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第 5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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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情?你问问他干什么了?才高二年纪,偷了十七辆山地自行车,全卖了上网去了。”李二冬道,洋姜也插了句,十三中报的案,一直丢车,窝了好几天才抓住这个内贼。鼠标一听乐了,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竖大拇指道着:“咦,这么小就会搞钱了,有出息,警察叔叔这么大时候,还不如你呢。”

    “去去……说什么呢你,带进去。”李二冬烦了,叫洋姜带走了人。看李二冬也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拉着人道着:“哎,来文请咱们吃饭,去不去?”

    “不去。”李二冬道。

    哎哟,最下作的居然不爱吃了,把鼠标给惊讶地,一把拽着李二冬,上上下下瞅着,奇怪地问着:“咦,这是咋回事呢?你啥时候进化了?连吃都不爱了。”

    “去去,烦着呢,刚被队长在门口逮着训了一顿,把我的大杀器没收了,还说以后我再用辣椒警,直接给我记处分,靠,抓那么多贼时候,怎么没人说咱们干得不对。”李二冬火大地道,鼠标细细一问,敢情是哥俩审人无往不利的绝招已经曝光了,不但李二冬惯用的水枪灌辣椒警射人不行了,鼠标用痒痒粉也堪虞了,你说这整得,两人满打满算就两把刀,还全给禁用了,能不郁闷么。

    “算了算了,瞎混着呗……哎,去吃呗,来妞对咱们不错。”鼠标邀着道,李二冬想了想,点点头,随意道了句:“叫上余儿啊,他窝在家里郁闷几天了,出来晒晒太阳。”

    “嗯,好嘞。”鼠标掏着电话,联系着余罪,自从黄解放被特警和民航分局羁押,案子进入正常程度之后,余罪就不正常了,旷工两天请假三天,都没来上班,你打电话,就一句:烦着呢,不想去。

    偏偏这家伙队长和副队长都给面子,烦着就歇两天呗,鼠标电话打通了,不过一两句就被挂了,挂了电话他有点火大,表情僵在脸上,李二冬赶紧问着:“怎么了,还烦着呢?”

    “烦倒不烦,他说又没机会日,光吃有逑用,不去。”鼠标张口结舌地重复着余罪的话,愕然地道着:“他妈这货现在怎么越来越流氓了。”

    “也不算流氓吧,这是最接近真相的一个推理,我其实也是这样想的。”李二冬道,一句把鼠标说震惊了,他摸摸鼠标因为惊讶耷拉的嘴唇,严肃地道着:“科学研究表明,男人在见到一位美女时,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在和这位女人上床了……要不生活怎么叫日子,日子呢,没日字,就不叫日子了。想想咱们这生活,过得可不叫日子呐。”

    李二冬得意地摆乎着他在学生时代就研究过的性心理,听得鼠标愕然不已,一把把这货推进一边了,咧咧地道着:

    “滚蛋,饥渴就饥渴吧,还找这么多科学理论扯淡,坞城路头上站街的多呢,自己解决去。干完警证一亮,钱都不用付。”

    ……………………………

    ……………………………

    此时的余罪放下了电话,又踱步进了市公安局犯罪心理研究室,重新坐回了马秋林的对面,老马的眼睛从档案上收回来,看了余罪一眼,又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事罢后第五,这是第七次来了。

    来两个小时了,本来憋着话要说,不料马秋林这个慢性子,让他等着,下班再说,余罪几乎憋不住想说,老马总是岔开话题,似乎他已经知道余罪要说什么似的。当然余罪觉得他应该知道,因为他现在也知道了,马秋林就是黄解放第一次入狱经办的民警,而相比杜笛所说,此时余罪不得不戴上有色眼镜,重新审视给他第一印像非常好的马秋林了。

    于是他也安之若泰,耗上了,你不理我,我就等着,有些话得说清楚,否则憋在心里难受。黄解放的罪被钉死了,口供、现场、物证都指向他,但余罪知道不是他,不但他知道,他觉得很多人都知道,可偏偏要把把罪名扣在那个行将就木的老贼身上。

    同情吗?余罪知道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可不同情,为什么又觉得心里这么堵呢?

    他又一次看着马秋林,一会写什么报告,一会儿整理什么档案,纯粹都是装的,现在这个侦破水平,那还需要什么心理研究,事实上市局这个研究室本身就是个摆设,搁这儿的都是五十岁以后,退居二线等着回家的警察,大部分人什么都可能关心,就是不会关心发生了什么案子。

    和嫌疑人打了一辈子交道,早烦了,快退了再研究去?还是算了吧。

    等啊,等啊,直等到快下班的时分,马秋林仔细地合上了抽屉,起身道了句:“走吧,顺路去吃个饭。”

    起身出了门,办公室早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关上门的时候,马秋林开口问着:“小余,我怎么看见你气势汹汹,像来兴师问罪来了。”

    “那我不敢,不过马师傅,你这言行太不一致啊,给我点拔提醒的时候是一个样子,事情明了了,你却又是一个样子。”余罪道,留了几分面子,没有说破。

    马秋林笑了笑问着:“你指黄三的事?”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不是他。”余罪道,侧眼看着老马。老马笑了笑点点头:“嗯,还有呢。”

    “既然不是他,这个案子就不能这么办,这不冤枉人家吗?况且你还看不出他打什么主意吗?胰腺癌患者,今年又六十八了,看守所都不敢收这号人,回头还得放了,这样好了,作案的、替罪的、都要逍遥法外了。”余罪道,最气的地方恐怕就在于此,辛辛苦苦的,白忙乎了。他明知道女贼在哪儿,可向那么一个老人却下不了手。

    “那这事你不该找我反映呀,专案组有组长,组长上面还有处长,找谁也行呀。”马秋林道。

    “我找了,没人理我。都说我画蛇添足,脱裤放屁。”余罪气咻咻地道。马秋林笑着道:“那也该不着找我呀,我连职务都没有。”

    “不对,是你成全了他。”余罪道。马秋林心里喀噔一一下子,停下脚步了,他异样地看着余罪,余罪憋了几天的话喷出来了:“黄三第一次严打入狱就是被冤枉的,那是一次同行火拼,起因在于杜笛被一位警察咬住了,他不得已,把黄三撂了出来,可他没有拿得出来的检举证据,于是在某位警察的默许下,他带人冲进了黄三的家里,把黄三打昏,剁了他两根手指,而且在他家里扔了几件偷到的赃物,然后报警……这个拙劣的演出最终让黄三判了十五年。”

    马秋林的腮边颤了颤,复杂地看着余罪,似乎无法相信,陈年的旧事被他这么条理、清晰地捋出来,说得一丝不差,余罪眼睛同样复杂地盯着老头,缓缓地道着:

    “那个警察,就是你。”

    第42章善不从警

    余罪瞪人的时候很凶,从小就是一个一言不和、拔拳相向的性子,那件事没来由地很让他生气,甚至于比被女贼挠的那次更生气,他说不清这股气愤来自于什么地方,不过现在,气撒到马秋林头上,黄三的两次入狱都与他有关。

    于是他又忿忿然地补充了一句:“两次枉法的,都是你!”

    马秋林怔了下,腰不自然地挺直了,稍加思索,毫不否认地吐了句:“没错,是我。”

    说这话时,慈祥成了一种睥睨,老态成了一种不屑,似乎他才是地下世界的王者。

    “已经错了一次了,难道还要再错一次?”余罪问着,这是他最不解的地方,如果真相大白,这是无法原谅的渎职,而且有悖于警察的信条,虽然渎职的人多了,可发生在这位声名赫赫的盗窃案专家身上就说不通了,他是出了名的梗真,否则不会积功三十年也没有升上去。

    “我问你一句,假如你说的是真相,为什么在错判后,黄解放没有选择上诉。假如你说的是真相,在这一次案发后,他选择自首时,仍然第一个找的是我。你作何解释?”马秋林问,铿锵之言,掷地有声。

    “这个………”余罪被难住了,理论上,似乎两人应该有深仇大恨才说得通。

    “我告诉你,没有选择上诉,因为他知道自己罪有应得;这一次选择自首,因为他知道,我办事公正,不会把谁往死里坑他。这个人是我遇到最棘手的一个人,他很精明,当年偷窃只扒现金和贵重东西,我现在都没有找到他的销赃渠道;也很低调,很少张扬,我在两年的追捕时间里,抓到过他几个作案的同伙,明明就知道是他的同伙,可我苦于根本没有证据,他的做人很有可取之处,同伙进去宁愿扛着罪也不交待和他有什么瓜葛,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重罪,等扛过去,出去了又是好日子………当时在小店区,所有的警察都知道黄三是个贼,可谁拿他也没办法,正是他让大多数警察都束手无策,才赢得‘贼王’的名声,在这种情况,如果你生在那个连起码的技侦手段也缺乏的时代,你会怎么做?”

    马秋林侃侃而言,反诘得毫无愧意。

    质问的余罪反而怔住了,看到那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之后,他很对自己所属的这个团伙不齿,哪怕就罪有应得,他觉得也缺了起码的人道。可现在经马秋林又如此一说,他思忖着,似乎就是自己,就是把任何一个警察放到那个尴尬的位置,都不会做得更好。

    没有回答,马秋林回答了:“我没有多大的选择余地,当时就想,即便落个千夫所指,我也在所不惜,哪怕赔上我自己,也要除掉这颗毒瘤,所以我就做了,我鼓动他们黑吃黑,鼓动他们火拼,也活该他倒,霉,正好又遇上严打,对程序审核很不严格,呵呵,于是他就稀里糊涂被判了十五年……”马秋林道,声音很轻,但很坚定,言语着透着一种不屑,那种无所畏惧的气度让余罪很是折服,现在,轮到他站定了,很严肃,也很崇敬地看着这位前辈。

    “你准备指责我吗?”马秋林侧过头,问道。

    “不,干得漂亮。”余罪嘴唇喃喃道。这种风格他喜欢。

    马秋林蓦地笑了,两人在一刻,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欣赏,余罪笑了笑,稍有不解地问:“我有点奇怪,他自首怎么还会来找你,而且,我感觉他好像洗心革面了。”

    “那是因为,他服刑十二年零六个月,我探监过十三次,基本每年一次,最后一次是接他出狱,他不但是个高明的贼,而且是个精明的人,他看出我心中有愧来了,所以让我成全他。他也知道,我会成全他,因为从出狱后,他再没有犯过案。”马秋林道。

    “可你为什么又成全他呢?”余罪道。这正是不解的地方,别人看不出案情的蹊跷,但不该瞒过马秋林这样和贼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

    “小伙子,警察不是你这样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是个理想,失窃案关系到的是警察的荣誉和整个大环境的形象,相比于一个藏在暗处的贼,谁轻谁重还用比吗?不是光你一个人聪明,能看出案子有问题也不光你一个人,这肯定就是一桩雇人盗窃关键技术,在商业领域打压对手的事,牵扯出来,都是地方企业,你觉得可能查到真相吗?就即便能,也会被有关部门叫停的。”马秋林道,这句话却是透着很多无奈,对于世事和环境的无奈,对于身上这身警服的无奈。

    “这……难道警察找到真相也不应该?”余罪道。

    “应该,但分什么情况,这个案子的目标就在失物,物归原主,皆大欢喜;做不到这一点,你就把真相摆在世人面前,也不会得到认可和理解,而且,警察的职责和警务存在的价值,是保障绝大多数时候环境的稳定,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你就抓多少贼也没有用………但做到了这一点,就即便有一个两个漏网的,也是瑕不掩玉。我当了一辈子警察,抓了一辈贼,而现在的情况下贼比三十年前更多,难道说,现在的环境,比三十年前差了很多吗?”马秋林道,最大的无奈莫过于你不得不采取并不情愿的处理方式,这个案子就是。

    这是个高度问题,是眼光囿于一案,和放眼全局的区别,余罪突然发现自己很蠢了,如果继续费劲周折抓回主谋,那否定的就是这个大环境,否定的就是全部的同行,再拖延几日,这些面子上的东西就荡然无存了。其实他是觉得黄解放那么大年龄了去替罪实在有点可怜,现在看来,真正可怜他的,不是自己,而是面前成全他的这位。

    “不要纠结了,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他求我去抓他,开出了这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那就是用失物的下落,换一个结案,出手的是他的小辈,他不想小辈像他一样,年纪轻轻就毁了一辈子。我向许处长请示过,他同意……和敌对面打交道,有时候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方式,但都在允许的范围之内。漏网的是他养女,估计也就是你见过那个女贼,其实有什么关系,她偷到的,比她丢掉得要珍贵的多,以后她将会活在自责中,这比什么惩罚都严厉;或者,她不思悔改变本加厉,也没有什么担心的,迟早她要撞到网里。”马秋林道,很从容和淡定地谈着这些事。

    “谢谢您,马老,我懂了,是我有点太偏激了。”余罪道,复杂地看了马秋林一眼,他从前辈的淡定和从容的表情,发现了一个叫同情的东西,其实这东西他也不缺,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而已。

    不过现在相同了,余罪觉得以这种方式成全这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两人踱步着,出了公安局的大门,马秋林指着不远的一家小餐馆,要坐东请客,余罪自然兴而应允,他巴不得和这位世情洞明、足为警师的老人请教请教,不过不巧的是,出门不远,电话就响了,响个不停,余罪以为又是鼠标或者李二冬骚扰,拿着电话准备训两句,异样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输进的,不过从来没接到她的电话。

    是安嘉璐,余罪对着听筒说着,意外地接到了一个邀请,他已经忘了,答应过案子完了要约人家的,他不迭地赔着不是,等安嘉璐邀请话儿一出,他满口答应着,马秋林没有听到余罪在电话里说什么,不过他不需要听到,因为余罪的脸上,像冬去春来,像阳光明媚,这个年纪,能让他兴喜若狂的是什么,很容易就能猜得到。

    “哟,小余,你看来要放我鸽子了,我允许你爽约,不过下次,你得请客啊。”马秋林笑着道,直接给余罪台阶下了,余罪拿着电话,有点不好意思,点头道着:“一定一定,下次我请您……马老,那我……”

    “去吧,警察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废寝忘食、公而忘私,都不是什么优秀品质。”马秋林摆着林,笑着道。余罪乐颠颠地奔了,奔了几步,又折回来,恭恭敬敬地向马秋林鞠了躬道:“谢谢马老,其实我不是非要查个水落石出。”

    “那是为什么?是因为最终结案的不是你,有点气不过?”马秋林以常理度道。

    “不是。”余罪笑了,他道着:“我根本没在乎过那什么荣誉。”

    “那是因为什么?”马秋林不解了。

    “没抓到那个女贼的时候我觉得她很可恶,可找到黄三的时候,我觉得他们真可怜。很想拉他一把。”余罪道,一闪而过,仍然是莫名的同情,于心不忍。马秋林没想到余罪是这种心思,他讶异地看着余罪。余罪笑了笑,诚恳地道:“不过现在看来,您老做得更好,君以此兴、亦以此亡,他死得其所,心愿也了结了,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一言而罢,马秋林尚在想着余罪话里的意思,余罪笑着走了,心结开了,他不再纠结于这个余孽未清的案子,也许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了。

    马秋林看着余罪的背影,慢慢地,他脸上微微地笑着,就那么背着手,慢慢踱步着,他忘记了自己要去吃饭,就那么心闲悠哉地踱着步,因为他突然发现,今天的天气很不错,一缕缕明亮的光线穿透了阴霾重重的天空,照在大街上,照在大路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笑逐颜开,就像他几十年前穿上警服、走上岗位的那一刻,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第43章巧遇不巧

    水煮鱼、童子鸡、红烧肉、配一份热腾腾的羊杂火锅,啊哟喂,观其色足以忘忧、闻其香足以解愁,李二冬呲牙咬开了啤酒瓶,鼠标给来记者递着餐巾,酒斟上了,切儿丝一碰,三杯下肚,什么不快都到九宵云外去了。今儿是来记者的幸运日,升职的喜事让她一说出来,哎呀,鼠标和二冬比她还高兴,二冬兄弟说了,祝福的话就是酒了里啊,今儿我得多喝几瓶;鼠标也凑热闹了,祝福的话得在菜里,来妹,准备请兄弟们几顿啊。

    “等我有了灰色收入,天天请你们啊。”来文笑着以可乐代酒,陪着这两位可爱的哥们喝了几杯,以前虽然憧憬过警察这个职业,可对警察并没有多少好感,但在接触这几位小警后,他之前不管是听到的见过的还是通过网络了解的,全部颠覆了。

    比如鼠标,一吃起来就满嘴跑火车,比如二冬,总是那么恬笑的看着你,你说不清他是倾慕还是别有用心,不过能肯定的一点是,这两人别看馊主意一堆对付毛贼,可都没什么歪心眼,这段时间多亏了他们的照顾。

    “哎,你少喝点……二冬,你们铁三角怎么缺了一个?”来文问道。

    “还不是机场那案子,郁闷着呢。”李二冬道。

    “机场失窃案!?那我报道的,你们参与了?”来文异样地问。

    “嘎嘎嘎……”鼠标一奸笑,嘴没把门的了,直道着:“什么叫参与了,第一个嫌疑人,你猜是谁猜到的,是我!第二个嫌疑人是怎么抓到的,也是……我们!几个毛贼,我们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省厅外事处处长,亲自到反扒请我们的。”

    “不吹牛你会死呀?”李二冬剜了一眼。

    “当然会了,会憋死。”鼠标和他争辨上了。

    两人一争就没完没了,来文赶紧打断问着:“不是吧,在刑侦支队听到了这个案子,又通过你们市局宣传部了解了一下,他们把全程的案情给了我一个通报,没说……有街路面侦查大队参与呀,好像是特警支队主办的这个案子吧,你们负责外围?”

    “什么呀,是我们几天几宿没睡觉办下来的。”鼠标面红耳赤,气着了。

    “胡说,你睡得比谁都多。”李二冬揭着底。

    “咱们轮流几天几夜没睡觉行了吧?不过咱们办的,总不能否认了吧?”鼠标争辨道。李二冬却是郁闷地道着:“算了,咱们这破单位,就放不台面上,立多大的功,你也排不到头里。”

    “就是,妈的,下回谁来请咱们,直接掉给他个屁股掰,爷不伺候。”鼠标大咧咧道,噗声来文笑时,这才发现漏嘴了,他又傻呵呵地笑了,这事来文也看出点蹊跷了,要说吹别的可能是假的,可要抓贼,哥几个的本事她可是见识过的。于是她好奇地问:“哎,跟我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我听说,主案犯是个服刑十二年的老贼,曾经在咱们五原市是响当当的贼王。”

    “哟,介个……”鼠标突然想起来了,这案情是不能乱说的,特别是已经定性了的。李二冬挠挠脑袋,很诚恳地对来文道着:“来记者,不是我不告诉你,就告诉你,你也不信;你就相信,你也没治,反正铁板钉钉,罪名坐实了,就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哇,不能吧,这么点事,难道还有黑幕?”来文不相信了,以常理推断,圆满解决,又是市局主动邀请报道的,肯定都是正能量很足的案子。

    “要不余儿能气成那样,好几天没上班,他郁闷呀,无法伸张正义;他痛苦呀,凶手逍遥法外;他难受呀,本来很牛逼的,没想到掉地上摔成傻逼了……其实呀,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比如,我们几个……”鼠标说得抑扬顿挫,但没有实质性内容,听上去更像笑话,来文咯咯笑着不信,不经意间,她发现鼠标的表情僵硬,似乎看到让他恐惧的事。

    她回头,顺着鼠标的视线看,只看到一位女人,鼠标却是不迭地起身倒饮料,迷糊了,倒成酒了,嘴里不停地说着,来文已经了解这几个人了,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他是吸引你的注意力,于是她没理鼠标,回头看着,一一下子她的视线凝滞了,李二冬端着酒杯侧头,冷不丁看到真相时,噗地一声,惊得一口酒全吐到自己裤子上了。

    是余罪,正和一位漂亮的姑娘相对而坐,在玩着他常玩的那一手,拿着硬币,在手背上的旋转,不得不承认那家伙这一手玩得越来越好,把姑娘惊讶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但真正惊讶的是鼠标和李二冬,因为斜对面的人,居然是:安嘉璐!

    “这就是你们说的痛苦、难受,以及郁闷的余罪?”来文笑着回头问着那俩。那俩面面相觑,有口难开,来文取笑着道:“借用你们二位的话讲,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今天我不会碰上最高境界了吧?”

    完了,把两人全盘否定了,路上解释了不少余罪来不了原因,可谁能知道,这货那儿不能去,非来同一个饭店撞面呀?

    “这个……纯属意外啊,哎二冬,他俩怎么腻歪上了?”鼠标异样地问,很上心,来文问是谁,鼠标解释说是警校的同学,李二冬唯恐天下不乱,小声道着:“腻歪不很正常嘛,你不常说,同学相会,能睡就睡。”

    “我就说说,瞎扯谈你也当真。”鼠标道。

    “可余儿向来行大于言,说不定真勾搭上了,你没发现他天天苦练硬币绝技吗?我现在才知道主要用途是什么,勾搭妞时候,很有用处。”李二冬羡慕地道。

    “去去,我靠,这家伙升级了,不偷东西了,改偷人了。真勾搭上,可要坏事了。”鼠标道。

    “有你屁事。”李二冬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细妹子大老远来五原找我,多亏安安帮忙才有了落脚地,多亏解冰出面才找了个临时的工作,他们俩都是我的恩人,总不能余儿去撬人家墙角吧?”鼠标道,脸红耳赤,豪侠之情迸发,痛不欲生地道着:“他就勾搭我老婆,也不勾搭我恩人相好啊。”

    来文和李二冬噗噗喷笑了,俩人伏着头,笑得浑身直颤,就在鼠标心急火燎拿出电话准备拔时,李二冬一把抢走了,警告着道:“你想好了,这要没事,就是你自己找事,惹两边人;万一有事,还是你不懂事,照样惹两头的人,想好再问。”

    手机递回来了,不过标哥愣了,反倒不敢拨电话问了,就是嘛,这年头,出轨不可耻,出卖兄弟可就可恶了…………

    ……………………………………

    ……………………………………

    硬币像一个有了生命的小警灵,在余罪的手指上飞舞,或快或慢,或翻滚或旋转,一会儿在指尖上闪耀、一会儿手心里欢跳,一会儿又不知去向了,每每安嘉璐咦一声,还没想明白去了什么地方,它却不知道从那里又出现地余罪的手里。

    “哇,真好看……”

    “哦,真好玩……”

    “咦,去哪儿了……”

    “呀,藏袖子里了。”

    安嘉璐不时地拍手,轻声赞着,服务员上菜来了,余罪的手一挽,挪开了杯子,那硬币已经自动不知去向,等余罪请着安嘉璐品尝时,却发现她好奇地盯着自己,余罪笑着道:“想学吗?”

    “嗯,想。”安嘉璐道。

    “这可是毛贼的绝技,你确定想学?”余罪故意道。

    “呵呵,你说错了吧,应该毛贼和绝技。”安嘉璐道,余罪眉色一挑,反应过来了她的取笑,他同样笑了笑,邀着道:“尝尝,这儿的川味水煮鱼不错。上次骆家龙就在这儿请客的。”

    “你们还有来往呀?”安嘉璐挟了块和一层辣椒煮在一起的鱼块,随意地问着,余罪点头道:“有时候一块玩,上次有个案子碰上了。哎,对了,你那拨死党都分那儿了。”

    “我们可天各一方了易敏回了晋中,难得来一趟,燕子还在家坐着郁闷着呢,巧铃到驾考中心应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好没意思啊,上学巴着毕业,毕了业才发现,没有比学校再好玩的日子了。”安嘉璐感慨地道,这恐怕是参加工作最深的感慨了。

    “没认识新朋友呀?”余罪问,瞥眼偷瞟着安安,她正挟着一块白嫩的鱼肉,如贝编的牙齿正小心翼翼地咬出一根刺来,轻柔地放过嘴里嚼着,像受了委曲小女孩,喃喃地道着:“没有,真没意思,我们那儿一群女警,都是办出入境手续的,除了忙就是上网,偶在空闲下来,就是说闲话,说得真没意思,不是谁买新车了,就是谁的男朋友干什么干什么的,一天就觉得可烦了。”

    “哇,一群女警?怎么可能烦呢?让咱们班男生到那地方工作,不挣钱都愿意。”余罪开了个玩笑,安嘉璐噗声笑了,真要把那帮饥渴的男警放那儿,可不是要进天堂了。笑着安嘉璐剜了余罪一眼,直斥着:“你怎么还那样?一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对了,我在报上几次看到过你们反扒队的报道,就是你在那个坞城路街路面犯罪侦查大队,报道的挺玄乎的。”

    “哦,那地方一向玄乎,不过我们是新人,沾不上边。”余罪笑着,刻意地避开工作了,这个心痒的时刻,真不想说那蛋疼的工作。

    “也是……抓贼应该挺好玩的吧?”安嘉璐好奇地道。

    “好玩?一天在太阳下晒十个小时以上,会好玩吗?”余罪直接道,相着安嘉璐白皙的脸庞,果不其然,安嘉璐马上觉得不好玩了,那样对皮肤可是很不好滴,说到其他职业,又说刑警了,安嘉璐却是把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到刑警队的经历给余罪讲了讲,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直说许老头太过阴险,余罪可是深以为然,不过他也看出来,许平秋应该故意加刻意把这一拨人拒之门外。

    所谓工作,对于穷人来说是救命粮,非有不可;而对于富人就是减肥药了,可有可无。余罪不想谈工作,混饭吃的职业而已,实在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反倒是他现在发现,为了挣那口粮,丢掉的东西太多了,酒、女人、疯狂地玩、开心地笑,这些在警校天天都有的生活佐料,他发现好久没有尝到了。

    今天终于重新找到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了,只是看着安嘉璐,他忍不住自叹自怨着。

    哎,难道哥真是沧桑了,怎么感觉安安还像在学校里那个小公主,没人捧着她就这么失落。

    是很失落,他看到了安嘉璐白腻如雪,光泽艳耀的脸上,郁着那么一点点落寂,像是很无聊的那种感觉,他抱之以理解的态度,毕业出来上班不久会发现还不如不毕业,都这种得性,那叫:没意思!

    咦?他比原来有型多了,也幽默多了,没发现他居然很有趣。

    安嘉璐放下了酒杯,瞥了微笑着、透着成熟味道的余罪,从见到他开始,又是玩硬币,又是讲那些贼的趣闻,让她心情好多了,她暗暗地想着,又忍不住看了正给她挟菜的余罪一眼,她笑了,这种殷勤对她来说常有,不过,今天觉得格外好一点而已。

    我怎么勾搭她呢?余罪微笑着,其实在如是想。

    他一点都不帅,居然在学校时候就敢调戏我。安嘉璐看到余罪时,如是想。

    余罪的笑意更浓了,他又在想:勾搭这么漂亮的妞,太有挑战了。

    安嘉璐轻咬着一根青菜,在审视余罪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时,没来由地心跳好快,她在想:这小子坏坏的更可爱,比死解冰强多了,居然脚踩两只船。

    她会不会回绝我呢?余罪在想,一杯啤酒倒进喉咙,没感觉就去向不明了。

    他是不是又想当众表白,敢那样的话我才服他呢?安嘉璐正了正身子,笑吟吟地看着他,她很享受此时在心理上和思维上的那种活跃。

    相视笑着,安嘉璐那张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傲气的表情,这对是吊丝有天生震慑和压迫的一种气势,一种与生俱来的优势,不过在余罪这里大多数的时候是失效的,安嘉璐发现了他眼睛中有欣赏、有倾慕、有根本不加掩饰的喜欢和坏笑,却没有惯常的那种躲躲闪闪,这种感觉让她很异样,因为在一个她根本无法左右的人面前,她似乎成了灰姑娘的角色。

    就是嘛,沈嘉文那样的女毒枭,哥们都敢调戏,何况这样的小姑娘。

    余罪一念至此,不再踌蹰了,笑吟吟地结束了两人在眼神中的互相猜测,心理活动不是他的专长,实施行动才是他的长项。只见他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轻咳一声,在引起安嘉璐的注意时,他很严肃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好像心里有事。”

    “有吗!?”安嘉璐不置可否地道,被吓了一跳,似乎觉得那双眼睛能洞穿他的心思一般,稍显慌乱地躲闪。

    哎哟,安安这样不会真对我有点意思吧?机会稍纵即逝,余罪岂肯放过,马上顺杆往上爬了………

    第44章暧昧最好

    “有,是犹豫、挣扎、让你一时无法确定,是感情上的事。”余罪严肃地道。

    调戏妞的话题不一定要睿智,但必须达到一种目的,或者让妞感动一下,或者让妞开怀一笑,从这个目的讲,其实话题哪怕弱智也没关系。

    这不,胡诌的一句,还真让安嘉璐黯然了一下下,她在考虑是不是把她和解冰的故事告诉面前这位,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很不想让对方误以为她和解冰是男女朋友,她甚至想澄清,她是自由的。

    “看看,一说就着。”余罪道。

    “说着什么了。”

    “你的心事呀?”

    “你确定?我怎么没有发现我有心事。”

    “我当然确定。”

    “什么心事呀?”

    安嘉璐最终还是决定不说,她觉得那样的话会很煞风景,笑着转移着的话题,逗着余罪,她当然不相信余罪能凭空猜到她的心事,可余罪偏偏猜到了似的,神棍似地表情、严肃有加的语言,指点着道:“你的眼睛中有淡淡的忧伤,你的眉毛上有浅浅的失望、你的表情里,有不准备为外人道的遗憾……”

    安嘉璐异样了,她心跳了跳,生怕余罪真的发现了她的心事一般,而余罪却趁着说话的功夫,仔仔细细地凝视着,从来没有如此近的距离凝视着,这张鹅蛋型的娇厣,可是多少回梦里见到过的呐,看得近了,他忍不住心里喟叹着。

    哎,想当年到水房洗短裤的哥们,实在不冤枉。

    “所以,我看出来,你的心事。”余罪口是心非,在编造着一个牵强的线索。

    “你还没说什么心事呢?”安嘉璐异样了,不明白了。那眼神好复杂。

    “心事就是。”余罪决然了,直接道着:“你发现了一个和你心目中马王子不相上下的一个目标,所以,你很挣扎,你很犹豫……”

    “白马王子?算了吧啊,在哪儿呢?我瞧瞧?”安嘉璐不屑地道,她斜斜地觑着余罪,就等着余罪把手指指向自己。

    “瞧瞧?好的。”余罪掏着手机,吓了安嘉璐一跳,却不料他拿着手机,一伸手,对着自己喀嚓一张,递过去:“那,就这个样子?还勉强吧。”

    余罪埋下头,吃吃笑上了,安嘉璐拿到手机时才明白了,手机屏幕上,是余罪故作深沉的脸,还有没褪去的坏笑,一刹那间,她噗声笑了,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笑了半晌才把手机给递回去,好痛苦的表情道着:“确实也只能达到勉强的水平。”

    “还可以吧。”余罪拿着手机看了看,大言不惭地道:“除了黑了点,其他已经大大超过勉强的水平了。”

    “你脸色真厚,都好意思说自己是白马王子。”安嘉璐取笑道,越来越不情面,不过那意味着,也就越来越拉近着距离,她这样一说,余罪笑意更甚了,直道着:“莎士比亚说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哈姆雷特,换句话说,每个人都会是另外一个人眼中的王子。”

    安嘉璐噗声喷笑,她注意着形象,生怕被周围看到,可实在忍不住了,两人相视都是笑意盈然,安嘉璐纤指一指,挖苦着道:“王子,你是不是忘了该送朵玫瑰?”

    “介个……”余罪愣了,没想到安嘉璐脸皮厚起来的速度超乎想像。

    “在公主的心里,王子可是无所不能的,骑着白马就算了,咱也养不起,那玫瑰呢?上回还答应给我的玫瑰呢?”安嘉璐纯属为难,笑着问,她好喜欢看余罪的糗相。

    可不料余罪糗了片刻,一整脸色,一搓手,边搓边问着:“那爱神叫什么来着?比丘特……”

    “哈哈……丘比特,你个草包。”安嘉璐笑道。

    “对,丘比特……丘比特也挡不住我要为公主变出一朵玫瑰来的愿望……”余罪神叨叨地道着,双手在加快,安嘉璐看愣了,以为他藏着了,可没有啊,就在看时,余罪双手眼花缭乱地做了个假动作,哇声亮出来时,双手已经各执一朵玫瑰,鲜艳的玫瑰,几乎亮瞎了睁大眼看着的安嘉璐,她根本没看见,花从那儿来的。

    一刹那,那种小女孩的激动,让她差点惊叫出来,从笑吟吟的余罪手里接过玫瑰,她看着四周艳羡的眼光,有一种好激动、好兴奋的感觉。

    “你藏在身上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发现?”安嘉璐好奇地问,没想到他有这一手。

    余罪眼睛睁大了,严肃地摸着心口道:“这儿,离心最近的地方。”

    安嘉璐咬着下嘴唇,憋着笑,忍着,他知道余罪脸皮很厚,不好拒绝,不过她还是挑到了毛病,很不中意地道着:“哼,绢花,是假的,不是真的。”

    “真的没法藏呀,压坏了你又说我捡的。”余罪诚恳地道。

    “那上次在学校,是不是捡的?老实交待。”安嘉璐审问的口吻,伴着剜人的眼神。

    “天地良心,绝对不是捡的。就咱们学校不远那花店,压坏花掰的,便宜给了我两朵。”余罪严肃地更正道。

    这一回安嘉璐忍不住了,一手拿着花,一手掩着脸,吃吃地笑着,透过指缝瞥到余罪那样子里,总觉得那儿让她好笑一般,笑得好半晌停不下来………

    ……………………………………

    ……………………………………

    实际地讲,暧昧的双方其他都有智商上的优越感,都愿意把对方看作傻瓜,可事实上,智商都在下降逼近傻瓜。

    悄悄吃完饭,悄悄买单走人,来文、鼠标、李二冬三人躲到了车上,在盯梢着临窗而坐的那一对,他们看到了,一个像傻瓜一样说话、一个像白痴一样笑,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甚至于他们看到余罪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两朵玫瑰,安嘉璐一直执在手里。一餐饭像一对情侣那样喁喁私语,好不亲蜜。

    哎哟喂,把二冬兄弟羡慕的,指着道:“怪不得这家伙非到反扒队,上辈子是淫贼出身啊。玩得真溜,看把安美女哄得。”

    “要坏事了兄弟,不能去撬人家解冰墙角吧?这太不道德了。”鼠标有点紧张,毕竟解冰和安嘉璐都是他的恩人。

    “瞧你说的,他好像什么时候道德过了似的。”李二冬道。

    鼠标苦脸了,来文笑了,这哥几个的趣事让他看到了反扒队员的另一面,其实和二十郎当的小伙没啥区别。看着余罪和安嘉璐吃饭,不断地发牢骚,除了羡慕嫉妒恨,还是羡慕嫉妒恨,等啊,等啊,足足等这两位吃饭的,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快到上班的时间不得不走了才起身,鼠标又发现余罪很不道德的事了,他说了:“看,这王八蛋跟咱们一块吃饭,从来不主动掏钱,现在倒抢着买单了。”

    “这很正常呀,每次你吃得最多,我们掏钱谁心里乐意了。”李二冬道,两人先在车上互掐上了。

    来文笑着,发动了车,他看到了两人并肩走了好远,余罪在路边给姑娘拦了辆出租车,亲自开了门,依依不舍地告别,车走她才摁着喇叭,引起了余罪的注意,车停到路边时,余罪迟疑了一下,跳上了车,哎哟,面对着两位伙计的质问眼光,他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笑道:“哇,好巧啊。”

    “自己一个人出来偷吃,真不要脸。”李二冬斥道。

    “偷吃就罢了,还偷人涅。你可好意思,咱们可都是同学。”鼠标道。

    露馅了,不过余罪脸皮可不是盖的,马上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义正言辞地喝斥着:“闭嘴,不管偷吃还是偷人,都没有偷窥不要脸。”

    两人一互视,不服气地了。余罪马上拉着脸道:“你们无权评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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