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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础!?br />
陆铮怔了下,看到纸笺上,却是山德鲁家族的徽标,再看面前小孩,脸蛋脏兮兮的,怎么看,都像本地流浪小孩儿。
不过这张徽标不会假,哪个骗子也不会想到用这个办法骗自己。
陆铮便把行李箱交给王达明,说:“我有点事,晚上肯定到,南州酒店909号房是吧?”
王达明怔怔点头,虽然疑惑的很,但也只能看着陆铮跟在那孩童身后走出机场大厅。
机场停车场,孩童领着陆铮来到一辆奔驰车前,奔驰车车窗摇下,从里面伸出一只手,递给孩童一张百元大钞的同时接过了孩童手中的照片和纸笺,孩童立时欣喜若狂,道声谢,飞也似的跑了,领个人过来而已,真怕是小费给错了。
车门被推开,后面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西方美妇,略带恭敬的对陆铮说:“先生,请您上车。”
陆铮见状,便知道真的是白纱包的人了,只是车内不见白纱包,除了这位白人美妇,驾驶位上,坐着个东方面孔的女司机。
“先生,请宽恕我的无礼,但山德鲁小姐吩咐过,接您时一定要低调,所以,我没有进机场,免得给你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陆铮上车后,白人美妇便恭谨的解释,她的中文略显生硬,但咬字很准,看来,学习已经有段日子了。
陆铮笑道:“我明白的。”
汽车缓缓驶动,白人美妇从身侧拿出了一堆彩页资料,双手递给陆铮,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又有着特有的谨慎和恭敬,就好像,来自中世纪的女仆。
“先生,我先介绍下我自己,我是滇池庄园的管家安娜·阿玛丽娅,您可以称呼我安娜,或者和山德鲁小姐一样,称呼我阿玛丽娅太太。”
陆铮怔了下:“滇池庄园?”
“是,这个庄园是山德鲁小姐三年前物色好的地址,已经建成四个月,将会作为小姐在中国的休憩地。您看,这是庄园的平面示意图。”阿玛丽娅夫人小心翼翼的介绍着陆铮手里的彩页。
陆铮一边看,一边听阿玛丽娅夫人讲解,才渐渐明白,白纱包在三年前便委托一家中国企业同滇南省政府接触,开发建设滇湖公园,现在公园已经建成,而按照协定,在公园的后身,则起了一座别墅庄园,以此作为她在中国的居所。
白纱包,还真的挺会选地方呢,滇南、滇湖,这里一年四季如春,加之多民族风情聚集,比之喧闹的海滨沙滩,另有一番恬静深远。
新开发的滇池公园距离市区四五公里的路程,由机场高速可直达。
奔驰轿车缓缓绕过滇池公园时,从公园大门,便隐隐可见公园里花木繁茂,人流熙攘,高高耸立的摩天轮,加之那一汪碧波,风景极美。
轿车拐过了一处山脚,来到了公园后身,庄园内应该通过监控看到了外面奔驰车驶来的情形,两道巨大的铁门正缓缓拉开。
平素便是有游人经过这里,应该也会以为这里是公园后门,里面建筑群是公园管理处等院落。
庄园隐藏在葱郁的树木中毫不起眼,更妙的是,因为有山峰相隔,便是坐在摩天轮上,也看不到这边情形。
轿车缓缓驶入庄园中,更是令陆铮吃惊不已。
庄园占地极广,假山嶙峋、亭榭楼阁、小桥流水、飞檐凌空,纯东方风格古香古色的建筑群,古朴凝重,美轮美奂,置身其中,还真令人以为来到了颐和园、避暑山庄这样的皇家园林呢。
陆铮和阿玛丽娅夫人下车的时候,旁边快步走上来一位古铜色皮肤的混血美女,只是这位美女生得甚为健硕,肌肉虬结,浑身都充满了爆发力,肌肉块比电视里见到的健美冠军稍逊。
阿玛丽娅夫人介绍道:“先生,她是安全主管劳拉·阿伦特。”
劳拉右手抚在胸前,微微躬身:“来自唐克萨的劳拉很荣幸能为先生服务。”
陆铮点了点头,唐克萨自己没听说过,应该是地名,小镇子什么的,和山德鲁家族有着什么关系吧,传统上的属地雇佣兵?守护者?
陆铮旋即也不再多想,西方古老的贵族家族,那些历史渊源和文化,外人只能管中窥豹。
在阿玛丽娅引领下,陆铮进了一间古香古色的厅堂,旋即,便见两排穿着黑白侍女裙、白丝袜、黑皮鞋的十几名美丽少女齐刷刷躬身,整齐的问候:“先生好!”莺声燕语,煞是清脆动听。
这些侍女有金发碧眸的性感西方女郎,也有眉清目秀的东方少女。
阿玛丽娅在旁边介绍,这些侍女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有些自小便为山德鲁家族服务,因为是东方的庄园,所以,又特别雇佣了东方国家的女孩,其中还有两名中国女孩。
陆铮怔了又怔,国内不管何等富豪,也没有使用如此多佣人的习惯,同山德鲁家族这等数百年传承的贵族传统委实不同。
阿玛丽娅又要带陆铮去看卧室,陆铮摆了摆手,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阿玛丽娅应从,便叫其中一名侍女去打电话要车。
她陪着陆铮向外走,恭谨的说:“听说先生发生了一些事,小姐一直想过来看您,但却一直联系不到您,现在她有很重要的事情,大概一两个月后,会来中国住一段时间。”
陆铮微微点头。
第二章疑似故人来
回到南州市区,回到南州大酒店,陆铮觉得,自己简直是在两个世界中穿行了一次,贵族庄园那种身份等级森严的感觉,在自己进了南州大酒店的电梯后,才慢慢消失。
想想和白纱包受传统贵族教育的小女孩生活,想来会麻烦多多吧。
909房间内,烟雾缭绕,看来刚刚王达明和几名集团工作人员正在议事。
见陆铮进来,便有人去开了窗户,然后,几个人跟陆铮打招呼后,退了出去。
王达明笑呵呵的说:“已经和那边约好了,不容易,不过这位领导在乌山和冀东省城都任过职,看来因为咱们集团在乌山项目多,也算半个乌山的公司了,所以对咱们另眼相看,念旧情就好。”
陆铮问道:“在冀东省城和乌山都任过职?”北斗星集团总部在南方特区,虽然近来因为乌山的经济发展迅猛集团内有搬迁总部到乌山的声音,但总部搬迁毕竟干系重大,所以,也仅仅是意向,至于集团内大多数中高层干部,还是在南方活动居多,自然没听说过陆铮,王达明,便是如此了。
王达明道:“是,在两地都任过职,是位女领导,姓卫,省司法厅监狱管理局副局长,兼滇南女子监狱监狱长。”
陆铮怔住,在乌山和冀东都任过职,又是司法狱所系统的,还姓卫,难道是卫香秀?
王达明误解了陆铮的表情,急忙解释:“你别看卫局只是正处啊,管的事儿又和咱要欠款不沾边,可她来头大,是省里一位领导从冀东调来滇南时,亲自点名把她调来的,外面都传……”说着王达明就呵呵笑了两声,说:“陆总,您明白的,当然,没凭没据的事,咱不能跟着瞎说,不过她和那位省领导很熟,能帮咱们说话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陆铮问道:“这位卫局长全名是不是叫卫香秀?”
王达明说:“我这倒不大清楚。”看了看陆铮表情,又说:“我已经托人约好了,她也答应来,晚上7点,二层翡翠厅,房间也定了。”
陆铮微微点头,既然约好了,便是不是卫香秀,也不能不去,更何况,这人十之八九就是她呢。卫香秀调来了滇南?自己却不知道。
要说省领导,倒是齐书记,从冀东调来,任滇南省省长,莫非说的省领导就是齐省长?
正琢磨间,门铃响起,王达明就笑道:“应该是老方。”
果然,王达明去开了门,外面正是集团公关部副经理方向东,进来他就苦笑摇头,“宁老板,一直磨着我啊,好像是咱们压了他施工款一样,咱们北斗星做工程,从来没这么狼狈过。”旋即抬头见到陆铮,苦笑打招呼:“陆总。”
他说的宁老板是滇南本地的施工方,虽然北斗星集团有自己的施工企业,但生态园的部门项目交给了宁老板的建筑公司,概因宁老板的施工公司在园林建筑上颇有经验。
宁老板迟迟拿不到工程款,自然着急。
方向东这几日都被宁老板缠着要钱,所以面对陆铮,苦笑着说:“陆总,我们公关部快成赖账部了。”
方向东也好,王达明也好,都不知道陆总到底是什么来头,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行政总监一职,但想来陆总必然有过人之处,不然公司精英荟萃,便是京城名媛也要靠优异表现搏出位,行政总监这个位子,又岂能是等闲之辈?
说起来,在别处的工程还从来没出过这等事,毕竟北斗星这几年发展很快,外面一直传言北斗星集团有高层的背景,而且地方上同大公司合作,也通常不会留难,免得对外造成不好的影响。
南州这地方,用张副总说的话,简直就是邪了,如果把事情曝光,这样的环境,如何吸引投资?
王达明想着,也不由得发牢骚,说:“再这样,干脆咱们公司在澜江盖希望小学的计划也搁置!”
陆铮摇摇手:“完全两回事,不要混为一谈。”
澜江是近邻缅甸的边境城市,属于“少、边、穷”地区,北斗星集团今年响应团中央号召,拟在十年内,在“老、少、边、穷”地区建造五百座希望小学回馈社会,其中澜江地区的十座希望小学,在第一批启动的计划中。
……
翡翠厅装潢的富丽堂皇,坐在圆桌旁,陆铮翻看着菜单,滇菜和川菜口味相近,讲究鲜嫩、清香回甜,酸辣微麻。
实则菜肴早就安排好了,但看着菜单,陆铮便又叫服务员加了两道菜,应该对卫香秀的口味,对方不是卫香秀的话,也无伤大雅。
今晚在座的除了投资部王经理和公关部方经理,尚有公关部的一名女职员,叫万安娜,绰号万人迷,生的很美艳,但看着万安娜性感露骨的穿扮,尤其是那条短的仅仅遮住屁股的黑皮裙和网袜,陆铮不禁暗自皱眉。
北斗星这种大集团,自不用靠什么女公关来谈项目,但今天面对的是一位女领导,方经理便同陆铮汇报后,带上了一名女职员,如此说话也方便些,但看到万安娜这副打扮,方经理的脸也黑了,只是不好在总裁面前发火。
万安娜却兀自不觉,媚眼不时向陆铮身上瞟。
趁着客人没来,方经理低声在陆铮耳边说:“老总,因为以前没有确认你的行程,不能确定您到底能不能来南州,所以没敢帮您安排。既然您来了,我明天会同南州市委办和政府办联系,应该能安排您和南州市主要领导会晤,他们肯定也乐于和你会面,现在地方上都在拉投资,大企业越来越受重视,不是几年前了,还得跟他们求爷爷告奶奶。”
陆铮微微点头。
方经理又说:“我估摸着不是书记也得是市长见您,实在不行,同他们见面时提提工程款的事,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陆铮摆摆手:“工程款分开走,官场上的事情很复杂,咱们暂时该找谁找谁,不到万不得已,不揭这层窗户纸,看他们怎么做。其实现在找省领导也没必要,我主要是想看看,卫局长是不是我一位老朋友。”几百万不是个小数目,也不知道到底卡在哪个环节,先了解情况再说。
方经理心下一凛,默默点头,便不再多说,刚刚他同陆铮说话,多少看陆铮年轻,话有些多。
陆铮想了想又说:“你帮我安排同姓孔的那个副市长先见个面。”
方经理点头。
这时包厢门被服务员轻轻推开,笑着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方总、王总!发财啊!”
方经理和王经理忙都站起来,赔笑迎上去和进来的中年男子握手,口称“廖局长”,陆铮便知道,这定然是南州市旅游局的廖海山局长了,便也起身,走上两步同廖局长握手。
廖局长听方经理介绍陆铮是北斗星集团总裁,立时一怔,笑着说:“陆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陆铮笑了笑,说:“廖局长客气了,我不过是个二世祖罢了,集团大股东和我的关系呢,有点复杂,可以说我是继承人吧,要说本事,我最会吃喝玩乐。”
廖局长一听,更是肃然起敬,“啊,原来是北斗星的……嗯,少东,这个词,对吧?不过陆总,你太谦虚了,哈哈。”
方经理和王经理对望一眼,心下都是一凛,这才知道,原来陆总竟然是集团真正的主人。
万安娜盯着陆铮的目光,简直就好像守财奴发现了金山。
陆铮自是故意这样说,因为现今市场经济刚刚起步,总裁也好,总经理也好,在人们眼里不过是高级打工仔,和企业主完全是两个概念。而北斗星集团虽然是企业,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集团干部同样会有圈子,会有人事上的问题,自己就是想告诉方经理、王经理这些中高层干部,不要在自己面前搞小九九,因为自己是集团真正的主人,是你们的米饭班主。
廖局长坐下后,便叹口气道:“陆总,真是不好意思啊,害得你要亲自跑一趟,但这笔工程款,是真没拨来我们旅游局,这件事,搞的我也很上火。”
陆铮笑道:“廖局客气了,我刚好来南州办事,顺便的事,再说,要没这么档子事,能和廖局做朋友么?我这人,最爱交朋友。”
廖局长就笑:“陆总说的是,说的是。”
陆铮又问:“廖局,卫局什么时候来,她名字是不是叫卫香秀?”
廖局长微笑点头,“对,陆总的消息很灵通,她是叫卫香秀,和我是余杭老乡,我爱人呢,和她一个村子的,还沾点亲戚,按辈分,她管我爱人叫姨。这不那天吗,我爱人邀请她来家里做客,我正好和方经理通电话,提到你们北斗星被她听到了,她就一直打听,很关心,我就琢磨着,你们能说动她帮忙就最好了,别看这位卫局年纪不大,可通着天地线呢。”
陆铮微微点头,原来是这么层关系,不过卫香秀喊你爱人一声姨,那你就是卫香秀姨夫了,可有你这样的长辈么?若不是你喝多了背后嚼舌根,方向东、王达明他们去哪能听到卫香秀和省领导如何如何的传言?
卫香秀,要真是这种人,还用得着现在?自己和她,何至于分手?
想着,陆铮心里叹口气,可旋即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卫香秀,心里,又微微有些激动。
第三章有故事的人
7点半了,卫局长还没有来,廖海山出去打了个传呼,好像也没找到人,回来后讪讪的说:“要不,咱们先开始吧?”
王经理和方经理对望一眼,心中都琢磨,这叫什么事?该来的没来,这顿饭有意义吗?但此时也不能说旁的,果然,就见陆总笑着说:“行,咱们开始。”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有清脆利落的女子声音:“不好意思啊,来晚了,狱里出了点事,刚刚处理完。”
就见包厢外走进一位穿着米色西装套裙的美少妇,肉丝袜黑色高跟鞋,性感诱人,那种特有的女干部气质更令她充满独特的魅力。
廖海山瘦脸马上浮起笑容,说:“卫局,来,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王经理和方经理都是一呆,这位传说中的女局长、监狱长竟然这般年轻漂亮?那,说不定传闻是真的,为了她,官场大佬们犯错误有什么稀奇?
王经理和方经理都跟在陆总身后,准备同卫局长寒暄的时候,却听卫局长笑着说:“陆铮,真的是你。”两人更是一呆,这位卫局,原来认识我们陆总?
陆铮笑了笑,“是我,你还好吧?”
谁也不知道两人简简单单的对话中蕴藏了怎样的千言万语,只有万安娜,女人心思细腻,她注意到了这位美艳立时压了自己风头的卫局长,方才目光投注在陆总身上时,美眸中突然迸射的惊喜和微微颤抖的肩头。
万安娜立时便知道,卫局长和陆总,必然是有故事的人。
廖海山在旁笑道:“原来陆总和卫局长认识,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铮点点头:“我在乌山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工作关系,和卫局长认识也挺多年了。”
廖海山恍然。
只是接下来的酒宴,气氛便一直热烈不起来,卫局长虽然喝饮料,但好像精神有些恍惚,每每给她敬酒时,她都半晌才反应过来。
陆总也一直没提工程款的事情,只是默默喝茶。
万安娜很快撂下碗筷,说:“我吃好了,各位领导慢用。”又笑吟吟对廖海山说:“廖局,你们南州有舞厅吧?咱们跳舞去吧。”
看着万安娜风骚模样,廖海山不禁有些心热,却咳嗽一声,说:“陆总,卫局,咱们这就散了?”
陆铮说:“你们去跳舞吧,我和卫局叙叙旧,也聊聊我们公司工程款的事情。”
廖海山心说不知道我这个小老乡和你是什么关系,但看来自己也只有走的份。
……
廖海山等人刚刚离开包厢,卫香秀就轻轻叹口气:“没想到,你会……”说到这儿住口不语。
陆铮笑了笑,说:“我不是神仙,我也想不到。”知道卫香秀想说什么,自是说没想到自己会有被一撸到底的一天,这次同在广宁时被免职完全是两个概念。
卫香秀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说:“你公司被拖欠工程款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铮摆摆手:“不说这个,我自己想办法。”顿了下,问:“你最近,过的好吗?”
卫香秀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有什么好不好的?”想了想说:“冀东女子监狱,去年年底被评为部级优秀监狱,滇南的女子监狱是去年建好的……”
陆铮就摆摆手,笑道:“我明白的,放心,我不会乱想。”
卫香秀本想说说近况,她去北京开司法系统表彰会的时候,滇南省司法厅贾厅长和她谈了话,希望她能来滇南,她当时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贾厅长见她有这个意向,便向主管司法的副省长汇报后,将她调来了滇南。
卫香秀听陆铮话,倒是一怔,说:“你乱想什么?”
陆铮就笑,说:“你那个姨夫,也是吹嘘吧,说你和省领导多亲密多亲密。”
卫香秀不禁就笑:“要说,因为都是从冀东来的,齐省长是挺照顾我的,因为工作关系见过我两次,还叫夫人打电话请我去他家吃饺子呢。”
陆铮看了卫香秀一眼,说:“你倒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感觉卫香秀和以前真的不同了。
卫香秀轻笑道:“没影的事,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反正我也没交男朋友的打算。”说到最后,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只是这种神情一闪即逝。
突然,卫香秀就抬起头,笑孜孜看着陆铮,“我刚刚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说你不会乱想?这话说的,你是不是,还对我有点念想?”
陆铮咳嗽一声,这句话,好像自己说的是有语病。
卫香秀笑笑,便说:“逗你呢,对了,你来滇南,不看看齐省长么?我在冀东的时候听说,好像你是齐省长的人,是吧?”
陆铮看了看表,时间倒也不晚。
卫香秀见状,便站起身,说:“我有他家的电话,你先打个电话,我陪你去。”
陆铮一怔,说:“你陪我?”
卫香秀笑道:“怕你这次再跑了,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你了。”语气,好像在开玩笑,又好像很认真。
……
同齐省长见面也没谈什么,虽然齐省长看似依旧对自己热情,但陆铮能感觉到,好像,和以前不同了,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如果不是自己经历过数十年人情冷暖,可能这种不同,根本就感觉不出来吧。
黑色桑塔纳里,卫香秀一边开车,一边问:“齐省长的提议你不考虑考虑?”
在同陆铮聊天起,齐省长问起陆铮现在的工作安排,听闻陆铮应聘成了北斗星的行政总监,齐省长便提议,叫陆铮在滇南省委政研室挂个经济顾问的名头,慢慢,再想办法给陆铮安排进编制。
听卫香秀问,陷入深思的陆铮笑着摇摇头,说:“再看吧,我现在当老总,当的挺好。”
卫香秀叹口气道:“其实齐省长,对你很赏识了,刚刚我能听得出来,要不是觉得你对经济宏观布局有见地,你现在的状态,他才不会管你呢。”
陆铮沉默不语。
卫香秀又说:“而且,我觉得,齐省长可不仅仅是因为你家里的关系,你要真的扶不上墙,他这时候躲你都来不及呢。”
陆铮笑道:“好像你什么都懂一样。”
卫香秀抿嘴一笑,说:“随你吧,不过也好,你要真的再进了仕途,又该对我横眉冷对了。”
陆铮无奈的道:“哪有?”
卫香秀轻轻叹口气,不再说下去。
轿车缓缓驶入一个小区时,陆铮愕然问道:“这是哪里?”
“我家,我有话想和你说。”卫香秀俏脸淡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陆铮微微点头。
卫香秀好像很喜欢乳白色调,这个她刚刚买下的两室一厅,同样是白色调装潢,连沙发也是乳白色的,显得特别明快,现代感十足。
端着卫香秀送来的咖啡,陆铮端详着客厅布局,笑着说:“跟我一样,不喜欢抢福利房。”
卫香秀坐在陆铮对面,美眸上下打量陆铮,就好像看不够一样。
陆铮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比以前帅了?”
卫香秀起身,哒哒来到陆铮身侧,坐下,然后,娇躯就轻轻靠在了陆铮肩膀上。
“如果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当初就不会离开你!”卫香秀的语气,很有些咬牙切齿。
陆铮笑道:“你不说我对你横眉冷对了吗?”
卫香秀幽幽叹了口气,“你不是吗?其实,我当时很矛盾,虽然,我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很享受你在人前宣布我是你的女朋友时的自豪,可是,我知道这些都不能长久,我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会影响你,你知不知道,我狠心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每天晚上,有多么难受?!那时候,只要你有一点点表示,你只要多打几个电话,我想,我会马上改变主意,不管这个选择,是不是会影响你的前途。可是,你从来就没有表示过什么,你的态度就是,你要走?好吧,我放手。其实我那时候就知道了,你对我,从来就没投入过什么太多的感情。”
陆铮默然,是这样吗?自己的感情世界,其实自己从来不了解。
“不过你对我有没有感情都好,我,我不在乎……”卫香秀低着头,好似在擦拭眼泪,只是,动作很轻,好似就怕被陆铮看到感到厌烦,她从来就不是哭哭啼啼的人,也知道陆铮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哭鼻子。
陆铮终于,慢慢伸出手,轻轻揽卫香秀入怀,嗅着卫香秀美髻的芳香,陆铮突然对她有些怜惜,自己好像,真的没有真正在乎过她,自己在乎的,只是有人离自己而去,不管这个人是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
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想被人抛弃,这是,童年的经历造成的吧?
“我怎么会对你没感情呢,真是个傻孩子!”陆铮爱抚的轻轻摸着卫香秀的发髻,心里叹口气,卫香秀身世一直很悲惨,遇到自己,偏偏又是个不懂感情的木头人,而且,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
只是不管自己人品如何,在卫香秀眼里,自己都是那种踩着五彩云朵将她从黑暗中搭救出来的英雄吧。
所以,当闻听自己落魄,她立时抛开以前种种,义无返顾的,站到了自己身边。
自己,何其幸哉,卫香秀,又是何其不幸?
第四章虎子,我的兄弟——第二弹
方向东办事很爽利,第二天早上就办好了陆总和孔副市长共进晚餐会面的事。
陆铮昨晚一夜没回来,方向东、王达明等面上没说什么,但陆铮能感觉到早上回到酒店时他们脸上笑容的暧昧,想来是觉得陆总了不得,到处都有老情人,而且,素质又是如此的高。
其实昨晚,自己和卫香秀一直在聊天,直到卫香秀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
这段时间,想来她也心力交瘁吧,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
宴请孔副市长还是在昨晚的翡翠厅,甚至菜肴都安排的差不多,今天在座的除了方向东和王达明,还有刚刚飞来南州的杜小虎。
如方向东和王达明这个级别接近集团高层的干部,倒是都认识杜小虎,但只知道他和他的团队代表大老板查账,具体这个人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却是全然不知。
但见杜小虎和陆总刚见面那激动劲儿,就知道两人交情非比寻常,看来陆总这个集团继承人实际上可能早就把持了集团的话语权,只是底层干部懵然不知而已。
方向东和王达明,对陆铮越发恭敬起来。
孔副市长很守时,七点的晚宴,他六点五十进包厢,态度也很客气,一口一个陆总,落座后更先感谢了陆总及北斗星集团对南州经济发展的支持。
不过和孔副市长同来的那位干部,就有点鼻孔里看人的意思,虽然北斗星集团号称资产过亿,但毕竟在滇南名声不显,何况现今只要是私企,在很多干部眼里自然没什么地位,所谓资产过亿,除了在南方特区和乌山这等城市,到了外地,怕也没什么人信,现今,正是“经理”遍地走的时候,皮包公司大行其道,是个生意人,名片上便是经理董事长。
所以,旧式思维的干部,在陆铮面前摆谱,也无可厚非。
孔副市长斯斯文文像个学者,说话聊天,都很和气,显露出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气质,和他同行的澜江地区外经贸处处长张白成,四十多岁的汉子,土布衣衫,看起来就像个乡间农民,但同陆铮等人说话时却隐隐端着领导的架子。
孔副市长则介绍,说这笔工程款的事情张处长会向大家解释。
方向东、王达明等人,虽然常年在繁华城市打转,但对地区干部结构也算明白,知道这位澜江地区外经贸处处长便等同于地级市的外经贸局局长,只是区区一名边远地区的正处级干部比省城副市长谱还大,未免令人啼笑皆非。
当然,孔副市长只是接人待物看起来随和,要说骨子里,也未见得就瞧得起民营企业主了,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毕竟这里不是南方特区,不是乌山,民企可能在滇南某些干部眼里,就属于个体户。
方向东心说幸亏今天没带万安娜过来,不然这个唯利是图的丫头,认为钱是万能的,如陆总这种资本者才值得崇拜,本就看不起边远地区的土老帽穷干部,对方如此态度,说不定酒桌上就闹出什么事来。
只是方向东心中不解,为什么孔副市长会带了澜江地区的干部过来,好像风牛马不相及,北斗星是在省城施工,和距离省城数百公里外近邻缅甸的澜江有什么关系?孔副市长为什么说张处长来解释这笔款项的事情?
还没进入正题的时候,有服务员进来在孔副市长耳边低语了几句,孔副市长旋即抱歉的说要去接个电话,十几分钟后,他回来便说,有公事,很急,不能耽搁,连连抱歉的告辞走了。
满桌的丰盛菜肴张白成倒是吃的大快朵颐,品着茅台酒,突然略带高傲的问陆铮:“陆总,这酒挺不错,还有吧?”
明明圆桌中心,还有几瓶没开封,怎么看,也够桌上的人喝,陆铮听了张白成的话不禁微微皱眉。
方向东在旁马上笑道:“有,有,回头我备两箱送您府上去,给张处家里老爷子溜逢,每天小酌两杯,对身体好。”
张白成翻着白眼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向东笑道:“明白,这是我们对老爷子的一点心意,又不是送礼,张处别多心。”他是搞公关的,什么人都见过,对付张白成这类人自也有两下散手。
接下来,在方向东不轻不重的恭维话中,张白成的脸色终于渐渐缓和。
陆铮,却是不怎么说话了。
杜小虎一直斜眼看张白成,也是满脸不高兴。
陆总一直不说话,方向东只能顶上,几轮酒后,见吃得差不多了,方向东便笑着对张白成道:“张处,孔市长说,工程款的事情,您能帮我们拿章程?”
张白成用牙签不紧不慢的剔着牙缝,说:“这笔款子啊,再等两个月,到时候我们再研究。”
方向东一怔,若是张白成含糊其辞说回去再研究或者回头再说之类的,那还好说,直接便“俩月之后”,谁知道俩月之后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向东赔笑道:“张处,三百多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们公司也等着这笔钱周转,您看,能不能帮忙催催,还有就是,到底这笔工程款卡在哪了?您给指条路行不行?”想来这笔钱也不会是他这个澜江地区的处长能真正做主的,主要,还是希望他给透点话风,该找谁找谁。
张白成脸色严肃起来,说:“我这话只能说到这儿了,这属于国家机密,不要再往下问,懂不懂?”
“啪!”一直憋着气的杜小虎就拍了桌子,冷着脸道:“狗屁的国家机密,你算个什么东西?给你几分好脸了是吧?”
张白成、方向东和王达明都呆住,张白成脸色阵青阵白,看向了陆铮,说:“陆总,看来你的人很野蛮啊!”
陆铮笑了笑,说:“我们公司不犯法不走私,我也不懂我这笔资金和国家机密能扯上什么关系,张处,能为我解惑么?”
张白成皱眉道:“陆铮,不该你问的不要瞎打听,小心进去……”
他话音未落,杜小虎便猛地推开椅子站起,骂道:“你他妈怎么说话呢?找抽吧!”说着话,就向张白成那边走,方向东和王达明都吓一跳,忙在旁边拦,但他俩又哪能拦得住小牛犊似的陆小虎,被杜小虎一甩肩膀就甩开了。
“虎子!”陆铮喊了声,杜小虎才停下脚步,兀自指着张白成鼻子:“给我说清楚,这笔钱哪去了?”
被杜小虎火爆脾气搞的不知所措,张白成站起身向外走,边走边说:“真是疯了,我看你们是疯了!”
谁知道杜小虎铁塔似的身躯堵在了门口,沉声道:“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张白成厉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禁锢政府干部,你要坐牢的!”实则,在杜小虎威风凛凛的身影下,他实在有些色厉内荏,说着话,脚步却在往后退。
方向东和王达明都傻了眼,心说杜组长,怎么是这种脾气,跟二愣子一样,这,这可怎么办?
陆铮道:“虎子,算了。”
杜小虎凶恶的目光盯着张白成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让开身子,张白成小心翼翼从杜小虎身边钻过去,旋即快步离开,走得好远,才听他发着狠喊了声:“陆铮,你们这帮土匪,等着吧!”
方向东半晌才回神,忙对陆铮道:“陆总,您和杜组长回北京吧,回乌山也行,最好,还是先离开南州,我怕姓张的会找麻烦。”
陆铮说:“回房间再说,我给卫局打个电话。”卫香秀是公检法系统的,而且正当时得令,应该能保得住自己。
想到自己现在要靠卫香秀保护,陆铮就不禁苦笑,但是,却也没什么失落的,人生起起伏伏,何足道哉。
回到自己所住的915房间,陆铮呼了卫香秀,没一会儿卫香秀电话就打了过来,听陆铮说起刚刚发生的事,也着了急,说:“你等等,我现在去找你。”
陆铮说:“不用,万一真有人来找麻烦,你到时候再捞我。”
“那怎么行?你等着吧。”卫香秀啪一声挂了电话,显然她是想来给陆铮做人肉盾牌,毕竟现在打电话,也不知道找公安口的哪个负责人,如果张白成真想动陆铮,随便和哪个派出所熟,打了电话便可以出警抓人,而只要进了局子,想不被收拾怕很难,越是经济不发达的边远地区,执法越是野蛮,卫香秀自不想陆铮皮肉受苦。
见陆铮电话收了线,旁侧杜小虎叹口气道:“哥,回北京吧,过了这阵子,首长会帮你安排工作的。”
陆铮知道,虎子憋屈,其实现在虎子早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莽撞,在外面他受过的气也不少,都能冷静处理,但看到自己被人瞧不起,被人无视,虎子就怎么也忍不住,就这样爆发了。
这段时间,自己和父亲的遭遇,也令他愤怒到极致吧,但是,又不知道该向谁宣泄,若不是自己喝止,张白成必然成了替罪羊,被虎子打个半死。
陆铮叹口气,拍了拍杜小虎肩膀,“虎子,看来你不适合现在的生活啊,走商场,难为你了。”
其实,这话也是跟自己说,若是在前世,如张白成这种人,自己定然能打发的他欢欢喜喜的,但是,现在的自己,和以前有很多不同了吧?看到张白成吃拿卡要的做派,自己怎么也挤不出笑脸应付他。
以前的商界魔术手,可是被砍了手臂了,也仅仅,能做做幕后工作了吧。
第五章援外之谜
卫香秀按响门铃的时候,陆铮正在翻看今天的《人民日报》,上面有一篇对现任冀东省乌山市委书记霍亲群的访问,主要便是谈刚刚在美国胜诉的BLC公司诈骗案,对中国企业的借鉴意义等等。
陆铮放下报纸时卫香秀扫了眼,显然,她看过今天的报纸了,说:“鹊巢鸠占而已,我看这个霍亲群,这么爱领别人的功,早晚也得垮台。”
陆铮笑了笑,没吱声,霍亲群,可是杨朝阳父亲的得力爱将,在杨父政治生涯最顶峰时,霍亲群这个名字曾经享誉神州大地,亲群亲群,这个人便和他的名字一样,在地方群众中声望甚高。
今年,他应该三十三四岁,正是仕途开始步入正轨之时。
陆铮琢磨着这些事,笑了笑,说:“不谈这些。”
杜小虎给卫香秀倒了杯茶,被卫香秀盯着看了几眼,笑着说:“虎子,长高了啊。”
杜小虎脸微微一红,叫了声:“嫂子。”
卫香秀不禁被逗得前仰后合的笑。
陆铮无奈,瞪了卫香秀一眼。
陆铮正想说话,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陆铮接起电话,话筒里,是个隐隐有些熟悉的男音:“请问陆铮是住这间房吧?”
陆铮怔了下,问:“段书记?”听声音,好似是段中原。
“哈哈,陆铮,对,是我,段中原。”男音愉快的笑起来。
“怎么样?最近好吗?”段中原和以前一样,说话时也透着股子硬朗劲儿。
卫香秀对陆铮做了个向外走的手势,便和虎子出了房间。
“还行吧,不好,也不坏。”陆铮笑了笑。
段中原便道:“听说,你现在在北斗星集团了?”
陆铮嗯了一声,问道:“老领导你呢?最近怎么样?”前年年底段中原便从省民政厅调去了民政部,听说倒是很得民政部邱部长赏识。
话筒里,段中原笑道:“还行吧,我现在在外经贸部,部长助理,整天给人跑腿。”
陆铮啊了一声,“恭喜老领导了。”邱部长,可不调任外经贸部部长么?看来段书记,倒真的很被邱部长看重,能把他带过去本身便说明了问题。
段中原笑道:“有时间,一定要和你坐一坐,不过今天这个电话啊,我主要想和你谈谈北斗星集团那笔款子的事情。”
陆铮怔了下,说:“你也知道这事?”
段中原道:“现在你身边没人吧?”
陆铮嗯了一声。
段中原就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我估计邱部长知道了,肯定会大光其火,这事情让他们办的,真是乱七八糟的。”
“是这样,你那笔款子啊,暂时被挪用援外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个月底前,你那里行不行?”
陆铮满头雾水,说:“我这里资金周转倒是没问题,不过可搞的我糊涂了,怎么还把你惊动了?怎么和援外还有关系?”
段中原好像有些为难,说:“我也要捋捋头绪,回头跟你说?”
陆铮说好。
段中原想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又问:“你现在在滇南做生意?对缅甸的情况,熟悉不熟悉?”
陆铮笑道:“还行吧,我们集团下面有个贸易公司,本来在澜江设了个分公司做边贸,但这不缅甸内战打打和和的,后来就撤了,现在呢,自治军和政府军刚刚达成和平协议,我们的贸易公司可能还会回来,再看吧,缅甸玉石生意,现在不大好做。”
段中原嗯了一声,低低念叨了声:“有公司……”旋即笑道:“那行,先这样,你等我信。”
陆铮挂了电话,琢磨了好久,却不得要领。
……
第二天早上陆铮刚刚洗漱过,就听到外面门铃响。
昨晚段中原打过电话后,陆铮便觉得张白成应该不会再骚扰自己,所以,便叫卫香秀回去了,这件事,好多疑难,自己都要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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