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第 16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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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要关门打狗,那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嘭唧,脑袋上早挨了一下,他侧头时,那个刚才争吵的恶胖子,正奸笑着看他。

    武器是矿泉水瓶子,吸引注意力呢。

    说时迟,那时快,余罪、熊剑飞、孙羿飞奔而至,嗖一声余罪的衣服当武器,扣过来了。

    嗷一声,熊剑飞的虎扑动作,扑上去了。

    滋一声,孙羿来了个滑板动作,人半躺,腿朝上,直蹬那人的下三路。

    啊一声,保安一摸腰间,橡胶棍被拽走了,那恶胖子早握着棍子冲上去了

    咚、嘭、啪唧、嗷,孙羿准确地踹到了那人的腹部,熊剑飞却被那人的出拳击中了下巴,那人忍着痛,一个飞腿扫向余罪,余罪蹬蹬连退几步,看着鼠标举着棍子畏战了,他一拽鼠标拉到身前,屁股上使劲一踹,鼠标收拾不住,呜一声勇敢地飞奔向目标。

    嘭嘭嘭,第一拳棍子掉了,第二拳脑袋歪了,第三拳肚子疼了,标哥一刹那被打得叫苦不迭,那人暴起要来肘拳的时候,啊地一声惨叫,低头时,那个矮身在地上的,早一把抓住他的下阴了。

    孙羿发威了,他个子小,打架时间都藏着在暗处这么来一下。一下定输赢,老二一疼,那人战斗力直接清零。

    熊剑飞反应过来了,粗胳膊勒住那人脖子了,孙羿抓着下阴,鼠标抱着腿,等余罪再上来时,就剩给他打铐子了。

    一下子打得这么惨烈,那人被捉野兽的一般被铐着打滚。这种事可是公馆从来没见过的,余罪拽着衣服蒙着那人的脑袋,催促着快带走,保安和服务员早吓懵了,特别是带走之后,又恶狠狠地冲回来两人,亮着警证,要到监控室,到了监控室二话不说,抽了监控的硬盘就走。

    走了好久,惊得目瞪口呆的保安队长才省过了,都忘了问那个单位的警察

    半个小时前,余队长一行人押着一个蒙头的人,急匆匆回了庄子河刑警队,熊剑飞可是全警散打挂名的好手,就没证据也知道这人不一般,何况是余罪认出来的。

    关起了审讯室的门,里面劈里叭拉开始奏鸣曲了。

    十五分钟前,此人身上的多张证件,一查都是真的,但同一个人,名字却不一样,这种情况可比全是假证还严重,审讯室里的力度加大,奏鸣曲改成了交响乐,声音大了很多个分贝。挨了这人几拳的鼠标和熊剑飞早就成了泄愤了,大拳头脚丫子招呼着,不知道那人感觉如何,反正把熊剑飞和鼠标这体格都累得气喘吁吁。

    十分钟前,余罪挥手喊了:“停”

    停了,那人蜷缩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靠在墙角,这个貌似猥琐的动作让余罪能想到很多,三角地带,不利于施虐者展开手脚,一挨打,他总是想办法把要害缩起来,更奇怪的是,他不辨解,不喊也不求饶,连打他的人都觉得老没意思了。

    而且啊……余罪突然觉得那么老不对劲了,对了,当他弯下腰查看时,他知道不对劲的地方来自何处了,那人根本没有惊慌,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急于脱身的那种表现,这根本不像一个作奸犯科的人嘛,难道会是一个毒枭?

    更不对了,毒枭就低调也不可能是这种派头,特别是林宇婧已经有可能暴露,他知道自己进到大陆公安黑名单上。

    一刹那间,余罪想到了一种可能,摸着那人的身上,搜过身了,最容易藏东西的地方,腋下、袖口、腰带,抽出腰带来时,他使劲地一磕皮带扣子,傻眼了。

    里面有一个带着电源微型电子器材,客串过特警,知道这是什么玩意。而且就人家这宁死不屈的表现,余罪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余儿?”鼠标揉着腮。

    “我操,还尼马笑。”熊剑飞抬腿就踹。

    “去去去,出去……我跟他说两句。”余罪轰着两人,反正是黑抓捕,两人不大情愿地退了出去,余罪又一次弯下腰,看着躺在水泥地上的男子,有点愕然的表情问着:“你真不准备说话?”

    “应该是你准备和我说话吧?”那人慢慢地说,同样审视着余罪,虽然被揍得狼狈不堪,不过这样的气质却让他显得威不可犯似的。

    “你少特么装,我见过你的照片,你就是毒贩金龙,化成灰我也认识。”余罪咬牙切齿地道。

    “呵呵,是吗?名字就是符号,金龙银龙不都一样。”那人道,他似乎揣摩到余罪的心态了,应该发现他的身份了。

    “你不好奇我在那儿见过你的照片?”余罪小声问。

    “天下相似的人多了,我还真记不清在那儿留过照片了。”那人含糊了句

    “你和一个人的照片。”余罪心里泛起着一股子嫉意,嫉意慢慢地成了怒意,这个人举重若轻的表情、云淡风轻的帅气,有点刺痛到他了,他一亮手机上的照片问着:“你和她的照片?”

    咝,那人一吸凉气,瞪着余罪,余罪严肃地问:“告诉我,你和她什么关系?”

    “既然你见过,就应该知道我们什么关系。”那人愣了下,不知道什么样的话才是正确的回答。

    “我不知道,所以问你呀?”余罪道,拳头慢慢地捏紧了。

    “男人和女人,还能有什么关系。”那人不屑地道。

    嘭,一拳上了鼻梁,那人闷哼一声。

    余罪暴起了,可能那人也没想到,这位小个子比所有的人都黑,都狠。

    咚咚咚……我跺、我跺、我跺跺跺,小腹上,老二上,余罪吃足了劲发泄着心里的阴暗,那人痛得全身弓成了虾米,一个喘息的间隙,余罪又问一句,他哼了哼没理会。

    这更惹起了余罪的怒火,操着橡胶棍子,踩着人,吧唧吧唧揍着,边揍边问着他身份,不说,不说就再来几下;还不说,不说就再捅几下,又不说,不说我特么今天非揍你个半死,信不信把你当无名尸处理?

    嘭嘭通通的闷哼声音,几位害虫都在外面听着呢,本来怕出事,可遇上这么位身份无法确认,揍成这样都闷声不吭的,谁也知道不是普通人,于是就没人理会。

    不知道揍了多长时间,直到一队警车呼啸着进了庄子河刑警队时,众人这才警觉,还没等反应过来,早有十几人哗哗冲进来了,叱喝着、叫训着,亮着省厅督察处的身份,让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原地不能动,看到这几位害虫时,哥几个赶紧地立正,敬礼,然后死死地抿着嘴不敢吭声。

    哟,满嘴酒气呐,让督察逮着肯定没好事。

    “这儿,这儿……就在这儿…”督察听到里面的刑讯声音了,咚咚擂着门,不开,叫了两三位。轮番撞着,咣声门开,几个人扑上去,连摁带扭,把踩在嫌疑人身上发泄的余罪拽走了。

    哎呀,督察看得那叫一个嘴苦啊,许副厅安排的任务,让他们飞驰庄子河制止,看来还是晚了一步,嫌疑人反铐着,被揍得就差伸腿瞪眼了,一探鼻息,进气多出气少,人躺着,嘴里鼻子里还汩汩地流着血,看得督察心生凛然,指着余罪怒吼着:

    “把他铐起来”

    这可是个相当恶劣且严重的事件,省厅的督察,来头又大得吓人,就庄子河刑警极度团结,也不敢挑战省厅的权威呐,余队长还真被铐走了,一铐出门,余罪大叫着,大嚷着,和督察乱找乱踢,一群督察上来七手八脚好容易才摁住人。

    那些干坏事的兄弟都心有灵犀,余罪这是故意制造混乱,趁着这混乱的光景,转眼溜得一个不剩了……

    时间卡得很准,许平秋和任红城驱车到庄子河刑警队时,督察正扭着余罪往车上塞。

    他和任红城匆匆下车,问着人呢,督察里告诉他在里面,两人急步往进走时,国办的便衣追着信号已经到场了,一行人奔进刑警队,哎哟,那怒火中烧的表情,齐刷刷满了脸上。

    满脸是血,几乎不能走路的“嫌疑人”,被两位刑警架着出来了,不细辨认,都看不出人样来了。他看了看接他的自己人,嘴唇翕合了好久,喃喃地,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国办来人,气哼哼地朝着现场地方警察呸了一口,上前架着自己的同事,然后撞开了要来帮忙的刑警,搀着人上车,急驰走了,不用说,这得先送医院了,还没准得住多长时间呢。

    任红城愕然地看着一屋子发呆的刑警,他居然没有找到那几个混球,看来早溜了,他心慌地和许平秋使着眼色,这事情乱得,怕是不好收拾了。

    “各忙各的,等候调查。”许平秋烦躁地挥挥手。

    在众警愕然的眼光中了,出了院子,国办的几位已经赶到了,都在瞪着那位打了人的刑警队长,其中一位余罪认识,像是故意找刺激一般,余罪反问着:“瞪什么瞪?你们给的照片啊,我把那毒贩抓住了,这种人抓住,不往死里打,他什么也不交待啊……真的,巧了,会馆正好碰到他,我们就摁住了,他身上带了六个假身份,证件还都是真的……绝对有问题。”

    许平秋上得前来,随便一脚,正中余罪臀部,余罪一个趔趄,回头怒目而视,许平秋二话不说:“带走,先把他关起来。”

    大放厥词的余罪被带走了,许平秋望着三位,好不尴尬的表情,国办跟着信号追,他已经想到在哪儿了,这明摆着,似乎就是许副厅长知道的事嘛。可这其中的缘由,让怎么解释呢。再怎么说,就是个毒贩,也不能直接把人打成这样吧?

    “这个……这个可能有点误会。”许平秋正要解释。

    GJ禁毒局副处长李磊,听也没听,直接掉头走了,副厅长在地方还算个长,可在国办来人眼中,份量明显还不够嘛,另一位外事联络员对地方警察这作态,实在无语,跟着副处长的步子走了,反泄密这位专员杨正对许平秋颇有好感,不过此时已经所剩无几了,他走时回头道了句:

    “许副厅长,尽快给个处理结果吧,就真是个毒贩,也不能打成这样啊,我们第九处都没有这么黑啊,从接到消息这才一个多小时啊?啧……”

    叹着气走了,任红城傻眼了,张着嘴愕然回看许平秋,许平秋和他相视凛然,这娄子捅得,可要命了,怕就是许副厅这职位,也摆不平了啊……

    第8章身囚名臭

    开发区分局副局长被抓啦

    消息像长了翅膀,比风传得还快,离立功授奖不到两月,从荣誉的巅峰一下子摔到了谷底,这样有争议的人物,肯定会有很多抢眼的故事。

    从庄子河到开发区,从开发区到各分局、派出所,这个消息在省厅督察还没有把人带到问询地点时,已经传回市局了,上蹿下跳的最欢的莫过于余罪那届的几位同学,听消息是兴奋,电话里传是偷笑,部室里讨论,又是添油加醋,谁也没有注意到,以往就市局一个领导下课,都没有引起过偌大的波澜。

    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忍气吞声,被讹了、诈了不敢吭声的小老板们了,在事发后数小时里,开发区分局、市局和省厅的纪检监察办公室、市反贪局以及检察院,都接到了数封举报信。

    内容就俗套了,强行索要钱物,对商户进行威胁恐吓,当然,还有殴打商户等等劣迹,时间、地点、金额一条一条排得清清楚楚,就即便没证据,内行人一看也不是假的。

    市局纪检上的同志,拍案而起,怒发冲冠,真想不到英雄居然也是这么一副丑恶的嘴脸;市检察、反贪局倒是挺念兄弟单位的情份,直接把举报转回到市公安局了,省厅也给打回来了,没有批复,像这样一个小分局长,恐怕还轮不到省厅开刀。

    下午十七时,开发区分局长李维武,战战兢兢地敲响了王局的办公室门。

    这是局里临时通知让他专程回局汇报的,他捏了一把汗,自己班子里的同志出了这事,还真怕负个领导责任,和那位一起下课。对了,那位估计这课是下定了,据说把人刑讯至伤残了,这种事,得追究刑事责任了。

    关于汇报的事,李维武分局长在车上专门拟了个草稿,站到市局王少峰局长面前,他还是有点紧张,声音有点发抖地汇报些情况,放松纪律要求啦,放任作风建设啦,致使这样的同志疏于个人修养,进而酿成错误云云,听得王少峰耳朵起茧,直接打断了问着:

    “维武啊,你这是汇报么?怎么听着像给我拟的发言啊?”

    一句把李维武吓了一跳,不知道该用什么口吻汇报,王少峰直接道着:“直说,别拐弯抹角。官话我还不比你会讲?”

    “真不太清楚啊,他任职时间太短,这才几天啊。”李维武直说了。

    这倒是句实话,王少峰笑了笑问着:“平时表现怎么样?”

    “不……不……不怎么样,工作路子有点野,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作风很散漫,有什么事一般不跟我们班子其他成员通气……王局,我真不是说他坏话,在基层上来的同志大部分都这个样子,煅练两年就好了。”李维武愁眉苦脸地道,说假话吧领导看样子不满意,可说真话,他又怕触了霉头,这位同志可是王局亲自送上任的。

    咦,奇了,似乎并没有触到领导的逆鳞,王少峰笑笑道着:“对,就得这个态度,实事求是嘛,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你是老同志了,这点还是有原则性的。”

    “是,王局,这确实是位能人,我们不得不承认,进开发区分局没几天,开发区几家娱乐场所,被他整得都不敢开业了。”李维武笑道,严格地讲,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这话里似乎有试探的味道,他在试探是否领导也有所耳闻,果不其然,王少峰兴趣来时,出声问着:“对,还真有这回事,他前脚出事,后脚告状的就去了一堆,市局的、省厅的、反贪局、检察院的,好像能告的地方,就没拉下……哎我就奇怪了,这是因为工作触了众怒,还是他……手脚确实不干净

    “这个……”李维武紧张了,这种事,都是空穴来风,恐怕就告状的也拿不出真凭实据来。

    “直说。”王少峰脸色变变。

    “直说就是,咱们下面,手脚还真没多少干净的。小至清则无鱼啊,这位最喜欢混水摸鱼。”李维武轻声道,看领导不动声色,他声音更低地道着:“前段不是有个禁毒日调研嘛,他就很上心,现在这个毒品吧,咱们也没有非常准确的界定罪责,比如冰、海洛因是毒品,可大力水、含摇头丸成份的饮料、还有那什么什么神仙水之类的,有些情节特别轻微的,一般治安处罚了,他他……他对这事特别上心,可能在工作中惹的人不在少数。”

    “哦,这样啊。”王少峰笑了,涉及治安处罚,那里面猫腻就大了,全国人都知道。

    很意外的表情,这么年轻的一位干部眼看着要落马了,又是一位为人民做出贡献的警察,领导应该痛惜才对啊。

    容不得思考,王少峰大手一摆道着:“好,基本情况我清楚了,那就这样吧,如果市局、省厅调查同志核实情况,你务必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给余罪同志一个公正的评价……不管出什么事,不能影响正常工作,大局为重。”

    “是”李维武分局长乐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过关了,看这样子,他的事就是他的事,牵连不到了别人。只要自己没事,谁管他出什么事呢。

    李分局长乐滋滋地告辞走人了。

    王少峰局长独自在办公室里,像自得其乐一般地笑了笑,手里的笔转了几个圈,他似乎在搜肠刮肚寻找着最适合此事的词,想了不久,他在纸上写了八个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看来这确实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当时也是临时起意把这位安排到开发区这个肥差上,谁可成想,安乐致死的速度,真叫快啊…………

    抓啦余罪居然被省厅督察抓啦

    听到这个消息震动最大的还是支援组,李玫瞠目结舌,通知着不知道在哪儿公干的肖梦琪,肖梦琪火急火燎地四处打探消息,探到的消息是:

    刑讯逼供,致人伤残,据说打得很重,人送进医院了,她四处打听伤员的情况,却无从知道。

    下班的时候她才匆匆从市区赶到总队,一到总队吓了一跳,来了N多不认识的人,一问才知道,杏花分局的、平阳路反扒大队的、甚至还有她闻名瑕迩不得一见的马秋林,都焦急地等在总队支援组,人被抓那儿了,事情有都严重,会怎么样处理,一连串的问题朝她来了,她一下子头都大了。

    解释了几句,群情又是黯然了。

    刑讯、伤残、省厅督察,这几个恐怖的字眼组合到一起,是从警最不愿意遇到的事。

    “咱们怎么办啊,就这么傻等着,问问许副厅长啊?”李玫出声道着。

    “我问了。”肖梦琪为难地道:“他根本不接电话,肯定知道要问什么。

    “那谁可能还知道余罪的情况?”曹亚杰想了想,第一时间想到鼠标了,俞峰却是提醒着:“我早打过了,奇了怪了,关机了居然,他媳妇说两三天都没见人,我估摸着,他们几个是不是凑了一伙干什么事呢?”

    “案子,肯定是案子。”刘星星道,能让余罪这么投入的事,除了案子,没有其他。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无果的时候,肖梦琪却是注意到那位穿着普通装束的老人,悄悄地屏退了。她知道在这儿扯不出什么结果了,匆匆地追着老人的脚步,追到楼梯时叫了声,然后笑吟吟自我介绍着,送着这位警中传奇的人物。

    “你不用恭维我,我已经过了需要骄傲情绪的年龄了。”老马很淡地笑了笑,把肖梦琪的景仰,一语揭过了。

    “那我不恭维您了,马老。不过我想问你句话。”肖梦琪道,看马老云淡风轻的样子,她问着:“您对余罪怎么看?”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呢?”马秋林不解了。

    “因为这个困挠了我很久,而您是他尊祟的第一人,应该对他很了解吧?”肖梦琪像在找着话题。

    马秋林背着手,稍稍踌蹰了一下道:“好像不对,你和他,比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应该更长,应该更了解。”

    “是啊,我了解的越多,越不了解。您看啊,他的思维很奇特,不过大多数不是侦破思路,而是犯罪思路;他屡立功劳,可事实上,他犯的错比立的功要多很多,比如这次刑讯逼供,我都不用想,肯定不是诬蔑他……我在法国留过学,当执法者的行为和法理冲突时,一个警察应该怎么样选择?我知道余罪是怎么选择的,其实我也很想像他那样,不过我做不到。”肖梦琪轻轻地说,其实答案很清楚,却很难让人心平气和地接受。

    “那你说,国外的警察,有为人民服务的吗?”马秋林笑着问。

    “那肯定有。”肖梦琪道。

    “那你说,国外的警察,有刑讯逼供的吗?”马秋林又问。

    “那肯定也有。”肖梦琪道。

    “那国外的警察里,有英雄和罪犯吗?有冤假错案吗?有秉公执法和循私枉法吗?”马秋林又问,他停下脚步了,看着肖梦琪,肖梦琪点点头道:“当然有。”

    “这就是了,黑白对错,好坏善恶,人性使然,与体制无关,你选择履行自己的职责,这没错;他选择寻求真相和正义,同样也没有错,只不过他付出的代价要大得多。执法和守法,这是全世界警察都无法两全的事,法律约束的是大多数人,不是全部的人,剩下无法约束的那一小撮人,恐怕依法就不好办喽。”马秋林摇摇头,自叹自嗟了一句,然后信步而走。

    走了好远肖梦琪才徒劳地问了句:“马老,可这样做迟早要毁了他,就这一次不是,也会有下一次的。”

    马秋林愣了下,回头看了看肖梦琪,然后笑着道:“他要是在乎这个,就没有这么多关心他了。”

    一笑而走,肖梦琪看到了,总队的大门口,居然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在等着马秋林,她堪堪地挽着马秋林的胳膊,像父女两人一样,喁喁私语着什么。

    这一瞬间,她皱了皱眉头,涌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马秋林根本不在乎这件事,在乎的似乎是他身边那位。

    事情在持续地发酵着,据说开发区分局副局长,被省厅督察禁闭,因为人证俱获的原因,正在讨论处理意见;又据说他打的人来头不小,居然直接在桃园公馆抓人,刑讯逼供,而桃园公馆的背景也相当深厚,一个巨无霸的大产业,辗碎一个小警察,似乎没有什么悬念,这种事毕竟对他们的经营造成了不良影响。

    当天晚上安嘉璐闻听了此事,一打听,焦不离孟的鼠标居然也失踪了,细妹子已经习惯这货不告而别了,根本没啥反应,安嘉璐也没敢把情况告诉她,她直接央着爸妈在系统打听,不过远在晋南当监狱长的父亲给他的回音是:这事涉密,别乱打听。

    安嘉璐的能力也到此为止了,剩下的,就是一夜难眠了。她现在有点想明白了,为什么父母一直反对他在公安系统内部处男朋友,因为父母和她就是这样一个家庭,美满和睦谈不上,感觉最清楚的是心惊肉跳,你可能连对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

    也在当天晚上,秘密送往省人民医院救治的第九处特勤伤检出来了,全身大面积软组织挫伤,鼻梁骨折、颌骨错位,男人最重要的那个部位也受了伤,肿得跟个桃子样。

    人没危险,可有点不像人了,伤也不算重伤,可这手下得太损了,就没给人留下多少完好的地方,裹着绷带从手术室出来的伤员,那凄惨样子看得第九处几位派驻五原的大员气得快把牙咬碎了。

    事情确实是撞车了,第九处在五原秘密排查了一个月,得知了桃园公馆这条线,这位特勤以会员的身份多次出入公馆,谁可想到五原警方也查到这条线了,而且是横冲直撞就进去了,没抓到毒贩,把自己人摁住痛搭殴了一顿。

    工作得停了,线索恐怕也得断了,这么做不但打草惊蛇了,恐怕就那位特勤也要引起对方警觉了。

    医院走廊里,李磊副处长咬牙切齿地把伤情报告递给手下安排着:“把这个伤情报告提供给西山省厅,追究所有参加殴打警员的刑事责任……又是行动刚一开始,就全盘乱了。”

    反泄密专员接住了,没敢吭声,这个九处副处长折戟羊城,一个枪杀嫌疑人的事就够焦头烂额的了,连着一个多月查内奸没有进展,搁谁,恐怕也快受不了这事的压力了。

    这份报告,当夜就传到了省厅,事发突然,秘书简要地向厅长作了汇报。

    没错,是在纠结如何处理,不久前他刚刚签发了嘉奖通报,同样是余罪这个名字,他记得很清楚,而现在要把这一位功臣打进地狱,他有点下不了手。尽管他也深恶痛绝这种知法犯法的行为。

    晚二十二时,他意外地电召了许平秋,这件事没有必要由省厅做决定,随便签一句打回市局,那个结果是什么已经没悬念,麾下数万干警,每年开除十几个,几十个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这一位,实在让他下了狠心啊。

    许平秋应召连夜赶到了省府家属院,崔彦达厅长的住处,两人见面在楼下,随意说着散散步,崔厅还没有问,许平秋已经把准备好的PDA交给崔厅了,这是一封特勤处保密的档案,详细地记载着余罪的从警经历,从羊城到反扒队、从五原到羊头崖、那些寥寥的案情,崔厅长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可能有多大,他粗粗看过,递回给了许平秋道:“我想起来了,这是两年多前,羊城那次贩毒案,你从警校临时招到的卧底人员吧。”

    “对,进看守所的,就他一个。”许平秋道。

    “双刃剑呐,有些方式虽然奏效,可也免不了我们自己要遭到反噬啊,监狱里,可沾染不上什么好习气……你给我看这些,是想给他求情?你可想清楚了,我要这么做,也是公然地循私枉法,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崔厅长道,语气很淡,无从揣摩到他的心思。

    “崔厅,您误会了,这不是私情,是个案情。”许平秋道,一句引起了领导的注意,他细细地解说着,听得崔厅有点入迷,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听了很久,许平秋诚惶诚恐地总结着:“我对警察这个职业的理解是,如果有价值,我不在乎任何牺牲,而牺牲也不是一种方式……当需要我们指挥员也做出这种牺牲时,我们无权旁观。”

    “好吧。”崔彦达厅长斟酌了良久,看着许平秋,慢慢地笑了,笑着道:“那就当我不知道吧,我也官僚一回,日理万机的,谁顾得上下面人调皮捣蛋呢……不过国办来人可很难缠啊,我可不希望有部里的电话打到我办公室。”

    “放心,会在下面消化的。”许平秋轻声道。

    崔厅笑了笑,他知道许平秋那些鬼域伎俩,又笑了笑,摆摆手:“自己回吧,我不送你了。”

    许平秋没有应声,直看着崔厅漫步回家,他匆匆转身,回到了省厅下属装备厂,这里毗邻郊区,很偏僻的地方,大部分内部审查就是在这里开展的,一幢不起眼的五层楼,关押过大部分违法乱纪的警察。

    匆匆通过了四层警卫,最后一层是顶楼的铁门后,两排房间,阴森森的,门口还有值班,督察敬礼,许平秋小声问着:“人怎么样?情绪还稳定吧?”

    “稳定?总队长,您自己看吧,整个一没心没肺。”看守指指。

    监视孔千里眼是反装的,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亮如白昼的房间里,许平秋看到了四仰八叉,睡相很烂的余罪,声音的监听里很清楚,只有呼噜声。

    “邪了,出了这事都能睡得着。”许平秋愕然了,来这里,吓得痛哭流涕,天天念叨辜负人民养育之恩的大有人在,就吓尿裤子都不稀罕,偏偏这种跟没事人一样,还真稀罕了,看守说了,从下午带回来,吃了两顿,上了两趟厕所,然后就呼呼大睡了。

    哦,许是这两天真累了,许平秋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愧意,这孩子敲诈勒索那些不干不净的嫌疑人,真难为他了。

    他没有叫醒人,这个样子,让他好放心,他很庆幸,看来进过监狱还是有优点的,精神承受能力肯定强,最起码比大多数警察都要强…………

    第9章锋芒初露

    整八时,市公安局招待所,早饭刚过,一行特殊的人从单另的包厢里吃完饭,鱼贯上楼,都是大年轻小伙嘛,显得一个个忧心重重的。

    哦,也不是全部,里面有个胖子就不是,这个猥琐货嘴里多叼了一根油条一路吃着回去,回到房间又人发现了,他兜里鼓鼓囊囊,一转眼掏出来继续往嘴里放了,饭间苹果香蕉又揣兜里带回来了。

    “吃死你呀?吃不了还装上。”熊剑飞不入眼了,骂了句,枕胳膊躺着,心情颇是不好。

    豆晓波也斥了句,孙羿看了眼,愁苦地道:“你们就让他吃吧,他要嘴闲了,不得更闹心。”

    一夜没有消息,确实闹心,余罪出了那事,被带走时使着眼色,创造着机会让大伙溜,当警察都清楚,千万别让人一锅端了,那就不好说了,几人溜走没多久就接到了总队的集合命令,都想着肯定要三查五审了,路上相互联系着,口供都串好了。

    嗨,来了才知道,就管吃管住让睡觉,从昨天到今早根本没有打扰。

    “哎哟,我这倒霉催得呐,这不义之财不能拿呀。”豆晓波心虚地道,抚着胸口在痛悔。孙羿说了:“尼马拿都拿了,问题已经定性了啊,后悔顶个鸟用。”

    “不会审查咱们吧?说好啊,谁特么敢漏了嘴,回头非掐死他啊。”熊剑飞在床上一跃而起,豆晓波不放心了,直问着:“要是余儿漏了呢?”

    “那就不可能,他带头分的,他敢说?”孙羿道,坏笑了。

    众人一商量,鼠标就奸笑,奸笑着众人围上来了,一使眼色,有人拽耳朵,有人抢走了他手上的吃的,有人卡脖子,几双眼睛瞪着问:“笑什么?”

    “嘎嘎,看把你们吓得,一看就知道没混过几天,余儿没事,真没事,给你说多少回了,怎么就不信我呢?”鼠标道。

    “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什么叫没事?”熊剑飞不信地道。

    “真没事,简单地讲,磨还没拉完呢,卸磨杀驴的时间还不到呢,少了他,这脏活谁敢干?你敢?还是你敢?就标哥我虽有雄才大略,照样不敢。”鼠标得瑟地道,一语把众人惊住了,想想也是,明目张胆地当黑警察,谁敢呀。

    “可那个……”豆晓波狐疑地问。

    “你说钱?”鼠标问,豆晓波点点头,一点头鼠标就乐了,乐着道:“豆啊,你真没见过世面,俺们以前接的任务,都是论墩数钱涅,你才发多少补助?咱们几个人拿得加起来,都没余儿装口袋里的多。”

    “啊?太黑了吧。”孙羿怒火中烧,暂时忘记闹心了。

    “是啊,怎么可以这样呢?”豆晓波道。

    “他妈滴,白同情他了。”熊剑飞也咧咧了一句。

    一人一句,然后摁下忿忿不平的情绪时,却发现鼠标正审视着他们,三人一愣,讪讪回坐到了床边了,看来兄弟也不能谈钱,一谈钱心就不是一片了。

    鼠标揶揄地道着:“我相信余儿扛得住,就扛不住他也会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可我实在信不过你们啊

    这句说得几位脸上稍有发烧了,都默不作声了。就是嘛,冲着人家被铐走还给兄弟创造机会那茬,也不应该在点补助上生嫌隙呀。

    嘭,熊剑飞拿起半拉苹果,砸了鼠标一家伙,是恨这家伙挑起大家心里的阴暗了,鼠标揉揉脑袋,没心没肺地笑了。

    此时,敲门声起,鼠标一骨碌站起来开门,没想到居然是便装的万瑞升,众警齐齐起身敬礼,这可是总队政委,等闲都难得一见。

    老万进门看看这儿,瞅瞅那儿,几位小警数日不见已经是大变样了,他摸摸鼠标梳得油光锃的发型,说挺帅啊;揪揪孙羿新购的夹克,说衣服挺帅;又看看豆晓波腕上的表,说新买的,真帅。

    这话说得明显带刺,众人有点羞涩了,生活改善这么快,不可能不变帅啊。

    老万笑着坐下了,看着一众耷拉着脑袋的警员,这变化正印证了一句老话,学好三年、学坏三天,这才几天功夫,重案队、禁毒局的警员,个个衣着光鲜,穿得花里胡哨,愣是被余罪组合成流氓别动队了。

    众人免不了有点心虚,可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收黑就是个策略,可刑讯却不是上面可以认可和容忍你的,熊剑飞听不下去万政委的挖苦了,上前一步,挺胸昂头,敬礼道着:“报告万政委,别说了,我也打人了,你直接审我吧。”

    “我也打了,不过我是正当防卫啊,您看这腮边还肿着呢。”鼠标也凑上来了。孙羿和豆晓波也凑上来了,一下子没审全招了。

    可这几个混小子,万瑞升清楚,也就是直属上级他们才集体认错,求个法不治众,真要是督察调查,怕是一个比一个嘴硬。

    “安静。”万瑞升一拍桌子,瞪着几人训着:“打人还理直气壮了?这事我准备这样处理,参与刑讯嫌疑人的,一律清退。”

    哎哟,装过头了,惊得哥几个喀噔一下,凸眼了。

    万瑞升虎着脸,瞪了吓坏的诸人,话锋一转又缓了,笑着道:“哦,你们也知道害怕啊?我还真准备这样处理,不过可惜这事不归我处理……都坐下。”

    咦?有转机了,哥几个乐滋滋地坐好,万瑞升舒了口气,像是在做一件自己很不情愿地事一样,思忖了良久才道着:

    “小伙子们,我知道你们本意是好,我也知道你们是无意办了件坏事,我要提醒你们的很简单,两个字:底线。”

    他掏着口袋,把玩着一个PDA警务通类型,和余罪手里的一样,加密处理过的,顿了顿他道着:

    “今天要讲的和你们职业无关,我也不期待用一名警察的要求来限制你们,但我仍然希望你们守住自己最后的底线,那怕你们面对的是,已经没有下限的违法犯罪……不要把你个人的愤怒,带到这次任务中,给你们一个小时,看完。”

    几位小警面面相觑着,鼠标笑万政委接过了沉甸甸的PDA众人凑在一起看着,慢慢地,脸色凝重了、怒火中烧了,快按捺不住了………

    整九时,桃园公馆开门迎客的时间。

    今天是个好天气,高大的仿明清建筑沐浴在和煦的阳光里,从门迎到大堂,莺莺燕燕的美女,脸上挂上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这里的营业其实没有时间限制,一切根据客户的需要安排,想邀朋会友,这里有五原最出名的私房菜;要商务洽谈,这里能安排从几人到几百人的会场;当然,如果你有更特别的需求,一定给招待你的服务生讲啊,他会安排好一切的,包括守口如瓶。

    土豪也是分等级的,其实越往金字塔尖上走,那个圈子越窄,他们彼此就是熟悉的人,掌握着不同的财富、信息,很多时候这种休闲玩乐也是做生意的一种方式。

    真的,一点都不骗人,据说有位被公馆邀请给客户做美容的小老板,无意中认识了一位女土豪,转眼就得到了一大笔投资,在五原开了三家分店。至于这里的服务生因为认识土豪,一夕之欢然后一步登天的还真不在少数。

    这里是个诞生神话的地方,圈内是很神秘的,很多人连老板是谁都不知道。

    法定代表人肯定知道,姓姜,名中希,三十多岁。不过谁知道他是个没事领工资,有事领盒饭的傀儡

    这不,出事啦,一大早姜中希总经理就恭立地门口,焦灼地看着两头来车的路面。

    等了好久才看到一辆不怎么起眼的轿车,如果不是姜总一直点头哈腰迎接的话,恐怕都不会有人认为这里面还有人物。现在土豪也不好混啊,一个劲把自己往土逼的方向扮,没办法,招人恨呐,蹈光养晦才是王道,就是现在流行的低调。

    比如周总,有名的煤焦老板,可见面绝对不如闻名,黑胖矮锉像一大师傅;比如燕总,一脸肉松皮垂像个丧失功能的老男人,那看得出是位报业老板,戚总嘛还算有个人样,偏偏穿了身很朴素的休闲装,一脸愁苦像个失业中年男。他们几个就够如雷贯耳了,围着的那位潘总更低调,扣着长舌帽,穿着身运动服,年纪轻轻的,像个刚晨练回来的市民。

    貌似普通,可那一位也是身家过亿的主,姜中希不敢怠慢,请着诸人,这是老板安排的,几位大佬肯定是趁了个好天气,喝喝茶、打打牌、聊聊天,看得出这其中新贵潘总是客,戚总在介绍着风土人情,燕总在邀着带路,周总和姜中希还算熟悉,打趣地问着:“小姜,听说你们这儿出事了?”

    “我们这儿能出什么事?”姜中希打着哈哈。

    闻得此言,戚润天的插话了,直道着:“现在你们这一行,恐怕没有不知道的了,怎么你能不知道?

    “咦?什么好事?”潘孟笑着问,一口漂亮的京片子。

    这倒有的说了,燕总开玩笑,他这里头搞黄赌毒,被警察挑上门了;周总也开玩笑道,平时吹得跟什么样,几个小警察就把他们店砸了。戚润天知之甚详,不过一提这事就胃疼,不提也罢,谁可知道有消息更灵通的,周胖子小声附耳道着:“老戚,那人是开发区的,庄子河刑警队兼职,你们那晋祠山庄,好像就是他带人挑的,名人,真是名人……到这地方抓人,我都有点佩服他。”

    “哟,那要不,咱们换换地方?”潘总闻言,有点踌蹰了,爱惜羽毛的人,总不太喜欢这种有是非的地方。

    “别别……我们魏老总专门安排的,他马上就到,您几位要一走人,干脆连我一起带走得了,反正怠慢几位,我也得走人。”姜中希以极度谦卑的口吻哀求着,惹得几位常客笑着猥琐,客随主便,这位购下晋祠山庄,已经进入五原富豪圈的潘总,也只能耸耸肩,随波逐流喽。

    安排着客人上楼,周总喜欢台球、燕总喜欢麻将、戚总又喜欢茶道,不过都放下了各自的爱好,围着潘总玩几把小桥牌,临窗而座、红袖添茶、几人说说笑笑,玩得颇是高雅。

    擦了一把老汗,姜中希安排好诸人,急急下楼等着不常来的魏总,一般很少有事能让深居简出的魏总出面,除非是来了大人物,比如楼上那几位,或者有些挑场子的操蛋人物,比如昨天那几位。

    “过来过来……”姜中希叫着保安头,大堂经理,一男一女,哼哈二将,男的西装革履,女的长裙过膝,是姜总依为左右手的两人,他问着:“你们俩有点眼色啊,昨天的事知道什么汇报吗?(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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