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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他和安妹妹聊什么呢?李二冬火冒三丈要上去讨个说法,不过走两步又退回来了,鼠标坏笑着问,你咋不去涅?二冬兄弟喟然长叹着:“没用啊,标哥,余儿这个贱人,连老外都敢训,咱干不过他。”
两人心知肚明,在警校把安嘉璐当梦中情人的不少,但敢当面去送花的,除了解冰也就余罪一个奇葩。尽管在大家看来两人怎么看也不会是一对,可你不得不承认,那种不要脸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隔着十几米,安嘉璐在无聊地踢着水泥地上根本不存在的小石子,她甚至有点脸红心跳,在心里觉得已经把某个人遗忘的时候,不料出现才发现他给别人留下的印像是如此地深刻,对了,身边这位不就是吗?
“安安,你又漂亮了啊。”余罪搜肠刮肚,半天就来了这么一句让安嘉璐喷笑的话,她反问着:“就这一句?我怎么觉得一点创意都没有。”
“哦,是没什么创意,一直就这么漂亮,只是现在更漂亮而已。”余罪道。
“不要这么酸好不好?还没问你呢?毕业后都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上周我去二队,见过文涓,连她也不知道你的消息。”安嘉璐道。
“能去哪儿,没人要,就把我们几个都扔到反扒队和那帮协警混去了。”余罪道。
“哦。”安嘉璐愕然地一声,盯着余罪看,突然问道:“难道,猎扒报道,说得是你们?”
“不会吧?连你们也听到过我们的大名了?”余罪故作惊讶地道,然后又很谦虚地说:“其实我们只是尽了一个警察的职责而已……别笑,队里规定我们只能这么接受采访。”
安嘉璐笑了,笑得很开怀,每每遇到了余罪和那帮荤素不忌的同学,总是让她如此地开心,她好奇地问着,对那些抓贼的经过是如此地神往,以至于埋怨自己在窗明几净的出入境大厅是浪费青春,越说越投机,不经意间已经是面对着,不经意地间,她发现余罪一双明亮的眸子,不离她的脸庞左右,她笑着转了话题道:“你这双眼睛这么贼,不会是盯贼练出来的吧?”
“当然练出来了,否则省厅怎么可能挑到我……对了,信不信我能一眼看穿你。”余罪道,很神棍的表情,最容易勾起女生好奇心的那种,安嘉璐那是这个比贼还精明的猎扒对手,随即就上当了,摇着头道着:“骗人的吧?看穿我?”
“你现在还是单身。”余罪小声道,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看到似的,安嘉璐一怔,余罪又说道:“你的内心很矛盾以迷茫,不但感情没有归宿,甚至连生活也没有方向……简单地讲,就是对现状很不满,但又有一种难以改变的无力感,对吗?你很失落,近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余罪的贼眼能看到的东西太多,还真把安嘉璐唬住了,她愣愣地盯着余罪,半晌才问着:“你还看出来什么来了?”
余罪作势仔细端详着安嘉璐,仍然是一副青春靓丽的外貌,其实最让余罪好感倍增的是安嘉璐那次毫无保留地帮细妹子一把,可半年未见,他在这个熟悉的面庞上发现了似乎有点难以言表的东西,他不知道来源,甚至他有点怀疑是安嘉璐和解冰的感情出了问题。
“我还看出来……”余罪端详着,慢慢地笑意浮在脸上,他缓缓地道:“现在似乎有一个很艰难的选择摆在你面前,让你无所适从。”
安嘉璐像是一下被击溃了一样,马上否认着:“一派胡言。”
说着扭头就走,怕是正说中了心事,可余罪愣了呀,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正准备开个玩笑,来一句:你选择我吧?可反应这么强烈又让他真看出点东西来,许是心里真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不过他很懊丧,这可好了,还没套两句近乎呢,把妞给惹了,余罪看着如小鹿奔走的安安,后悔地直拍自己的嘴巴。
哦,意外总是有的,他刚准备归队,安嘉璐又去而复返了,奔着回来了,她一种复杂的眼光审视着余罪,半晌才问:“有时间吗?”
“案子完了就有。”余罪道。
“这是我的电话和地址,有时间约我。”安嘉璐递了一张名片,通用的那种警务名片,余罪反扒队穷单位可没这种待遇,他笑着说着把自己的发到她手机上,安嘉璐异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慢慢地往酒店走,余罪抓着这一闪而逝的时机喊了句:“哎,我可以送你花吗?”
“算了,我怕你又捡一束来骗我。”安嘉璐头也不回地说道,说得余罪脸色好不糗然。
兴奋地,幸福地回到了车边,闻着名片上温馨的味道,不料有咸手伸过来抢来了,余罪赶紧藏,鼠标和李二冬夺了半天没夺出来,拽着余罪要审问刚才扯半天扯什么来着,这个事好处理,余罪说安美女见到他了,终于以慰相思之苦了,惹得那俩兄弟向他直竖中指,说了句外语:**!
不过此行收获可不小,又带回来了一个直接嫌疑人的清晰照片,把许平秋和马秋林两位老头刺激得呀,刚回家走到半路,又折回机场了…………
第30章知己为谁
“她?姓什么?叫什么?受教育程度是什么?有没有前科……你确定她是主谋?难道不能仅仅就是一个崇洋媚外的女生?”
“现场无法提取任何证据证据这个子虚乌有的女人和本案有关。仅仅有一个侧面的面部特征,这可有点玄了,你知道最高客流量是多少?四万人次啊。”
“如果有关,最起她和应该和前两个嫌疑人有所交集吧?可事实上,反查了案发前三天的监控,都没有发现。”
“我觉得重心应该放在取行李和乘机两个嫌疑人身上,市技侦中心正在分析咱们提供的肖像画面,很快就会有结果……这个时候改变侦破方向,我怕时间来不及。”
烟雾腾腾的会议室,因为这一新的消息重新聚起了的各路刑侦高手齐齐置疑这个新的女嫌疑人了,无名无姓,而且从监控上根本找不到她和其他两名嫌疑人的交集点,怎么可能相信,仅凭她和老外搭过讪,就认定她是主要嫌疑人。
还是那句话,证据,你得拿出证据来。可余罪这一行除了证明两位外宾见过画像上的女人,什么也证明不了。
恰恰相反的是,民航分局十多位技术人员在监控上找到了新的证据,频频出现在现场拍照的一个嫌疑人,现在已经快浮出水面了,这个时候,几位反扒队的又提供出新的线索,这几乎等于要推翻先前的侦破方向另开炉灶了,都这种时候,谁还敢再冒险一试。
兴奋回来的余罪给泼了盆凉水,哥仨凉了个从头到尾,怎么判定这个女人涉案,余罪脸上那点证据已经消失了,而且那事恐怕他也不可能再讲出来,所以,面对着置疑,保持着缄默。
刑侦七大队副队贾希杰,瘦高个子,两个鼻孔像烟囱一样喷着烟。沼安支队来的王冲生,匆匆赶来的,这么晚了也没休息上,稍有不悦。至于特警支队那位以追踪闻名的尹南飞,不时地看着许平秋和马秋林,神色里觉得还是有点匪夷所思了,怎么能这么仓促就搞定个嫌疑人?
几个高手中较老成的杨永亮,四十开外,他掐了烟头,仔细地看着会议桌上铺的那张肖像,电脑合成的,皱巴巴,他狐疑地问着余罪:“这位同志,你追这个很久了?她以前有什么案子栽在你手里?可以直接把案卷拿出来比对一下嘛。”
完了,***一个比一个鬼警,看了张肖像就能联想很多事,那皱巴巴的样子,八成让人判断已经装在口袋里很久了,余罪撒了个谎,摇摇头道着:“没有,如果有案子栽在我手里,那就容易多了……简单地讲,她在坞城路出现过,不过可惜的是我没有抓住她。”
众人愣了下,余罪这脸皮颇厚,干脆打破别的想像了,直接说道:“不是她栽在我手里,而是我栽在她手里,我追她已经很长时间了。”
哦……失手的案子,在场的同行都理解了,不过对于余罪不能提供任何侧面的证据却是无法认同。见面会很沉闷,鼠标和李二冬被这么一干老男人盯着,有一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就是嘛,他妈这眼神怎么都有点贼。李二冬暗道着。
一群变态,看女人都没见过这么贱的眼光。鼠标不自然了挪挪屁股,被这么多老男人盯着,那滋味比脱光了让一群女人欣赏还觉得难堪。
余罪倒是无所谓了,曾经在羊城的看守所,经历过这个更难堪的事。他欠欠身子,摊手道着:“来办案我们只是协助,协助也能提供想法和意见,反正五十多个小时错得已经很多了,不在乎我们这一单不是?”
这话里有刺,毕竟那冒头出来的嫌疑人也是这几个小警的手笔,话里似乎很责难这些刑侦里的老人一般,让众人颇有几分不忿。就是嘛,反扒队的,刑警编制都是勉强给你们的,拽什么?
“这个提议,先搁着……不过可以做为一个参考的侦破方向……我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大家心理上的压力越大,不过越是在这个时候,越得保持放松和从容的心态,否则的话,嫌疑人从你眼皮底下走过,你都会忽略的……刚才我和马师傅走了一趟现场,收获很多啊。”
许平秋出来的圆场了,意外地直接否定了余罪的提议,他转着话题道着:“我和马师傅商量了一下,有几个特点大家注意一下,第一,这个手法虽然很巧妙,但也很老套,类似于早年行走于市井中拆白党一类人,这类人连骗带偷都是高手,除了玩技术,还经常跟人耍心眼,一不小心就会着道;第二,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机场的监控能覆盖面积八成左右,卫生间、饮食摊、购物区、vip场所、以及甬道,对于小贼这里是绝地,可对于高手,不可控的盲点太多了,我们的工作出现遗漏在所难免;第三,刚才我在电话上和崔厅汇报了一下,他托我代表他向参案同志表示慰问,上面都知道大家很辛苦,不过还得坚持一下,有时候胜负就在于咱们坚持和多一秒和少一秒………”
就在许平秋搜肠刮肚试图再鼓士气的时候,在座的一位电话响了,是特警支队的尹南飞,他附下身子轻声接电话,可不料一听腾地站起来了,在座的注意力一一下子被他吸引走了,他边接着电话,边打开了笔记本,按着身份确认接受传输,扣下电话时,喜于形色地道着:“技侦恢复出了乘机嫌疑人的照片,………他们觉得,面部特征比对吻合度可以用于协查了。这个人屡次出现了五原机场拍照,虽然和乘机嫌疑人的相貌相差很大,不过经过我们技侦面部恢复,应该同一个人。”
“我看看。”许平秋要着电脑,传输到屏幕上时,这位长年和网逃打道的特警队的指点着,眉部、面部,以及发型,做了几处可能的恢复,比如把眉毛剃掉画高一点,显得脸型就长了;比如把腮上的阴影做重一点,肤色做深一点,人就显得年老了……在现代技侦手段微描蓦地,显示出来的,却是一个看上去年轻十多岁的人。
“干吧,抓这样的人,对你们没难度……都动起来,找到一点,集中力量拿下。”许平秋扔开了电脑,那几位不同警种的高手,敬礼匆匆而去。一眨眼,就剩下他和马秋林两个老头,还有坐在会议桌末尾三个傻乎乎的小反扒了。
许平秋对着鼠标那憨样笑了笑,不过标哥心里不爽,没给他好脸色。李二冬瞧见了,就装着没瞧见,辛辛苦苦奔了半夜,拿出来的东西看一眼就被否定了,搁谁谁也不爽不是,当许平秋又看到余罪时,这回该让他愣了,余罪平静如水,一点也不像有气的样子。
“脾气磨得不错,我以为你会责问为什么不支持你的想法。”许平秋笑着道。理论上应该支持,他了解余罪那双过目不忘的眼睛,曾经描出来的画像抓住过比这个案子更重要的嫌疑人。甚至他更愿意,余罪找到的,是一条更重要的线索,但作为领导,他也只能刚才那样做。
“你是领导,你需要搞平衡。”余罪淡淡地道,一语点破。这话听得马秋林也笑了,异样地看了许平秋一眼,从许平秋的口中隐约知道了此人的不凡,他细细打量着,不过他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平凡的地方来,相貌普通而又普通,眉不浓不淡、嘴不大不小、如果用技侦的眼光看,这是一张根本没有相貌特征的大众脸,他微微地笑着,在他打量余罪时,余罪也同样打量着他,年届五旬,眉淡褶深,总是下意识的抚着下巴,手很大,余罪笑着问:“马老刚戒烟?”
“小余刚学会抽烟?”老头不答反问。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回答,都是在细微的动作中发现了端倪,余罪看到了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而马秋林,也发现了余罪刚刚成形的下意识动作。
许平秋斜眼觑着,他知道这是徒然间发现那种既是同行,又是对手的较量,眼光中的较量,当然,和其他人也行,不过对于和贼打了一辈子交道,可仍然不太会有警械马秋林来说,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和这帮拳脚枪棒训练出来的刑警是一路人。
而现在,他似乎发现同路人了。
“试图在机场这个证据缺失的现场找感觉,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马秋林突然又道,仍然是不着边际。他缓缓地道着:“我们的区别在于,我只是个猜测,而你把它当真相。”
“只有你不敢猜测的事实,没有不会发生的真相。”余罪道。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不过碰壁之后,就胆怯了。你呢?”马秋林道。
“我如果在您这个年纪,或者在许处的位置上,也会胆怯,不过现在不会。”余罪道。
“年轻人,勇气可嘉。”马秋林和霭地道。
“不年轻的人,经验可贵。”余罪笑着道,对这个老头有点好感了,他补充了句,像在自嘲:“还是您做得对,不多嘴,就不会出这样的洋相了。”
一说两人皆笑,一个爱惜羽毛、一个无所顾忌,一个小心翼翼,一个胆大包天,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坐在同一位置上,相互审视着,还是马秋林开口了,他饶有兴致地问着:“那我们一起出了洋相,我想了很久不敢说出来,也是怕无人认同。我直入主题问,你觉得应该从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去找这样一个神秘的贼?这是个团伙,肯定要有一个灵魂人物,我是指他,或者她。”
余罪怔了下,他眼前浮现着,那个美丽的倩影,那惊鸿一现的绝技,那疾如迅雷的反应,这个影子像魔症一样在他的心里萦绕很久了,他嘴唇翕合着,说了两个字:
“过去。”
仿佛冰河消释,马秋林长舒了一口气,异样地,一股兴喜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仿佛是一种觅得知音的悦色,在他脸久久不去。
这一点,连许平秋也无法理解,不过他旋即明白了点什么,两个人都是和毛贼打交道的,在这个上面,肯定要共同点了。但这个“过去”,又指着什么呢?
鼠标和李二冬傻眼了,鼠标附耳问二冬:“啥意思?”
“不知道。”李二冬道。
“那他们笑啥?”鼠标又问。
“找到基友了呗。”二冬道。
两人咬着嘴唇,不敢笑,不过看余罪笑吟吟地,那老头笑眯眯的,还真像一对忘年基友。至于许平秋,鼠标对他素来无甚好感,怎么看那家伙也像个拉皮条的。
“我有点建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马秋林停顿了半晌又道。
“应该是有关贼的故事吧,我正想找一位熟悉他们的人请教。”余罪道。
“猜对了,就是贼的故事,不过我可没警力宣讲,我只是建议你去一个能找到他们的地方。就是你所说的过去。”马秋林道。
“档案馆!?”余罪脱口而出。一念而过的念头,此时更清晰了,他异样地看着马秋林,没来由地觉得这种谈话很让他感到一种愉悦,像话未出口,对方已知。
而马秋林何尝不是如此,他笑着起身了,边起身边对许平秋道着:“许处,看来我真能回家好好休息一晚上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这前浪,迟早要被拍到沙滩上的。”
许平秋也慌忙起身送着马秋林,余罪也快步跟着跑出去了。这位老警却再不说与案情相关的事了,送上车,潇潇洒洒地走了,顶多是异样地多看了余罪几眼,告诉他到什么地方找他,余罪还待请教几句,许平秋却是拦着道:“人老了,警力不行了……严重脑神经衰弱,等他好好休息一下再去请教吧。”
两人沿着台阶回返着,许平秋侧眼瞥了眼还在沉思的余罪,主动问着:“你准备连夜干?还是天亮后再干?”
“那您这是征求意见?还是直接下命令?”余罪反问着,语气比和反扒队长说话呛多了。
“都不是,我猜测你会连夜干,即便我下命令也撵不走你,知道为什么吗?”许平秋得意地道。
“为什么?”余罪愣了,还真准备连夜干。
“因为你好奇的心里,容纳不下悬念过夜……”许平秋笑着道,慢慢地转身而走,以他的了解,所有的侦破都是从好奇开始的,一旦沉迷,将无法自拔,他边走边道着:“好好干,余罪同志,多干三五年,就能重新穿上那身三级警司服装了。”
似乎是在嘲笑余罪放弃了特勤的编制,余罪听得此言,嗤鼻不屑了声,扭头就走,不待搭理他了,不过他走了好长一截,才发现自己的方向错了,赶紧匆匆回返,到了会议室,鼠标和李二冬头伏在桌上,面对面伸着舌吹泡泡,无聊至极了,余罪一回来,还以为安排睡觉了,两人心里悬念未解,拽着余罪问:啥意思,你和老头神神叨叨的。
“笨死你们呀,那是在讲贼的出身,得从她的渊源上找。所以我说在过去找,而过去……只能从那些尘封的档案里去发掘了。”余罪道,这是个大胆的推测,而敢于尝试的,独他而已。
还不懂,鼠标和李二冬愣了一双,余罪通俗地解释着:“咋光吃不开窍呢,意思就是得从根上找,比如鼠标你为什么会玩牌,还老赢钱,那是因为你有个赌鬼爹对吧?比如你,二冬,为什么啥时候都是一副愤青吊样?那是因为从你爸那代开始,就一直是水深火热的苦穷逼生活。懂了吗?”
懂是懂了,就是他妈太打击人啦,李二冬咬牙切齿剜着余罪,恶狠狠地说:“哦,懂了,你丫这么贱、这么奸、这么不要脸,是不是有个奸商爹的原因?”
“哦,这个问得好。”鼠标很解气地道。
“不要这么粗俗好不好。”余罪嫣然一笑,纠正道:“现在奸商都自称成功商人,你们这表情绝对是自卑引起的羡慕嫉妒恨,心理太失衡啊。”
“**!”哥俩今晚第二次竖中指,说英文了。
“发音真准,都说了你们有长进了。走,我带你们把这个女贼挖出来,这绝对是一个不同凡响的贼……找老骆去,得从五原有名的贼身上找,我就不信她能钻天入地,还让我找不着她……去不去二冬?反正你一光棍汉,回去也是搂着枕头自慰,还不如跟上我呢,有吃有喝的,说不定这案子还有点外快和奖金。”余罪边说边走,他根本不给鼠标谈条件的机会,等出门时,光棍兼苦逼二冬兄弟已经跟上来了,别人不知道他知道,余儿可是个自己充胖子,还得打肿别人脸的主,跟上他可不吃亏。
“喂喂,我也去……好几十公里呢,回家也睡不好了……他妈不能这样子吧,都快敬业成傻逼了,大半夜还忙乎,哎,进城先吃宵夜啊……我早饿了。”
鼠标不迭地追着,奔出来了。
第31章寻根溯源
凌晨四时,万柏林厚西街城东胡同。
深秋初冬,一片萧杀的气息笼罩着漆黑一片的城市,沙…沙…沙的声音,不知道是落叶,还是落叶被秋风横扫而过的声音,几辆黑色的,连灯光也未打开的车辆像幽灵一样驶来,静静地泊在胡同口子上,轻微的开门声后,从数辆车的后厢里,鱼贯奔出来了十数条人影,沿着胡同悄无声息的潜入。
夜色,成了他们最好的伪装。
风声,屏敝了他们的形迹。
两分二十秒后,坐在指挥车的尹南飞收到了前方队员的汇报:“全部就位。”
他看着屏幕后的红色的标示,十六名队员穿插包围,前后门、围墙、通道,把一个孤立的院落围了个结实,这个时候,和夜色溶入一体的队员,他们正屏着呼吸,等着耳麦里行动的声音。
这是特警支队专用于打击恶性犯罪而建制的应急战术分队,模仿了军队应付特战的战术组队,他丝毫不怀疑,哪怕就是几名持枪的悍匪,在这个实战丰富的分队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他根本不用动用几乎是作为支队藏锋存在的战术分队。
又一次拔过了车载电脑的屏幕,他在做着最后的决定,午夜时分,市技侦中心开始比对技术手段恢复的肖像,两个小时后,第一次结果出来,又经过数次验证和比对身份资料,锁定了三名嫌疑人,这是最后一人,也是嫌疑最大的一名。
每每在像这种证据不足,可嫌疑很重的时候都会让他纠结,他知道如狼似虎的抓捕行动如果加诸在普通人身上,那将会是很多年都挥之不去的噩梦,每一个警察,在履行他职责的时候,都免不了会碰到这种良心和认知接受谴责的机会。
叮……打火机响了,一束青蓝色的火焰冒出来,点上了烟,年届不惑的尹南飞狠狠地吸了一口,向着步话斩钉截铁地吐了两个字:“行动!”
有时候付出一部分代价是必要的,不管是普通市民,不管是身边战友,每一次他都是这次选择的,哪怕必须付出代价的是自己。哪怕这个命令是错误的。
行动命令划破了宁静的小院,搭着人墙飞跃而入的队员直奔二层,已经加泵的液压破门器,在两秒钟内顶得门嘭声巨响,洞开了,战术电筒的光线迅速扫过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客厅、卧室、卫生间每一个关键的角落都钉上上了黑衣特警,卧室里尚未反应过来的一对男女是被扑在床上的,声音乱嘈地场面持续了数分钟,以嫌疑人成功擒获而告终。当尹南飞踏着大靴的步子走进胡同时,不少住户的灯光已经打开了,院子从门通向房间,被蒙得严严实实带走的两位嫌疑人还是引起了敏感居民的一阵惊呼。
万柏林分局的随后到了,组织着片区民警安抚群众情绪,捎带着了解这家住户的情况,而在住户的家里,已经开始搜索的特警仔细地查找着屋子里每一个角落,不多会闻讯而来的房东被片警带着到了尹南飞的面前,大妈紧张兮兮地解释着:“同志呐,真不怨我呐,我也不知道他是坏人呐……看不出来呀,孩子长得文文静静的,都在我们这住三四年了,不是一直就在电脑城打工嘛,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住了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尹南飞问。
“就一个。”大妈强调道,眼光瞟到了地上扔的一件女人内衣,马上改口道:“有其他人我也管不着呀?”
“带过一边,做笔录去。刚子,有收获吗?”尹南飞估计和大妈纠缠不清,他也没这个时间,扬头问着,一位口罩未卸的队员点点头,他快步走了上去,当看到队员手里的东西时,他笑了。
没有什么物证,只是一身很考究的衣服,毛领夹克,西装裤,搜索的队员正对着飞机上的截面画比对着,放大的画面上,款式能和嫌疑人的装束对上号。
肯定不是巧合,证据会越来越多,尹南飞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了,手机里、电脑里、搜索到了数幅机场的照片,这些间接证据,可以和技侦提取的录像做时间点比对,最起码能证明这就是那位数次到机场踩点的嫌疑人。
十分钟后,在闷罐车里,吓得哭哭啼啼的女人已经开始交待了,嘴里咧咧交待着:警察大哥,我没犯什么事呀,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就来他家过夜的,还是第一回……真的,不骗你们,真是第一回。询问的警察多留了个心眼,突如其来的问了句:“过夜多少钱?”
“啊?还没给呢,你们就来了。”姑娘好不委曲地道,猛地省得失口,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了,抹了把泪破罐破摔道着:“反正都没给,总不能说我卖淫吧?我又不知道他是坏人,和我无关啊。”
没人搭理她,询问着姓名年龄籍贯,身份不用问,传说中的小姐,大家都知道。
另一辆车里,意外地是嫌疑人对着冷峻的特警似乎根本无所畏惧,甚至连话也懒得说,只是不住地打哈欠,看样昨晚累得不轻,这个状态一直延续到回到特警支队的临时滞留室,坐到审讯椅上还是那副得性,尹南飞亲自主持着,把搜到了物证一一摆在面前,让嫌疑人看着,他也看着,阴森森的审讯室两人盯了了好久,尹南飞才开口问着:“你叫娄雨辰?名字不错,看样子应该是个聪明了,那我们就用聪明人的说话方式来……三天前,你穿着这身衣服出现在ca2386次航班上,干什么了?”
“不可能,我没有去过。”嫌疑人开口了,一个小时内,就这么一句话,而且还是否定语气的。
“是吗,抬头看屏幕……你不至于认为脸上涂脂抹粉,就能骗过技侦的面部识别吧,找你可真不容易啊。”尹南飞道,他抬头看着,屏幕上放着两张面部的比对,一组画面,慢慢去掉伪装之后,就是娄雨辰的面孔。嫌疑人眼皮跳了跳,微微喘息了一声。
“还有衣服,你不觉得太巧合了?质地、尺寸、logo标识、巧合到这种程度,你觉得你不会有事?需要补充的是,你可不止一次出现在机场啊。”尹南飞问,屏幕上放着对当天嫌疑人全身的放大,关键的节点,都反映在这一身衣服上,而尹南飞敢于兵行险招去抓人,就是基于嫌疑人会毁灭假身份等证据,可不一定会毁掉衣服之类的,毕竟那不是作案现场,而且他应该对化妆有绝对信心。
嫌疑人低下头了,又舒了一口气,眼睛迷茫着,像在踌蹰。
审讯最怕两种人,一种是话痨,他开口就胡扯;另一种就是这种人,根本不开口,没话。僵持了良久,尹南飞乘嫌疑人喘息的一个小间隙猛地大拍桌子吼了句:“娄雨辰,抬起头来……看着我,为什么在异地的托运的行李,扔在机场没有取。”
“我爱取不取,丢东西总不犯法吧?”嫌疑人开口了,似乎被警察的态度激怒了。
“什么玩意?化妆得不男不女在飞机上丢人现眼,老实交待,在飞机上干什么了?”尹南飞话里带刺,他在故意把话题引偏,他期待最好让嫌疑人误判。
“我愿意,化妆又不犯法,”
“可你使用假身份难道不犯法?假证那儿来的。”
“捡的。”
“在哪儿捡的,你再捡一张试试?”
“那我得先出来,才能去试试啊。”
“哟,你还准备出去呀?”
尹南飞笑了笑,这种无谓的争辨和那些毛捋不顺的嫌疑人之间常有,而这几句,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要说话,兜里的电话响了,他看了嫌疑人老大不尿老二的表情一眼,笑着道了句:“不必急着承认,知道是你就足够了……喂。”
接着电话,似乎电话里又得到了什么消息,他边听着,边看着嫌疑人,嫌疑人的眼光有点犹豫不定,半晌放下了电话,尹南飞的杀手锏又多了一份,直问着:
“小伙子,看来我们得较量较量了,刚刚查证,你的手机存储卡里还留着大量的机场示意图,连删除的在内也恢复了。而且你的银行卡里昨天刚进了十万块钱,能告诉我,怎么赚的吗?挺潇洒的啊,直接包了个妞回家搂着睡去,听说身价不低啊,一晚上两千……说说吧,别犯傻啊,就个用假证和嫖宿的罪名,还不至于让特警队出面抓你。”
慢慢地,气氛凝重了,尹南飞一动不动盯着他,唯一一名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记录人,也那样泥塑木雕地盯着他,突然间他觉得手背上湿湿的,下意识的抹了抹,那是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来一层细细地冷汗………
目标没错,就等着看他知道多少了。尹南飞如是想着。
……………………………
……………………………
一页翻过去了,浓重的陈味和霉味让鼠标直捂鼻子。
又一页翻过去了,拍拍上面的灰尘,李二冬直侧脸,这档案不知道什么地方搬来的,里面夹和灰尘比霉味更重。
查c类即将和已经过期的档案,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时间还是半夜,不过如果有省厅处长发话,就变得容易多了,市局专派了一位年纪和建馆时间差不多大的老警,把三人带到了市旧档案馆的地下室,到地方才傻眼了,层列的档案还是最原始的方式,都是手工条目,除了手工检索,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即便死乞白咧拉了个电脑高手骆家龙,照样傻眼。只能以最原始的人工方式检索。
一个小时过去了,有人上名单了,不过作案的时间要追溯到至少二十年前,连查到的人也怀疑这究竟还有什么用处。
两个小时过去了,带他们来档案馆的老警在椅子上和衣而睡了,上名单的人越多,骆家龙的狐疑更甚。
不知道多少个小时,慢慢地过去了。
余罪列出的条件是,第一有伤害、抢夺前科的不要;第二有入室盗窃、大宗盗窃以及销赃的不要;第三同一地区犯案的不要。第四使用任何器械作案工具的不要………一一下子列了七八条,究竟要找什么样的贼,骆家龙反而更迷糊,又找到一个旧档,他拿着到几步之前看档的余罪面前,狐疑地指指问着:“这个算不算?”
“哦,这个也不要,服刑还没出来,没得可玩。”余罪道,又低下头看上了。
“哎我说,你这究竟什么意思?要找什么样的贼?”骆家龙奇怪地问,余罪抬眼瞅他时,他罗列着条件:“坑蒙拐骗抢一块的,为什么不要涉嫌伤害和抢劫抢夺的?”
“目标是靠智商和技术吃饭的,这么干会让他们鄙视的。”余罪道。
“那入室和大宗盗窃呢?”
“那不是他们风格,他们只拣现钞和贵重东西下手。破门而入本身就带着暴力色彩。”
“器械类的,为什么也排除。”
“呵呵,这是一种传统的贼,他的格言是伸手夹乾坤,张嘴吃天下,两根手指就是最大的本钱,用工具,是对他们的侮辱。”
“这………”
骆家龙愣了,看余罪说得这么正色,又笑了,实在想不通,不过数月,两人的差距如此之大,这些鬼域江湖伎俩居然在余罪嘴里说得头头是道。正查找着,有人嚷起来了,两人过了一列档案架,看到了李二冬正发感慨:“哦哟,你们瞧瞧,拦路抢劫,抢了七块八毛,判了八年零六个月。”
“上世纪,抢几十钱,还有被枪毙的,有什么稀罕的,快找,别磨叽。”余罪安置了句,那边声音又来了,是鼠标,这家伙睡了一会儿,被拉进来还老大不情愿了,余罪和骆家龙查岗时,这家伙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卷档案,哎哟,鼠标这么敬业可让两人异样了,悄悄地蹙上去,一把抢走了旧案卷,鼠标紧张地道着:“哟哟哟,还没看完呢。”
余罪看看了卷宗,瞪上鼠标了,骆家龙一看,噗哧笑了,鼠标恬着脸道着:“你们瞧瞧,很精彩呐,能当h色小说看了,没发现啊,上世纪在咱们没有出生之前,已经有人懂群p,前辈呐……我得瞻仰瞻仰。”
是宗流氓罪的案件,让鼠标当小h书看了。骆家龙笑得直打颠,余罪吧唧干了鼠标案卷,扔给了他道着:“让你找偷东西的,你找耍流氓的……快点干活啊,数你吃得多。”
“标哥,别看了,这个罪名已经从条典中消失了。现在已经合法了。”骆家龙笑道,鼠标又看了许久才把这玩意放回去。
这番查找一直进行了数个小时,历年来的贼不算多,算不上重罪,可也人数不少,在案卷中占三分之一强的比例。好在给出的条件苛刻,到凌晨五时,四个人已经列出了十七位目标,一眼看过,都是年届五十往上的老贼。
人才呐,不翻警事档案,都不知道曾经在江湖上有这些传奇人物。
这时候,余罪刚刚配发的机场警务通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娄雨辰落网的信息到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又放回去了。他丝毫不怀疑技侦的准确度,不过他很怀疑,从那样一个踩点嫌疑人身上,能找回失物。
查询直到凌晨七时才告结束,就这个余罪都生怕有遣漏的,和骆家龙商量着,借他们信息中心的人手帮忙再捋一遍,骆家龙知道这几位同学拿着尚方宝剑,自己不敢不允,不过牢骚还是一肚,直发到出局后早点摊上还在说着,真是交友不慎,大半夜都被拖出来干活。
“我可快不行了啊,吃完我得睡会儿。”鼠标哈欠连天的道着,似乎连啃油条的劲也没有。李二冬稍好,唏唏律律喝着豆浆,眯着眼,一直没睁开,在地下室眼睛被白炽灯刺激了一夜,很难适应外界光线。
“再坚持坚持……”余罪说着,自然倒先打了个老大的哈欠,骆家龙笑了,相比之下,倒是他最轻松了,他奇怪地问着余罪道着:“喂,余儿,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上进呀?怎么,想往肩上加颗星星了?”
“没那么想,其实我也很奇怪,有时候就像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似的。老想干一件事,可你就干不成你想干的那件事。不知不觉就陷进去了。”余罪迷迷糊糊说着,其实好多调皮捣蛋的同学都是他这个样子,穿上那身警服,然后就不知不觉陷进去了,有很多或是令人发指、或是挑起他极度的好奇,都会成为潜心去干一件事的动机。
骆家龙笑了笑,在他的位置,反而体会不到从警的艰辛和刺激了,不过看哥仨这样,他倒有点庆幸自己在内勤部门。正说话着,余罪的手机又响了,是一条归队的命令,附带一个重大进展,嫌疑人娄雨辰已经交待伙同另一同案调包行李的事,消息是民航公安分局刘涛局长发来的,要求各参案人员归队参加整七时的案情分析会。
“我得睡觉啊,开会发媳妇我都不回去。”鼠标赌咒发誓道,疲累到极点了。李二冬丧气地道着:“我说余儿,忙个毛呀,嫌疑人都抓住了。”
“没用,真正的罪魁祸手,不会直接和这种办事的小角色打交道,即便这个嫌疑人想全盘交待,他也未必知道失物的下落,抓这样的人,只能聊胜于无而已。”余罪道,这种事其实都知道,很多侦破就是亡羊补牢,很多也牢也补不住,只是向上有个交待而已。
“管他呢,你回开会,我们俩睡会儿。”李二冬道。
“不回了,一起在车上睡。”余罪道,这话听得两人心放肚子里了,不过余罪又加了句:“稍睡会儿,一会儿开始查查名单上嫌疑人的下落。对了,我得去请教一下马老,你开车家龙。”
哎哟,一听余罪还要继续,鼠标痛不欲生了,李二冬气急败坏了,两人扔下碗,上了车,赌咒发誓,他妈滴爷不伺候了,骂着骂着就呼呼倒头大睡了,余罪安置了骆家龙一番,跟着也上了车,就着座位,刚看了要查了嫌疑人名单几眼,没记得住就迷糊了………
第32章贼的江湖
车缓缓地驶进南城路南苑小区,这个地段稍偏点的小区不显得那么拥挤,绿地面积尚可,是个典型的养老好去处,早上的光景,能在这里看到成群结队的大爷大妈晨练,一个个兴高彩烈的,甚至有很多成双结对,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也只有他们这个年龄,才有时间和警力来唧唧我我,而不必有什么住房和薪水的压力。
车在花池边上停下了,余罪看了后座一眼,鼠标和李二冬还在睡着,哥俩着实辛苦了,本来反扒队来混日子,可不料混得比谁都辛苦,他轻手轻脚关了车门,下了车。拿着一夜的搜罗到的名单,不少已经摘要出来了,在开始之前,我觉得很有必要来请教一下业内人士,毕竟马秋林在上个世纪就是赫赫有名的反扒英雄,因为抓贼受过数次伤,干这一行,几十年的经验可比什么教科书都要珍贵。
对,经验,其实扒窃与反扒有共通之处,经验有时候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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