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情 第 1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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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冷冷地凝视着我,就像我是他的仇敌一般,过了很久,他才说道——

    看起来我并不了解你

    那么说在此之前你是很了解喽

    我是说我不该低估你

    低估我

    是的因为我压根儿没有想到你是个可以不动声色却能够创造奇迹的家伙

    我创造了奇迹可是奇迹在哪儿呢

    莫非你还不知道他用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我玉梅已经改变了主意要和东民退婚

    真的吗

    昨天晚上她亲口告诉我的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昨天我在高家镇见到了她她的态度还挺坚决哩

    可是她还是答应了你

    是的不过我记得我和她一块回到村里并在临分手的时候她却对我说再过两天她才能把她自己所决定下来的事情告诉我而至于她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事情我却一无所知

    你当真不知道她已经改变了主意

    当真但我听她说你从来就不赞成她和东民的婚事

    她还对你说过什么

    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对我说起过你的任何事情

    是吗看起来我必须对你刮目相看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直到如今我还能对你说什么呢因为我除了全心全意地恭喜你之外我看我已经没有别的好说了

    你恭喜我

    是的

    那么你干吗要恭喜我

    要不要我说得更明白一些好吧我说因为你的确干了一件非常了不起得事情

    你该不是讲笑活吧

    你看我是那种喜欢讲笑话得人吗

    不管怎么讲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你要是真的糊涂那就好了不过我觉得你所玩弄得郑板桥先生的那套把戏却不甚高明实在愧为一个很有学问的大学生

    你能把话说明白一点吗

    难道你不觉得把那些心之肚明的事情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是一件顶没意思的事情吗

    我倒觉得人应该坦率一点

    好吧我告诉你玉梅这么快地改变了主意多半属于你的功劳

    可是我只对他说过人活着应该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就这样她放弃了一个很有可能的幸福而逝你找到了你自己的幸福

    你说我找到了自己幸福

    难道我说错了该不是玉梅那个条件让你难堪吧

    我并没有答应她什么条件啊

    但是你却以实际行动这么快地答应了她的条件告诉我事到如今你敢说你没有爱上敏慧

    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她,她真的是个值得我爱一生一世的姑娘。可是,我是来这里度假的并通过度假得以摆脱心中得阴影;何况我还必须上两年大学,而这两年大学之后又将会有什么变化呢?我却一无所知。

    尽管如此,我还是爱上了她,深深地爱上了她,就好像是她把我从那个阴影里领出来,从而使我快活地生活在阳光下面。

    就这样,我重新抬起头,对着明媚的阳光,开心地笑了。

    仿佛我便是第一个敢于向太阳挑战的人。

    虽然整个世界火一般红,但是我却不能理直气壮地向她承诺什么。

    一丝微笑。

    一个温柔的声音。

    所有这一切的一切又能表示什么呢?

    无论如何,我因为我自己还不能理直气壮地向她承诺什么,所以我就不能理直气壮地自以为她已经爱上了我。很显然,我并不是什么情场老手,而是一个徘徊门外的胆怯者。

    之所以我不敢向她表达我心中的爱,是因为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红岩村,而重新投入紧张的学习之中了。或许我以后就没有时间再来了。再说,我也不希望被我叩开心扉的姑娘因为我的一句没有实际意义的誓言而日益憔悴下去。

    因此,自打表哥的事情解决以后,我就不再陪表哥到她们家去了。我觉得应该利用最后几天的时光好好地享受一下乡村的宁静。

    诚然,我来到红岩村,虽说没有碰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但是,我觉得自己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特别是我对父亲有了更加理智的理解。此外,我在这里还找回了许多失去的东西,同时,我也体会到另一番人生的乐趣。一方面,舅舅一家人待我很好,使我深深体验着家庭的温暖,另一方面,村里人们的热情好客使我感到他们朴实、平凡的生活洋溢着一种和谐的爱。

    想到这里,我耸了耸肩,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我又想起了表哥,是的,我非常喜欢和表哥在一起,因为他朴实的性格透出了一种执拗劲,好像带着一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自信。

    应该说,他是一个安于现状的庄稼汉,执着于自己实实在在的生活。没错,我又想起几天以前,我和表哥说过的话——

    “表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要不是你……”

    “其实,你错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他茫然地看着我。

    “我觉得你应该感谢玉梅,要不是她,甭想舅妈改变主意。”

    “那么说,是她主动退婚的。”表哥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

    “是的,我觉得你应该消除对她的误会。”

    “要是她不来纠缠我,我对她就没有什么误会了!”

    很显然,表哥决不会再去找玉梅了。也许这就是乡下人消除误会的一种方法吧!

    时间,时间。也许只有时间才是解决各种问题的钥匙。

    表哥的话很有些道理,只要她不再“纠缠”表哥,不再和表哥结婚,就会很自然地恢复以前那种“友好”关系。也许在乡下,青年男女不宜自由交往。正因为某些传统观念使他们不可以像城里人那样通过自由地交往而顺理成章地建立各种友好关系。

    在乡下,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特别是男女之间)是受到某种限制的,与其说这种限制的存在给他们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或烦恼,倒不如说就是这些限制每时每刻塑造着乡下人的生活。

    无论城里人,还是乡下人,他们都有生存的权利,不仅如此,他们还有着自己生存的空间,而且在这个空间里却有着一个只属于他们自个的笑空间。换言之,你必须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很好地包装自己(必要的话,他还会躲在里面,赤裸裸地暴露自己,审视自己,剖析自己),以便使自己能够进一步地适应现实的世界。

    现如今,我只能把自己的爱封闭于这个小空间里,就好像质子和中子被禁锢在原子核里面。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友好,更自信地面对所有山庄的人们。

    就这样,我一边沉思着这些事情,一边继续向前走去。

    我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红崖下面,我迟愣了一下,还是爬了上去。

    于是,我站在红崖上面,静静地望着无边的原野,起伏的山峦。虽则红崖下面水潭里的蛙声不断,但是,我的心还是慢慢地受用到了大自然的无边静韵。

    我坐了下来,也许是由于红崖两旁的大树枝叶繁茂,而使白天的烈日不能朗照,这儿便成了一个很好的避暑的场所。

    白天,收工的人们要是路过这儿,大都乐意坐了下来——要么信口开河地闲聊一阵儿,要么痛痛快快地过一把烟瘾、然而,一到晚上,大概是由于这里离村子很远,因而,晚饭之后,人们就不到这儿来了。

    现在,我坐在平坦的石头上,动也不动,就好像我见到了另一个我自己似的。那另一个世界的我,特爱独处,喜欢一个人在不太明朗的月光下面,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自以为是个自由人了。

    因此,我并没有被水里蛙鸣,还有树上的蝉声,吵得焦躁不安,而实际上,对我来说,这蛙鸣,这蝉声,这流水声,恰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年轻乐队,正在演奏着热情、奔放的乐曲。

    确切地说,所有这些声音乃是大自然最和谐的旋律了,然而,我的心却在另一种旋律中徘徊——空对着月儿圆清光一片,好叫人闲愁万种离恨千端……

    吾与日月参光,寄蜉蝣于天地。

    然而,这两者全与我毫不相干。也许因为两种境界相差甚远吧,这是说,我存在,我正在生活,而且将生活下去。

    仅此而已。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她悄悄地来到我身旁。或者说,红崖河就是我的母亲。

    在这里,亲爱的妈妈,

    请给我数一数天上的星星。

    她把我轻轻地摇入梦乡。而我的梦就是这条红崖河,也许我曾经在梦里看到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小河里。

    我端坐在这里,就像我坐在她的身旁陪伴着她。她正在为我数着天上可爱的星星。

    Myriverrunstothee——

    “悲剧,多么伟大的悲剧呵!”高骞站在讲台上面,正如一个做弥撒的神父神情庄重地说道,“我是你父亲的灵魂,哈姆莱特,记着我。莎老夫子故意把一件伟大的事业交给一个有着美丽、纯洁、高贵而道德高尚的却又不能胜任的傻瓜去担负。啊!呸!忍着吧,忍着吧!就这样,他的心除了总是触景生情,总是回忆过去,却只会‘再会!再会!记着我。’啦!同样也因为人有悲欢离合,所以曹先生便把从山脚下捡来的那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很随意地抛入水中,而待它确已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之后,污泥没有了,棱角也没有了。于是乎,它便让自己缩到一领大红猩猩毡的斗蓬里面去了。”

    我想你,我的思念围绕着你,你那像火焰般深情的眼睛正在看着我——

    myriverrunstothee——

    突然,一个低低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很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来:“皓哥,……”

    “是你!”我大吃一惊,我赶紧站起身来,转回身,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姑娘。一时间,我真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只是用笨拙的语气讷讷地说,“你,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很显然,她在我身后已经站了很久了。这时候,她用坚定的目光凝视着无边的山野。

    如果你对眼前这个姑娘缺乏了解的话,那么,你的眼光马上会被她那寒冰似的眼神镇住,并退缩回去。可是当你拼出最后的努力迎着她的目光大胆地望进去的话,那么,你将会发现其中的另一番景象——

    爱我吧!我给你一切,

    唯一的爱人啊,我何曾忘了爱你?

    是的,那是一个丰富多彩的爱情世界。我的心,每一次我放大胆子迎视她的目光的时候,我的心就像一把七弦琴,正在被一双温柔的纤手轻轻弹拨。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垂下眼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用低低的声音问道:“皓哥,你啥时候离开红岩村?”

    “就这几天吧!”我说,“再过一个星期,学校就要开学了。”

    “你打算悄悄离开红岩村,是吗?”

    “我,我……”在她的眼光逼视下,我竟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知道,一个出色的男人应当去开拓辉煌的事业。”说到这里,她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是啊!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的确没有什么留恋的。”

    我没有说话,就像我并没有听到她说些什么,而我的眼光却极不自然低躲避着她。最后,我只好把自己的目光移到挂在树梢之间的月亮上面。

    紧接着,她又说道:“皓哥,我知道,我不该到这里来,可是……”

    “不,不,”我有点词不达意,说,“我,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一直跟在你的后面,就这样,我也来到这里。”

    “敏慧,”我一下子抓住她的双手,注视着那张年轻而又美丽的脸庞,老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皓哥,如果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她说,“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又丑又蠢的乡下姑娘罢了。”

    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过了一会,才缓缓低问道:“敏慧,你真的爱我吗?”

    “是的。”

    “为什么?”我继续追问道。

    她迎着我的眼光,很果断地回答道:“我爱你,你是我唯一心爱的男人,因为对我来说,爱情只有一次,那就是用我的整个生命爱你!”

    可是,没等她的话音落下,我就一下子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因为,此时此刻,我奔流的血液正咆哮着一个响亮的声音——

    我爱你,敏慧,我爱你!爱你!直到永远!

    Myriverrunstothee——

    第十九章

    “我还当你不来了!”她说。

    我走了过来,很随便的坐在杏树下面的石头上,冲着她笑道:“你该不是认为我是个言而吾信的人吧!”

    “你是那样的人吗?”她的嘴角闪动着狡黠的笑意。

    于是,我便哈哈大笑起来:“你呵!还真是个蛮有趣的姑娘。”

    “真的吗?”她似乎很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只是实话实说呗!”

    “程皓,”这时候,她才很认真地问道,“你愿意帮助我吗?”

    “帮助你?”我疑惑不解地反问道。

    “看得出,你是个很乐意帮漂亮姑娘忙的小伙子。”

    “是吗?”

    “我说错了吗?”她莞尔一笑,“至少你帮过敏慧的忙。”

    “可是,我并没有帮她啥忙呵!”

    “我觉得你不够坦诚,”她说,“该不是你们城里人都像你这样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吧!”

    “我倒觉得你这张嘴太厉害了。”我说。

    “是吗?”她快活地说,“那是你做贼心虚。”

    今天下午,我到她家里去,是由于她摇告诉我一些前些阵子我渴望弄明白的事情,不过仅凭这一点,倒也不能断言说,我就是一个专门刺探别人隐私的人,自从我来到红岩村以后,我就一直关心表哥的婚事,不错,我希望表哥生活美满幸福。而由于舅妈作主,他和玉梅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订了婚,从此以后,也就是说,在他和她退婚之前,他对待他如同仇敌一般,这倒也不是说,她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那是由于他的介入而使他不得不同自己所喜欢的姑娘分手,是的,一个男人和自己唯一心爱的女人分手原本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多情自古伤别离。

    错!错!错!

    难!难!难!

    而现在,她那定了主意,要把那些事情讲出来啦!于是我问:“玉梅,你不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吗?”

    “是么,”她那长长的睫毛似乎向上跳动了一下,嫣然一笑,“哟!瞧我这记性,差一点就把正经事忘了。”

    “既然你不想说……”

    @奇@“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因为有些事情是与敏慧有关的。”

    @书@“是吗?”我不以为然地说。

    “看得出来,你似乎对这些事情没啥兴趣。”

    “也许是吧!”我慢吞吞地说,“不过,我觉得我应该对你所说得随便什么事情都感兴趣!除非是你不让我知道。”

    “看来,我对你所说的任何事情都应该感兴趣,”我说,“尤其是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她就像一只可怜的蝴蝶,被一个淘气的小学生抓在手里,挣扎着,拍打着彩虹般的翅膀。”高骞沿着自己的思路竟自说了下去。

    “我觉得你很有诗人的气质,能够跟轻风嘻戏,能够跟浮云谈笑。”

    “真的吗?”他饶有兴趣地问。

    “因为你太喜欢去摆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了。”

    “好,说得好!”他笑了,“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真正成为一匹十足得归纳法的驴子啊!”

    “而我则很希望自己成为一只快活的林中之鸟。”

    “可惜,你却让自己成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傻瓜蛋了。”他滔滔不绝地说,“一个人耐着性子硬嚼苦闷之果的涩味,譬如说,那个有着美丽,纯洁,高贵而道德高尚的却又没有坚强的意志使自己成为英雄的他就是一直在他父亲的灵魂里徘徊却不肯让自己走出来。走了,走了,不再胡闹了,完了事了!他说罢,便嘻天哈地,大有疯傻之状,遂从此出门走了。瞧,他走了是走了,出了家门去了,还好,他让自己走到了那一领大红猩猩毡的大斗蓬里面,而不是像杨家庄的杨大,学名叫必恭的汉子,因借不到一条裤子而不能在大街上行走。总之,一个人要想走出家门,至少一条裤子万不可缺少的,否则,赤条条的,街上怎么走,我呢,作为你的好朋友,还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动不动就触景生情,动不动就回忆过去。实际上,你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女人的爱,而不是什么林中小鸟的翅膀。”

    于是我说:“罗地的征服者到头来还是让自己栽了一个大跟头,难道不是吗?”

    “我可不在乎你随便讲些什么,反正我是心甘情愿地在花枝招展的少女中间充当一个憔悴的流浪汉。到处流浪!到处流浪!命运唤我奔向佳人,奔向佳人。”

    这时候,李玉梅说:“那倒不必,只要你对敏慧的事情感兴趣就够了。”

    “是吗?”

    “应该如此吗?”她嘻嘻一笑,“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事情感兴趣,原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除非你不爱她,或者不在乎她!”

    “那该不是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吧!”

    “干吗不是呢?”她说。

    我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玉梅,我觉得你更像一个城里人。”

    “哎哟!”她听了我的话竟哈哈大笑起来,“你呵!可真会说笑话!”

    “我说的可是真话,相信我,玉梅。”我很认真地说。

    “瞧你说的,像我这样土生土长,又丑又蠢的乡下姑娘一旦到了城里那还不像街上的癞皮狗似的只会捡你们城里人扔到垃圾桶里的烂骨头吃哩!”她笑吟吟地说,“要不就学者你们城里人的样子拼命地打扮自己,怪里怪气的。哎!天晓得会成为啥样子,只恐怕连自己也不认得自己啦!”

    “我觉得你到了城里只会变得更加漂亮,更加光彩照人。”

    “程皓,告诉我,你经常对敏慧说这样的话,是不是?”

    “如果我说没有,你能相信吗?”

    “那倒也是,”她说,“不过,我觉得你这张嘴很会讨好女孩子。要是你再这样滔滔不绝地说下去的话,没准我也会发疯地爱上你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并不想成为红辣椒的情敌,所以,我认为你还是把那些讨好女人的话留给敏慧吧!无论如何,作为女人天生有权利去享受男人们的甜言蜜语,尤其是自己心爱的人的甜言蜜语。”

    “看得出,有许多小伙子想对你甜言蜜语。”

    李玉梅听了我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了,彷佛陷入某种思绪之中。

    我颇有些意外,于是,我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表达自己的歉意:“我错了,我真不该说那样的话。”

    很快,她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态,她说:“你没错,只是你的话使我不得不想起你的表哥东民。”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继续说道:“他是个用情专一的人,说实在的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仅说些恶毒的话,就好像我天生是那种该下地狱的女人。”

    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叫人捉摸不透的姑娘。不知什么缘故,她那富有光泽的脸上泛起了浅浅的红晕,从而使她显露出几分少女所特有的撩拨人心的娇羞和柔情。但这神情却只是瞬息间的事,她重新恢复了自然,并缓缓地说:“其实,我也知道,只有在男人真心实意爱着女人的时候,女人才是幸福的。”

    紧接着,她笑嘻嘻地问:“程皓,你喜欢唐诗吗?”

    “喜欢。”我随口答道。

    “这就好了!”李玉梅显出很惊喜的样子,说,“怪不得我哥常说,你们这些喜欢唐诗的城里人才是地地道道的大慈善家。”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告诉我说,奉献爱心乃是大慈善家的拿手好戏。”

    我没有说话,好像正在反复思索这句话什么意思似的。

    只听她继续说道:“我觉得他只是出于嫉妒才说出这样的话,”她说,“是啊!男人向漂亮女人奉献爱心原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哥,你知道我干吗要背诵那么多唐诗吗?”我师母的女儿冲着我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除非我做了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笑道。

    “我呢?倒很乐意你成为我肚子里的蛔虫。”

    “不,不,我可不想在你那些弯弯曲曲,曲曲折折的女孩子心事之中苦度美好的时光,”接着,我笑着问道,“你愿意让我知道吗?”

    “你是我哥,我咋会不让你知道呢?”她嫣然一笑,“告诉你吧!因为我只是希望我的爱不被遗忘在一个角落里。”

    恰在这时,李玉梅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她说:“要是城里人个个都像你藏头露尾,那么,我宁肯老死山庄,也决不和他们打交道。”

    我看了她一眼,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皓,你还记得肖燕这个人吗?”李玉梅似乎没有理会我的话。

    “是不是由你替我们付钱的那家饭店的女老板,人称燕姐的那位?”我反问道。

    “是的。”

    在我看来,李玉梅不是那种令人乏味的姑娘,但是,她喜欢信口开河地讲一些互不相干,叫人模不着头脑的事情。或许我在学习过程中,以及同学们交往过程中习惯了发散思维,这是说,我时不时在课堂上开小差。

    她悄悄来到我身旁。

    而且我走进了童年的家园。

    因此,我觉得我没有必要打断他的思路,再说,自打舅妈答应表哥和敏英的婚事以后,村里的其他事情全都无关紧要了。

    李玉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你对我要说的事情不甚感兴趣!”

    “没有,至少我答应了帮助你。”

    “你答应了帮助我,可不能反悔哟!”她说,“那么,我就开始网下说啦!”

    于是她说,

    我说,程皓,在我认识肖燕以前,我倒是希望有那么一天,玉良和敏慧能够成就美满姻缘,因为在我看来,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实在的,在我们这一带山区里决找不出第二个像玉良这样超凡出众的年轻小伙子。

    从一开始,玉良就在个方面表现的非常出色。

    譬如说,在学校,他是老师们的骄傲,在家里,他是父亲的好儿子。

    如果硬说他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未免有点言过其实,正因为他身上存在某些显而易见的缺点,那就是他太骄傲了,太自负了,而且太争强好胜了,也许正因为这些缺点,不仅仅使他出人头地,同样,他的虚荣心也一天天膨胀起来。是的,他曾经这样说道:

    “作为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要是没有了虚荣心,还能有大丈夫的气概吗?”

    安分守己。

    循规蹈矩。

    应该说,是我们山里人做人的原则。因为我们山里人已经习惯按照老规矩过日子了。是啊!这种生活既单调又苦闷,对于山里人来说,山里人的生活就是山里人的生活正如石头就是石头,绿草就是绿草。

    这样一来,他对于我们山里人的生活方式似乎不太满意了,烟卷了。虽说他并没有具体而又切实的行动,也可以说,表现出某种异常的行为,但是他心里的想法却十分明确了,因为他说:

    “一个男人活在世界上,可供选择的生活之路只有两条——要么使自己像羔羊一样生活,要么让自己像狼一样生活。很显然,狼是自由的,但却是孤独的。”

    尽管如此,他依然一如既往地生活着,恰像平静的湖水还没有被风儿掀起波涛。确切地说,这是他对敏慧有所感觉之前的生活。

    不久以后,他发现了她,真有点像哥伦布发现了那块大陆一样。与其说是他发现了她,不如说是由于我曾经对他说(我觉得你应该让敏慧爱上你)过这句话的缘故。就这样,他第一次真正看到那双既美丽,却又寒冰似的眼睛。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她的脸上原本没有一丝微笑。也许是由于她的脸上一直笼罩着厚厚的一层冰霜,正像一副假面具戴在上面。她,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却从未有过一丝微笑,就好像欢笑跟她无缘似的。难怪她的妹妹称她是一个连一丝微笑也不带的姑娘。

    我也曾这样对玉良说:“可是,咱村却有一个不会笑的姑娘。”

    是的

    在我看来她的声音就像高骞那样非常丰富多彩地表现在双唇间我看到了她没有说话因而我的耳边却回响着高骞的声音

    在我眼里你更像一条落水狗

    你在侮辱我还是在夸赞我我冷冷地对他说道

    非也非也我只是觉得你有点辛苦

    是吗但是我很希望你应该把要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他审视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只因为我还没有弄明白一个很善于摆弄那些活猫和死猫游戏的AE信徒却终于让自己沦落为一条毫没出息的落水狗了不错爱情是伟大的于是乎便在婴宁们的歌洋笑海里面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驾着爱情的独木舟行驶在歌洋笑海之中的确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吗

    “在红岩村,她的确是一个叫人害怕的姑娘!”李玉梅继续说道。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有一天下午,宝花在敏慧家的地里掰了二十多个玉米棒。第二天,村里好事的人告诉了伟辰,而实际上,他们也都知道,伟辰压根儿就不敢找宝花论理。即使宝花不是伟辰弟弟的老婆,即使宝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人,伟辰也照样不敢上门问罪。

    因此,我认为那些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伟辰,原本就是借此机会拿这个村里唯一的老实人寻寻开心,逗逗乐子罢了。

    总而言之,伟辰知道与否,都只能是哑巴吃黄连的份儿。

    后来,这件事情传到敏慧的耳朵里。因而,有一天上午,她趁着父母下地干活的时候,便带着妹妹和弟弟来到宝花家里,让她把偷回家的棒子交出来。

    也许因为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那些棒子早已被全家人吃了,压根儿拿不出来啦!而在我看来,他们全家人就是没有吃那些棒子,她也决不会交出来的。何况,他们并没有当场抓住她,她能承认那件不光彩的行为吗?如果伟辰当场抓住她的话,她就会毫不客气地骂他一个狗血喷头。

    是啊!在红岩村,伟辰家的庄稼总是被别人偷。

    因此,没等敏慧把话说完,宝花便双眼喷火,破口大骂起来了。

    当时,院子里围拢着好些看热闹的人,其中有几个好心肠的人走向前一个劲地劝说姐弟三人,劝说他们离开这儿。谁知这姐弟三人充耳不闻,就好像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隐忍着宝花雷鸣般的骂声

    渐渐地,敏慧失去了耐性,但见她凑在敏彤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敏彤分开人群去了。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不知姐弟三人到底要干什么,只因为他们对于宝花的骂声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他们三人来这里是为了挨骂似的。就在那些人困惑的时候,敏彤来到了姐姐的身旁,她的手里多了一包鼓囊囊的东西,但见她把那东西塞到敏珠手里。紧接着,两姐妹一下子来到宝花的身旁,说时迟,那时快,她们一下子便把宝花锨翻在地。

    直到现在,那些人才知道那包东西竟是辣椒面。

    全场的人都惊呆了,因为他们惊恐的眼光看着敏珠把大把的辣椒面硬塞到宝花的嘴里。

    从此以后,敏慧便成了令人害怕的姑娘。而她们家的庄稼再也没有人敢偷了

    村里好事的人则干脆把敏慧叫做红辣椒。倒也有一些喜欢说笑的人不断向宝花重复道——宝花婶子,红辣椒的滋味,不错吧!

    也许因为这件事吧,从那以后,玉良便爱上了她,确切地说,他爱她已经达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了。

    他变了。

    他选择了狼的生活方式,在他看来,狼的意志更稳定,更持久,而且在捕获猎物的时候,目标专一。

    因此,在我看来,爱情非但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东西,而且还会把优秀的男人变成可怕的魔鬼。

    尽管他争分夺秒地爱着她,但是她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而至于连一丝善意的微笑也没有。他可以等待,正如皑皑白雪覆盖了的原野之上,一只又冷又饿的狼正在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李玉梅这样说着的时候,并没有看我一眼,就好像我这个人不存在似的,因为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缓缓西下的太阳,那神态恰像正在与西边的云彩作别。

    我和高骞那次谈话的情景闪电般掠过我的脑海——

    因为他的神态也好像在和西边的云彩作别。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而我倒觉得你才是十足的布里丹的驴子

    为什么?他似乎沉思了片刻,这才转回头问。

    因为你终不能决定是喜欢哭呢?还是喜欢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作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男子汉能够很幸运地在哭与笑之间,疲于奔命,倒也其乐无穷,不是吗?唉!单只听听这声叹息就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呀!

    程皓,你该不是嫉妒我吧!

    确切地说,我心里确有那么一点酸味。只可惜,我这个愚顽的脑袋压根儿掌握不了“芝麻开门”的诀窍,所以,在众多美女面前,也只能是饱一饱眼福罢了。我说。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羡慕你,你已经拥有两位俏佳人的心了,一个是回眸一哭百媚生,满园桃花无颜色,一个是笑噱一声犹未了,落花满地鸟惊飞。

    “而我却对他说道,她这样瞧着你,你就别想幸福。”李玉梅终于又开口说道。

    不错,就在那个时候,我和东民订了婚。

    告诉你吧,程皓,我这样做的理由很简单,一方面,我似乎确想帮玉良的忙,另一方面,也想瞧瞧我的美貌和金钱是否可以打动像你表哥那样的男人。

    也许是由于村里的人们时常夸赞我的美貌和金钱,要是我说得更加坦率一点的话,那就是我对自己美貌过于自信了,所以我更又理由相信,命运就在我的心中。譬如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注视着高骞问道。

    但他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反问道,告诉我,程皓,你干吗要使自己成为一个很会梦呓的怪物呢?

    我只是做了我所想做的事情。

    但我却发现你正在要你所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原来你一直强迫自己成为一个能够逃避自己命运的小丑。

    是么?

    正因为如此,你非但出色地逃避了自己,而且还逃避了她。所以我觉得应该给你提个醒,那就是人的命运只能在人的心中,也或者说,你的命运在你的心中,正像我的命运就在我的心中。说到这里,他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唉!不知什么缘故,我倒很想成为天堂里的小老鼠。

    我有钱。

    我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打扮自己,并追逐一些时髦的玩意儿。纵情于不太会令人十分讨厌的男人的美誉之中。

    说实话,在经过和你表哥那几次短暂而又有趣的接触之后,我大体上了解了你表哥的为人,同时,我也觉得自己的行为荒唐可笑。无论如何,你表哥决不会爱上我的,相反,他越来越恨我,而且疯狂地诅咒我,甚至巴不得我立时死去。

    我又一次听到了表哥的声音,

    我讨厌她!恨她!

    我恨她!

    我巴不得雷电劈死她!

    说实话,我从心里敬重你的表哥。既然我无法使你的表哥爱上我,那么,我只好借此机会帮帮玉良,实话实说,在我内心深处,我对玉良越来越反感了,也许是由于他自以为是地认为他有能力去征服漂亮的姑娘,从而不把父母放在眼里。

    从此以后,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站在你表哥和敏英之间,耐着性子等待着,等待着敏慧向玉良妥协。

    不瞒你说,我希望借助敏慧的力量改变玉良的一切。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结识了肖燕母子俩,是的,她经常带着儿子光顾我的货摊。从一开始,我对她就有好感,尤其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就这样,我和她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姐妹。

    由于她的建议,我还学过几个月的服装裁剪哩!

    很自然地,我对她谈起了有关玉良的事情。

    我知道,他认识玉良,可是我给她谈起玉良的时候,她却一副蓦然的样子,就好像她不认识他似的。

    起初,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渐渐地,我发现了一点端倪,原来她的内心里很希望了解更多有关玉良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我通过多方面的观察和了解,我总算知道了一个大概。

    终于有一天下午,我开口说道:“燕姐,我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她似乎警觉起来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故意停顿了片刻,说,“那就是你正在深深地爱着我哥。”

    她一下子垂下了头,许久没有说话,但我却继续追问道:“告诉我,是不是?”

    她猛然抬起头来,迎视着我的目光,很果断地回答道:“是的,我爱玉良。”

    “玉良爱你吗?”我又问道。

    “我不知道。”她迟疑了片刻,然后又很坦然地说道,“应该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那么,你后悔爱上他吗?”我进一步问道。

    “不,不,我决不会后悔的,直到永远。”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至少他让我有了做女人的感觉!”

    而我继续问道:“如此说来,你对眼前的生活还挺满意的,是吗?”

    “我并没有想得那么多,但是,我却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似乎很平静地回答。

    我问:“难道他不介意你的孩子吗?”

    她看了我一眼,回答说:“玉良曾经对我说过他不介意我的孩子。”

    这时候,我把眼光移向窗外,因为街面上有两三个酒鬼正在大声喧嚷,过了良久,我有继续问道:“那么说,你相信玉良的话?”

    “我不知道。”她仍然看着我,“可是,我生命的全部已经完完全全维系到这个孩子身上了。”

    “这个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吗?”我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她。

    “是的。”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我很好奇问。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我却再一次地问道:“莫非你不信任我?”紧接着,我又好言劝慰道,“放心吧!燕姐,咱们是好朋友,好姐妹。何况,我也非常喜欢这个孩子。”

    此时,她的目光中似乎闪动着一种乞求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说道:“玉梅,答应我,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千万不要让你哥知道。”

    “什么秘密?”我说,“好吧,我答应你。”

    “他,他原本就是你哥的儿子。”她终于下定决心地说。

    自从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我觉得我应该帮助肖燕,使她和玉良结为夫妻。

    也或者说,我要让他们父子俩生活在一起。

    当时,玉良已经离开学校一年多了,但是,他在这一年里奇迹般成为这一带山区里最有钱的人了。在很大程度上得力于燕姐得无私帮助,再说,为了他,我爹一直支撑村里得砖窑。

    随着滚滚而来的金钱,他的欲望也日复一日地膨胀起来了。在他的眼里,金钱如同乐队指挥手里的指挥棒,有着神奇的魔力,可以赋予男人无穷的魅力。他的确是生意场上的高手,不过,他却自始至终没有赢得敏慧的心,更确切地说,他就连她的一丝微笑也休想得到。

    他的生命是年轻的,充满活力,可是他的心却饱经风霜,有如一条饿的精瘦的狼正在南极洲的冰天雪地之间寻找自己生命;又像弥留之际的老人艰难地呼吸着人世间的温暖。

    看起来,他很有耐心,可是他的耐心却令人感到害怕。

    我却认为,他的耐心简直就像一只蜗牛正在光滑无比的井壁上徒劳地向上爬行。

    老实说,自从我拿定主意决定帮助肖燕以后,我就不赞成玉良对敏慧苦苦地纠缠了,要知道,玉良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就这样,我和你表哥那桩荒唐的婚事就成了能够阻止玉良和敏慧成就夫妻的法宝。

    因为敏慧决不会对姐姐的事情置之不理的。

    而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站在你表哥和敏英之间耐着性子等待着,等待着敏慧考上大学,离开红岩村。

    谁也没有想到,这是说,1985年冬天。

    村里发动劳力修建坍塌的水库,有一天下午,工地上发生了可怕的事故,敏慧她爹为了救我爹而被掉下来的石头砸死了。

    常言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也由于那次可怕的事故疯了。

    不管怎么说,村里人凑了1000元作为安葬费,我父亲也把家里的500元钱(他没有拿玉良的钱)拿了出来。

    出人意外的是敏慧竟然把我爹拿出来的钱退了回来,并且冲着我爹恶狠狠地说道:“呸!别指望这几个臭钱,来求得心里安宁!”

    就这样,她把钱丢给了我爹,转回身去了。看得出,她对我爹充满仇恨,那种仇恨就好像深入骨髓似的。

    我爹则木僵僵地站在院子中间,但见钱从爹的手里撒落在地上。是的,我爹得样子太可怕了,恰像遭了雷击似的。

    千真万确,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如此冷酷的目光,一座冲天的火山瞬息间化成万丈冰柱。

    事后不久,敏慧便退了学,回到了红岩村。

    而在几个月之后的某一天上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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