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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画得也差不多,同样是出自名家手笔,而且又题写了唐伯虎本人的笔款。一幅作品有两位名家的墨迹,不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呢,怎么会介意。
当然,严格来说,就算是代笔之作,风格也存在少许差异的。只不过王观和俞飞白的经验不足,判断不出来而已,所以才需要向钱老请教。
“这应该是唐伯虎本人的真迹,并不是代笔之作。而且描绘得非常用心,更不是那种应酬赶工的作品。”
钱老徐徐而谈:“一般来说,唐伯虎图画立轴比较多,横轴的较少。主要是立轴的图画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完成,从头到尾挥毫泼墨一气呵成。而横轴就需要慢慢的勾勒,一点点的渲染了,自然比较费工夫心机。”
“所以说,应酬或卖给别人的作品,大多数是立轴的。只有自己收藏,或者赠送给亲朋好友的图画,一般是横轴。”钱老笑道:“当然,这是一种推测,也不是绝对的情况。毕竟立轴画也常有精品佳作,而横轴的图也有疏漏之处。”
“不过非常的明显,这幅金山胜迹图属于精心创作的作品。取北宗的雄劲而避其刻露,江水滚滚,惊涛骇浪;含南宗的蕴蓄而舍其率易,山寺屹立,风清云淡。”
说话之间,钱老眼中尽是赞赏之色:“全幅布局结构严谨,动静之间的把握,就好像是在野马脱缰的瞬间,又把套子系上了,非常具有画面感。至于笔法更加不用多说了,图画看似墨色淋漓,却处处透出空灵秀润的意境。”
“尤其是那种小斧劈与乱柴皴、拖网皴等笔法的混搭,用笔尖正锋而不施侧笔的勾描、不加苔点等等细节,无一不说明了这画是唐伯虎揉合南北两派风格之后,自成一家的作品。”
一番感叹之后,钱老若有所思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幅金山胜迹图我也有过耳闻,据传是清宫珍藏,后来落到了汪兆铭手里,但是在抗战期间失踪了。有人说是毁于战火之中。也有人说是被日本人夺走了,现在怎么到了你们手里?”
汪兆铭就是汪精卫,实际上精卫是笔名,就好像周树人的笔名鲁迅一样。由于用得多了,有了广泛的群众基础,反而让大家把他们的真名给淡忘了。
“嘿嘿……”
此时,俞飞白得意洋洋道:“这话说起来话长啊。”
“那你就别开口了。”
钱老随意摆手,然后点名道:“王观。你来说。”
“钱老,你怎么能这样。”俞飞白十分委屈道:“明明是我先搭的话茬儿。”
“你废话太多了,显得啰嗦。”钱老轻描淡写道:“人家是长话短说,你却是短话长说,还是免开尊口为好。”
俞飞白顿时无语了,一脸的幽怨。见此情形,王观忍不住笑道:“钱老,还是让他说吧,免得他憋着难受,今晚睡不着觉。”
“好吧。你说。”钱老嘴角泛笑道:“尽量简短一些。”
“我们挖到了宝藏……”
俞飞白就说了一句话,然后没了下文。
“嗯。”
钱老点了点头。示意道:“很好,够简短了。其他的,王观你来补充。”
所以说,俞飞白还很嫩,与钱老相比,道行还差得很远。
听到这话,俞飞白也顾不上拿捏了。急忙说道:“钱老,这事是真的,我们挖到了汪精卫和周佛海的宝藏。”
“钱老。飞白没撒谎。”王观微笑证实道:“我们运气不错,在江南找到了一笔被人掩埋起来的财宝,收获非常丰厚。”
“当然丰厚。”俞飞白撇嘴道:“又是黄金,又是珠宝的,还有加上一堆古玩字画,足够你挥霍一辈子了。”
“什么情况?”钱老眼中露出几分惊奇之色:“赶紧说说看。”
俞飞白兴致勃勃道:“这事要从一把扇子开始讲起……”
“扇子?”
贝叶闻声,忍不住悄悄地扯了扯王观,小声道:“就是小情撕碎的扇子?”
“对。”王观轻微点头笑道:“不仅是她,说起来还要多谢你爷爷。”
“我爷爷?”贝叶愣住了。
“你听下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此时,俞飞白恰好讲到破译暗语无果,两人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峰回路转在贝叶家中看到了黄宾虹大师描绘的南京山水图,正好与扇面上的山水相似,然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再之后就是到了太仓,从陆崇明口中了解金山胜迹图的情况,三人兴致勃勃的去到金山寺探访,又遭遇到了挫折。幸好王观灵机巧动,又有了新发现……
“最终我们来到了龙龟山。”
这个时候,俞飞白笑眯眯道:“钱老,您觉得宝藏最有可能埋在山上什么地方?”
“我又不了解山上的情况,怎么可能随便猜得出来。”钱老微微摇头,却若有所思道:“不过依据常理来判断,肯定是比较显著的地方,这样才比较容易找到。”
“嘿嘿,钱老你猜错了。”
刹那间,俞飞白拍手庆贺起来,笑嘻嘻道:“山上根本没有财宝,我们白费工夫了。”
“什么?”
钱老有些惊诧,连贝叶也感到十分意外,看向王观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疑问。
“呵呵,想不到吧?”
笑过之后,俞飞白也苦着脸道:“我们一开始的时候也想不到,白白在山上摸索了两个多小时,居然没有任何的发现。那个时候,我真想把整座山给炸平。还好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波三折之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495章奇妙的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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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财宝竟然藏在荒庙的台阶之中。”
此时,俞飞白得意洋洋道:“在这里,我不得不郑重其事的自我表扬一下。如果不是本人奉公守法,非常讲究礼节,坚持从大门进去,说不定会错过了宝藏。”
“不错,非常不错。”钱老脸上充满了赞许之色。
“钱老,您过奖了。”俞飞白喜不自禁,不是很谦虚道:“您也知道,我也没什么缺点,就是太守规矩……”
“我没夸你。”钱老坦言笑道:“我是在夸王观脑子灵活,善于把握细节,这才有了巨大的收获,硕果累累。”
“钱老,不待这样玩人呀。”俞飞白郁闷道:“您夸他干嘛冲我笑。”
“没眼力。”王观轻笑道:“钱老冲你笑,是在示意你赶紧把东西拿出来让他继续观赏,而不是在那里自恋。”
“嗯,飞白你看到没有,这就是善于观察,多学学吧。”钱老连连点头,十分满意。
“什么善于观察,分明是溜须拍马的拿手绝活察颜观色嘛。”俞飞白小声嘀咕,转头就在行李箱拿出一个方形盒子出来。
“这是什么?”钱老有些迷惑的接过了盒子,打开之后发现盒子中是一个十分精致美观的粉彩瓷小碗。
“钱老,这是好东西啊。”
这个时候,俞飞白不再卖关子了,据实笑道:“传说中的洪宪瓷。”
“洪宪瓷?”
钱老明显一顿,然后带着几分见猎心喜的心情,小心翼翼把小碗拿了出来,也没有急着看底足款识,而是搁在手掌触摸,感觉其中的胎质情况。
与字画鉴赏不同,钱老是鉴赏陶瓷的大行家,只是稍微掂量。他就摸透了小碗的分量与胎釉的详情,之后才慢慢打量底款与外壁绘图。
“钱老,怎么样?”
一会儿之后,俞飞白忍不住问道:“我们觉得东西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又怕这是高手的仿品。你也知道。洪宪瓷的那段历史太扑朔迷离了。有许多的说法。甚至有人说根本没有什么洪宪瓷,一切都是郭葆昌、古董商人利欲熏心,借袁世凯的名头谋取私利弄出来的东西。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言都有,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袁世凯称帝八十三天就退位了。洪宪瓷自然变得极为珍惜。精致美观而又神秘的东西,既有艺术欣赏价值,又能满足人的猎奇心理,自然惹人垂涏。”
钱老笑道:“袁世凯窃国称帝,遭世人唾弃。然而,他的洪宪瓷却不臭,相反风靡一时。上至名公巨卿、富商大贾,下至中产之家、升斗小民,无不趋之若鹜。”
“你们年轻,可能不太清楚当时的情况。”
钱老轻声道:“那个时候,京津两地的洪宪瓷流传极广,大到一米多高的大瓶,小到三、四寸的鼻烟壶。无所不有。一经推出上市,立马引发哄抢。如果谁家里没有一件洪宪瓷,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夸张了吧。”王观有些惊奇道:“难道说大家不知道东西是假的么?”
“知道假的又有何妨?”钱老笑着说道:“只要东西不错,而且价格不贵,肯定有许多人乐意买来赠送给亲朋好友的。在当时来说。送洪宪瓷已经成为了一种风气,所以在袁世凯死后二三十年,洪宪年款的礼品瓷,依然风行于世。”
“我曾经听说过一件事情。”
钱老回忆道:“那是三九的往事了。当时的故宫博物院院长是易培基,他的侄子送了一件底款为洪宪年制的七粉彩松鼠桃纹棒槌瓶给他。作为故宫馆长。易先生所见珍宝古物也不算少数,他的侄子赠以假洪宪瓷,他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见当时的社会风气,不仅是写有明清官窑底款的瓷器大行其道,洪宪年制的瓷器也是非常流行。从这里就可以看见,在当时人们的心目中,洪宪瓷可以与明清官窑相提并论了。”
说到这里,钱老笑道:“况且洪宪瓷在当时来说,也应该算是新烧制的瓷器,但是世人却非常的珍惜,说明是真是假并非不重要,最终决定东西价值的,还是瓷器的品质。”
“对对对,质量才是关键。”俞飞白认同道:“可以确定东西是那个时期的东西,如果风格质量没有什么差异,那就一定是洪宪瓷了。”
“非常不错的东西。”钱老微笑点头,仔细欣赏起来,然后指点道:“看到了没有,外壁图案是非常传统的清代风格,也算是比较少见了。要知道当时比较讲究中西合璧……”
实际上,也不必钱老点破,王观和俞飞白也心领神会了。东西应该是那个时期的高仿品,但是图画的风格却有破绽,与真品存在少许差异。
当然,也不是说东西不值钱了,毕竟东西这么逼真,又落有居仁堂制的款,说不定真是郭葆昌在袁世凯死后,自己私下找来原班人马烧造的东西。不过或者是画工换人了,所以才不够尽善尽美。
各种可能性都有,但是东西真的很好,毫无疑问具备了很高的观赏收藏价值。
欣赏片刻之后,钱老把小碗放了下来,含笑道:“把其他东西都拿出来吧,不要再藏着掩着吊人胃口。”
“嘻嘻,钱老,主要是东西太多了,怕您一下子看不完,耗费精力。”俞飞白笑道,然后从善如流,把其他卷轴一一拿了出来。
“石涛山水画。”
“文俶花卉图。”
“雍正大字行书。”
“金农漆书。”
“王时敏秋山图!”
观赏着这些作品,钱老忍不住有些感叹道:“都是好东西啊。王观,你要是愿意的话,都可以直接帮你弄一个小型专拍了。”
“就是。”俞飞白附和笑道:“尤其是金山胜迹图,那完全就是压轴的宝贝。至于最后镇场子的大轴,你更是不缺……”
“什么大轴?”钱老一听,眼中顿时若有所思,非常机敏问道:“你们是不是藏了一手,没有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呵呵,就知道钱老法眼如炬,什么也瞒不过您。”俞飞白老实承认了。
“等一等,我好像是想起来了。”
钱老沉吟道:“在太仓席大哥那里,飞白你曾经和我说过,王观又得到了一件稀世奇珍。那个时候,你们应该没有寻找到财宝。也就是说,所谓的稀世奇珍,并不在宝藏之中。”
“钱老,您厉害,一猜就中。”俞飞白左右打量了眼,却轻轻摇头道:“不过厅里太亮了,东西见不得光,不好摆出来让您观赏。”
“诶。”
察觉钱老脸色微变,王观急忙叫道:“你会不会说话呀,不是东西见不得光,而是需要特定的环境才能看出效果来好不好。这你样说,很有歧义的。”
“什么歧义?”
俞飞白莫名其妙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尴尬笑道:“钱老您别误会,东西来路光明正大,那是王观花钱买的,然后发现居然是拣到了宝贝。”
听了解释,钱老才微笑问道:“需要什么特定环境?”
“要昏暗一点的房间。”俞飞白急忙说道。
“这个好办。”
钱老微微点头,就引着三人来到了隔壁的房间中。然后不开灯,又把门窗关上,房屋就显得朦朦胧胧,看不清具体事物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见此情形,俞飞白十分满意,然后飞快跑回了厅中把东西拿了过来。
当然,与在太仓时候的简陋情况不同,这个时候东西已经配备了底座,可以十分平稳的摆放在桌子上面,不用担心会滚动下来。
“这么暗,什么也看不到。”
此时,钱老皱眉道:“本来以为是夜明珠之类的东西,现在看来不是呀。”
“钱老,夜明珠真的有一颗,就搁在外头。你想看的话,我马上给您拿。”俞飞白笑眯眯道:“不过,我觉得待会你看了这件东西,估计不会再想看什么夜明珠了。”
“那我的拭目以待了。”钱老笑道:“倒要看看,你在弄什么玄虚。”
“钱老,您瞧好,玄虚就来了。”说话之间,俞飞白立即把一个轻巧便携式的金属架子裹在东西的四周,然后通电按了开关。
一瞬间,十几道光束就闪现出来,仿佛闪电划破长空,让大家的眼睛也跟着晃荡了下。片刻之后,大家的视觉慢慢的才恢复了正常。
与此同时,几人也看清楚了,轻便的金属架子呈半圆盖状,上上下下悬挂了许多强光型探照灯,把一个黑白相间的石球笼罩包裹起来。
未等钱老询问俞飞白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强烈光束也在相互交融之中逐渐趋于稳定,完全映照在石球的表层。也就是在这一时刻,晶莹透亮的球体表面,可能是由于反射的作用,竟然升腾出一片光晕,使得球体陡然增大了好几倍。
这是视力错觉的效果,只要稍微明白物理常识的人,也不会觉得大惊小怪的。无非是散射折射的现象,然后反馈到人的眼睛之中,形成了一种虚幻的镜像罢了。
说白了就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属于眼睛的幻觉,并不是真实的东西。然而此时此刻,在石球升腾出来的光晕镜像,却是十分的奇妙……
第496章缺德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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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
这个时候,钱老注意到灯光包裹下的石球镜像,眼中忍不住掠过一抹惊奇。
“钱老,没骗你吧,是不是十分神奇。”俞飞白笑道,在观赏这种镜像的时候,他也稍微有几分沉醉。尽管已经欣赏了许多遍,但是依然是百看不厌。
与此同时,贝叶明眸浮现丝丝缕缕异彩,轻轻地扯了下王观,悄声道:“那个是不是宋大叔解剖出来的石头?”
“没错。”王观轻笑道:“找人琢磨成球形之后,才发现居然还有这样的奇妙异相。”
“好个玄妙异相。”适时,钱老惊叹起来:“阴中有阳,阳中带阴,循环往复,浑然一体,真是妙不可言,堪称一绝啊。”
也不怪钱老这样感叹,因为这个时候,在光束的环绕下,球体表面浮现扩散一层光晕,呈黑白分明的纯净颜色。如果单纯只是这样而已,最多就是一个光影成像的问题,也不值得大家这样震惊。
问题在于,可能是由于东西是球状的表面,使得映照出来的光束带有曲折的角度,造成了光晕在空中缓慢旋转的迹象。一黑一白,浑圆如圈的图案,若隐若现中好像水波一样流转,分明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太极阴阳符号。
赞叹之余,钱老也逐渐冷静下来,忽然笑道:“东西是出自席大哥的手笔吧?”
“钱老,这回你猜错了。”
俞飞白笑道:“石球是他徒弟雕琢的,但是雕成球状的构思却是王观自己的主意。不过,光照之后有异相的事情,确实是席老的提点,我们才知道还可以这样。”
“王观的想法?”钱老多少有些意外。
“东西其实是一块冻地昌化石……”俞飞白慢慢解释起来,顺手把房间的灯开了,由于外来光源的介入。球体浮现出来的异想也随之消失。
刹时间,钱老与看清楚了石球的本来面目,发现情况与俞飞白讲述的差不多,就算没有光束的包裹,球体表面也有动态的错觉效果。
“果然是天材地宝,稀世奇珍。”钱老赞不绝口。
“与紫檀阴沉木珠相比怎么样?”俞飞白笑嘻嘻问道。
“完全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钱老轻笑摇头道:“当然要是从工艺技巧角度来看,肯定是紫檀阴沉木珠完胜。”
“席老也说过。石球属于天材地宝,就算得到了,对于他们这种手艺人来说尽管是天大的惊喜,但是也不算什么好事。”王观笑着说道:“毕竟这样一来,不足以施展他们的才华。”
“席大哥的要求太高了。”
钱老明白怎么回事,微笑道:“他比较喜欢化腐朽为神奇,不再刻意追求材料的好坏了。然而不管是不是天材地宝,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构思。如果没有好的灵感,就算再好的材料,也未必能够发挥出来。说不定会白白浪费了。”
“有道理。”
俞飞白深以为然:“当初如果不是王观坚持己见,非要把石头雕琢成球状。估计钱老您现在看到的该会是一块块黑白昌化石了。”
“这说明王观很有灵性。”钱老笑道。
“对了,席老也是这样说的。”俞飞白连连点头道:“他说如果不是王观的年纪大了点,现在学玉雕成就不大,不然的话直接收他做徒弟了。”
“没有基础,从头学起肯定比较困难。”钱老轻笑道:“不过考虑到王观是靠眼力吃饭的,学不学玉雕也无所谓了。”
“你应该算是有基础吧。”就在这时,贝叶轻声道:“你的石膏雕塑不是非常好吗。当初还为我和小情塑像呢。”
“这不一样。”王观摇头道:“石膏比较松软,而玉石相对坚硬,对于力度的把握更高。需要一点一滴的积累……”
“没错,至少需要十年苦功,才可以成为一位不错的玉雕师。”钱老笑道:“至于想要成为大师,除了刻苦努力以外,还是需要有一定的天赋。王观天赋是有了,要是能够舍弃一切,认真钻研玉雕的话,或者二三十年之后,有望跨过大师的门槛。”
“算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观摆手笑道:“相对来说,还是做个鉴赏家比较轻松自在。”
“就是就是。”俞飞白赞同道:“如果学雕刻的话,每天都要切石头,过程枯燥无味又不能分心,想一想我就觉得不寒而栗。”
“所以你连鉴定都没学到家,就是因为你性子太懒散了。”钱老摇头道:“静不下心来学东西,怎么可能有多少长进。”
“不谈这个,不谈这个……”俞飞白急忙转移话题:“对了钱老,我们回来的时候,魏叔托我们给你捎带件东西。”
说话之间,俞飞白连忙把春山秋水玉递了过去。
“春山秋水玉!”
钱老接过玉件,稍微打量了下,再把玩片刻就点头道:“清代的雕刻手法,尽管看起来十分细致,其实却是北派玉雕的风格。庄重大方、古朴典型,自然有一股豪迈之气。”
“本来挺不错的玉件,又是上品岫岩玉,可惜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磕到了吧,玉件背面有些纹裂。”俞飞白提醒道:“钱老,你小心点儿,王观就是没注意才被裂缝割了一下。”
“割到手了?不严重吧。”
钱老看了眼,发现王观手指果然粘了创可贴,然后再把玉件迎光打量,立即发现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纹裂。
“小伤,划破皮而已,过两天就好。”王观笑道:“就是不知道玉件裂缝严不严重,或许还有补救的余地。”
“小玩意儿,能够补救自然最好,不能补救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钱老又看了两眼,顺手把玉件塞到王观手里笑道:“给你吧,算是害你受伤的补偿。”
“钱老……”
王观正想回拒,钱老却不等他说完,就示意俞飞白关灯,继续欣赏石球的妙相了。
见此情形,王观也不多说什么了,随意把玉件收起来,打算有空再拿去用专门仪器检查一下玉件的纹裂情况。能修好就送回来,不能修好就算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保姆进来汇报说,故宫的王馆长来访。
“咦!”
俞飞白有些惊奇道:“消息好灵通呀,我们才回来而已,马上就找上门了。”
此时,钱老淡然道:“不是找你们,而是专程送东西回来的。”
“送什么东西,古琴还是大炉?”俞飞白饶有兴趣道:“应该不是古琴,毕竟这些天似乎在举行古琴研究会,听说争论得非常厉害。一帮老前辈引经论典,阐述自己的见解,让许多古琴爱好者听得大呼过瘾。”
“有争论也是好事,就怕好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人关注,那才是最悲哀的事情。”钱老微笑道:“眼下的争论,不正是我们希望见到的情况吗。”
“钱老说得很对。”王观笑道:“真理越辩越明,真金不怕火炼,我相信焦尾琴肯定经受得住大家的考验。”
“快了。”钱老笑道:“最近两天,没有多少人提出置疑了,甚至反过来成了拥护者。”
“这是好事呀。”
王观有些欣然,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听到许多人说是赝品,心里多少有些不爽。现在风向一转,大家觉得是真品,他当然很高兴。
“这是好事,不过也有坏事。”钱老表情一肃,有些生气道:“王观,你临行之前的担心是对的。不是自己的东西,有些人真的不知道珍惜爱护。”
听到这话,王观心里打了个突,急忙问道:“钱老您这样说,是不是宣德炉……”古琴没事,他是知道的,因为还在昨天的新闻展示出来呢,那么肯定是宣德炉出问题了。
“有人在打宣德炉的主意,幸好我听到风声给拦了下来。”钱老哼了一声,然后示意道:“走,出去看看王馆长有什么说法。”
王观闻声,眉头一皱,表情有些不好看。本来以为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只是出于谨慎的心理托钱老帮忙关注一下,没有想到居然……忧虑成真。
带着几分气愤的感觉,王观跟着钱老回到了客厅。
这个时候,王馆长就站在厅前,旁边搁着一口大炉,正是王观借出去的宣德宝炉。
“钱兄……”王馆长表情有些羞愧,发现王观也在的时候,神色更加的尴尬了:“呃,小友也回来了啊。”
王观没有搭腔,而是快步上前,绕着宣德炉打量起来。反复研究检查,里里外外摸索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馆长见状,急忙说道:“小友不用担心,切割分解研究的方案,只是一个提议而已,根本没有通过……”
“切割分解?”俞飞白惊叫了起来,睁大眼睛道:“你是说,要把大炉切片研究?到底是谁,竟然狗胆包天提出这样缺德的建议?看我不先把他切成片……”
“飞白,注意言辞。”钱老沉声道:“别人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
刹那间,王馆长忍不住在心里苦笑起来,知道钱老真的生气了,同时暗暗埋怨一些人,根本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竟然还想拒不还炉,甚至叫嚷着为了科学研究,必要的牺牲是自然的事情……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第497章炉火纯青的厚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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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兄,消消气。”
王馆长心里苦叹,不过再烂的摊子也要有人收拾,非常不幸他就是被推出来顶缸的人,所以再是无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来了。
“钱兄,主要是宣德炉异相奥秘破解工作一直没有进展,眼看距离归还东西的日期日益逼近,有些人一时晕了头,才想出这个糊涂方法。”
王馆长誓言旦旦道:“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们肯定不会同意,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决了。这是国宝级别的文物呀,珍惜爱护都来不及,怎么能够让它出现丝毫的损伤呢。”
“王兄,是你的话,我肯定放心。”
听得出来,这是王馆长的由衷之言,钱老的脸色稍霁,但是依然有些不悦道:“但是有些人太急功近利了,打着保护文物的幌子,却在做着破坏文物的行为。实际上,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想要通过这事名利双收……”
对于钱老的批评,王馆长无言以对,因为这也是事实,也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在这个越来越浮躁的社会,名利的枷锁越来越深,许多人摆脱不得,或是干脆乐在其中。真正用心研究工作的人越来越少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奔着名利而去。
所以说,这年头大家对于专家学者的评价越来越差,也让某些专家学者干脆破罐子破摔,越来越不要脸了。渐渐地,也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之中。
此时,王观皱眉道:“为什么要切割我的宝炉?不是让你们做一个仿品吗,做好了随便怎么切都行,何必要打本尊的主意。”
“小友,这个道理我们也明白,问题在于我们却是想得太简单了。”
王馆长苦笑起来:“仿品已经做出来了,几乎一模一样。仔细对比也找不出明显的差别。可是事情就是很怪,只有真品宝炉才能聚烟化气成莲,仿品根本做不到这个异相。”
“咦,竟然还有这种事。”俞飞白惊诧道:“什么原因?”
“就是找不到原因,所以……”王馆长十分无奈。
“找不到原因那是他们无能。怎么可以这样丧心病狂。意想解剖宝炉。”
俞飞白没好气道:“亏王观这么信任你们,好心借东西给你们研究。没有想到,你们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吗?”
被一个小辈这样指责,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恼羞成怒了。还好王馆长脾性比较温和。而且自觉有错在先,也没有怎么介意,反而顺势赔罪。
见此情形,其他人倒是不怎么好意思继续指责下去了。不过,心头毕竟有气。也不怎么搭理王馆长了,场中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另外,王馆长也很尴尬,逗留了片刻之后,就怀着复杂的心情告辞了。
王馆长才离开,俞飞白就叫道:“王观,快去拿盘香来,我要验证一下,宝炉会不会让他们掉包了。或者说在研究的过程中。留下了一些暗伤,破坏了宝炉的异相。”
“不至于吧。”
王观也有几分担忧,连忙点了一大盘檀香搁到炉中,再把盖子合上。十几分钟之后,看到空中摇曳的气态莲台。他才算是彻底安心。
“幸好没事,不然非要把……拆了不可。”
顾忌钱老在旁边,俞飞白有些含糊其辞,不过意思却十分明显了。要是宣德炉出了什么损伤。这事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王观,古琴要不要拿回来?”俞飞白接着问道。显然是余怒未消。
“呃……”王观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钱老摇头道:“飞白,这是两码事,不要迁怒。古琴在研究会上,受到大家的精心呵护。与会人员过千,但是有资格碰触研究古琴的只有寥寥三五人,其他人能够离距离观摩就已经不错了。”
“也对,众目睽睽之下,谁敢说要剖琴分析,估计就是千夫所指,口诛笔伐的下场。”俞飞白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奇怪道:“钱老,好长时间过去了,关于大炉生莲的奇异景观,好像没有多少人觉得是真的,都以为是特效、高科技的杰作。难道说就没人站出来解释?”
“不急,这事慢慢来,需要一个过程。”
钱老淡笑道:“你们不在,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很多人不信,但是也有明白人。至少在你们南下杭州的这段时间,我就收到了不少报价。”
“我就说嘛,这样的好东西,肯定有人感兴趣。”俞飞白兴致勃勃道:“能够把消息传递到钱老这里,说明他们的能量也不小,那么报出的价格应该不低吧。”
“自然不低,低的我就不说了。我就说一个高的……”钱老轻笑起来,微微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亿!”
“什么?”别误会,不是惊叹,只见俞飞白一脸失望之色:“才一亿,分明是大白菜的价格,一点诚意都没有。”
旁边的王观深以为然,这绝对不是什么得了便宜又卖乖,而是一亿的价格,根本配不起宣德宝炉的身价。尽管今年以来,艺术品拍卖的价格已经趋向于理智,动辄好几亿的天价比较少出现了。问题在于宣德宝炉却不同,这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珍宝,价格高得再离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亿,看起来很多,实际上真的是对宣德宝炉的一种污辱。
“不要急呀。”
此时,钱老笑道:“这个价格是一个外国买家的报价,用的不是本国的计量单位。”
“钱老,您早说哇。”
俞飞白一听,顿时摸着下巴琢磨道:“一亿美元,这个价格还算比较合理。”
“不是美元。”钱老轻轻摇头,淡淡笑道:“是欧元。”
中美汇率是六比一,中欧汇率是七比一,单位的不同,就是一亿的差价。
“啧啧……”俞飞白摇头晃脑,叹声道:“明明是本国的东西,到头来还是外国人比较舍得花钱啊。”
一叹之后,俞飞白饶有兴趣道:“王观,七亿多呀,动心了没有?”
“你说呢?”王观反问起来:“是你的话,愿不愿意出手?”
“我肯定愿意。”俞飞白笑眯眯道:“把东西卖了,立马到和田圈两块地挖玉。”
“不用妄想了。”
与此同时,钱老轻笑道:“这样的东西,国家是不允许出境的。”
“呃,好像也是呀。”俞飞白一怔,然后幸灾乐祸起来:“王观啊,这样说来,你岂不是少了几个赚大钱的机会。”
“估计你很羡慕我有这样的机会吧。”王观轻轻笑道,言辞犀利如刀,一下子就让俞飞白哑口无言,一脸的纠结。
钱老见状,忍不住笑道:“王观说得没错,我们收藏家最高的荣誉,就是收藏有国家限制出境的东西。所以说这不是什么坏事,相反还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什么事情值得庆贺啊。”
这个时候,厅外有人走了进来,正是周老,只见他步履轻快,笑容满面道:“哦,原来是你们回来了,难怪令希这么高兴,欢声笑语一片。”
“周老,快过来喝茶。”俞飞白连忙起身让位,搬来了椅子坐在旁边。
周老也不客气,欣然在钱老旁边坐了下来,接过王观斟好递来的热茶,随意抿了口之后就微笑道:“令希,知道我来做什么的吧。”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钱老却十分明白,忍不住摇头笑道:“天下哪有你这样的说客,还没寒暄客套呢,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急忙表明目的了。”
“没有办法,王馆长无功而返,大家深怕你没消气,又把我推出来了。”
周老感叹道:“我也没想参合,但是人情难为,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少不了过来跑一趟了。”
“辛苦你了。”钱老有些理解道:“夹在中间很难受吧。”
“如果不是手头上还有一点工作放不下,真想马上退休算了。”
周老摇了摇头,然后笑道:“不过现在看来,有些人是以小人之心腹君子之腹了,你好像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
“我无所谓,一把年纪了,不置于整天怄气。”钱老淡然道:“主要是看王观的想法,毕竟他才是事主。”
“我?”
王观挠了挠头,皱眉道:“我真没有什么想法。”
这不是矫情,主要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可以起到什么作用。难道说因为他的生气,就可以让某些人真心忏悔吗?估计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至于当面赔礼道歉什么的,王观压根不想看见那些人,也不想接受什么道歉。
“王观,你就是心慈手软。”俞飞白误解了,微微摇头之后,不屑道:“我觉得故宫的名声就是让那些人给败坏的,真不明白你们还留着他们干嘛。是我的话,尽早让他们滚蛋算了,免得闹出更大的祸害。”
“行。”
周老爽快点头,然后笑道:“不过我只是负责传达你们的意见而已,至于事情是什么样的结果,那就与我无关了。”
“周老,您真是……高!”俞飞白眨了眨眼睛,竖起大拇指道:“摆明了是在顺水推舟,却偏偏能够置身事外,说不定有些人还要感激你呢。这样的厚黑学,可谓是炉火纯青,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胡说八道。”周老笑骂起来,然后转头看向王观:“对了,另外要和你商量点事。”
第498章拿东西与你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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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周老要和自己商量事情,王观感觉有些意外,连忙表示道:“有事您老吩咐就行,不用和我客气。”
“说起来,也不是我的事情,而是受人之托。”周老笑道:“是关于猫蝶粉彩瓶的事,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瓶子的来历吗。在民国时期,那是我一个老朋友伯父的店铺招牌……”
“嗯,您老说过。”
王观若有所思道:“您还问我有没有出手的意思,打算帮我们牵线搭桥。”
“现在不仅是我问了,而是他在问了。”
周老不好意思笑道:“说起来京城的圈子其实也蛮小的,在我研究粉彩瓶的时候,也不知道谁把这事捅给他知道了。接着他马上杀上门,指着我鼻子一通埋怨……”
“之后的事情你也应该可以料到。”苦笑了下,周老继续说道:“看到猫蝶粉彩瓶,我那老朋友也算是睹物思人,打算盘下来,让我来问一问你的意思。”
“这个……”王观迟疑起来。
“王观,先听我把话说完。”
就在这时,周老笑道:“说实在话,瓶子少说也值好几千万,我那老朋友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买瓶子,所以打算拿东西与你交换。”
“咦。”
这个时候,俞飞白兴致勃勃道:“周老,您的朋友打算用什么东西来交换?”
不仅是他,王观也多了几分好奇。毕竟乾隆官窑粉彩精品瓷瓶的价格,估价肯定在千万以上,只要上了拍卖会,最低也应该能拍出两三千万。要是同类型的拍品不多,以五六千万的价格成交也是十分正常的情况。
虽然说总是谈钱很俗,问题在于哪怕大家再怎么不承认,金钱确实就是衡量一件艺术品价值的最直接体现。猫蝶粉彩瓷瓶的价值就是这么高,既然周老朋友敢提出交换。那么肯定要拿出一件同样价值的东西来。
对于这样的东西,换不换另外说,王观也想见识一下。
“这个我不太清楚。”周老无奈笑道:“老朋友埋怨我不告诉他瓶子消息,他也决定吊一吊我的胃口,不打算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只是让我约你去和他会面。不过以他的性格,肯定是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不然也不会与你交换。”
到了最后。周老笑问道:“王观,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安排你们见个面?”
“见,当然要见。”
俞飞白连忙点头,笑着说道:“记得带上我呀,我也要去见识一下。”
“周老您说个时间地点,我过去登门拜访。”
王观自然不会反对,要是周老的朋友能拿出让他动心的东西,那么交换了也没事。要是自己不感兴趣,那多认识个人也没有坏处。权当扩展人脉关系了。
“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周老笑道:“到时给你打电话。”
“好……”
王观轻轻点头,接下来周老也没有离开。而是注意到摆放在旁边桌上的几幅画卷,忍不住走过去观赏。之后几个人继续欣赏字画,一直到了晚上。
吃了晚餐,又送走了周老,已经是夜阑人静的时刻。
身在封闭式的大宅门之中,有了高墙大院以及茂盛树木的隔绝,京城的热闹喧嚣根本传达不到这里。自然显得十分的静谧。
此时,钱老去休息了,俞飞白挂着手机跑到角落窃窃私语。而王观则是牵着贝叶的手,相依在葡萄棚下,仰望寂寥星空,享受着习习凉风的吹拂。
“今天你的兴致不是很高。”王观关心道:“是不是奔波累了?”
“不是累……”贝叶微微蹙眉,轻轻摇头道:“主要是你们聊天,我却听不懂!”
“现在不懂没关系,以后慢慢的就明白了。”王观握紧她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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