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第 15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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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摊着,本次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这一刻豆晓波刚从家里回来,没想到余罪真能给他请个长假,更没想到余罪有接的上级任务邀他加入,虽然是同学,虽然最了解那货的贱性,肯定不会有好事。可这货屡屡办大事也是有目共睹的,否则就不可能升迁得那么快了,家里休假了几日,就匆匆赶去了。

    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其实谁不想走得更远更高一点,在一方面,余罪确实过人一等。另一拔就是孙羿和熊剑飞了,队长专程找两人谈的话,就一句:你的老朋友刚当副局长,去他那儿帮帮忙吧。一个借调,一个休假,两人倒是巴不得呢,先耍了两日,这日一听说余罪招人开会,两人从二队的宿舍出来,熊剑飞一肚子狐疑,出了门就拽着孙羿问着:“孙啊,到底干什么吗?搞得神神秘秘的。”

    “能干什么?我就能开了车,给他当几天司机去呗。”孙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那我涅?”熊剑飞犹豫了。

    孙羿上上下下看看熊哥,其实毕业两年多最没变化的就是熊哥,没任务就在宿舍睡觉,有任务蒙着脑袋往上冲,这兄弟那叫一个憨实。看了数眼,孙羿一指他明白了:“打手。”

    “打谁去?”熊剑飞追着。

    “我怎么知道?听领导的。”孙羿道。

    “特么滴,这人比人得气死人呐,一起出来的,他都骑咱们头上了。”熊剑飞兀自不服地骂骂咧咧。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巷子,车是没有滴,非任务期间不可能再开二队的车,更何况因为出过事,车辆管理制度早严格了,特别防着孙羿这个车油子呢。坐着公交,转了十几站,到了开分区分局,哎呀,新单位揍是好,窗明楼高,干干净净的大院,泊着的都是新车,这种单位呐,让余贱坐镇,简直太特么没天理了。几个人几乎是同时来的,相见自然又是熊搂虎抱,相互讽刺挖苦一番,说标哥肥了,说孙羿黑了,说狗熊更傻,豆晓波没肥也没瘦,也有说的,长得越来越像警犬了。午后二时,余副局长踏八字步子准时地出现在聚会的会议室门口,一进口,一摆手:“哟,果真准时,同志们好。”哇,拽得这么厉害,让兄弟们看不入眼了,不过在警中毕竟上下级泾渭分明,都没像以前那贱人贱人叫了,好歹在单位不是?余罪大咧咧往主座一坐,翻着夹子,看看诸人,清清嗓子……没说话,又清清嗓子,还没说话。

    鼠标急了,直催着:“有话快说,有屁就放,不能便秘成这样啊。”众人哄声一笑,余罪指指鼠标,给了个威胁眼色,直接道:“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啊,这里有封文件,你们各自看一下。”每人一封,是一封开始世界禁毒日的准备通知,要求各单位积极组织对本单位辖区的毒品打击、吸食人员改造、禁毒措施的实施进行详细调研,并汇总成书面报告,务必在某月某日前报上一级主管部门云云。这类文件很多,和两节防抢防盗、春运保卫、打击车匪路霸一样,说得太多了反而没人重视过了,公安部门里嘛,七八成的文件都和打击各类违法犯罪有关。

    “这啥意思?开展调研?余罪是开发区小组,组长?”熊剑飞看愣了。

    “这是省厅的传真电报,各区都要找一位年青有为的干部担此重任。”余罪得瑟地道。

    “庆祝三八妇女节也是省厅发文,你牛逼个毛啊。”鼠标挖苦了一句。众人一笑,余罪给了个贱贱的笑容道着:“我还真想当工会女工主任,关心一下全警女同志的生活问题,可省厅没任命啊……废话少说,咱就组了这么个工作组,一来大家休息休息,二来抽空大家干点活,简单吧。

    〃噢,挺简单,熊剑飞心眼实诚,直接问着:“有补助么?”

    “有。”余罪道。

    “有车么?别让我开面包啊,那机械助力得累死我。”孙羿道。

    “有,绝对不是面包车。”余罪道。

    “那有妞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豆晓波笑着问。

    “这个真没有。”余罪笑道,看着豆包补充着:“也不需要有,生理发泄的途径有很多,你又不是不会。”众人吃吃笑着,余副局长当领导还这么贱有点让人出乎意料,不过觉得很亲切。这里头鼠标倒是比较清醒,他瞅着余罪,觉得这货藏着东西呢,出声问着:“那怎么开展调研?去戒毒所找份报告抄抄?”

    “好歹也是指导员了,还这么没出息,还用自己抄吗?直接让通讯员干去。”余罪拍着夹子道,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看来这就没什么问题了,有车有补助,有休息天,又是个调研,任务规格还高,比在队里卖力不讨好可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众人窃窃私语,已经在商量,这两天怎么放松放松了。

    一听到这个,余罪摆手了:“喂喂,同志们,还真不能光玩啊,这确实是项很重要的禁毒任务,我得强调一下啊,你们接下必须在开发区副局长、兼调研组长的领导下,统一开始工作……”

    “你不要这么得瑟行不行?”鼠标怨念颇盛。

    “就是啊,你就不强调,我们也知道你是分局长。”熊剑飞道,重重补充两个字:“副的。”

    众人一呲,余罪知道自己当这么个领导还是相当让兄弟们心里不平衡的,他拱拱手,作了个揖道着:“好,好,我特么不把自己当领导成了不?谁特么把我领导,我跟他急啊,这件好事,我第一时间想起兄弟们来了,你们还要怎么着?”

    也是,余罪在大家眼里,也从来没人把他当过领导,大多数人都觉得他属于最次的一类,要是他能领导,这领导也不怎么值钱吗。众人一释然,余罪直接了,一拍夹子道:“现在,开始调研组组建后第一件事。”

    停了停,众人脸色一严肃,余罪却笑了,笑着吐了两个字:“发钱。”

    抽着兜里的几份钱,吧唧一摔:“经费加补助,每人三千。”

    蹭蹭蹭一分,这帮了兄弟可是乐歪嘴了,兴高采烈地数着揣着,鼠标乐滋滋地往口袋里一揣道着:“我特么就知道,余儿这儿绝对有好事。”

    “真尼马的舒坦,我在二队过年才发五百奖金。”孙羿激动幸福的,快哭了。各自兴奋地装起,余罪一收夹子:“走,开拔,第二件事,更简单……我带你们找钱去,只要你们有胆子,以后咱们天天这样发。”

    我操,兽血沸腾了,士气高昂了,一队人下了楼,开了分局两辆警车,车上余罪不知道和谁联系着,要着方位、体貌特征,旋即把一个目标给大家看了。抓人,居然是抓人?众人愣了下,不过没考虑那么多,正特么兴奋着着,一听是卖小包的,这种毛贼自然是手到擒来。

    下一刻,瓦窑街上的一位贩毒工作者倒霉了,先是一位黑黑的中等个子男子靠近他了,神情恍惚,直摆头得瑟,那样子八成是瘾上来了,他没理会,却不料那人认出他来,边抽搐边道着:“喂喂,你小辫子不是?来来,给整两口。”货不卖生客,这行的规矩,不过那人把他的小名叫出来了,这位辫子的男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认错人了吧?谁特么有辫子?”

    “装个逼呀,谁不认识你似的……老子有钱,你要不要……快点,尼马受不了了。”那人鼻涕眼睛长流,像哀痛至急了,如丧考妣了。

    瘾君子都这得性,瘾上来啥都不顾了,小辫子上前小声问着:“抽的还是扎的?”

    “我溜的。”鼻滋哥道着。

    抽粉、扎针、溜冰,吸食方式不一样,找刺激的货更不一样,辫子兄弟很有诚信地道着:“我没溜的,这段缺货……整点粉抽抽去去瘾,哎我说,你怎么能整成这样,没货不早准备啊……以前你从谁手里要?”

    “快点快点……爷啊,我受不了了,给你钱啊……有啥来啥。”那人根本不回答,一把鼻涕一把泪抹着,小辫子抽了走钱,随手塞给那人一个小包。

    却不料手塞进去拽不回来了,喀嚓一下子铐上了,小辫子吓得啊声尖叫,扮瘾君子的余罪一脚踹上去,骨碌碌一滚,得,那几位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把人压狴了。

    “呵呵……扮得挺像啊?哈哈……”鼠标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余罪,这瘾君子还真像,余罪边用前襟衣服擦着,边眨着泪眼骂着:“抹这么多芥末,能尼马不像吗?鼠标你狗日故意的是不是,抹得老子睁不开眼了。”

    鼠标自然有故意的成份,不理会他了,速战速决,卖小包的给抓到车上,浑身一搜,钱有两千多,小包四五个,身份证啥的那是绝对没有,还没准是不是本地人呢,被抓了之后就一言不发,苦大仇深地盯着这帮恶警。

    哎呀他妈滴,现在这警察真奸啊,居然扮瘾子抓人了,还扮那么像?走眼了。卖小包的兄弟痛悔地想着,不是哥不小心,实在是警察太狡猾呐。

    车开出不远,进了五里桥,泊在一处老城区,余罪下车叫着:“拖下来。”都没说话,两人押着,余罪二话不说,啥也不问,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啪,一直扇耳光,扇得手疼了才停下,边抚手边问着:“穷死你,全身才尼马两千块钱……说吧,想蹲几个月,还是想掏钱。”

    一听这话,满脸鼻血的小辫子顾不上脸疼了,紧张地道着:“掏钱掏钱。”

    “我就说嘛,一挨耳光就懂事,明码实价,一万块,事情就在这儿了。十分钟办不了,直接押回分局。”余罪抚着手,扭头准备走了。

    “办得了,办得了。”辫子兄弟知道碰上黑警了,激动地道。

    果真办了,辫子兄弟一个电话,还真有人送过一万块钱来,啥也没说,骑着摩托车来的,在巷口子一看到小辫子,吧唧扔了就跑。

    时间只用了七分钟,余罪看着表,捡起了钱,四下观察,似乎看有没有监控,揣好钱,走到小辫子跟前,示意放人,几位兄弟这时候可傻眼了,这种找钱方式,黑得太不像话了吧?敢这么放人,不是等着自己进去吗。没人敢放,余罪拿着钥匙,亲自解了铐子,一摆头:“滚蛋。”

    小辫子如逢大赦,飞也似地跑了,余罪看着吓馁了的熊剑飞和豆晓波,没吭声,就那么互看着,孙羿上来了,吓得嘴唇哆嗦问着:“余啊,你特么还真敢?”

    干得这么明显,把一惯于胡来的鼠标也吓狴了,余罪却像没事人一样,拿着钱,示意着:“有什么不敢的,又没监控。要不,给你们再分点?”

    算了,我不要了……我也不敢要了,众人一哄而散,谁也不敢拿了,反倒便宜了余罪,大大方方的揣兜里了。

    工作从这一天就正式开始了,话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三年的警营教育,恐怕不抵三天的胡作非为,有带头的,有顶缸负责的、又全部拉到小胡同解决,再加上余罪的蛊惑,很快大家都渡过了心理适应期,开始变本加厉地满大街抓卖小包的。

    一周之内,从瓦窑路到万柏林、从和平路到华龙苑、从星河湾到到清源镇,据说都有贩小包的被一拔不明来历的警察给堵了,这种人本来不怎么怕警察,大不了搜上了一两克,判上几个月出来重操旧业。

    可这拔警察他们真怕了。什么也不问,抢东西、搜身,然后再揍一顿讹钱,有位卖小包的一周被抓了四回,讹了三万多,实在混不下去了,无奈之下,他想到的第一条出路居然是:

    报警!

    第4章火上潦油

    东观镇派出所,值班室。

    大中午的有位熟人就奔进来了,派出所里民警都认识,姓白名大勇,绝对是个奇葩,典型的以贩养吸,数次出入戒毒所、劳教所以及看守所,别人是滚刀肉让民警头疼,可这样一块烂肉也让民警头疼加牙疼,这不,赖在所里不走,要报警,本来脑子就不清,说话还有点大舌头,罗罗嗦嗦说了一堆,民警纳闷了,疑惑地问着:

    “小白啊,你这到底说的怎么回事?是抢劫、打架、还是敲诈?”

    “哎哟喂。”白兄弟一抚巴掌,几欲泪下地道着:“您总算明白了,是三样都有啊。”

    “不可能吧,东观镇这么大,不知道镇长的有,不认识你小白,可能吗?打你?敲诈你?谁信呀?”民警瞪眼了,这块烂肉纯就一个头顶生疮,浑身流脓的主,一个镇被他欺负过、讹过的不在少数。

    “真的啊……你怎么不信我呢?他们摁住我,啪唧啪唧啪唧扇耳光,您看我这脸肿的……打就打了,还把我钱抢了,抢了还不算……没过一天,又来抢我了……我挣俩钱容易么,不能这么黑暗吧?”白大勇差点就要哭天呛地了,比划着自己受到的待遇。

    民警被纠缠的没治,直拦着:“说案情,抢了多少钱?”

    “两万多。”

    “多多少?”

    “两万四。”

    “胡说吧小白,你身上能拿出两万块钱来?”

    “天地良心,我真被抢了两万四……那是给明哥准备的货钱,我整了好几个月小包才弄这么点,全特么给抢了……就你们警察干的,我记得打我那人的长相了,里头有一黑个子,长尼马跟狗熊样,一看就一群黑警察……真尼马不能这样吧,社会可以黑暗,警察不能这么黑啊,让不让人活了?”

    白大勇听得警察不信,扯着嗓子、拍着桌子嚷起来了,嚷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了,嗓门太大,把派出所的警察都招过来了,围了一圈,都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得,白大勇知道自己什么得性,赶紧闭嘴了,强自梗着脖子嚷着:“看我干什么?我是受害者,你们不给我解决问题,我就不走了,反正老子下身梅毒、上身艾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哎呀。烂肉的绝招出来了,不过询问的民警却抓到话头了,慢条斯理地问着:“问题当然解决,说清楚……刚才你说,整了好几个月小包才弄这么点?这小包是……”

    咝,白大勇省得露嘴了,一捂嘴,愕然看着民警们。

    “我说了吗?”白大勇耍起无赖来了,一看民警不信,他无赖地道着:“我绝对没说了,就说了也是随便说说,都知道我这脑袋受过刺激,曾经就是被你们警察打滴,这事还没了呢,我还在上访。”

    “哦,你脑子不清啊,可以理解。”民警一摆手,客气了。

    “哎,这态度好。这才是人民警察。”白大勇乐了,竖着大拇指赞了个。

    不料人民警察一拍桌子,怒发冲冠吼着:“少扯淡,你脑子不清报什么案?滚蛋……报假警也是违法的。”

    白大勇一惊,门口几位民警厌恶的吼着:“滚蛋”

    惹众怒了,看来遭报应了,白大勇落荒而逃,一口气跑出好远,喘着气自言自语着:“特么滴,社会这么黑暗,我得赶紧撤。”

    撤那儿涅,当然最好的是撤回看守所,那地方管吃管住,大病管报销、伸眼蹬腿还管埋呢,他思忖着走了不远,毛病上来了,开始打哈欠,哈欠一来,全身犯困,他小步颠着,赶紧往无人的僻静地方跑,找了个背荫的地方,锡纸一撮,鼻子一抽,火机一点,正准备凑上去时。

    噗一声,一股子水从头上喷下来了。火灭了,好容易留了点的存货,全给撒了。

    他欲哭无泪地看着撒地上的货,痛不欲生地回头嚷着:“谁呀,哥这么低调都惹你了,让不让人活了?”

    哎呀,看见谁了,他惊了一下下,连滚带爬就要跑,还能有谁,就特么这两天一直抢他的,这帮人恶呐,连货带钱全抢,抢完还打人,白大勇好歹几进几出,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哟,又没跑了,胡同给堵上了,那头两人正等着呢,白大勇爬着往回返,又看到了那位黑大个子,尼马数他最狠,拿一摞广告纸扇耳光,那可都是铜纸呐,打在脸上生疼生疼滴,那滋味,白大勇宁愿再进去蹲俩月也不愿挨了。

    “你这人怎么不长记性呢?跑得了吗?”一位中等个子,就他带头抢钱的,笑眯眯地看着。

    哎呀,跑不了了,白兄弟一把鼻涕一把泪靠着墙道着:“谁跑了?钱是没有啊,老子就剩下下身梅毒、上身艾滋,你们能把我怎么着吧?”

    “是啊,就你这鸟样还去报警,也不嫌寒碜。”那人奸笑着。

    这笑是多么的阴森呐,一想起在派出所的待遇,白大勇不知道是瘾犯了,还是真痛苦了,一把抹着鼻涕泪求着:“爷啊,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啊。给点同情心啊,我都这样了,就等着毛爷爷召唤我呢,你们整我有什么意思。”

    “是啊,我们也有同情心啊。”

    带头的余罪,手捻着一个小包,扔了下去,那货如获至宝,抖索的抓在手里,衣服遮着风,就着锡纸来了两口,吁吁头仰着喷着小烟,那样子仿佛到了极乐世界一般地惬意表情。

    熊剑飞看着这人已经生了坏疽的手指,不忍再看了。挽救只能是个书面语,这种人你无法给予他同情。据说他进了四次戒毒所,爹妈老婆孩子已经没人认他了。

    不过似乎他并不孤独,惬意地几口之后,就躺在墙根哼哼,那是舒服到呻吟的极致的。

    余罪踢踢他,又喷了两口矿泉水,好容易把人弄醒,一眨眼他又换了个人,有精神了,一瞪余罪道着:“我认准你了,我要告你去。”

    “省省吧啊,你这脑子不清的,别让上访的把你送进精神病院里。”余罪道。

    “少吓唬我,精神病院没钱根本不收,要收我早住下了……哎我说你们是警察么?不能比我还赖皮吧,货钱都抢了,还把我往死里追啊。”白大勇义愤膺了,怎么想也觉得自己的待遇太不公平了。

    “我当然是警察。”余罪笑眯眯地弯腰道着:“不过是比较赖皮的警察。

    咝……白大勇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尼马不是让我抽一口,再折腾我吧?

    “别害怕,现在咱们可以交易了。”余罪道。

    “我的都被你抢光了,还交易什么?”白大勇欲哭无泪道。

    “正因为抢光了,才有需求啊。”余罪道着,兜里的钱,露了一个角、手里的小包,亮了一下,引得全是贪婪的目光,余罪一收手问着:“跟我讲讲,你从谁手里拿货。”

    呃,白大勇鼻子一抽,似乎不准备说了,余罪起身要走,白大勇急地道着:“别走别走……我不认识啊。我就知道叫明哥。”

    熊剑飞一下子泄气,就交易恐怕也不会让这号炮灰知道是谁。余罪问着:“不认识,怎么交易。”

    这是可以的,白大勇说了,在谁谁那儿给了个电话号码,只要一联系,人家给账号,你要多少,钱打过去,他就通知你去什么地方取货,不是在公园椅子下,就是在那个垃圾箱里,反正是犄角旮旯拿上货,供着白大勇半贩半吸。

    对付这个人没有悬念,白大勇巴不得把知道的全换成抽的。

    不久后,这帮赖皮警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巷子。之后白大勇得瑟着,数着一撂失而复得的钱,挨几顿揍吧,为什么还有庆幸的感觉呢?

    这个时间邵帅还在忙着,他正在正阳街一个小区外的活动场所里,晒着太阳,说着什么,旁边那位倾听的……也不算倾听的,似乎是有点呆滞的女人,两眼无神,面色泛白,像一个精神失常的人。

    准确地讲也不算失常,是一位戒毒所的常客,未吸前据说是一位花店的女老板花了十几年经营了三家连锁花店,生意做得挺大,不过吸上后,用了十几个月时间,把攒得身家吸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只能在地下室栖身了。

    “花姐,我不是坏人,告诉我就行了,而且不会让你白告诉我的。”邵帅苦口婆心,说了半个小时了,来意讲清楚了,这位大姐眼皮都没抬一下。

    “嗯……”邵帅知道该怎么办,一摞钱递着,花姐登时眼睛一亮,伸手要拿,却不料邵帅缩回去了,把纸笔递给她,提醒着:“这是交易。”

    花姐没思考,刷刷写了个名字、地址、电话,还给邵帅,尔后从邵帅手里抢过了钱,慌慌张张地奔着走了。

    收起了东西,邵帅慢步向小区外走去,不接触不知道,一接触吓一跳,不过一周时间,隐约探到的那些提供分销毒品的上家有三十多家,就这些分销家理论上讲,仍然属于卖小包的,标准的出货方式是先款后货,人不见面,他们仅仅是以一个银行账号和手机、Q号码存在的。

    警察能抓到的只有那些在底层前仆后继的炮灰,贩毒的总是很谨慎地远离交易,也正是因为这种相对隐敝的手法,让他们游离在法律的边缘。

    “这帮王八蛋,可怎么往外挖呀。”

    邵帅坐回车里的时候,看着笔记本上记的一堆账号、手机号码、Q号犯愁,那伙痞警在街头已经抓上瘾了,抓得倒不少,就是进展没多少,大部分都是以贩养吸铤而走险的货色,他们严格讲也是一类受害人群。

    唉……他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驾车驶离,准备去寻找下一个目标,离开的时候,他不经意看到了街上维持交通的一位警察,甩着标准的手势,那锃亮的头徽、那帅气的警服,依然像和很多年前一样,让他忿愤,却又难以抑制感到一种亲切………

    也在这一刻,李玫把一份手机号码的解析,银行卡提款监控,Q号的HT解析,交到了特勤处老任的手里,这是业余时间完成的,她不知道是什么任务,也没有问。

    同样在这一刻,骆家龙所在的信息,他也在做手脚,把几份查到的有关身份信息的资料悄悄地传给了鼠标,正常走程序是非常繁琐的,不过后门就不一样了。

    这些信息的归属可能无人知晓去处,最终在余罪手里的TDA上显示着,他看了看,递给众人传阅,出声问着:“大家说,拣哪家下手?”

    一问这话就笑,不过一周多时间,这个队伍快成了专业劫匪了,抓人、搜身、敲诈,等把这些收拾身无分文了,哎哟,回头给他撂上几百块救命钱,立马就能让他出卖所有知道的信息。

    故意制造这种绝处逢生的感觉,让那拔贩吸的货色,还觉得老走运了。

    “这个不好弄啊,他们根本不沾毒,没证据。”豆晓波道。

    “也是啊,总不能一直抢人家吧?”熊剑飞快抢得不好意思了。

    “就抢也得有个理由啊,吓唬不住不行啊。”孙羿道。

    鼠标一听众人讨论,直接不屑道:“这流氓不好当是真的,可要有牌照都不知道怎么当流氓,那你们也太怂了。”

    他一说,惹来一阵骂声,余罪再询问时,豆晓波出声了,直问着:“余啊,凡事有个度,你要真没证据证明人家涉毒,总不能真把人往死里刑讯吧?”

    “对,这些人和卖小包的不一样,他们敢吐口都是蹲几年的问题,肯定都咬死了不说啊。”熊剑飞道,对于零口供的嫌疑人他见多了,这是司法都解决不了的难题。

    “你们得换位思考一下,为什么贩毒的总是很难定罪,证据不好抓嘛;为什么贩毒的要这么小心不配合,罪重嘛……”余罪道,简单的把众人说愣了,然后话锋一转道着:“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不是要定他的罪呀,而是朝他要钱,这个不难吧?”

    “你这是……省厅的任务?”豆晓波哭笑不得了。

    “差不多,条条大路通罗马嘛,这帮人要把他们整成孙子啊,就应该有动静了。”余罪道。

    “然后呢?”熊剑飞问。

    “然后还用我找,我就不信我把他们整成这样,能没人跳出来。”余罪道

    “他妈的,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孙羿愕然道,后头在数着钱的鼠标接着:“这特么天天分钱,叫活得刺激,什么不耐烦了,借他一千个胆子,他敢动一位余副局长?”

    众人杂七杂八讨论着,反正吧这些天被刺激得不轻,以前干啥事也得小心小胆,处处受制,现在倒好,胡打乱来,作为警察享受这种犯罪的快感。

    哎呀,就一句话,爽歪了。

    余罪点到个名字时,没人附议,可也没有异议,直接上门捅去了………

    4月110日,上午十一时,这一天注定是特殊的日子,特别是对于省禁毒局来讲,封队两周尚未解禁,今天又被全部召到了集体会议室,主席台明显空着,坐在前排的局领导局促不安,满场窃窃私语。

    不是什么好事,传说出省执行特殊任务的三名抽调人员,一名叛逃,其余二人下落不明,据说这个重大的失误直接导致的GJ禁毒局组织一次大行动流产,详情无从知道,不过从进驻省禁毒局的不明身份的来人已经看得出来了,这场地震,在酝酿了数日之后,仍然要爆发了。

    十七公里外,从省厅出行的一列车队离开了,车队的中央,坐在一辆轿车里的许平秋,正翻看着手机上的保密记录,今天没用司机,直接让任红城开的车,从他这位置已经无从了解最底层发生的事了,只能通过任红城的汇报看个端倪。

    看了两遍,眉头紧锁,一边是迫在眉睫,一边是寸功未建,这两头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搭起调来啊。

    “许副厅长。”

    “别用这个称呼,太生份了。”

    “好,那叫老许……”

    “说吧,你担心什么?”

    许平秋问,可这句话好像也是任红城要问的话,他愣了下,道:“我也要问你这句话。”

    “还用说吗,禁毒局大换血迫在眉睫,可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泄密的是谁,叛逃一位,失踪两位,都是禁毒局高级警官,现在第九处又认定有内鬼,那架势可是不查个水落石出不撤啊……还有制毒工厂,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五原这内陆城市,能有制造工厂,周边省份的出货,居然是咱们这儿提供的?你觉得可能吗?”许平秋皱着眉头问,其实他交给下面的,是一个他也不相信的任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得有真凭实据啊,我估计第九处也是基于猜测。”任红城道。

    “可他们官大一级呀,拔根鸡毛扔给咱们,就是把令箭呐。”许平秋难为地道。

    “那还能怎么样,他们把详细情况都捂着,连咱们也不给透露,能怎么办?哎对了,老许,寥局长这次是不是……”任红城小心翼翼地问。

    “内部学习,调离原职,一正三副,加上保密处、外勤处,所有人员全部调离原职。”许平秋瞠然道,没想到上面的决心这么大,看样子是要拿省禁毒局开刀了。

    任红城不问了,这放在什么地方也是丑闻一件。

    他不问,许平秋就问了:“说说你的担心?”

    “我的担心你知道,那几个奇葩,可都快成了打砸抢专业队了啊,这八天时间,据他们汇报,已经摁了四十七卖小包的街头贩子,连抢带敲诈,现在交回来的缴获,已经有2多万了。我估计截留的不在少数。”任红城道,战果相当菲然,要是这事也捅出去,他估计总队也得换换血了。

    尽管知道余罪在这方面是强项,可也没想强到这种程度,余罪心跳又加速了几个档次,咬牙切齿地道着:“我就知道,这群害虫要是凑一块,谁家也得被他们折腾个底朝天。”

    话不知褒贬,不过任红城一直认为,许平秋对余罪的回护过大,他建议着:“得想法子敲打敲打啊,他们抢上瘾了,再这么下去,我都不知道这一队还是不是警察,是犯罪呢,还是打击犯罪?”

    “火候还差了点,我看这架势啊,他是准备收拢线索,自下而上攻略。犯罪嘛……不懂犯罪,怎么去打击犯罪,我怕就这速度都来不及呀。是该敲打敲打了。”许平秋说着,想起这茬来了,拿着电话,直通余罪,客气话不讲了,直接训着:

    “你……你别给我汇报,瞧你那点出息,组织的可都是当年的精英,就会抓街头卖小包的啊?你也不嫌寒碜……什么?下一步该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啊?不会干自己想办法,……别跟我谈证据啊,我要结果,现在是让你找线索,找渠道,证据很重要吗?如果要证据,就轮不到你舒服了……谁不敢干,直接告诉他,郊区最远的大北庄派出所,卷铺盖自己去报到……什么玩意,雇一帮协警都比你们强……”

    狠话训了一堆,一扣电话,老任却瞥到许平秋眼里的谑笑,这那是敲打啊,简直是火上浇油嘛

    “老许啊,你又开始突破底线了。”任红城轻声提醒着。

    “是有人突破我们的底线了,泄密,叛逃,失踪,我估计呀,已经有人凶多吉少了,有人想通过打击我们寻找成就感。”许平秋目光深遂的看着前方,一字一顿地道着:“这种事有什么底线可讲,谁干的,他们准备我们让他以血还血吧。”

    一路静默,不再相劝,黑白对决,很多不是法律层次能解决的问题了。这一点,干了几十年特勤工作的任红城知之甚详。

    是日,禁毒局以寥少童为首的一正三副四名局长全部停职,局中层从掌握外勤人员信息的保密处直到局办公室十一位中层管理人员,全部停职。宣读决定的崔厅长扫了眼全局上百职工,痛心地讲一段话:

    “同志们呐,这个决定我压了几天不忍心做啊,因为这样做是把怀疑全部加诸在我们自己同志的身上,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的人心会散,队伍会垮,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可是我又不得不做出这样决定,假如泄密的人就在你们中间,我没有期待你能站出来,可我期待你扪心自问想一想,因为这次泄密,导致行动受阻、导致嫌疑人脱逃死亡,导致我们战友亲人生命受到威胁,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怎么能做呢?你就不要警察的职责,可总应该有点做人的良心吧?前方在流血牺牲,你们怎么能背后捅他们一刀啊,那可是你们的同志,你们的战友啊……”

    场面失控了,老厅长悲中从来,差点当场哭了,涉及保密问题,第九处人员赶紧制止,全场窃窃私语着,不知道这件事的隐情究竟还有多大,如果因为职业的原因牵涉到家人的安危,那是禁毒行业最忌讳的事,也是最后底线。

    会议结束的很快,是在混乱中结束的,临时主持工作的刑事侦查总队政委万瑞升和副政委史清淮根本镇不住这个场面,会议刚结束就有群情激愤的禁毒警集体提议,要求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战的声音络绎不绝,封队都快把人憋疯了。

    不过什么也没有干成,第九处调查的人员回复依然不变:

    问题还没有调查清楚………

    第5章知我何求

    “……别跟我谈证据啊,我要结果,现在是让你找线索,找渠道,证据很重要吗?如果要证据,就轮不到你舒服了……谁不敢干,直接告诉他,郊区最远的大北庄派出所,卷铺盖自己去报到。”

    余罪放着手机里的录音,车里诸人面面相觑,现在不敢质疑了。

    这些天出格的厉害,抢卖小包的抢得都不好意思了,抢回来的钱截了一部分全给私下分了,干得爽是爽吧,就是心虚,众人不止一次询问余罪究竟是不是省厅的内线任务了,余罪一直拿不出像样的说服东西,卡在今天这儿,老许的电话成了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了。

    “应该是真的,如果禁毒局要有什么动作的话,外围的这些事借其他警种的手,有可能。”豆晓波是行内人,表示理解,不是所有的警务按部就班都能办的,有时候需要突破规则,而禁毒无疑是突破规则最多的一个行业。

    “要是老许背后给咱们扛着,还怕个鸟?抢银行老子都敢。”熊剑飞没异议了。

    这几位脑子都不算太奸,鼠标转悠着豆豆眼,在思忖着得失,以他对老许的了解,肯定又要让自己这帮人干脏事了,可也奇了,这脏事一般都是特勤干,一般都是冒名干,那能像这样打个警察的旗号胡干,不过当他看到余罪时,又似乎明白了。

    这位从来就没干净过,干这事肯定轻车熟路。

    余罪又一摁,许平秋的最后一句话出来了:“什么玩意,雇一帮协警都比你们强……”

    卡嚓停了,看众人受刺激了,余罪装着手机道:“听明白了吧,上面还嫌咱们动作太温柔了……你们别给我提要求了,天天发钱的活还不满意,我就没办法了,不是听领导的话么?不想干,直接去在大北庄派出所报到。

    没人说话了,沉默了片刻,余罪一摆手:“走,干票大点……”

    车引擎吼起的一刹那,满车警员两眼放光,兽血继续沸腾了……

    午后一时,在湿地森林公园,豆晓波摄下了一位男子悄悄把手里的东西贴在公园长椅下面的镜头,这是白大勇钓出来的人,一个短信加汇款,对方很守时守约地把东西送到了。

    不过相当于把自己也送到了,出公园门,便被熊剑飞勒着脖子,塞进了车里,一车训练有素的害虫整人那不是盖的,拧鼻子的,掰手指的,还有拳指直戳软肋的,折腾得那小伙直求饶,车走没几公里,这位送货的马仔便吃不住劲了,交待了藏毒的地方,就在家里,不过只有不到十克,又搁家里折腾了一个小时,被湿漉漉地从卫生间里拎出来的时候,终于知道了这一路的上家,姓赵,名明辉。

    下楼的时候,信息已经反查出来了,赵明辉,男,27岁,经营着一家啤酒灌装批发部,有被派出所处理过的前科,酒后闹事,拘留罚款十五天。再一查明辉灌装,才发现这居然是位已经发迹的小富。

    “错不了,二十几能发了财,不是靠爹,就是靠胡来。”余罪拿着PDA定了。

    “这样的人身上可不会留着什么证据,他根本不沾毒,遥控指挥啊。”豆晓波提醒着。

    “一毛钱没有的穷逼难对付,有家有业的,好整。”鼠标道。

    “别太过了啊,整错了咱可受不了。”孙羿稍显紧张,现在已经不是蒙着头打架,打完就跑的身份了

    “错了余副局长负责。”熊剑飞呲笑着。

    边讨论边往目的地驶去,亏得孙羿这么个奇葩司机,超车、闯红灯,堵急了就蹿上人行道了,不到十分钟驶到了北站,根据被抓送货人的交待,很快在同乐苑小区的出租门面房里,找到了标识着“明辉灌装”的牌子。

    这种生意是夏秋旺季,冬春闲适,满铺子放得都是杂啤的桶子,估计是淡季的原因,店里还做着副食烟酒批发的生意,门口转悠了二十分钟,拍到了一名出入的男子,分头、八字胡,瘦个子,颇有奸商气质,那咬同伙的嫌疑人点了点:就是他。

    “走。”余罪下了车,整整警服。

    带着这一队人直进店里,一进门一摆手,人给赶走了,刷一声,把卷闸门给放下了,惊得目瞪口呆的小营业员急着大喊,楼上蹬蹬蹬奔下来了老板吼着:“咋回事?”

    “赵明辉,犯事了,跟我们走吧。”余罪轻描淡写地道。

    赵明辉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下来,一转身就想跑,不过马上省悟过来了,尴尬地笑了:“咋…咋回事?”

    “警察问你,还是你问警察啊?”余罪黑着脸道。

    僵着了,余罪判断的正确,这种人他不敢跑,丢不下偌大的生意;正确判断之后就是难点所在了,他之所以不跑,甚至不怎么害怕,那估计这里就应该查不到什么了。

    判断依然是正确的,赵明辉仅仅是一刹那失态,赶紧地跑下来,叫着服务员拆了句软中华,给敬烟,不客气,几位警察都抽上了;然后赵明辉见领头的警察好说话,又往身边凑着,这手法呐肯定是千锤百练的,转眼居然把东西塞余罪口袋里了。

    “这是多少?”余罪拿出来了,一小摞,一两千的样子。

    “呵呵,给兄弟们点烟钱,甭客气。”赵明辉愣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当面就要问多少。

    “你这简直是打发城管啊,还是临时工的水平……上来,有事给你说道说道。”余罪拿着钱训了一通,然后把钱不客气装起来,背着手,上楼,赵明辉老老实实地跟着上去了。

    上面是休息的地方,一个麻将桌,余罪不客气地,直接轰走了另外三位麻友,坐在麻将桌边上,瞅着这乱七八糟的地方,看这样应该不是个什么大户。应该是玩票性质的。

    可也不小,最起码这摊子没有十几万撑不起门面来,而且灌装生意的人脉交往很广,正适合做类似送小包的货。

    “警察同志……能问下……什么,什么事吗?”赵明辉老老实实站在面前,不时地紧张地看一眼他身上虎视眈眈的熊剑飞。

    “这是我的证件,开发区分局副局长,庄子河刑警队队长,余罪……你犯事了啊。”余罪慢条斯理地亮明了身份。

    “犯…犯什么事了?什么时候犯了,我门都没出。”赵明辉紧张兮兮问。

    “犯……”余罪眼一斜?(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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