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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咱们从长计议,您看怎么样?办了一桩说一桩成不?你这一下甩出这么多钱来,我们小城市里的,可都没地方花呀。”魏锦程谦虚地道。
“呵呵,我们可就面上光,魏总您这底子还是厚啊。”潘总不无羡慕地来了句。
老魏自然是打哈哈了,商人如果不想做这一桩生意,他总有一千种办法绕走,此事谈成意向,来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回车里了,这才多大一会儿,白衬衣已经成了灰的,鞋里已经厚厚的一层渣了,上车魏总前车带路,先送了乡里的干部,一路直驱高速。
买方车里,戚润天和潘总走得比较近,背过人说小话了:“潘总啊,老魏可是商场个不倒翁啊,铁快贩铁、煤好贩煤,很少失手,而且这家伙精得很,有名的铁公鸡,只要有好生意都是吃独食,等他转手时候,基本就剩点汤了,不赔钱就不错了。”
“那戚总您看我是一定要赔喽?”潘孟笑着问。
“那我不敢说,以潘总的能力,撑这么大摊还不跟玩一样。”戚润天道,他期待地问着:“桃园公馆,潘总您真有意向?”
“您有什么建议?”潘孟道。
“他不会卖的,现在涨得最快的是地皮,这家伙只会囤积居奇。”戚润天有点羡慕地道,那块地在谁手里,都是块黄金宝地啊。
“那不一定,有机会可以抓住机会,没有机会也可以创造机会。相信我,机会很快就来了……到时候,还得借助戚总您家老岳丈的影响哦。”潘孟道,两人似乎已经有了默契。
“那没问题,可潘总我那件事……怎么您介绍的那人吞吞吐吐,一直没给我啊。”戚润天问。
“他很快会给你的,放心吧戚总,我说过话,从来都算数。”
副驾上潘孟回头笑了笑,很亲和,尽管年纪少了一轮,那气势让戚润天可是深信不疑。
这一行车落在了一个交通检查站的摄像头里,实时传输的。
图像已经分成很多帧,出现在支援组的电脑屏幕上,分析、去阴影,很快把所有人分离出来了。李玫的任务是把时间轴定位,标识好每一个人物的简介。之所以把他们都摄进来,是因为这个煤场流出的洗选废水里,羟基丁酸的含量相当高,疑似毒源的所在。
露头的这一行人,很快又出现在省刑事侦查总队特勤处的电脑上,此时,总队和禁毒局数位正在商议泄密事宜,举报马鹏涉案的信息来源是匿名举报,九处在初查时曾经要求禁毒局相互揭举问题,并留了手机号和邮箱,很长时间都没人消息,谁可知第二次却莫其妙的接到信息了,而且反映的还很确实,一查就着。这个能证明两件事,马鹏肯定有问题,那些钱来路不明,但那些钱最早的存入时间已经长达四年,那时候还没有新型毒品。于是就有第二个证明:那个举报的人同样有问题。
万瑞升、史清淮早被禁毒局的事搞得焦头烂额了,正好这个确切消息来时,大家换了换思路,看看这个新情况,一看老许就皱眉头。
又是他?
魏锦程可算是个名人了,桃园公馆涉毒已经勿需置言,现在毒源指向又到了他家,这家伙你就想给他清白也难呐。
“看……马铄这个重要人物,似乎和魏总的关系不浅啊。”任红城拉着一组照片,是在煤场里,马铄殷勤给魏总开车门,两人站在一起嘀咕着照片。
“难道这家伙真是个毒枭?”万瑞升狐疑地道,侧头问:“清淮,你看呢?”
“桃园公馆的涉毒问题已经数年了,理论上,有大宗的现金、有洗钱的渠道、有销售的渠道,应该具备这些犯罪的条件,而且这个人深居简出,不像其他富豪那么张扬,如果清查他的产业,可能都无法想像他在数个行业领域都有投资,很低调,但很成功。”史清淮道。
“那还是非常有可能,从这里积累资本。”万瑞升道。
“证据,不能靠想像……你们说,这儿能抓到证据吗?”许平秋盯着偌大的煤场照片,直觉告诉他,尽管找到这里不容易,他觉得似乎还是简单了一点。
这个却没人敢说了,许平秋没有听到异议,招呼着任红城道:“捋捋,把线索重捋一遍……现在大部分情况我根本不敢往下放啊,仅限咱们几个和九处的领导知道,这个内奸究竟是谁啊,总让我时时觉得有把刀悬在头上,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啊。”
“六号的情况反映,这儿经常有私人派对,涉毒问题相当严重,经追踪,里面这个保安可能就是供货人……我们放出去的另一位,被拉下水也在这儿,一次交易也发生在这儿的地下停车场……目前进入视线的嫌疑人,马铄,姚曼兰、李冬阳、孙笛,和这儿都有密切的关系……加上今天的线索,总不洗选煤厂也会有羟基丁酸吧?而恰恰洗洗煤厂的废水,因为含硫较高的原因,正好可以掩盖羟基丁酸和其他化合物反应形成的废水气味……目前来看,没有比这儿更适合的制毒地点了。它本身就是个不毛之地,根本不怕污染。”
万瑞升被案情刺激了一下下,要派进入侦查的话差点就脱口出来了。史清淮也是莫名地兴奋,种种线索已经汇聚到此处了,看来离揭开真相的时间不远了,只是他看许平秋时,副厅长眉头还紧锁在一起,似乎仍然没有舒展开。
怕线索有误?还是怕官难斗富?
“这个……把沈嘉文的信息捋一下,她被杀之前。”许平秋思路跳跃了。
任红城找着资料,把一堆影映、录像排出来了,不知道该放那一个,许平秋若有所思地指着:“……凡事不会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费尽周折,协迫杜立才枪杀这位关押了两年多的嫌疑人?如果她和这个团伙有交集,那么她就应该和魏锦程有交集……有吗?”
“好像没有。”任红城道,放开了一帧画面,是一位女嫌疑人被审录像,他解释着:“根据九处的信息,沈嘉文当时对罪行已经供认不讳,量刑肯定是死刑,专案组赴羊城也是因为她参与组织过新型毒品的贩运案,所以才重新提审她……人临死时候的求生欲望总是特别强,她又交待了两个贩毒团伙头目,其中一个叫金龙,来往于港澳和内地间的,九处设局以金龙的名义联系这种生意,没想到这招很奏效,钓到了几个毒贩,抓捕归案后发现价值相当大,其中有几个都证明了,新型毒品的制作,是从内地回流出去的……而且他交待了上线,供货的就是金龙,这样的话,沈嘉文的重要性就无限制地提高了,只有她见过金龙,不过这个女人咬得也很死,据此给专案组谈条件……不料条件还没有谈妥,肖像还没绘制,她就被杀了。连给禁局部门提供大量翔实消息的驻港禁毒联络官也被枪杀。”
“那这就恰恰证明了,很可能九处本身也有问题,否则审讯这么保密的事,怎么可能传到外界?”许平秋锁着眉头道。
“是啊,他们清楚这一点,所以使劲想在咱们这儿挖到消息,现在能挖到的也只有这里了。”任红城道。
“那能证明,沈嘉文和魏锦程,生活轨迹曾经有过交集吗?”许平秋道。
“无法证明有。”任红城道,补充着:“可也无法证明没有,魏锦程经常出入港澳以及国外多地,不排除有交集的可能。”
“我觉得就是他,否则不可能这么多线索,都指向他。”万瑞升甩着指头道,公安干部的老毛病了,其意自明:抓回来再说。
“再等等……再等等……机会可能只有一次,时机还不到……”
许平秋摇摇头,嗫喃地道,他总觉得,种种线索,仍然是碎片化的,看到了很多,但缺乏一条主线把所有线索联系起来,他试着串了一下,结果是颓然长叹,那似真似假的线索和联系,让他根本无从判断
“应该就是他,特么滴”
马鹏重重捶了一拳,桌嗡嗡直响,吓了旁观的邵帅和杜立才一跳。
余罪有专案组专供的PDA连结电脑,可以有最新的实时消息,在看到马铄、魏锦程,以及对比检测的发现时,这个结果已经不用再动脑筋了。
“难道,制毒机械真在洗选煤场里?”邵帅狐疑地道,工业用电,拉一根线就成了;废水废料,直接和煤泥水混杂一起排出,根据九处抓到这类制毒工厂的经验,有两到三个人就能全程操作了机械,放这种地方,恐怕也噪音都没人注意,只需要找几个得力就行了。
“太像了……会不会有问题?”杜立才狐疑道,他提醒着:“周边类似的地方也不少啊。这个地区都是不毛之地,整个都利于隐藏。”
“可不是所有地方都能检测到高含量羟基丁酸的。”马鹏道,拔出枪来,试了试,腰里一插,一起身,杜立才吓了一跳,把他吓回了座位训着:“喂,你发什么神经?你一个人顶用啊。”
“总比坐这儿强啊,快憋死了……能有几个人,进来撂倒再特么说。”马鹏恶狠狠地道。
“马哥,您歇会儿,现在那地方不知道有多少监控盯着呢,您一出现,那得先抓您呐。”邵帅劝着道,这话没假,马鹏一听,一抹嘴巴,气无可泄的哎了声。
没死心,找帮手去了,一拧关了电视,把看动画片的余罪挡住了,余罪摆着手:“喂喂,快开开啊,看动画片多益智。”
“咱们去一趟怎么样?”马鹏直接道。
“哎哟,马哥,您有一个打十个的身手,我不行呐……歇着点啊,那地方既然被支援组盯上了,别说煤场,恐怕你一下高速,信息就传回总队了。”
“这个我有办法,化妆一下,保证谁也认不出来。”马鹏道,很有信心。
“你可想好了,如果没有还好说,可如果有就麻烦了。”余罪道。
“怕死成这样?有老子给你挡着呢。”马鹏不屑地道。
“我倒不那么怕死,只是抓到制毒证据……也就仅限于那么一点证据,顶多有设备、产品以及几个连上线都不知道是谁的工人……这边打草,那边惊蛇,后台是谁,可就抓不到喽。”余罪懒懒地道。
这句话管用,马鹏郁闷得一拍脑瓜,坐回到沙发上了,邵帅递给他一瓶酒,劝着道:“喝吧,喝多了继续睡吧。”
还是睡着省心,马鹏接着酒,瞪了邵帅一眼,吓得邵帅激灵了下,那眼神真特么凶,他凶巴巴地问着:“怕老子跑是不是?看老子像逃兵是不是?”
骂了一句,拧开盖子,仰脖子一灌,喝上了。
对于马鹏的观感,邵帅不怎么好,相比而言,杜立才比他要稳重多了,拍拍马鹏的肩膀安慰了下,回头和余罪坐到一起,凝视着,像是等着余罪开口,余罪却是看着动画片入迷,半晌杜立才问了:“别告诉我,你真能看进去。”
“还真能,这个不需要动脑筋,很轻松,我算发现鼠标这狗日为什么喜欢动画片了,还真有利于思考,你不必有代入感,反正都是看个热闹。”余罪道。这话听得邵帅牙疼了,看喜洋洋和灰太郎都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余副局的水平确实够逆天了。
“那你就准备看热闹吗?”杜立才问,很和霭,也很看重余罪的想法。
“不……这就像打猎,猎人要善于隐藏和发现,把握最好的开枪机会。猎物和猎人也是一样,也需要善于隐藏和发现,这个时候,谁要是盲动,谁肯定失误;谁要是露头,谁肯定也会失误。”余罪道,目不斜视,看着电视,杜立才向他竖了竖大拇指,这涵养功夫不是谁也能有的。
“怕死就别找尼马那么多借口。去。”马鹏打着酒嗝,不屑道。
“哎哟,我是既怕马哥去寻死,又怕余儿这么深沉地犯贱啊,基本到这一步啊,就应该没有咱们什么事了。”邵帅道,斜靠着沙发,看着这一群犯愁了,两个被通缉的,一个犯贱的,都是警察,就他一外人掺合进来,这算是什么事嘛。
可他又舍不得走,不知道是几位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召了他,还是他好奇心促使他想看到最终的结果,他反正是不想走,而且每每都在思索着,怎么样为这两位争取一个更好的结果。尽管他知道可能是徒劳。
叮铃铃电话响了,余罪的电话,余罪懒懒地一摸手机,吁了声笑道:“看,露头了。”
让众人噤声,他接着电话,脸上带着淫笑,像调戏娘们的口吻道:“喂,兰姐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想你所以就想起给您打个电话啊,余副局……说话方便吗。”软软的声音,甜得发腻。
余罪骨头有点发酥,奸笑道:“还真很方便,干什么都方便。”
“几天都没见您了,明天一块吃饭?上次您请我们,这次该我请您了。”姚曼兰道。
“好啊,美女邀请,我巴不得现在就去啊。”余罪很流氓的口吻。
“……呵呵,是吗,有这么想我吗?余副局,我几位姐妹可挺想你的,明天要不叫上谁陪您?”姚曼兰在轻声软语了,话暧昧了。
“行啊,我可是年轻干部,相当有开拓精神。”
“好,那您养精蓄锐,明天再来开拓啊。”
“哈哈……好嘞……”
余罪很入戏,或者不是入戏,本色如此,他乐滋滋扣了电话,那几位侧耳听的一下子全散开了,邵帅朝他竖中指,老杜直撇嘴,马鹏直咧嘴,对于余副局自甘堕落的这么厉害,都有点受不了,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嗨,给什么脸色,我这也算为事业献身,虽然不纯洁,但是高尚的。切”
余罪哼着鼻子,给自己的贱行辨护着,也是徒劳的,没人搭理他,各自回房间休息了,就躺沙发上的邵帅也不理他了,埋着头睡觉。
哎,曲高和寡呀,都看到了余副局的淫荡,谁可能理解他心里藏的高尚啊,尽管所剩不多,可仍然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30章吾道不孤
当余副局喝滴东倒西歪,被三位美女搀着从楼上下去的时候,着实拉了一批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那歌怎么唱来着,每个女人都不简单,特别是这些玩公关的女人,不管是床上还是桌上,不管是下面那个口还是上面那个口,来者不拒呐,余副局酒没过三圈就喝高了,下楼时一手揽一个,这边嗅嗅,那边香香,逗得薛妃和金丽华哧哧直笑。
薛妃扭捏地说了:“哥,你好讨厌啊。”
金丽华也红着脸把余罪手从她胸前拿开,附耳道:“哥,已经出了包间了,你别这样。”
越扭捏越增风情一般,乐得余罪哈哈直笑,这放浪得让姚曼兰也有点受不了了,没想到余副局酒后乱性的这么厉害,酒桌上就开始乱摸了,荤话流氓话连绵不绝,话说这些妞再怎么也有点层次不是,调情吧还受得了,这么赤果果的调戏加动手动脚,却是有点受不了了。
隐隐地几位都有不快,搀着余罪出了五洲大酒店的厅门,姚曼兰却是安排着两位女人回去准备,他搀着余罪,上了车副架,她准备到驾驶位置送人时,还没过去,车上的余副局早爬到座位上了,挥手拔拉:“你别管我了……我……我下午还上班呢。”
“啊,就这样还上班?”姚曼兰哑然失笑了。
“那可不,咱当警察的,缺德可以,缺勤不可以……我走了……”余罪拧着车钥匙。
“行不行啊,余副局。”姚曼兰生怕出事似的。
“你……没给我机会?怎么知道我……行不行?”余罪眯着眼,从车窗里伸着头,色迷迷的打量着一身裙装,胸前傲挺的姚曼兰,姚曼兰一羞,不好意思说:“我知道你很行。”
“那咱们试试……晚上要不?”余罪好直接,舌头舔舔嘴唇。
“哎呀,再和你说话,我这脸就不能要了,就不会含蓄点啊。”姚曼兰难堪地道,侧身躲着。
“含…含……含着可以,我不介意的。”余罪伸伸脖子,坏笑着道。
得嘞,把姚曼兰这个情场老手也听得臊到耳根了,余副局那么淫淫盯着他的脸蛋,没准正意淫口里一根,“含”着是个什么样子呢?她后跺脚羞赧地道:“讨厌啦……人家不理你了。”
说着就跑了,偶而回头瞅瞅,还能看到余罪那淫邪一脸的笑。
男人什么得性她不意外,但下作到这种程度实在让她意外,今天给塞小礼物,不客气地就装起了。请他吃饭,不客气地就来了,白吃白拿根本没有等价交换的意思,看这样子,还想再把她几位撂一块来个多
车歪歪扭扭地开走了,安全问题不是姑娘们担心的事,那两位躲在玻璃门后呢,姚曼兰奔进来时,一左一右陪着,都是怏怏不乐的样子,姚曼兰一瞧便知,不管官富大户,还是商贾名流,就姐们这身段和气质,他不花个大几万根本别想上床,这回倒好,连人带钱全是倒贴。
“等等……”姚曼兰听到手机铃声响了,接了个电话,然后对着两位属下道着:“给你们订的东西到了,LV,限量版的……还有每人一张金卡,回京的时候,你们可以到燕莎尽情潇洒。”
“哇,兰姐,我太爱你了。”薛妃做个的拥抱动作,金丽华虽然也是喜出望外,知道这是兰姐给的陪侍报酬,只是她很不解了,这种待遇给达官显贵还差不多,不过巴结五原这小地方的一个小科长啊,她小声道着:“兰姐,值得么?这人我看就一土八路,没什么价值。”
“哎也对,整个就一青皮。”薛妃道,对余罪的怨念颇重,青皮在京话里,就“地痞流氓”的意思。
“呵呵,妹妹们啊……你们拿你们的钱就行喽,至于他值不值吗,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差不多吧,极品到这程度,难道你们以前见过?”姚曼兰笑着道。
两位妞都乐了,还确实没见过,各挽着兰姐,就坐在酒店的大厅候客处,等着兰姐订购的奢侈品送到
莺莺燕燕、笑厣如花,所过引人回眸不已,只见佳人如玉,谁又知佳人有何期许?
呃……我吐。
呃……我继续吐。
就在街边的下水道吐了好久,余罪长吸一口气,好容易缓过来了,平时倒脖子里灌,往裤裆里倒的绝招失灵,那几位妞整个就是揽着你脖子给你灌酒,哎尼马滴,床上能干过,酒桌上可干不过人家啊。
“他大爷的,这黑警察也不好当啊。”
余罪喘着气,坐街路牙上,他知道这什么意思,第一次拉你下水,那是什么都送,这下了水了,就不必要规格那么高了,还给你再送几个妞?明显是把你喝高打发走拉倒。
要结束了……这帮野鸡要北飞了。
他回忆着,今天得到的消息是姚曼兰要走,据说剧组要回涿州影视视拍后期,她们一起走,上午是在南寨临时影视基地见的面,已经开始打点行装了,成车的道具、服装,还有演职人员,一部分在南寨驻扎,两天后走,另一部分估计明天就起程了。
这些能反映出什么信息?
他回忆着,影视的道具刀叉剑戟以及烟火制造的东西,那是需要个公安备案的,所来就是为这事,这种事其实很简单,现时的情况塞两条烟就能办喽,肯定不至于还请他这位分局长出面……对了,那台垃圾清运车,拉了整整一车像不规则石头块一样的道具,都是拍摄武打场面用过的。
猫腻不会是那个上面吧?
那是一种高能聚脂,只要温度稍高点,你可以把它溶化成各种形状,包括盛东西的容器。他一下子想起了在羊城时候,那些嵌入硬盘里通关的毒品……藏毒的方式没有准确统计过,可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可能做不到,曾经最残忍的毒贩用人体运毒,搓成丸吃进肚子,通关再拉出来,或者做手术藏在女人乳房里都已经不新鲜了,就再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方式,都不会让人觉得惊讶。
这好像是一个情况,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倚着车,喘了两口,正准备走时,看到了一辆奥迪驶进了五洲的车道,再细细看看,哟,认识……哟……居然姚曼兰去迎接了。
他赶紧地缩下身,钻进车里,然后把车开得远了点,再然后,盯着出口等着那辆车出来。
无他,瞅见个熟人,又勾起了旧事。
等了足有十几分钟,才见得那辆驶出来,他慢慢地跟着,酒吐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就胃里难受,脑袋还算清醒,一路跟着那辆奥迪回到了五一路,在商厦不远处停车了,没错……他没认错,看到那位长发飘逸,风度翩翩的帅哥进了店里时,他确定自己的判断了:
汪慎修
咝……他一下子想到什么,让他如此地兴奋。
跳下车,摇摇晃晃,推开门,漂亮的女服务生见来了醉醺醺地,赶紧上来问题,余罪直接问着:“刚才进来那帅哥,是汪慎修吧。”
“是啊,我们老板。”女服务生道。
“叫他出来。”余罪道。
“他……他在卫生间。”女服务生为难了句。
“哟,这个方便啊,那我去找他去……嘎嘎……卫生间在哪儿。”余罪淫笑道。
把女服务生惊到了,余罪这见猎心喜的样子,免不了要让她们往歪处想了,不过她还是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眼看着余罪奸笑着,进去了。
哗啦啦的水声中,听到了门声,卫生间很少,汪慎修以为来了客人,没在意,不过当他听到奸笑以及贱笑的声音时,惊愕地一摆身:“我操,你怎么在这儿。”
“哎呀,我日,尿我裤子上了。”余罪不迭地躲。
汪慎修失态了,赶紧地处理完,一拎裤子,愕然不已地看着余罪,那样子怎么像随时准备扑上来呢,他试探地问着:“余副局啊,你性取向没变吧?”
“汪老板,你们志向好像也没变吧。”余罪敛起笑容来了,审视着。
汪慎修愣了下,然后不理他了,余罪手一托墙把他拦住了,汪慎修剜着警告他:“别骚扰我。”
“你拉倒吧,不是看见你去五洲,我还不上门呢?以为我看不出来……就你这张这么做作的脸,一看就是内奸。说吧,你是特勤几号?”余罪小声问。
汪慎修摇摇头:“听不懂。”
“噢,那你肯定不知道,六号那个傻逼,送回来的消息都有问题。”余罪道。
呃,汪慎修一噎,惊住了,瞪着余罪,半晌,他喃喃地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余罪问。
“我明白你这么作死,都没死是什么原因了,总队默许的是吧?”汪慎修眼睛一下子清明了,他看着余罪,似乎这种情况,让他无从处理了。
“看来咱们撞车了,不请我进办公室坐坐?”余罪问。
“请不请,难道挡得住你?”汪慎修笑着道。
两人像是有了一种默契,你搂我,我揽你,你摸我脸蛋一把,我捶你胸口一拳,看得一室女服务员恍然大悟,哎呀,怪不得汪老板对女人不假辞色,原来喜欢的是男人,瞧人家两人亲密的。
“我的情况瞒得住别人,恐怕瞒不住你……具体是什么我不便多说,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汪慎修保持着一丝警惕道:“今天这事我会向上面如实反映。”
“这个不难,一直接到一位特勤的消息,桃园公馆的消息是他提供的、潘孟、魏锦程、燕登科等几位富豪的私人信息也是他提供的,这位能打入上流社会的我一直很好奇是谁……特别是在这个案子里,和我查的同样的人……我一直在猜是谁。”余罪道,看着汪慎修,笑着一附耳:“今天一看到你见姚曼兰,马上就明白了。找她干什么去了?”
“她订购了一些奢侈品,总价一百六十多万,女包、表、手链、珠宝……我是去送货。”汪慎修笑道,他拿着手机,已经在向什么地方发短信了,余罪没有拦他,片刻后他被回来的短信吓了一跳,短信是明码,一行字:让他接电话
“余副局,您的电话。”汪慎修直接塞给余罪,余罪一接是任红城,老任在电话里训了一通,骂了两句,然后直接告诉他,回来再和你算账,余罪没客气,回骂着:“老任,你老糊涂了是不是?我们同学,万一让我们俩撞见,你不找刺激不是?不服气你把这事汇报,看特么谁写检查……算了,不说拉倒。”
扔下了手机,汪慎修奇也怪哉地看着余罪,他已经习惯了服从一切命令,可没想到自己的上级被余罪这么没头没脑训斥着。余罪看他愣着,直接往桌子上一坐,掏着口袋问:“这也是你们提供的?”
一块表,汪慎修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姚曼兰所在的大槐树影视公司在他这里购进了不止一批货了,经营了两年,雅痞生活馆在省城已经很有名气了。
“干这活,感觉怎么样?”余罪拿着表,小声问着,总觉得他帅气的脸庞上,掩饰着很多东西。
“不怎么样,相信我,你不会喜欢这种人前风光、人后寂寞的……在这儿你能接触到五原一部分达官显贵,在肆意地挥金如土,那种羡慕嫉妒恨,会慢慢磨掉你所有的节操的。”汪慎修含糊地说了句。
“这是老许的主意,你这张脸蛋对女人有杀伤力……这个圈子嘛,你特么是钻裤裆进去的,对不对?”余罪问。
汪慎修气得脸变了变,然后却恨恨地道:“对,不怕告诉你,从二奶和怨妇手里能得到了消息,比你想像的要多,关联账户和奢侈品,不是所有人都消费得起的,要数起荣誉来,我可能不比你少。”
“呵呵,你特么这是卖身求荣,哈哈。”余罪嗤笑道。
汪慎修的脸色没有什么变色,唯有微笑,等余罪笑罢了他才反问着:“卖身和献身有区别吗?反正都是身不由己。”
“也对,啧。”余罪拍拍汪慎修的肩膀,其实差不多,有什么可笑的。
他斟酌着,又一摆手道:“算了,不难为你了,回头总队会给我信息的,你自己保重啊。”
“谢谢……没有什么难为的,既然任主任默认这事,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在他们这个圈子我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就一样……”汪慎修递着手机,摁到了一副画面,成桶的东西,他解释着:“这是查到他们关联账户购进的东西,聚铵酸脂,今天刚刚运抵五原。”
“我好像见过这种东西,是这个用途吗?”余罪问。
他的手机上,留着一副电影的画面,攻城战,乱石如飞。汪慎修笑笑点头道:“看来我们想一块了,就是这种用途,用石粉调和,冷却后可以做成任何形状……至于他们做成什么样子,我就无从知道了。”
“那就是我们的事了。”余罪收起了手机,又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汪慎修,汪慎修提醒着:“兄弟,你该走了。”
“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余罪道。
“什么?”汪慎修抬眼道。
“申请回去吧,还是警队里纯粹点,双重身份就像分裂的人格一样,时间久了,我们恐怕都找不回自己了。”余罪道,轻轻地说了句,虽是酒意盈然,那话却说得清醒无比。
呆坐了很久,汪慎修慢慢地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平板,开着机,点着相册,一页一页的翻着,那翻了无数遍的旧照,鼠标、豆包、余贱、狗熊、牲口……
那些打闹的、那些玩笑的照片,勾起了他心底的回忆,到了毕业照那张,看看熠熠生辉、队列整齐的警装时,一瞬间他眼睛酸楚,两股热泪盈眶。
抬头时,余罪已经走了很久了。
影视基地的诸事已毕,装车外运。
在五洲还有一次聚会,拍摄方答谢地方赞助单位的晚宴,晚宴直开了晚十点才陆续结束,姚曼兰是影视公司的主办人,负责承送着各位商家,又忙碌到十一时才陆续散宴。
人快走完了,她还没有走,似乎还在等着什么,又等许久车来时,泊在停车场,她快步迎了上去,坐进了车里,她知道老板的习惯,简练从不拖泥带水,上车道着:“安排妥了,今晚启程一部分,明天全部走。”
“余警官来过了吗?”老板问。
“来过了,按您的要求,带着他在影视基地转悠了一圈,然后吃了顿饭,好容易才打发走了。”姚曼兰道,细节她都知道,但她一直揣不透,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就像一场荒诞剧目一样。
“好,明天你带人离开吧,短时间不要回五原,有事我会通知你。”老板道。
“好的,我知道了。”
“去吧,路上小心,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玩玩。”
“谢谢……”
姚曼兰拉开了车门,恭立在车前,直到车倒出来,开出去很远,她才诚惶诚恐地回了酒店。
那暗影笼罩的车里,又一个电话命令出去了:“老申啊,你手里的货可以扔出去了,换个好价钱啊,在他身上的投资可不少,你得好好谢谢曼兰。”
这个电话的另一端连接在申均衡的手机上,他放下手机时,笑着给司机指引着方向,车驶到了市府小区,旧式的单元楼,很多户型并不多,不过这里代表权力下塌的地方,谁也不敢小觑。
联系着戚总,进了门禁,一瘸一拐上了楼,戚总早迎接在门口了,把申均衡请进家里,屏退了夫人,亲自斟茶倒水,客气话不断,然后期待地看着申均衡。申均衡没说什么,一部大屏的手机递给戚老板,抬抬头示意着。
播放视频,吃饭的,搂着几个女人丑态百出的,认得出正是他咬牙切齿想拍死的那位,不过份量还不够,他愣着道:“就这个?这也太差了吧,现在村干部都比这水平高。”
“有劲爆的,您点的是最文明的一个了。”申均衡笑道。
快进,换了个,呃,哎哟,真劲爆,几个裸身的正在行淫秽之事,一男数女,不用细辨就是那位,戚润天哈哈怪笑着,指着申均衡,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直竖大拇指道着:“厉害,这玩意你都能搞到,哈哈……我算服了你们这些人了啊。”
“还有收黑钱的,生活作风问题、经济问题基本就全了。”申均衡不动声色道。
这就足够了,戚润天关了手机,小心翼翼收起来,从柜子里抽了一张支票,已经写好了,递给了申均衡,笑着道:“合作愉快,申老板。”
“谢谢戚总。”申均衡收起了支票,起身道着:“不过我最后还得提醒一句,这个人可能比你想像中黑,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谁。”
“呵呵,这个曝光,他就谁也不是谁了,放心,我有的是办法。”戚润天道,把申均衡亲自送下楼,送上车。
在戚总狰狞的笑眼中,他或许在想,那个人的所有的生活,要被他亲手结束了。
在车里申老板的笑脸中,他却是在想,老板谋划了数月的事,要开始了。
车影如魅,消失在阴影斑驳的暗夜里…………………
第31章身毁名辱
九日凌晨,一直在监控视线中的一辆送货车,毫无意外地驶进了阁上乡,进了精睿洗选煤厂,等出来的时候,货已经卸了。
那是四大桶聚铵酸脂,要用它做什么不清楚,但绝对和洗选煤炭无关。
指挥部里一片兴奋,这张从外围撒开的大网收缩到极致了,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了。越到这种时候,行动愈发地小心谨慎,甚至连近距离监视也放开了,生怕惊走了这些地下制毒的。
九日上午十时,从第九处又传来了一个新的消息,远在陕省的禁毒部门提供的,该省跟踪监视数月之久的一个贩毒团伙,据他们挖到的消息,近期可能有大的交易,这桩消息最终确定是相当可靠的,是打入贩毒团伙内部一位特勤提供的,他的消息和五原的情况可以印证。
当天下午,也没有出乎意料的是,重点监控的人物马铄、姚曼兰、申均衡等数位疑似掮客和托家角色的人,全部离开五原。这个伎俩瞒不过经常和毒贩打交道的缉毒警们,真正的幕后和负责联系的托家,从来不接触毒品,抓到他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你有直接的证据。
或者,挖出潜藏的毒源所在,对他们来说不啻于致命一击。
事情,也正向着这个方向发展,场景更迭,很多需要出现的配角就粉墨登场了,桃园公馆的保安队长吴沛龙、二劳分子李冬阳、孙笛、还有在前段扫毒中被关起来,又放“捞出”的西城区很出名的杨铁城,据民警摸底,这个绰号“小铁”的人不一般,两年间成功地从混迹街头碰瓷的水平,到现在开上进口车了。他究竟干什么其实从马铄能出面捞他就看得出来,肯定是一个出货不菲的下家。
监控的这些人在和两个号码频繁的联系,一个在五原市,一个在高速上,另一端无法锁定,不过根据缉毒警们长年和他们打交道的经验,交易的时间,应该临近了……至于准确的时间可能在交易的前一刻才会知道,除了跟着他们的人,追踪他们的信号,不会有更好的方式。
十日凌晨,远在陕省的禁毒部门发来了消息,那边买货的,出动了………
“交易的时间,肯定就在今天。”
李磊指着兄弟单位发来的信息,两辆车正沿着陕晋高速行进,根据时间的计算,到五原需要五个小时的路程,七时出发,已经接近省境了。
“许副厅啊,看来今天是最后一役了,再有几个小时,就要见到分晓了。”
反泄密专员杨正,显得异常兴奋,他看了看,凌晨五时四十分,两方案情商讨了一整夜,不过似乎都没有疲惫之意。
“万政委,警力部署,你们这儿没有什么问题吗?”外事联络员段啸云问道,五原与会的几位,似乎还在犹豫什么。
“大致情况是这样……”万瑞升点着警务防控三维图,把围绕五原地区的警务防控点更形象化出来,抽调走了特警总队的大部分警力,以他们为主防和突击力量,在北到五原、南到榆次六条省道、国道、四条高速上设卡,各检查点相互策应,可以在最短时间里形成合围。重点抓捕力量以第九处外勤全部、省公安厅直属重案刑警两组为主,集中针对浮出水面的嫌疑人,只要发现交易出现,立即抓捕。
东南南北直径122公里,整个是个大口袋的形状,这是要一锅府烩的架势,不管你藏毒、制毒还是贩毒,要集中警力清扫干净了。这个方案是国办九处和省厅联合制定出来的,理论上讲,动用上千警力的大围捕,几乎没有疏漏的可能了。
“大家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李磊问道,今天要毕其功于一役了,憋屈了一年多,该着警察扬眉吐气了,他问向了史清淮,在西山省这一干领导里,史清淮给他的印像很好,整体方案就是他经手的,史清淮笑了笑,道着:“方案是死的,真正的行动的时候,只能随机应变了……我们也是倾尽全力了,把总队的禁毒局能用的追踪、通讯设备全部用上了,我需要提醒的是,指挥一定要协同步调,千万不能出各自为战的失误。”
“这个意见提得好,许副厅啊,我建议请咱们崔厅坐镇,这件力挽狂澜于麾下的事,非他莫属了。”李磊道。
万瑞升看了史清淮一眼,两人眼瞟着,都在观察许平秋,老许一夜话不多,忧心重重的,闻听此言时,他看了看国办几位,半晌才道:“别怪我老是泼凉水啊,到目前为止,我们得到的都是线索、消息,别说毒品和毒源,连毒渣都没见着,我在担心,我们撒大网,捞不住鱼啊。”
言及此处,九处的几位来人笑了,段啸云是个老禁毒工作者了,他笑着解释道:“许副厅,禁毒工作和其他警务稍有差别,见到赃物之后再抓嫌疑人的可能性不大,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根据精准的线索去围堵这些毒贩子……坦白地讲,成功率不算很高,五五分吧,这一行运气的成份比较大。”
“那这一次,运气的成份有多大?”许平秋问。
“不算大,数据不会说假话,你们清扫查到了毒品也不会说假话,清扫之后短时间市场恢复这么快,也不会讲假话,事实就是:在五原,绝对有存在时间很久的地下制毒工厂。”李磊道,很确定地道。
“但是这里的案子,你一年你们在羊城经历的事,又有什么联系呢?”许平秋再问,信息在这里是断层的,凭想像解决不了这种问题。
“这个啊。”反泄密专员说话了,思忖道:“只能等抓到制贩人员,沿着线往上查了,直接指向幕后的线索,恐怕在我们外勤的层面接触不到,不过我相信,这些人里,肯定有人和我们内部的人有关联。”
又提及旧事了,许平秋脸上尴尬了几分,麾下队伍不纯洁,以至于本次行动一个地方禁毒部门的警力都没有调用,这说起来?(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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