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第 16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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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过来……”姜中希叫着保安头,大堂经理,一男一女,哼哈二将,男的西装革履,女的长裙过膝,是姜总依为左右手的两人,他问着:“你们俩有点眼色啊,昨天的事知道什么汇报吗?”

    “知道。”两人齐齐点头。

    不一会儿坐着辆辉腾到场的魏总魏锦程下车,姜中希汇报着,几位老板已经到了,楼上玩牌。保安队长汇报着,昨天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庄子河刑警队抓人,抓到咱们这儿了,现在据说因为刑讯逼供被他们上级关起来了,详细情况还没有出来。那位女经理汇报着,这人是个有名的黑警察,市里不少娱乐行业的都挨过他敲诈,几家小户联名告他了。

    魏锦程老总听到此处,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愕然?狐疑?惊讶?

    说不来,传闻总是和事实出入很大的。他问着:“那被抓走的是什么人?在这儿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刚入会的一位会员,登记的名字叫张朋,作110业的,来咱们这儿三次,都是普通的消费,昨天刚下楼,莫名其妙就被抓了。”姜中希道。

    “把这个人的监控找出来我看看。”魏总安排着,又行几步,再安排着:“还有那几位警察,监控也给我找出来,对了,回头有上门调查的,一定好好招待。”

    “是,不管他们问什么,一概不清楚。”姜中希点头道。

    魏老板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着安排了句道:“特别是警察干了些什么,就当没发生过啊。”

    “是”三位属下齐齐应声。

    这是魏老板一贯的风格,从不与人一争长短,那怕对方是个普通人,陪着魏总进了门厅,这金碧辉煌的产业,仿佛根本与他无关一样,他像一位普通的客人,连陪同也不要,自己直接上楼会客去了…

    整十时,禁毒局办公楼-1层,许平秋静静地坐着,看着对面三位大员。

    三个人从震怒到疑惑,从疑惑到愕然,从愕然又到困惑,表情极端变化都来自于许平秋交给他们的一份档案。

    “6。23大案里的卧底2号,就是他?”李磊愣了,摩娑着下巴。

    “深港那例涉黑网赌案我有所耳闻,没想到是他啊,这个案例在部里内参上有。”杨正道。

    “刚刚还有个灭门案……呵呵,好事怎么都让他摊上了,这是个复合型人才啊。”段啸云哭笑不得地道。

    余罪的被逼出来的从警经历充满了传奇色彩,传奇到把在座三位国字头的来人都震惊了,这也正是许平秋想要的结果。

    可这结果让三位为难了,把国办的特勤打成这样,给自己人都不伸张这个正义,那不是让下面人寒心吗?

    看出了来人的踌蹰,许平秋慢条斯理地道着:“你们要的人就是他,现在正关着,随时可以交给你们,或者,按照你们的意见处理。”

    啧啧声起,反泄密专员懂了,这是要逼宫了。他看着李副处长,李副处把这份标着秘密的资料放下,看着许平秋,半晌严肃地问着:“许副厅长,你们的意见呢?”

    “这确实是个误会,你们查到了这条线,我们也查到了这条线,正是因为我们沟通不力,才致使大小冲了龙王庙……换个思路,如果这个人真是毒枭,我想九处的同志对于我们缉毒警这么做,也不会有太大的反感吧?”许平秋同样严肃地道。理由陈述清楚,然后意见出来了:“所以,我请各位高抬贵手……”

    “把我们这么一位劳苦功高的探员,打成这样?让我们高抬贵手?”段啸云有点咽不下这口气了。

    “他的资料上有……他在监狱就和毒贩关在一起,差点都把一位毒枭勒死,手黑着呢。不过换句话说,真要不是手黑,这些案子他恐怕也拿不下来。”许平秋解释道。

    咝,李磊倒吸凉气,也是,这是个在监狱里培训出来的“特勤”,和任何训练方式都不相同,一想到昨天看到郭鹏广被打成那样他心里就发怵,不过同样是这一件事,让他看到了一丝明亮。

    上钩了,许平秋在偷笑。

    杨正问了:“那许副厅长,这个案子你觉得他行么?”

    “绝对行。”许平秋打着包票道:“心狠、手黑、对自己人都下得了手……他和杜立才又有过过节,用他,绝对是最佳人选,不信你们可以从五原找找,他办的,可都是没人敢接的案子。”

    咝,李磊一仰脖子,又吸凉气了,也是,郭鹏广经过多少大风大浪,和黑帮枪战都没有这么惨过,要说几个普通的小警察把一位这样训练有素的特勤收拾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好久,杨正和段啸云看着领导,李磊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着:“看来,我别无选择了。”

    “别无选择,也是一种选择。”许平秋道,看着李磊,这是最后一道关卡,他极具自信的眼神,放射着诱惑道:“而且,是一种相当不错的选择,这样的头疼人物,为什么不让毒贩也头疼呢?”

    三位国办来人眼亮了亮,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在犹豫,还是不宜发表意见。

    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这一劫逃过去了。许平秋心里暗自庆幸地如是想………

    整十一时,关详余罪的房间门,嘭声洞开了,任红城出现在门口。

    房间里的余罪做着附卧撑,头也没抬,任红城上前踢踢他,他数到一百才起身,喘了口气,倒了杯水抿着。

    “哟,这么悠闲啊,真一点也不担心?”任红城问,别指望他脸上有表情。

    “别给我搞恩威并施那一套,轮着我担什么心?”余罪擦着汗,痞痞地道。

    神经大条成这样,不聪明绝顶,就是二得要命,任红城道着:“那对我来干什么,也没有兴趣?”

    “你身上除了秘密,还真没有让人感兴趣的地方,可能我对你的秘密也不感兴趣。”余罪道。

    “呵呵。”任红城意外地笑了,竖了竖大拇指道着:“你牛,捅这么大娄子,自己反而跟没事人一样。能告诉我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吗?你好像已经发现他身上的信号装置了,你不会不认识吧?”

    认识,就不该故意;不认识,又不合理。任红城一直不明白,余罪也是狡计百出的主,怎么可能犯这么二的问题,把人打成那样,就来路不明的人也不应该打成那样啊,而且又是在刑警队。

    “你怀疑我泄愤,对吧。”余罪道,任红城没反应,余罪又补充着:“我肯定不会承认的,反正你又没证据。”

    “那你把人打成那样,那可是伤害证据啊,这有违同志哥你的做人信条啊,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多证据,督察都去了,你还在打……我好奇,一定有故意成份吧?”任红城道。

    “事实如果清楚,动机就不重要了。非要界定一个故意,还是过失?”余罪笑了笑道,好惬意的样子

    没错,这家伙肯定是泄愤,隐隐地听许平秋暗示过他和林宇婧的关系不浅,很可能发展到男女朋友,看样这是没错了。

    “也是……那我知道的秘密里,好像应该还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任红城道。

    “当我知道.金龙,是假,你的秘密就不重要了。”余罪道,脸有点阴了。

    任红城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

    一看余罪的脸色又明白了,直拍前额道着:“对,两个自己人在一块,那什么毒贩和毒贩的情妇就是子虚乌有的了。”

    “她肯定被关起来审查了吧?”余罪眼睛有点空洞地问。

    这一行步步危机,有时候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特别是这个泄密事件,直接会把所有接触过的人都定性为嫌疑人。

    “是,起码的组织程序你应该理解,她和李方远都被审查,他们两人跟杜立才的时间最长,杜立才枪杀毒枭沈嘉文后一直下落不明,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他,还有那位导致行动失败,潜藏在我们内部泄密的内奸。”任红城道。

    “我知道了,我想,他应该已经潜回五原,应该不那么难找。”余罪道,拉着衣服,披着就准备走了

    任红城讶异地看着,好奇地问:“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你的事是怎么处理的?”

    “那是你们该关心的事。”余罪道,系着扣子,边系边道着:“编个故事对于组织上来讲,应该很容易。或者故事都不用编,直接一个正常调查,晾着晾着,也就凉了……对了,任处长,和许副厅打个招呼,我想和林姐通话,尽量安排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连当事人都没见过,怎么往下查?”

    说着,余罪拍上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坐着老任好不愕然,余罪还真猜对了,组织上正是用了一个“正在调查”的口吻,准备无限期地余罪刑讯的事搁下去,可是余罪怎么能知道呢?

    这那是二得要命,简直是聪明绝顶啊,挟私发泄把人打成那样,还得组织上给他遮丑?

    老任抿着嘴,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他在想,这事情呀,好像不是特勤把他算计进去了,恐怕应该是余罪把特勤这个身份,包括他、包括老许,都算计进去了…………

    午时,特混冲锋队再次集结,这一次余罪更得意了,那几位可能受到了政委的教导,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尽管大家的底线都低了,可是看完这次有关泄密的案例还是气得气窍生烟,一个内奸,把前方办案同志的家庭信息透露,导致妻小被绑架,导致前方倒戈。

    不管谁干的这事,熊剑飞说了,妈的,他死定了。

    其他人说了,这帮子毒贩,都他妈该死。

    还有起哄余罪的,余儿啊,你小子刚进去,告状的就一大堆,都说你黑

    告我?就从他们开始。余罪摔了杯子。

    说干就干,一群出笼的虎狼直奔有名有姓举报的一家,长风路的慢摇吧,冲进去时,把正得瑟的小老板吓得嘴唇和牙齿一块打战,还没问就赶紧解释,真不是我告你,是桃园公馆那位爷打了个电话让我告的

    好,这事和你无关,我找他去。不过孙老板,兄弟们打的来的,老不方便,借你的车用用,用完就还你啊……你不借可以,咱就朋友间的关系,不涉及其他啊。

    谁说不借啊,孙老板赶紧把自己宝马借给余罪了。那车保养的比小媳妇还光鲜,看着一干警察开着他的猛加油门,孙老板直拍额头,痛悔不已。社会这么黑暗,告什么告嘛,把宝马都告走了,还没准什么时候才能还回来呢?

    借了两辆车,收了N张会员卡、购物卡,把那帮不干不净的小老板吓得噤若寒蝉。下午的时候回到了矿区刑警队,余罪和鼠标商量好了,集体行动,教队里的刑警和协警叠一种特殊的纸包:棺材包。

    其实就是一个特殊的手法叠好的纸包,那些资深的吸食人群凭着包样就能判断出卖包人的水平。这个细节被余罪捕捉到了,和小伙子关起门来商议下一步行动。

    行动相当迅速,晚饭后就开始了,不少已经划定的出没地带,总有已经扮成卖客的便衣,正玩着小动作,你瞧着那位用幽怨的眼神在四下张望,不用说话,一抹鼻子一吸,然后手指一勾,他立马就上来了,那叠法特殊的纸包一亮,对方肯定是塞给你钱,抢了就跑。

    然后总有阴暗的地方跑出来剧烈咳嗽的人,边咳边骂着:“谁呢尼马这么缺德,弄石灰粉抽死人涅

    余罪等人也没闲着,很多已经掌握用于销售的电话号码,被支援组以特殊的手段截走了,每每有要货的短信,特混组一手收钱,一手安排送货。

    货肯定没好货,街上已经出几例,有买到假货,抄着武器来找给他们货的小户了。在很多娱乐场所,都多多少少发生了,兜售小包的一露面,就被人摁着狂殴的场面。

    其实前期摸排到的,都成了反击武器使用,很快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法在余罪的布局下暗地施治,庄子河、矿区、平阳路、杏花岭几处警中的熟人都秘密接手了这个坑爹的任务,很多协警都派了这项秘密的任务,很快五原这个地下市场乱像就更凶了,第三天就发生了一所酒吧被砸的的事件,据民警调查,是因为酒吧里有人拿石灰粉当粉卖的缘故。

    这一招使出来,连许平秋都拍案叫绝,地下市场最重的是信誉,越黑越要有信誉,而这样一来,毒品终端市场的信誉马上就到崩溃的边缘了………

    第10章遍寻出路

    “过来,把他们几个都带过来。”

    矿区刑警队,严指导员腆着肚子,拿着一摞纸挥着,脸上是很烦的表情,招呼的是一拔从笼子里刚放出来的嫌疑人。

    昨夜波及到矿区了,一家练歌城大打出手,抓回来才发现,也是卖假货的原因,一帮子很嗨的小年轻人,摁着卖小包的揍了,被揍得是庄子河刑警队的一位。

    这揍也算白揍了,刑警都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的便衣,只能按常规处理,罚款,带头的拘留,不过余罪还是老样子,抓回来就全放。

    当然,放以前还是要教育一番的,严指导员把手里纸一张一张分给昨晚抓回来的嫌疑人,都是矿区子弟,最大的二十出头,小的高中还没毕业,里头已经有哈欠连天萎靡不振的了,明显也是吸过的。真想不通,还是青少年的,那玩意都抽上了。

    这些顾不上管,严指导员训着这七八位道着:“仔细看,好好看,字能认全吗?认不全我教你。”

    被训的可也老实,天不怕地不怕,对警察总还是有点怕,个个老老实实看着,是份协查通报,一个中年男的照片,毒贩,杜某某,37岁,任何有提供该犯下落者,奖励一万元。联系人:余警官。

    “这是个毒贩啊,你们对他应该深恶痛绝之,就是他这号人把你们这些祖国的花朵给毒害了。”严德标讲着,路过一个歪脑袋吸溜鼻子的问:“你恨这种人吗?”

    “恨。”那小伙含糊不清地道。

    “对嘛,瞧瞧您这小花朵都枯萎了。”严德标道,众人嘿嘿一阵笑。他清着嗓子,又补充着:“我告诉你们这个毒贩的下场啊,你们以为风光啊……他在外面贩毒,他儿子被绑架了,老婆也被绑了,哎哟,祸及妻儿啊,想想都知道,被绑了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哦,小伙子们来劲了,对于敢于和警察对着干的人都抱以钦佩,特别是敢做大案的,那得仰慕了啊。

    走到一阵高个的小伙跟前,小伙子好奇地问着:“后来呢?”

    “还有什么后来,惨呐,老婆被人轮了……十七八个壮汉轮了,啧,惨呐……”严德标发着感慨,觉得这谎话说得,他第一回有点心里不安。

    咦,小伙伴们都傻看着他,好像被这个故事惊呆了,严德标以为教育有效果,他揪着最后一位问:“愣什么?害怕了吧?沾这玩意就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不是。警察叔叔。”小伙伴好奇地问:“他老婆漂亮么?”

    嗯,把标哥反问愣了,那一群小伙伴又乐了,气得鼠标吧唧一巴掌骂着:“给你们上课呢,以为看A片呢?都听好了,你们的处罚都记着呢,知情不报,小心回头找你们家里去……都滚。”

    哎,一群小子,鞠躬告辞,乐颠颠地跑了,刑警队外早有家长等着,把这些逆子,有些还当宝贝的接走了。

    有用么?好像值得商榷,熊剑飞懒懒地靠在门框口上,招了招手。

    严德标安排着队里的工作,跟着熊剑飞一起走了。

    车上孙羿还打着哈欠,连续一周了,就在这个泥潭里转悠,确实搅得够乱,各戒毒所的人数猛增了一倍,有些藏得浅的卖小包搞批发送货的,不是被抓就是被吓跑了,已经乱到连警察也摸不着头脑的程度了。

    车上熊剑飞拿着他手里的协查通报,简单印制的,没有形成通缉令,所谓的“毒贩”,就是要找的杜立才,这些天只要抓着涉毒的嫌疑人,就用刚才“儿子被绑、老婆被轮”的口吻宣讲一番,真不知道这办法能有什么效果。

    “这不恶心人吗?我觉得老杜是个爷们,咱们不能这么损人家。”熊剑飞道。

    “也是啊,枪杀的是个毒贩,反正迟早得毙。”孙羿道,对于禁毒警员家人被绑,协迫作案,他一直抱着同情态度。

    鼠标听愣了,愕然道着:“真尼马重案队的,比我还法盲。”

    是啊,再怎么说也是违法,枪杀一名未审结的重大嫌疑人,那怕他情有可原,这罪也得要命了,几个人一讨论这事就心烦,也正是这种事触动了所有人的心里底线,祸及家人,谁还能比杜立才做得更好。

    “要是我,我就把这些人找出来,他妈的一个一个崩了,崩了再说。”熊剑飞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地道,鼠标接着话头道着:“值得同情,但法不容情。”

    “滚粗,你还好意思讲法,也不脸红啊。”孙羿骂道。

    鼠标一得瑟,耸着肩道:“万政委讲的,和我有毛关系,我还是比较赞同熊哥的主意。”

    “少扯,你和余贱真不算人,人家都这样了,还恶心人家?”熊剑飞骂道。

    “这是一种对话方式。他根本不敢露面,你找不到啊。”鼠标道,一看熊剑飞瞪着眼,凶巴巴的样子,他一摆手:“算了,以你的智商,理解不了余罪的贱性。”

    回答是吧吧几个大巴掌,鼠标被强暴似的在车里乱吼。

    整整一周了,还没有结果,车驶到了庄子河,和其他人汇合,余罪安排任务,任务相当轻松,就是去各辖区的高危地带,传说中的红灯区,还有市里的几所戒毒所,向那些贩毒和吸毒的分发这个小通报,讲一番杜撰的“毒贩”悬赏故事,逮着手脚不干净就是顺手牵羊拎回来,每天都聚在一块吃饭,仿佛又回到了学校那种所向披靡的日子。

    唯一心揪的就是一直没有进展,全队被许平秋已经训过不止一次了。

    商量妥当,各行其是,余罪开着那辆“借”来的宝马,准备去桃园公馆,想了很多天,还是决定去一趟。

    几事讲究一个谋定而后动,对于余罪而言,干这种事自然是轻车熟路,路上通着电话,找着一直藏在暗处给消息的邵帅,驶到山大校门口,接上了正啃着鸡蛋饼的邵帅,这个地方让余罪愣了下,他记得贾梦柳就在这所学校,看着这家伙大咧咧上车,他奇也怪哉地瞪着,特别特别地审视着。

    邵帅其实很帅,虽然比骆家龙差点,可比他、比鼠标、比李二冬之流,要帅很多,个子一米七五,长脸、浓眉大眼,脸的轮廓很刚硬……哎哟妈呀,这么多年了,余罪才发现邵帅也是个帅哥。

    “不对。”余罪发现不对了,凑上闻了闻,然后竖着中指道:“什么东西,还尼马喷香水?打扮这么帅,当鸭去呀?”

    “嘿嘿,春天来了,难道就不许我春心萌动吗?”邵帅给了个质问的表情,这表情明显带着发春的痕迹,余罪想问来着,又咽回去了,烦心事太多,不想再添乱了,他直问着:“桃园公馆,有什么发现?”

    “没有,根本进不去,初始会费八千八,还是打酱油的,要进核心会员,再加一个零都下不来。”邵帅道,边啃边说着:“监视也不行,根本进不了那个圈子,那儿整个就是一土豪集中营,相互好多都认识,差不多就是一个很小的圈子,咱这穷逼样,门那关你都过不去。”

    “不是让你去应聘么?”余罪斥着。

    “哎哟,那更别提了。”邵帅叫苦不迭地道着:“人家要求啊,我给你说说,第一要有一个爱好,会台球吗?还是斯诺克水平。会喝酒吗,光能喝不行,给你几种红白酒,得让你分出品牌的口味来。懂茶艺吗?给你两杯龙井,让你说雨前的、雨后的;就吃也要问你几个菜系……哎哟,太特么打击人,我一去应聘,才发现自己生活的真没品位。”

    “当个保安也不行啊?”余罪也愣了,没想到是这么道坎。

    “还真不行,问你懂几句英语,问你懂不懂股市,问你学过没学过投资,而且还得会开车,驾龄不低于三年。人家那保安,月薪都是五千左右,要的是复合型人才,经常陪土豪逛呢。”邵帅拍拍手,吃远了,也说完了。

    事情也完了,没戏,这条件啊,别说邵帅,恐怕就警队里都不好找一个合格的。

    好半天余罪才反应过来了,吧唧着嘴问着:“你不是糊弄我吧?真是有这水平,还用去他那当个服务员,当个保安?”

    “这你就老外了,人脉就是钱,只要被土豪看上,那就是一步登天,很多土豪的私人助理就是桃园公馆推荐的,人家那儿招聘还真叫一个公平,一看气质、二看长相、三看水平、四看文凭,我吧,大部分都不合格,你吧,就没合格的。”邵帅道。

    “滚。”余罪一指车窗外。

    “瞧你就没素质,人家打发我出门的时候,还送我一张餐券,管顿饭呢。”邵帅笑道,嗒声开门下车,想起什么来了,又回头问着:“喂,这两天你一直分发那什么杜某某贩毒协查小广告,那是准备干什么,不怕打草惊蛇吗?那人是目标?”

    “晚上再说……哎你今天再去趟成家庄戒毒所,把那的复吸两次以上的人员再捋一遍。”余罪道。

    “好嘞,这活干完算奖金啊,不行我就把私家侦探辞喽。”邵帅笑笑道,拍上了车门,朝自己那辆破车走去。

    看着邵帅离开,余罪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起步,脑子里萦绕的都是这个桃园公馆的信息。

    幕后这个人查到了,魏锦程,男,44岁,职业空白,履历空白,仅仅能查到上中学以前的履历,往上一代翻才有意思了,他的父亲魏从军,八十年代就是五原的富豪,经营电解铝厂,第一家私人企业,可惜的是在那种环境下没有把土豪进行到底,后因经济纠纷被判了个投机倒把罪名,一关就是七年,把这个刚露头的土豪,又打回土逼原形了。

    但这下一代的发家途私就是个谜了,桃园公馆涉毒的消息是总队特勤传回来的,这种消息肯定来源于内部人,假不了。国办第九处从羊城查回五原,查到桃园公馆,据说也是上层人物的线索,应该也错不了,否则就不会长驻五原,并向那里派出特勤摸底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余罪边走边寻思着,上一代投机倒把,尽管这个罪名已经在法典里消失,但相信父辈牢狱肯定会给下一代留下阴影,否则就不会有魏锦程低调得像个透明人一样,桃园公馆的产业还放在他父亲名下,那老头据查早得脑血栓,多半身不遂了。

    幕后人肯定是他,这样做唯一的目的,应该是规避可能涉及到的法律责任,余罪如是想。

    假如合法经营的话。可为什么要规避?如果规避,是不是能反证这里面有问题呢?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私人会所性质、高度保密、独有渠道、有大量现金支持、关系人脉广泛………不管是那一条,都能够成了操纵毒品市场的条件。

    且想且行,慢慢地驶到了目的地,这个时候余罪开始有点头疼了,以他接触无数案例的经验判断,越是那个明日张胆贩运涉毒的人,越好对付,而越是这种貌似合法,却惯于打擦边球的人,最难对付。

    因为他们永远远离你想抓到的证据。而且那些作案的嫌疑人,大多数时候根本不知道上家是谁。

    泊好了车,余罪摁了摁钥匙,锁好,这辆宝马勉强给他挣了点面子,门童恭迎着,问着先生有什么需要。

    余罪早被邵帅刺激了一次,没好气地道:“看看不行啊?”

    这个肯定行,门童不敢多问了,无怪僻不土豪嘛,他打了个手势,大堂快步迎上来了,笑吟吟的一美女,标准L职业装,胸凸臀翘、粉嫩脸蛋、纤纤玉手的样子,明显能满足大多数土豪的审美需求,走到余罪身前盈盈一躬,刚要问先生有什么需要时,一看扭回头来的余罪,惊得“啊!”尖叫了一声。

    她认出来了,就是那天在这儿抓人的恶警中的一位。

    “哟,您这是见着男人就高潮,叫这么大声?”余罪挖苦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那美女赶紧着道歉,保安上来了,她附耳说了句什么,小保安匆匆而去,余罪在这儿显得有点另类了,他指指休息区问着:“坐坐,没问题吧?”

    “请……”美女纤手一伸,好不恭敬。

    大大方方地往休息区一坐,哦哟,好软的沙发呐,惬意片刻,那大堂美女端着清茶,轻轻搁在余罪面前的茶几上,恭身问着:“先生,您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这么客气,余罪笑了笑,直问着:“我吩咐,你们就照办?”

    “尽力照办。”美女道。

    “我可不是你们的会员啊。”余罪道,端着水,很没品的咕咚了一大口。

    “我知道您是警官,我们老板吩咐,如果你再次上门,务必招待好。”美女道。

    特么滴,党员干部就是被这么腐蚀滴!余罪看了看恭立的美女,他知道这位老板恐怕不那么好对付了。都能未h先知。

    “那好吧。”余罪道着,又抿了口茶水,直接吩咐着:“把魏锦程叫来,就说开发区分局副局长余罪有请,爱来不来,见不到他,我还会来的。”

    这么直呼魏老板的名字,让那位美女微微色变,这时候保安队的来了,没穿保安服,也是标准的职业装,精精干干的一小伙子,和那美女附耳几句,保安瞪了瞪眼,余罪看到了,不动声色地道着:“小子,瞪眼吓不狴人,有本事你把我扔出去。”

    那保安终究没敢和这位既恶且痞的警察叫板,匆匆去了。

    于是就等开了,美女说魏老板在医院陪父亲,让余罪稍等,一等就一小时。

    一个小时后,美女说魏老板暂时有事脱不开身,让余罪稍等,一等又是一个小时。

    又过了一个小时,美女说魏老板又有事了,余罪直接说,没关系,我没事。于是又等了一个小时。从上午九时多等在这儿,一直到下午四时,那位美女也不好意思,再次恭身站到余罪面前时,余罪道:“不用说了,看你的样子,他应该来了。”

    “对,魏老板马上就到,抱歉让您久等了。”美女歉歉一躬,让人火气都没地方发。

    “没关系,我不懂客气。”余罪坐着没动,那美女却是有点尴尬了,但凡有客人,那怕就是五原数得着的名人,大多数也象征性地站到了门厅口子迎一下子,敢情这位是真不懂客气啊,根本就没有起来的意思。

    没治,人家不但没起来,还大咧咧地道着:“快去迎接啊?我又不领他发的工资,还指望我对他点头哈腰啊。”

    切,把美女给气走了,不一会儿看到了几个开门迎接,那美女和几位保安恭身迎着一位四旬左右的男子进门,稍问几句,他看向了余罪坐的这儿,匆匆地踱步过来了。

    俗话说小男人的帅,老男人的拽,那就是气质。走向余罪的那位无疑是既帅且拽的一位,保养得体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就一身普通的休闲装一点也不显得张扬,远远地笑着,就像邻家大哥一样,让人顿生一种亲切的感觉。

    隔着几步,他已经主动伸出手来了,余罪起身,握握手,手绵软,细腻得像女人的手,话客气地道:“对不起啊,余警官,真是临时有事脱不开身,让您久等了。”

    “不算久,天还没黑呢。”余罪道。

    “那我似乎来早了,天黑才好留客啊。”魏锦程笑着道。

    “不请自来,我可不是客啊。”余罪道。

    “对于生意人来讲,上门就是客。”魏总请着余罪。

    余罪随步走着,笑着回道:“对于警察来讲,大多数上门不是作客。”

    “呵呵,余副局长挺幽默的嘛,警察难道就不食人间烟火了。”魏总轻飘飘一句,化解了余罪挑恤。

    “也是,魏老板这生意人,对警察挺了解的吗。”余罪道。

    “中国的生意人,唯一可以不了解就是生意,但除了生意之外的,必须了解。”魏老板淡然一笑,像机锋一样,话里的哲味挺浓。

    两人进了电梯,魏总挥手屏退了随从,余罪才从那句话时省过来,他原来以为自己会对富人有恶感的,可遇上这么却没来由地有点好感了。

    平和、淡然、豁达、亲切……日他娘滴,比警中大部分领导都强不止一个档次啊。

    “余警官您对我们这儿有什么了解?有兴趣我带您参观一下吗?”电梯中途,魏锦程笑着问。

    “我对人的兴趣,比对建筑的兴趣更大。”余罪笑道。

    “您指我吗?看来我得接受下您的询问了,对吗?”魏锦程笑道,似乎有点突兀了。

    “不。”余罪摇摇头,纠正着:“我指刚才那位女人,176、89、58、87。”

    这是……魏锦程愣了,疑惑地看着余罪,这怎么像“天王盖地虎”对暗号呢。

    “身高和三围,个子高挑、前凸后翘,美女啊。”余罪淫笑道,品位急剧下降。

    “哟,没看出来,警察……对女人这么有研究?”魏锦程哑然失笑了。

    “我倒看出来,魏老板对女人,没什么研究啊。”余罪笑了,他从这么男人平和的眼神里,看到很多东西。

    魏锦程瞬间笑容僵了僵,微微吃了一惊,一刹那猜中,让他不敢对这位警察小觑了。

    叮声电梯门开,两人从电梯里迈步出来了,楼层的迎宾,男女各四位,躬身问好,两人像知交一样,直接进了魏总不常来的办公室,哎哟,这办公室的寒酸和外部的金碧辉煌明显是两个世界,做旧的家具,老式的木桌,旧式的扶手椅,唯一可观的是临窗的盆景台子,两架碧绿鲜艳的盆景。

    余罪在进门的一刹那,也有了一个直观的判断,这种人是相当有追求的人,品位不俗,如果真要犯罪,恐怕也是很高品位的犯罪,轻易不会让谁抓狴证据。

    可越是这样,越让余罪意外地有一种兴趣油然而生,他看着衣着朴素的魏锦程专心致志的汲水,烫杯,心里在想着:

    扮土豪装逼的经常见,可明明是土豪还装得像穷逼的,真不多见。这个姓魏的逼,真能装啊!

    一见如故

    茶沏得很快,魏锦程对面的座位上放上一杯浅色的红茶时,余罪把这房间不多的摆设已经看了个七七八八,以他的眼光看不出价格,当然也更看不出品位。

    “您一定奇怪我这儿旧式家俱吧?”魏锦程做着请势,轻声问。

    “难道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余罪问,还真有这种怀疑,奈何眼光太拙,关于财富的概念,他只认识人民币。

    “不不……您误会了,这不是什么古董,扔到垃圾堆里,只能当柴火烧。”魏锦程笑道,余罪端着茶水,随意道着:“哦,那肯定就是有特殊意义喽。

    “对,我家里最寒酸的时候,就剩下这几样家俱了,后来我从商积攒了点身家,我父亲一直教导我不能忘本,他本人也身体力行,做得很好,到我这儿,也成了一个习惯了,不过外人看来似乎有点不理解,这用什么形容来着?”魏锦程笑着问。

    “装逼。”余罪翻着白眼,吐了俩字。

    魏锦程愕然一脸,然后一笑置之,两人有代沟了。

    也是,有这么偌大的身家,还这么敝帚自珍,普通人能叫节俭,富有的人,只能是一种怪僻了。

    “我这人说话直,不会拐弯。”余罪道,放下了茶杯。

    “我会拐弯,不过我喜欢直,那我们就开门见山讲吧,余警官再次登门,肯定有事情吧?”魏锦程道。

    “有,但我自己也搞不清从那儿下手,所以直接就来了,很想认识一下传说中桃园公馆的老板。”余罪道,话里孰无客气。

    “我们这样的人,对其他人可能神秘,对警察应该没有秘密而言,我想,余警官应该把我祖上几代都查得差不多了,除了这些,我可能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了。”魏锦程笑道,很淡然。

    “那就说些能告诉我的话。”余罪丝毫不动容,笑着问:“比如,为什么让我等了几个小时?我原本以为是为了找回点面子,不过现在看来,魏老板好像不在乎这些身外之事。”

    “呵呵。”魏锦程笑道:“我是故意的。”

    “哦,这句话就比较诚实,我喜欢。”余罪道。

    魏锦程边往两人的杯里添着水,边瞄着余罪,笑着道:“晾了几个小时,无非想看看余警官的耐心而已。”

    如果怒了,如果忿了,如果拂袖而去了,在魏锦程眼里,这样人就落了下乘了,当然,很让他意外的是,这位传说中肆无忌惮的黑警察,似乎修养功夫不低。

    “结果呢?”余罪问。

    “我们相对而坐就是结果啊。”魏锦程笑道。

    “哦,魏老板的考验啊,你不用这样考验警察,如果真发现你有价值,会有很多警察像附骨之蛆一样钉着你。”余罪笑道。

    “那余警官,准备从这儿得到什么价值?”魏锦程眼皮抬抬,亲和如故,看不出一丝惊惶和愠怒。

    妈的,这人的心态太好,好得根本不会起一点波澜,余罪笑了笑没吭声,他在思忖着,怎么来一下狠的。

    对于魏锦程也相当伤脑筋,上门的必有所求,他自问一眼能看个七七八八,但偏偏这位似乎涉世不深的小警察,让他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他无从下手,投其所好。

    尴尬了片刻,魏锦程找了另一个话题道着:“不知道您对茶的爱好,所以我选了红茶,温舒养胃。老少皆宜,还合您口胃吗?”

    “解渴就行,啥都一样。魏老板,我还有个问题,你对所有下面人,都是这么亲和吗?或者叫,装逼?”余罪笑道。

    “差不多,学会尊重别人,才能得到别人尊重,真的,这也是我父亲教的,他奉行谁也别惹的原则,不惹官、不惹警、不惹匪……然后才能不惹事。”魏锦程笑道。

    “哦,你有个好父亲啊,不过有时候是树欲静风不止啊。”余罪道。

    “树大招风,心静便静。”魏锦程又开上了水,对于余罪递出来的试探,以不变应万变。

    “你心里未必能静吧?如果真安静的话,像我这样的小警察上门,恐怕你见都不必要见吧?”余罪痞痞地笑着,开始耍无赖了。

    对呀,我这么个小警察上门,你都这么先倨后恭,明显是心里有鬼嘛。

    “小警察?未必吧……据我所知,橙色年华倒台,好像余警官就是现场的指挥;还有年前那桩灭门案,好像是余警官您侦破的。还为此授了奖,对了,晋祠山庄那个地下赌场,也是余警官您的手笔吧?”魏锦程笑着道。

    “哟,对我了解的这么清楚?”余罪笑了。

    “您的事,不用了解都清楚,商界我不算最出名的人,可警界,您已经是无人不晓的名人了。”魏锦程笑道。

    这局面立时回转了,仿佛是魏老板攀附一般。余罪笑着顺杆爬着:“魏老板既然这么关心,怎么没听说您关心那位呀?”

    “哪位?”魏锦程问。

    “就是,我们您这儿抓走的那位,您一点也不好奇他是干什么的?”余罪问,直勾勾地看着魏锦程。

    “我还真不怎么关心,核心会员上百,普通会员数百,他们有各自的圈子,我仅仅是给大家创造一个合乎心意的环境而已。”魏锦程道。

    “包括贩毒吗。”余罪道。

    明显地看到了魏老板的手势一滞,他愕然地看着余罪。

    “他是个毒贩,而且据我们内线的消息,你们这里涉毒,否则,我还真没兴趣在这儿等你几个小时,就为喝一杯口味不怎么样的茶。”余罪脸色冷了,凶相慢慢出来了。

    千金之躯,那叫坐不垂堂,这样身家不菲的老板的最怕的就是沾上这些黑事。

    “还有更有价值的消息,不知道魏老板能付出多少代价?”余罪又问。

    “你……”魏锦程僵着手势,放下了杯子,瞠然道着:“你这是准备讹诈我?”

    “那你准备花钱买个平安吗?或许,我还可以给你提供很多你想知道的消息。”余罪神神秘秘道着。开始挖坑了。

    “你仍然是在诈我,钱买不来平安。”魏锦程道。

    哎哟,第一次讹诈失利,余罪登时发现,这是个聪明人,不像那些小门小户,不干不净,讹两句,他就赶紧塞钱,不塞还不知道他有问题,一塞立马就进嫌疑人名单了。

    “可我为什么看出来了,你好像寝食难安呢?别否认,那没有意义,坦白地讲,今天如果我吃了闭门羹,或者被你找人拍了,我倒更容易接受一点……而您老呢,先倨后恭,这么客气,我好像觉得你不是清清白白那么简单。”余罪道,两眼如炬,盯得魏锦程浑身不自然了。

    这那像个遍地收黑钱的恶警啊。魏锦程哀叹了一句,心里直道这传言害死

    他定了定心神,又开上了一壶水,似乎在用机械的动作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活动,余罪在他淡如轻风的表情上,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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