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智能(桥流水不流) 第 1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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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喇嘛一见情势有些不对,立刻掉头要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惊觉到他的周围已被寺里供的神灵全围了起来,风神、雨神、药王、地母各神都散发出一种气似的屏障,把喇嘛围得水泄不通。

    喇嘛满含怨恨地朝我看了看,双眼似乎喷着怒火。但我好整以暇,朝他嘲弄地笑了笑。

    一见势不妙,他盘腿合掌,嘴里念诵着咒语,然后一道金光从他手上洒了过来,金光到处,众神无不避开。看来他是想毕其功于一役,用尽金光能量,杀出重围。一般的鬼神修行级次也至多能发出银光,金光的能量要比银光强多了,最高的是紫光,大家形容老子就说紫气东来,老子可是道之祖,当然发出的是紫气了。

    等金光过后,一根金色的杵紧接着突然袭来,众神一慌再慌,连忙闪开,他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一个缺口,急奔欲出!他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奋力一搏,我、李念和众神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要逃逸。

    雷神风状,哼了一声,飘下神台,扬起锤,对着喇嘛的灵体朝另一手上的凿击去,轰,殿内发出一阵闪电,闪电过后,一声锐利的脆响在我们周围炸开,我看见了那个喇嘛灵体如断线的风筝,一下栽到了地上,口中嘤嘤直叫,到地上后再直直滚向前方,妄图再逃。而那个远在房里的那个喇嘛口中喷出一支血箭。雷神见他还要再逃,再次轻喝一声,扬起锤凿,又要重重一击。

    “慢!雷神普化大天尊,暂且饶他一回吧。”我制止住雷神的敲击。

    “龙居士,你可是放虎归山啊,这个家伙所造之业足可以使他自己锉骨扬灰,而且你这一放,就等于姜丞相放了申公报啊!”雷神一本正经看着我。

    这世界真的是颠倒了,我不知我要如何去理解这神仙到底是什么,这个雷神,竟还满口封神,那可是小说啊,我的神!我真有点无话可说。但他还在等我的回话呢,我只好忍入笑,也满含严肃地对雷神说:“雷神普化大天尊,天做孽,犹如活;自做孽,不可活。我命属于天,他如何动得了我,就让他去吧。”

    “哼!要不是龙居士替你说情,我早就让你魂飞魄散了,今天权放你一马,以后如果发现你恶习未除,再为祸人间,我定让你灰飞烟灭。”雷神轻喝道。众神见雷神说了要放行,自然也让出一条路来,让他飞回去。

    那灵体缓缓从地上升起,正要回去。我却伸手一指,在他面前立即就象有了道无法透过的大山,挡入了他的去处。他惊恐万分,转过头来朝我飞来,向我传出一丝求救的念头。

    “你我已成孽缘,本来我已警告了你,可你不思反悔,却一意孤行。密宗行者,应先学经教三年,对于经典有所解悟后才能修习密法,但你舍本求末,并且以神通惑人害人,本该不放你走,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念你修行不易,才让雷神手下留情。可是你连一声感谢都没有,没有一点教养,不知你师傅是如何教你的。你今后要归寺隐修,不可再出世张扬,如果还敢串通师门,前来寻仇,那时只怕我不灭你,天也会灭你,学佛之人,最畏因果,你虽不能亲见因果,但经教是大智大慧的佛陀所讲,他是不妄语者,你不可姑妄听之,姑妄信之,不然,将来形神俱灭,化为无情,多劫而不能转身,就悔之晚矣。”

    他听我一番义正言辞,点点头,满含愧疚。我见他似有些悔意,才轻手一抬,屏障顿消,他蹒跚而去。

    回到房里时,夜幕已垂天而降,林冰早已做好了饭菜,坐在桌旁等我,手里拿着笔正在填写什么,我一把抢过去一看,是一首词:

    昔年搬进山中居,

    只为夜间能听雨。

    如泣如诉如心曲,

    不胜数:

    为我驱散多少苦?

    雨后相伴为何物?

    八月桂花九月菊,

    圣洁芬芳飘满屋,

    入肺腑:

    化作柔情千万缕。

    “写得好,有情有景,是婉约一派的风格,想不到我家里还出了个林清照呢!”我嘻嘻一笑。

    “快给我,还没写好呢,正在改。只准你做祖逖闻鸡起舞,就不准我学清照吟咏?诶,你今天这么晚才回,到哪去了?”她歪头一问。

    “报告夫人,被老师留住了!”我啪地一声立正回答。

    “扑哧”,她禁不住笑起来:“还是小学生呢?骗我也要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啊,比如路上见到一个美女多聊了几句,或者班上的女同学要你给她补课什么的。”

    “爱人不疑,疑人不爱,你怎么不知道?说真的,我是被李念牵了去他家里玩了一趟,就晚了点。不信你去问李念,我可是有人证的。”

    “谁都知道你们是难兄难弟,难保他不做伪证。不考问你了,问了也等于没问。我听林静说你会封建迷信的那些东西?还会……一点中医?上次你不是要你妈做什么回魂汤吗?”那个可恶的林静,我在心里咒了她几十遍后,才想出一个话来解释一下:“你可别听林静瞎说,我就不是常说些鬼话给你和她听吗,哪知道她那么弱智,竟真的相信,还是夫人慧眼识真章,你不是经常不信我说的吗?”她用筷子点点我的头:“我可是听林静说,你还帮那个李医生教过气功,还救了她和一个小良的命。她说你啊上山能捉鬼,下河能擒妖。你还会云里来雾里去吗?要真是这样,我可就如高老庄的高小姐,招了一个猪八戒了,到时还不把我家里人吓死。”

    “去你的,还猪八戒呢,你在说西游啊。我帮李医生教气功,那是骗人换钱用的,是一套江湖术。”我扑地一笑,差点喷饭。

    “你要真是猪八戒,我就是孙悟空。不管你是真是假,我倒有一件事同你商量,我有一个远房叔叔,平时也没什么交往,他今天碰巧到我店里,我问起他的儿子,他满脸愁容,说我那个哥哥,一年前患一个奇怪的病,不敢见光,老把自己藏在屋子里不见人,身子常常佝偻着,有时还对人张牙舞爪的,看过很多医院,也看了不少名医,就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刚才我想起你这个神仙来,说不定你这个猪八戒还真有一手,就会把我那个哥哥治好,如果真治好了,也打好了基础,以后等你露出猪八戒的原形时,大家也不会怕啊!”她边吃边说边笑。

    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好吧,不管是猪八戒还是孙悟空,这个星期天就去一趟,好不好?”

    不提我们如何商量去林冰那个叔叔家里,却说那个喇嘛仓姆拉吉岂非易与之辈?我与他的梁子可真结深了。第二天凌晨,仓皇之中,他坐上早班车,直奔他的上师那里,以求雪今日之仇。

    第八章 拦路狐狸

    仓姆拉吉一路上身心疲惫痛苦,小县城的遭遇如同一场梦魇,看来华夏大地,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鲫,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过此仇不报非君子!他想了想自己师门的强大,不屑的笑容浮上了他的嘴角:“龙行,你搅了我的好事,那是你死亡之路的开始,迟早一天,你会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消失。”

    汽车坐了一天,又随着火车走了两天两夜,仓姆拉吉终于来到南州南山之巅。西北大漠的山不同于江南的山那样一片脆绿。南山,一条隆起的山脉,覆盖着厚厚的黄土,偶有点绿叶,也只是星星点点。而且南山仅只有土,没有怪石,更没有溪流,也就没有了灵气,只有厚重。

    回望归来之路,仓姆拉吉感慨万端。走时志得意满,总以为凭自己的修为可以畅游天下,率意而为。可没想到,出来才不到半年,就铩羽而归,身受内伤,修为也差点全部报废。

    走进南山寺,见到了自己的上师哲巴敏德。仓姆拉吉自小就失去了父母,流落到街头,碰巧遇到了哲巴敏德,被哲巴敏德收为弟子,他与哲巴敏德的关系亦师亦父。此时见到了上师,如同在外受辱的小孩归家见到了父母,他不禁悲从心来,潸然泪下。哲巴敏德见自己的爱徒落得如此的下场,护犊之心油然而起,也悲叹不已:“仓姆拉吉,不要再悲伤了。天上的雄鹰也有被玩皮的小孩弓箭射中的时候,你的挫折只是屋角里的蛛丝,轻拂一下就没有了,我们本教有着修行界中最厉害的神通异术,你不用着急,他惹了我们,就等于拉着了死神的衣袖。”

    本教通俗地又称黑教,它本是华夏国藏地土生土长的一种民间信仰,后来由于佛教的传来,教与教之间有过磨合,经过与佛教的相斗相融,渐渐演变成了藏传佛教的一支。佛教化的本教仍保留着一些自身的特点,与佛教有所不同。“恰纳池巴”的黑派系统的教理和仪式,仍然保留古老本教的传统,注重占卜吉凶、崇尚咒术、召福聚财、驱鬼治病、呼风唤雨,祈福穰祓等法术。本教徒转经(包括转经筒)和朝圣时与佛教徒著名的从左至左的顺时针方向相反,向逆时针方向从右至右转动。有些本教徒并不系统地学经,不重视经典和理论,而是专靠法术咒语等在社会上个别进行活动,成为“阿巴”,意为咒师。常去农村、牧场替人念经祈福或求雨防雹等等。哲巴敏德就是恰纳池巴的传承者,现在为南山寺的主持。

    安抚了一下仓姆拉吉,哲巴敏德撞响了寺里的大钟,钟声鸣响后,几个执事匆匆地赶到方丈室。哲巴敏德吩咐他们道:“快去请益布嘉措师叔!我有要事请他出关。”

    听到要请益布嘉措,仓姆拉吉心里偷偷地笑了起来,而几个执事惊异地相互看了看,但没问什么,就依言去山中关房请师叔。益布嘉措是他们这一派中硕果仅存的几位资深修行者。他在年青时就传承了这派最为高深的密法,由于他醉心于修行,对于管理寺中俗物颇为烦厌,所以他就把寺主之位让给功夫次他的师弟哲巴敏德。而他就逍遥闭关去了,这一闭就闭了近二十年,从来没有出过关,而今天不知有什么重大的事,哲巴敏德主持竟要请出他这尊老佛来。

    关房就在南山寺朝东的那个石壁中,他们几个人无法登上去,只得跪在石壁之下。益布嘉措静坐之中,心有感应,起身,走到石壁边,轻轻地从石壁上飞了下来。

    来到方丈室,哲巴敏德对他说:“师兄,这次情非得已,不得不请你出关。我的弟子仓姆拉吉在尘世历练中,遭到了一个叫龙行的恶魔的算计,身受重创,修为也差点全部耗光,所以特请你出关,为我们除去这个恶魔。”他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在与龙行的恶斗中也受了重伤的遭遇,只是说仓姆拉吉受了重伤。

    益布嘉措捋了捋雪白的胡子说道:“师弟,我入关之前,为感谢你给我护关,曾答应过要为你做一件事,不过也仅此一件。你可想清楚了,就这一件事,等到这件事完了后,我就不再理这红尘中的事,你也不能再打扰我的清修。”哲巴敏德连忙点头:“好的,师兄,就这一件事,以后我不会再麻烦你,等此事一了,你尽管去清修。”

    益布嘉措唤来了仓姆拉吉,向他问清了龙行的地址和身体特征,拿起一根木棍,便只身飘然南下。

    就在益布嘉措动身南下时,我与林冰也动身去她远房哥哥那里。

    他叔叔住在郊区的城北,距我们有一公里路,走在林荫道上,我们正在打趣谈笑着,忽然我跟前出现了一只火红的狐狸,它伏在路的正中,挡入了我们的去路,对着我前两脚伏地,就象人一样跪在那里,朝我连点三个头。好漂亮的狐狸!是哪家的宠物吧。我一边想着,一边想绕着它走过去。可是等我绕了过去,一眨眼之间,它又在我跑前面伏着向我点头,如是三次。这不得不令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而林冰也怪怪地看着我:“你是走路还是跳舞啊,怎么走个S啊。”

    我对林冰说,你不要出声,我有点事,你得等等。我凝神对着它,在我的脑子里竟有了那个狐狸的念头:龙居士,你能不能不去治病啊,那个家伙差点送了我的命!是狐狸在跟我说话?这可是我从来没有过的经历。以前我只能感到人的思想,现在居然还能感觉到动物的思维?我再仔细看了看它,我还不能确认我的这种感应,想再证实一番。当我看它时,它正盯着我,嘴里一张一张的,我一下子明悟过来,这狐狸可不是一般的狐狸,它也是一个修行者!就在那瞬间,我似乎知道就是这只狐狸,是它迷入了林冰叔叔的儿子,使他日益陷入了神情恍惚,大病一场,看来它与那位兄长还真有一段孽缘?

    “我明白你也是一个修行者,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相遇即是有缘,佛家说众生皆有八苦,你与那位老兄可能有不解之仇,但你这又何苦呢?要知道凡有所恨,皆是虚妄,只有不生不死的生命,才有不生不死的情感,所以你最好还是去深山苦修,放弃复仇,证得无生。诸因缘幻变,故诸行无常。诸刹那坏灭,故应无所执,如是修行,你才能真正解脱啊。”我在心理对这个如宠物般的狐狸进行劝说。

    它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话,但又摇了摇头:“龙居士,这个仇不报,我心里不平,你就不要管了,等报了仇,我自然会去修的。如果你要管,那么别管我不客气。”

    “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我管了,我当然就要管到底。”我当然会就这样低头。等我话一说完,它瞬间不见了踪影。而林冰满腹狐疑地看问我。我拍了拍她的柳腰说:“我刚才正在回想一个老中医的方子,现在想起了,我们可以走了。”我再向前走不五百米左右,转过了一弯,看见了林叔叔正焦急在等到着我们。

    刚走近他的家,嘣!我鞋带断了。我诧异地看了看,低下头来系好鞋带,再往他家里走。可再走几步,又嘣地一声,皮带又断了,我这会可知道了,这次遇到的可不是一般的麻烦。但事又如此,不得不再向虎山行啊。

    走进叔叔的家,客气了一会。林冰把我介绍了给叔叔。

    “叔叔,龙行是我的朋友,他会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会点中医,我今天一来看看哥,二来也让龙行给你们说点护养哥的建议。”林冰把随身带的礼物放在桌上。

    “冰侄女真是太客气了,唉,你这哥,我可是尽了心,只怕没希望了。”叔叔看了看林冰,又看了看我,一阵心酸,流下泪来。男人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时。

    “叔叔,让我看看哥?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这事一定会过去的。”我轻轻地安慰叔。

    “好啊,我带你看看他吧。”叔叔擦了擦眼泪,带我去了兄长的房间。

    在一间阴暗的房里,我见到了林冰的哥。他神情恍惚,连他爸妈也分不清了,更何况林冰。林冰见状,怯怯地叫了一声“哥”,他没有丝毫的反应,低着头,充耳不闻。我心神朝他一扫,感觉他的意识就如潜藏在九渊之中,一遍死寂,不曾浮现,也无法探寻得到。再看他满脸乌黑,特别是两只耳朵,几乎全是漆黑。见到这种情况,按中医的望诊,那根本就是没有希望了,我几乎要放弃了努力。但看看叔叔与婶婶的凄凉,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勉强一试。

    察因看果,那是因为人的大脑中曾有过事情的痕迹,佛家称之为种子,这种种子能够生起现行,也就是说有了这么一个根后,你就会有了这个根后面发展的趋势。所以只要观察到你的种子,就能清楚地看到你以后的因因果果。但这位兄长,几乎丧失了自我,第七识第八识隐藏得太深,我无法看清他生病的原因,但我想总关乎那只红色的狐狸吧。唉,如果我能修到行阴尽,那么十二类众生的来来去去就一目了然了,可惜我还没有那样的境界。

    “哥生病前去过什么奇异的地方,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或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我眉头深锁,没有了其它的线索,就只能问问他父母了。

    “生病前去过什么奇异的地方,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或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让我想想。”婶婶低头沉思。

    “我想起了!他遇到了一只狐狸!”婶婶突然想起了儿子生病前跟她说过的一件奇闻。

    第九章 贪欲致祸

    去年暑假,林好去了一趟外婆家。林好外婆的家是在乡下的深山里,她家后面的那座大山绵延数千里,宛若一条巨龙横亘在华夏国南方。林好外婆就住在这条长龙主峰的山脚下,主峰海拔达4000多米,直矗云宵,终年白云缭绕,时时云蒸霞蔚,远远望去,总象是神仙之居,这山相传是道家七十二洞天福地之一。山中古树参天,怪石嶙峋。整个山村静谧恬然,那里人古风犹存,远离了城市的暄嚣与算计,就如一片世外桃园。

    山中人好客。林好平时上学,很少来外婆家,几个表兄弟见来了稀客,自然热情地带他去山中打猎。山里人已经告别了古老的狩猎生活,但是山里人骨子里狩猎的余习还在,每家每屋总挂着猎枪。客人到了,总会到山里转转,打个鸟,捕只兔,有时运气好还会捉住一两只狐狸,这年头,狐狸很少见了。他们带林好去打猎,一来想弄些山珍给林好尝尝,另外城里人对打猎也充满了好奇,一块去山中猎奇也是一种极好的娱乐。

    天刚亮,林好与他的表兄、表弟三人背上了猎枪,朝山中进发。这天,他们一伙人的运气还真不错,不到一个小时,三声枪响后,就命中了三只锦毛斑鸡,五彩斑澜的羽毛,浑身还散发着热气的肉球,捧在心里,林好觉得这种运动刺激而又富有情趣。县城里长大的他哪有过这样的新奇感?

    三人愈走愈远,山也越来越陡,沿途又猎中了一只野兔,拎着一袋满满的猎物,他们不知不觉兴致更高了,余兴未尽,便朝更远的深山走去,他们想打一些平时难以猎到的野物。他们一边行走,一边四处张望,寻找目标。正在行走之间,林好发现了一只火红的狐狸,那只狐狸正对着刚刚升起的朝阳,两只前脚趴在地上,两只后脚跪着,就象人一样在向太阳朝拜。再看看狐狐狸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太阳,两只耳朵一动也不动,浑然没有觉察到林好已经瞄上了它。

    “嘘!”他示意同伴不要作声,然后抬起手中的枪,对着那只正在聚精会神“拜日”的狐狸“呯”的就是一枪。枪响过后,他看见了那只狐狸滚了滚,没有一点狩猎经验的林好竟然瞎猫碰了死耗子,一枪打中了那只狐狸,这可归功于他老是在游乐园边上的汽球摊上练就的枪法。看到猎物倒地,群情激昂,无不不雀跃着前去拾捡战利品。

    林好第一个冲到前面,走近一看,那只狐狸已经一瘸一拐地往前方的灌木林逃去了。他眼前只看见一滩血迹,在血泊里还有一只草垫。狐狸拜日时,前面两只脚还各绑了一个草垫,如同人打坐时臀部下面还要垫着一个蒲团一样,这狐狸也竟有人那般的灵性和智慧。

    林好看到血迹斑斑的草垫时愣了一愣,就在这一愣之间,狐狸已经远去了百多米远了,而在这时,他的表兄弟也已经赶了过来。

    “在那边,在那边!我们快去追啊!”林好激动地喊叫着,不顾荆棘和过人的草丛,一下去跳起来,就追了过去。但就在转眼之间,那只狐狸几跳几纵,已经逃到了两百米远的一块大石头上了。

    那是块平整的大石头,下面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悬崖,狐狸往前看了看,顿时没有了去处,往回转无异于死路一条!它急得在大石块上焦头烂额地转了几个转,实在无处逃生了,绝望的它转过头来,对正在冲的和那两个正要冲的人跪了下来,头点了三点,嘴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

    林好的两个表兄弟见到狐狸的异样,止住了要冲的步子,相互间惊异地看了看,心有灵犀,没有再追下去。同时表哥还朝林好喊道:“弟弟,不要追了,我们赶快回去!”

    山里打猎或者去捉蛇或其它动物,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在捕猎途中,如果遇到异于常情的事,就立即回转身,如果还要执意下去,轻则会中邪,重者会失去生命。在我的家乡就出现一个这样的案例。我们家乡也是山区,山里盛产一种山蛙,也叫石蛙,石硅一般生长在深山里的大石头或山溪边。石硅营养价值很高,而且鲜美可口,如果与一只黄闷鸡放在一块文火细炖,等火候够时,从厨房里端出来,就会香了一条街。外卖价格也很高,在县城里能卖上二十多元钱一公斤,因而一到暑夜很多人就出去捉石蛙。有天两个人相约晚上出去捉石硅,他们提着袋子,点着火把,沿着山溪边走边捉。等他们走到了一处深山的入口时,石蛙越来越来多,有时甚至一个地方竟有十来个在蹲着,而他们往往一手就能逮入两三只!这在平时是极其罕见的,其中一个人慢慢地有所警觉,发现了石蛙今晚之多超出了异常,而且这些石蛙也是出奇地好捉,就象送上门的礼物,只要你举手就可提取。于是对另一个人说今晚的石蛙不太对劲,提议赶快回去。另一个人正在兴头上,从来没有捉到过这么多的石蛙,正做着发笔小财的梦,哪里舍得就回去?提议者见他无动于衷,一个人打了转,而另一个继续前行,两个人于是分道扬镳,就这个分道扬镳,一个人活着回来了,另一个命归西天。第二天,大家惊恐的发觉他摔在大石头上并象中了什么毒,全身浮肿。

    山里人自然有山里人的经验和见识,但刘好哪有?他不愿意功败垂成,猎物就在眼前,而且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要走过去就可以伸手可捉,他舍不得自己的战利品,哪管他三七十十一,自己的枪没有了子弹,从他表哥的手里抢过枪来,对准狐狸又是一枪。

    枪声响后,狐狸顿时没有了踪影,就象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迷惑不解的他们走过去,遍搜了那块大石头的每一个角落,再沿着石头下面的悬崖找下去,就是找不到狐狸的一丝痕迹。

    表哥埋怨道:“刚喊你不要去追,你追倒罢了,竟还开枪去打,你看看,狐狸哪去了,刚才明明没有去处的,但现在不见了,你这下可招了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不就是一只狐狸吗,走了就走了,算我运气不好。”林好满不在乎。

    “唉,你是不知道啊,我听老人们说,这样会拜人的狐狸是成了精的,千万不能打它。如果万一你打了它,就一定要打死,不然它会报复你的。你不是刚才看到了,它可是拜了我们三拜,它有灵性,现在你打伤了它,死要见尸,现在又找不到它在哪里,它肯定没有死,这会你真招麻烦了。”表哥长在山里,稀奇古怪的事虽然没有见过多少,但老人们一代一代相传的故事可在心里装了几箩筐。

    “迷信!蒲松龄如果不早死,说不定还要请做顾问呢。这世上哪有什么妖啊精啊。”林好打心底里看不起农村长大的土包子表哥,科学昌明的今天,唯物论已彻底战胜了唯心论的谬误,但竟还有人满嘴的鬼怪精灵,真是愚不可及。

    狐狸没有逮着,反遭了表哥的责怪,刚才找狐狸时他手又不小心被石头刮了一下,伤处渗出了血迹,林好心里极不痛快,便叫嚷着要回去。三人怏怏不乐地回到家里。但吃着爽口的斑鸡和喷香的野兔时,他满腹的不乐又抛到九霄云外了。

    回城后,林好把表兄弟们的愚味当作笑料绘声绘色地讲给母亲听。由于狐狸会向人朝拜,这事还透着些新奇,所以婶婶还有点记忆,要不早就忘了这事。

    我不知那只狐狸到底死了没有,他们之间的仇恨到底有多深,动物修炼的水平是如何衡量的?知彼知己,才胜百战不殆,我心底可一点也没有底。但现在也只能死马权当活马医。我提出要一间清静的房子,需要仔细地想想方药。同时告诉叔叔与婶婶说林好这个样,很可能会情绪激动,如果万一他跳起来,哭起来,笑起来,骂起来,一是不要太奇怪,二是千万要记着把门锁好,让他疯了出去。实际上,我是需要一间房子来向狐狸讲情,如果讲和不成,就很可能会动武,一旦动起手来,只怕被狐狸附体上身的林好作出惊人之举。我也不知狐狸的能力如何,只能这样及早地预防。但苦于无法向他们言明,只能这样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蒙蒙他们。

    二楼有一间空房,里面连床也没有摆,只有一个书桌和椅子,靠里一边竖着两排书架,看来这是一个书房,而且是林好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科学发展方面的书籍,看来林好十分爱好现代科学。其实在我看来,东西方科技有着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也有着完全不同的逻辑途径,两者都是一棵树的两个分枝,但现代由于东西文化的交流和沟通不够,所以一切以西方的科技为尺寸来衡量一切,这本来就是一个谬区。可是雪上加霜的是,大多东方人几乎放弃了自己的文化精髓,彻底抛弃了自己的祖宗,投向西方的怀抱。而这种情况,在华夏国犹为明显,有人称也只有华夏国是世上唯一放弃自己传统的国人。

    我关好门,静坐在椅子上,定下心来,对着楼下暗室中的林好看去。我先看林好周围的空间,有很多的灵体由于能量较高或者没有什么敌意,控制人时,只在这个被控人的周围空间里进行遥控对方的心神和肉体。我朝林好的上下左右十方仔细地搜索,没有发现一点异常。然后我开始对林好的身体进行一次全体扫描,如果在他体内还找不到狐狸的踪迹,那么我是彻底没有办法了。

    首先看的是他头部,他的头顶上方有一道黑气,明显他是受了外邪。再顺着他的头部往下探去,喉、心、肺、肝、胆都还正常,没有那种特黑、特红、特白的变化。再看下去,我见他肾脏隐约有点什么不同,但就只是那么一丁点凉的感觉,气、光、色都还是正常。

    我猛然想起了刚才看林好时,他的两只耳朵特别黝黑。按中医的理论,耳与肾是一对表里的关系,从耳可以看到肾脏情形的好坏。我明白了,这只狡猾的狐狸就藏在林好的肾脏里。

    但如何从林好的肾里赶出它?我没有丝毫的经验和办法,我站起身来,在房里打了几个圈,才想起至少有一种力量使它在里面无法藏身吧,这是我穷途无路后百思而得的思路。

    第十章 退避三舍

    我如果用外力与它争斗,那林好的肾脏就成了战场,只怕这场无硝烟的战斗会毁掉他的这个先天之本。

    是战还是不战?战则我投鼠忌器;不战我就会无功而返。除了战之外,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困境之中,我毫无目的地在房内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对功夫不理解的外行人,或就是有功夫的莽汉,常常认为功夫是超凡之器用之无往而不胜。其实修行是根本智易得,差别智难圆。根本智就如股票看“空”的,它就是讲超脱一切,这其实较为容易,躲进小楼成一统,不管春夏与秋冬,这也是空。但差别智就难了,那是看“多”了,就拿五明的修行来说,这就是一个漫长的工程,也许是一生,也许是上百个辈子。五明之一的医方明,从古到今,出现了多少个疑难病症,而且新的疾病如赶趟似的,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就只这一明,要修起来,就无穷无尽、无量无边了。

    在两难选择中,我犹豫不决了良久,一个方法如灵感一样突出其来地闪进了我的脑海。我可以先把他的肾脏功恢复。中医上说,正气在内,邪不能干。现在只要他的肾功能正常,那狐狸自然呆不住就会乖乖地走出来。

    想到就做到,我立刻进入法界光明中,慢慢眼前一遍金光,从天空之中传射而来一股暖流,穿过我的身体,灌流到我的手指尖,我再微微以意领之,暖流从指端流出,进入林好的心脏,原有点清凉的肾脏慢慢地暖了起来,一种叫活力的东西在脏器中缓缓漫延开来。

    我再用法界的能量,在他五脏之间以五行相生的秩序轻轻地磨转,从肾水生肝木,依次木生心火,火生胃土,土生肺金,金生肾水,一路转圈,从起点到终点,效果远远超过了我原来的猜想,五脏之器现在互通生气,彼此相合,力量之强始料不及,生之意愈来愈浓,正气也越来越强大。果然,一点黑气在林好的肾脏中挣扎着,作困兽犹斗之举,狐狸的地盘一点一点地丧失,而正气迅速地收复失地,正逼着向狐狸进行最后的攻坚战。

    狐狸见大势已去,就是想再赖,也没有赖处了,只得恋恋不舍地从林好的身体中钻了出来,瞪着一双红眼,对我咬牙切齿:“你这个助纣为虐的修行人,你胡乱干涉因果,你背离了大道,你迟早有疏忽有德行缺失的时候,那一天,就是我报仇雪恨的日子。”

    我一阵苦笑,我深知居士在尘中修行的不易,心乱、犯戒的事无可避免,而且机会多多,我这伸手一举就给自己树起了一个强敌,将来只怕还会有更多的强敌。

    “你听我说,狐居士,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此时要他命,等他以后又会要你的命,我修行尚浅,不能参透你与他的恩怨情仇,不过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他之所以伤你,很有可能是你曾伤过他。我今天相助林好,那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如果你真恨意未消,就来找我吧。”

    “龙居士,你说的没错,但我就是忍不住这口气,今天不与你斗,你不可能护他一辈子,等他正气一衰,我自然再来。如果你与他运气好,我想通了这件事,那是你们的福气,如果我一直没有想通,那你们就等着受死的一天!”

    面对它的临走之言,我顿时无语,很多人生活在看得穿但忍不过的困境中,更何况它还是不具有文明体质的狐狸?我挥挥手,不再拦它,原本想再恶斗一场,打个天翻地覆,然后把它囚禁,以绝后患。但是我想明白了,不如让它回去修炼,或许它将来醒悟,这也是功德一件,如果把它囚禁,那真的山穷水尽,我们再也不可能和解,劝人也是劝己,还是让它去吧。

    我低头再写了几个方子,大抵是益肾强筋,收魂定心之类的药物,打开门,走下楼,见他们正在翘首引颈而望。

    “叔叔,我想起治疗的方法了,这是几个方子,你按方拿药,林兄吃过后,身体会恢复的,现在请你带我再去见一趟林兄,我再给他做一下按摩,他就会醒来的。”

    叔叔与婶婶半惊半喜,又有点疑惑,我自然明白,他们儿子的病看遍了名医大院,毫无起色,我一个高中生,又没有行过医的任何履历,自然有些怀疑。

    我走近林好,林好正呼呼大睡,我暗用功夫,先在他的命门一按,再在头顶百会轻轻一拍,用雷天之音,哼了一声,震醒了他的心神,林好睁开了双眼,茫茫然看了看我,习惯了一会黑暗,抖然看到了父母,连忙叫:“爸,妈,你们怎么了?”

    “天啊,好儿真的醒过来了,冰侄女快来啊,你哥哥真醒过来了,多亏了龙行老侄!快,快,孩子他爸,你快去街上药店拿药,我炒几个菜,你们吃了晚饭再走!都快八点了,你们怕早就饿了……”婶婶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地吩咐道。

    我看看林冰,她也喜上眉梢,但我看了看她就知道她心里也十分诧异,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三年同学,一年打工,她竟不知我还真的会治病,而且是治好了历遍名医也无法治好的怪病,我朝她得意地翘了翘嘴角,那神情告诉她我还真有两把刷子的。

    晚饭吃得很热火,林好竟吃了两三碗米饭,满脸惬意。儿子的表现让当妈的更加兴奋。喝水不忘挖井人,婶婶不停地为我夹菜,碗里的菜起了个小山。我和叔叔还对喝了二两白酒,酒劲稍有点过头,我竟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看来助人是最大的快乐。看到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劲头,我想就是那只狐狸真的找我拼命,那也值了!

    回去的路上,林好只是偶尔看看我,又低头沉思起来,看到她满腹狐疑,我笑着问她:“怎么啦?得重新认识认识我?”她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啊,看来男人还真的太神秘,真的太不可靠!”我一听头都炸了,这哪跟哪啊,怎么又跟男人不可先靠的命题接了亲缘:“你是脑筋急转弯吧,我如何又不可靠了?”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停下脚步道:“我跟你三年同学,打工也只是半年,你是如何会医的?说明你呀,还有太多的秘密,男人不交心,女人哪放心?所以我真感到不踏实。”

    要我实话实说么?这有点难度,在华夏国,特别是在偏僻的小县城,大家的见识是种怪胎,说时髦又有点守旧,说守旧又不时夹点时髦,如果我说我是修行的,曾与神仙鬼怪打过交道,那可不是大家心里的神仙,神仙只是在天上,地上的神仙而是成了被人蔑视的神汉。我可不想在心爱的人面前从一个敬业向上,朝气蓬勃的青年人,变成一个神神叨叨、骗人钱财、暮气沉沉的神汉。

    “我跟李医生学过一些中医,不过也就是会几个偏方,还会点按摩。我跟你说啊,民间有很多的绝技诀窍,一招鲜,吃遍天。还有很多奇怪的病症,在西医是无法看好,而在中医却是举手之劳。比如点穴,被人点了穴,在西医认为那是巫术,根本就是不可能。时到现在,世界上还没真正弄懂经脉的实质,当然就不会承认什么是点了穴,但事实就是一个人被点了穴,如果下手重的话,甚至当时很可能会致命,如果下手轻,早则三月,迟则一年就会无药可医而死。西医无可奈何,中医只要搞搞推拿,吃点中药,就安然无恙。林好虽不是被人点穴,但他那种病西医也是束手无策的,而我恰好会治,所以这只不过是他和我运气都好罢了。”我举出我们县最常见的点穴来说明我会的只是一种小方技。

    “点穴的事,我也听过。就算你说的对,但你还救过林静啊,你是用按摩还是用什么方法?比如人工呼吸啊什么的。”她还胡搅蛮缠。

    “医者父母心,就是给按了平时不该按的地方,或者真是我给做了‘人工呼吸’那也正常。”我大而化之在回答。

    “那你真做了?”她举手要捶我,看到她有点急,我连忙说道:“没有,我保证我给你的是我的初吻!”

    “这才差不多。要不然,我就亏了。”她悻悻地说。黑夜之中,路上行人也无,看到她忽喜忽怒的样子,我左顾右盼了一下,没人。我上前一把抱住她,闪电一吻。

    “有人。”她被我含住了嘴唇,想说可是又说不出来。

    “没人,我看过的。”我也是哝哝而言。我感觉她放下心来,一心一意地投入了亲热之中,猛然她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推开了我。

    “去!去!莫不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说过的,在同住的这一段时间里,不能有不正常的举动。你这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回去后就罚你今晚给我倒洗脚水!”想着我要给她倒洗脚水,她咯咯咯地笑得直不起腰。

    我们“同居”之时,林冰就宣读过一份禁令。说是一份其实就只有一条,就是不能在房内有过于男女朋友关系的举动。理由很充分,我现在在读书,读书只能做读书人的事。我心里一阵窃笑,如果真只是做读书人的事,我就没必要住在这里。更何况,我现在读书倒成了副业。

    除了白天上课我还守规矩外,其它的时间我几乎没有看过书。没有看书,成绩却是很好,每次月考我都名列三甲之中,于是我成了老师同学中的怪人,雅号“巫师”。直到多年以后,我身在官场,同学们有的已经早忘了我的真名字,一见面就叫“巫师”,惹得人朝我直翻怪眼。人怕出名猪怕壮,果然麻烦事就接踵而来。

    第十一章 剑插喉间

    说到巫师的称号,那是一位同桌惹的祸。复读生的同学之谊不同于初高中生,这是一种友谊快餐,是那种温波炉式的感情。大家都在埋头苦读,几乎没有心思交朋结友,就是相邻左右,读了一期也有可能相逢对面不相识,关系相对来说紧密的也就是同桌了。

    我来复读时教室已经快满座了,只剩有一个桌子还?(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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