过虚夜月,挡在她前。
虚夜月大喜道:“肯打了吗?不准再提方便这两个脏字。”
至此韩柏才知道中了对方激将之法,恨得牙痒痒恶兮兮地道:“不要如此得意,终有一天我会弄得你心甘情愿嫁我,求我脱裤子给你看。”
虚夜月破天荒第一次耳聆这种不堪入耳的粗话,啐道:“你这人哩!”鬼鞭挥出。
韩柏正得意忘形间,前后左右都是鞭风鬼影。
韩柏暗忖若不露点真功夫,如何教她尊敬自己。
猛运魔功。
倏忽间他整个人高挺起来,形相威猛无信,赤裸的上身澎湃着爆炸性的力量。
虚夜月俏目一睁,轻叱一声,鞭尖拂往韩柏腰际。
韩柏哈哈一笑,撮指成掌,手平画出,刚书了个半圆时,括尖扫在鞭梢上。
“波”的一声,劲气爆响。
韩柏忽感不妙。
虚夜月甜甜笑道:“你中计了!”纤手一抖,迅快无伦转了三个圈。
长鞭绕上韩柏手臂,就若一条有生命的恶蛇。
最可怕处是鞭子生出吸力,水蛭般缠入韩柏肉内,似要吸啜他的鲜血。
韩柏想不到对方鞭法出神入化至此,惨哼声中,内劲透鞭而入,封着他整条手臂的穴道,同时把他带往天上,教他有力难施。
韩柏先是手臂失去知觉,忙运起魔功和无想十式,一正一反,一顺一逆,交替消解。
虚夜月出师再捷,芳心大喜。
若依虚若无的教导,她这时理应射出短刀,杀伤敌人,可是此刻只想摔对方一个四脚朝天,头着地当场出丑,便心满意足。
正要如法施为,岂知韩柏陀螺般在空中转动着,瞬那间脱离鞭子,还乘势抓着长鞭运力一扯。
虚夜月猝不及防下,给带得离地而起,朝韩柏迎去,心中惊怒交集,单手夺鞭,另一手伸出一指,往韩柏面门点去,指风凌厉,嗤嗤作响。
韩柏运功护着脸门,嗅着袭来的香气.魔性大发,竟张口往她纤长的指尖咬去。
如此无赖招数,虚夜月还是首次遇上。
若她继续点去,说不定可伤韩柏,但那人伤口必是在他的大口里,就算杀了他亦补偿不了过后那可怖的感觉。
这时变招亦来不及,惟有缩手。
韩柏乘机在她指尖吻了一下。
虚夜月浑身剧震.娇呼下落回地上。
韩柏占了便宜,怕她大发雌威,亦退跃远方。
长鞭拉个笔直。
两端紧握在这封男女手里。
虚夜月连续催发内力,仍夺不回长鞭,气得俏脸阵红阵白,挺茁的酥胸不住起伏,那种夺人魂魄的娇嫣神态.使人心神俱醉。
她猛地跺脚,气苦道:“你这大坏人.还不放手吗?”
她自幼得鬼王刻意栽,又有三位名师括点,武功之高,实不下于韩柏。
可是韩柏又岂是易与,诡变多端。当日连范良极和里赤媚,亦拿他没法。
虚夜月却另有她的一套。
韩柏被她如此哩骂,慌忙放开鞭梢。
虚夜月使了下手法,鞭子去而复回,抽在他臂上。
韩柏痛得呲牙咧嘴。
虚夜月争回一口气,娇笑道:“看在你亦算听话的份上打你一鞭算了。”欣然飘退。
韩柏痛在身上,甜在心头,向虚夜月消失的林深处传声过道:“终有一天你会嫁给我的!”虚夜月银钤般的声音随风吹回他耳内道:“我虚夜月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韩柏忿然道:“你瞧着吧!”正恨得牙痒痒,心酥酥时,范良极落到他旁。
韩柏颓然叹道:“这娇娇女真难恃候!”范良极搂着他肩头举步而行同意地道:“看来你即管露出凭它吃饭的俊脸亦不会讨好,因为你生了对贼眼。”
韩柏咕哝一声。泄气地叹了一口气。
秦淮河处灯火点点,仍没有丝毫意兴阑珊之意。
第16卷云破月来第九章新阴刀客
第16卷云破月来第九章新阴刀客
浪翻云本以为对方纵是高明,但看到有高手保护,当会对怜秀秀知难而退。即管能掳走这美女,但多了一个人在身上,不是更难逃过别人的追捕。
若数京城谁最不受欢迎,薜明玉定会当选。
浪翻云倾耳细听,心中大奇。
竟没有一个人能挡他片刻,而且都是一招见胜负,使对方落败受伤,再无作战之力。
这样高明的武艺,恐连像莫意闲这类较次的黑榜高手亦有所不及,会是什么人呢?
浪翻云不理舱外船板上激烈的打斗和近乎接连响起的惨叫声,耳听着秦淮河水温柔地抚上船身的低诉,向怜秀秀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微笑后柔声道:“小姐既预约归期,浪翻云亦不敢崖岸自高,三日内我定会再到船上找你。”
怜秀秀俏脸倏地转得苍白,颤声道:“明天秀秀便要进宫,预备皇上大讲时的那一台戏,你仍会到宫内找我吗?”
浪翻云失笑道:“放心吧!我若要找你,除非你到了天上的广寒宫,否则浪某总有法子。”
怜秀秀听他把自己比拟为仙子,欣喜垂头道:“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仙子有什么好,你……你记紧来找秀秀。”
舱外打斗声倏止。
歧伯和花朵儿由外面退入舱内。
浪翻云早知两人守在门侧,所以并不担心两人安危,微笑向两人打个招呼,顺手取起只剩半瓶的清溪流泉淡然道:“这人是东瀛来的高手,刀法狠辣,远来总是客,让我代小姐招呼他,并顺道送客吧!”也不觉他如何动作,人已到了门处,刚踏出船头,一道刀气分中直劈他的额际,杀气凛烈得足可把人的血液凝固。
浪翻云看也不看,伸指一弹,正中刀锋。
“叮”一声震慑了远近四周在船上惊惶围观的骚客美妓。
那蒙脸人轻震一下,刀身再复扬起,本可变招再攻,但他“咦!”了一声后,退了开去,退时森寒如雪、薄若纸片的特长怪刀不住向浪翻云比画着,隐隐封死浪翻云的所有进路。
浪翻云好整以暇地盯着他,温和地道:“报上名来!”
蒙脸黑衣人漫体散发着惊人的杀气,普通人只要看一眼便会胆颤心寒。
浪翻云看到给他击落河里的人受的伤都非致命,知是此人刀下留情,点了点头,举手把半瓶酒喝个一滴不尽,随手掉在船板上。
“你是谁?”声音嘶哑,但语音却非常纯正,听不出外国的口音。
浪翻云斜着眼睨了他一记,仰天一阵长笑道:“本人就是浪翻云。”
四周船上岸的围观者一齐起哄,像发生了大骚乱那样子。
竟是天下第一剑手亲临此处!
那人叹道:“难怪!”
眼柙忽地转为庄严肃穆,两手略分先后地握在包扎着数重白布条的长刀柄间,把刀移至眉心处直竖,以刀正眼后,眼柙变得利如刀剑,刺往浪翻云,庞大的刀气风云般往浪翻云涌去。
他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呼吸之声,远近可闻,霎眼间晋至另一种境界中。
杀气严霜。
“锵!”
浪翻云终亮出了他名震天下的覆雨剑,淡淡一笑道:“阁下可使浪某感到手痒,亦足以自豪了。”
那人冷喝道:“废话,让你见识一下‘新阴流的幻刀十二段法’你才会明白自己是满口狂言。”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情动于中而见诸外,何狂可言!看剑!”
龙吟声起。
浪翻云消失不见。
只馀下漫天光点。
那东瀛高手暴喝一声,长刀化作炫目的烈电,破入光点襄。
剑气刀光,忽地一起敛去。
聚在船岸的围观者,不论是否懂得武技,都给眼前那惊心动魄的壮观场面所震慑,呼吸亦忘记了。
秦淮河上寂然无声,除了河水缓流,秋风拂吹外,一切都静止下来。
方圆十丈范围内的所有灯光一起熄灭。
“当”的一声激响后,灯火复明。
东瀛高手高举长刀,作了个正上段的姿势,站在船缘处,两眼射出凌厉柙色。
浪翻云剑回鞘内,傲然卓立,眼中柙光电射。
一块黑市缓缓飘落两人间,看来是头罩那类东西。
众人这才赫然惊觉那东瀛高手失去了头罩,露出冷酷铁青色的脸容。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好刀法,浪翻云领教了。”
东瀛高手睑容不见一丝波动,冷然道:“我就是泉一郎,浪翻云莫要忘记了。”
倏地踏前一步,由正上段改为右下段,刀风带起的狂飙凝成钢铁般的凶狠气势和压力,重重向敌手紧逼过去。
泉一郎一声暴喝,人随刀进,双手再举刀过顶,踏前一步。
两人间的距离缩至十步许的远近。
泉一郎刀势更盛,在身前画着奇怪轨迹。
他薄薄的唇片紧抿着,额上却隐现汗珠。
围观者都大惑不解,为何仍未再次接战,他却像如此吃力的样子呢?
长刀不住反映着船上岸上的灯火,闪闪生辉,使人目眩。
浪翻云依然一动不动,柙色静若止水,凝注着这新阴流的高手。
泉一郎的脸容更肃穆了,双脚开始踏着奇异的步法,发出似无节奏,但又依循着某一法规的足音,擂鼓般直敲进人心襄,教人心生寒意。
浪翻云却知道对方在找他的空隙和死角。
他踏出的步音正是死亡之音。
不是他死,就是敌亡。
再没有转寰的馀地。
泉一郎狂喝一声,整个人跃往高空,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厉芒,直劈浪翻云额际。
“当!”
不知何时,浪翻云已轻轻握着覆雨剑,似若飘忽无力地架了这必杀的一刀。
光点漫天洒起,扩缩无定。
灯火再敛。
光明重亮时,两人乃立在第二次交手前的原处,似若根本没有交过手。
泉一郎脸上泛起恭敬之色,淡淡道:“覆雨剑不愧中原第一剑,本人输得口服心服,快意之极。只恨我不能目睹水月大宗和你异日决战的情景。唉!”
一道血痕先在他额际现出来,缓缓延下往鼻梁,再落往人中和下颔处。
泉一郎两眼柙色转黯,吃力地道:“他乃本国第一兵法家,他……”
语音中断。
翻身倒跌,“噗咚”一声掉进江水襄,当场毕命。
浪翻云步到船缘,看往江水襄,轻叹一声,环扫四周噤若寒蝉的观者,才转身看着倚在门旁观战的怜秀秀苦笑道:“这次送客真彻底,直把他送上西天了。”
怜秀秀不理千万道落在她秀色可餐脸上的目光,送出一个甜蜜的笑容道:“人生百年,只若白驹过隙,可是秀秀却希望能有再送先生的机会。”
浪翻云哈哈一笑,腾空而起,忽消失在花舫上的虚空襄,然后才看到他雄伟的背影出现在下游远方的岸上,再消失无踪。
那距离至少有十丈之遥。
江湖高手如能越过五丈的距离,若和人比赛跳远,赌注是金钱的话,那他定可成为腰缠万贯的富豪。
众人至此才明白浪翻霎为何能成为天下第一高手魔师庞斑的对手。
事实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和震撼性。
*
京城玄武湖东一座古刹襄,一道灰影越墙而入,穿过大殿,进入后院的林园襄,正是刚才那和范良极交手的灰衣蒙脸人。
他脱掉头罩塞入袍袖襄,露出实端正的脸容。
他身材高矮肥瘦适中,可是总予人如松柏高耸挺拔的感觉。
他的光头烙上了戒疤,一对眼深远平静,闪着智能的光芒,却丝毫不令人有锋芒毕露的感觉。
看来像很年轻,但又若已活了很悠长的岁月。
这是因为他的脸肤嫩滑得如婴孩,偏是那柙情却使人感到有很深的涵养,饱历世情的经验。
他悠然来到园内一所小石屋门前,伸手拉起门环,轻叩了一下。
秦梦瑶的声音在静室内响起道:“禅主回来了,请进!”
身为天下两大圣地之一,念禅宗至高无上的领袖人物了尽禅主眼中现出怜爱之色,轻轻推门而进。
空广的石室襄除了两个坐垫外,再无一物。
秦梦瑶宝相庄严,盘膝坐在其中一个软垫上,眼中异采闭起,凝注着这可算半个师傅,修行之深不下于言静庵的玄门高人。
了尽禅主在她面前盘膝坐下,微微一笑道:“了尽见到韩柏了。”
顿了顿道:“我在莫愁湖待了一会,追着他们两人直到鬼王府,还故意惹起鬼王的注意,为他们作掩护。”
秦梦瑶淡淡道:“以禅主的无念禅功,要躲过韩柏的灵觉应是轻而易举,但却怎能避过范良极天下无双的法耳呢?”
了尽禅主哑然一笑道:“现在金陵高手云集,鹤唳风声,晚间高来高去的武林人物如过江之鲫,成为了尽的最佳掩护,否则怕亦难把这大盗瞒过。”
秦梦瑶撇过遣问题,道:“禅主对他的印象如何呢?”
了尽禅主露出慈爱之色,缓缓道:“这人真情真性,实是具有大智能的人,可是离庞斑仍有段遥不可及的距离,了尽真搪心他治不好梦瑶的伤势。”
秦梦瑶超绝尘世的玉容泛起一抹歉然之色,轻轻道:“若梦瑶令禅主心存碍,真是罪过之极。”
了尽哑然失笑道:“若连关心自己的爱徒都不可以,做人还有何趣味可言?”
秦梦瑶眼中射出感激之色。
了尽微震道:“梦瑶不觉得自己充满了七情六欲吗?这种眼神了尽还是第一次见到。”
秦梦瑶幽幽一叹道:“但愿我真的充满情欲,那双修大法的难关就可迎刃而解,唉!梦瑶二十载清修岂是白练的,韩柏的魔力虽大,仍不足以使梦瑶甘心降服。”
了尽默然下来。
秦梦瑶回复恬然,悠然道:“禅主是否不同意梦瑶的选择。”
了尽禅主抬头望往室顶,眼中露出思索回忆的柙色,好一会才淡淡道:“当年你携令师手谕来禅宗见我,书中的内容,了尽一直未有向你透露,到了这刻,却很想说给你知晓,梦瑶当会明白本主现在的心情。”
秦梦瑶秀目采芒闪现,催促道:“既是恩师的说话,禅主快告诉梦瑶吧!”
了尽禅主脸容有若不含丝毫人世情绪的岩石雕刻,吐出一口气后道:“静庵在信中指出,梦瑶的智能剑术均超越了历代祖师,达到独步两大圣地的位置,所以我们只能从旁引导,绝不能对你强加己见,因为你的想法将不会是我们所能了解的。”眼中精芒一闪,平静地瞧着秦梦瑶,一字一字道:“所以了尽任梦瑶翻阅宗内所藏经典,只有当你来和了尽讨论时,才竭尽所能加以引导,主要还是任你自由发挥,终能培养出能与庞斑撷抗的绝世女剑客。贫僧对静庵的胸襟眼光,只可用‘折服’这两个字来形容。”
秦梦瑶眼襄闪起泪花,垂下头去,好半晌才幽幽道:“多谢禅主!”
了尽禅主叹道:“现在共有两个人能使梦瑶动情,头一位当然是静庵师姊,另一个是韩柏,希望不会再有第三个人,否则梦瑶将陷身万劫不复的境地,永远不能进窥大道。”
秦梦瑶芳心一颤,掠过方夜羽的脸容,叹了一口气。
了尽禅主点头道:“我想说的话就此几句,梦瑶安心在此静养,了尽会亲为梦瑶护法,若我所料不差,里赤媚和楞严将会不择手段杀死梦瑶,以免夜长梦多。一方面可打击白道武林,另一方面可绝方夜羽对梦瑶痴念,在拦江之战前,江湖势将有一番风雨,天下苍生的安危,就系于这段日子襄。”
秦梦璃道:“有没有红日法王的消息?”
了尽摇了摇头,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道:“这老家伙柙出鬼没,原因在他修的乃是藏密的‘不死法印’,一击不中,远千里,即管高明如庞斑或浪翻云,耍杀死他亦殊不容易。”
秦梦瑶道:“所以真正破法之道,就是要把他杀死,这是何苦来由。”
了尽禅主皱眉道:“现在我最担心的不是这老家伙,而是正赶往京师的里赤媚和方夜羽,这两人一到,韩柏和范良极便会陷身险境。”顿了半晌,叹了口气道:“里赤媚的天魅凝阴已大功告成。这是秘传域外数千年的奇功,利用速度突破了体能的限制,以前从来没有人练得成功,想不到里赤媚败出中原后,反修成这可怕的秘法,。贫憎亦不敢言必胜。”
秦梦瑶恬然道:“鬼王乃里赤媚数十年的宿敌,禅主认为两人胜败的比数是多少。”
了尽禅主闭目养神,道:“难说得很。鬼王虚若无一向深藏不露,莫测高深,观其今晚不亲来追赶贫僧,可知他眼力高明至不为外象所蔽,直指本心的道境。”
秦梦瑶点头道:“自百年前傅鹰等七大高手勇闯雁宫以来,江湖从未像此刻般充满了风浪和杀机了。”
了尽睁眼道:“雁宫现变成了传说中的神话,至于其确实位置,现在连蒙人自己都不能确定,这真是天下奇事,可见此宫必能转移位置,否则不会到今天仍找它不到。很多人认为只要拥有鹰刀,便能进入宫内,但老衲却认为其中另有玄妙处,非是如此直接简单。”
秦梦瑶轻问道:“鹰缘活佛他怎么说?”
了尽道:“活佛从没有提及鹰刀,避入宫后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贫僧更是不敢打扰他的静修。”
秦梦瑶闭上秀目,不再说话。
了尽微微一笑道:“八派联盟三日后便要举行元老会议,他们已正式通知我们派代表参加,而最佳的代表莫如梦瑶,若你能亲自走一趟,事情会出现完全不同的局面。”
秦梦瑶张开明媚的美眸,奇峰突起般问道:“师姐她好吗?”
了尽静若止水般微笑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两人对换一眼,同时闭起双目,进入禅定的境界。
第16卷云破月来第十章水月大宗
第16卷云破月来第十章水月大宗
“砰!”
朱元璋宽厚的手掌猛拍在御书房的桌上,眼中精芒闪现,望向伏跪桌前的东厂大头头楞严身上,喝道:“楞卿家漏夜来见朕,就是因为浪翻云终于来了。”
楞严额头点地,恭谨地道:“微臣本想待到明天早朝才来进禀,但怕皇上责怪,故冒死来圣驾,皇上见谅。”
朱元璋冷冷道:“站起来!”
楞严立了起来,仍垂着头,避免和朱元璋对望,心中奇怪,往日和朱元璋说话,都是跪着来说,为何今天他会一反常态呢?
朱元璋背后肃立着两名太监,凝立如山,气势迫人,脸容一点变化都没有,似乎全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朱元璋淡淡道:“要多少人和什么人,方可以杀死浪翻云,教他逃亦逃不了。”
楞严神色不动道:“若能有老公公和鬼王同时出手,配合微臣和手下的高手,或能办到。”
朱元璋怒喝道:“只是‘或能’,浪翻云真的如此厉害吗?”
楞严道:“这是微臣真正的想法,不敢胡诌欺骗皇上,浪翻云已到了由剑入道的境界,若蓄意逃走,天下恐怕无人可把他拦住。”
朱元璋微笑道:“那即是说,假若能制造出浪翻云不能退出的形势,我们‘或可’把他杀死吗?”
楞严答道:“正是如此,圣上明察。”顿了一顿又道:“微臣早有定计,只怕鬼王不肯出手相助。”
朱元璋哈哈一笑,龙颜转寒,喝道:“这话休要提起,若无兄英雄盖世,岂会与人联手对付浪翻云,再也休提,这是对他的侮辱。”
楞严失望之色,一闪而逝。
朱元璋柙色不动淡然道:“为何卿家对鬼王不出手似感失望呢?”
楞严素知朱元璋的厉害,知道一个应付不好,便是人头落地的局面,他有陈贵妃保着,或者好一点,卑声道:“微臣终是武林之人,不能见到高手的较量,故感失望。”
朱元璋嘴角掠过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平静地道:“世事往往出人意表,就算鬼王不找浪翻云,可是冲着他和怒蛟帮上任帮主的旧怨,两人间的事亦不会轻易解决,否则何需把浪翻云引到京城来。”
楞严不住点头,表示同意。
朱元璋似是闲话家常地改变话题,挨在椅背悠然道:“现在江湖上谣言遍起,其中一则说卿家乃庞斑首徙,要倾覆我大明,教人失笑。”
楞严骇然跪下,连连叩头道:“皇上明察,这乃怒蛟帮放散的谣言,针对微臣,皇上明察。”
朱元璋嘴角露出一丝柙秘笑意,淡淡道:“卿家且退。”竟没有再说他自己是否相信这谣言。
楞严暗凛朱元璋驾驭群臣的手法,务要人战战兢兢,生活在惶恐襄,咬牙叩了头后,退出房外。
朱元璋默然半晌后,道:“找叶素冬来!”
门外有人应道:“遵旨!”
叶素冬似是一直守候在外,不一会跪倒朱元璋桌前。
朱元璋没头没脑问道:“水月大宗是什么人?”
叶素冬迅速答道:“此人乃东瀛着名的兵法大家,一把水月刀败尽东瀛高手,乃幕府将军的第一教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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