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第 8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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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饬恕?br />

    这是托刘队查的户籍已经迁到五原市的两位知情人,当年和武小磊一起喝酒的小伙伴,问及此事,余罪干脆把大致说了一遍,两人一唱一合,倒把刘星星给听愣了,半晌看看后面的李逸风,又看看驾车的余罪,那眼神复杂得像看到了移情别恋的前妻,好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咋了,刘队,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余罪嘻皮笑脸问道。

    “真是不务正业,吃饱了撑得。”刘星星给了句意外的评价。

    “难道不应该把潜逃的凶手抓捕归案?”余罪纳闷了。

    “当兵吃粮,当差拿饷,这倒没错,不过不能拿着打杂的饷,操得是老爷的心吧?”刘星星道,有点鸣不平的意思。盗窃耕牛案轰传一时,可在他看来,追猎数省,那人要遭多少罪,就更难以想像了。

    “刘副局,您这什么意思?”李逸风道,他没太明白两人的对话。

    “意思就是啊,现在不是没有人愿意奉献,而是愿意奉献的人得不到起码的回报和尊重,久而久之,这心怕是就要凉了……余儿,你知道马老干什么去了?”刘星星问。

    “哎对呀,好长时间没见到马老了。”李逸风兴奋了,又想到了拖个人下水了。余罪没吭声,刘星星已经接下去了:“马老去小学当义务安全辅导员了。”

    “什么是安全辅导员?”李逸风员。

    “就是举着小黄旗,领着小学生过马路那种老头。”余罪道,看来他知道。

    李逸风一哧,哑然失笑了,刘星星却是感叹道:“赫赫有名的盗窃案侦破专家,就因为一两起案子的失误,愣是被一帮小人打压得分局位置都没上去……这个破案大会战我们这儿也有冒头的,不过余儿啊,你挑什么不行?挑个凶杀案?还挑个潜逃十八年多的嫌疑人?你办不了,你可就是一丑煞百美,以前干得都不算;可要办了,又要成大锅饭,一人搅一勺,摊到你名下,估计就剩下点涮锅水了。”

    “可要不办的话,那不是连大锅饭也没了吗?其实吧,谁也有怨气,总觉得自己的付出和得到的回报不成正比,我也觉得是这样……可刘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我想脱下警服,撂下不干时,我总是舍不得?您有这种感觉吗?”余罪问。

    这问话把刘星星听得怔了下,也许在他苍桑的脸上,那种感觉出现过频率要远远高于余罪,他叹了句道着:“呵呵,有,这天下呐,有舍己为人的,是少数;有坐享其成的,也是少数;大多数都是各顾各人的,咱们没有成为少数派的能力,也不想落到大多数人的俗套,久而久之,恐怕连自己究竟是什么人都说不清了。”

    “刘队,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您都快成哲学家了。”余罪笑着道。

    “到我这样想干什么都缩手缩脚的年纪,也只有耍嘴皮子哲学比较适合我们了。”刘星星自嘲地笑了笑。

    走了三营盘、永乐苑两个派出所一趟,刘星星在警界混迹多年,人头人面是相当地熟,一趟便找出了要到五原查的两个人,张素文、孟庆超。

    两人相关的户籍资料、相关联的银行、手机、社会关系以及案底资料信息,已经被片警挖了个七七八八全部交到了余罪手里。中午又邀了反扒队几位成员一块吃的饭,大家一听余罪又要涉足凶杀案和追逃了,惊得齐齐竖大拇指,一顿饭都吃得消化不良了。

    一忙乎大半天就过去了,送走旧友,再进车里,李逸风正想和余罪商量下排查这事,两个人实在势单力薄,他估计该去拉几个刑警兄弟充门面了,却不料余罪不急,把资料往后一扔,直接问:“记住了吗?

    “记住什么?”李逸风愣了。

    “姓名、年龄、长相、门牌号、经常出没的地点,片警不是给你标明了?”余罪问,这是当刑警的基本素质,而余罪从小奸商眼光的煅炼再加上羊城的磨砺,这一方面肯定是异于常人。

    狗少就不行了,一伸手又去拿资料,翻开道着:“我再看看,没记清。”

    “不急,慢慢记,下午我准备去会几个人,就不带你了,你试着盯盯张素文和孟庆超,先认准人。”余罪道。

    “哎,成。”李逸风高兴了,这可算是头回把他当人使唤了。

    “那好,下车,各忙各的。”余罪道。

    “哎”李逸风一高兴,一应声不对了,回头瞪着余罪:“怎么让我下车,这我的车?”

    “没说不是你的车,我办点事,带着你碍事。车借用了。”余罪道。

    李逸风愣了片刻,看着余罪,好不气恼地迸出一句来:“你不会把我撵去干活,你去泡妞吧?”

    “你看你,干什么不能总黏在我背后吧?再说这是给你独立办案的机会,你说我要抓到人送给你请功去,你好意思呀?”余罪反问着。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兄弟嘛……你泡妞都不带我,才不够意思呢?信不信我告诉安安,你丫和禁毒局那林什么有一腿?”李逸风梗着脖子不乐意了。

    “我靠,找刺激……”余罪悖然大怒,气得要揪人,这下管用,李逸风拉开车门就跑。

    狗少就这贱性,不抽不走,吓跑了李逸风,余罪驾着车上路了,迎泽街、滨河路、慢悠悠地走着,甚至远远地看了曾经上学的警校一眼,每每回来市里的心境都不相同,回前来总谋划着要办很多事,可回来后却又发现无事可办,就像今天中午,他总不忍打扰那些同事、朋友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毕竟离开的时间久了,再熟悉也会多上一份陌生。

    在想见的人中间,最没有心理羁绊的就是马秋林了,第一个想见到的就是他,过胜利桥拐上了长治路,打电话联系了下,直往那所聋哑学校驶去。这位老人是给他教诲最多的一位,在余罪看来,真正合格的警察不多,能办事的没本事,有本事的不办正事,而马秋林无疑是那种既有本事,又办正事的警察,这样的人,足够让同行抱着仰视的态度观瞻了。

    长治路这一带不算很繁华,车可以直接泊在校门口不远,看了看时间尚早,余罪不敢直接进校打扰,不过他有点好奇,这聋哑学校,可怎么当安全辅导员?那个无声的世界在余罪看来只有一个结果:会被憋死。

    按捺不住这种好奇心,他在学校门口巡梭了一会儿,直接到门房了,报着身份,意外地是门房对警察很客气,特别是听说找马老的,更客气,直接出了门,给他指着教室的方向,余罪谢了个,心里暗道着,马老的工作还是有成效的,最起码让门房对警察不反感了。

    天气很闷热,校舍很安静,这个特殊的学校恐怕听不到朗朗书声了,一层,走过窗户时,他看到了一位男老师,在教着手语,嘴里发着音,而下面学的学生跟着发出来的,却都是变调的音声,这个刹那间,余罪似乎对马老的选择又有了几分赞同,帮助这些残疾人,或许比抓上一个两个嫌疑人,更有意义吧?

    对,肯定有,在二层他看到了教室里,几乎是老师手把手教着写字,教着简单的发音,他能从那些稚气的脸上看到会心的笑容,这个时间,难道谁还会觉得他们的生活是残缺的?

    三层,余罪信步而上,他有点钦佩马老了,尽管他达不到那种境界,可他看得出,这不是一个工作和义务,而是一种寻找存在感和成就感的方式,毕竟这个温饱无虞的物质时代,大多数人缺的是心理慰籍,警察也不例外。

    马老的教室就在三层,余罪信步走着,带着一种温馨的笑容看着,他有点喜欢这个地方了,稚气未脱的脸庞,呀呀学语的孩子,洒满阳光的校园,能激起人心里的善念,而不像那些呲牙咧嘴目露凶光的嫌疑人,每每总让你有拔刀相向的恶念。

    蓦地,他停下了,退了两步,因为在视线中似乎闪过一个熟悉的脸庞,退回去后,透过刚刚扫了一眼的窗户,他看到了一副同样温馨的场景,一位清纯的、漂亮的女老师,白皙的纤手在打着手语,无声的手语因为她丰富的表情,像有一种魔力一般,吸引着余罪的视线。

    余罪片刻的惊愕之后,笑了,他认出是谁来了………

    第62章山转水转

    形容女人漂亮的话很多。不过真要特定地用在某个美女身上,总觉得没那么适合。

    余罪的心里此时就是一种复杂的心态,总也找不到适合的词,因为他此时是一种愕然、惊诧、兴喜、甚至还有一种淡淡的绮念夹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让他无法名状。

    讲台那位女教师,很年轻,随意披散着的如墨的长发,手……特别是那双手,纤细、白皙、修长的手,在眼花缭乱地打着手语,似乎不止是她的手会说话,她那双明亮的眸子、挑起的眉睫、薄厚均匀的红唇,以及一颦一笑,从表情里透露出来的语言,让满座学生三十余位,都出神地盯着她,那个场面是如此地庄重、严肃,而又温馨。

    是楚慧婕,是那个女贼,是那个他不忍铐走,放了一马的女贼,即便余罪一直在提醒这是位女贼,他仍然无法控制心里升腾的绮念。

    对于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冽冽冬日,一身缟素哭泣的女人,只有楚楚可怜的成份,他那时候很狠心,把她一个人丢在墓园外的马路上,他认为自己做的没错,最狠的才是最同情的,那是给她重生的机会,而不是任由她自暴自弃。

    现在,她像不经意绽放的玫瑰,如此地鲜艳夺目;又像不被人发现的空谷幽兰,让人如此地心生神往

    她依然是个贼,能一瞬间把男人的目光和心都偷走的贼

    余罪笑了,他如是想着,想迈步时,又稍有不舍,对着讲台上那位女人多看了几眼,那婀娜的身姿、潇洒的长发、灿烂的笑容,像对他有某种魅惑一般,此时竟意外地凭生出了难舍难分的感觉。

    男人嘛,不管多么衣冠楚楚,可心里终究还是一只没有衣冠的欲望禽兽。

    于是余罪又退了两步,看得更清了。

    蓦地,楚慧婕发现了窗外的人,手势滞了一下,眼睛凝了一下,然后全班的学生都看着窗外,又回头不解地看着老师,一刹那的惊讶楚慧婕反应过来了,向着学生做着什么手势,然后那些稚气一脸的孩子都在向余罪笑着,双手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

    是手语……余罪没看懂,不过他感觉到孩子们眼中的喜气的善意,笑着招了招手,敬了个礼。

    这个无声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活跃了,楚慧婕在用手语向学生讲解着什么,不时有小孩子扭头看着余罪,那是一种带着崇拜的眼光,余罪有点尴尬了,悄悄地,招招手,躲开到了一边,躲在楼角没人的地方,带着窃喜慢慢地消化着这份猝来的受宠若惊。

    下课的铃声响了,带着感应灯的铃声,在楼道里声响好大,吓了余罪一跳,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手足无措,等好容易压住心里的蠢蠢欲动时,终于看到了……要找的人。

    马秋林笑呵呵地从教室出来了,就在楚慧婕的邻班,相跟着一位年轻老师,两人一前一后,带着学生下楼,看到了余罪,马老笑着和同事说了句什么,小步慢悠悠地上来了,伸着手,握住了余罪,然后又亲切地抚了抚余罪这颗小坏脑瓜,笑呵呵地问着:“又翘班溜号喝酒去了,还跑市里来喝啦?”

    “来看看您老人家……中午和刘队他们在一块,没喝多少。”余罪笑着道。

    “我这儿怎么样?”马秋林笑着问。

    “不错,非常不错,我都想来跟您作伴。”余罪道。

    “哟,是吗?知道的都说我有病,放着返聘回来的几千工资不拿,来这儿当孩子头。你不会是也有病了吧?”马秋林自嘲地道。

    “当警察的多数都有心理疾病,不过我发现您找到心药了。”余罪笑道。

    “哈哈……好好,咱们不愧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等你以后也病了,我给你准备好心药啊。”马秋林爽朗地笑着,揽着余罪,邀着他下楼去参观一下他引以为傲的杰作。

    就在操场边上,沿着跑道的矮墙上,一副副欢天喜地的运动画面,用广告色栩栩如生描绘出来了,百米的长廊,已经快画满了,马秋林得意地介绍着,这是两个多月的工作成绩,多亏了当年有过刷标语和描嫌疑人的功底,画得还不赖,校长非常满意……准备让马老把学校外的围墙也像这样美化一下。

    要是同龄蛋疼成这样,一定会让余罪嗤笑不已,就即便是马老,也笑得余罪直打颠,他走了几步看了看,不得不承认,画得还蛮像回事,不过闲情逸致到这份上,可真难得,他几次笑着看马秋林,马秋林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出声斥着:“臭小子,怎么了?画得不好。”

    “挺好……呵呵,这个有报酬吗?”余罪笑问道。

    “没有,人家原来都不愿意让我乱画,说了好大一堆好话才答应让我试试的。报酬嘛,我问你啊,难道你就为了两三千工资穿这身警服?”马秋林反问道。

    “以前吧是,还不就为工资和一个编制。”余罪道。

    “那现在呢?”马秋林问。

    “现在嘛,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余罪笑道。

    “这不就是了,你都没目标,活得连我老头都不如。”马秋林得意道,看也看余罪,孤芳自赏地瞅瞅自己的每幅杰作,边瞅边得意地道着:“知道我为什么要干这个……这叫追求,其实我的理想是当画家的啊,要不入错行,说不定现在都成名成家了……现在吧退休了,终于有施展抱负的机会了,等你发现你真正追求是什么的那一天,哎,那才是最幸福的……咦,小余儿……”

    走了几步没听众了,马老头异样地左右一瞧,哦哟,早拉开一大截了,回头时,他看到了余罪正痴痴地盯着什么,那样子已经不侵外物,他又顺着余罪的视线往远处看……操场入口处,倚着围栏的楚慧婕,也在看着他,两个人像泥塑木雕一般,你看我,我看你,却都不迈步上前。

    “哎哟,看把我糊涂得,年轻人和老头追求怎么可能一样。”

    马秋林笑着拍拍自己的脑门,回过身来,走到余罪面前,伸着手,晃了晃指头直道着:“喂喂喂,你得有点风度地看异性,不能看得这么下作。男人可以度量少点,但风度绝对不能少。”

    “我很少吗?”余罪不认为自己下作了,不过一愣神间,下意识地做了个抹口水的动作,看得马秋林哈哈大笑,余罪小声问着:“马老,她怎么在这儿?我看着好面熟,是不是?”

    “装”马秋林斥了句,余罪呲笑了,对于老马可不需要下作了,他一招手:“慧慧,来,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哇,马老,这么直接啊。”余罪心狂跳了,他看到楚慧婕奔上来了,那奔跑的样子,像只小鹿,窈窕的身姿在阳光中是一条那么优美的曲线,马秋林回头看着他道着:“反正你这样也不咋地,比我年轻时候差远了,你们俩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倒不如大度点。”

    靠余罪脸上的表情一抽搐,差点骂出来,不过一想也是,要说气质,还没身边这位老头有气质呢。

    说话着她奔上来了,笑着问候着马秋林,看到余罪时,像是羞赧一般,欲语又止,马秋林却是知道两人的心结何在,他介绍着:“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是羊头崖乡派出所挂职副所长余罪同志,我的战友……这位是聋哑学校外聘教师楚慧婕女士,我的朋友……你们年轻人应该有共同话题啊,你们聊聊……慧慧,你不是一直想认识他吗?”

    “马叔,瞧您说的。”楚慧婕似有不悦,几分羞怯地道,看得余罪好一阵心跳。

    “你呢,小余?有兴趣陪慧慧聊聊吗?要没兴趣的话,那搬上颜料跟我走。”马秋林笑着道,余罪此时厚脸皮发挥功效,他严肃地道着:“马老,您那追求我看不懂,我陪慧慧吧。”

    楚慧婕噗声一笑,马秋林却是哈哈大笑着,背着手,忙自己的事去了,把这个闲适的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走了很远,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了余罪和楚慧婕还是那么尴尬地站着,他摇了摇头,心里暗道着:

    这老鼠和猫搭一块,是不太和谐啊

    确实有这种不和谐的成份,最起码余罪就觉得怎么样开口都不合适,楚慧婕也体会到这种尴尬了,毕竟两个人曾经那么激烈的面对过,她甚至有点歉意看着余罪的脸颊,似乎那里还能看到被她挠过的痕迹。

    “你……你……”余罪嗫喃着,找着话题,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那几个动作,他学着刚才的手势问着楚慧婕:“你刚才在讲台上,讲得是什么?”

    “是手语,学生们在向你问好……这是警察的意思,这是叔叔,这是好连起来就是警察叔叔好”楚慧婕笑着讲了一段手语,离得近了,余罪看到了,她白皙的脖子上,还有着那么一道浅浅的伤痕,在喉结的部位,楚慧婕似乎发现了他的眼光所在,干脆把这道伤痕亮出来了,笑着解释道:“我小时候一直不能说话,所以就学了手语……后来我爸带我寻医问药,在南方做了一个声带复原的手术才能正常发音。”

    “你……什么时候到这儿了?”余罪好奇地问。

    她的声音有点哑,那是唯一的美中不足,可因为这个小小的瑕眦,却让人觉得这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磁性,闻者悦耳。

    “你放我一马以后……”楚慧婕开了个玩笑,余罪笑笑,她又轻声道着:“我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真应聘到这儿了。”

    余罪知道,隐藏以前的出身对于她不难,只是他没想到楚慧婕还留在五原,他本想,经历过那么撕心裂肺的事之后,她会远远地走开,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慢慢地舔愈伤口,楚慧婕看了余罪一眼,轻声道着:“你呢?我没想到,你到那么远的乡下去了。”

    “呵呵,我们是组织需要。”余罪撒了个谎,笑着看楚慧婕,摇摇头道着:“我倒是以为你走得很远了。”

    “本来要走,不过因为你,走不了了。”楚慧婕突然道,一句话听得余罪纳闷加绮念,他严重怀疑自己的风度和气质不足以倾倒这个女贼。

    一见余罪这种表情,楚慧婕又掩鼻而笑,似乎是异性一个小小的暧昧话题,不过余罪脑筋反应极快,一下子脱口而出道:“你在等娄雨辰和郭风?”

    “也算是吧。他们判了两年零六个月,盗窃罪………我几乎毁了他们的生活,啧,后来我想了想,就留下了,也好抽时间,多去看看爸爸,他一个人,会好寂寞的。”楚慧婕黯然地道着,话题走向了沉重。

    “我们都会有那一天的,其实你爸的归宿不错,在很多人眼里他是个传奇,连抓他的警察最终都成了他的知己,这样的人物可不多……他可以瞑目了,最起码身后还有郭风、娄雨辰,两年多时间并不长,等出来后,他们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还有你,现在不挺好吗?”余罪欣慰地笑了,现在看来,马秋林是循私了,不过这个私循得,他觉得很好。

    “谢谢。”楚慧婕轻声道,声音几不可闻。

    “不客气。”余罪道,慢慢地回复到正常心态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在操场上跑道上慢慢地踱着步,偶而间楚慧婕会用手语和跑来跑去的孩子打个招呼,不知道说的什么,不过那些孩子转眼会和余罪打个手语招呼,那句无声的话余罪看懂了,是:警察叔叔好

    余罪频频向小朋友回礼问好,他又有点明白老马为什么钻这儿不愿意出来了,敢情这地方成就感相当高,最起码他乐呵呵地回礼,一点都不觉得烦。楚慧婕不时地看他,像心里揣着什么疑问一样,总是偷偷的瞟一眼,等余罪发现时,她的目光早移向别处了,几次过后,余罪哑然失笑了,觉得这光景几乎像农村憨娃和羞妮相亲一般,你悄悄打量我一眼,我悄悄偷瞟你一眼,至于心里想得啥嘛?

    猜吧,不好意思说。

    两个人就在这种若即若离,瞟来瞟去,猜东猜西的感觉中不知道沿着操场走了几圈,都是泛泛而谈的话题,楚慧婕在讲小时候的事,偶而兴来,教着余罪几个简单的手语。余罪兴之所致,又操起老本行了,一个硬币在手里玩得滴溜溜转圈,现在的层次恐怕又提高了很多,即便是走着,硬币也能停留在手背上,不过让他奇怪的是,楚慧婕的水平也高出一大截,她玩的时候站定了,让硬币在纤手上滚了个了浑圆的圈子,然后慢慢地站立在雪白的皓腕上,再然后擎着硬币,放在余罪眼前。

    那一刻余罪愣了下,他知道这种水平是在寂寞、无聊、空虚和自责中煎熬出来的,那种感觉他感同身受,透过楚慧婕秋波盈盈的眼神,那枚硬币像两颗心之间的媒介,在一刹那,沟通着彼此。

    于是这躁热的天气,仿佛一阵微风吹过,楚慧婕有点羞赧地把硬币还给余罪。

    于是这寂寞的相视,仿佛多了一层模糊而无可名状的感觉,余罪仿佛读懂了一颗受伤的心。

    “我们该谈点别的,谈点高兴的事,我爸说了,穷过穷乐呵,富过富高兴,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回忆里,也不能活在将来的在胡思乱想里,而是得老老实实活在现实中。”余罪收起了硬币,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沾染上了点忧郁和哲学气质。

    “我就像悲剧故事的女主角,还会有高兴的事吗?”楚慧婕笑着,有点涩意,似乎不敢直视余罪的眼睛。

    “有啊,你身边就有,看马老那傻样多让人乐呵,退休了大钱不挣,非到这地方厥着屁股晒太阳。”余罪坏笑着,看着调颜料的马秋林道,楚慧婕好自艾的心境一下子被冲淡了,噗声被逗笑了,笑着很不悦地斥着余罪:“你怎么能这样说马老,你刚才怎么说的?难不能你是人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大多数人都这样说他,你也可以,当面把这些话说给他,我保证他的表情是淡然一笑……这就是一种境界,和你父亲截然不同的一个境界,不过却殊途同归,都是身无外物。”余罪道,很贱地笑着,不知道是在笑马秋林的作派,还是在故意说给楚慧婕听。

    楚慧婕听得怔了怔,思忖间,慢了一步,她又很快地追上去了,和余罪并肩着,靠近着,饶有兴趣的偷瞄着余罪。话题似乎更近了一步,似乎在讨论他是不是常回来,她是不是经常去看两位哥哥,他家里的情况,以及她是不是喜欢这个全新的环境。

    这样的氛围,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当又一节课的铃声响起时,余罪都浑然不觉,仍然和楚慧婕漫步在校园的操场上,在饶有兴趣地学着他根本不懂的手语,半晌楚慧婕看着他,动作停了,看他傻愣着,提醒着道:“你的手机一直响,不准备接吗?”

    “啊?哦……我以为是下课铃呢。”余罪不好意思地道了句。摸着手机,一看是李逸风,刚摁了,这家伙就打过来了,他侧过身接着电话,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了李逸风的嚷声:快来啊,所长,我把那俩都逮住啦?接下来咋办?

    “啊?谁让你乱抓人的?”余罪吓了跳,一嚷又觉得不对了:“你瞎扯吧?就你还抓人,没被抓走就不错了。”

    “嘿嘿,我把标哥叫来了,别说俩,二十个都给你提留回去……你快来啊,你不来我们自己开审啦。”李逸风嚷着,吧唧扣了电话,余罪气得直响砸手机,不过一想还不得不去,狗少这家伙习惯胡来,他真怕这货在市里再捅出点什么事来。

    火急火燎地装起手机,回头时,楚慧婕正笑着看着他,他憨憨一笑,刚要解释,楚慧婕道着:“你忙你的吧,我就住在学校里,有时间来玩……教工楼,那幢,红色的,四层单身宿舍。”

    远远地一指,余罪点点头应了声,互留了电话,楚慧婕陪着他出校门,上车时,余罪摇下车窗,嚷着还没给马老告别呢,回头给马老说一声。本来是想来请教一下案子的,谁可知道这个意外邂逅的,正事都搁一边了。楚慧婕笑着应了声,目送着车走,好久一直站在校园门口,不时地看着车去的方向。

    好久,久到连马秋林收工下班,她都没有发觉。

    “人走了,慧慧?”马秋林带着一行学生出来时,看楚慧婕这个样子,好笑地问了句。

    “走了。对了,马叔叔,可能有什么事吧,他没来得及告诉您一声,让我捎个话,说回头再来找您。”楚慧婕道着,掩饰着自己的心慌意乱。

    “肯定回头要来,不过不一定是找我……呵呵,这小子,故意给自己找借口呢。”马秋林笑着道,楚慧婕听得话里有话,掩嘴一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奔着回了学校里,连她也忘了和马秋林再见了。

    马秋林也笑了,很欣慰,他看得出,黄三走后,这位姑娘已经开始慢慢从阴影走出来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特别是今天尤其多。

    其实没有发现的是,更高兴更欣慰的是他,像往常一样,长治路街口,戴着黄帽的马老头又挥舞着小旗子,黄旗挥过,哨声响起,两边的车嘎然而止,像给这位踌蹰满志的老人行着注目礼,然后,那两行稚气团队在注目礼中,昂扬地横穿过马路…………

    第63章三贱搭伴

    约好的地点在东缉虎营,不过余罪走的时候恰遇到下班高峰期,路上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地点,再联系,李逸风又说火车东站两公里处,给个标识物叫东门夜市,余罪又绕了二十几分钟才到地点,火急火燎来了,本来是担心,不过一见场面,又气不打一处来了。

    只见东门夜市口子上,胖了一圈的严德标,正和李逸风在烧烤摊后后临桌边,啃着肉串,就着啤酒,偶而间还划两个小拳,玩得那叫一个小爽。余罪找了泊车位,下车到了烧烤摊前,抽了根羊肉串钎子一捅,标哥捂着臀部尖叫了一声,然后回头怒目而视。

    李逸风奸笑了,鼠标一看是余罪,气势顿消,贱相出来了,揉揉肥臀问着余罪道着:“余儿,怎么好久不见,对哥这个部位感兴趣?”

    “哟,标哥这肥得……让人感兴趣的地方不少啊。”余罪捏了捏这家伙的腮,确实肥了不少,鼠标刚一拔拉他的手,却不料余罪的手眼花缭乱开始动了,完了,鼠标赶紧护胸口,接着又护口袋、接着又捂裤兜,不过每每都慢一拍,等他护完了,余罪在身上已经摸了一遍。

    神迹呐,李逸风都没看清,桌上就多了一堆东西。

    警证,真皮的;手机,爱疯的;钱包,牛皮的;钱包里,厚厚的一摞百元大钞;鼠标刚要把东西拿回来,却不料一伸手,腕子一痒,连腕上的手表也被摸了,一块好表,欧米茄,李逸风识货,直竖大拇指道着,标哥很有土豪品味呀!?

    余罪像拣赃物一样看了几样,鼠标却是贼头贼脑的样子,笑呵呵地伸手想拿回来,又不敢拿,看余罪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讨好地道着:“喜欢就送给你。”

    “混得不赖啊,鼠标。”余罪笑着问,把玩着从他身上摸走的东西。

    “一般一般,倒数第三。”鼠标掩饰不住几分得意。

    “以前你身上顶多就是装几张大团结的主,现在拽了啊……半寸厚的百元大钞,小子没干什么好事。”余罪数落着

    “哎哟,余儿,我还不如你呢,我都听逸风说了,你在乡下那小生意作得才叫不赖呢,哥都羡慕死了。”

    “是不是羡慕我拿钱心安理得,你发财有点心亏胆虚呀?”

    “这那儿跟那儿吗?瞧你说的。”

    “那我不说了,今天谁请客。”

    “我请我请……”

    余罪把东西推回给鼠标时,鼠标不迭地装起,不迭地要请了,看得李逸风直奸笑不已,还是所长有办法,眨眼就找到请客掏钱的了,被宰的鼠标似乎确实有点心虚似地,看着余罪,小声得啵着,尼马什么人呐,多长时间不见,一见面就捅老子屁股,摸老子口袋,回头老子还得请你。

    “你不清谁请?分局治安科,除了局长和科长,就数着你了。”余罪问道,又叫了个烤羊腿。

    鼠标赶紧又加了个骨肉相连,直劝着余罪:“余儿,咱就吃喝啊,感情问题可以叙叙,灰色收入问题就别提了,你又不是没有。”

    这得性把余罪逗笑了,他摇了摇头,把话憋回去了,有些话明说了须是不好,反正就那么回事,清水池塘不养鱼,清水衙门不当差。两人在这个上面,底线都不高。

    却不料今天有个搅粪的在场不好说了,李逸风直说着,他的理想也是调回市里,像标哥混得这得牛逼,说着就小话唱上了,那叫什么来着,刑警队,案子没破人先醉;防暴队,朋友都在黑涩会;交警队,躲在树下等机会;扫黄队,赶走嫖客自己睡……总而言之还数治安队,那叫吃喝嫖赌样样会。

    这几句小话奇声怪调说出来,连烤羊肉串的哥们也被逗乐了,余罪一看李逸风得瑟成这样子,回头就拧了鼠标的脸蛋一把,反咬一口骂着:“你黑就黑了,别把我们乡警教坏了啊。”

    “哎哟,冤枉死我了。”鼠标揉着脸蛋,痛不欲生地道着:“是他教我滴,这尼马水平比我高多了,要不是听他说今晚一起去全裸浴,我还不来呢。”

    “有这么回事?”余罪回头问李逸风,他估计鼠标是被狗少诳出来的。

    果不其然,李逸风一摇头正色道:“绝对没有,所长,在您的领导下,咱们所的警容警纪是最好滴!从来不去娱乐场所。”

    “看看,诬蔑我们乡警,小心揍你狗的,我们可是要问鼎今年的十大优秀派出所的先进集体。”余罪道,啃着免费羊肉,训着掏钱的主。

    “好,服了,尼马城里人遇上山炮不服不行,我认栽了,这求我帮忙,我请了客还不成,还得被你当儿子训是吧?”鼠标气咻咻地道,他也发现了,自己水平确实和乡警差一大截。

    一说到办事,余罪想起来了,直问着情况,下午是安排李逸风找当年杀人案的两个知情人的,估计鼠标帮忙应该不难了,一说两个都找到了,余罪倒安心了,李逸风介绍着,这个张素文就在这条街上混,是个卖盗版碟片的,至于另一位,鼠标扬扬手,指着夜市里一个卖化妆品的,就是他,孟庆超。

    两人境遇都不怎么地,张素文招工进了西山钢厂,以前还凑合,这几年钢材市场疲软,连年裁员,他这号合同工,光荣地第一批就被打发了;孟庆超一直倒腾服装生意,曾经开过一个像样的品牌店,不过后来好像是赔钱了,现在流落到街头练摊的水平了。

    “这事办得还不错。值得表扬。”余罪道,和鼠标干了杯。鼠标谦虚地道:“别个余儿,和你老人家比,我还差几条街呢?”

    “有那么远吗?”余罪谦虚了。

    “可不,咱就敢查查赌、查查身份证,一听说你都接上杀人案,哎哟,我都景仰得要五体投地了。”鼠标道着,说是景仰,不过口气肯定不对,余罪没搭理他,问着要不晚上找人,认准另一个了没有,这活李逸风早办了,他乐滋滋地掏着一摞光盘递给余罪道:“认准了,都是些好片。”

    “让你找人呢,你搞这乱七八糟。”余罪火冒三丈地道

    “他一会儿就来了。”李逸风道。

    “什么?”余罪不懂了。

    “是这样……”李逸风得意地介绍着,敢情下午就瞅准人了,东站这片有个二手电脑市场,这家伙就在这一带向过往行人和旅客兜售自己拷贝的小H片呢,李逸风这个大佬一下子买了四十张,还要一百张,把这货哄得回去屁颠屁颠准备货去了,已经说好了,八点在这儿交易。

    余罪听得噗声喷酒了,有这俩烂人坐在这儿,估计什么嫌疑人也得走眼。他笑了半晌又是由衷地赞了个:我滴妈呀,成长得真快,看看,我说你能独立办案了吧。

    李逸风一得瑟,全凭所长栽培,这两人恭维得这么赤裸,把标哥听得一口酒全呛回算子里了。

    当然,来的空档自然是吃饭时间了,三人边吃边喝,鼠际不时瞅余罪,某次被余罪发现了,他笑着问鼠标道:“看我不用偷偷摸摸吧?”

    “可不,要正眼看得仰视,哎我说余儿,还是你够拽啊。”鼠标赞了个这句好像不是反话,余罪得瑟地道着:“是不是我们上次的盗窃耕牛案,让你很景仰。”

    “这个我们真不用谦虚,再办两件案子,我们就和二队齐名了。”李逸风得意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荣誉感了

    “不不,我说拽的不是案子。”鼠标摇头道。

    “那是什么?”余罪问。

    “就是那次……聚餐,你搂着这位小哥,直喊安安,其实我心里最喜欢你……嘎嘎嘎,不止一个人问我,你们俩的关系。哈哈……”鼠标终于找到反击的由头了,夸大其词地讲着,现在传说余所长这个侦破奇人在性取向上有问题,喜欢制服诱惑,还是男警。听得余罪脸黑了,李逸风脸白了,两人一人揪一只耳朵,直往鼠标的血盆大口的灌啤酒。

    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身边有人说话了:“兄弟,还在呢?”

    嗯,来了。放开了鼠标,余罪一看,是位留着长发,蓄着小胡子的哥们,提着个袋子,期待地看着李逸风,然后袋子一放,点头哈腰地道着:“一百张,按您的要求欧美艺术片二十五张;拉美重口味二十五张;黑白配不同种族二十五张,还有性虐口味二十五张……放心,画质一流,不信您先挑段看看,原汁原味刻录出来的。”

    说着还递个大屏山寨手机,那可是看片利器,李逸风拿着手机翻看着,余罪使了个眼色,他边起身边道着:“走,我车上去……给你钱,回头看看,要做得好……再给刻几百张,我都要。”

    “请……风哥。”余罪扮跟班了,一躬身,摁着车,随着李逸风走。送片的张素文毫无察觉,乐滋滋地跟在背后来了。再后面,鼠标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起身付了账,也跟着上来了。

    车门一开,李逸风往驾驶位置一坐,张素文刚躬身准备拿钱,不料被人背后踹,不由自主地滚车里了,鼠标跟着另一面上车,和余罪一挤,把人挤在座位中间了。

    车呜声倒出来,载着这个懵头懵脑的嫌疑人,直往鼠标的单位开去了。

    “嗨、嗨、嗨、咋回事?几位老大,我没惹你们吧?”张素文吓坏了。两个满身酒气的人挤着他,明显不怀好意。

    “我非说你惹了呢?”鼠标痞痞地道。

    “是啊,自个想想,哪儿惹了?”余罪也痞痞地道。

    以前收拾别人就是这种语气的架势,先吓得你胆虚,再给你点刺激,那人惊得左右一看,赶紧点头:“对对,惹了惹了……几位大哥,盘子不要了,以后我不到这条街上的卖了,成不?”

    “可以前卖的怎么算呢?”鼠标挑刺了。

    “没卖几天,刚开始。”张素文紧张地道。

    “去,不老实。”标哥白眼一番,指头戳着这个嫌疑人训斥着:“夜市上尼马卖衣服的都说自己是正牌的,能信吗?”

    “不能。”余罪替嫌疑人说了。

    “满街卖菜的都是自己绿色无公害,能信吗?”鼠标又举例。

    “不能。”李逸风接口了。

    “满超市都尼马非转基因,能信吗?让他说。”鼠标又道,问嫌疑人。

    “不能。”嫌疑人战战兢兢地道。

    “那你再说,抓着你,你就是刚开始,你说我们能信吗?”鼠标又问。

    长发的哥们惶恐地看了肥肉一脸的鼠标一脸,好难堪地讲着:“好像不能。”

    鼠标训斥着,看来基层混迹日久,真知灼见增长不少,几句把张素文镇懵了。什么什么你卖H片和卖淫的一样无耻,传播淫秽物品,毒害青少年,婶忍叔不可忍,像你这号毒瘤,绝对是和谐社会打击的重点对象。

    李逸风帮腔,余罪搭话,三个人连诈带唬,快把这哥们吓哭了,等车停的时候到东阳分局,那嫌疑人再也熬不住了,哭哭啼啼地委曲地道着:

    “这叫什么世道嘛,满大街卖,淫都不管,抓我一卖毛,片的,还给抓分局来!”

    第64章一筹莫展

    很多事按正常途径来都是行不通的,就像执法守法、就像合法致富一样,只能停留在口号的层次,真正在实践中行之有效,可未必都是能摆得上桌面的方式。

    当警察久了谁也不会介意这种方式,对于那些游离在社会边缘的各色嫌疑人,道理、法理、情理可能都用不上,那么对付的办法只剩下一种了:不讲理。

    张素文被带进了分局,很快遭遇了这种不讲理的遭遇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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