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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的尺度把握得游刃有余,对陈潇近来在广电局的境遇,她更是牵挂地向许方雷打听,原先还担心陈潇的前程会被提前扼杀,心惶惶地想找父母亲施以援手,但风云突变后,她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闹哄一下,顶多给省委政斧大院里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陈潇不以为意道:“要是连一个省厅的小山头都搞不定,我不如直接从这上面跳下去。”
苏瑾抿唇轻笑,不知该说这人心气高还是智谋深。
当然,目睹过华夏权巅的政治博弈和更迭的两人,一个省广电局无疑是大洋缩影下的汪汪小湖,可对于全省偌大的广电媒体而言,却十足是一场风云际会。
即便诸克俭脱离了参与挪用国资的嫌疑,可惹上了一身腥臊,岂能安然无恙,不仅局长春梦分崩破碎,甚至这二把手的位置也坐不牢靠了。
省里为了稳定考虑,让尤良顺暂时延缓卸任,重新选派合适的官员接替,而广电台方面,由于刘茂、徐辉的接连离开,留下了一堆的权力空白,一番闪转挪移后,许方雷担任总台党委副书记、广电集团总经理,原台长助理俞萍则接替徐辉的副台长,分管经营和创收。
苏瑾笑孜孜道:“被你这么一弄,现在台里的情况都乱了。”
“破而后立,这表面风光无限、实则蝇营狗苟的广电台是时候该净化下了,况且对我来说,火中才能取栗。”
“你就是故意要把局势搅乱,分散了省里的注意力,好安稳当上你的处长吧?”
苏瑾一语点破,忽然心生感慨,和这男人生活了近一年,适应了他的姓情改观,却始终看不透他的内心,不时觉得他有许多事情瞒着自己,而且智计百出的表现,到了最后,重新思虑个中玄机,才发现每一步都被他设计得无比巧妙,轻松把云波诡谲化解于无形,并将本方的利益最大化,令人叹为观止。
难怪苏老爷子都不吝美言,夸赞这曾经纨绔的公子哥,经过打磨和锻造,迟早会锋芒露于天下!
可对苏瑾来说,她只想当个相夫教子、且有读力事业的女子,更关心的是这枕边人究竟是否良善,究竟还藏匿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秘,和自己成婚究竟是为了名义或者爱意,压着疑虑道:“我有时候真挺不看懂你们男人的,为了一个权字殚精竭虑,每天戴着面具过活,做人做事都得谨言慎行,时刻得留意不露出把柄被人攻陷。”
“像我爸吧,当初好歹是个实权的副部高官,爷爷更收获了半生的显赫,单凭这些,只要我哥再上进些,至少能保证家族的衣食无忧,可他们似乎不会满足,为了始终稳居权力核心圈,不断地争利揽权,甚至可以不惜牺牲子女的……”
苏瑾的话语戛然而止,面色略显尴尬,说得忘乎所以,再次旧事重提。
面对这番“大逆不道”的质问,陈潇一笑置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抬手指了指一栋栋古色古韵的建筑,道:“老说城隍阁、鼓楼和清河坊象征着云江的历史底蕴,可在我看来,这些不过是昨曰黄花,时代在变迁,人该知进取,否则不进则退,终归要被这世界遗弃。”
“云江的环境生活固然养人,可她的格调氛围实在太松弛了,松弛得容易让人消磨意气,历史上那么多偏安东南的王朝覆灭足以诠释这点,说白了,就是没帝王气,换做你,你希望我是个只懂风花雪夜的小男人,还是勇于担当的大丈夫?”
苏瑾怔了,望着陈潇说不出话来,随后美眸轻翻,无奈道:“就你说得有理。”
秋韵款款,刹那间,这女子流露出的丽质紊绕在流云天际前,逼得周遭的景致相形失色,陈潇揽过削肩,把她搂在怀里,一起凭栏眺望,笑道:“只羡鸳鸯不羡仙,权财名利固然诱人,可总得有个天仙娇妻携手共度,才不至于虚度一生。”
苏瑾香腮绯红,轻轻挣了挣,还是任由他怀抱着自己的曼妙胴体,嗔道:“油嘴滑舌,也不知道跟多少女人说过了!”
陈潇笑了笑,那只覆在扶风柳腰的手掌轻轻摩挲了几下,在她的晶莹剔透耳垂旁呵气道:“我可不只是会油嘴滑舌。”
苏瑾芳心一紧,随着那只安禄爪游移到柔嫩挺翘的丰胸下沿,状若无意的几下搓磨,酥麻的电流即刻弥漫开来,咬着银牙,强忍忐忑惶乱,吐着如兰香气道:“松手……有人!”
陈潇自然不会在这亵渎了她,可还是探头在那瓣温润芬芳的檀口上啄了下,拉着暖玉素手,笑道:“走吧,下楼喝杯茶就回去,晚上再继续。”
守着这只国色佳人许久,不仅他自己忍着辛苦,也让苏瑾惑上加疑,倒不如早作收尾,反正肩上的齿痕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别开着灯仔细瞅,倒不会露出马脚。
苏瑾不满地剜了他一眼,双颊犹如晚霞夕照,美艳不可方物。
……城隍阁汇集了江南风靡的吴越文化,三楼的茶室曾留下华夏国前任总书记隋安东的足迹,以及他亲手书写的“湖山信美”匾额。
此刻,陈潇和苏瑾相对而坐,边俯瞰着湖光山色,边品尝着出自梅家坞的香茗,自有一番悠然惬意。
“小兄弟。”
陈潇捻着瓷杯的手停了下,循声转头看去,只见后座正端坐着一个古稀老者,须发皆白,皱痕斑驳。
“您有事?”陈潇打量了下他的衣着,对襟布扣的白褂子,肥大的黑色功夫裤,脚下一双千层底布鞋,乍一看,貌似挺仙风道骨的。
老人呵呵一笑,轻声笑语间容易给人和蔼的感觉,“唐突了,请问刚刚在观凤台上说云江没帝王气的就是你吧?”
见陈潇不置可否,老人捋捋稀松的下颌长须,微笑道:“老朽昨天才刚来云江,慕名来城隍阁走了遭,刚刚在观凤台上,忽然有种体悟,可说不清道不明,听到你的那番话,才醍醐灌顶,不得不说,静僻非常啊!”
陈潇犯着疑惑,道:“您言重了,只是些狂妄浅薄之见,传出去只会贻笑大方。”
“谦虚了,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番见解,足以证明心智在芸芸众生的上层了,当得起赞词。”老人的目光在陈潇和苏瑾脸上飘移了下,眉梢一扬,道:“冒昧问一句,小兄弟的年岁几何?”
陈潇对这些文绉绉的话不太感冒,耐心回道:“24。”
“那你的妻子也是同岁?”
“没错,你有什么事?”
老人捕捉到陈潇和苏瑾微露的警惕之色,失笑道:“请别误会,只是老朽对易经卜卦之术略有通晓,今天有缘和两位邂逅,又得了小兄弟的妙语,所以就想斗胆妄言几句,聊表谢意。”
陈潇转头和苏瑾相视一眼,不由暗笑,感情这老人还是个“得道高人”呢!
苏瑾已经失去了兴趣,眨眨眼,示意陈潇不要理会。
对这些怪力乱神,陈潇自然不会傻到信以为真,可联想到自己重生的际遇,还是将信将疑道:“那依您的推算,我和我妻子的命途时运怎么样?”
老人眯了眯眼,仔细端详着两人的面容,白眉时皱时舒,捻着须,吟声道:“俗话说千人千面,命理各异,你的妻子命格属水,从面相和气质来看,寓意着源远流长,乃上乘的富贵之相,轻则助夫,旺则益族。”
苏瑾哭笑不得,嫣然道:“那他的命格怎么样,该不会是帝王之相吧?”
老人看着陈潇,浑浊的双目陡然现出精芒,脸色渐渐凝重,甚至诧异似的咦了声,斟酌片刻,道:“恕我直言,小兄弟的命格有些蹊跷,按照八门九星之说,本该属死门,意为凶门,只是有辅星施以吉兆,恰逢转机,生门显露,加以天潢瑞气,此生可堪显赫峥嵘,虽不至于荣登九鼎,但足以权倾一方,只不过五行火旺,生平最忌水,否则水火不容,必生祸劫!”
“这种命格世所难见,老朽也是头次亲见,历史上倒是听闻过几个,譬如一世枭雄、南朝开国之君刘裕!”
第三百一十五章好一个神棍
三国归晋,晋分南北,其中,篡夺了南晋王鼎、南朝政权的开辟者宋武帝刘裕可谓一代人杰,其中最为闻名的,莫过于统一南方、两伐中原的功绩,而且在治国理政的才能也是广受称赞,连近代大师鲁迅先生都说刘裕是南朝唯一值得肯定君主,英武之名可见一斑。
唯独可惜的是,穷其一生,刘裕也未能夺回北方,最后只守着东南一偶驾鹤西归。
把自己和一代枭雄相提并论,陈潇不由啼笑皆非,浑然没放在心上,不过苏瑾的脸色却一寸寸冷了下来。
那些一元两仪、四象五行的玩意,苏瑾自然懵懂不知,更懒得理会老人的瞎掰,却牢牢记住了“水火不容”这字眼!
说自己命格属水也罢了,竟然还编排陈潇是属火的,和自己是水火不容,换言之,就是说自己克夫了!
简直岂有此理!
要不是她的涵养优良,早讥讽这老头满口胡说八道了,可饶是如此,一张俏颜上已然寒霜密布,心绪糟得一塌糊涂,眼眸微微眯起,状若无意道:“既然这样,那老先生有没有什么法子,能为我们夫妻两人消灾解难呢?”
老人瞧见苏瑾脸色的不豫,讪讪作笑,“是我失言了,勿怪勿怪。”
“老朽没其他意思,就以平生对卜卦之术粗浅的了解,妄作了一番推算,可不是装神弄鬼唬弄人,借机诈骗钱财,你们两位如果不信,权当笑话听听就是了。”
陈潇朝苏瑾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别一般见识。
老人摇头失笑,旋即换上一脸正色,道:“我刚刚也说了,小兄弟你虽然天生五行火旺,可有吉星相助后,命格已经发生了更改,火姓在渐渐转淡,只要保持得当,倒不会有太大差池。”
“不过嘛,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吧。”陈潇扬了扬下颌,目光有些玩味。
老人再次端详了下他的面容,白眉蹙起,举着并拢的食指和中指道:“你的命途虽然现在看着一马平川,可仍有变数,最后能否功成名就,全看你的抉择,究竟是要胸怀天下还是心怀小家,但需时刻谨记,锋芒太露始终是为人大忌!”
最后,老人轻声笑道:“易经卜卦这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我的这些话,只是觉得和小兄弟投缘,姑且卖弄下,真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陈潇的眼帘微微低垂,道:“老先生打哪来的?”
“小村小院出来的,不值一提。”
老人笑道:“如果小兄弟有兴趣再找老朽磋谈,可以去沐林山庄3号馆,老朽在云江有事呆段曰子,至于师出何门,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不才,龙虎山天师道第63代弟子张瑜渠,小兄弟喊我老张就可以了。”
陈潇讶然,随即暗自好笑,闹了半天,还是个天师道的衣钵传人,虽然不明真假,却依然装作一本正经地说了失敬失敬,但联想到沐林山庄,禁不住心生疑窦。
沐林山庄在云江,是一处不太知名的别墅区,可档次比起自己所住的那处别墅区有过之无不及,当初曾经作为云江市委政斧招待贵宾的住所,虽然如今已经改制私营化,仍然不时被省城的达官显贵作为招待点,只是相较于迎宾阁,没那么正式罢了!
如果眼前这老头所言非虚,真被奉为上宾入住沐林山庄,显然颇有来历,来云江的目的亦是非同寻常!
按捺下困惑,陈潇正想再旁敲侧击下,忽然楼梯口传来匆疾的步履声,稍顷,就有人招呼道:“张大师,原来您在这呐,可让我好找了。”
陈潇心里一动,猛的转头看去,就见一个脑满肠肥的女人喜滋滋地走了来,颤悠悠的赘肉,一扭三摇的步伐,几乎震得木板吱吱发响,杯盏更受到了桌椅的晃动,溅出了些水渍,足可见这女人分量的沉重!
虽然才见过几面,但陈潇对这恶俗女人可谓是印象深刻,正是如今汉威集团在生态园工程中的死对头,香江财阀鼎峰集团在云江的主事人樊棠水!
“张大师,您想出来游览,知会一声就行了嘛,想去哪,我亲自陪您,您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就难辞其咎了!”
樊棠水热情备至地凑了上来,把张大师笼罩在了庞大的阴影中,看那体型,差点让苏瑾捏了把汗,心忖如果让这肥女人栽倒下来,怕是能把那老头压得半口气都喘不上来!
别说,张大师还真有些气喘心跳,看着那紧逼上来的肉球,暗自吞了口唾沫,勉强笑道:“无妨的,樊经理贵人事忙,我哪好意思多叨扰,反正这里距离山庄也没几步。”
“什么忙不忙的,事再大,也没您的事大,这次您肯赏脸大驾光临,不仅是我的荣幸,也是整个集团还有云江民众的福分。”樊棠水笑吟吟道:“时间不早了,张大师,我专门设了宴席给您接风洗尘,车就停在楼下,我们走……咦!”
樊棠水环顾了下四周,看到从旁边位置上起身的一男一女正携手下楼,当目光落到陈潇在楼梯口露出的侧脸,微微诧异,下意识就觉得眼熟,只是一时间难以想起当初在明珠市邂逅的光景。
“张大师,刚刚和您说话的那年轻人是?”
“哦,一个萍水相逢的游人而已,没事,我们下楼吧。”
张大师随口敷衍了过去,瞄了眼那张空位上的泛凉茶水,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
走出城隍阁,陈潇瞧见苏瑾心事重重的模样,失笑道:“一个神棍的胡诌罢了,干嘛这么斤斤计较?”
“你都说是神棍了,一开始就不该理他。”苏瑾不开心地撅了撅樱唇:“看你刚刚那样,简直像是被蛊惑的信徒,还一个劲地追问。”
说自己克夫就够闹心了,偏偏这家伙却有些信以为真的架势,怎能让她不恼?
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陈潇揽过她的腰肢,笑道:“你不觉得那老头说得挺有意思的嘛,把我捧成了一代帝王,连带你都成了母仪天下的女皇,再说了,既然我天生火旺,有你在身边,正好给我消消火。”
苏瑾没好气地笑笑,旋即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你觉得那人为什么要跟我们套近乎,明知吃力不讨好。”
“他不都说了,风水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尽说一些花团锦簇的好话,我们就更不会放心上了,你还不明白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陈潇冷笑道:“况且他刚刚在观凤台上,都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单凭你吐露的口风,就足够让他有结识我们的动机了。”
苏瑾的明眸一转,芳容变色,刚刚在楼上眼看四下无人,自己可不是吐露了“父亲是省部级高官”的信息给那老头知晓!
“好一个神棍!”
苏瑾悻悻地哼了声,月牙眉再次蹙了蹙,迟疑道:“那他说自己住在沐林山庄的事,也是假的喽?”
在云江呆了这么久,她对沐林山庄的情况自然也是洞悉若明,真能入住进去,绝对和省城里的某些权要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陈潇看着远处的景致有些出神,摇头道:“难说,回头探探底细吧,搞不好这从龙虎山下来的神棍真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座上宾!”
风水卜卦之术,虽然在纸面上已经成了封建糟粕,可不代表就此覆灭,相反的,在历史底蕴浓郁的华夏国,这类行当依旧大行其道,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特别在这经济几何倍增长的时代,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许多权贵纷纷将之奉若神明,小到办公场所、住宅居家的布局摆设,大至祖坟地脉、生活社交的状态改良,都费心拙计地请教“专业人士”指导。
一般碰到声名卓越的高人,权贵们大多礼遇再三,往往是拿钱帛厚礼馈送,要是遇到道行高深的牛人,有钱都不一定好使!
而权贵们迷信风水,虽然对外都是讳莫如深,可在圈子里,基本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陈潇前世就曾经听闻过一个地方正厅级高官,由于听信了风水师说自己会官拜副总理,惟独命里缺一座“桥”,就大动干戈地把一条正施工的国道强行改道,转向一座水库,并在水库上修起了一座大桥,只是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这人随后不仅仕途止步,还因为受贿罪暴露,被判了死缓!
今天碰到这神神叨叨的张天师,陈潇本来只打算打听下就行了,可见连鼎峰集团都有瓜葛,就由不得不上心了,让苏瑾先行回家后,径直去了西子湖边上的青藤茶馆。
在茶室里缓啜了三杯茶的功夫,门扉轻轻被敲响,拉开来后,一个戴着硕大墨镜的女子就快步走了进来,直接坐到了对面,道:“以为你都不会再联系我了,看来是出了大事,直接说了吧。”
“你都说这么久不见了,先叙叙旧再谈正事也不迟。”陈潇信手给她斟了杯茶。
“你堂堂汉威集团的少东家,暗中联系我这鼎峰集团的人,传扬出去,不怕闹得满城风雨啊?”
女子摘下墨镜,露出了妖娆的面容,赫然正是当初翔凌集团董事长仇翔凌的得力助手马音莲!
第三百一十六章前世今生
眼含着复杂的情绪,马音莲苦笑一声,道:“当初你放我一马,欠下的人情,我就猜到你迟早会跟我索要的,你姑且先说说吧,可我有言在先,如果你想让我玩什么叛变,我奉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和我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不需要拐弯抹角。”
陈潇颔首笑道,“先说说你吧,自从公司改弦易主后,曰子过得怎么样?”
作为鼎峰集团扶持起的傀儡,仇翔凌当初意图将公司漂白拆解,以便让鼎峰集团接手,万万没料到,为了帮友人隐瞒害命重罪,竟被陈潇连根拔起。
也因此,分崩离析的翔凌集团被汉威集团夺走了旗下的不少产业,最大的莫过于在江滨新区的大量土地,随后,仅存残壳的翔凌集团被鼎峰集团接手,依靠着遗留下的资源以及自身实力,紧锣密鼓参与到了生态城的建设中。
只是过节也因此结下了。
而马音莲也顺势进入鼎峰集团,据传闻,目前正协助樊棠水主持生态城项目!
马音莲无奈道:“还能怎么样,我现在寄人篱下,只是虚挂了一个副经理的头衔,原先仇翔凌对我还算不薄,又知会过鼎峰集团的熟人帮忙照拂,只是樊棠水那女人实在是……哎!”
陈潇听出了潜台词,看样子,和恶俗心狠的樊棠水共事,马音莲没少受气。
“我说过了,你如果在那呆得不舒服,我可以高薪聘请你来汉威集团。”
马音莲见他神色淡然,不似虚言,一时间真有些心动,可最终还是婉拒道:“算了吧,如果我现在跳槽离开,风险太大了,单单樊棠水就绝不会放过我,你不知道,这女人为达目的,使出的手段有多阴狠。”
陈潇也不再劝,转口道:“说到樊棠水,我刚刚才见过她。”
“在哪?”
“城隍阁上,和一个神棍在一块。”
马音莲怔了怔,接着哑然失笑:“这就是你找我的目的吧,想打听那风水师的底细?”
陈潇没吱声,静待下文。
马音莲斟酌了片刻,迟疑道:“这不是大事,说说也没什么,只是我知道得不多,所以你不用抱太大希望。”
陈潇知道她为了自身安危,肯定会有所保留,不过听完叙述,总算了解了大概。
事实证明,张大师所言非虚,确实是从龙虎山天师道出来的,至于究竟有没有神通,那就不得而知了。
樊棠水估计也是看中对方的名气,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还亲自跑去龙虎山诚邀,终于把这位得道高人延请了来,据说是要征询关于生态城楼盘的风水布局。
“怕是不只这么简单吧?”陈潇冷冷一晒:“看风水,全国一抓一大把,就算鼎峰集团的高层再迷信,也犯不着大费周折找这么一尊大佛。”
华夏国的风水卜卦传统,追溯起来,其实是从南方影响到北方的,身处南洋的鼎峰集团高层如此迷信,倒也说得过去,只是如此的兴师动众,想必是另有所图!
“生态城的项目,本来就是云江市和星海省未来两年的重中之重,事关两国的邦交合作,鼎峰集团在这方面花大力气,无可厚非,你有什么好怀疑的。”
马音莲的脸色有些古怪,还想搪塞过去,可觑见陈潇锐利的眼色,心知瞒不过这城府深厚的男人,权衡再三,只好坦白道:“不过我私底下听闻了些消息,或许解释得通,嗯……听说,俞省长似乎挺景仰这位张大师的。”
马音莲就此收住,不肯再透露分毫消息了。
但对陈潇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俞省长,自然是星海省的省委副书记、省长俞黎茂。
对俞黎茂,陈潇的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云江人,从星海省党政机关里一步步晋升到了二把手的高位,和老陈家的关系比较浅薄,唯一比较靠谱的是,和大伯陈元平在动乱时期,曾经在一个农场“劳动锻炼”过,算得上患难交情。
只是让陈潇诧异的是,这么一位封疆大吏,竟然会和风水师扯上联系!
从这些信息可以得知,樊棠水和鼎峰集团八成是想借这个神棍,和俞省长搭上线,除了获取政治上的支持,甚至还想借机影响左右生态城的建设!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欠你的人情,我算还了一半,只希望你下回别让我再这么为难了。”
马音莲慨然一叹,“最好接下来的生态城建设,我们两家能化干戈为玉帛,这么你争我夺的,迟早会生出麻烦事来。”
“但愿如此。”陈潇用食指轻轻敲击了下杯盏,发出了悦耳的嗡鸣声。
马音莲忽然道:“哦,对了,你那栏目组里,是不是有一个叫陈思妤的女孩?”
随口一提,却没料到刹那之间,陈潇的眼中陡然扩散出了极黯的阴霾,凝目看着她道:“有什么事?”
马音莲隐约察觉到这男人有些异样,不过倒没太放在心上,解释道:“不是我想找她,是鼎峰的一个少东认识那女孩,据说是儿时玩伴,知道她目前在云江上班,就托我打听下情况。”
陈潇的心绪泛起了涟漪,久远的记忆幡然重现,片刻后,阴霾散去,轻笑道:“你转告那人,就说她现在过得挺好的。”
“我猜也是,跟着你做事,至少不会吃亏。”
马音莲没在这茬多谈,微笑着告辞离开,留下陈潇独自又坐了许久,直到夕照将西子湖染得嫣红,才驾车离开。
不知不觉间,秋意渐渐笼罩。
屋子的庭院前,陈潇坐在屋檐下,看着手机屏幕的陈思妤号码,最终还是放弃了联系,却油然而生一股庆幸:至少在这个世界里,她还安然无恙地生活着。
只是,那个人真的不该再出现了……
轻轻的步履声响起,洁白的裙摆柔顺摇曳,一袭薄衫的苏瑾婀娜地走来,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丝带轻轻挽住,璀光映照下,眉目如春、容颜如画,娉婷婉约的风姿,如同一株南国的沐雨桃花。
“怎么了,看着怪怪的?”
苏瑾翩然伫立在了旁边,如水清澈的妙目定定望着他,似乎从回来后就是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了。
看到近在咫尺的清美容颜,陈潇的情绪忽然平复了下来,这才意识到,正因为有这妻子的存在,自己才能逐步淡忘了那些纷扰,心安地适应如今的身份。
“没事,就忽然觉得有些累。”陈潇探手拉住了她的柔荑。
“真的没事?”苏瑾顺势落座,目光又晃了下他的脸庞,轻道:“如果真累的话,暂时休息段时间好了……要不你请假,我们一起回首都走走,散散心?”
陈潇笑了笑,揽住纤柔的腰肢,惬意于一直以来有她的陪伴,感慨道:“姑父他们说得对,我这做丈夫的太不称职了。”
苏瑾怔了怔,失笑道:“你怎么啦?说话没头没尾的,受什么刺激了?”
陈潇叹息着笑道:“只是忽然想到,结婚一年了,我都没留出太多时间陪你,三天两头还会跟你斗斗嘴,有些过意不去。”
感受到柔情眷意,苏瑾的眉睫轻轻一颤,晶莹如玉的双颊透出酡红倍加显出国色无双的颜色,享受着内心的欢喜,将螓首枕靠在他肩上,垂目看着紧紧拉拢的两手,“如果要说亏欠的话,反而是我欠你的更多,一直以来没做到妻子该尽的责任义务,弄得家不像家,还总是你来迁就我。”
说完,两人双双陷入了沉默,瞧着她的婉约绰态,陈潇迟疑了会,还是决定坦白:“苏瑾,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些事瞒着你,是关于……”
“好了,别说了!”
苏瑾的脸色猛的一僵,惶乱的语气下,把手也收了回来,勉强稳了口气,道:“既然你瞒着我,自然有你的打算,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吧,我也没兴趣知道……你这些曰子到处飞,又忙局里的事,肯定是累了,我去给你泡杯参茶,天气凉了,你也别坐太久。”
说完,就撑着台阶打算起身,陈潇心中一动,再次把她拉坐了下来,“你先听我把话讲完,我……”
“我叫你别说了!你究竟想怎么样?!”苏瑾面无血色,狠咬着唇瓣。
陈潇怔住了,哑口无言。
“你是不是非要让我难受才满意?从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总是要欺负我!”
月光下,苏瑾的星眸已然是泪水打滚了,却还是固执地忍着,语气掺杂着哀求,“我情愿你瞒着我,什么都不跟我说,至少不用让我直面真相的残酷,只要你始终像现在这样对我好,照顾我关心我,时刻记得还有这个家,其他事我真的不想再多去猜忌了,可你为什么连这么点小期盼都不给我满足呢?“陈潇还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微微的颤栗和冰凉,“你都知道了?“苏瑾再次抽回手,抹了下泪花,凄凄一笑道:“你指的是什么?叶可可的事,还是你和宁薇的关系……亦或者是那个叫伍月的女孩?
第三百一十七章派系的獠牙
望着苏瑾脸上带着伤心的微笑,陈潇的嘴角牵动了下,才发现生活了那么久,自己对这妻子的了解实在太浅薄了,外表清冷,一心钻营工作,可那颗玲珑心却早已敏锐地将每一个细节捕捉到了。
而她之所以始终不肯多提半个字眼,除了在继续食堂查证以外,想必也是怕撕破了这层纸,会让两人的关系陷入无可逆转的绝境,进而将这刚才有起色的婚姻彻底湮灭。
其实,这女人比谁都聪明。
沉默了会,陈潇吁了口气,问道:“姑父告诉你的?”
苏瑾的眸光渐渐黯淡,带着几分无助和茫然,摇头吟声道:“我自己猜到的。”
“实话说了吧,我早想到了,你从前就是这样的人,四九城里谁不知道你当初的花名呐,你身上背负的情债还少了么,何止这么几个。”
苏瑾仍然在笑,可眼神却好像随时要哭出来似的,“何况结婚一年了,你会循规蹈矩地守着我不去外面寻花惹草?起初我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过各的就是了,反正过这种家族联姻模式的夫妻大有人在,这一点,我当初结婚前就想好了,只要维护住表面的相安无事,我会始终承认你是我的丈夫、你们陈家的儿媳妇,为我们两家的政治利益赔上这生的幸福在所不惜,可、可是……只怪我自己不争气,对你的希望竟然在一天天增强,最后甚至幻想修复这场婚姻,把你的心挽回来……”
“如果你还像当初那么混帐,我可能根本不会有半点难受,顶多是不舒服地暗地骂你几句,可偏偏……你却给了我希望……为什么要这样?”
簌簌的泪珠终究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颤抖的削肩显得格外无助,陈潇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把她搂进了怀里,轻轻摩挲着她的丝发,“你没错,都是我的责任,让你背负了这么多。”
苏瑾本来还想倔强地忍住,可听到这话,心里的潸然委屈终于决了堤,攥着秀拳敲击了几下他的背,呢喃道:“本来就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等一切都在转好的时候,又想把我踢回去,难道我这辈子都要被你欺负吗?你这混蛋!”
陈潇一声不吭,任由她发泄着,感觉到脖颈上传来了阵阵湿意。
“其实,我心里都明白。”苏瑾情绪爆发在缓缓消褪,涩声道:“这圈子里,往上数两代人,又有几个是从一而终的,更别说你们这些纵意潇洒惯了的公子哥,我时常强迫自己不去想,可就是忍不住,几次想找你对质,一开始是拉不下面子,可后来是不敢,我怕说了,连眼前那点微乎其微的小幸福都没了,只好抱着侥幸,盼着你在外面玩累了,能收住心思回到这个家来,但现在我才确定,那是不可能的……是我太天真了。”
陈潇暗自一叹,拭去她的几串泪珠,“不是的,你放心,你是我的妻子,这点没人能取代。”
苏瑾本能地想躲开,可身子被固定住,只好把头探到了他的肩膀后,泛着凄婉的容颜道:“我是你的妻子不错,但你却仍然要把感情摊开来。”
苏瑾突然陷入自言自语的迷惘,“和叶可可比起来,我差得太多了,她和你是青梅竹马到大的,对你的了解胜过我百倍……”
“我和可可什么都没……”
陈潇想解释,却被苏瑾抬手制止了:“你先听我讲完,行不行?”
“……好,你讲。”
苏瑾向后挪开,离开他的怀抱,睁着红润的眼眶看着他,“我知道你和她什么都没发生,可你敢说你们之间没丁点的情愫?”
陈潇不禁失语。
苏瑾深深看了他两眼,别开侧脸,出神地望着庭院的秋景,“但是……我不恨她,她为你牺牲得够多了,甚至为了避免让我多心跑去警备区,我生不出半分理由去责怪她。”苏瑾悠悠一叹,“至于宁薇,我起初确定心生过不满,也以为你是图新鲜祸害人家,可看到这一年来,你对宁薇和她孩子无微不至的照顾,这已经推翻了我所有的估算,明白你是不可能再放手了。”
“还有你那栏目组新来的女主播伍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在明珠市为了她掀起那么大的风浪,我不可能眼瞎耳背的……你和她们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平心而论,由于我这妻子的不称职,你在她们身上寻找慰藉,这点无可厚非,她们每一个都能为了你赴汤蹈火,宁愿改变自己的生活也要迎合你,不让你为难,从这点来说,我比不上她们,呵,其实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会舍着温柔乡不要,傻到去守着一个冰雕过曰子呢?”
陈潇皱皱眉,抬手拢了拢她湿润贴在雪肤上的几绺丝发,叹息道:“你既然都早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出来,憋在心里这么久,不累吗?”
苏瑾扬起藕臂挡开了手,苦笑道:“说了有用吗?你就会迷途知返,把她们统统弃之不顾了?”
“在这事上,我挣扎了很久,不知道怨过你多少回了,可我舍不得放弃眼前的生活,生怕你有一天会彻底烦我,离开这屋子再不回来,我很怕一个人守着这间偌大的屋子,所以我只好妥协,只要能把你留住,没准哪一天能彻底把你的心捆牢……可是你今天要跟我坦白,是不是都懒得再编借口瞒我了,想堂而皇之的跟她们在一起?”
迎上她极近苦涩和伤怀的容颜,陈潇陡然间生出了怒意,对自己的怒意。
回首再看,自己实在是偏心了,这女子才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这屋子才是自己的家,可自己却让她背负了那么沉重的枷锁至今!
飞快吻掉了苏瑾双靥上残留的泪痕,陈潇搂住了她,紧得几乎让苏瑾的肩膀隐隐发疼,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道:“你是我的妻子,这点谁都改变不了,我也不会容许你离开,你担心的那些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声音淡然,却镌刻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苏瑾听得一阵恍惚,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角,紧得舍不得松手……市委市政斧近来的氛围有些不大对劲,明确点来说,就是行政部门的头头脑脑们乃至个别常委的态度稍显诡谲,外人或许还瞧不出端倪来,可陈元鼎这智高谋深的政坛人杰,片刻钟就嗅到了异状。
“书记,原来这两个多月来,鼎峰集团早神不知鬼不觉把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做通了,小到管委会的实权科长,大到市里的部委领导,这不,昨天找中间人宴请了我,功夫做得很足,连我收集紫砂壶具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专程找一个宜兴的大师傅亲手做了个,这大师傅的来头可不小,一年顶多做十件,寻常人是一壶难求!”
电话里,江滨区委书记、管委会主任程齐睿慨然一叹,像这种大师傅亲手冶制的,因为工艺、规格不同,而且基本是私下交易或赠与,所以价格波动很大,定不出明确价位,人家说找朋友关系弄来的手工艺品,只是聊表些心意,根本挑不出毛病,更别说跟贪污受贿扯上边了。
只是拿人家的手软,而且程齐睿还是这方面的行家,清楚这紫砂壶的价值,明白一旦笑纳,往后必定要与人方便!
陈元鼎没问他有没有接受,莞尔道:“看来这鼎峰集团的野心还不小,负责人的本事也非同小可呐。”
程齐睿讪讪作笑,起初见到樊棠水脑满肠肥的恶俗样,他确实心存了轻视之心,但几番接触下来,却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心机着实炉火纯青,只要稍有大意,就可能被她拿捏住,听其摆布!
识人辨人的本事,程齐睿自认有些,像樊棠水这类的,欲望极为强烈!
转念想到如今的情势,程齐睿不禁忧心忡忡,“我听说,俊明市长、顾书记和她有过联络了,甚至连绍立市长他也……”
按理说,一个企业财阀初来乍到,和当地党政机关的执行者打好关系,总是应当的,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可鼎峰集团竟连市长的关系都走到了,野心显然不只是生态城项目那么简单了!
眼看陈元鼎缄口不语,程齐睿迟疑片刻,又补充了句:“书记,我另外还打听到些情况,不知真假……据说,鼎峰集团在首都那边有些门道……”
“以讹传讹,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轶闻罢了,你别太上心,现阶段只要专心处理好开发区和生态城的事务,至于鼎峰集团,只要他们是真心实意为生态城乃至云江市的经济做贡献,没有违法乱纪,我们就要鼎力扶持。”
陈元鼎提醒道:“特别是你,要时刻谨记公事公办,省委组织部的考察组,这几天可能就要下来了,你要做好准备。”
程齐睿猛的屏气凝神,一迭声答应下来,心绪翻江倒海,这番话显然是提醒自己的升迁将步入关键期了!
自从文海琛落马后,省委和市委进行了几次人事调整,让原来顶在程齐睿上头的党工委书记转任南城区委书记,如此一来,程齐睿名正言顺兼并了江滨新区的党务和行政工作,成了云江政坛炙手可热的红人,为仕途履历上添上了浓艳一笔!
花花轿子人抬人,陈元鼎顺势力主让程齐睿入常委会,一方面是巩固江滨新区的发展势头,提升自主效率,另一方面,作为陈元鼎一手提携的官员,程齐睿已然清晰烙上了陈系标签。
一旦程齐睿能成功入常,不仅能加重陈元鼎在常委会的权柄,待陈元鼎往后上调省委后,也能让陈系的势力持续下去,不至于分崩离析。
作为家族乃至派系的核心成员,除了主政一方、积累升迁资本外,如何发展巩固人脉网络,也是不可或缺的要素!
当然,增设一个重量级常委,陈元鼎注定要取得殷绍立那边的认同,不至于破坏了稳定局面,妥协出去一些要害位置在所难免!
但关键的是,最后两方都必须各取所需,才能继续相安无事。
官场政治的博弈,和棋才是主旋律!
又勉励了几句,陈元鼎挂下电话,脸色笼罩上了一层阴霾,倒不是顾虑程齐睿入常的事,而是鼎峰集团的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重视的地步了。
正如他刚刚所说的,鼎峰集团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局!
爪子伸到了市常委,甚至连毕俊明这些自己的直系人马都卷进去了,除了试图染指长三角乃至华东地区的商业利益,想必还有政治上的图谋。
以商谋政的案例,恒古至今比比皆是,除了相互间的利益瓜葛,最主要的,许多政治集团都惯于用这招拉拢权贵,扩展势力圈!
“皖东系……鼎峰集团……看来消息不假啊!”陈元鼎蹙眉凝思着,想来这南洋的财阀,早已成了那边手里的一把锋刃了,第一刀就切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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