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宝 第 19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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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的原因,就不得不从头说起了。

    谭敬出生于经商世家,有较高的文化修养。由于他的经济实力雄厚,购买字画只问好坏不计价格,所以在很短时间内,就收藏了许多古代书画。

    在这里也有必要再提一提张葱玉。谭敬与张葱玉是好朋友,两人经常有书信往来。之后由于张葱玉破产,手头上的大量书画,就直接卖给了谭敬。

    另外就是在抗战时期,当时南北沦陷,币制贬值,书画无形中跌价。在江南一带,文物多集中于沪城,一时字画充斥市场。而且抗战胜利后,末代皇帝溥仪带往伪满洲的大批书画也有一部分流入市场,都被谭敬趁机收购走了。

    就是这样,谭敬成为了当时首屈一指的大收藏家,并且扬言今日虚斋(庞莱臣)落伍,葱玉无力,沪城之收买宋元字画一门,谁与我敌!

    这话说是猖狂也好,目中无人也罢,反正他手头上有许多好东西是事实。所以自然引得许多人登门拜访,就是为了一睹为快。

    说起来民国时期的文人,也颇有几分古风。不管你认不认识对方,但是只要表示是慕名而来拜访,估计随便也能够打个秋风。更何况人家不是打秋风,而是专门来看画,谭敬更加没有理由将人拒之门外。

    只是前来观赏画作的人太多了,怎么保护书画不使受损伤,就成为了谭敬最头痛的问题。后来经过他的琢磨,干脆找到同门师兄汤安。请他帮忙做个复本,以便应付登门看画的人。

    汤安,字临泽,善篆刻,工书画,尤工仿古。所作鬼斧神工,虎贲中郎,有独步近世为第一人的美誉。他交游广阔,受到谭敬的委托之后。立即请来了一帮朋友,大家分工合作。有人仿画,有人摹款字、有人做印章、有人做旧,有人装裱成轴。

    仿制古画谈何容易。要把流传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书画所经历的沧桑,在很短的时间里做出来,没有几下子是无法达到的。

    但是汤安他们却真的做到了,先把画画好。裱在板子上,用水冲得似有似无。完了以后,又像旧画流传过程那样。反复揭裱,并要像修旧画那样进行接笔补残,最后进行全色,使之古貌盎然。

    当时这事肯定十分隐秘,不过在建国以后自然就流传出来了。据说为了达到自然泛旧的效果,汤安把新做的书画悬挂在天井的墙壁上,任凭雨打日晒,无一完整。

    谭敬觉得很奇怪,认为这样破烂不堪,怕是没用。然而汤安却回答,要的就是它的破烂不堪,只有破烂不堪的东西,取下来修修补补后,才最像是真的。

    就是这样,仿制出来的图画十分逼真,就是吴昌硕这样的名家也曾经打眼,由此就可以知道谭敬这些假画有多么逼真了。

    反正有那么一段时间,书画收藏家们可谓是闻“谭”变色,甚至将钤盖有谭敬收藏印章的书画视为洪水猛兽,根本不敢沾手。

    值得一提的是,谭敬和张大千也是朋友,那么手头上有大千的书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问题在于这画到底是真迹,还是复制品,那就很难说了。

    “看到了吧,这是这枚印章,搞得大家都不能安心。”

    这个时候,方明升咬牙切齿道:“那个家伙,真是祸害遗千年啊。”

    这话也对,毕竟只要一天不能证明图画的真伪,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估计就越弄不qīngchu了。之后再代代相传下去,可谓是遗害无穷。

    “嗯。”

    王观点了点头,想了想之后,忽然伸手把那枚印章按住,然后笑道:“印章什么的先不去管它,如果东西是真的,印章根本不代表什么。如果东西本身就有假,那么有没有印章也无所谓了。”

    这话说得倒是不差,但是想到谭敬、汤安的仿制手段,叫方明升怎么敢等闲视之。除非有铁证能够证明东西就是真迹,不然的话,谭敬的印章就是一根卡在喉咙的尖刺,让他不上不下,十分的难受。

    不仅是方明升这样想,旁边的米掌柜更是觉得王观在说废话。这枚印章本来就是疑点,现在却要忽略疑点,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然而,王观也没空理会两人的想法,而是继续打量图画,慢慢分析道:“从题款来看,这画创作于1944年,应该是属于大千书画风格求变的转折时期……”

    熟悉大千的人都知道,他一生的画风大抵可分三个时期。第一期遍学五代以下诸位名家,表现清新俊逸的文人画风。第二期上追唐代风格,是大千艺术道路上最重要的转折。第三期则开创泼墨泼彩画风,达到苍浑渊穆的境界。

    十分明显,这幅红拂女画,就是属于第二阶段的作品……(未完待续……)

    第802章情义就是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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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千在第二阶段,追求唐代风格,在这幅红拂女图画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仅是人物是唐代人物,连笔法也是唐代的笔法。这是工笔画,相对大千以后的泼墨画来说,自然更加讲究线条的流畅,以及对于人物细节的渲染。

    “不管这画是真迹还是仿品,但是我们应该清楚,首先是有原本,才可能出现复制品。所以也可以肯定,大千肯定画过这样的画,而不是什么臆造品。”

    看见方明升点头之后,王观才仔细评点起来:“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看出来,大千在红拂女中,大量运用了唐代圆润劲健的铁线描,然后针对不同的物象,变化线条的粗细和色彩,以便传达不同的质感。”

    “画中所有的轮廓线都经过至少二次的勾勒,例如人物肌肤是先勾墨线再迭红线,衣带、披风的花纹则先勾墨线再勾泥金等等。这种精致的线描法并不强调快捷奔放的技巧,却让各种物象更加立体与凸出,也让画面更有高古的气氛。”

    需要感谢周老,如果不是他老人家的悉心指点,王观现在也不可能说得头头是道。

    “脸型像一颗鹅卵,轮廓紧饬而圆润。肤色粉嫩匀净,眉毛修长弯曲,再加上樱桃般的小嘴,这分明就是唐代白居易长恨歌中的芙蓉如面柳如眉之美。当然,更是唐画的典型代表,一种十分丰腴的美感,说明当时社会十分富足,所以才有这样的气息。”

    此时。王观继续说道:“不过,由于刻画的是侠女,自然不可能像是唐代画家笔下的贵妇人一样雍容华贵,充满了空虚寂寞冷的慵懒气质,而是显得英气勃发,十分矫健。”

    “说起来,这也是一大突破。毕竟在清代以降,画家笔下的仕女,多半是病态林黛玉型的美人。到了民国以后,有识之士感觉这样不好。想要有所改变。所以大千大胆地突破其中的局限,成功塑造红拂女这样的形象。”

    说话之间,王观也有几分感叹:“为什么人家会成为赫赫有名的大画师,其中的原因无非是创新求变而已。从仿古师古,再到自成一家,最终开创一个流派,这才是画坛巨匠。”

    “王菇,大千很厉害,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然而。方明升却有几分不耐烦了,直言不讳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这画到底是大千的真迹,还是谭敬、汤安制作的仿品?”

    “庸俗。”王观随口道。自然是在说方明升。

    听到这话,旁边的米掌柜顿时被吓着了,小心肝砰砰直跳。他可是明白方明升的可怕,平时小心讨好。就怕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王观敢这样“不敬”,难道不怕倒大霉?

    实际上正如米掌柜所料。他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只见方明升眉头一皱,显然是生气了。然而情况又出乎他的意料,方明升居然忍了下来,反问道:“我怎么庸俗了?”

    “不看画得好不好,只顾是不是真迹,不是庸俗是什么?”

    此时,王观理直气壮道:“就算东西是仿品,只要仿得水平很高,反正已经过去几十年,也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直接买回去你也不亏。要是东西是真迹,然而画得一般,属于敷衍了事的作品,那收藏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在真正的收藏家看来,作者的名气,以及东西的真伪,那只是一个参考,最重要的还是作品的本身质量。”

    说话之间,王观鄙视道:“你自己扪心自问,想买这件东西,到底是图它的什么?”

    “呃……”

    一时之间,方明升哑口无言。总不能直接说,图它是张大千的画,而且价格不菲,所以拿出去倍有面子吧。

    “这小子什么来头,劈头盖脸一番痛斥,居然没让方明升恼羞成怒?”

    米掌柜心里嘀咕起来,非常的迷惑不解。不过察觉方明升的尴尬,他立即站起来解围,笑呵呵说道:“这位贵客的话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这画是真的好,不过到底好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贵客能不能继续指点一二?”

    “人物外型、神情姿态、画面构图、色彩安排等方面,我也不用多说了,我觉得最妙的地方却是红拂女的身段。”

    王观从善如流,由衷赞许起来:“如果你们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红拂女的体型左右十分对称,又让倾斜的上身和弯曲的长裙连成修长的弧线,不但冲破对称构图的呆板,也烘托出女性优美的姿态。”

    “据我所知,大千先生是个京剧迷,估计就是在京剧之中得到启发,这才构思出红拂女这个类似京剧花旦在舞台上亮相的身段。漂亮,太漂亮了。”

    赞叹之后,王观回头说道:“方老板,如果我是你的话,才不管东西有没有存疑,先下手为强,买回去再慢慢研究。免得被人拦了一道,那就后悔莫及了。”

    “……这话,好像有些道理。”

    适时,方明升沉吟起来,然后招手道:“米掌柜,我们谈谈。”

    米掌柜闻声,也颇有几分惊喜。毕竟已经说明东西有存疑了,方明升还要买,如果事后证明东西就是赝品,那么也怪不到他的头上了。

    当然,也是由于这个原因,这画的价格肯定不高,或者说价格不可能和真迹齐平。所以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两人也算是达成的协议,最终八百八十八万成交。

    这个价位说低不低,但是说高也不高。

    毕竟如果能够证明东西就是真迹,那么以张大千的名气,以及作品的质量,这东西的市场价格至少在五六千万之间。不过要是仿品,那么能值个七八十万就算不错了。一真一仿的差距就是这么大,所以也难怪方明升一直在纠结要不要买。

    不过方明升也爽快,既然决定要买,那么也不会拖泥带水,而是十分干脆利落的付钱,然后就在米掌柜鲜花怒放的笑脸下拿起图画,然后再招呼王癸长而去。

    “去潮州曾老家。”上车之后,方明升告诉司机要去的地方,然后立即迫不及待问道:“王观,东西是真迹?”

    方明升可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话,是让王观替他决定要不要买。尽管刚才王观没有说画作是真是假,但是却暗示把东西买下来。这样的情况下,方明升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照办了,充分说明他的……财大气粗。

    毕竟他和王观之间,也谈不上多少信任。如果不是早存了想买的心思,估计也不可能由于王观随意两句话就行动。所以说王观的暗示,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给方明升一个付钱的理由罢了。

    王观也明白这个道理,也没有正面回答方明升的问题,只是笑道:“如果方老板后悔了,我倒是可以接手。”

    “哈哈,我可没说后悔。”方明升顿时有几分安心,喜形于色道:“听你这样说,东西应该是真迹无疑了。”

    “我觉得是真迹,未必就是真迹。”王观漫不经心道,却给方明升泼了一盆冷水。

    对此,方明升也没有介意,只是兴致勃勃地把图画展开,仔细的观赏起来。看了片刻,他煞有介事的点头道:“没错,东西精美漂亮就成,管它是真迹还是仿品……”

    王观闻声,忍不住暗暗嗤之以鼻。这话说得晚了,就成了纯粹的马后炮。

    “不要以为我不懂。”

    看穿王观的心思,方明升随口说道:“曾老告诉过我,大千尽管也卖画,但是最好的作品仍往往不是为金钱而作。若没有因缘,虽送巨金,大千也不肯下笔。就是有人代为介绍、请托,也常常搁着一年半载,也不肯挥毫。但要是他的好友,则随时可以请他作画,而送给朋友的,又是精品的居多。”

    “大千曾经自述,最好的是友情,尤其是认识得我书画的友人。金钱有什么宝贵?如果金钱是宝贵的,我现在也可以拥着几十万作富翁了。”

    说话之间,方明升也露出几分仰慕之色:“对于真正的朋友,张大千不但是有求必应,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精神和时间,超水准的完成许多杰作以赠人。比如说十分著名的四天下屏、长江万里图等名画,就是他画给朋友的礼物。”

    “这个倒也是。”王观点头道:“有人说情义是张大千的宇宙中最单纯的信仰,这是后人的总结,不过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

    “那我就没说错了。”

    适时,方明升微笑道:“这画就是大千送给朋友的,所以自然是精品无疑。”

    “或许吧。”

    王观随意回了一句,然后专心看车窗外的风景。

    这下子反而让方明升有些捏拿不准了。难道这画真的有问题?有问题他还让我买,是不是存心坑人?大家关系不算好,他坑我好像也正常?不过他刚才说愿意花钱接手,又不像是在作伪……年纪轻轻,干嘛这样老奸巨滑……

    在方明升的腹诽之中,车子飞快来到了潮州,然后慢慢地来到城市中心的一片高档小区之中,最后在一栋别墅门前停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803章印章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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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

    适时,方明升开门下车,顺势招呼道:“这里就是曾老的家了。”

    王观也跟了下来打量,也感觉这里的环境很好,尽管旁边都是一栋栋现代化的住宅楼,但是四周的绿化工程不错,花草树木郁郁葱葱,显得十分静雅,确实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在王观参观的时候,方明升根本没有按门铃,就直接在铁栅栏的数字键盘上输入了密码,然后反客为主引手道:“请进……”

    “哦。”

    王观一怔,也意识到方明升和这样曾老的关系非浅,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这样随便。心里想着,他也不客气,坦然走进了别墅,然后在方明升的引领下,轻快地来到了客厅。

    客厅窗明几净,不过其中摆设的家具却十分复古……不,不对,并不是家具复古,而是这些家具本身就是古董。

    此时,王观目光微凝,仔细打量这些散发出深沉色泽,显得十分古朴的家具,立即判断出这些东西的年龄估计要比自己大上三四倍。

    “你在这里慢慢欣赏。”方明升笑着招呼道:“曾老估计在后头浇花淋草,我去叫他,你也不用客气,随便坐吧。”

    说话之间,方明升转身走了,王观也不介意,反而趁机打量这些家具。上手触摸之后,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这些古拙大气的桌椅,应该清末民国的东西。而且从质感纹理来看,应该是花梨木。

    尽管已经有几十年,或者将近百年历史了,但是这些家具却保养得很好,就算没有涂漆。表面却透发出细腻的光泽。这是几十年来,一代代人使用而形成的包浆。说明这是传世品,价值比新制作的花梨木家具要高上几倍。

    当然,就算在欣赏家具,但是王观也没有怎么痴迷,毕竟是到人家的家里作客,那么就该怀着一颗拘谨之心。大家的关系又不熟,所谓不要拘束,随便一些,那是纯粹的客气话。谁当真了就是傻子。

    反正王观没有当真,所以也在第一时间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回头之后自然也看见了在方明升的搀扶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

    “曾老,您好。”

    作为小辈,王观很有眼力,也没有多看,直接低头问候才是王道。

    “你也好。”

    曾老微笑点头,很慈祥的样子。实际上人老了。心境也会逐渐变得平和起来,无论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神态。

    当然,对于某些老人来说,心平气和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生气。就好像老实人发火让人害怕一样。这些老人生起气来,那可是雷霆之怒,一般人最好不要触这个霉头。

    “这是王观,是按照钱老的吩咐。前来调查朱大先生事情的。”

    与此同时,方明升在旁边介绍道:“也是多亏了他,我才知道原来海关的那个永乐青花大盘居然也是朱大先生的赝品。”

    “什么。居然真有这事?”

    听到这话,曾老眉头一皱,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感觉。

    “不仅真有这事,而且次数还不少。”

    这个时候,方明升摇头道:“不信你问王观,他可是遇到了好几次。由此可见事情并不像您猜测的那样,瓷母并不是当年的漏网之鱼,而是最近才新做的东西。”

    “那问题就严重了。”曾老脸上露出几分担忧:“其实早些时候,我也听说了朱大先生复出的事情,但是一直抱着侥幸的心态,觉得可能是当年遗留下来的物品作祟,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看来藏界从此多事了。”

    “您老也不用太紧张,钱老已经着手调查了。”方明升安慰起来。

    “指望别人,而自己又没有行动,怎么能够成事?”曾老摇了摇头:“看来,找个时间我要和大家谈一谈才成。”

    听到这话,王观感到十分高兴。因为钱老也曾经坦言,抵制朱大先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完成得了的,这需要更多的人联合起来,大家齐心协力,才有可能成功。

    然而,尽管钱老的朋友不少,但是没到知交满天下的地步。影响力,或者说号召力,也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样厉害。

    毕竟古玩这个行当,那是由不同的圈子组成的,这些圈子环环相扣,但是天南地北,又具有一定的独立性。要是以前,敢玩的或能玩的,都有一定的师承。只要一亮名号,就算是八竿子也能扯上一点关系。

    不过现在由于门槛太低了,只要有钱就可以随便折腾,钱老的名号在资深大行家那里比较好使,但是在普通玩家心目中却没有这个概念。就算他老人家站起来号召,估计响应的人也不多。或者还有人觉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老头子瞎嚷嚷什么。

    再说了,整个行业的环境鱼龙混杂,甚至有些是乌合之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钱老才宁愿自己派人调查,也不打算满天下叫人帮忙。

    当然,不叫人帮忙,并不代表不希望别人帮忙。比如说类似曾老这样的大佛,不仅在地方有深厚的影响力,最重要的是qīngchu朱大先生的危害。如果他愿意出面帮忙,那自然是好事,能够分担不少压力,让人省心多了。

    “说起来,平日素仰令希兄之名,不过倒是从来没有打过交道。”

    与此同时,曾老看了眼王观,脸上带笑道:“听明升说,你是令希兄的弟子,那就要麻烦你牵线搭桥了。给一个联系方式,我与他通个电话,大家相互交流。”

    王观一听,自然是连忙报出了钱老家中的电话号码。当然是座机号码,毕竟老人家用不惯手机,觉得手机花里胡哨的,没有座机方便。

    曾老记了下来,也没有着急打电话,只是和气笑道:“不要站着,坐下来说话。明升,冲茶待客……”

    扶曾老在长椅上坐下来之后,再示意王观坐在旁边,随之方明升也泡起了工夫茶,期间也没有忘记红拂女图画,带着几分炫耀的心思呈献给曾老过目。

    “你真把这画买下来了?”

    看到卷轴,根本没有打开,曾老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顿时惊诧道:“我不是说这东西有几分存疑吗,你不担心是赝品?”

    “不怕。”方明升笑道:“收藏东西,首先注重的是作品的好坏,而不是真伪。”

    一瞬间,王观暗暗翻起了白眼,觉得方明升真是厚脸皮,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抄袭。当然,他也浑然忘记了,这话可是钱老说的,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对。”

    适时,曾老轻轻摇头,浑浊的眼睛fǎngfo能够洞察一切,瞟了眼方明升,忍不住微笑道:“这种淡泊名利的话,没有六七十年人生jīngyàn可说不出来。你年纪不到,不仅没有这方面的感悟,更加没有这种觉悟。说说看,请了哪位书画鉴定大师帮你掌眼了?”

    “呵呵,还是曾老了解我呀。”方明升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不过却卖起了关子:“曾老觉得我找谁帮忙了?”

    “这个倒是不好猜。”曾老沉吟道:“难道是羊城的关兄?或者是梅州的赖兄?又或者是中山的黄兄?”

    曾老每说一个,方明升就摇头一次,直到曾老不猜了,拿眼睛瞥他的时候,他才连忙指着王观道:“是他,他觉得是真迹,所以我就买下来了。”

    “我从来没说过是真迹。”

    此时,王观反驳起来,然后笑道:“我只是说,就算是仿品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可以考虑买下来,可不是让方老板当成真迹买的。”

    “都一样。”方明升无所谓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感觉东西肯定是真迹。”

    “感觉这种东西,不能作为依据……”曾老摇头道,鉴定东西需要严谨的证据,而不是虚无缥缈的感觉。

    说话之间,曾老把卷轴展开,仔细观赏图画,也有几分感叹:“不过你也说对了,这画真的很好,就算是仿品也可以珍藏。可惜以我的眼力,却是没有发现图画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破绽,主要是这一枚谭敬鉴藏印章,着实让人疑虑。”

    “要说谭敬制作假画,一开始的初衷还是好的,无非是想做个复制品,好方便大家观赏而已。可是事情到了后来,就逐渐变味了。”

    曾老摇头道:“发现大家都看不出图画的真伪,甚至有人出重金购画,他就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为了一时的私利,放纵假画流入市场。就是这个举动,使得许多人深受其害。”

    “没错!”方明升连连点头,然后转头道:“王观,不要开玩笑了。我知道你肯定看出一些什么蹊跷,赶紧说出来吧。如果帮我证实这是真迹,回头我有重礼酬谢。”

    在方明升的注视下,王观稍微迟疑就直接开口道:“……这枚印章有问题。”

    “这不是废话。”

    看见方明升皱眉表示不满,王观笑道:“我说这枚印章的问题,不是肤浅表面的意思,而是印章切切实实有问题。”

    “什么意思?”方明升听着有些绕,摸不着头脑。(未完待续……)

    第804章前日因,今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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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谭敬的收藏印章,只要知道谭敬是谁的人,心里都开始泛嘀咕,觉得东西很有可能是仿制品。”就在这时,王观解释起来:“不过,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说这枚印章不是出自谭敬本人之手,而是别人故意添加上去的……”

    “故意添加上去?”

    方明升有些发愣:“为什么要故意添加上去?”

    “当然是为了保护图画呀。”

    这个时候,曾老目光一闪,连忙把图画平铺在旁边的桌子上,再拿出放大镜仔细研究那个谭敬的印章。

    适时,方明升也反应过来,急忙问道:“是不是添加了谭敬的印章,就会让人觉得这是假画,所以不再觊觎了?”

    “差不多是这样。”王观笑道:“毕竟当谭敬造假的事情传开以后,就有人断言谭敬的收藏之中有九成是赝品。那么看到他的收藏印章,大家的反应也相同,觉得东西是赝品。有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这幅图画上添加了一个印章,把真迹伪造成假画……”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方明升想了想,却忽然摇头道:“不过,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吧。况且,你又有什么依据证明这是事实,而不是你瞎猜的结果?”

    “证据肯定是有。”王观笑着说道:“或许曾老也应该看出来了。”

    “曾老。”

    方明升一听,自然回头看去:“你也看出破绽来了?”

    “不好说,但是印章确实有点儿问题。”曾老沉吟起来,也有几分若有所思:“不提还好,他一说我就觉得这印章果然有些不对。至于具体是什么不对,我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说话之间,曾老看向了王观。目光充满了赞许之色:“名师出高徒呀,不愧是令希兄的弟子,眼力比我强多了。”

    “曾老你这样说,分明是要捧杀我啊。”王观连忙摇头,他也有自知之明,qīngchu自己之所以能够看出这个破绽,那完全是依赖异能,而不是自己的真本事。

    另外方明升也说过了,人家曾老专门研究瓷器和木雕,极少涉猎书画。所以看不出破绽也情有可原,并不代表人家名不副实。仔细想想,人家没有任何依靠,只是凭借自身眼力就看出瓷母是朱大先生制作的赝品,这一份真本事,就足够让王观佩服万分了。

    所谓不知者不罪,无知人的才会无畏。学得越多,王观敬畏之心就越强烈。实际上古今中外,在各行各业取得成功的人。也是十分谦虚谨慎,不骄不躁……

    当然,也有一些例外,比如说高喊我是太阳。我是世界之王之类的家伙。这是个别现象,大家可以选择无视。

    毕竟谦虚的人比较容易获得好口碑,至于狂傲的人,就算大家佩服他取得的成就。但是在口头上难免谴责几句,指不定什么时候把他给抹黑了。纵观历史,莫名其妙被抹黑的名人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存有争议的人,简直就是口诛笔伐的最好对象。

    什么功过留给后人分辩,那是古人不知道,后人为了争上位博眼球,根本不要节操了。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民族英雄可以黑成阻止国家统一的罪人,本来大兴文字狱,禁锢百姓思想,闭关锁国的皇帝,居然无限捧高,视为开明君主,千古大帝……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少吗,所以才需要一个好名声,才能求不黑!

    “王观,不要谦虚了。”

    与此同时,方明升十分好奇,急忙催促道:“快说说看,这印章到底有什么问题?怎么能够证明是别人添加的印文,而不是出自谭敬之手。”

    “这个简单,主要是印泥不对。”

    王观笑道:“如果仔细对比的话,你就发现与其他印章相比,谭敬的这方钤印,颜色比较轻浅,根本没有渗到书画纸的内部。”

    “那又怎么样?”方明升还是不明白。

    “果然不对。”

    就在这时,曾老彻底明白过来了,忍不住笑叹道:“这世上最厉害的伪装手法,并不是欺骗眼睛的瞒天过海,而是蒙蔽人心。只要让人心生疑虑,那么他就自然成了睁眼瞎,把缺点无限放大,以至于忽略了最基本的事实。”

    “不要打机锋啊。”

    方明升百思不得其解,有些着急的追问道:“曾老,我还是不懂,求您指点迷津。”

    “人家都点明了,你还不明白……”

    此时,曾老微微摇头,示意道:“不懂就问,自己去向人家求教。”

    “呃……”

    方明升有些犹豫,开口询问还行,但是多了一个求字,他却落不下这张脸。

    还好,王观也不需要方明升求,就直接解释起来:“如果方老板仔细对比,就可以发现其他印章是油泥印,印油已经渗到了纸内,唯有这枚印章很浅很淡。这种浅淡,并不是由于年头久了才淡化的缘故,而是盖印的人故意这样做……”

    “为什么,为什么故意这样做?”方明升奇怪道,知道理由肯定是关键。

    “是为了方便洗款,或者刮款。”

    王观笑了笑,直言不讳道:“我刚才检查了下,发现书画的纸很厚,而这枚印章的印色很浅,那么完全可以找一个高手,在不伤害纸质的前提下把这枚印章去掉。”

    “啊!”

    方明升闻声,顿时瞠目结舌:“还可以这样做?”

    “有什么不行。”

    此时,曾老开口了,只见他十分淡定,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挖款、刮款、洗款,添款,这是书画造假的最基本功夫。那么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在时局动乱的情况下把真画作伪,等到太平下来了再将伪款洗去,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真的……”

    确认之后,方明升自然是喜上眉梢:“也就是说,我拣大漏了?”

    对此,王观暗暗撇嘴,如果不是听说方明升要对付朱大先生,他才不会那样好心告诉他这幅书画的秘密呢。

    “曾老,你们刚才说洗款。”

    激动之余,方明升又急忙请教起来:“到底要怎么洗?直接拿水泼?”

    “怎么可能这样简单,要是按照你说的去做,那不叫洗款,而是在糟蹋东西。”曾老没好气道:“洗款也是比较考验功力的事情,稍有不慎就容易把款洗糊了,这样不仅没有达成去伪还真的目的,反而成了杀画刽子手。”

    “那又该怎么办?”方明升琢磨起来,小心翼翼问道:“难道要去找个制作假画的高手帮忙?曾老认识这方面的人吗?”

    “你觉得呢?”曾老瞪了一眼,要是不是他涵养高,估计直接骂人了。问他认不认识造假方面的人,那岂不是在说他同流合污?

    一瞬间,方明升也反应过来,顿时尴尬笑了,连连致歉。

    曾老哼了一声,举杯喝了口茶之后,这才提点道:“去中山找黄兄,说明理由,再把画借他观赏几天,之后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

    “明白。”

    方明升很高兴,还好也有几分镇定功夫,不至于立即告辞跑去中山。当然,喜悦的笑容却掩饰不了,好像烟花一样灿烂。

    曾老看不过去了,继续提醒道:“拣了漏是好事,但是不要忘了这是谁的功劳。”

    “没忘,怎么会忘。”

    方明升心神一定,笑容可掬道:“我说过有重礼酬谢的。”

    “举手之劳而已,就不用这样客气了。”王观自然推辞起来。

    不过,要是方明升硬塞来现金支票什么的,王观还是会笑纳的。毕竟基于传统习惯,对于打土豪、吃大户他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要的,要的……”方明升这样说,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作为表示。

    见此情形,王观心里肯定一番腹诽,说的永远比唱的好听。

    解决了图画真伪的事情,经过了一番感叹之后,话题自然而然返回到朱大先生赝品的事情上,知道海关查获的青花大盘是赝品,曾老表示绝对不能允许它流入市场。

    “这事我已经告诉钱老了,他正在找人协调关系把大盘摘出来。”王观连忙解释起来。

    “这事好办。”

    曾老随口道:“明升,你找人疏通一下,把大盘拿出来让他带回去。”

    “没问题。”

    方明升点头答应下来,然后皱眉道:“王观,你说得很对,朱大先生肯定是躲藏在海外。不仅青花大盘是在海上查获,就连坑我的瓷母也是在海上设局……说起来,我发现上当之后,立即追查起来,倒是查到了一些线索,可惜都没有什么用。”

    “什么线索?”王观好奇打听。

    “般上的人不说了,肯定是假扮的渔民,把东西卖给我以后,不知道跑哪了。至于那艘渔船却是遗留了下来,被海警发现一查,却是被人抢去的失踪船只。”

    方明升叙说起来,王观马上想到了高庄的渔船,不知道是不是那艘。又是渔船,又有海捞瓷,可能性蛮大的。

    这样看来,自己当初的猜测没错,抢船的事情真是朱大先生团伙干的,当时还想不通朱大先生好端端的,抢一艘不值钱的渔船做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为了坑人啊。(未完待续……)

    第805章饮中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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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感叹之余,王观也有几分小后悔。毕竟当日不是顾着在海底打捞宝藏,而是帮高庄找船的话,说不定可以将朱大先生的团伙一网打尽。

    当然,现在后悔也晚了。

    “不要心灰意冷。”

    这个时候,曾老却鼓励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朱大先生一直潜伏不出,那么我们自然拿他没有办法,但是他一活动,再小心谨慎也会留下一些马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根据这些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

    曾老这话,与钱老的理念很相似。主要是他们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二十多年前,他们还算年轻,也是在老前辈们的带领下,把朱大先生的气焰给打灭了。

    虽说没有尽全功,但是也得到了二十的年的平稳日子。尽管现在的形势越来越复杂了,但是他们却相信,只要大家联合起来,没有攻克不了的难关。

    反正王观牵线搭桥之后,两位老人家一北一南通电话,语气之中充满了乐观精神,仿佛朱大先生的问题只是癣疥之疾,不足为虑。

    经过讨论,两人决定南北遥相呼应,形成夹击之势,共同进退……

    王观在旁边聆听,总是感觉这其中的味道不对。这哪里是追查朱大先生的行踪,分明就是在行军布阵嘛。不过看到两人兴致勃勃的样子,王观觉得还是保持沉默为妙。

    许久许久之后,曾老才算是意犹未尽挂了电话,脸上充满了兴奋之色。可能是清闲太久,好不容易有些事情要忙,难免有几分激动。

    不管怎么说,有曾老这样的助力,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就算没有什么发现,也称得上是不虚此行。甚至连晚餐费了省了,直接在曾老家吃得酒足饭饱。

    “有空常来玩。”

    好久之后,在曾老的礼送下,王观和方明升告别而去。

    “回去。”

    上车之后,方明升一挥手,说了一个地址之后,才转头道:“你准备回去了吧?现在也很晚了,不如先到我家住一宿。明天再动身也不迟。”

    “……也行。”王观点了点头,反正出来几天了,也不差一个晚上。

    料想方明升在潮州肯定有行宫,实际上王观也猜对了。司机专注开车,二十几分钟之后就来到了郊外一栋比较清雅的别墅之中。

    尽管这栋别墅没有龙虎山脚下,以及揭阳的别墅那么奢华,但是肯定比一般的住宅楼舒适几十倍。特别是在方明升的引请下,王观走进了厅中,打量其中的布置,立即有一种走进了古代官宦人家府第的感觉。

    外面的情况不提了。再复古也有限度,但是内部装修却是完全复古。至少看起来是按照古代的房屋构造设计。不仅是地面铺上了木板,就是门窗也是纯木质结构。然后经过了高明工匠的镂雕处理,显得十分华丽。

    当然,纯手艺制作的门窗,本身就足够华丽,如果再涂上一层金粉,那么更加显得富丽堂皇。确实是富丽堂皇。而不是金灿烂的庸俗。因为这是潮州金漆木雕的风格,经过千百年来的演化,金漆的描绘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只会予人美观大方的感觉。

    能够在诸多流派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一块响当当的招牌,潮州木雕自然有自己的绝技。而且这又是方明升重金聘请这方面的高手来制作而成,王观自然挑不出毛病来。况且他也没有挑毛病的打算,只是在仔细打量这些精心雕刻的图案,感觉一阵赏心悦目。

    “还可以吧。”

    此时,方明升看似谦虚,实则自得道:“大家具是用杉木制作,小物件却是樟木。潮州木雕就是这点不好,喜欢层层叠叠、玲珑剔透的雕刻,所以木材需要一定的柔韧性。材料只能说是一般,这才要髹漆贴金,不仅是为了抗潮避蛀,更是为了提高品味,迎合大众……”

    王观闻声,悄悄地撇嘴,恐怕不是为了迎合大众,而是为了迎合达官贵人。毕竟在古代,只有地方豪绅之类,才有这个本钱置办辉煌灿烂的金漆木雕物件。

    当然也不能否认,随着时代的发展,由于现代居住环境的改变,潮州木雕失去了原先的依存条件,加之传统民俗日益淡化,神龛、神亭等物品淡出日常生活,所以潮州木雕的用武之地日渐减少。

    不过大家的生活富足了之后,又开始怀念这些传统的手工艺品。

    类似方明升这种附庸风雅的大土豪就不提了,就是普通的百姓,只要有几个余钱,估计也很乐意购买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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