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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熊剑飞回过头来了,怀疑地看着余罪,他知道余罪应该没有这么高的境界,就有那境界,他怕是也狠不下心来,却不料余罪道:“你去上缴?你说什么呀?你是谁?有身份证吗?那几个人是什么人你能说得清吗?万一该地区发生过数起同样的案子,警察咬着你不放,你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把熊剑飞给搞懵了,这是实际情况,训练任务设定时就把一群学员都打到盲流的水平,你要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恐怕没那么容易,熊剑飞一愣,知道这事难办,此时他才缓过心神来,气不自胜地道着:“怎么不能过的,那你也不能去抢劫呀?好歹咱们也是警校出来的。”
警校里打打闹闹虽然都敢胡来,可那和违法犯罪是有原则性区别的,能这么埋怨已经是熊剑飞给偌大的面子了,以前生气都是拿拳头说话的。
余罪笑了笑和他一起坐到了床边,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经历了,从下车开始,就在机场那一带混迹,最初是拿着安检滞领的火机换饭钱,后来又从遍地拉客的中巴大巴上找到了商机,拉个客,售票员给票价一成的提成。再后来,无意中发现机场大厅卫生间的一个扒手,余罪义愤填膺,一顿老拳把这货打趴在马池边上。
干得一不做,二不休,连扒手身上的赃款也没收了。于是就有改善生活的来源了。
至于今天早上的事,是余罪在三元里一个老外常去的酒吧窝了一夜,跟上了一个专敲车窗玻璃偷窃车内财物的,跟到小胡同冷不丁痛下狠心,当了回黄雀在后,可没想到这次有点扎手,那地方就是贼窝,被打的一嗓子吼出来了四五个,余罪那是发疯似的跑,跑了几公里都没甩掉腿快的仨,直接在当街干上了,后来的事熊剑飞知道了。
可熊哥给听愣了,以前知道余儿胆大,可没想到胆大到这种程度。别说学员了,就真警察也不可能单身去执行任务。
“别愣了,这不义之财,有德之人得之,咱这叫替天行道。”余罪严肃地道。
“狗屁,黑吃黑好不好?”熊剑飞骂了句,没被蒙住。气稍消了点。对于道德水平偏低、底线又不高的这干哥们,这事勉强能接受,总比抢普通人好一点吧。
“黑吃黑总比挨饿强吧?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二百斤麻包扛得动?”余罪一句把熊剑飞反问住了。看余罪一张一张捡起来花花绿绿的钱,又递到他面前,捅了捅他,瞪着眼问:“真不要啊?别说老子不照顾你啊,看你进门那穷逼样?拿点钱会死呀?”
硬塞到熊剑飞的手里,熊剑飞可觉得有点烫手了,他紧张地嘴巴哆嗦着道着:“余儿,这多少钱呀?这要犯了案别说当警察了,得被警察抓呀!?”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警校出来的,都学狗身上了,敲车窗偷东西的,你说他敢不敢报案?”
“应该不敢吧。”
“是啊,不报案,那来的犯案?”
“对呀……可这?”
“拿着,不要抱那么大幻想,还没准能不能穿上官衣呢……再说了,钱都不敢拿,能当了警察么?别亏待了自己,看你进门身上臭的。”
“那要让家里追踪到怎么办?”
“不会,我是晚上出来,信号源都扔在这儿呢……哟,万一要是碰巧追踪你,那我干的就快露馅了。”
余罪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太乱,追得很急,倒还真没有注意到是不是有巡查的,熊剑飞问时,余罪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说,其实发现追踪不难,他一直怀疑有人在暗中跟着,专门换了三个不同的地方,当他看到同样的车时,几乎能肯定这是巡查准备支援的人了。
熊剑飞可有点傻了,真被队里追踪到这个主犯和他这个帮凶,那理想怕是要泡汤了,紧张之余,他张口结舌问着余罪:“那怎么办?”
开始补救了,既然害怕事发,那就想办法捂着别让事发,熊剑飞无意中一步一步和余罪站到了一条阵线上了。
“他们想摸清咱们的规律,咱们只不形成习惯,他就没治。”余罪笑着道,看熊剑飞这担心样子,无形中已经和他站到同一阵线上了,想了片刻,他道着:“今天是咱干的最肥的一票,要是不高消费支持到结束没问题……这样,咱们反侦查怎么样?和他们玩玩,说不定能把落难哥几个都找回来,想不想干?”
“这个……”熊剑飞有点为难,不是不想,而是怕余罪玩得又过火了。
“你真他妈没义气,兄弟们都流落在羊城,没准还在街上饿肚子呢,豆包,家门都没出过多远;老骆,文邹邹的,脸皮又薄,指不定混成什么惨样了;还有鼠标,那可是你同宿舍的,你真的扔下他们不管?你摸着良心问问,他们对你怎么样?你现在手里有钱,难道不该帮帮他们?”余罪义正言辞地训着熊剑飞,熊剑飞冲动着,点头道:“该帮,一定得帮。”
“这不就对了,走,带你吃顿饭大餐,吃完睡一觉,下午遛达去。”余罪道,熊剑飞赶紧地起身追着问:“那怎么找他们,地方这么大。”
“那玩意在……办法就在。”余罪指指床上扔的信号源,笑着道。
他笑得很自信,看来早玩得很从容了,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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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出来了,就意味着高远和王武为要挨训了,堂堂的禁毒局外勤,居然让个菜鸟溜出视线之外,居然不知道人家在眼皮子底下已经干了多少事。
带回来的图像分析过了,此时还停留在林宇婧的电脑屏幕上,没错,就是8号,居然乔装改扮过,改扮的不错,是今年街头烂仔流行的装束,水磨蓝的牛仔、涂鸦颜色的灰衬衫,配着一头染黄的头发,停在屏幕上像对这个行动组嘲笑一般。
“让你们高度重视,你们是掉以轻心……几个菜鸟都看不住,我怎么指望你们能盯住毒贩?回头给我认真检讨。”杜立才训着两人,在会议室来回踱着步子,情况已经报回去了,还没有得到许平秋的回复,他估计不会有什么好话回来,和线人丢了相比,这次更让他没有脸面。
四名队员都站着不敢吭声,不过十数天,扔下的车的菜鸟已经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群体,没有适应力的已经被救援走了四位,可一旦适应就伤脑筋了,这些钻进犄角旮旯的家伙给监控带来的难度不是一点半点。
铃铃铃电话铃声响了,是杜组长的电话,他看了眼号码,踱步到了门外接听去了,肯定是许处给的新指示。屋里四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处处失利能不利到这种程度,在这个上面翻了船,别说组长,就外勤们也觉得很没面子。
“高哥,怎么能出了这事?”另一位外勤问,叫李方远,比高远的资历要浅得多,高远一副悻然之色道着:“谁可知道,这家伙太鬼,信号源和人不在一个地方,我总不能破门而入查查他在不在吧?”
“可他怎么知道第三个信号源?那是隐藏的。”林宇婧奇怪地问。
“没说最成警了么?”高远道。
“那岂不是要玩捉迷藏了?吃饱了撑的。”林宇婧道,很不悦。
“还就是吃饱了撑的,我们现在车只要路过,街头当老千的那个,每回都上来打招呼。”王武为笑道,其实这个任务,也让他觉得老没意思了。
正悄声说着,门响时,杜组长进来了,很严肃,看了几人一眼下命令了:“宇婧、方远,换你们上……高远、武为守家,重点监视8号、11号,对了,车也要换,我重申一点啊,这是一个许处多次强调的重要任务,谁要再掉链子,不用向我辞行,直接回省城。”
这命令下得斩钉截铁,几名队员又是一副悻然之色,看来这吃饱了撑着的游戏,还要继续下去………
第42章纨裤精英
挂了电话的许平秋不觉得意外,反而心里有点窃喜,因为远在千里之外的那拨秘密队伍,最终还是有人走到了他设计的轨道上,而且走进来的,还是意料中的人。
饥饿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好的试金石,在本能的驱使下能干出什么事来,完全是本性使然。那个奸商的儿子毫无例外会选择一条捷径,而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现在还有在街上捡破烂熬日子的。
他心情很好,坐在车里给远方下了个命令,此时透过车窗看一列十数辆警车绵延在滨河路上,刺耳的警笛、威武的警容,让他的心情更好。
原因呢,昨晚的晚间新闻报道了:轰动全市的121杀人抛尸案成功告破,历时26天,二队远赴贵省把第一嫌疑人缉捕归案,今天是指认犯罪现场,从市局到省厅,来了不少观摩的人,这个影响极其恶劣的案子要公之于众了,电视台的新闻记者也来了不少。
咣当……沉重的车后厢打开,两层,嫌疑人黄亚娟像被关在牢笼里的野兽,望着铁笼外的警察一脸乞怜之色。
“下车!”车下一名女警低沉的声音命令了句,面无表情。
外围的警戒之外,围观着锅炉厂数百群众,女警解押着全副镣铐的女嫌疑人指认着抛尸的窨井,再一次叙述重复的案情时,嫌疑人的脸上是一副呆板和漠然,仿佛在说其他人做的事一般。围观指指点点的群众有点噤若寒蝉,人心到硬到什么程度才会干出这种事来,把同行的姐妹洗劫一空,再杀人抛尸,还要毁尸灭迹!?
案情不复杂,嫌疑人黄亚娟和两名被害人是一省同乡,已经混迹娱乐行当十数年的黄亚娟年老色衰,对于两位青春靓丽,挣钱容易的同乡早就抱着不轨之心,她以介绍客人的籍口把同乡分别骗到租住地,伙同其他两名嫌张其实施抢劫的杀人。于是就有了惊动全市的121杀人抛尸案。
并不复杂的案情看似简单,背后却是一队刑警追了两省四市才抓到的嫌疑人,案情敲定之时,每每都是许平秋长舒一口气的时候,不经意间,他看到了解押嫌疑人的女警是周文涓时,他愣了下,旋即笑了,看来二队的邵队长,没怎么对自己关系进去的实习生客气,直接上大场合了。
现场指认完毕,市局局长接受了电视台的一个现场专访,专访比指认耗时还多。这却是没有什么看头了,许平秋没有露面,不声不响地跟在车尾,回到了劲松路的刑侦二大队,接下来又是市局局长和一队外勤的见面会,标准是流程是先夸奖,后慰问,再勉励一番,中心的意思是:其余嫌疑人,要尽快缉捕归案。
结束时已经快到下午下班的时分了,一队车驶出了劲松路,不过许平秋在岔路口又拐回来了,去而复返到二队门口时,接到电话的邵万戈刚奔着从队部出来。
“怎么了,许处?我也有事找您呢。”邵万戈乐滋滋地喊着,大案告破,兴喜之情溢于言表。
“乐什么呀?你能有什么事,不是要人就是要经费,这么没难度的案子,你都好意思张口啊。”许平秋先堵回去了,把邵万戈噎了一下,顶头上的领导一个比一个不地道,除了给你下破案的限期,其余的承诺大部分都停留在嘴上,许平秋笑了笑直问着:“先说我的事,这个周文涓怎么样?”
许平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关心一位无足轻重的学员,不过在指认现场看时,他似乎觉得有什么让人异样的感觉,刑警的第六感觉相当敏锐,只是大多数时候,无法用言语表达而已。
“还成。”邵万戈道。
“还成?具体点。”许平秋追问。
于是邵万戈说了,业务素质还成,最起码没被法医现场吓跑;性格有点内向,不过很勤快,有他在,队里都不用轮流值日了,每天下班她都把三层楼挨个拖得干干净净;问到晕枪,邵万戈却是摇摇头,专门带她去过两次实弹射击,根本没事,打得还蛮准。
许平秋听得稍有异样了,印像中胆小怯懦的周文涓,居然没被法医现场吓跑,又被难得夸人的邵队长冠之以一个“还成”的评价,那就说明相当不错了,他笑着问:“那这个人要留在二队的话,你有意见吗?不要考虑我的面子,你们这鬼地方,要我的亲戚我肯定不往这儿送。”
“嘿嘿……没什么意见,我们倒是也需要这么一个外勤,这不这次押解女嫌疑人就用上了,都像这样肯吃苦的就好了。”邵万戈道,评价出自真诚,不像虚以委蛇。许平秋这才放心了,要走时,邵万戈一急嚷上了:“许处,您的事完了,我还有事呢?”
“要人再等几个月,很快就有了,市局也不可能这么快定下来。”许平秋以为又是增加的警力的问题,直接回绝道,不料邵万戈笑道:“我要个实习生怎么样?”
“谁?”许平秋一愣,异样了。
“解冰。”
“他?”
“怎么了?许处对他有成见?”
“你说呢?告诉我原因和动机?不是他家里给你什么好处了吧?”
一句噎得邵万戈好不难堪,省厅的中层里,就数许平秋年纪最大,这号年纪已经到不可能再往上升迁的领导,典型的特征是脾气臭、怪话多,上到厅长下到队员,当面背后都敢指责,邵队尴尬地笑了笑,细细给老领导解释着,敢情那天被吓跑后解冰过了两个小时又跑回来了,死缠硬磨着邵队长要到刑警队实习,邵队长也够狠,直接一句:去,今晚你把法医室停的几具尸体受害特征全部描述出来。
其中就包括121两位受害人,本来想把解冰再次吓跑,可没想到是,这家伙忍着巨呕和恐惧,真做到了,用了三个小时,吐了六次,最后梗着脖子出来时,不害怕了。
“咦?可以啊,这么快就过了心理适应期!?”许平秋笑着道,对于解冰提起兴趣来了,这时候,邵万戈向着楼里招招手,意外的是,一身学员装的解冰小跑出来了,站到了许平秋的面前,恭恭敬敬来了个礼。
“不但过了适应期,而且这次案子他帮了不少忙……许处,看来我也进修进修了,解冰描蓦的嫌疑人特征,吓了我一跳。”邵万戈道,这段时间看来两人亲近了不少,邵万戈重重地拍着解冰的肩膀,不吝赞扬地道。
“哦!?”许平秋的兴趣更大了,看着挺着胸膛,好一副意气风发的小学员,忍不住又回想起初见时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可事情偏偏凑巧,仿佛是证明许平秋眼光偏差一般,能让邵万戈第一个认可的人,居然会是他。
“哦,怪不得督察处老高见了我就说怪话,有人是惠眼识珠,有人是牛眼识草……敢情我真看错了。”许平秋笑着自嘲道,摆摆手:“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我们最初根据抛尸现场以及恢复的受害人体貌特征判断,嫌疑人应该是个凶残至极、心理有严重问题、而且有反侦查经验的老手,刚开始的侦破方向就是这样,不过这时候,解冰找到我,追着提他的异议……解冰,你说。”邵万戈开了个头,把发言机会留给了解冰。
解冰正正身子,正色道:“受害人的体貌恢复后,是两位很漂亮的女人,平均年龄二十四岁,经辨认是天府娱乐城的三陪女……根据她们被肢解以及面部被化学药品严重灼毁的情况,我当时判断是几个毫无经验的新手作案。”
许平秋愣了下,事实证明解冰是正确的,这个少数派报告让邵万戈和他这位刑侦老处长处于尴尬的境地,确实是新手作案。
像是等待释疑,解冰接着解释道:“表面上看嫌疑人毁尸灭迹,凶残至急,但从行为模式分析,又觉得这个案子犯得非常幼稚,第一,灼毁受害人的面部体貌看似精明,其实蠢到家了,现在稍有点反侦查常识都知道,别说灼伤,只要颅骨在就可以恢复。他们这样做,而且堂而皇之的化妆取走卡内现金,恰恰暴露的是并不高的反侦查水平;第二,抛尸地点尚在市区,隔两公里就是居民区,向北不到五百米就有建筑工地,如果有惯犯的眼光来看,这并不是一个理想的抛尸地点,很容易被人发现。他们之所以在这儿抛尸,我觉得是仓促的原因,同样反证了他们的作案水平并不高。既然仓促,而且水平低劣,那就应该是就近原则,也就是说,第一案发现场,离此不远。”
“即便划定范围,如果要准确找到还是需要费番周折的。”许平秋道,他看过那一片的地形,老城区,新旧楼宇层次很乱,有大片的居民区。
“那就需要相互联系的线索来交叉比对了。我当时觉得灼毁嫌疑人面部体貌让我很不解,抢劫得手、已经肢解而且抛尸,为什么要画蛇添足干那事呢?除了给我们侦破设置障碍,我大胆地分析,这个行为细节反映出了嫌疑人和受害人有某种仇忿,促使他这样做……对比两人排查后已知的身份,三陪女,越是这类高危人群,她们的防范意识越强,而越强的防范意识却被人骗出来抢劫、施虐然后再杀害,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新手,熟人,纯为谋财。”解冰道,很条理,很清晰,听得许平秋直皱眉头。
此时邵万戈插进来了,还沉浸在发现一个天才的兴奋中,他接着道:“我们在寻找第一案发现场受挫后,试着按着解冰这个思路,把天府娱乐城所有失足女的身份、租住地以及锅炉厂周边所有暂住人口捋了一遍……很意外地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就在离抛尸地不到四公里的一幢小区里,根据案发时间,我们锁定了在这里留下多次出入记录的黄亚娟,经过天府的工作人员辨认,她和受害人认识。”
“她很聪明,取钱的时候遮了个严实;不过也很笨,案发前一点准备都没有。”解冰嗤笑道。
“我们在贵省凯里抓到她时,她惊恐地第一句话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邵万戈笑着道,那是位很聪明,不过也确实很蠢的女人。
两个人像双簧一般把整个案情向许平秋回溯了一遍,当时觉得很棘手的案子,可以想像不到居然是几位如此拙劣的谋财害命,不过解冰给邵万戈的震惊也足够大了,新手、熟人、案发地……这些关键的信息让二队查出来并不难,可如果仅仅凭有限证据推测到的话,那就不简单了,最起码大大加快了侦破的进程。
所以邵万戈坚持要留这位学员了,许平秋笑了笑道:“他是学员,实习地很容易解决,给督察处打个请示就行了,还需要我点头?”
“不是,许处,这批人不都是您招的吗?我这身份和省厅督察处可说不上话,再说,我总不能去人家那儿挖墙角吧?”邵万戈谦恭地道着,像解冰实习生的身份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上面领导的脸面,许平秋笑了笑,盯着帅得一塌糊涂的解冰,突来一句道:“解冰,以你的家庭背景,想当什么问题都不大,想当警察我可以理解是为了理想……可想当这吃力不讨好的刑警,我就理解不了了,能给我个有说服力的原因吗?”
“仍然是理想,我准备自己选择,而不是走父母铺好的路。”解冰道。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许平秋,似乎对自己这次的表现能给许处带来震惊非常得意。
“好啊,督察处的事我来办,你就呆二队吧……你要找罪受,我可不好意思拦了。万戈,一次出色代表不了什么,使劲练练他,人交给你了。”许平秋笑了笑,扭头上车了。
邵万戈敬了个礼,挺着胸膛喊了句:“是!”
他回头时,看到解冰好不兴奋的表情。
车驶出劲松路时,许平秋瞥眼看到了送嫌疑人回看守所归来的车,副驾上的周文涓一晃而过,没有注意到他,把那位默不作声姑娘送到二队其实让许平秋心里多有惶恐,这个年龄正是大好青春,爱哭爱笑爱闹的年龄,灿烂的青春都扔在嫌疑人身上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下来,将来会不会后悔从事这一行。
许平秋其实就有点后悔,当初要不是觉得持枪威风非当刑警的话,这时候说不定已经上副厅级别了,和很多一辈子没开过枪的同僚一样,根本不必接触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拷问人性的罪恶。
对了,还有解冰,这个曾经被他下过个“纨裤”定义的富家子弟,居然也走进这个队伍里了,而且这么快就崭露头角了,对于案子那么大胆有分析,许平秋自问就他这水平也不敢妄下定论。
难道我看错了?
他这样想着,周文涓和解冰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的出身,都走进二队了,而且反映都不错。可这两位恰恰都不在他设计的名单上。真正名单的入选人,现在还在数千里之外呢。
下班时间到了,他没有回单位,回到家里,草草吃过晚饭,又像往常一样把看电视时间的放到了解前方信息上了,今天得到的信息很让他窃喜了一番,那帮被他扔到陌生城市的学员,终于有人迈出了勇敢的一步,开始胡来了。
压缩的视频格式发回来了,他看到了余罪被三个人围攻,看到了熊剑飞大展神威,两人像街匪一样,把三个南人打得满地乱滚,照片定格在余罪那个化妆后的画面上,黄发遮脸、目露凶光,正恶狠狠地挥着拳头。
许平秋哑然失笑了,他想起了刚刚的解冰、周文涓;想起了已经进入角色在各级公安机关实习的学员,又想起了还在街上当老千的严德标,贴小广告的豆晓波,以及据前方反馈,打了好几架的张猛,对了,还有余罪、熊剑飞,不过以他的刑侦思维也想不通,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教育,怎么会是如此截然不同的结果。
“这一届学员,妖孽太多呀。”
他如是评价着,看着余罪,有一种很兴奋,但也有很担心的感觉,这感觉,很伤脑筋呐………
第43章兄弟相逢
一声悠长的轮渡汽笛响彻在珠江江面上,美丽的羊城沐浴在早来的春雨中,菲菲小雨像情人的手,抚过这座警致的城市,城中有水、水中有城,显得多了几分诗意。
车驶到石岗路时林宇婧快发疯了,信号对比了几遍,就在珠江上,可信号定位却偏偏在江里,她沿着车道快速行进着,走到离信号标的最近的一处,嘎声刹车,再对比时,疑惑地看着同伴一眼。
还在江里。
信号总是有偏差的,电脑上在时间和空间上丁点的误差,反映在实际追踪上,可能是一座无法逾越的楼宇、无法通过的高墙,或者像现在,无法横渡的大江。同伴李方远也是一副霜打的蔫相,本来是8号一个人捣蛋,遇上1号,成了两个人结伴捣乱了。一天前在白云山上,没找着;第二天又去了太阳岛,旅游地游客如织,更没法找;今天更好,掉江里了。
“这两个小王八蛋,非把他沉江里。”李方远气忿地道着。
林宇婧给了个怒容,没本事,净拣狠话说,她联系着家里,两厢比对的定位,此时才发现江中移动的轮渡,一一下子明白了,不过也傻眼了,如果绕路要多行十几公里,怕是又追不上这两害虫了,李方远看出来了,小声问着:“在轮渡上?”
“你以为他们真能沉江里呀?”林宇婧没好气地道,发动着车,李方远问着:“去哪儿?”这位悍妞又不耐烦地道着:“烦不烦,能去哪儿,跳江,追他们去。”
“这怎么赖我涅,出来没给我个好脸色看?高远和武为笑话咱们,咱们应该是一气嘛。”李方远劝着道,外勤的女人少,但凡有一个大伙都捧着护着,不过这个简单任务追踪无果回去免不了被前两位嗤笑,于是这气,没少往李方远身上发。
林宇婧瞥眼看了眼李方远的老实样子,不忍心了,车行驶了不远才细声道着:“方远,咱们的任务可算砸了啊,三天都没追到,根本不知道人家在干什么?我担心再捅出娄子来……”
“没事,我担着。”李方远拍着胸脯道。林宇婧一笑,又埋怨上了:“别你担啊,想办法找着人呀,光有信号不见人,咱们这么大人了,玩捉迷藏呀。”
“啊,等晚上睡觉时候,提留住得了。”李方远道。这个办法明显无法实行,惹得林宇婧又是无奈地笑了笑。
人在哪儿?
不管在哪儿先放下,林宇婧把情况汇报回去后,得到了杜组长这么个命令,这两人他仿佛不担心似的。到现在时间过了一半多了,自动走了四个,被派出所抓住一个,杜组长出面去带人,可不料这位11号居然在派出所撬了手铐逃跑了,惊得杜组长连呼邪门。
更邪门的这些人渡过了饥饿适应期后,一个个开始安稳了,有自己的小圈子和谋生手段,当然,除了那个一直就不安生的8号之外,现在又加上了1号。
“这些人一点都不像菜鸟,亏是四十天,要放四个月,成组个犯罪团伙。”林宇婧恨恨地道了句,惹得同伴嗤声发笑了。
车行驶着,向下一处石牌路驶去。那儿是个跳蚤市场,汇聚了全世界的电子垃圾,通常是整货柜的电子废件被无良商人买回,回来一拆修再重卖,于是就有了风靡全国的二手笔记本、手机等高档家电,美其名曰叫:水货。
林宇婧没有注意到,她在看轮渡,轮渡上上也有人看着她,试了三天,熊剑飞终于很服气了,被钓的鱼把钩引出来了,还真是这辆标致车一直追着他们。
林宇婧更没有注意到,羊城遍地的摩的上,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她在石牌街这一处人潮往来的地段停了不多会,又驾车前行了。后面盯着的,下了车,付了钱,看着车刚刚停留的方向,那是他的目的地。
是余罪,反追踪成功了。他不敢跟得太紧,那些人的警觉性不比他差。摩的司机走时余罪又想什么来了,一把拽着人,商量着什么,片刻又后给了五十块,半张的,让司机去找下一个停车点。司机愣着看他,以为是坏人什么的,余罪一翻白眼,半生不熟的白话嚷着:“那妞我看上了,帮个忙看看她在那儿停车。”
“呵呵,不是老婆跟人跑了吧?哈哈。”那司机呲笑道,领会错了。不过接过了钱,一溜烟追上走了,听得余罪哭笑不得。敢情摩的司机的眼光比他还尖,早看清追前车里那女司机的长相了。
这些都是次要的,忙乎了三天,余罪要证明一件事,也是他一直想做却能力不够的事,什么事呢?就是把这些流落的哥们都找着,离乡背井的,他遇过好几次危险,他想其他人过得也好不到哪儿。
这个心情无关于高尚,只是他想,如果兄弟们抱成团,应该好混得多。
走了没多远,他四下寻找着,车在这一片停了,那应该是这儿有流落的兄弟?他找啊,找啊,堪堪错过街边一处摆摊玩牌的摊点时,他蓦地停下了,然后笑了。
严德标,警校大名鼎鼎、十赌九赢的鼠标哥,正扣着一顶瓜皮帽,两手娴熟地切着牌,嘴里已经嚷起了流利的粤东白话,那意思是:“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多押多赔,少押少赔……一把十块真不贵,咋也不算高消费……嗨,这位大姐,来一把?”
明明不是大姐,是位细腰妹子,许是看着鼠标看妞就流哈喇子的样子可爱,一圈人笑,一个妹子掏了十块钱,象征性地试水,蹭蹭蹭三张牌下,妹子不确定地指了指,猛地一翻,众人高呼,见红了。
赔了十块,妹子趁着热闹,连本带利全押了,再一起牌,哇,又见红了,鼠标苦着脸只说今天赌运不佳,赔了钱。赔钱的样子比赔老婆还心疼,惹得众人起哄声不断。
三把连赢,那妹子却是见好就收,说了声不远了,高兴地蹦蹦跳跳走了,惹得围观人都在哄笑鼠标,不过此时似乎有人跃跃欲试了,十块、十块开始尝试性下注了,几把过后输赢各半,却是赌兴渐起,鼠标坐着大庄,要连出几张,押那儿赔那儿,大有赌场荷官的风范。又是几把赢得周遭观众额头见汗时,却不料庄家一把憋十,惹得众人一阵欢呼,就喜欢看庄家通赔时那憋样。
他妈的,这小子成警了。
余罪心里暗道着,双手切牌,要换三张不难,这数日不见鼠标的牌枝可是突飞猛进了,现在能操控七张了,吃多的赔少的,不知不觉就把钱装腰包里了。而且,这家伙居然找了个细妹子当托……余罪心里暗道着,四下搜寻着,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位刚才下注的细妹子远远地站在一家电脑店旁,往赌摊这边看。
蓦地,她动了,飞快地奔起来了,奔到聚着的人群外嚷了句:“城管来啦……城管来啦。”
一句奏效,看热闹的摊档主收拾家伙,正赌着的一抽赌台上的钱,坐庄的鼠标慌了,大盖布一卷,不迭地嚷着:“明儿再来……连出两把憋十,倒血霉了,赔大了……”
说话着卷着包袱就跑,数日不见,腿脚也快多了,钻出人群,短腿飞奔,一眨眼进了小胡同,此时才有人省悟,没见城管来呀。跟着又有人醒悟:哇,我一百块快输完了。另一位说了,我早输完了。此时面面相觑时才省得,怕是掉坑里了。
晚了,赢钱的早没影了。
余罪快步追着,进了小胡同不远,就见得细妹子从岔路出来,小两口也似的,拉着鼠标就奔。追了不远,他大喊一声:“嗨,骗钱的,站住。”
“哎哟,妈呀,快跑。”鼠标一激灵,土话出来了,回头一瞧,撒丫子就跑,不过跑了几步,又堪堪嘎声刹住车了,喘着气回头时,他蓦地奸笑连连。旁边那位姑娘拉着胳膊问,他笑得回答不上来了。
肯定不是敌人,余罪慢慢地走向这一对雌雄奸骗,姑娘小鼻子小眼,看着都像未成年呢,两人这么黏乎让余罪忍不住往邪恶的地方想,他到了近前,细细打量着这姑娘时,那姑娘却是害怕一般,躲到了鼠标身后,鼠标气忿地推了余罪一把:“去去,看把我妹吓得?”
“你妹?”余罪怪怪地问。
“啊,别想歪了,我妹妹。”鼠标严肃地道。
“你妹呀。”余罪的口气变了,话没变。
“你妹!怎么见面就没人话,滚。”鼠标发飚了,回头揽着他妹,生怕被余罪吓坏似的,余罪漫步着道:“哎,我本来担心你过不下去,看样挺好,那我走了,你跟你妹过吧啊。”
“嗨,嗨……别走,我正缺个托。”鼠标另一只拽着余罪了,往胡同外走时,这对在余罪看来奇特的雌雄双骗来历道明了,敢情是大街捡了个丢了行李的打工妹,粤北山区的,那地方人不兴念书,十五六就出来打工养家糊口,管了顿饭,就让妹子觉得找到终身依靠了,不走了。专业跟着鼠标当托了。
看这不像一对的一对,余罪估计再纯良的妹子跟上几天也得被鼠标带坏。不过他也没想到妞都没泡过的鼠标几天不见就骗回个妞来,那妹子老是景仰在称呼他“标哥”,笑得余罪肚子疼。
出了胡同,走了好远,听说余罪找到熊剑飞了,让鼠标也好不高兴,等了好一会儿公交车到,熊剑飞从公交车上下来,一看鼠标和余罪相逢了,乐得屁颠屁颠奔上来了,不过那样子吓得细妹子一紧张,又往鼠标身后躲,狗熊这才发现小母鼠也出现了,惊得大张着嘴,半天才紧张问:“成年了吗?”
“什么意思?”余罪笑着问,他当然知道什么意思。
“没成年,你小子孽可做大了。”狗熊吧唧给了鼠标一巴掌,相比之下,余罪的罪可轻多了。
鼠标气歪嘴了,强调了这是他妹,两人你妹、你妹喷了半晌,那真正的妹子倒被逗笑了。正互相介绍着,余罪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司机的,再一报方位,得。这急火的,赶紧打车去追。
车上解释才说是找追踪的方位,只要车停,肯定是有同学落在那儿,鼠标却是异样道着,好几天没见跟踪的来了,不过听到余罪早换了,惊得他好一阵沉默,什么原因呢?妈的前天在石牌西路赢了几个钱,被当地烂仔揪住抢走一多半,还被揍了一顿,真不够意思,救援的也不上来帮帮忙。
余罪知道这货是个舍钱保命的主,就那猥琐得性,揍他也觉得没意思,估计挨得不重。三人说笑,前排的那妹子也跟着高兴,不时地回头偷瞧三人,看到严德标时,总是一副含情脉脉的眼光……哎哟,没办法呐,里头就数严德标最帅,长得最有福气。那怀春的眼神就狗熊迟钝也看得出来,别说余罪了,两人相视一眼,熊剑飞小声附耳问余罪:“这家伙不会真下得了手吧?”
“我估计八成已经下手了。”余罪小声道。鼠标虽然没听到,不过瞪着他,有一种宁为红颜,不让兄弟的霸气,余罪知趣地闭嘴了,示意着狗熊别乱扯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沦落到什么地步也情有可原,是吧?
到了摩的司机指示地的方,司机如愿以偿得到了另外半张五十块,告诉人就在这儿停的。
人一走,几个人都蹙眉了,这是友谊大酒店的门口,宽阔的马路,来往的豪车,绝对不像哥几个讨生活的犄角旮旯,熊剑飞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楼宇,忍不住癔想道:“哇,这是谁呀?不会发财了,住这地方吧?”
“不可能。”鼠标来回看着,街上混了多半月,以前不晓得的事荤素不忌了塞了一脑袋,他判断着:“二十几天要发财,不是抢银行就是贩毒,余儿要没干,其他人没那本事。”
“我也没那本事啊。”余罪愣了下。
“你谦虚吧。在学校你不就策划过抢银行吗?”鼠标笑着推了把,余罪却反驳着,学校还学马列呢,你不傻呀,他妈什么也能当真?不过说着鼠标的眼睛余光盯到一处时,突然间有所顿悟,拉着余罪一指,奇怪地问:“要是干那事,倒是有可能。”
什么呢?熊剑飞一回头,看到了锃亮的墙砖上,癣一样的小广告,卖枪售炮、春药迷药、贷款收款、中医军医,简直是一应俱全。
很有可能,这个繁荣的都市,能在挤压的空间中生存,恐怕也只能找这种偏门歪路,四个人沿着广告往前走,越走越快,那贴广告的,一弯腰贴一张,肯定不会快了,走不了多远,几个追出不到两公里,齐齐停下了。
是豆晓波和李二冬,这两货不知道怎么碰面了,正辛勤地弯着腰往路沿下吧唧一贴,要不掂着脚,往电杆上,吧唧一粘,浑然不理会路旁行人异样的眼光。
余罪几人饶有兴致地跟着看,豆包贴着广告是:学生妹援交,联系电话:xxxxxx;
李二冬贴的是:模特、空姐、少妇,情感陪护,电话xxxxx。
鼠标哧声笑了,立志当鉴黄师的李二冬终于学有所用了。连豆包怕是也被他带坏了,两人不是撅着屁股往台阶下贴,就是掂着脚往电杆上粘,干得那叫一个投入。
狗熊气愤地骂着:“这俩太堕落了,拉皮条?连鼠标都不如。”
余罪却是深呼吸一口,猛地一吼:“贴小广告的,站住。”
前面的两人,扔了东西,撒腿就跑,边跑边往后看追来了没有,看得真切时,猛地一刹车,愕然地望着,跟着尖叫一声,两人奔回来了,搂着余罪,抱着狗熊,拉着鼠标,那个激动劲道呀,比抱了个妞还来劲,吧唧吧唧在余罪、鼠标脸上亲了几口,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李二冬说:
“你们来了就好了,我们的活太多,两人都快忙不过来啦。”
在训练开始后第二十二天,意外的是不同地点的五个人同一天相遇,不过在煤炭大厦的杜立才他知道不是意外,恐怕是换上的两位外勤被人反盯梢了,否则这么大城市,就那得多大的概率才能一天发生两次巧合。
看来懊丧的几位属下,他感到了棘手了,单个的就够棘手,一群小害虫结伙,他担心要失控了…………
第44章一吻情深
“迎接两会召开,本店暂停营业”
电脑的飘字,门外的横幅,都在庆祝着同一件盛事。
汪慎修把条幅挂在门口,条幅正好遮住了大幅美女广告最性感的地方,他看了看挂得正不正,在美女和条幅之间,出现这么一行另类的另类字眼,突然让他忍不住发笑了。
这年头真是稀里古怪啊,连夜总会也庆祝2会召开,庆祝的方式嘛,偏偏是关门歇业。
门口值班的保安问他笑什么?他附耳把这其中的矛盾地方说了说,那保安却是司空见惯了,小声道着:“咱们不关门,会得在咱们这开,那还了得。”
汪慎修又是噗声一笑,被保安的严肃表情逗乐了。这其中之乐怕是就他这位对生活所谙不多的觉得可笑,其他人都觉得再正常不过了,但凡有重大事件,像这类有碍和谐的地方总?(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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