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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能领会得到,与尤其喜欢青花瓷的收藏家,对青花瓷的美基本都有自己独到的理解。
因此,周夏大胆提议,那些假大空的宣传干脆不要做,不如在具体的细节上做文章,来得更有效果和震撼力。
柳玉晴也正有同样的想法,在这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里,营销宣传的重要xìng无需多说,手法和方式则成为其中的决定xìng因素。
拍卖图录就是最好的展现平台,因为买家都是先通过图录了解这次秋拍的大致情况,最后再决定要不要参加这次拍卖会,竞拍那件拍品。
所以,拍卖图录上的照片是否能如实反应藏品的真实水平,图录整体做得jīng美与否,描述是否能吸引人的注意,激发他们的兴趣,从而引导他们到现场去观看预展,是一场拍卖会是否成功的关键。
徐振东和他们之前所争执的焦点,也就被两人用比较含蓄唯美的语言描述出来,以期更好地佐证,这两件瓷器确实是永宣青花无疑。
他们的这番努力,主要针对的,并不是那些刚入门的新手,而是非常喜爱青花瓷的资深收藏家。只有这些收藏家,才最有实力和可能,出高价参与竞拍,毕竟,是上千万的东西,普通的藏家只能仰望。
真金不怕火炼,柳玉晴相信,虽然这并不是传承有序的东西,但当大家在预展上亲自上手过这两件青花瓷,确认他们的真伪后,将会以更大的热情和兴趣,参与对它们的竞拍。
在其他拍卖公司的拍卖会上,不是没出现过号称是永宣青花的青花瓷,可很多老行家不用上手,光看图录,就知道不对劲。再亲自上手一观,就更能确信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永宣青花。看过去的拍卖纪录,成交价格在几十万的永宣官窑青花,不用说,大都是仿品。
王东瑞的那件成化斗彩鸡缸杯,柳玉晴和周夏也采取同样的策略。这时候,并不是向大家普及成化斗彩鸡缸杯如何jīng美绝伦,如何旷古绝今,属于怎样的稀世奇珍,而是更侧重于介绍技术上的策略。
除了就具体细节上介绍这只成化斗彩鸡缸杯的造型,发sè,纹饰,风格等外,两人还对款识的“大明成化年制”做了番说明,确认这略显稚嫩的落款,出自少年成化天子的亲笔所书。
而且还说明,历来出现上的拍卖会上的成化斗彩鸡缸杯并不多见,而且,这次拍卖公司的估价也比较保守,也就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这无疑是在提醒翻看到拍卖图录的买家,这是个绝佳的捡漏抄底的好机会,就看他们能否把握得住。
柳玉晴相信,只要有人看对了眼,即便身在海外,不惜万里赶来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关键就看你的拍卖图录做得如何,能否勾起买家的兴趣,限于版面,除了照片必须jīng美翔实外,相关说明更要详略分明,这也正是两人工作的重点。
到柳玉晴和周夏两人这里,需要最终做出决断来,柳玉晴最后拍板,首批图录印刷出来,还得交给柳家长辈过目,最后决定是否大量印刷并发行。
这番忙碌起来,两人也就忘记了时间,也忘了饥饿。
好在现代艺术品以及书画部,是由柳随风负责的,要不然,两人这番忙碌更没个尽头。
两人忙到晚上十点来钟,也不过将图录中需要特别宣传的拍品核查完毕,普通的拍品,根本就没那么多时间检查。
第七十三章眼力和眼光
然后,柳玉晴就把核查得差不多的电子图录发给一直合作的印刷厂,让他们连夜加班,把图录印刷几份出来。
对柳远山他们这样的老人家来说,印刷出来的拍卖图录,远比电子图录来得方便,看着也不会觉得累人。至于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他们也可以指出来。
而且周夏敢肯定,百分百是要做些修改的,这些老行家经验丰富,不管是看问题还是使用措词,都比他们两个年轻人考虑得更全面。
但后续的事情基本都和周夏无关,等柳玉晴把这些事情做完,才发现时间已经太晚。
她说请周夏吃饭,周夏说算了,随便回家对付一下就行,柳玉晴也不勉强,但她又说,“我开车送你回家吧,这个点打的都不太好打,还有这么多拍卖图录。我早上怎么不把它就放在车上,这回又要搬出去。”
周夏回答道,“这点图录算不得什么,我今天已经把家搬到附近的明珠小区,以后做事也方便得多。”
柳玉晴笑道,“那正好,我差不多也往那边回去。我说,你搬得这么近,是为了更好地逛鬼市吧!”
“有时间就去逛逛,反正早上闲着没事,权当锻炼身体。”周夏如是回道,他现在时间紧张得很,只好占用一下休息时间,去鬼市淘换点东西。
“也要注意休息,别太拼命,不着急在一时的。”柳玉晴劝他。
周夏点头说好,表示听进去了,可柳玉晴却知道,他并不会就这么听她的,反正她也是尽最大努力去帮助他,具体还得看他自己的。
柳玉晴弄来的拍卖图录非常多,有好几家拍卖公司的,他们都在十月份举办秋季拍卖会,其中不乏业界的龙头老大。每家拍卖公司,出的拍卖图录就是好几大本,很多资深买家每年收到的拍卖会图录,差不多都能堆满一间屋子,绝对没有半点夸张之言。
好在周夏力气不小,抱着高高一叠的拍卖图录,也能走得异常稳当。
柳玉晴开车送他到明珠小区楼下,并让他早点休息,周夏谢过她,并对她说了同样的话,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就各回各家。
把拍卖图录弄进屋后,周夏就去小区超市买了泡面水饺汤圆之类的东西回去,打算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等待水开的时候,周夏就翻翻带回去的图录。
现在各家的拍卖图录做得都差不多,用柳玉晴的话来说,就是相互借鉴相互学习,有什么好的创意和想法,直接拿过来用就是,同质化严重,最后搞得大家都一个模样。
但图录外观无关紧要,最重要的,还是要有jīng品压得住场,吸引买家前去才行。
周夏粗粗翻过全国数一数二拍卖公司的图录,对总体情况就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次秋季拍卖会,“生货”也就是在市场出现频率不高的jīng品,并不算多,很多拍品,都是频繁出现在最近几年拍卖会场上的面孔。一般而言,半数以上的“熟货”会水涨船高,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都期望着它能升值。当然,也有些拍品处于下跌趋势,买入的人就算是投资失利。这种现象,在中国书画板块里,表现得特别明显。
盖因书画板块群众基础非常好,书画作品因其存世量大,参与的藏家也多,频繁交流出手的次数也比较多,所以占古玩收藏市场整体交易量的比重相当大。
周夏现在的目标也正是要兼顾到书画板块上来,即便有了考古鉴定系统能准确鉴定出年代来,可你要是不知道是谁的画作,他的画作有什么风格特征,那也是件相当丢人的事情。这也没有什么速成的途径,只能多看多记,好在系统给他隐藏福利记忆力跟着提高不少,要不然,别说鉴别真伪,光记忆这么多名家,就够他头大的。
苏晓茹想往这方面发展,周夏可以和她共同进步,有人作伴,学习起来也不至于那么没劲。
当然,周夏最关注的还是瓷器,这是他最喜欢的,也是最擅长的领域。
可让他觉得遗憾的是,即便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拍卖行,这次秋拍征集到的瓷器质量仍旧不理想。反应出藏家惜售的情绪严重,不愿意将手里的好东西拿出来放在这样的市场上。
像往常那样,动辄上千万甚至过亿的jīng品都很少。估价最高的,也就是在五百万左右的乾隆粉彩佛像。可周夏估摸着,以时下人们对乾隆皇权的热捧,以及对佛像的热衷,拍出超过估价一倍的高价,也就是超过千万应该不成问题。
相对而言,天地拍卖公司推出的永宣青花瓷,放眼整个秋拍,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瓷器jīng品了。
填饱肚子后,周夏继续和拍卖图录战斗。
他着重关注的还是瓷器杂项方面,这些是他在拍卖会预展上面能够上手的东西,对他的鉴定水平,能有相当大的帮助和提高。
周夏并不觉得这些都是真品,很多景德镇出品的高仿品,都被送上了国际大拍卖行苏富比和佳士得等举办的大型拍卖会上,国内这些拍卖会上,这样的高仿品的数量只会更多。光看图录的照片是没办法分辨得出来的,得亲自上手,仔细鉴定才能辨别得出真伪来。
当然了,也有些东西,周夏通过照片,就能辨别得出,绝对是仿品。套用周夏老师的话说,看的瓷器多了,普通的仿品鉴别起来就很简单,不用多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就像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你眼力再不好,可是男是女总该分得清楚吧!要这都分不清楚,我建议你们,干脆转行别出去丢人现眼。
大拍卖公司征集来的瓷器中,这样周夏一眼就能分辨出是仿品的,数量也不少。周夏相信,到了现场看到实物的话,仿品的特征会更加明显,那些拍品,自然就不需要特别关注。
一些需要特别关注的拍品,周夏都详细地做了标记,并把拍品的编号以及名称,记录在他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免得到时忘记了。
研究这样的拍卖图录,对周夏来说,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也让他乐此不疲,因为,从中能学到不少的新东西,即便是自己不清楚的,也可以去查阅相关资料,加深对它们的认识。
他自己刚刚才做过天地拍卖公司的拍卖图录,对这样的拍卖图录,想要表达的意思,自然领会深刻。
到凌晨,周夏觉得有些困,这才收拾洗漱,他准备睡几个小时,再去鬼市转转,试试运气如何。
调好的手机闹钟准时响了,周夏迅速起身,收拾一番后,就赶往鬼市。
他到时候,人还不算特别多,可过了没多久,整个鬼市的人气就变得鼎盛起来。
可周夏在鬼市仔仔细细转了个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值得出手的东西。
他倒是看见一件勉强值得入手的东西,是只清晚期的象牙笔筒。可周夏一问那摊主,他似乎也知道那是件好东西,开价五万块,而且死活都不肯降多少。
周夏就没多跟他纠缠,在他看来,那象牙笔筒雕工一般,也不是名家出品,卖个两万块他还不定会买。因为买进来的话,很难将它给转出去,那家伙开价五万,简直就是天价,周夏除非脑子抽了,否则,打死都不会以这样的高价去买,有那闲钱,还不如留着淘些别的东西。
在鬼市上,周夏也和赵祥波打了个照面,他还得老老实实地上前打招呼问好。
赵祥波属于没事来溜达溜达的类型,他表现得对虚礼不感冒,可周夏要是敢对他视而不见,肯定得被他一阵训斥。
赵祥波饶有兴致地问起周夏,“今天早上有没有收到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让我瞧瞧,可不许藏着掖着,你的秘sè瓷净水杯可还在我手里。”
周夏对他颇敢无语,这赵祥波还真个十足的老流氓,这样子威胁的话都说得出来。再说了,他也没那逆天的运气,每次都能遇上好东西,并低价弄上手的,他只说,“倒是只看中一象牙笔筒,可惜价格贵得死人。我觉着,我还是学着赵教授,多看少买比较好些。”
赵祥波看周夏不像在撒谎,如果不是像昨天那种情况,搞到刚出土的东西,周夏也不会隐瞒,这小子肯定更得瑟,拿出来炫耀还来不及的。加上他也看过那只象牙笔筒的,雕工粗陋画风艳俗,丝毫没有文玩藏品该有的风范,白白浪费了象牙原料。可以说除了是年代稍微久些的象牙外,毫无收藏价值可言。
周夏空手如归,赵祥波心底觉得特别高兴,当然,他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表扬他说,“周夏,我一直以为你只是眼力不错,没想到,眼光也挺好的啊!”
周夏回答说,“赵教授过奖了!其实无关眼光眼力的事情,真实情况是我资本不够,不敢胡乱挥霍。要我有花不完的钱,我一定将它给买下来,好歹也是上了年代的象牙嘛!”
赵祥波呵呵笑,心说这小子还真是有点意思,和他的判断也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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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知假买假
但赵祥波还是不忘调侃他,“要不,再去看看,或许真能挑到喜欢的东西。”
“好啊,不如赵教授也一起,正好我也有很多问题要请教。”周夏本想闪人的,可转念想想,这会回去也没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赵祥波就在这里,不拉他下水,趁机从他那掏点东西出来,不是可惜了这样的好机会,这趟鬼市也就不算白来。
“你小子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赵祥波乐道,“左右我这么早回家也没事,就陪你一起逛逛。”
周夏嘿嘿笑,赵祥波学识渊博经验丰富,就是这脾气比较古怪了些,但周夏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从他身上学点东西,还是相当值得的。
有赵祥波这么个活字典在身边,周夏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一点也不顾忌,会不会是赵祥波不能说的秘密之类的。反正他是这样想的,如果赵祥波不愿意说的,那他就不说好了,他想问的东西还是得问。
赵祥波则有些哭笑不得,周夏这小子也忒不客气了,不是问些刁钻古怪的问题,就是问些需要长时间经验积累才能回答出来的问题,这简直是要掏他老底。可赵祥波既然答应下来,还是得逐一回答,遇上不想说的或者一时间说不清楚,就含糊跳过,周夏也不追问。
一路转下来,两人都没发现有什么值得入手的东西,眼瞧着时间不早,大家也都纷纷散去,赵祥波心想,总算快结束了。
可周夏自我感觉收获还是蛮大的,而且他还觉得有些遗憾,时间过的太快,还没来得及从赵祥波嘴里套出更多的东西来。
最后面几摊位上差不多都是书画书法,周夏对此并不擅长,赵祥波的主要研究方向也不是在这上面。但周夏觉得,赵祥波再怎么着也比他强些,最起码,见过的真品比他多,他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去逛。周夏可是立志要全面发展的,书画书法可是鉴定的主要项目,不去实践怎么行。
两人上前一看,好家伙,几乎所有名家的作品这里都有。
近代比较出名,市场上拍卖会上卖得最为红火的张大千,齐白石,李可染等大师的作品就不用多说。东海人比较钟情的海上画派名家,诸如吴昌硕,任伯年,黄宾虹,赵之谦等等名家大师的作品,也比比皆是。
周夏看得那是眼花缭乱,他并不指望能从这地摊上找到真迹,只想借着这一的机会,尽量从赵祥波身上挖出些宝藏来。即便是他已经知道的知识,也权且当做温故而知新,反正不会吃亏就是。
时间不早,地摊主们也都纷纷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周夏手上拿着张落款为唐寅的《品茶图》,在和赵祥波讨论唐伯虎的风格特点,以及唐伯虎本人的轶事。至于这幅画本身,如果忽略掉落款的话,倒能感觉出有那么些意味,就像是一副特写的镜头。画中高人雅士稳坐旷野松树之下,身边茶几上各种杯具俱全,一边品尝一边听琴女弹琴,还有个小茶童在石后煮茶。周夏觉得,这画工笔法倒还可以一观。
可一旦落上唐伯虎的款识,那这幅画的顿时就显得不够档次,明显是临摹之作,而且,水平还是不特别高的那种。
这样的作品,周夏和赵祥波都没有探讨作品本身的yù望。
摊主正在收摊,周夏随意翻了翻,竟然找出一副未完成的作品,只用笔粗粗勾勒出轮廓来,而且这轮廓还很简明了当。看得出来,作品的主人也没打算画很多东西在上面。而且这幅作品没有款识,也没有什么铃印,但其纸张据周夏第一眼的印象,倒像是上了几百年的纸张,保存得不是很好,有好些处都有被岁月侵蚀的痕迹。周夏还没来得及细看,然后,就听见系统提示道,“发现珍贵文物一件,建议收藏。”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差点没把周夏给砸晕。
毫无疑问,系统所提示的珍贵文物,应该就是他手里这件未完成的作品。
眼瞧着摊主就要收摊赶人,周夏来不及做更加细致的鉴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赶紧把这幅画给拿下来。
周夏也赶紧让系统再做番鉴定,仔细确认,是否那珍贵文物就是手中这副未完成的作品。
要是因为一时疏忽,搞错了的话,他就白白错过收藏这珍贵文物的机会,可是要后悔终身的。
“该作品创作于公元1644年。”系统马上给出鉴定结论。
周夏狂喜不已,心说,这就对了!
公元1644年,应该是明崇祯十七年,也就是大明朝灭亡的那年,这件未完成的作品,和明朝的灭亡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才会被系统鉴定为珍贵文物。至于更加具体和确切的原因,周夏现在也闹不明白,他也没时间去弄明白。
“老板,你这唐伯虎的《品茶图》怎么卖?”周夏确定珍贵文物是这幅未完成的作品后,马上放下来,然后拿起刚刚看到的,那幅落款为唐伯虎的《品茶图》,出声询问正在收摊的老板。
那老板抬眼看了下,马上就回答说,“五千!”
“五千,这么便宜!”周夏故作诧异道,“好歹是唐伯虎的真迹,市场再怎么不景气,也得值个好几十万吧!”
赵祥波在旁边暗笑,心说周夏这小子还真是损。
那老板也听出他话里的揶揄之情,知道这是他采取的策略,侃价的前奏,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反而笑着对周夏说,“要是你真喜欢这幅画,觉得价格少了,给我几十万我也不反对。”
周夏心说这家伙倒是老jiān巨猾得很!怕事后承担责任,不落人口实,这会连唐伯虎的画都不说了,只说什么你喜欢的东西,这些个jiān商,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从老板你的表情看来,这应该不是唐伯虎的真迹了!”周夏嘀咕道,然后他就大声对摊主道,“既然如此,老板,便宜点卖我吧!刚搬进新房,墙上到处还空着的,像唐伯虎这类名家的画,拿回家挂墙上正合适。别人一看,喲,唐伯虎的作品啊,别的不说,光听到唐伯虎几个字,就感觉倍有面子。”
周夏这话说得太恶俗,赵祥波都替他觉得害臊,下意识地离他远了点。
那中年摊主倒是开心得很,热情地问他说,“那你要几幅,要得多的话,可以给你优惠,马上就收摊了。”
周夏心说这样也行?这不是逼我多买几幅,真拿回家挂墙上吗?
“我挑挑看,张大千一幅,齐白石一幅,潘天寿一幅,就这四幅差不多。”周夏随意挑了挑,他才刚说完,马上就跳着呸了起来,“呸,瞧我这嘴巴,这数字一点都不吉利,我得再找幅。”
周夏像是无意中找到那幅他先前就看中的未完成作品,呵呵笑着说,“咦,这个就不错。好歹我也是学过几年画的,照着这个画下去,很快就能完成一幅真正的画。装裱起来,挂自己书房里正合适。老板,你给开个价吧!”
那老板只注意周夏挑那几幅有落款的画,他摊上的画他还能不清楚,都是几百块一幅批发来的。听说他要买这些画挂墙上不算,这会还要附庸风雅,自己作画装裱挂墙,他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厮也真会挑,选中这么简单的画完成就算他自己的了。这尼玛得自恋到何等的程度?
不管怎样,生意总是要做的,即便对象是个自恋自大没钱有爱充大的**。摊主心底鄙视周夏的同时,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并夸他有眼光有品位,绘画水平一定很高云云。
当然,他也没忘记宰他一刀,马上就给他开出了一万块的价格来。
周夏这会就充分表现出他装斯文,但兜里没钱斤斤计较的一面来,热火朝天地跟摊主讨价还价。其他几幅画,别说一万块,一千块周夏都觉得不值。但他也知道,即便是仿品,也是需要成本的,需要几百块一幅也很正常。
最后,周夏成功砍下一半的价格来,以五千块成交。
其实,以周夏的砍价水平,再往下砍上几刀也完全可以,但他不愿意再多费浪费时间和jīng力,尽快完成交易,把这幅未完成的作品弄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谈妥之后,周夏马上从包里掏出五千块来,递给那摊主,然后收好买下的几幅画,还不忘记和那老板客套,“老板人真是不错,要是拿回家装裱后,挂墙上看效果还不错的话,以后还来光顾。”
那摊主笑着说好,并夸他豪气,有文化有修养。
周夏知道他这是言不由衷,知假买假的人,还能有他说得这么好?不过周夏并不介意,因为他把想要的东西,成功弄到手里了。
果然,双方交易完成后,周夏就听见脑海里系统那悦耳无比的声音,“恭喜你,成功收藏第三件珍贵文物。”
赵祥波一直旁观,他虽然理解不能,但并没有出言阻止周夏,而是在心底思考,周夏演这一出,究竟是要闹哪样?等下得好好审审他。
第七十五章杜鹃啼血
等周夏完成交易后,把东西都收在手里的时候,赵祥波这才上前和他搭话。
他在一旁大略看过周夏买的这几幅画,几张仿名家的作品,差不多都是一眼假的东西,唯一可能让周夏看上眼的,也就是那幅未完成的作品。
但让赵祥波觉得奇怪的是,那幅画纸张是有些年份,可也不见得就是好东西,能值得五千块这么多。
要知道,像这一类未完成的画作,要作伪起来,比仿普通的名家画作,要容易太多。周夏是怎么判断出它的价值来的。
带着这些疑问,赵祥波问周夏要过了他手里那幅未完成的作品,想要看个究竟,同时笑着问他,“周夏,你不是真想把这些画买回家挂墙上吧!”
周夏回答道,“我真是这么想的,反正我新搬的地方墙上都是空着的。即便是仿品,好歹也是仿名家的作品,多少能显得有些文化气息不是。”
赵祥波自然不信,斥道,“你这小子,嘴里没半句实话,我还是自己看得了。”
这幅未完成的作品并不算特别大,长约两米,宽约六十多厘米,赵祥波拿到手里后,并没有完全展开来。但画上勾勒出来的大致轮廓,他还是看得很清楚,残月、杜鹃、落花,即便这幅画最终没能完成,可那种悲怆苍凉的意味依旧扑面而来。
这顿时让赵祥波感觉有些触动,这样悲情的画面,大抵是原画家作画到一半之后,因心中实在悲恸,所以无法再继续下去。至于这悲恸的原因,也很好解释,往大处说,就是国家灭亡改朝换代,往小里讲,就是家破人亡颠沛流离。
赵祥波再仔细看,发现其中的笔力,画风并不太成熟。他感觉是,画家想要表达的东西太过沉重,但是以画家当时的绘水平,完全无法将心底的感情尽数宣泄于纸上,勉力而为也不会有好结果,最后遂决定暂时放弃。
抛开这些不提,这幅画的纸张并不像是人工做旧的,倒真是经历了岁月沧桑洗礼的,边缘多处都有这样的痕迹。
一时间,赵祥波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周夏会耍些小聪明,转弯抹角地将这幅画高价买下来了。在鬼市上,出价到五千块,绝对算得上是高价了。一般的东西,都是几十块上百块之间斤斤计较,上千块的都不多。周夏嘴上说没钱,可真到关键时刻,还真是舍得花钱。
让赵祥波觉得遗憾的是,这幅画上并没有款识,缺失了这最为重要的鉴定条件。想要准确地鉴定出原画家是谁,创作于什么年代,有怎样的背景故事,就只能从纸质本身以及绘画的风格上去寻找答案了。
赵祥波在中国古代书画的鉴定上并不是特别jīng通,但他自认比周夏这毛头小子要强上不少。可眼下,赵祥波短时间之内,真的没办法判断出这幅画究竟出自谁的手笔,也就无从判断在它的价值到底如何。
买下这幅画的周夏倒是有可能知道,赵祥波很快就追问他,“周夏,你知道这是谁的作品?”
周夏摇头,“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只看到那摊主要收摊,对这画又有些特殊的感觉,虽然是没有完成的作品可感情炙热深沉,颇有些国破山河在的意味。加上,从这纸张上看,绝对是老物无误。干脆就先买下来再说,打算拿回家仔细研究,有赵教授你们帮忙,应该能得出结论的。赵教授,你看出这可能是谁的作品了吗?”
赵祥波也直摇头,“眼下这信息量实在太小,加上又是未完成的作品,连初稿可能都算不上,和完成后的作品,风格特征有着相当大的区别。想要判断出它的准确年代和作者,难度可不小。不过你有一点是对的,这纸张确实是旧纸张无误,但是不是后人涂鸦上去的,也未尝可知。”
周夏道,“那我回去仔细观摩,多查查资料,再多找些人问问,一时半会得不出答案也不要紧。”
赵祥波笑道,“我就说你这小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疯,搞出知假买假的戏码,其中一定有蹊跷。今天这笔交易,别的不说,光这旧纸,我觉得就能值个几千块。可笑那摊主,恐怕还在心里骂你是个活脱脱的二百五,花大价钱买些仿品回家装逼。尤其可笑的是,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自己作画装裱,自我欣赏,臭美到了极点!殊不知,他却被你的表面所欺骗,忽略了这张画稿的真正价值。”
周夏嘿嘿笑,他知道赵祥波这也算是借着摊主的嘴来暗讽他,当然,他说得也差不多,摊主暗骂他是**爱装逼啥的都有可能,可周夏并不在乎,只说,“那我可管不着,他怎么看我,与我何干!我只要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弄到手就好,即便花多点钱也无所谓。”
“心态不错,继续保持!”赵祥波笑勉励道,他骂得爽了,可看周夏非但没半点不爽,反而还在暗爽不已,也不由得佩服起他超级粗壮的神经来。
当然,他这临机决断能力也非同一般的强,下手那是又快又狠。
赵祥波如果比他先看到这幅画,即便断定是老旧纸张,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迅速做出决断,并花大价钱给拿下来。而且这个过程,赵祥波这次就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周夏根本没时间对这幅画做仔细的鉴定,就做出了决定,还绕着弯子,甚至不惜牺牲他自己的形象,将其顺利拿下来。
“我先带回家自行查阅过资料,回头再找徐师傅他们给帮忙看看。”周夏说,他有些担心,赵祥波不要又把这幅画给要走才好。
赵祥波却没那样的意思,把画还给了他,还笑着说,“求人不如求己,你小子倒是很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嘛!你真的搬家啦,搬哪了?”
周夏回答说,“就这附近,明珠小区,还是租人家的房子。不过最起码,有地方可以放东西。”
“其实你还住原来的地方就不错,有什么东西,放我们这里就行,绝对比存银行还要安全,而且不收任何费用。”赵祥波和他开玩笑说。
周夏笑道,“老是麻烦赵教授你们,我心底也过意不去!赵教授,你这是要回家还是直接去公园锻炼?我可是要先回去仔细琢磨琢磨。”
“去吧,我也先回家,天都还没亮,锻炼个什么劲。”赵祥波说。
“对了,要是你鉴定出结果来。千万别忘了通知我一声,这件宝贝,好歹也是我们一起找到的,这你能做到吧!”赵祥波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他很好奇,也有些期待,周夏究竟能不能从这幅画稿的蛛丝马迹中,找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最终完成对这幅画的鉴定。
要知道,像这样不完整画稿的鉴定难度,说是书画鉴定中最高难度,一点都不为过。
即便是那些把一辈子时间,都花在都研究中国书画的专家,花上三年五载仔细研究,也不一定能鉴定出准确的结果来。那些有款识的,完整的画作,是真是伪,是旧仿还是新仿,专家们的意见大都不能达成统一,更何况是这样的画稿。
换句话说,即便周夏拿出鉴定结果来,想要说服别人接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实在有太多的可能xìng了。
周夏还能说啥,赶紧点头答应下来,然后两人就各自回家。
路上,周夏也在思量,这幅被系统视为珍贵文物的未完成画稿,究竟会是谁的作品。
对赵祥波以及整个书画行业来说,都异常困难的鉴定难题,到周夏这里,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难。
原因无他,周夏有考古鉴定系统,能准确鉴定出这幅画的准确创作年代。这幅画创作于崇祯十七年,正是大明朝灭亡的那一年。
这样一来,周夏无疑就占了天大的便宜。
他可以排除相当多的名家大师,只把目标锁定在明末清初的画家身上。当然,也有可能是不知名的人画的。
但不管他知名还是不知名,是绘画大师还是寻常士子,生活在明末清初,最起码,崇祯十七年这时候还在世,而且有一定的绘画水平和能力,这点总归是没错的。当然,要是他随后就跟着明朝殉国的话,也不是没这可能,得需要周夏仔细考证才行。
周夏再仔细筛选一下,从这幅杜鹃残月落花这悲怆凄凉的寓意来看,这幅画的主人,应该是忠于灭亡的明朝。李自成进B市灭亡明朝,满清入关,这其中,有气节文人士子屈指可数,又让周夏排除了一大批人。
周夏觉得,这幅画,既然被系统鉴定为珍贵文物,那就是和明朝皇家,朱元璋的子孙后辈有莫大的联系,说不定就是老朱家的人画的,他们朱家对明朝的感情最深,家国破碎的感受也最深刻,杜鹃啼血,正是他们心情的最好写照。
周夏不敢指望这是崇祯皇帝的亲笔画,或者是崇祯宝贝公主的手笔。但和皇家密切相关的画家中,周夏倒是能找出一位来。
那就是朱耷,明末清初画家,中国画一代宗师。字雪个,号八大山人、个山
、驴屋等,J省南昌人。明朱元璋之子宁献王朱权的后裔。如果是他的画稿,周夏觉得,倒真当得起是珍贵文物。
第七十六章入门
到家后,周夏这才有功夫仔细观察这张未完成的作品,感受蕴涵其中那抑郁悲凉的深切感情。
然后,他又上网,详细了解八大山人朱耷的生平事迹,绘画风格,看看他流传下来作品的照片等等。
但对于考证这幅画是否为八大山人所做,网上这点资料仍旧是远远不够的,最好能从史料中,找到相关的记载。
同时,周夏也不忘搜索同时代的其他几位画家,看看有没有可能是他们的作品。
时间过得很快,搜索无果,但发现肚子饿了的周夏就去煮了水饺吃。趁着脑子休息的功夫,他也在琢磨着,要不要去学校图书馆找更详尽的资料。这一来,少不得又要麻烦苏晓茹,要不然,他连图书馆的大门都进不去。
想到这,周夏马上就给苏晓茹打电话,希望她今天还没有安排才好。
“师兄啊,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想请我吃早餐吗?”接通电话后,苏晓茹和他开玩笑说。
周夏道,“你要没吃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带过来。”
“你要到学校来,是要还书吗?这么快就看完啦!”苏晓茹说话速度极快。
周夏笑着说,“惭愧得很,昨个忙碌得很,都没时间看,要过些天才能还的。今天找你帮忙,是想进图书馆查阅点资料,鉴定一下手里的东西。”
苏晓茹当即兴奋地问,“师兄,你收到好东西啦!可不可以带过来,让我也仔细瞧瞧,涨涨经验。”
“行,我正想请你帮忙做下鉴定。”周夏道。
“是古代书画吗?”苏晓茹又问道。
“是的,但是比较特殊,到时候你看了就会知道的。我等下就过来,我们图书馆外面见,要我给你带早餐不。”周夏回答说。
苏晓苏嘿嘿笑着说她倒是想,可带食物进图书馆可不行,还是她自己去吃好了。
周夏就笑她今天转xìng了,倒惹来她一阵抱怨。
挂上电话后,匆匆把剩下几个水饺扒拉到嘴里,周夏就带好画,背上包出发。
等周夏到图书馆外面的时候,苏晓茹已经在那等他了。
苏晓茹今天穿的是件白sè长袖棉衫连身裙,外套黑sè镂空披肩,黑丝袜加黑皮鞋,倒有了那么点成熟的意味。
“小师妹变成熟了呀!这是为步入职场提前做准备?”周夏见面就笑着说。
苏晓茹瞥了他一眼,“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平时也经常这样穿好不好,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进公司上班,恐怕还有些差距吧!”
周夏说,“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昨个我和柳经理提起过你,她叫我安排大家一起吃顿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周夏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么快就有了回应,这让苏晓茹很是开心,又心存疑惑,“我随时都有空,师兄,你不是在忽悠我,我真能进你们公司?”
周夏笑道,“我相信师妹你的能力,怎么着,你也算是柳经理的小师妹。你基础好又好学,我当初不也是这样就去拍卖公司上班的,话说,我还怕委屈了你呢!”
苏晓茹忙说,“不会的,我只是担心自己,我现在根本没多少实战经验,贸然去上班也不妥当,不知道得闹多少笑话。师兄,你看,可不可以把时间往后延下,等我先跟着你一段时间,多学点东西先。”
“这个你自己拿主意就好。”周夏倒是很能理解她的心情。
苏晓茹嘻嘻笑了起来,“那就这样说定了,等我有了足够的底气,再去柳师姐那面试。我可不能给师兄丢脸不是?”
“你这丫头,鬼jīng鬼jīng的。”周夏笑道。
苏晓茹马上又问他,“师兄,你又收到什么好东西了?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周夏问,“一张老画,我也没能鉴定出来究竟是谁画的,能带进图书馆里面去的吧!”
苏晓茹自告奋勇道,“我去问问,先登记下,应该不成问题的。”
“那就拜托小师妹啦!”周夏说。
苏晓茹呵呵笑了起来,“周师兄太客气啦,叫我小茹就好。”
周夏就说,“瞧,你还叫我周师兄,我叫你小茹,岂不是很吃亏。”
苏晓茹笑着说,“那随你。反正我就叫你师兄,这个绝对不能乱。”
“得!”轮周夏无语了,他其实对这些是无所谓的。
苏晓茹问周夏要过画,只略略展开,脸上就露出异样的神采来,“竟然是一幅未完成的作品,师兄,你不是搞错了吧!”
周夏笑道,“所以我才说比较特殊嘛!”
苏晓茹问他,“这样的画稿,不是最容易作伪的吗?我感觉,这可比仿造完整的一幅画来,要简单容易得多。”
“是这个理,所以,我们要把它鉴定出来。看看,究竟是古画原稿还是仿品,如果是古画的话,画家又是谁。小茹,这简单的鉴定任务就交给你来完成啦!就作为你中国书画鉴定生涯的试手之作如何?”周夏笑眯眯地对她说。
苏晓茹连声嚷道,“师兄你好坏!挖坑让人家跳,不带你这样坑人的。”
周夏笑着说,“我怎么坑人啦!你不是说这样的画稿最容易仿作吗?容易仿作,也该最容易鉴定才对吧!”
苏晓茹撇嘴道,“周师兄你是想考我吧!这样的画稿作假很容易,可鉴定起来,却最为困难。因为每位画家没有完成的画稿,和完成的作品之间,虽然jīng髓和细节都一脉相承,可表现在外面的东西,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举个大家最熟悉的例子来说,画龙点睛。没点睛之前的龙稿,就像是这幅未完成的画作一样。而得名家大师画上眼睛之后,整条龙的气势神态,完全就会不一样,说有质的飞跃也一点都不为过。单是鉴别最后完成的作品,就已经让很多专门研究书画的专家学者为难,更何况是这样未完成的作品。而且,我猜想,这上面应该还没有落款。师兄,这样高难度的作品,你竟然还拿来考我这还没入门的菜鸟,真是太坏了!”
周夏哈哈笑道,“看你人聪明猜得不错,还能一口气能说出这么多道理来。这不是恰好表明,你一只脚已经踏入鉴定师的门槛啦!我这不也是看好你的发展潜力吗?”
这样的话苏晓茹已经免疫,她只想清楚,“师兄,对这幅画,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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