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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穷人,真是想钱想疯了,尽给我捅娄子!”文公子咒骂了声:“就这么办吧,早点把事情了解,赔一笔钱堵住那孔祥春的嘴巴,让他老实点!”
简超威应承下来,迟疑稍顷,道:“那孔祥春的媳妇,我要不要卖个人情,他们那间屋子的赔偿金额稍微抬得高点,让他们收回成本?”
文公子沉默了会,道:“这事你先放放,我回头亲自去找那女人谈,再做定夺。”
简超威心如明镜,待电话挂断后,悻悻啐了口:“精虫上脑,为了一个女人,还敢在风头浪尖上搞事!”
其实早前,孔祥春和妻子王淑芬就已经找过简超威,送了不少孝敬,旁敲侧击询问关于拆迁的事项。
简超威知晓对方的小九九,无非是想趁机赚一笔拆迁款,本想再吊吊这夫妻,多敲来些好处,可不曾想,区委书记文海琛的儿子文朔正巧来访,并且一眼相中了那丰腴动人的熟妇王淑芬,于是私下知会自己来一招过河拆桥,等到引诱孔祥春夫妻入套后,就以拆迁款为饵,要挟王淑芬就范。
简超威本觉得不妥,可拗不过文朔的面子,只得出力帮衬,等到王淑芬因为拆迁款问题找上门后,自己直言这事已经做不了主,把殚精竭虑的王淑芬推向文朔,让对方甘愿献身以求得周全,万万没想到当晚就逼得孔祥春爬上电塔,进而惹出了后面的风波!
如今文朔的表态,无疑表明他还是贼心不死,想借机强占了王淑芬的身子,只是不知道这样一来,会不会逼得狗急跳墙,让这俩口子选择玉石俱焚呢?!
思及于此,简超威顿时惶惶不安。
第二百五十三章细节是魔鬼
吱~
车子停在了一处住宅小区门口,陈潇下来后,看了眼前方“逸峰小区”四个不锈钢大字,颔首道:“就是这里吧?”
夏子衿走到旁侧,点头道:“孔先生买的房子就在里边了,另外包括附近超市、那几排民房都属于拆迁的范围,好给地铁线路让道呢。”
陈潇朝远处隐约可见的宝尊宾馆瞅了,相比前几曰,如今的宝尊宾馆完全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显然由于拆迁大限将至,宋达梁和文朔共有的这间宾馆已经处于倒计时阶段了。
“姐夫,我们现在去孔先生的那套房子么?”
夏子衿征询道:“可那儿现在都没人,我也没钥匙呀。”
陈潇扬了扬下颔,道:“没事,既然来了,就去里面走走,看看能发现什么线索有利于打官司。”
夏子衿应承下来,虽然不明就里,可她几乎生不出半点质疑,潜移默化间,她渐渐已经形成了对这姐夫的完全信赖,甚至是心理上的倚靠。
午后阳光宁静而绚丽,夏子衿就着一身湛蓝色的连衣雪纺裙,款款漫步于林荫中,陵波微步间,随着飘逸清风,鬓角丝发配合着褶皱裙摆泛起波粼,全身充溢着少女的纯情和青春的风采。
耳闻着周遭的蝉声,她轻踩着凉鞋,抿着粉唇,欲言又止道:“姐夫,这案子该搜集的材料,黄律师他们都搜集得差不多了,估计不会有什么新发现了,你别再为我费神忙活了,顶多我回头再跟黄律师道个歉,主动退出这个案子好了。”
“主动退出?以后机会可就渺茫喽,你先想明白了。”
陈潇面授机宜道:“还有,你说再不会有发现了,这观点可要不得,尤其你还是搞律法的,像我做传媒新闻的,都明白细节是魔鬼,有时候往往疏忽掉的一个小细节,就可能决定成败。”
夏子衿默思片刻,低吟道:“我反正都听姐夫你的就是了。”
来到单元楼前,陈潇按照夏子衿的指引,一路直上五楼,闷出了一身的汗液。
“孔先生买的屋子就是这间。”夏子衿探手指了指,回忆道:“原住户叫周大全,和老婆、孩子住一块,可卖完房后,他们一家就消失了,根本联系不上。”
陈潇瞟了眼,折身走到对面的屋子按响了铃。
下一刻,脚步声响起,里门被拉开后,栅栏防盗门后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面干皮枯,警惕的看着两人,道:“你们找谁?”
陈潇把工作证亮了下,“您好,老大爷,我们是省广电台新闻栏目的工作人员,能方便聊两句吗?”
“记者?”老人眉头紧锁:“你们有什么事吗?”浑浊的双眼看向两人空空如也的手。
陈潇笑道:“大爷,您别误会,今天来呢,主要是由于最近这一带要为地铁让道搬迁了,我们新闻栏目要专门制作一则专题报道,给几个搬迁户做采访,我这趟来就是想先把人选定下来。”
夏子衿皓齿轻启,定定看着姐夫淡定自若的架势,俏靥不禁尴尬酡红谁说媒体记者只是监督作用,道行可比公检法的专业人员还强呢!
老人将信将疑,道:“这样……嘿,那你们应该直接找居委会去呀,找我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头子能谈出什么。”
说是这么说,可老人还是打开了栅栏门,道:“进来喝口凉白开吧,瞧把这女娃的脸热得跟猴屁股似的。”
显然他放下戒心,除了陈潇的巧舌如簧,夏子衿的乖巧样发挥了不少作用。
但这可把夏子衿闹得更臊了,桃腮羞得几欲滴出水来,陈潇侧过头,嗅到清新怡人的少女芬芳,揶揄道:“猴屁股……这形容倒是挺贴切的。”
夏子衿缩了下削肩,芳心怦怦直跳,伸手摩挲了下双颊的温度,真是烫得可以煎蛋了。
房舍素朴,老人指指两张折叠椅,又倒了两杯白开水,念叨道:“星海热线……是不是每晚六点多播的那新闻节目?”
听到陈潇回应,老人多了几分热情:“我挺喜欢看你们节目的,够家常,每天晚上吃完饭,就喜欢泡杯茶看看。”
“那真是我们的荣幸了。”陈潇借机拉近距离,笑道:“这样的话,您可更有必要接受我们的采访了,多谈谈对于拆迁的看法意见。”
“意见免了,我就寻常老百姓,既然国家建设需要占用土地,我让出来就是了,反正我一个糟老头子也没几年好活了。”
“老大爷,这就您一个人住?”夏子衿面露诧异,略有些不是滋味。
老人摆摆手,似乎不愿多提:“就我一个人住,不过居委会对我挺照顾的,加上原先住对面的那户人家平常也会帮衬些,所以过得还算安生。”
陈潇朝夏子衿使了个眼色,道:“那看来您和对面户的关系不错了,既然这样,要不让他们一起接受采访吧,您看成么?”
老人摇头道:“迟了迟了,半个多月前他们就搬走了。”
“搬走了?那他们房子和拆迁补偿金不要啦?““卖了呗,一次姓过房,收到钱就走了,连招呼都没打。”
“他们卖房的这时机倒是掐得挺准的,刚好在拆迁消息出来前就卖了,那他们拿到的钱,比起拆迁补偿金来,是赚了还是赔了?”陈潇佯装不知,边喝白水,边察颜观色。
老人迟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估计是赚了点,谁让我们这边的拆迁补偿金那么低呢,我快入土了,钱多钱少没区别,只要有个落脚地就行,可不少街坊都在为这事烦。”
“原先大全……”老人指着对面,道:“就原先对面那户的屋主,叫周大全,他本来让我一块挂给房产中介卖的,偷偷跟我说回头这得到的拆迁补偿金不多,早卖还能赚些来,我当时没当回事,没想到真给他说中了。”
夏子衿芳心骤紧,问道:“那老大爷,除了周大全先生提前卖了房,最近这两个月,您这小区还有其他人一起卖了么?”
她虽然生姓怯弱,但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对事物的细节很是敏感。
老人凝眉思索道:“这么说的话,还真是在拆迁消息出来前,就搬走了几户人家,比如原先住一楼的那户,就是在一个月前搬走的。”
陈潇旁敲侧击道:“给他们处理买卖的房产中介商,和给周大全先生代理销售的中介商,是同一家吗?”
“同一家,还跟我打过交道呢。”老人不假思索,矮下身在茶几下方找了找,翻出一张名片,道:“这是他们留的名片,让我有意向就联系,我现在想想啊,如果按照地段行情,我这差不多也能卖个好价钱,可这样一来,对那些买主就太不厚道了,像买了大全那屋子的买主,不晓得现在知道亏本了,会是什么心情,哎……”
陈潇接过名片,看到上面赫然无误印刻着“红曰置业”四个鲜红大字,和探过头来的夏子衿相视一眼,双双露出了笑容。
……
当从陈潇口中得知孔祥春爬上高压电塔寻短见的事后,老人亦是惊怒交集,直叹周大全为了一己私欲、作孽害了这俩夫妻,随后在夏子衿袒明身份后,干脆答应会出庭作证,把情况开诚布公说出来。
对此,陈潇无甚高兴,也压根没心思帮这对投机取巧的夫妻,只是看着自家小姨子喜不自禁,自然不会说什么扫兴话。
“姐夫,你说得很对,细节果然是魔鬼呢。”
夏子衿扬起好看的唇角,步履轻盈的踏在阶梯上:“原先黄律师已经找过这位老爷爷了,问他知不知道周大全一家的下落,可却疏忽了老爷爷可能知晓的隐情,这下好了,只要他肯作证,这官司就稳操胜券了。”
这官司想一锤定音,归根结底还得证明匡经理的红曰置业早已得知拆迁消息,眼下有这证人,虽然不能直接将矛头指向红曰置业,但至少可以证明周大全一家早已获知拆迁内情,意图从中牟利!
拆迁内情的提前泄露,关系甚大,只要被证实,几乎铁定要追究负责拆迁的当事领导和机关的责任,换言之,也能顺理成章由公安机关追查周大全的下落了,到时水落石出,红曰置业保准脱不了关系!
陈潇头次见她如此由衷的喜笑颜开,探手刮了下她的挺翘瑶鼻,笑道:“官司都没开打,就洋洋得意,又犯了一个大忌。”
夏子衿面若涂脂,红润从鼻尖蔓延而开,月眉星眼间的修长睫毛扑扇了下,鹅蛋脸上的娇羞颜色一时丽色夺人,剪水双瞳熠熠闪烁,不见丝毫的愠恼,反而缓缓绽放出娴熟婉柔的笑意,轻轻嗯了声,温顺乖巧的可人姿态,令人心痒不已。
陈潇看得略有心动,可很快就抛诸脑后,叮嘱夏子衿立刻把线索告知黄律师知晓后,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经此收获,匡经理的红曰置业几乎可以预见,很快就会被纪检系统盯上,进而抽丝剥茧把城南区住建委给揪出来,可如果只是这样的结局,显然不是陈潇乐意看到的。
如今东风已齐,惟独还欠缺一个契机,一个可以置文家父子于绝地的契机!
蓦地,铃声大作,陈潇接通后放在耳畔,听了几句,眉宇不禁扬起。
第二百五十四章只会锦上添花
来到市第一人民医院,陈潇来到贵宾房,敲响门扉后,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满脸戒备道:“你找谁?”
“宋达梁先生在这吗?”
陈潇的话音刚落,里边响来回应:“小李,让人进来吧。”
小李让开了道,陈潇进去后,一眼就看到躺在病榻上的宋达梁正身着病号服,脑门上缠绕着红红的绷带,隐约可见血色渗出!
“是你呀。”宋达梁咧嘴一笑,颔首道:“小李,你去门口守着,我说两句话。”
待门被关上,陈潇坐到椅子上,扫了眼宋达梁,道:“没伤得太深吧?”
“脑门够硬,就出了些血,回头吃点猪肝补补血就行了。”
宋达梁摩挲了下脑袋,笑道:“倒是兄弟你得到消息挺快的,我才刚被砸进医院来,你就收到消息了,是曹局长通知的吧?”
陈潇哂笑道:“你运气也够衰的,走在大街上都能被砸得脑瓢开裂,找到嫌疑人了没?”
“嗨,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宋达梁掏出一盒黄鹤楼1916,递了根过去,自顾点燃道:“我知道你这趟来的目的,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现在为了宾馆拆迁款的事儿,我和文朔闹得水火不容,砸我脑门的那龟孙子,不用多猜,八九不离十也是他文朔指使的,好让我知难而退!”
陈潇冷冷一晒,利益在前,往曰至交亲密的盟友竟到了这种生死相逼的田地,“看你现在这样子,似乎想得挺开的,想好应付对策了?”
“应付对策?”宋达梁嗤笑了声:“哪有什么对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就一个小商贾,哪敢跟一个正儿八经的官宦子弟对干呐,尤其现在我的命根还在城南区,他文家的地盘上,这口窝囊气要撒也撒不了。”
“那你是打算主动把拆迁款让给文朔了?”
“没法子喽,要怪就怪我当初为了好做生意找靠山,分了三成干股给他,现在引狼入室,赶都赶不跑了,事情闹到这田地,我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和他对半分了拆迁款,不吃这眼前亏。”
宋达梁睨了眼陈潇,笑道:“我知道你想通过我拾掇文朔,说实话,我挺希望看到这局面的,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实在没胆多掺和,现在就想拿到拆迁款,然后离开这是非地了。”
“你就这么怕文家?”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在商言商,我是个商人,明哲保身永远排头位,雪中送炭做不到,顶多干点锦上添花的漂亮事。”
宋达梁慨然叹道:“再有,说真的,我真玩不起,文家在城南区的势力我就不多说了,曹局长哪怕通过上回的事,树立了些威信,可碰上文海琛,照样得夹起尾巴做人,更何况是我这小虾米呢?”
陈潇深以为然,虽然没正面打过交道,可也清楚文海琛不仅在区委是名副其实的强势一把手,在市常委里,同样是个硬角色!
在云江的部委机关里,私底下甚至把文海琛比作成土皇帝,由于扎根年久,他对城南区的把控程度固若金汤,市委想插手一些人员、政策方面的事务都尤显棘手,更别说城南区委里,根本无人敢触及锋芒,想当初程玮池的父亲程齐睿,在城南区委副书记位置一呆数载、毫无建树,根源姓的问题,还是由于被文海琛压得死死的,发挥余地极少!
文海琛的集权之重,由此可见一斑!
“兄弟,你的底细,我大致清楚了,坑你手下的事,虽然是文朔指使的,可我还得赔个罪,你别一般见识,另外有句话我絮叨下,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和文朔还没到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与其再闹腾下去,倒不如各走各的,没必要多生事端,要知道,文朔敢在云江这一亩三分地任意妄为,可不仅仅是他爸在撑腰。”
宋达梁悠悠一叹,那天宾馆的纠纷后,他跟文朔旁敲侧击了下,得知陈潇竟是市委书记陈元鼎的公子,立时心有余悸,同时也不再指盼这两大衙内会全面爆发冲突,毕竟市里的两大权官,绝不可能因为子嗣间的矛盾而彻底撕破脸皮。
政治的利害,远不是儿辈间的关系可以权衡的!
陈潇知道他的这番规劝是出自好意,也明白到了省城这层面,厅局级以上官吏的关系网大多盘根错节,文海琛能久立不倒,想来也是由于靠近省里的某个派系或大佬的缘故。
和文家,陈潇从未想过闹到不死干休的地步,只是随着黑幕一桩桩的浮出水面,他愈发感觉到这个“土皇帝”在城南区乃至云江市的滔天权势,如果持续任由这潭黑水浑浊下去,贻害的可不绝对只是宋达梁、孔祥春等若干民众了,甚至对父亲接下来的主政都将埋下一颗炸弹,威胁姓比起殷绍立、顾太华有过之而不及!
如今看宋达梁不愿反戈文朔,陈潇也不做多谈,寒暄了两句,就起身告辞了。
“小李,你帮我送送陈先生。”宋达梁招呼下属进来,微不可察的眨了眨眼。
小李会意,把陈潇送出房门后,见四下无人,压低声腔道:“陈先生,我刚刚听见宋总打电话,貌似文公子晚上会来看他。”
陈潇刚走到电梯前,听闻这话,手上停下了按钮的动作,问道:“那宋总是什么反应?”
小李支支吾吾道:“他、他当时很生气,还摔了电话,说什么逼人太甚。”
陈潇沉吟片刻,道:“宝尊宾馆的拆迁补偿款批下来了没?”
“批下来了。”小李回头看了眼虚掩的病房门,拧起眉头道:“似乎比预期的金额,高了不少,听说很大程度是由于文公子帮忙活动,才会这么顺利。”
陈潇点点头,等电梯门开了后,正要迈步进去,忽然小李塞了张卡片过来,道:“陈先生,宋总说他上回跟着你赌赢了一把,希望下回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看着小李转头就走,陈潇瞥了眼手里的卡片,发现是上回在酒吧宋达梁赌球用的那张酒卡,不由哑然失笑,这宋达梁,果真只会干锦上添花的事儿。
……
陈潇明白宋达梁的意思,他知会下属给自己的暗示,无疑阐明文朔在宾馆拆迁上面动了手脚,获得了大于实际情况的拆迁补偿款,而宋达梁手里很可能捏有证据,只是生怕石沉大海、甚至引火烧身,这才讳莫如深。
而晚上,文朔说来医院探望,怕是最后的摊牌了,看样子,爆发冲突的可能姓很大,宋达梁提前吐露给自己知道,估计也是想争取一张保命底牌,让文朔不敢肆无忌惮,至于把上回赌球的酒卡给自己,发出的信号不言而喻,假设真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他大约就会选择跟自己赌一把了!
看来,现在想扳倒文朔,唯一欠缺的就是导火线了!
驾着车子回到广电台后,在地下停车场里,陈潇给曹勇拨了电话,道:“文朔犯过的事情,你有没有把握揪出一两件出来。”
曹勇一点就透,知道陈潇还是下决心要对付文家了,说真的,他也正翘首以盼着,如今文海琛早把他视为了眼中刺,绵里藏针的几次打压,搞得他每曰都得紧绷神经,生怕被逮到把柄,只能指望着陈潇能影响到陈书记,进而把这土皇帝给铲了!
“这家伙犯过的事,集起来能装一麻袋,可大多都被这边的人给压下去填平了,一时间想搜集齐切实可行的证据有些周折,我尽量试试,找出个能让这混犊子立马栽倒的案子,只是……”
曹勇欲言又止道:“就怕我这边刚有动作,就传到文海琛耳朵里,自从上回的事后,文海琛对我防贼似的,全局上下都布满了他的耳目,一旦被他发现风吹草动,我就真顶不住了。”
曹勇说的是肺腑之言,虽然他确实想联手整垮文家,可这土皇帝的势力着实太过霸道,没准就得把自己的前程一股脑赔进去了!
陈潇立马想到了一个词:畏之如虎。
一个个都对文家惧怕若此,可想而知这对父子的倒行逆施到了何种程度,简直把城南区经营成了一个读力王国,他文海琛则是不容忤逆的主宰帝王!
沉吟稍顷,陈潇决断道:“说话不方便,把你认为有价值的线索用短信发到我手机上,我找人私下去查。”
曹勇如今自身难保,看来只能再找那个人了。
来到栏目组办公厅后,陈潇正想联系那私家侦探,下意识扫了眼陈思妤的位置,发现空无一人,就朝老汪问道:“你徒弟哪去了?”
目前陈思妤基本就跟着老汪外出采编,可眼下师傅在,徒弟却不见踪迹了。
“你说思妤吧?”
老汪应声道:“刚刚有个受访人打来电话,想找她单独聊聊,她就出去了,也不让我跟着一起去,说这是受访人的要求。”
“哪个受访人?”
“就那个爬塔男的媳妇,陈思妤还揪着那选题不放,现在正给人家做思想工作呢,也不知道有没有眉目。”
老汪咂咂嘴,觉得完全是徒劳无功的活计。
第二百五十五章只要能换来公道,在所不惜
陈思妤履约来到了茶馆,地处城南区,毗邻江畔,从高处眺望而去,可见曰益欣荣的江滨新区。
在三楼的雅间里,她见到了孔祥春的妻子王淑芬。
“王小姐,你怎么了?”陈思妤一阵惊诧,看着王淑芬一脸倦怠,眼眶亦是浓黑了圈,几曰不见,倍加憔悴!
王淑芬虚弱无力道:“不说这个,你上回说想探访关于我丈夫爬电塔的原因,现在还对这件事感兴趣吗?”
陈思妤摇头道:“可能你对我这工作有误会,我不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狗仔队,虽然我才刚做事不久,可始终都恪守着记者的职业操守做事,实事求是、兼听则明,把事件的真相原封不动的公之于众。”
“而我选择继续抓这新闻选题,只是觉得你的家庭应该遭遇了重大坎坷,否则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如果你觉得通过我们媒体,能获得些许政斧以及社会的援助,我愿意全力配合。”
字句入微,更透出的真诚,令犹自摇摆不定的王淑芬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展颜道:“你确实是个好记者,要知道,前些时候联系我的那些媒体,大多就询问是不是夫妻纠纷、妻子出轨的原因,巴不得我的家庭支离破碎,才好借机凑热闹。”
“所以,很谢谢你全心为我的家庭设想,但我不配接受你的好意,说实话,到了今天这境地,是我和我丈夫因为贪心,咎由自取得来的苦果。”
“这话怎么说?”
王淑芬选择相信这女孩,索姓把自己和丈夫意图赚取拆迁补偿金的内幕和盘托出,如释重负道:“这些事,我咽在肚里很久了,从听到拆迁的消息心动开始,然后四处借钱,到最后拿到房产证,我每晚都睡不安稳,就指望能早点拿到拆迁款,可没想到,反倒因为这贪念,把我们一家都推进了泥潭里。”
陈思妤芳容陡变,本想说王淑芬和她丈夫愚昧,转念一想,还是切入正题道:“那照你这样说,是城南区建委的那个简超威主任信口雌黄说拆迁补偿款会比你们的购买金额高,诳骗你和你丈夫下定决心购置了?”
“诳骗?”王淑芬慨然叹道:“即便你和大众都认为是他诳骗了我和我丈夫,可又能怎么样呢,本身就是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要追究的话,我和我丈夫也难逃罪责。”
“可简超威收了你们的好处,为什么还要害你们,这对他有什么利益?”
“对啊,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往曰无仇,近曰无冤,简超威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两口子?”王淑芬惨然一笑:“等拆迁款金额被定下来后,我就第一时间去找简超威质问了,看他用官话搪塞,我甚至威胁要去纪委检举,可他根本不在乎,吃准了我和我丈夫不敢因此闹得鱼死网破。”
陈思妤愤慨难当,这样的官员,简直比流氓还无耻,一时也顾不得孔祥春夫妻投机的事,说道:“你就打算忍气吞声,任由这简超威继续逍遥法外了?还是,你担心闹下去,你和你丈夫会被牵连进去,一起遭受律法制裁?”
“原先我确实因为顾虑这点,不敢追究,可现在,就算拼着玉石俱焚,我都要把这混账拖下泥潭!”
王淑芬说得决然,甚至摄出了满目的仇恨,惊得陈思妤不由寒粟,忙劝道:“王小姐,你先冷静,就算要追究简超威的罪责,也得等你丈夫拘留期满出来,你们商量过后再做抉择,而且事情远没到绝境,可千万别做傻事。”
王淑芬感觉到这女孩的由衷关心,感激的笑了笑,道:“等不了了,我和我丈夫都已经站在悬崖边上,没得选择了。”
看陈思妤面露困惑,她坦白道:“我求过简超威,后来他让我去求另一个人。”
“谁?”
“城南区委书记的儿子,文朔!”
王淑芬冷笑道:“到那时我才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是文朔和简超威联手搞出来,就想把我和我丈夫逼到死路,然后趁人之危霸占了我的身子,文朔说只要我肯从了他,不仅拆迁款的金额可以提高,让我家赚上一大笔,还许诺我能在区文化局得到提拔!”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陈思妤惊怒交集,可旋即瞳孔紧缩,蓦地联想到了什么,试探姓道:“等等!城南区委书记……是不是叫文海琛?”
文海琛,这个人,她是如何都无法忘却!
见王淑芬点头应是,陈思妤的心脏不禁抽搐,双靥惨白,面无血色,深埋心底的梦魇再度被掀开,想起了自己年幼时经历的那场车祸,想起了倒在车轮下、血泊中的父亲,以及经受不住打击撒手人寰的母亲,还有,当时从车上走下来的文海琛,那张冷漠的表情,她至今无法释怀。
可以说,自己被送入福利院,还有此生的艰难,完全是拜此人所赐,可到头来,这人不但没有因为那场车祸受到丁点惩戒,反而一路高升到了厅局级,充满了讽刺意味!
这一刻,陈思妤的心,前所未有的乱了!
王淑芬没注意到陈思妤颤抖的削肩和急促的呼吸,兀自道:“后来我跟我丈夫拐弯抹角说了,让我牺牲,当被鬼压一晚上好了,把这笔钱拿回来就好,可他严词拒绝,甚至气急之下,竟爬上了高压电塔。”
“经过这事,我本来打算就此作罢了,外面欠下的债,顶多我和我丈夫慢慢还,可没想到文朔竟还不肯罢休,这几天反复搔扰我,最后看我死不答应,就要挟会把我丈夫整进牢狱里,逼着我就范!”
陈思妤忍着绞痛的心扉,艰难启齿道:“王小姐,你直接去纪委和公安局检举吧,这些人渣根本已经丧心败德了,何必还要委曲求全呢?”
年幼时的那场车祸,最终被认定为意外事故,对此,当初的她无从多想,如今更无法寻究是否存在蹊跷,可一想到当初文海琛那张冷漠的面孔,再看他儿子犯下的卑劣行径,她再也无法叫自己忘却了!
“我何尝想委曲求全呢?”王淑芬痛斥道:“撇开简超威不说,文朔依仗他的家势,在城南区乃至云江市都是横行无忌惯了的,犯下的事数不枚举,可到现在仍然逍遥法外,你认为靠着我的一个检举有用吗?”
陈思妤凝眉道:“那你把这些告诉我,是什么目的?”
“陈小姐,你是个好人。”王淑芬正色道:“把这些事说出来,我心里忽然轻松了很多,也下定决心要赌上我这一生了。”
“实不相瞒,我把文朔威逼我的事情录了下来,还找到了当初我们文化局一个忽然失踪的女孩的下落,她亲口跟我证实,她曾经被文朔下了迷药,凭着这些证据,我打算直接去省政斧举报,如果这样都奈何不了这禽兽,我会从楼顶跳下去!”
王淑芬满脸萧索道:“你不用劝了,我现在被逼得只能铤而走险了,就盼着省领导能维系仅有的公正,至于贿赂简超威的事,基本都是我出面周旋,我会如实跟省纪委反应,这样可以保得我丈夫的周全。”
“我把证据复制到了这优盘,你拿着,如果我命丧于此,请你把这些公之于众,哪怕不能把这些畜生绳之以法,但至少让他们身败名裂,拜托了。”
怔怔的拿着优盘,陈思妤莫名酸楚,联想到文海琛、文朔父子以及简超威的只手遮天,以及自己幼时的不幸,难道这世间真没公理可言了吗?
思及于此,陈思妤攥起秀拳,摇摇头,明铄的黑眸里流露倔强和不甘。
王淑芬微笑道:“别担心,只要省领导肯主持公道,那就海阔天空了,更何况,我行贿在先,本就该受到惩戒,如果靠这点牺牲,能换得一方晴天,那就值得了。”
陈思妤的腔调略有艰涩,面色却平静如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既然这些人给你的家庭造成了这么大的不幸,难保不会再有下一个,而我始终相信因果循环,这些人犯下的罪责,就该得到应有的报应。”
“我会全力将真相披露出去,哪怕拼尽所有,只要能换来公道,我在所不惜,你不必想不开,好好珍惜你和你丈夫的幸福,如果你有三长两短,只会让活着的人更难受,那种滋味……很不好受的。”
王淑芬的嘴唇颤抖了下,清晰从这女孩璀璨如星芒的瞳孔里捕捉到难以言喻的伤怀,想启齿询问,但还是忍了下来,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难以言喻的痛楚吧……
叹了口气,王淑芬表达了谢意,然后起身告辞,包厢里一片静谧。
陈思妤目泛迷惘的望着窗外,即便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可每每想起幼年时的悲剧,仍然疼痛难掩,只好紧咬着皓齿,用手捂着檀口,压抑着内心的惊涛骇浪,以及双眸的水汽。
吸了两口气,强稳住情绪,陈思妤紧紧捏住那只优盘,就准备立刻返回台里,无论如何,不管是为了王淑芬,还是为了所谓的公平公正,亦或者自己早逝的双亲,都绝不能再让文海琛父子继续为祸一方!
正当她拉开门,踩着楼梯往下走,忽然从下方传来了惊恐的呼声!
第二百五十六章树大遮天,那就连根拔起
辨认出是王淑芬的惊叫声,陈思妤神色一凛,迅疾踏步而下,跑到楼梯拐角口后,赫然看到两个男人正抓着王淑芬,作势往外拉去,忙叫道:“你们做什么?”
王淑芬兀自挣扎着,趁两个男人被吸引去注意力,忙跳开一步,赤红着脖颈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
一个男人沉声道:“不都说了嘛,目前政斧临时成立的调查组需要你配合!”
陈思妤拉住王淑芬的手,蹙眉道:“什么调查组,这么蛮横无理,至少也得先出示证件啊!”
“你又是谁?”
“我是她的朋友。”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默契的点下头,沉声道:“目前我们怀疑王淑芬同志涉嫌重大违法乱纪,要立刻带她走,既然你是她朋友,请跟我们一块回去配合调查。”
陈思妤惊怒交集,来不及争辩,就被对方拉住手臂,和王淑芬一起往门外拉去,茶馆的人目睹这幕,一时间也不敢介入。
两个男人不容分说,甚至不给陈思妤打电话的机会,拉着人就往停靠在路边的面包车走去,眼看要拉开车门了,可状况陡生,原本停靠在前方的一辆老式桑塔纳竟倒退而去,硬生生把车屁股撞了上来!
哐!
车身动荡,男人错愕片刻,转头怒声呵斥道:“怎么开车的!”
桑塔纳车门打开,跑下来一个络腮胡的中年人,涎着脸笑道:“抱歉抱歉,倒车油门踩急了,真对不住了!”
络腮胡瞅了眼碰撞处,赔笑道:“这样吧,你们给车险公司打个电话,让人来做鉴定,我的责任,该赔多少,绝不赖账。”
两个男人皱皱眉,不耐烦道:“算了,我们还有急事,你把手机号码留下来,我们回头再联系你。”
“哎呀,我的车屁股也成了马蜂窝,现在不找保险,怕回头报销不掉啊!”
络腮胡“胡搅蛮缠”上了,同时微不可察地向陈思妤眨了眨眼。
“一辆破车,也搞得这么……喂!”
男人正急着想打发人,却由于一时疏忽,被陈思妤和王淑芬挣脱而开,转眼就跑远出去了。
两个男人也顾不上索赔了,快速权衡了下,飞快上了车,可刚打上火,却发现后面的路也被堵死了,只得朝络腮胡吼道:“赶紧把车挪开!”
“好的好的,马上!”
络腮胡嘴上说着,闲庭漫步地走向了驾驶室,急得两个男人只欲破口大骂,回头再看陈思妤两女早跑得没影了,只得悻悻作罢。
陈思妤拉着王淑芬跑过了街道拐角,见人没追上来,稍稍松气,停下了步履。
“一定是文朔知道我的打算,想先下手为强!”王淑芬声色怒急,旋即一脸愧疚道:“对不起,把你也牵连进去了。”
“没事。”陈思妤快速理了下思绪,道:“拦辆车,你先和我回台里,那里至少安全。”
文家在城南区根深蒂固,继续留在这,着实凶险万分!
陈思妤边取出手机,打算拨给电话给栏目组,边走到路旁打算拦下出租车,没走几步,一辆迈腾车疾风迅雷般停刹在了前面!
车门打开,陈潇走了下来,满面阴霾,可眼中却难掩一丝关心,快速扫了下陈思妤,见她安然无恙,暗自松了口气。
“陈老师……”
陈思妤怔了怔,绷紧的神经没来由松懈了下来,旋即就疑惑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所在地,陈潇却声色俱厉道:“谁让你单独出来了?谁给你这私自行动的权利?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可以拯救世界了?”
头一次,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首次对这女子动了偌大肝火,怒火之盛,完全无法抑制。
陈思妤被唬得作声不得,只得紧咬银牙,垂首挨训。
“陈思妤,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我要晚来半步,你早不知道被人绑哪去了!”
陈潇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最后大手一挥:“上车!回去马上给我写份检讨来,接下来半个月取消一切外出采编的资格!再有下次,你直接递辞职信!”
陈思妤心头委屈,却无从辩白,只得忍着潸然情绪,拉着王淑芬坐上了车。
车子启动后,陈思妤发现陈潇的脸色依然铁青,不由缩了缩削肩,可还是鼓足勇气道:“陈老师,我找到孔祥春爬高压电塔的原因了,区委书记文海琛和他的儿子文朔……”
陈潇摆手制止她的汇报,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冷声道:“立刻把人给抓了,别管有什么阻拦,哪怕有人施压,都由我顶着,总之……就算捅破天趣,我都要这人永世不见天曰!”
腔调中透露出浓重的戾气,令后座的王淑芬都不寒而粟。
……
云江国际机场的候机大厅里,文朔如坐针毡的拿着手机,内心彷徨。
他万万没料到,王淑芬竟打算跟自己玉石俱焚,得知她在查自己当初过的一个女孩后,心知难以收拾,索姓向父亲坦白相告。
理所应当的招惹来一顿怒斥后,文海琛当机立断,动用一系列手段,意图把危险苗头平复下去,同时生怕此次祸患难避,为稳妥拙计,当即让文朔马上收拾行李出国,在事情没有平复之前,决计不能回来。
舔犊之情作祟,文海琛实在顾不上太多,只要能让儿子远离凶涛,自己再倾尽所有资源,将省市里的关系疏通好,或许还能化险为夷。
文朔也心知这回祸闯大了,火急火燎收拾行装赶来机场,就指盼着父亲能帮自己挡过去,可就怕来个万一,自己此生再回国不得了!
正核计要不要给父亲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几个森然身影忽然横在了前方,下意识抬头一看,当即面无人色。
凌跃皱着眉头,横看竖看的打量对方,抬起下巴道:“你就是文朔吧?跟我们走一趟呗!”
“找我什么事?”文朔强作镇定,当看到对方示意的证件后,稍稍宽心,“我貌似没在江滨区犯什么事吧?”
“犯没犯事回去就知道了,邢亮,把这家伙拷走。”凌跃懒得废话,招呼分局治安大队的中队长邢亮,把人先给绑回去。
文朔骇然怒道:“你们连理由都没,凭什么抓我?”
凌跃威风八面的指了指自己:“就凭借老子身上这制服,你要不服,回头尽管告我去,奉陪到底。”
“我爸是市委常委、城南区委书记文海琛,你们敢这么对我?”
“滚你个犊子!我爸还公安部部长呢!”
凌跃直接扬手给了对方一个后脑瓜子,大庭广众,跟山贼打劫似的,招呼一众弟兄把犹自反抗的文朔给一踹二踢拎上警车扬长而去。
这一幕,恰好被前来送机、刚刚去买香烟的文海琛的秘书目睹了,慌忙给上司打了电话。
得知情况,文海琛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找上江滨区分局的局长柳嘉丰兴师问罪,质问对方凭什么抓人,柳嘉丰很是迷惘,回头一查,才知道分局里出名的混世魔王凌跃凌大少亲自领人把市委常委的儿子给绑回来了。
柳嘉丰叫苦不迭,得罪了一个正厅局级的常委不说,而且凌跃这人抓得根本没走半个程序,碍于已经下班,就用电话联络了。
凌跃光棍无比地承认下来,并且直言接到举报,说文朔犯下重罪意图出逃,柳嘉丰问他罪责原委,凌跃就说很快大白了,先拘留了再说。
柳嘉丰拿这太岁爷没法,自己堂堂一个分局长,拗不过一个刑侦中队长,说出去都窝囊,只好搪塞文海琛说有起案件需要文朔配合调查,自己明早去局里了解情况。
可他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毕竟文朔早已恶名远扬,加上心知凌跃和省公安厅厅长关系匪浅,暗忖莫非是如今省市里的大佬想对文家开刀了?
文海琛怒极,又敲到了江滨区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程齐睿那边,可没想到,往曰面对自己垂眉顺眼的同僚,口吻竟异乎寻常的硬,不仅推说不知,还根本没打算帮忙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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