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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要趁热!我见时机已到,向察加林大喝一声‘出击!’,察加林将手中武器望空一扬,于是我们一众三组九人呐喊着奔入花丛,向大门口冲去。
此时的大门处,枪声和爆炸声仍不绝于耳。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五哥竟毫发未伤!他用力纠住屠老三的衣领怒吼着,“你他妈不是说张宇没有救兵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屠老三被炸掉了一条腿,早疼得死去活来,根本不能作答。倒是匆匆赶来的李文华,急抽出手枪,指向五哥,“王老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不张罗救人,还闹啥?你大爷的再闹,老子先灭你!”他这个极度危险的动作引得五哥身旁的几个明辉战士纷纷掉转枪口,而华荣和庆祥的的人也持枪立目相对。五哥看了眼剑拔弩张的双方幸存的战士,又看了看满地破碎的尸体和血污,恨恨的咒骂着将屠老三惯在地上。屠老三顿时疼得晕了过去,李文华疾步抢前将其背上肩,也不理五哥,率手下向一侧撤去。
听着越来越近的呐喊声和枪声,由于无法判定敌人到底有多少援兵,五哥最终放弃了夺车而逃的念头,他打了个手势,带领着身边的十余人朝着与李文华相反的方向奔去。
我猫着腰一边前进一边向着对面晃动着的人影不停的扫射。冲锋枪剧烈的抖动震得我虎口发胀、双臂发麻,而连续不断的枪声更使我几乎失去了听觉。但我早已顾不上了这些,抠动扳机的快感和从枪口喷出的火焰已完全将我陶醉。此时,我忘却了四伏的危机,也忘却了身体的不适,只是不停的前进、不断的射击,而头脑中也只剩下了一个字:爽!
但是,这种极度过瘾的感觉并未维持多久,子弹便打光了。我气恼的扔掉手中废物,就那么赤手空拳的加快了速度,冲到了阵列的最前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找上几个敌人好好打他几下以解心头之火。
察加林见我贸然前突,怕我有失,忙疾步跟上,随在我的身后。
突然,我一眼瞥见了一支正指向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那是无意间的一瞥,却惊得我魂飞魄散!由于距离过近,我已根本不可能闪避。只听得一连串的枪响,却是察加林先一步将那人扫倒。我嘘了口气,压抑住狂跳不止的心脏,竖起大指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察加林点头示意,又继续前进。有此一惊后,我完全冷静下来,从地上拾起一支枪,跟在了察加林身后,谨慎前行。
当我们冲到庄园大门时,敌人已散得七七八八。他们留下的只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那些失去行动能力的重伤号。接着,位于我们两翼的两组战士迅速跟进,并在大门外的两侧边射击边警戒,察加林和我们同组的另一名战士负责消灭余敌,扫清障碍。待完全打通了道路,察加林吹出一长两短三声口哨,很快,从距我们不远的前方便传来扬科的回应,与此同时,尤里金驾着面包车飞速驶来。出于先前的约定,面包车未作停留,加速冲出了大门,从我们眼前疾驶而过。
看着面包车尾部扬起的烟尘,我心里踏实了不少。接着,我们各持利器,将停在路边的一长串汽车的轮胎破坏殆尽。然后,我向察加林发出了撤退的指令,于是我们一行九人仍分作三组,沿公路向远方退去。
至此,我先前制订的破敌计划即告顺利完成。在我们这突围的九人中,只有两人因遇流弹而受轻伤,经过简单处理后已无大碍,除此以外,余人均全身而出。可以这样说,这个结果已令我相当满意。而且不仅是我,其他的战士也都是喜形于色、兴奋异常。我们前行了约五十米,遇到守侯在路边的扬科,我快步上前,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接着,扬科又与其他人或拥抱或握手一一问候,大家劫后相逢,见彼此安然无恙,心中自是感慨万千!之后我们继续沿公路下行,其间又陆续遇到了几名在路边警戒的我方战士,最后在距庄园大门约五百米远处见到了我们那辆面包车。此时,尤里金正靠在车门边悠闲的抽着烟,在面包车的前方,停着龙立海的那辆黑色的奥的A6。
我们将人员重新分配,扬科、尤里金、韩进、龙立海和我乘奥的在前方开路,剩下的战士乘面包车跟随在后面。大胜之后,众人都放松了心情,尤里金边开车边哼起小调,旁边的扬科则掏出口琴以琴声相伴,在我们身后,那辆面包车上更是一路的欢声笑语。
由于嫌尤里金开得慢,后面的车不住的变换远近光,催促前车提速,尤里金倒好,索性减慢车速,靠向一边,后车的司机更不客气,加大油门,从旁边超过。就在错车之际,我探出胳膊,向他们挥手致意,却正碰上察加林抛来的飞吻。下山后,我们这辆奥的将直接赶奔斯罗帕亚总部,而面包车内的战士则将与我们分道扬镳,也就是说,到了山下,我将与这些曾经患难与共的战士们各奔东西,也许从此就相间无期了。想到此,我又用力挥了挥手臂,目送着他们飞驰而过。
我们这辆车落在了后面,尤里金反而更不着急,他似乎因为没有直接参与战斗而显得意尤未尽,对这片山林竟有些恋恋不舍。渐渐的,我们竟被前车落下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其实在这次战斗中,尤里金的担子也不轻。我当初之所以放弃直接逃走的想法而下定了反攻的决心,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保全那辆面包车。
如果当初我选择从秘道逃生,那么我们将面临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一辆仅可容纳六个人的奥的将如何被我们这十八个人分配?
当然,那些乘车离开的人也许能保全性命全身而退,但是,剩下的那十几个徒步而返的人命运又将如何?我几可肯定是凶多吉少!因此这个方案在第一时间即被否决。
后来韩进倒是出了个主意,可以利用一辆车往返数次将大家分批接走,这个计划乍一听还有不错,但问题却出在了时间上。如果围困的敌人一直在睡觉,我们当然可以玩个暗渡陈仓,逃之夭夭,但这种念头却实在是异想天开!敌人绝不会给我们留下充裕的时间让我们从容脱身。而逃跑的事一旦被发现,我们将面临与第一个计划相同的窘境。因此韩进的这个提议也遭否决。
既然前两个方案行都不通,那么我们就只有反击这一条路可行。
实际上,我对反击还是满怀信心的。而且就我个人而言,也确实想痛痛快快干上一场!想想吧,自打从永顺出走至今,我一直东逃西窜,就象个丧家之犬,心中早憋着一股无名火!今天终于有机会也有实力打上一仗,而且这一仗的胜算还相当大,我又如何肯放弃?而另一个使我们必须反击的理由,就是在这连绵群山、茫茫林海中,我们的生路不在那两只脚,而是在这四条轮胎上!我们只有乘上汽车,才能彻底将敌人甩脱,安全回到市区。因而我们这次反击的重中之重,便是保全那辆面包车。虽然从事后的结果看,尤里金的任务完成得相当轻松,但如果当时情况有变,甚至出现了意外,那么尤里金的责任将变得最重,相应的,他的风险也就最大!
我就那么胡思乱想着,竟渐渐合上眼,要沉沉睡去。说来也怪,我的心头突然没来由的一跳!
这个异常的感觉令我立刻睁大了双眼,睡意顿时全消。
由于感到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开始警惕的审视四周。此时,我们前方的面包车已全没了踪影,而扬尤二人也都收了声,尤里金仍然神情专注、慢条斯理的驾着车,扬科虽睁着双眼,却是半梦半醒,正在天人相斗。韩、龙二人都闭着眼,一个沉睡,一个假寐。再看车外,依旧漆黑冷落,没什么异常。
我缩进后座,还是觉得不妥,于是收心凝神,准备调息入静。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密集的枪声陡然从前方传来,接着便是震动天地的爆炸!伴随着爆炸的巨响,一团火焰从前方的林间秘径升腾而起。
前车出事了!
这个念头刚一闪现,尤里金已经急带刹车,猛打方向,奥的车竟一头扎向路边的密林。
还没容我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颗炸弹已经呼啸着飞临我们这辆车刚才所在的位置。我不及细想,急忙将身旁的韩进扑倒在座椅下,与此同时,爆炸声响起!
那是一种纯粹的身在爆炸之中的感觉!就在这一刻,我突然迷失了,那种感受就象是灵魂出壳,我突然间竟找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奥的车被剧烈汹涌着的气浪掀起、加速,倾斜着一头撞上林间深处的一棵巨松,而后冒着烟滑向一旁,卡在两棵树间。
扬科第一个踹开车门,挣扎着爬出来,他右侧的面颊肿得很厉害,右眼几被封住,口鼻间渗出斑斑血痕。
扬科艰难的爬到车外,更不敢停顿,接连将其余四人拉出车。尤里金和龙立海已经昏迷,韩进虽清醒,却被惊得魂不附体,呆靠在树旁浑然不知所措。
渐渐的,我恢复了些知觉,更准确的说是恢复了意识。因为我仍旧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我只觉得周身的血液不断翻腾着向外膨胀,而后又被悉数挤压回来,如此往复,混乱不堪。
意念流动下,我深吸了口气,将四处乱窜的气血收归正途,而后运行一周,接着浑身的痛楚便纷至沓来。我知道,自己这条小命算是拣回来了。
值此非常时期,我不敢再作调理,忍住疼,翻身而起,此时,尤里金和龙立海已被弄醒,韩进也恢复了正常,他手指着我的脸,惊道:“老大,你脸上全是血!”
我在脸上抹了一把,果然,一手的血污,而脸上的伤口已然裂开,正辣辣作痛。
其实现在大家谁也没好到哪儿去。扬科自不用说,尤里金正痛苦的捧着左臂,看样子八成是断了,龙立海半死不活,我们这些人中,就属韩进最幸运,只是受了点刺激,可在此之前他已有伤在身。。。再想想面包车上的那些弟兄,我的心中更觉一阵绞痛。
唉!我叹口气,正准备收拾心情作下一步打算,却被尤里金扑倒,接着,尖啸着的子弹便飞掠而至。扬科手疾眼快,一个侧翻,藏身在大树后,拔枪还击,阻住来敌。而我则趁此机会一跃而起,扯起韩进钻入密林,一旁的尤里金也挟着龙立海跟了过来。扬科见我们均已脱身,一边还击一边后撤,接着便一转身随我们消失在密林中。
韩进被我强拉着步履蹒跚,看他实在是痛苦的样儿,我索性将其背在肩上,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尤里金已经跟来,他一支胳膊有伤,另一支胳膊却要挟着龙立海,跑起来非常艰难。
放弃龙立海么?我犹豫了一下,但马上否决了这个念头。我们费了那么大劲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现在又牺牲了那么多人,又怎能轻言放弃?而且看今天这样子,我们恐怕是有死无生,唉!如果真到了绝路,还是让他死在我手里吧!这样也算是我亲手报仇了。。。这么想着我看到扬科也跟了上来,不再停留,回过头继续前进。
我没有跑往山上,而是选择了沿山腰横奔。
我的意图是先带着敌人兜圈子,然后寻机逃往山下。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越接近山脚,我们生还的希望就越大。
此时,我跑在最前,尤里金居中,扬科断后。由于林间杂草丛生,羁绊重重,再加上我和尤里金各有背负,扬科又要应付追兵,因此我们前进的速度并不快。没过多久,敌人便缩短了与我们的距离,而且从枪声来判断,追兵已越来越多。
我边跑边调整呼吸,想要加快速度,却被尤里金沉重的呼吸和凌乱的脚步声所困扰,唉!真不知他还能坚持多久?我把心一横,猛的转往山下。下山也许会省些气力,而且。。。唉,走得一步算一步吧!
我们又跑出了大概四五百米,此时,我东绕西拐的,只顾选好走的路径,虽知道是在下山,却早忽略了方向!正胡乱奔跑间,突然,后面的扬科发出一声暴叫,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呼喝。
“扬科中枪了!”韩进在我背上惊呼。
我的心中陡然一凉!立刻顿住脚步,倚着树转回身。尤里金见我停下来,竟也止了步,靠住一棵大树不停的喘着粗气,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绝望的神色。
我咬了咬牙,放下韩进,从腰间掏出手枪,打开保险。
不能放弃!绝不能!我默念着这几个字,平端起枪。
拳王 上卷 第四十五章 浴火
我单手举起枪,遥指上坡处黑漆漆的树丛。接着,扬科晃动着高大的身躯踉跄而来。我伸左手一把将他拉到身边。
扬科伤在右肩,子弹击穿了他的肩胛,入眼处竟是一片血肉模糊。
我从他手中夺过枪,对韩进吼道:“你们走!我断后!”正说话间,追兵已经到了。
我无暇再顾及他们,忙抬手瞄准,却见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已应枪被放倒。是尤林金!他扔下了龙立海,腾出右手进行反击。我迅速调整枪口,指向后面跟进的敌人,连连抠动扳机。慌乱中,只听得枪声大作,却不见有人扑倒。子弹竟全都射偏了!就在我胡乱放枪的工夫,扬科已背着韩进下了山。
我一通的乱射虽枪枪都放了空,却阻住了敌人的势头。他们纷纷停下步子,隐在对面不远处的树后,举枪还击。
顿时,密集的子弹就如雨点般向我呼啸而来,幸亏我藏身的树木足够粗大,否则早被打成了筛子!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是团缩在树后,一动也不敢动。倒是尤里金时不时趁机还上一两枪,而且几乎枪枪都有斩获。
我侧过脸,看看尤里金已回过气,大声喊道 :“尤里金,快走!”
他根本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楞了一楞。我急忙做个手势,示意让他走。他这才领悟,也不再犹豫,先还了两枪,然后俯下身,探单臂拎起龙立海,顺着山势向下奋力一掷,接着自己伏在地上,就势一滚,只瞬息间便滑开三四米,正好来到一棵大树前,他一个翻身,立在树后,就势抓起被掷到树旁的龙立海,然后几个纵跃,消失在黑暗中。
龙立海被掷出以及尤里金的倒地下滚,使敌人误以为他们中枪摔落,因而放松了警惕,并未跟进射击,却将注意力全都投向了我。及待发现上当,早悔之晚矣!但仍有两人不甘心,冲着尤里金消失的方向疯狂扫射。
我抓住这个机会,伏下身,也学着尤里金就地向侧后方滚去。
想那尤里金,曾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动作娴熟、连贯,再兼之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因而他选择逃生的时机以及方位、角度都极有讲究,而我在这方面却相差甚远!更何况敌人刚才已经上过一当,现在见我想跑,哪还肯再轻易放过?
我就地一滚,本想学画虎,却成了类犬之作!
敌人的子弹毫不留情的激射过来,打得树上枝叶乱飞,地下火星四溅!我抱着头滚了有近五米,才靠坐到一棵树后藏好,却只觉得屁股和右小腿两处钻心的疼。
是中枪了!天太黑,我根本看不清到底伤在了哪里,也根本顾不上了这些!我咬着牙,硬撑着倚住树站起来,探手便又是一通乱射,接着迅速窜到另一棵树后。这次倒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放倒了两个想抢过来看个究竟的敌人。
我不敢再停留,也不再考虑逃往山下,而是沿着山坡横向钻行。
此时,我已不报生还的念头,只希望能多坚持一会儿,给扬科他们争取些时间。
屁股和腿上的伤严重影响了我行进的速度!好在这两处伤都在同一侧,我仍有行动的能力。我怪叫着从一棵树后跳到另一棵树后,已全不理会聚拢过来的敌人和没头没脑的子弹。
追来的敌人越多才越称我的心!
都来吧!兔崽子们!我回手又是两枪,想再过瘾,枪却突然哑了。就在这时,我的左臂猛的一紧,接着便垂了下来。我疼得一哆嗦,手中空了膛的枪也滑落到地上。妈的!又挨了一下。
我一气之下将右手的枪也掷在地上。
本就受了伤,眼见已不可能再甩脱掉敌人,现在却连子弹也打得精光,唉!山穷水尽啊!
此刻,追在身后的敌人见我停顿下来,也不敢贸然前进,都在不远处驻足,用零星的点射试探我的反应。
我利用这短暂的喘息之机抬起头:这里大概就是我生命的尽头吧?这么想着,我仰面四顾。
死这里倒是不错!有青山苍松为伍,山清水秀已占了一半,风水也算过得去了。
我小心的摸了摸胸前那尊佛爷,这是小月给自己的定情之物。
月儿,咱们万里相隔,你能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么?你能知道。。。我在想你么?
月儿,到今天,咱们的缘分算是尽了,你。。。能原谅我么?
忘了我吧!月儿。别了。
我深吸口气,平复了胸中的悸动,同时将劲道运足。
再拼一把!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俩赚一个!
下一刻,我大喝一声,猛的从树后现身。正巧一个敌人蹑足而至,与我碰个对脸。只瞬息间,我已趁他惊愕之际,探出右手扣住他的喉咙,一侧身,转至斜前方一棵树后,同时手中加力,将他带了过来。
他的喉骨在我加力的瞬间便被捏碎,待我将其拉至身边时,他已大张着嘴,吐着舌头,眼见出气多于进气。
我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又将他拉近些,终于看清了那张兀自惊愕着的脸。
我的呼吸立刻停顿了,整个人不能自主的颤抖起来,手一松,那具尸体软软瘫倒。
这个人我认识!记得在永顺歌厅,我杀死崔广泰后,曾有两个小弟为我打抱不平,而此刻的死者,正是其中之一!
追杀我们的人来自永顺!是郑晓龙的人!
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我亲手杀死了曾经患难与共的弟兄!
我的双手竟沾满了往日兄弟们的血腥!
我真的该死了!
我没有了思维,也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腿一软,瘫在地上。
都来吧,快点开枪,最好送我下地狱!最好不要让我在黄泉路上碰到那个小弟!这样,我可能会好受些。
我闭上了双眼,一心等死。
“都别开枪,那小子没子弹了,咱们抓活的。”一个人在距我不远处命令道。那个声音很熟悉,是郑哥。郑晓龙!原来是他亲自出马。。。
我猛的睁开眼,旋即又泻了劲,靠在树上。郑哥也好,反哥也罢,我都一个要死的人了,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郑哥,顺子怕是陷了。”在另一侧,一个人踌躇道。从声音上判断,他已停住了脚,此刻见我这边没有动静,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用怕,他中了不止一枪,现在是死是活还不一定。”郑晓龙的声音越来越近,正说话间,他已猛的从树后转过来。
我无力的看着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眼中涣散无神。“顺子!”与此同时,另一人已哀号着扑向那个断了气的小弟。
郑晓龙看到是我,先是一楞,随后收起枪,脸上浮出笑容,“好!真好!张宇,想不到吧?咱哥儿俩终于又见面了。”他轻叹一口气,接着道:“嗨,有时候我也觉着这世界真小,转来转去,老是这几个人,怪没劲的。不过,见到你是我可是打心眼里高兴!”
我没有看他,也懒得看他,只是淡淡的道:“你高兴得太早了,龙立海还没死呢。”
此时,我终于想通了整个事情的原委,而我的这番话不过是求一速死。
“王八蛋,我宰了你!”那个哭嚎的人放开了死去的弟兄,张臂向我扑来。
郑晓龙听到我的话脸色已陡变!他拦住那个悲痛欲绝要过来拼命的手下,抬腿踢在了我唯一完好的右臂上。随着骨头折断的脆响,我差点疼昏过去。
我强忍着没有叫出声。只觉胸口发闷,嗓子眼发咸,一张嘴,喷出了一口血。
这个天杀的!脚中竟加着暗劲。
出过火,郑晓龙恢复了常态,他冷冷的看着我:“兄弟,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我还舍不得你!”
“郑哥,”我将口中的残血吐掉,继续道:“那几个人的主意,我劝你还是别再打。真的,警察马上就会来,这会儿他们可能已经安全了。”我说话的语气虽煞有介事,但心里却暗暗着急:难不成N市的警察都是聋子?傻子?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郑晓龙冷哼一声,正待接口,却见五哥从林中走来。
“晓龙,你怎么才来?我们他妈的差点儿全军覆没。”五哥边走边说,及待见到我,立刻拔出枪,眼中也喷出了火。
见到了五哥,我也是一惊!马上明白过来:原来五哥作反的依仗是洪长青!或者说就是郑晓龙!这下四哥有难了。
郑晓龙一把按住他,轻声道:“别,留着他还有用。”随即又道:“龙扬总部被炸的乱七八糟,”说着,扫了我一眼,“八成就是这小子搞得鬼。我到的时候正赶上警察,后来又碰上了他们回救的人,费了些手脚。”
“你怎么逮到这小子的?没碰上他的援兵?”五哥不情愿的收起枪,依旧恶毒的盯着我。
“援兵?”郑晓龙惊疑道。他立刻转向了我,想从我脸上找到答案。
我却闭上了眼,一心求死。
郑晓龙又看了看五哥,道:“他的人都被我干得差不多了,哪还有援兵?五哥,你不是被他耍了吧?这小子可鬼得很!”
“不会错的。。。”五哥皱着眉头,嘴上虽还硬撑,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晓龙!”正在这时,又有一人从黑暗中走来,“五哥,您也在。”他匆匆打过招呼,一眼瞥见了我,一怔,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继而伏在郑晓龙的耳边低语一番。
我用眼角扫过去,是龙哥。龙、李二人一向不分家,龙哥既然到了,那李哥呢?。。。该不会是死在我枪下了吧?这么想着,我闭上了眼,心中越发的难受。
郑晓龙听龙哥讲完,脸上立刻变了颜色,急忙对五哥道:“公路那边出了点事,我必须马上过去。那个。。。五哥,你还是不露面的好,要不。。。你先撤,咱们回头再联系。”
五哥已觉到事情有变,但仍不放心,指着我问:“那他。。。?”他的意思其实再明白不过,是想带我一起走。
郑晓龙笑了笑:“你放心!跑不了他的。”
见郑晓龙不肯松口交人,五哥只得无奈道:“那好,我就先回去。不过晓龙,你要小心。”
郑晓龙笑着点点头。接着,五哥带着几个随从先行离去。
见五哥走远,郑晓龙收敛了笑容,脸上的沉郁之气更盛。他指着我对周围的几个小弟道:“带上他,跟我来!”说完便拉上龙哥转身离开,边走还边向龙哥小声询问着什么。
那几个小弟拉扯着将我抬起来,也许是心中有气,他们故意扯动着我的伤口,走起路来晃动还特别大。我疼得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人也不住的哆嗦。
“听说当初也挺猛的,现在咋这么熊呢!”后面的小弟看着我变了形的脸,晒笑道。
我拼尽全部意志忍受着肉体上煎熬,不让自己叫出声。今天是在劫难逃,死之前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他们抬着我不知走了多远。其实对我来说,多远已经无所谓,因为我的意识早就不清醒了。在这段路途中,我几次被疼晕过去,又几次被疼醒,我的感觉就象是在通往地狱的路上前行,或者根本就是在地狱中行进!
由于没有人给我包扎伤口,我的鲜血一直在流淌。‘等过一会儿,血流尽了,就可以彻底解脱了。’我模模糊糊的想着,等待着,盼望着。。。再次陷入了昏迷。
“老大!”
一声能够钻入云霄的尖叫将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我唤醒。这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它使我勉力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
我身中数枪,右臂折断,伤口流血不止,到现在居然还活着!这。。。还有天理么?还有么?!老天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下一刻,我终于完全清醒。
我躺在冷冰冰的公路上,两个小弟守侯在旁边,两支黑洞洞的枪口离我的额头不足十公分。
有那么夸张么?我的命已没了七八分,就这副样子,还能跑了不成?
在人群的最前方,郑晓龙负手而立。在他对面,我第一眼看到的是韩进,刚才那声亲切得几乎可以响彻云霄的尖叫就是发自他的口。扬科和尤里金依次站在他身旁。看到他们都安在,我心思稍定。接着,我看到了龙立海,他享受了与我相同的待遇,被捆绑着扔在路边。
还有一个人,身影竟也有些熟悉。
我努力睁了睁眼,视线开始模糊,但那个身影确实是见过的。
“把张宇交过来,我放你们走。”那人开口说道。
竟是个女人的声音!我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是。。。娜塔莎!我再次努力,眼睛却不听话的合上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倦意,竟要睡去。
终于快要结束了么?也许这一睡就真的再也无法醒来!
睡吧,但愿从此永远不要再醒来。这样所有的恩怨和烦恼都将离我而去。干干净净,了去无痕。
。。。。。。
一周后。
我缓缓张开双眼。
这是哪儿?天空呈乳白色,一座七彩水晶城堡悬在天空正中,在城堡四周是一道花瓣形淡粉色围墙,围墙外,一组七颗散放着各色光芒的钻石连成一条美丽的光带与城堡交相辉映,更衬托出了主城的华贵、艳丽。
这不象是在地狱,难道。。。这是天堂?
我重新闭上眼,细细体味身在天堂的感受。此时我就仿佛躺在云朵里,飘逸而自在,安闲而舒适。整个人感到说不出的惬意而松弛。
天堂真好!
没想到象我这种满手血腥的人也能进天堂,难道老天真的开眼了?
“老大。你醒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是韩进。
怎么?他也进天堂了?
我猛的睁开眼睛,循声看去。韩正笑容可鞠的望着我。
“嘿嘿,我早说你是属蟑螂的,没那么容易死掉!你等着,我把他们都叫来。”韩进笑嘻嘻的说完,也不理我,竟转身离去。
我还活着!
我轻轻晃了一下头,再次将刚才所见的天空审视一番,不禁自嘲的苦笑起来。所谓的天空不过是房屋的顶棚,城堡是一盏漂亮的水晶灯,城墙是灯池,而那七颗钻石则是七只夺目的射灯。
现在来看,所有的灯光均呈金黄色,而我最初所见的七彩却不过是自己初遇光明时的花眼错觉。
我尝试着想要坐起来,发现四肢就仿佛被捆住一般,竟动弹不得!我不甘心,又加了些力气,钻心的痛楚立刻从周身各处伤口袭来,疼得我忙泄了劲,让自己保持原状。
看看床边不住晃动着的吊瓶,我虚弱的闭上眼。平静了少许,我渐渐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情景。当时好象是双方正在对峙。依现在的情形看,是娜塔莎救了我们,或者说是斯罗帕亚在最后关头伸出了援手。可他们这样做为的到底是什么?而且,他们这么晚才出手又是出于何种考虑?
下一刻,我终于恍然大悟,想通了一切!而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
我转过头。第一个进屋的仍然是韩进,他边走边回身说着些什么,内容好象与赌约有关。跟在他身后的扬科和尤里金,他们二人肩膀上都吊着纱带,不过精神倒还好。
看到了他们,我突然想起了察加林和那些牺牲了的战士。
“我太太,中国女人。”这是察加林和我的第一次交谈。
想起他当时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我的双眼情不自禁的模糊了。他的太太,那个可怜的中国女同胞,如果得知了他的死讯,一定会伤心欲绝!还有那些牺牲战士的亲人们。。。。。。
我真是个罪人!
什么狗屁老天?!在最后关头他竟耍了我一把,让我又活了回来。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见这些活着的战友?我又将如何去面队那些阵亡战士的家人?
为什么?死的为什么偏偏不是我?!!
一缕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孔,不知是哪位好心人用一方手帕替我拭去了流淌着的眼泪,接着便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的心头一震!
经过手帕擦拭,我的视线恢复了正常。在床前,一个身材修长的异域女子亭亭而立。
不可否认,我不仅被她天籁般的声音所震撼,更为她出尘脱俗的容颜而惊艳!但令我屏息的还不止是这些,还有她那恬淡典雅的气质,那是一种让人相形见绌却又无法侧目的神韵。
我惊叹、痴迷、沉醉的怔怔盯着她,一时之间,竟不能自制,看得呆了。
拳王 上卷 第四十六章 重生
“唉!重色轻友啊!老大,你现在这副德性更加深了我对这几个字的理解。”
韩进的一句玩笑立刻将我打回原形!
我楞楞的将目光转向天花板,心似刀割,面如死灰。但他仍不依不饶。
“你看你,见了漂亮姐儿,魂儿都没了!眼里哪儿还有咱们这些朋友?!”
韩进的话虽不中听,却极具用心。别小看这几句插科打诨,它们不仅可以活跃气氛,更有提点之意。显然,他已看出我的情绪很有问题。
我仍旧象个只会出气的木偶,目瞪口呆,魂不附体。
娜塔莎倒是很配合。她听了韩进这不伦不类的感叹,淡淡一笑,瞥上他一眼,嗔怪道:“韩进,你说话可真难听。漂亮姐儿是谁呀?”
韩进忙献媚:“当然是您!咱这些人里,除了您,谁还配得上这几个字?我这可是话糙理不糙。”
娜塔莎微笑着不再理他,转向扬、尤说了些什么,语气沉稳淡定,神态不怒自威。
扬、尤听罢,都顺声应诺。转身走出屋。
见扬、尤二人已走,韩进看了看娜塔莎,知道人家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无奈的耸耸肩,也退出了房门。
娜塔莎拉过一把椅子,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床边。一双大而蓝的眼对我颇感兴趣的上顾下盼。目光灼灼,流动不息。
闻着从她身上飘来的淡淡芳香,我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按说,现在我应该向她表示感谢,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但我却实在说不出口!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斯罗帕亚肯差人救我们,根本就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而且,他们这份恩情也决不会白白施予我。
我默默的望向她,不带任何表情的直视着那双迷人而深邃的眼。
“你今天真是好多了。这七天来,你曾经醒过三次,只有今天表现最好。”娜塔莎从容的和我对视,说话的口气丝毫不显陌生。
七天?三次?见鬼了!我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看出了我的惊异,她讶然的问:“怎么?你都不记得?”
我茫然摇摇头。
“唉!不过也是。这世上有很多事本就难以说清。。。”她轻叹一声,随即莞尔道:“无论怎样,只要你醒过来就是好事!你说呢?”
我略点点头表示赞同。娜塔莎的话很有深意,我又如何听不出?
也许是她的容貌实在迷惑人,也许是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真诚,虽然明知她与我单独相处必有所图,但渐渐的,我冰块般毫无生气的脸还是被融化开来。
“看样子你今天已经很累了。好啦,我不再打扰,你好好休养,等你好了,我会再来的。”说着,她站起身,就象对待小孩子般轻轻拍拍我的脸蛋,而后转身离去。
娜塔莎很聪明,她看出我的情绪和身体状况都很糟糕,索性放弃了今天谈话的主要意图。这个异域女子竟也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真是不简单!
“娜塔莎小姐。。。”我略抬起头叫住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是那样沙哑、孱弱。
“我的中国朋友都叫我莎莎,希望你能和他们一样。”她转回身笑吟吟的说道。
“莎莎小姐,我想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们。”我的声音真诚而又虚弱。
娜塔莎手拍着胸脯,望空嘘了口气,然后顽皮而又得意的一笑,“天啊,我还以为自己永远都听不到这句话呢!好啦,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好好休息,嗯?”说完便又要走。
“莎莎小姐,”我再一次叫住她。
她再转回身时,依然带着迷人的微笑,竟没有丝毫的不耐。
“龙立海呢?还在您的手里么?”
郑晓龙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我能安全脱身一定有代价,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代价就是龙立海。
“你不知道吗?”她疑惑的问,随即点了点头,象是在自言自语,“嗯,还真有可能!当时你已经昏迷了。”她说话的神态竟是那样的天真无邪,很难让人与集团老总联系在一起。
我不错眼珠的等待下文,倒把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把他交给那个帅哥了。”
心中的猜测终化为现实,这使我觉得空落落的。
费了半天劲,牺牲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没保住龙立海,让郑晓龙白占了便宜。唉!当初我还不如早早便结果了他,也算是手刃真凶。不过,再回过头来想,既然斯罗帕亚已经出面,摆明了立场,龙立海的作用也就没那么大了。
娜塔莎以为我仍不能释怀,又补充道:“就是那个捉你的人。怎么?我用错词了?不应该呀!我可在中国生活了十二年呢。”
“您没说错,他确实很帅。”我‘惨淡’的笑笑,转而问她:“您说您在中国生活了十二年。。。?”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我竟总想和她多待一会儿。这也许是人们对美好事物的一种偏爱。
“是啊。我是在中国长大的。。。”刚说到这儿,她话锋突然一转,“你还是先休息吧。你可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恐怖’!等你完全好了咱们再聊,到那时我保证满足你的好奇。好啦,我必须走啦,祝你早日康复!”说完,她抛过一个能迷死三头牛的媚眼,轻快的走了。
娜塔莎走后,屋中又剩下我一个人。我的精神差了很多,人也疲惫不堪,而心情更变得无比愁闷。这倒不是因为没有佳人相伴,其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始终无法从深重的罪孽感中解脱出来。
我就象个被凌迟的犯人,而七天前的那场惨败以及对那些死难战士的负疚则象两柄锋利的小刀,那两柄刀不停的飞舞着将我心上的肉一片片削去!那种无时不刻都在痛苦中苟延残喘的感觉真是令我痛不欲生!
由于精神上的原因,我休养了整整三个月,伤势才渐有起色。而直到三个月后,我的心态也才略有改观。
在这三个月中,娜塔莎再也没有露面,初时韩进、扬科、尤里金他们三人还时不常来陪陪我,到后来就只剩下了韩进一人。
据韩进说,扬、尤二人伤好后便被娜塔莎调到了南边去帮手。
也许是见惯了生离死别,也许是把悲伤都压抑在了内心中,扬科与尤里金倒并未对那些战友的死表现出过度的悲痛。不过,从他们的一言一行不难看出,仇恨已深埋在他们心中。
郑晓龙对我曾有过天大的恩!不论后来怎样,我这条命总算是他给捡回来的,虽然他早将我视为十恶不赦的叛徒,但我对他这份恩情却不敢有时刻的忘怀。从永顺出逃至今我所选择的都只是逃避,我从未想过与之对敌,甚或是干掉他。
为此在扬、尤二人面前,我一直都处在两难的境地,郑晓龙的恩与战友们的仇令我绝难取舍。我根本无法理直气壮的拍着胸脯对他们作出任何承诺。我甚至生出了这种念头,等以后有了足够多的钱,就拿那些钱去周济阵亡战士的家人们,这样也算是对他们有所补偿。
而扬科与尤里金的不辞而别,也许正是出于对我这种暧昧态度的不满。不过,他们最终选择了追随娜塔莎,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于四哥而言,就多了两个强援。而且就凭这二人的本事,他们将来对斯罗帕亚的影响力也是不可估量的。
现在再回想龙立海庄园一战,斯罗帕亚最后登场,不仅未折一兵,而且一举N得,捞去了锅底最大的一块肥肉。唉!涅莫夫真是好算计!
我在N市养伤的这三个月,是我人生近二十年中最困难的时期。
我的困难不在肉体,而在精神。
在这三个月中,我一直被痛苦、沮丧、彷徨、矛盾等诸多负面情绪所困绕和折磨,甚至有一度我曾生出过轻生的念头。
多亏了韩进!
正是他坚持不懈的插科、搞笑、刺激、鼓励,才使我一直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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