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第 16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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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罪。

    “我知道,对了,明天见面,马铄邀我谈生意的。按你的经验,这会是一种什么情况。”余罪问。

    “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吃了拿了人家这么多,该办点事了,应该是委婉地让你接受贿赂,让你入水更深点。”杜立才道。

    “那意思是,他们对我.黑警察,这个身份,已经相信了?”余罪笑着问。

    “不要自鸣得意,他们谁也不会相信,对于这些人,安全和利益是第一位,只要危及这两点,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杜立才瞪了瞪眼,然后轻声吐了两个字:“灭口。”

    邵帅两肩一耸,被惊了下,意外的是,他发现余罪居然无动于衷,只是讪笑了笑,回答着:“不会,公然灭一个警察,还是个警官,不是聪明人干的事,那样毒品市场会招致无差别清洗的,最终损害的是他们的利益………而且对方我越来越感觉到,是一个非常聪明,聪明到精明的人。

    “那聪明人怎么干?”邵帅问。

    “办成老杜现在这样,逼得他走投无路,有家难回……这比枪杀管用多了,老杜现在的危险级别,比一般毒贩还高。”余罪道,一说这些,杜立才捂着前额,那股子气无可泄了,邵帅指指了余罪,作了个威胁表情,这尼马嘴贱得恨不得你想踹他一顿。

    贱归贱,却是实情,这一点现在杜立才也接受得了,郁闷片刻,又回到了案情上,三位出身不同、经历各异的人,就盘坐在信息墙前,辨析着这些零乱的信息,谁也没有想过,一个不在警籍,一个注定要被开除警籍,一个警籍已经岌岌可危,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集合。”

    老任从电梯里出来,对着迎接的沈泽道了句,沈泽快步回返,老任踱步进地下工作室厅中的时候,数位支援组成员,已经集合完毕,都挺胸昂头看着老任。

    明天就是五一了,放假的可能性很大哦。

    “我带来的消息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老任清清嗓子,直接道:“原定要放假半天,可现在看来不行了,重点嫌疑人已经咬钩了,信息支撑这个时候最重要,现在省厅正和国办第九处协商,加入进来的警力会越来越多,统一指挥、联合行动,更离不开你们,所以,我宣布…”

    曹亚杰、俞峰、肖梦琪、李玫,还有已经习惯这里的两位实习生,脸上是一种肃穆,不管多少情绪,都被这种肃穆的庄严掩盖了。

    “从现在开始,通讯管制升到三级,比照反泄密规定执行,任何人,包括我,不得再和与本案无关的人联络。”

    “从现在开始,你们只对我负责,只服从于总队特勤处发出的命令,其他命令,一概不予认可。”

    “从现在开始,所有案情档案、监视记录、以及和余罪有关的情况,按IV级内部机密处理,你们之中任何人,不得再讨论他做的什么事。”

    “从现在开始………”

    任红城停顿了,每次他这样不近人情的宣布命令时,心里总有一种不忍,他放缓了口气道着:“你们有十分钟时间,给家里说句告别的话……十分钟后,我在楼上等着你们,全部撤离。”

    他默然地转身而走,支援组相互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各拿着手机电话,向家里问候。

    俞峰在外乡的家里拔电话,笑容可掬地撒着谎:“妈,五一回不去啊,要出差……”

    曹亚杰在给父亲编着谎言:“爸,我回不去啊,可能近期要出国,对,学习……”

    李玫也在撒着谎:“妈,我回不去啊……妈你别哭啊,我没事,等这回事办完了,我就给你领回个男朋友去啊……”

    说着说着,她倒是抽泣着先哭上了,沈泽和张薇薇相视一眼,意外地,被这些谎言感动了。肖梦琪拿着手机给家里去了个电话,她这里没什么问题,从警时间越长,家里就越习惯,拔完了电话,她拿着机却有点犹豫,在最后一分钟时,她还是鼓起了勇气,找到了余罪的号码,拔了出去。

    “喂,不要违反纪律,你应该已经接到通知了。”余罪的声音,很轻。

    “就违反这一次。”肖梦琪声如蚊蚋地说道。

    “那好,我陪你多违反一次,什么事?”余罪问。

    “保重。”肖梦琪吐了两个字,似有千钧,心里莫名地沉重。

    听筒里,静默了好久,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呼吸,也仅仅能听到呼吸。

    片刻,电话挂断了,听着嘟嘟的盲音,肖梦琪好一阵怅然若失,她有点后悔,一直保持着那么远的距离,而今天当她身处其间的时候,才省悟道,所有的精彩,都是那么多的无奈组成的。她好像了解了,为什么余罪会成了这个样子。

    十分钟,支援组悄无声息地撤离了禁毒局,设备是由特警用两辆车载走的,目的地就在五原,黑漆漆地进了一所院子,就连支援组的人都不清楚,被圈在了什么地方……

    “以下我宣布几条命令,不要记录。”

    邵万戈在紧急召开的全队各小组组长会议上,开门见山道。

    “第一条:孙羿、熊剑飞执行特殊任务,通知各组人员,不得再提起这两个名字,提起就是违纪,谁提起关谁禁闭。”

    “第二条:解冰、李航,你们两组人合在一起,准备接手一起绑架案,手头的事全部放下。”

    “第三条:赵昂川准备一下,省厅的通缉令资料很快就传过来,嫌疑人杜立才,原禁毒局高级警官,涉嫌枪杀一位重要嫌疑人,已经秘密潜回我市,该犯持有六四式手枪一把,子弹若干,通缉令发往各派出所,车站、机场,一有确切消息,马上组织围捕……”

    邵万戈瞪了众人一圈,对于众人脸上泛起的愕然很是不满,毕竟禁毒局和二队经常有案件往来,其中很多人和杜立才是熟人,一个警察转瞬间成了被追捕的嫌疑人,大家在心理上却是不那么容易接受了。

    “执行吧。”邵万戈撂了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众组长敬礼回道。

    不多会,各组短会宣布命令,接手绑架案的解冰和赵昂川吓了一跳,传输数据的通讯密码来自国办,等核实两位被绑架人员的身份,两人又有点瞠目结舌了,居然是杜立才的家属,而且,事发在一个多月前,理论上,已经过了最佳的侦破期,除非有嫌疑人露头。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重案队介入了………

    同在这一夜,国办第九处人员重新进驻省禁毒局,此次可不是轻车简从,而是带来了一队特警,武器、通讯器材、防护用具,拉了整整两车。

    当晚零时,又一次扫毒行动席卷了五原全市……………

    第23章百密有疏

    “根据我们近一个月来的缜密侦查,汇报情况如下……”

    史清淮作为省禁毒局临时主持日常工作人员,和总队万政委向国办九处来人,详细汇报着:

    整个汇报以623羊城新型毒品案侦破为分界岭,在此之前,新型毒品吸食在五原发生过十一起致命案件,在羊城以沈嘉文、傅国生为首的贩毒团伙被打掉之后,五原及邻省毒品市场,新型毒品案发量整体呈下降趁势。

    不过这个好势头维持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又死灰复燃了,而且是一种低毒、高效、微量的配剂及粉酚颗粒,到现在市场上已经流传神仙水、大力水、嗨波波等数种售价低廉,样式不一的含毒制品,据省法医鉴证中的化验,大部分含毒制品均含有高纯度的伽玛ˉ羟基丁酸、氯胺酮,相比于623大案之前的样品比对,无论从纯度上、作工上、包装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对,进步,这个褒义的字眼虽然不怎么恰当,当恰恰是事实,晦明晦暗的屏幕光线中,省厅多功能会议室林散地坐着十数位,没人对这个用词提出异议,屏幕上一页一页放过,从两年多前粗制的玻璃瓶、管剂,已经发展到现在的铝管封装,做成香烟、嗅盐、香水瓶子等等十多种样子的含毒制品,极具伪装性和隐敝性,据说在现在会所,像这种类似伊奈尔香水瓶子的玩意,售价不菲,而且仅供会员。

    这是所有警察都不愿意看到,但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那就是:打击的力度越大,犯罪的升级越高。

    “接下来,我大致汇报一下我们接手禁毒局工作的情况。”

    万瑞升给了各位一个缓冲的时间,缓声道着:“……在省厅的统一部署,市局的大力配合下,加上昨天晚上的清扫行动,我们总队近一个月累计对全市进行大的扫毒行动,计九次,抓获各类涉毒人员213名,缴获各类含毒制品累计九点四三千克,种类不一,植物类毒品占百分之十七点三,与以往相比,呈下降趋势,不过总体看来,化学类毒品的状况依然堪忧,全市大部分娱乐场所都有或多或少的涉毒行为,这个情况,和国办同志预计的相差不远,我们也怀疑,在五原周边地区,可能存在一个制贩一体的毒品加工厂

    都有这个怀疑,但都无从查起,总结了近一个月来的行动,对市场的清扫,对贩吸人员的排查,对全市部分环境的取样调查,结论是:继续深入调查。

    万瑞升的汇报水平许平秋从来不担心,从政工到政委,玩得就是嘴皮,是位深得屡败屡战精髓的人物,果不其然,他滴水不漏的汇报,以“基本属实”、“可能存在”、“深入调查”等等为字眼的措辞,让国办那几位也大皱眉头。

    听取汇报间,许平秋不时地看着时间,此时的时间已经指向九时,他在想,外面行动应该已经开始了

    可仅仅是一个开始,离结束还有多长路程,他却无从揣度,这个谜面刚刚托出,谜底还有多深,涉及的人员还有多少,可都还是个未知数啊。

    “……此次前来,部里对九处作出了三项要求,大致如下:”

    “第一,要尽快查出内部泄密人员,查清犯罪事实,给予严惩。”

    “第二,要尽快追捕潜逃人员,那怕他曾经是我们的人,也不得有任何的姑息和迁就。”

    “第三,要尽快查出毒源的所在,争取在第*个世界禁毒日之前,为此案作一个圆满的了解。”

    国办的那位处长,在总结之后作着指示,言辞凿凿,明显对西山省厅的拖延和迟缓动作不满,与会的市局长王少峰,有点同情地看着老同志一样,这种狗拿耗子的事,他真想不通,为什么许平秋总是愿意揽着。

    许平秋失态,他人在会场,心却不知道飞什么地方去了,居然下意识的掏着烟,在这个很不适宜的场合,点上烟开始吞云吐雾,直到崔厅长猛咳了几声他才惊省,赶紧地掐烟。连声说对不起。

    等对不起说完,把有点忿意的国办李磊处长气得再继续讲话,却把词给忘了,他忿忿地把稿子一扔,直接脱稿开始发言了,强调的一句是:各参案单位务必令行禁止,不要搞小团队那一套,在必要的时候,第九处将在人员、装备上,给予地方全力支持……

    这一句明显地让王少峰也有点反感,一个泄密事件把禁毒局正常工作都停了,本身就让业内颇有微词,而现在,又有伸长手搞桃子的嫌疑了,他默然地瞥眼看老许时,老许的脸上泛过一丝狡黠的笑容,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

    老许的小动作应该早开始了,以他这样言行不一的人,场面上汇报的话,千万不能相信

    会,仍然在没有结果地继续着,不过新东西还是有的,最起码第九处带来的移动式毒品检测装备,还是很受地方欢迎的………

    九时整,载着余罪的一辆车,驶出了市区。

    昨天持续到凌晨的扫毒行动余罪参加了,开发区又网回了一批瘾君子,搜了一大堆瓶瓶罐罐包包,全部收押开审后他回去休息,已经是四点多了,八点多上路,一路上直打哈欠。

    五一节呐,市里的庆祝活动不少,广场上组织了一场工人音乐会,据说晚上还要有活动,这节日过得可怕啊,那里都是人,驶车出行不比步行快多少,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转出市区,上了高速,车速提起来了。

    开车的居然是李冬阳,这个匪恶分子对余副局长那叫一个恭维有加,毕竟是人家把他捞出来的嘛,马铄坐在副驾,偶而回头看余罪,似乎被他那哈欠感染了,也觉得老困了。

    “余副局,您这……不会真有瘾了吧?”马铄终于忍不住了,出门询问道,这哈欠鼻涕齐出的,真像犯瘾了。

    “没有,昨晚扫毒行动,忙了大半夜,哎哟喂,这活真特么不是人干的。”余罪叹道,靠着车座,好疲惫的样子。

    马铄和李冬阳犹豫地互视了一眼,这行动知道,又折进去不少认识的人,马铄刚要询问,余罪却开口了,直道着:“别开口求情啊,那帮特么的太不长记性,这才放出去多少天,又犯了,再让我说情,我都不好意思张口了。”

    “那能呢,真犯事那怪他们运气不好。”马铄笑道。

    那些卖小包、吸食被抓的,不管是警察还是毒贩,都不会同情这种炮灰的,只要有钱有货,从来就不缺这类前仆后继的。

    “余副局,今天是这样安排的,大槐树影视公司投拍的一部古装剧今天开机,场面肯定不错,我带您观摩观摩去,只当给曼兰捧捧场了……然后咱们到南寨高尔夫球场里玩玩,中午呢,一块吃个饭……赶着天黑一准回来,您看怎么样?”马铄回头问着。

    “古装剧?”余罪愣了下,和想像中相去甚远。

    “嗯,宫斗加武斗,很吃香的,怎么了?”马铄愣了下。

    “又不是黄片,有什么看头?”余罪不屑地道。

    马铄一愣,然后和李冬阳相视哈哈大笑,余罪也笑了,其实吧,男人间真没那么生份,这不,找到共同爱好了。

    一路前行,安安稳稳,到了距离南寨高尔夫不到七公里的拍摄地,那场面着实让余罪震惊了一下下。

    去了稍晚,已经开拍了,姚曼兰挥着本子,在场上似乎像个剧务类的人物,两台摄像机,一高一低,还架着吊车,剧组围了一圈,服装窝了一堆,演员站了一群。

    剧目一:狭路相逢,一女侠和一猥琐老头相逢了,拍摄场面没配音,不知道因为啥,就干上了,哦哟喂,一个使拐,一个使剑,使拐的虎虎生风,用剑的武姿曼妙,拼了几招,吊绳一架,哇塞,那女侠飞起来了,一招天外飞仙,把猥琐老头刺了个透心凉。

    剧目二:仇人相见,两个门派干上了,刀叉剑戟、男男女女、砰砰嘭嘭、在一处山谷打得不亦乐乎,一剑,戳死个女的,那女的捂着肚子,比高潮还激动的表情;一刀,砍死个男的,那男的像被强暴一样惊恐大叫,打着打着打到最后,跑上山包的人急了,端着好大的石头砸人,却不料那位武功高强的女侠,蹭蹭两剑,剁石如切菜,把比她还大的石头块,削成几掰了……

    余罪看得耷拉嘴唇了,这尼马神剧实在挑战人的理解力了,怎么就从头杀到尾,揍没看明白呢。

    不对,他好像看明白了点东西,那逼真的石头块,怎么着尼马就被削成两掰了,这假做的,现场都不太看出痕迹来。

    对,假的,都是道具……他脑海里意外地浮现起了那次走麦城,替毒贩运货的经历,如果用道具的手法制作成藏毒的工具的话,可能吗?似乎非常可能,一车几十吨炭块,有那么两三块非常逼真的假,谁可能发现呢?

    一念至此,他头脑一下子兴奋了,影视、大货司机、煤炭运销、制毒藏毒,似乎那关键的节点,可以以一种想像不到的方式联结在一起,毕竟运输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而西山省外运的,煤炭每年数以几千万吨计,再细致的查毒,也查不到那儿啊。

    咝……余罪开始吸凉气了,一种莫名兴奋袭来,每每他接触到真相的时候,似乎都有这种感觉。这一次寻觅的时间最长,他无数在脑子里想过,最终的毒贩可能是个什么样子,可能以什么匪夷所思的方式贩运,每次也均以失败告终。

    而现在,他感觉自己快触摸到真相的边角了。

    “嗨,余副局……”

    “怎么了?”

    马铄凑上来了,连问两句,吓了余罪一跳,紧张间赶紧收敛形色,笑着道:“你说怎么了,被你们这古装戏雷到了。”

    “现在啥剧都不卖座,就闹剧还有人看看,热闹呗。”马铄笑道,递给余罪一听饮料,余罪拧着盖子抿了口,很不解问:“我说,就这剧集,能挣到钱?”

    “靠这个剧,可能挣不到钱;可没有搞剧集的草台班子,那是肯定挣不到钱,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存在就有他的合理性,否则谁疯了,往这儿烧钱啊。”马铄道。

    现在这个环境,不是内行,你看不懂的事太多,或许这玩意里头玄机不少,余罪没细问,笑了笑,他看到了古装戏里的一位妞,正拿着听雪碧喝着,周围一圈人补妆,那样子说不出来的异样,但更没想透的是,此行的目的好像很不明确,他问着马铄道着:“马铄啊,你叫我出来,就看看这玩意?还不如在家睡觉呢。”

    “别介……甭光看剧啊,看剧组里,那个妞能看上……回头我介绍给您。”马铄笑着道,给了余罪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刺激得余罪噗声喷了口,哭笑不得地道着:“哟,除了古装戏,这儿还真搞肉戏?”

    “这样说吧,这里的女人,上镜,得靠演技;但要上位,就得靠床技了……她们还真不介意,绝对服从剧组的安排。”马铄得,声音几不可闻,几乎是附着余罪耳朵讲的。余罪呲笑得眯着眼了,笑了半晌摆着手道着:“得了,你以后别操这歪心了,好像我自己解决不了生理问题似的。”

    “呵呵,这不是给你找点孝敬啊……嗨,余副局,千万别生气,那我不搞这个了,这样,回头咱们到高尔夫球场,给您介绍几位大佬认识一下,他们个顶个关系都不简单,没准那位将来就帮得上您了。”马铄道,拉着稍有不情愿的余罪,和临场休息的姚曼兰、薛妃几人聊了几句。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女人床技不赖,演技也不错,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侃侃而谈,姚曼兰算是知情达意,还把高个子的薛妃安排着,送马铄和余罪两位到高尔夫球场,说是中午会餐后,下午还有个联欢活动,一定邀着余罪赏光。

    这咋就怎么这别扭呢?

    对呀,别扭,就特么一位小分局长,还是副的,一个小科级干部,在市里,随便扔块砖头砸几个人,身份职务都不比科长差。可偏偏就这身份,在这儿受到尊祟,让余罪有点受宠若惊。

    车上吧不用说了,薛妃变着花样逗余副局开心,还暗示着留个电话啥地,下车的时候挽着余罪的胳膊,宛如一对情侣,直进了高尔夫球场那个显贵名流的圈子。

    更别扭的来了,碰到熟人了,魏锦程在场,逮了个空小声问余罪,哟,可以啊余局长,什么时候和潘总拉上关系了?余罪诚实地道,我根本不认识那位是潘总。魏锦程不信了,指着余罪说又装,余罪直接回敬:滚

    打发了这位,又发现一熟人,陪着父亲的栗雅芳居然发现余罪了,惊得酒杯差点摔了,她放开父亲,凑到了余罪身边,审视着薛妃,然后酸酸地问:哟,余局长,女朋友啊。余罪愣了下,故意刺激一般一指薛妃道:炮友,刚认识没几天。

    气得栗雅芳可不客气,哗声半杯酒直泼到余罪脸上,然后蹬蹬蹬走了,生气了,把马铄和薛妃吓了一跳,赶紧上来替余局擦着,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余罪轻描淡写地道:没事,我砸过他们家车,光砸没赔钱,记恨着呢。

    这话听得薛妃一愣一愣的,马铄却是知道余副局的风格,直竖大拇指,他说了呀,还是余局霸气,这事也就您敢干。

    “你少拍马屁,我特么霸气?我生气行不行啊?大过节的,到这地方扯淡,有什么意思?”余罪真是有点生气了,马铄陪着笑脸,又是认错,又是安抚,还使着眼色,让薛妃处处小心陪着,余罪却是不好驳人家的殷勤,只得硬着头皮支撑着。

    在高尔夫休息区足足呆了两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是看别人聊天,小部分时间是吃饭喝酒,席间余罪才晓得,这是给古装剧赞助的各位投资商,居然都是看在京城来的潘孟老总身上,这当会余罪可认准潘总了,又一次颠覆他心里能富人的描述了。

    就一位二十郎当、三十不到的年轻小伙,穿着球服,穿梭在显贵的人群中,一边敬酒,一边致谢,至于余罪自然是不够格的让潘总敬一杯酒的,余罪有这种自知之明,默然躲在角落里和薛妃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对马铄的搭理也不多,他一直觉得别扭,那种别扭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马铄,我说你今天是故意消遣我是不是?”余罪放下盘碟时,稍有不悦地问马铄。

    边吃边道歉的马铄仍然是诚惶诚恐的表情,轻声附耳道着:“我怎么敢呐,您说吧,想攀结那位土豪,我帮您介绍,那位,燕登科,报业老板,和你们局长能说上话;那位矮胖子,周森奇,咱们省有名的煤焦老板,给闺女一个亿嫁妆的就是他……那位魏锦程,桃园公馆的幕后老板,是位低调富豪,我和他最熟悉……这些人,在你们公检法里,大部分都有关系。”

    “去去去……我往上升,还需要脱裤子放屁找他们?”余罪不屑道。

    马铄惊省了,点头道着:“哦,也是,余局这么年轻有为的,还真不多……其实就是场面,认个脸熟,以后什么时候办事说起来,那回那回在一块吃饭不是……来来,我敬余局一杯,薛啊,你也敬一杯。”

    “那你到底干什么的?都认识?”余罪端着酒杯,随意问了句。

    “对,我是他们的供货商,当然都认识了。”马铄神秘一笑,碰了碰杯,和余罪一饮而尽。

    吃完饭,继续聊天叙旧,有玩场地高尔夫的,有姚曼兰带来的一群姑娘,陪着客人在二层三层玩保龄、打台球的,余罪这回可是难入戏了,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糊里糊涂就睡着了。

    一睡着,端回饮料的薛妃可哭笑不得了,别人求之不得的攀附机会,这位副分局长还愣是睡着了,她蹑手蹑脚找到了正和魏锦程、姚曼兰几个聊天的马铄,悄悄示意了下。

    哦哟,余副局头一点一点,睡得那叫一个香,连砰砰嘭嘭的保龄声音都听不到,马铄愕然回看薛妃时,薛妃撅着嘴,似乎尚有不悦,陪这种客人,可真没什么指望,马铄笑着示意着:“这个客人比其他人都重要,今天的主角是他。”

    薛妃愣了下,似乎不信,马铄却是不多讲了,直催着:逗他玩玩,放心,保证你吃不了亏。

    纵是不愿,薛妃勉为其难的又和余副局坐一块,可连她也纳闷的是,别人在忙着递名片,叙旧,忙着结伴玩,特别是那圈打高尔夫的,陪着潘总那叫一个热闹。可马铄口中的这“主角”倒好,就那么坐着睡了两个小时,等醒来一抹口水,这个私人小聚,已经接近尾声了。

    然后就到回程了,薛妃回到了影视圈那群姑娘里,余罪知道她是位媒介的角色,没有在意,只是一天了都没看清,马铄在这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似乎还真像他所说的“供货商”,好像和在场大部分土豪,都熟悉。

    “请请……余副局,实在对不起,招待不周,不知道您不喜欢这种场合。”马铄把余罪往车里请,殷勤地邀着:“要不,您试试我这车?剧组新购的奔驰商务,手感相当好……试试?冬阳,下来,让余副局试试,要喜欢就开着玩去吧。”

    那秃嘴暴牙的李冬阳赶紧跳下车,点头哈腰请着余副局上座,男人嘛,看到靓车和美女,都忍不住手痒想摸摸,余罪坐到了宽敞的驾驶位置,副驾上的李冬阳殷勤地给放着音乐,后面的马铄已经递过饮料来了。

    果真是好车,起步强劲,动力澎湃,过个坑洼根本没有什么感觉,高速不经意轻踏油门就飚到一百四了,比分局最好的那辆现代越野不知道强出多少倍,舒适性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就到市区边上了。

    绕着进市区,已经晚六时了,马铄安排到桃园公馆,吃完饭再把余罪送回去,李冬阳打着电话订餐,余罪仍然是别扭的感觉,这特么屁事没说,就吃吃喝喝了,总不能黑涩会这效率,什么时候和官场一样了,净扯淡么。

    不过这个时候只能客随主便了,心揪的事还没有什么下文,他觉得马铄似乎要趁饭间跟他谈事,于是也按捺下去了,一路驶回桃园公馆,门厅口子马铄示意着李冬阳下车到厅里等着,示意着余罪把车往地下停车场开去。

    “我说,马铄,你今天逗我玩了一路啊,嫌我工作太忙,给我找消谴。”下停车场的时候,余罪笑着道。

    “瞧您说的,我还真不敢消谴您,找您,肯定是商量正事。”马铄笑道,指着停车位:“往后走走,37号停车位,那儿安静,谈点正事。”

    “就吃吃喝喝了,什么叫正事……哎对了,你不是说,要谈什么生意?”余罪直接问。

    “哦,这事啊。”马铄笑道,车停稳时,他抿抿嘴,呵呵笑了几声道着:“这事不已经办了么?”

    吹了声轻佻的口哨,然后嗒声开门下车,车后相对的一辆车,毫无征兆地启动,后厢大开,这边的马铄拉开了后盖,刷声一抽盖着遮布,成包装的数箱东西赫然在目。

    一个口哨,一个手势,下来了两位小伙,飞快地卸装的货,等余罪下来时,傻眼了,他看着这二十几件小包装箱子,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一指马铄悖然大怒道:“马铄……你狗日让我给你运货?我他妈…”

    嗒,一声轻响,马铄随手一甩,一支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余罪脑门上,笑吟吟的马铄一瞬间凶相毕露,枪顶着余罪,眼光凶厉,丝毫不怀疑他根本不是威胁,余罪下意识地慢慢地举起手来了,慢慢地靠着车背,那种极度的恐惧袭来,让他这一时间,尿意甚浓。

    千算万算,仍然漏算了,所有消遣都是逗他玩,就是为了回程这一趟危险的送货……

    第24章荒诞剧目

    举枪的动作,把两位马仔吓得也愣在当地了,马铄一摆头,恶言恶声催了句:“快点。”

    声音短促,低沉,两人吓得一激灵,赶紧地搬货,马铄回头看举着手的余罪,意外地笑了笑,皮笑肉不笑那种,他揶揄地问着:“余局长,不知道您身上带追踪了没有?可就带着也来不及通知了呀?就通知这好像不好说啊,您老亲自押送的。”

    多么智计百出的设计啊,余罪想起羊城的那次,特么滴,不是老子不奸诈,是坏蛋比我更狡猾啊,谁可能想到这才认识几天,直接就进入主题了。

    “说话呀。余副局有什么想法?”马铄动了动枪口。

    “这个已经无所谓了吧,干这事又何必顾忌我的想法。”余罪无奈地道。

    是啊,不管你假黑真黑,这算是抹全黑了,亲自驾的车,那么多人证,查一交通监控就把你钉死了,余副局长亲自押送的毒品算是赖不掉了。

    “呵呵……聪明人,我有点喜欢你了。不过你想过没有,不管您是想在这单生意里拿钱,还是想把我们一锅烩了,我都有可能朝着你这儿……”马铄笑道,做着枪崩的动作道:“砰,来一枪。”

    “真的吗?”余罪慢慢地,放下了手,盯着马铄,很沉稳地道:“不管我想做什么,我打赌,你不会开枪。”

    “也许不会,也许会,不过为了避免更多麻烦,还是防着点好。”马铄的枪未动,催着上货,那两人搬完二十四件,嘭声合上车门,呜声倒车,出来了,加着油门,飚出了地下停车场,这一段过程马铄仔细地观察着余罪表情。

    没什么表情,就像根本未见一样,旁若无人的站着,车走远了,听不到车声了,余罪催着:“你可以放下枪了,就拳脚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怕什么?”

    “呵呵……哈哈……有种,有现在相信了,真像传说中说的那么有种……”马铄手挽了个枪花,嗖声收起了枪,那动作相当优美,绝对是常年历练的水平,他嘭声合上了车门,笑着看着余罪道着:“现在,好像我能发号施令了,余局长,您觉得呢?”

    “可以,有枪的说了算。”余罪坦然道。

    “也不一定啊,警察的枪可多我们多,不过您老人家这杆枪,能不能给我们用啊。”马铄道。

    似乎这是一个拉你入水更深点的办法,亲自押送,大宗毒品,就即便是个“假黑”虚于委蛇的警察,怕是经过这事也得被三查五审,身上这身官衣估计不保了。

    “办事可以,代价够大就行。可你特么这是逼老子脱了这身警服,跟你们干是不是?”余罪道,翻着斜眼,不怒自威。

    “不不不,您又错了,还是穿着警服,能给我们安全感,比如昨晚的行动,您老要是言语一声,我们可能少损失很多货。”马铄道,好懊丧的表情。

    这个表情不假,现在禁毒局已经瘫痪,原班人马几乎未用,这个市场已经失去了消息来源,只能靠天吃饭了,余罪笑了笑道:“哦,让我当内鬼……你们干得这么漂亮,应该拉下水的不少啊。”

    “当然有,不过成哑炮了……问你件小事,这个人是谁。”马铄拍着一张通报,正是余罪拿来找杜立才那张,诬他是毒贩那张,余罪看了眼,马铄补充着:“有人买他的脑袋,消息很值钱啊,您不会不认识吧?”

    “你最好别和他扯上关系,他是禁毒局的一位高级警官,枪杀了一名在押嫌疑人,现在已经是通缉要犯了,全市警察都在追他,有消息我一定告诉你。”余罪道。

    “是吗?这么上路。”马铄笑道,似有不信。

    “当然上路,告诉你,让特么你去送死去,何乐不为呢。”余罪直接道。

    有时候实话有奇效,这话里透着真实,马铄一揉那团纸,扔了,拍拍余罪的肩膀道着:“行了,你入伙了……有什么消息给我们通个信,我们有什么事,会联络你。简单讲,我劝你老实点,桃园公馆的录像、今天的事,让你后半辈子全在牢里过都差不多了……给,合作愉快,余副局长,就不送您了,自己打的回去吧。”

    一扎人民币扔出来了,以余罪现在收钱的水平,手里一掂知道是五万成扎的,他不客气地揣进怀里了

    就这么走了,走得很得意,像得了钱很得瑟那种,站在车门口的马铄皱皱眉头,尼马这警察什么货色的,不管钱多钱少,从来都是揣着就走,谢字都没有。

    “嗨,我说的听到了没有?再有扫毒行动你特么报不出来,小心我把你报出去。”马铄道。

    “少吓唬老子,你们下这么大本钱,轻易舍得把老子拍死,切。”余罪头也不回地贱了句。

    不问还好,一问气更大了,马铄朝着他的背影呸了口,直有想拔枪的冲动。

    一天的忙碌,正事几分钟就结束了,余罪从地下停车场奔出来的时候头皮还发麻,站在街口,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便走。

    车里,司机递着手机道着:“家里呼你。”

    这是自己人,电话直接接通,余罪看了眼貌似漠不关心的自己人,对着电话道着:“我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的监控设备全部屏敝了,我们根本进不去。”任红城的声音。

    “一辆白色的哈弗,载走了一批货,二十四件……他们骗我从南寨拉回来的,枪顶着脑门,我没办法。”余罪道。

    “详细情况。”任红城问。

    余罪低促地汇报着经过,前十个小时,几句话就带过了,而最后几分钟,却连他也讲不太清楚了,特别是货的来源,怎么上的车、怎么转的车、而且关键的是,货的真假,有多大价值,是不是足以把窝嫌疑人全部牵涉出来,说了半天,电话岔线了,里面传来的李玫的声音

    “在距桃园公馆三公里的一个交通监控上,捕捉到了一辆白色哈弗出来的场景,坐驾上的人正是李冬阳。”

    几方通话,听到了肖梦琪在说:“他们应该是从这里中转,分流到各销售点。”

    又听到了曹亚杰在道着:“监控现在全部取消屏敝了,地下车场可以接进去了,那辆奔驰商务还在原地。”

    “车走了,进了太岳路。”俞峰嚷着。

    任红城提示着,家里监控的这双眼睛看到的给他,让他做决定。

    余罪有点懵,一幕一幕回放在脑海里,越来越感到这个局做得精妙,邀你,不管你是想拿钱,还是想要线索,你除了应邀,别无选择;如果你是真黑,这单生意就把你拉得更黑了;如果你是假黑,也必须沿着黑路往下走。同样是别无选择。

    而且他们不怕抓,现在抓顶多能抓到送货的李冬阳,当然,还有说不清自己问题的余罪。

    “停车。”余罪吼了句。

    司机嘎然而止,泊在路上,这时候,他已经听到了手机听筒里的声音,是那辆国产的哈弗,在市里兜圈子,已经在数处可疑的地点停泊过了,按照肖梦琪的估计,应该是已经开始分货了。

    “放开监视,让他们走。”余罪对着话筒道。

    送货的机会难得,这种事那怕钉住一个嫌疑人,也有可能走活全盘,任红城有点挽惜地道着:“你确定,下一次可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我不是确定,而是根本不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那儿不对劲似的……”余罪狐疑地说着,想着突然加快的推进,蓦然而来的送货,虽然貌似很合理,可好像觉得……不对,这就像一场游戏一样,他自己都像一个被牵着线的玩偶,在使劲地蹦达,到现在都不知道牵线的另一端是谁。

    “老任,让我想想……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我想想……”

    余罪扔回了手机,拍着脑袋,漫无目标地走在城市的人行道上,这些天发生的种种像一场荒诞的故事一样,他一直以为自己看清了,可到现在才发现,仍然是茫然无绪………

    十分钟前……

    马铄步行着从地下停车场出来的时候,李冬阳鬼鬼祟祟出现了,直接给马铄汇报着,那丫出了停车场,拦了辆出租车就跑了,一刻也没停留。

    言辞闪烁,这肯定是稍有担心,马铄拔了电话,不多会那辆载货没走远的哈弗去而复返,司机和一位马仔跳下车,腿有点哆嗦,马铄一使眼色,两人飞快地溜了,和李冬阳坐回车上,后座上申均衡已经赫然在座了,没多说,直接一句:“速度快点,饶着五一路走。”

    “哥哎,车上还拉着货呢。”李冬阳腿肚子有点打转了,看老大时,老大白了他一眼,他咬咬牙,一踩油门,开始走了。

    走黑路的,谁特么也不敢相信警察呐,那怕是黑警察,这明显违反常理的事,走了不远,李冬阳就吓得直擦额头冒出来的汗,二十四件货啊,逮着够崩脑壳了,平时走货都是化整为零,甚至用最不起眼的自行车载货方式,怎么安全怎么来,那像这回,真他妈是胡来。

    可越是胡来,有时候还越安全,一路在几家KTV象征性地停留,然后畅通无阻地出了市区,直驶向国道,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天色已晚,申均衡毫无征兆地喊了句:“停车。”

    车嘎然而停,申均衡和马铄各自开门下车,这时候李冬阳倒急了,追问:“喂,马哥,车里货往那儿卸?”

    “你别管了,坐公交回去吧。”申均衡道。

    李冬阳稍有不解,可不敢问,他巴不得跑了呢,赶紧了告辞走人。

    车上又换上了马铄开车,申均衡坐到副驾上,看慌慌张张的李冬阳道:“阳官的胆子,也不算大啊,看把他吓得。”

    “要命的事,谁的胆子真有不怕死那么大。”马铄道。

    “那位呢?你觉得他胆子够大不?”申均衡问。

    “还可以,枪顶着面不改色,我倒有点喜欢他了。”马铄道。

    “他又不傻,知道你肯定不会开枪……呵呵,看来警察很沉得住气啊,不抓这批货,想抓大头。”申均衡道。

    “申哥,既然您说他可能是真白假黑,那干嘛还费这周折。”马铄道。

    “有无间,就有反间,有反间,就会有离间,用处大着呢,他准备撒大网,那咱们也放放长线。呵呵,走吧,今天演了一天戏,也不知道那小子看明白了没有,但愿他别让我失望啊,否则我还得给他讲故事……呵呵,前面停下,把车上的东西处理下。”

    申均衡笑着道,他观察着后无跟踪,道了句,不一会儿停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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