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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斗篷下,是领口、袖口及衣缘下摆皆绣着两条金边的深蓝色军装,渎神的逆十字银炼狂傲的垂佩在胸前,丝质白手套背部,亦绣着相同的黑色华丽花边空心图样;面对广场上无数的少女尖叫,他仅是冷淡以对,苍白如纸却雕琢完美的脸庞,没有一丝牵动。
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对于战斗的热情,只视脚下的人类为无物,慵懒地君临。
站在帝洛的身边,西睿微垂着头,表情淡然。
上了妆粉的脸庞显得死灰,有色隐形眼镜也使双眼成了一红一黑,十三颗银扣的深红色裘斯特克外套下,穿着同样十三扣的长背心及马裤。
他右手举着三叉银制烛台,鲜红的蜡烛滴着血一般的烛泪;左手正持匕首,置于胸前,似用来暗喻反叛的逆十字,剑柄处是骑着巨蜥蜴的三头怪,青森剑锋上沾着接近黑色的不明暗红液体。
A赤裸着上身,左胸护着胸甲,右手臂上的双头蛇刺青,毒辣地吐着红色蛇信;上臂后方则突出了数支似有毒的青绿尖刺。脸上、手臂上与胸膛上蜿蜒着蜈蚣般,长而深的恐怖疤痕,彷佛是由尸块拼接而成的生物一般。
他毫无赘肉的结实腿部涂成了青绿色,而零星散落在身体各处,经特殊化妆塑造成大片破皮的骇人伤口之下,则露出了些微透明的铅色鳞片。脚盘处,骨结分明、利爪锐尖,却仅有四趾。他怒目圆睁、大吼一声,不必侵犯就能绝对地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力量。
B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容,彷佛将参加的是场欢愉舞会,而非血流成河的无情战争,然而薄唇下露出的森白獠牙,却证实了表面的笑意只是用来松懈心防的假象。戴着过腕白手套的右手握着拐杖,末端微卷,罕见的浅肤色长发用白色丝带整齐束着。
在他左胸前袋塞着白色手绢,而领片镶面绣着鲜红恶魔数字的黑色西装底下是衬衫、背心与襟饰领。他摘下黑色大礼帽,优雅地向人群行了个绅士礼,发亮的黑色皮鞋鞋头彷佛预告即将展现的冷酷。
站在B右方的,是头上长有一对象征力量的公牛角的C。
左角上,攀爬着一条金色的死亡蝮蛇,C戴着半边银制面具,穿着斗牛士装,华丽抢眼。白色衬衫、金色领带、红色背心,外搭金银滚边的黑色外套;外套肩部绣有缤纷的圆形肩饰,每一个图案里都住着一只恶魔,两袖处缀有成排流苏,袖口反折缝上两颗金扣。
在他宽大的金色腰饰带下,是布满抽象图形的七分裤,裤管处饰有短繐,随穿者移动而舞;七分裤下是粉红色长袜与黑色浅口便鞋;C威昂地挥了挥左手的轻剑,红色斗篷挂悬在横放腰际的右臂上,身插数支利剑,卧于血泊中的垂死公牛黑色图样不言而喻。
黑暗队伍的正中央,理所当然是副社长莱恩的宝座,他手里端着只用木条与略为锈蚀的铁条拼接而成、烤面包机般大的咖啡色宝盒,穿着一袭将军服,打扮得像个早期的军阀。高领军服上,或横或直的紫色纹带交错着;左胸处,琳琅满目的各式徽章上,是一朵朵破碎的女神面孔。
在莱恩的左右黄金肩饰带上,各画有一只跳舞的黑色恶魔,彷佛庆祝即将来临的黑色飨宴;外白内紫的披风在身后舒展开来,宛如一片羽翼;佩挂在腰间的军刀,镀金的花式剑柄熠熠生辉,夺目耀眼。
侍于魔头身侧,左手抱着封皮漆黑的亡者审判书,褐发梳理整齐的时镜戴着单边眼镜,穿得像个学者,亦似个一丝不苟的管家。
衬衫外,他V型领口的暗红背心,在后腰襻收出腰身;颈下的红色蝴蝶领结上,别着无声嘶吼着的恶魔头造型别针,深色皮鞋覆盖在黑褐条纹长裤之下,尖耳上的黑蝠翅膀像是随时都会飞去。
他右手握着怀表,不停地倒数计时,表盖上的图样是肢体扭曲、表情痛苦的亡者浮雕。
一向不知何为正经的苏飞,穿起绅士背心还挺有看头的,再加上橘色的十三玫瑰扣佛若克大衣、马裤,及高筒马靴,还真有那么点贵族的味道。盘绕于左眼的红色涂料虽企图吸引大部分的视线,却遮掩不住紫罗蓝色装饰性披肩外套下的长长龙尾。
今次的普鲁托无疑是抢眼的,光泽的绿发、灰色的眼瞳,无扣的白色长外套下,也是一身的纯白。心口前,两枚掌心大的金色别针串着金炼,收紧外套襟口;戴着白套的双手,捧着一柄裂痕斑斑的屠龙宝剑,曾经辉煌的剑鞘上描绘的是被恶龙踏碎的骑士,一个正义者的悲歌。
“嘿嘿……棒极了!好多的蛆啊……”索伦身躯前弓,贪婪望着蠕动的人潮,咧起嘴,情不自禁滴着口水道。此刻的他,完完全全像只因空腹难耐而激发出残虐本性的饿狼。
披散的墨绿色短发盖去了左眼,严重的黑眼圈在阴晦的天色下显得更加深暗。他擦着嘴角,淫邪的笑声却依然抑止不停,毛的让我鸡皮疙瘩抖之不尽。
双排钮扣黑色长衣大敞,两手腕处的袖口搭扣带上绘着一圈不知其意的恶魔文字,穿过后腰带圈的皮带任它垂于腰侧,衬衫最上两颗钮扣并不扣起,红色领带也松松垮垮套在脖子上。
在他左胸,别着三指宽的盾形徽章,一半是红底黑字的恶魔数字666,另一半则是黑底白图的残缺骷髅头,象征对黑闇的信守,与屠戮的渴求。
位于最右方的法尔,鲜红头发如野火般狂烈燃烧,烧出了羚羊般的恶魔角,缝着白边的宝蓝色无钮扣短背心下,黑色高领无袖紧身衣薄得将分明的肌肉完整无遗印了出来,而红白相间的腰绳带则系着白色长裤。
他将套着黑色露指手套的双掌成拳,皮肉不笑的盯着众人,嘴里不知说了什么,却见索伦的唇角更往后咧。
“尔等便是集结意欲打倒吾等之勇士?”偷拍狂向前迈出一步,轻蔑地笑道,不必刻意就很邪恶。
“喂,赢了真的会有一百万吗?”一名年约二十四岁的男子跳出人群,大声对他道。
“吾等虽狂放不羁,言出却是必行,好比——这样。”偷拍狂食指一弹,男子身躯蓦然剧震,一道血线划出,那人捂住心口,不及闷哼便倒地。
惊见出了人命,人们呆了半晌,在尖叫声中纷纷逃命,但现场只有四台漏光油的车子,光靠两条腿怎么也跑不出射程,于是动弹不得的大众运输工具就成了最佳的掩缩地点,一大群人争先恐后的挤进车里、躲到车后。
但有限的狭小范围怎样也应付不了过大的需求,于是在人性的丑恶面中,不断有人硬塞进安全区里,再无情的推挤出等量的人出来。
“虽须赌上性命,但终究是个游戏,雪亮的双眼可别在开场前先被蒙蔽了。”
一声呻吟传来,只见地上的“尸体”抽搐了两下,死去的男子缓缓撑起上身,看了看依着校车分成四团的人们,脸上一片惘然不解。
“没死,他没事!”心定下后,胆大的人才有心思近瞧返魂后的男子胸前的漆渍。
“现在是说明规则的时间。”偷拍狂打开发锈的宝盒,抓起一把宝石,任它从指缝中流泄而下,在激光中闪射出蓝光、绿光与白光。“若想得到宝藏,有些事不可不知。
“其一,这是恶魔与人类的定域争战,不可波及指定范围外的活物。
“其二,指定范围内的人类一律参战,无可例外。
“其三,争战时限为一百七十分钟,至时仍有勇士存活,则判予人类获胜。
“其四,每击倒一名恶魔可获得一百万元等值之宝石,最高可累计至一千一百万。时间倒数完毕后,由仍存活的勇士均等分配,但若全军覆没,累计之金额将归消灭。
“其五,一百七十分钟之争战时限,于一方全数灭亡时提前终止。
“以上,有任何问题吗?”
“当然有,我可就这么白白死了呢!”莫名与巨额奖金错身而过,被射杀的男子拉着赤红一片的衬衫,十分不满道。
“其六,恶魔的视力不太好,被补猎过的人们只要褪去染红的衣裤就能重生,这是对人类最有利的规则;但若是肌肤也沾上了这种洗不掉的颜料,还是乖乖倒地到时间结束的好,否则就会像这般。”
偷拍狂食指又是一弹,倒霉的男子二度趴地,这次人们清楚看见了插在他臀部上的针筒。
针头完全没入了皮层之下,推液塞紧紧贴在注射筒顶部,里头的液体去了哪里,没人心里不清楚。
“这是速效型安眠药,能让人好梦到天亮,希望本身已有抗药性的勇士在挨上一针后能全力配合,以免我们必须用真正的子弹来确保‘死者’的安眠。所有针头都经严格杀菌与消毒,保证绝不重复使用,无感染之虞,敬请安心施打。”
偷拍狂轻轻施了个礼,致上哀意。“真是辛苦你了,示范材料先生。”
“慢着,我们可没答应参加!”绯月不畏强势的对着偷拍狂放送着死光。
“其二,指定范内的人类一律参战,无可例外。不愿参赛的人可自行饮弹,被子弹击中不会太痛的。”
偷拍狂带着笑意道:“要是真的怕疼,也可找个地方躲着,只要不被恶魔夺去性命,幸运的话还能分得奖励。
“不瞒各位,避开此游戏还有第三条路,只是原则上不建议,那就是脱离争战定域。赛场指定范围为整个校园,不包含男女宿舍在内,换句话说,你们已被困在赛费儿学院内,无法脱出了。”
糟,是缓兵之计!
闻言,我立刻往四周瞧去,只见环住整所校园的围墙上边,不知何时已架起通了高压电的金属流刺网,数以百计的工程车在离去前,还颇有职业道德的立了木制标志警告:“危险!有电勿近!”
妈的,哪来国小没毕业的混蛋!
不知这是不是种蓄意的幽默,但除了一堆笑不出来的人,还有个升起一把火的绯月。
“该死的恶魔!”绯月快手掏出Beretta手枪,但在击发前就被风华硬是截住。
“住手,你想闹出人命吗!”
“可是——”
“没有可是!”风华愤怒道,其焰火甚至将绯月的杀气给压了下去。
“最后一点,也就是击杀恶魔的方法。”偷拍狂不以为意的睨着风华与绯月的争执,手一招,行政大楼内顿时依序滑出二十六个约莫一百五十公分高、头上闪着红灯的银色金属桶。
金属桶在众人之外围成圆,彼此间距三尺,停下后,扩音喇叭发出合成音警告道:“请勿靠近!注意!请勿靠近!”
接着,桶顶圆盖自动转开,冒出一阵白色冷烟,红灯闪得益加急迫。
“请勿靠近!注意!请勿靠近!”
金属桶持续发出警告,较边缘的人们不安地往圆心压缩,当桶内白烟释放终了,红灯转绿,内容物瞬时连着桶盖“咻!”的一声弹射而出。
声音短促而不大,但庞然巨物还是吓得一堆人跌坐于地。桶盖之下是挂满枪械的银色金属架,一圈十把,共有三层。
“游戏中请使用指定武器——Glock17,全长186mm,重量仅625g,特点是轻巧与高携弹量,每只弹匣皆填有十七发特制红漆子弹,若须额外子弹请由阵亡者身上取得,不另提供。除既定枪枝外,环境武器亦可自由取用,但伤害判定仍以特制子弹为有效。
“请尽速领取完毕并寻找合宜地点掩蔽,含我在内的十一只恶魔目前暂栖于这栋行政大楼,束缚封印将于三十分钟后自动解除,在此之内不会对各位开枪,但清除示范者、直捣黄龙者、以及将枪口对准我者除外。”
在这瞬间,又八名立功心切的参赛者全被射中相同部位,砰然躺地。
“最后的最后,向各位保证的是,每只恶魔只有一条命,不管子弹击中衣物或皮肤,无论是否为要害,该名恶魔皆为一枪毙命。请各位尽速行动,三十分钟后,恶魔将倾巢而出,同时放弃行政大楼的控制权,进行游击猎杀。祝各位玩的愉快!”
说明完毕,偷拍狂笑容不变的持着木盒,与其它社员一同没入了黑暗之中。
人类的劣根性就是非得亲眼见证恶徒下场,才知晓规则何以非得遵守,而不是光写在纸上,无能的只有包便当时才派得上用场;眼见踰矩者一律杀无赦,在场之人心里都有了趁人之危偷袭是大不智的共识,于是乎十分守法的排队领取枪械。
每取完十把,金属架便自动沉下一层,当枪枝全数领空,金属盖闭合,圆桶便自动滑回行政大楼中。
领毕武器,退守时间只余十五分,绯月一把扫光剩下的十来把Glock17,宛如参加多抱多赚的抢钱促销活动,不拿白不拿。
“走吧!”不理四散的人们,绯月领着六人往教学大楼移动。
我个人认为,这样的决定是很正确的。
虽说团结力量大,众矢指之,乱枪打鸟,总有一发会命中,但人一多,团体反应迟缓,破绽便会百出,说不定会反被敌人先行消灭,而且最怕就是出现不听指挥任意行动、扯后腿害死所有人的败类,因此在这情况考虑下,倒不如分散风险。
被摆平的八人与先前的男子一般,昏迷了三、四分钟之后,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看起来就跟尸变没什么两样。手枪已由好心人代为摆在身边,花了几秒钟了解目前的情形后,他们不约而同脱下上衣,赤裸上身握着枪,追上我们的脚步。
大部分人都选择往学院的右方跑,图书馆、教学大楼与学生活动中心怎么看都是防守的好地点,想当然耳,到时极限运动社员们也会从这开始清算。
事实上,我们不管往哪跑都不是个好策略,恶魔们看似按兵不动,实际上也许已将参者赛散奔的方向暗记在心,人数比例算一算,哪些场所该除掉多少人心里都有数。
虽然有多于恶魔的人数,恶魔们却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要翻盘只能祈祷我方也有意外的黑马出现了!
逃亡时的人类是很脆弱与可悲的,我不太愿意将注意力放在这令人无奈的场面上,在到达定点前,我努力在晕眩中保持清醒,迫切研拟着胜战方案。
到了教学大楼,绯月即刻选择了地下室,大概是因为不但有得吃喝,还能剔除遭到上下夹攻的情况,而且学生餐厅与员工厨房间有一堵长长的吧台,宜守宜攻。
尽管没事前说定,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参赛者也跟着来到了这里,或单独行动、或结成小党,分散在各层楼间。
不过,有吃的地方总是比较受到青睐,刚进到餐厅时,因为园游会上的小吃摊喂饱了众游客,仅有个黑衣男孩坐在吧台一角,斯斯文文的享用着一碗香飘千里的牛肉面,世事纷扰竟不能为所动,超然地彷若化外之仙。
绯月不多废话,掏出Glock17,准星看也不看就扣下扳机,趁风华阻挡不及,正面朝男孩开了两枪。
空位还那么多,赶客人也不必用这种手段吧!
红漆弹咻咻划空而来,直取脆嫩的太阳穴,男孩不慌不急吞下嘴里的一口面,端起面碗,踢步向后,翻起一方四人桌挡下随之而来的三发子弹,藏身其后,顿时无声。
不知对方酝酿何种毒计,绯月稍停了对桌板无用的浪费攻势,但枪管依然相准桌心,不移分毫。
“他是恶魔吗?”身后某个流理流气的颓废男子问道。
“看这身手,肯定是摄影社的,他要不是恶魔,也是恶魔的探子。”绯月全神贯注的盯紧方桌,食指扣紧扳机,绷紧神经准备应付黑衣男孩的反击。
“管他是不是摄影社的,如果不是恶魔,杀了他也没一百万好领,费什么劲啊!”颓废男子无聊的抛着手枪,无视墙上禁烟标志燃起了烟管。
“这的确不关你的事,你不是赛费儿的人,自然不明白。不帮忙的话我也不怪你,至少别扰乱我就好。”绯月面无表情。
“什么嘛,听了真让人不爽,搞划清分界的游戏吗?”颓废男子狠狠吸了一口烟。
“咱们立场是相同,但打一开始就不是同派,你爱做什么随你自由,我想干什么也轮不到你插手,这赚钱游戏的规则简明到不行,初期是打宝,后期就是为了分赃互相厮杀;很可惜一百万不是谁打到就属于谁的,就算不乐意,也只有互助合作才能提高中奖机率。但我看你这目中无人的凶婆娘就是不爽,为了大家好,我不会扯你后腿,但要帮你——甭想!”
“很高兴我们有相同的想法。”
“是啊,真值得高兴的开心事。”颓废男子往空椅上一坐,左腿一抬一盘,脚掌搁在了右大腿上:“我不必扰乱生事,你也无法得利,反正要赢过那家伙你还有待努力,未出过社会的未成年少女就是这么天真。”
咬着烟头,颓废男子又猛吸了一口,烟管一下燃至只剩三分之一:“没事多向野狗看齐,罩子放亮点,惹不起的就别碰,不过要有钱嘛,就另当别论。”
张口闭口都是钱,这人铜臭味怎这么重?
不知是不是这样下去没玩没了,绯月不再搭理他,将全部心思放在四人桌上,不知为何,餐桌后一直静默无语,瞧不见的压迫感蓄势待发,绯月压制着对方,却也被对方所牵制。
受到枪声与对吵声影响,所有人将目光全移到了这边,交谈声不禁小了下来,而这时候,一直听不见的东西也就变得细细碎碎。
我侧耳专注的倾听,声音,是从四人桌后传出来的。
几不可闻的咕噜声,以及吸吮面条时发出的溅汤声响。
被羞辱的绯月面色难看,她压低上身,左手从裙布高岔处探入,往右大腿内侧一滑,在无数脸红的男性注视下摸出把Beretta,连朝四人桌击出十五发子弹,射得桌面坑坑洞洞,也逼得黑衣少年不得不有所动作。
一团黑影从四人桌右方滚出,立刻惹来数发攻击,庆幸的是真枪子弹用尽,所以绯月开的是Glock17的枪,就算中弹,也不至有生命危险,但红漆晕开来,视觉上还是很惊心动魄。
子弹深入黑影之中,黑影颤了颤,瘫伏于地,却是平坦一片,原来只是件外衫。
“缩头乌龟,耍什么障眼法?”绯月脸红了红。
“别乱冤枉,人家早露过头了。”颓废男子吐去燃熄的烟头,举起烟盒,从开口处又咬起一根:“喏,你自己看看吧台。”
绯月依言望去,只见台面上摆着一只空碗、一双木筷、以及一百二十元零钱。
然而就在黑衣少年摆放这些东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黑色外衫上,丝毫没留意到,除了颓废男子之外。
这似乎给绯月的自尊带来不小打击,红唇不甘心的抿起,而这时,黑衣少年已反被动为主动,右手疾速一现,双刃飞刀一瞬即至,径向绯月面门袭来。绯月毕竟身手矫健,侧身躲过偷袭,眼角余光一见对方想跑,便不客气的射光剩下八发子弹。
黑衣少年从容闪躲,餐厅里桌椅多、掩蔽也多,八发子弹不是射中家具就是喂了柱子,一、两发较为刁钻的,也被他扣射铁丸击偏弹道,子弹终至仅从身旁划过而已。
这超现实的战斗不只是我,一堆人都看傻了眼。
“哇靠,他真的是人吗!”
“柳叶飞刀和如意珠!”抱着武侠小说的女孩兴奋尖叫。
“啊,那是什么?”
化去威胁,黑衣少年以掌中余下铁丸回敬,绯月一面左右闪避,一面还得顾及旁人不受波及,行动起来不免绑手缚脚,而黑衣少年趁胜追击,左手一扬,袖箭瞬时射出。
“卑鄙的家伙,竟然用暗器!”惊异中,绯月仍是堪堪避开。
“少五十步笑百步了,把Beretta藏在大腿内侧,趁人不备拿出来乱打一通,就算得上是光明正大吗?”颓废男子插嘴道。
就这一闪躲而采取守备的空档,攻击已大幅减弱下来,再一定眼,黑衣少年已不在现场,只有紧急逃生门还微开着。
急于追人的绯月没空与他拌嘴,但一推开安全门,急奔的脚步却硬是煞住。
只见尖锐的铁蒺藜洒了满地,一路延伸到一楼的楼梯口。
以黑衣少年的脚程来算,就算从另一侧楼梯绕道爬上一楼,也早看不见人了!
“可恶的家伙,他身上哪来那么多地方藏这些东西!”
或许心知追不回敌人,绯月不觉有些气馁,狠狠转头正想继续未竟的吵架,又发现颓废男子早藉空档开溜,脸色不禁又阴沉了几分。
就在此时,留下的人全围了过来,将她当成英雄似的簇拥。
“太强了,请让我加入你们!”
“请务必和我搭档,拜托你们!”
一双双热切的眼里,流露出来的,只是无数个可层迭的一百万。
贪婪令人厌恶,却又是人性无可消除的负面欲望,虽然不喜欢,但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我翻起包包里的便条与笔,匆匆写下几句留言,揉成团,趁无人注意时将纸团往纱真头上一丢。
异物砸中,纱真摸了摸头,瞧见脚边揉皱的纸团,很自然回头寻找乱扔垃圾的家伙,却见众星忙着拱月,她只得捡起纸条,很环保的往垃圾桶一扔——
喂,不是这样啦!
一见计划破功,我立刻亡羊补牢的加写了三张便条,加重力道朝她又扔了过去。
二次受到偷袭,纱真有些生气的拾起纸团,打开看了看。
纱真:
找机会快带着其它人移动到“图书馆”或“行政大楼”
恶魔不会对论文和教授私人物品出手
小摩
“小……”纱真惊呼,握着纸条,不断在人群中张望,但每个人却都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怎么了,纱真?”四叶疑惑的望着她手里的东西。
“不……没什么。”纱真立刻露出微笑,将手藏在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将纸团扔进垃圾桶内。“绯月她……我只是觉得……人这么多,我们是不是改到图书馆去会比较好?”
“但是,今天图书馆有开放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去看看。”说不出个所以然的纱真,硬是坚持道。
“我也觉得尽快离开这里好。”绯月不知何时挤出了重围,人群却依然对着空荡的站立点盲目拥挤着。“骚动太大了,摄影社第一个肯定找上这里,到图书馆或活动中心去吧!”
“图书馆!”纱真道。
“我也喜欢那里。”琉亚道。
“好、好,反正快离开这里就行了,这些崇拜者真教人消受不了!”快喘不过气的风华闷得浑身赤红。
就这样,趁恶魔尚未来此大屠杀前,女孩们立即做好转移地点的计划,但正当一切准备付诸实行,突然一声:“不好……不好了!哇啊啊啊!”
一个人慌慌张张地从一楼接近楼梯口,一口气还没喘完,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接着,便从最上层阶梯咕咚咕咚的一路滚到了餐厅口。
“呼……呜……谁?是谁把铁钉洒得满地都是的!”他吃痛的大叫,幸亏他穿着厚实的巨型布偶装,铁蒺藜虽然将他插成了刺猬,却没割伤身体。但初始踏出的第一脚可没那么仁慈,暗器可是实实在在刺进了他的脚底。
“是铁蒺藜。”绯月导正道。
没错,铁钉跟铁蒺藜差得可多了!最大的差别是,同样随手一洒,铁钉尖锐面朝上的机率是百分之十,铁蒺藜却是百分之百!
“对了,你刚说是什么不好了?”似乎怕另一场争执又起,风华赶忙转移那人的焦点。
“什……啊,糟了!”愣了一愣,那人想起之前的匆急,慌张道:“不好了,我刚从大厅向外看见……摄影社的人已经朝这里跑来了!”
“总算来了!”绯月抓着Glock17就要往上冲。
“站住,这可不是一对一的PK赛。”风华从后将她拉住,反身一把揪起通报者的领口:“把话说清楚,行政大楼到教学大楼有好一大段距离,用跑的少说也要十来分钟,你看到他们的时候,已经跑到哪了?”
“才……两百公尺左右吧!我一直拿着望远镜盯着,那群人的衣服又很好认,应该是不会看错的!”美女逼供,那人立刻全招了出来。
“应该?什么叫应该!笃定的事应该加上应该吗!”风华生气地前后扯放着他的领子。
“对……对不起,是我错了……”天旋地转中,饱受折磨的可怜家伙只有不断道歉。
“算了。”风华未加招呼,手便一放,任那人的后脑勺在地板上敲出“砰!”的一声。
她看了看表,道:“现在大概只剩八分钟了。绯月,你这方面是专家,待会由你下指令,我们会尽力配合。”
“嗯。”
“还有……”风华突然起身,绕到吧台后,按下全栋广播键,拿起麦克风道:“教学大楼的各位听着,现在站在窗户边的人,肯定已经看见恶魔往这里来了,相信各位知道这代表什么——这表示长脚的一千一百万正准备成为各位的大礼!
“但是,要收下这份大礼,需要各位尽些棉薄之力,想获取奖金的人,请在三分钟内至一楼大厅集合!再重复一遍,我们有打败恶魔的方法,想获取奖金的人,请在三分钟内至一楼大厅集合!”
一放下麦克风,头顶上顿时热闹起来。
“好了,”风华对还留在餐厅里的众人道:“我们也上去吧。”
一到楼上,吵杂得像个蜂巢的大厅里已塞满了人,有青年男女、也有老弱妇孺,他们或喜或忧、或惊或疑的互咬耳朵窃窃私语,千言万语参杂着,高低音调难以分明。
“请安静!已经没有时间了,请各位先安静下来听我说!”风华举起右手,当作吸引视线的标的,然后放大声音说道。
虽然未有瞬时鸦雀无声,但杂音也慢慢的收小。
“真的能打倒恶魔吗?是什么样的方法?”一个性急的男子问道。
“我们是赛费儿的学生,没人比我们更了解摄影社的恶行与能力,所以,请相信我们。至于方法,由于时间因素,待会儿我们将会以行动证明。为了消除各位心中的疑虑,先为各位介绍——这位是我的伙伴,绯月。”
风华不由分说将绯月推到前方,旗袍美人的装扮在男性们的鼓噪下,立刻让无中生有的战斗情绪高昂了起来。
“虽是女儿身,但她的战斗能力却不容小觑,方才在地下室目睹那番惊险决斗的人们,可以为我们做个见证,要是现场还有人质疑、或自认能力胜过她的,请向前来,我们诚挚希望您站出来带领我们战斗。”
说到此,风华故意顿了好一会儿,让学生餐厅的目击者释放情报,稳定人心,算算时间差不多后,见无人上前,便又道:“那么,接下来就请我们的领导者下令吧!”
领头出场,绯月神色一凛,挺直腰杆,声色宏亮道:“我绯月,是今次的作战指挥官,请各位务必听从我的指令行事,莫要独断独行。”
说罢,她沉默了一会,似乎意识到面前的只是平民百姓,而非一般士兵,于是改变了僵硬刻板的说话方式,直率道:“我一向拙于表达,但我想让各位知道的是,除了无战斗能力者,我不希望有贪生怕死、躲在队伍最后方,或是因为求财心切而扰乱组织秩序的包袱存在。”
她魅眼一扫,目测估算了现场人数,续道:“这里约两百人左右,只要打倒一只恶魔,每人都能获得两百分之一的奖金。”
不论生死都有钱可拿!
听到这样的宣布,底下所有人有的大力支持,也有的立刻心算了起来。
听起来是很诱人啦,恶魔赏金高听起来就有分量,但问题是参赛者还是太多了!一百万除以二百只有五千,就算狗屎运把偷拍狂他们全干掉了,五千乘以十一,也不过只有……
“也许有人认为,至多五万五千元的奖金根本微不足道,但是各位静心一想,若是恶魔好对付,你活着别人也不会倒,即使最后只剩一百五十名生还者,提高的那几千元奖金有所差别吗?
“回过头来说,恶魔要是难缠到极点,不团结合作的话只会全军覆没,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阵亡就无法分得奖金,不愿出头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要别人为你舍身?
“不是五万、五千,就是零,没有第三种选择,恶魔要是有除掉你们的可怕力量,就不会单留一、两人来合分巨款!”
绯月的一番解说成效颇佳,几乎是在反对意见将掘起时,立刻扼杀了这些声浪,并让他们了解,身边的人并非敌人,而是最佳的战友。
的确是,唇亡齿寒,要内斗也得先确保奖金累积得足够。
恶魔十一人,参赛者有两百人,平均十八。二人合攻一只恶魔看似轻松,其实只是勉勉强强,而这还没扣除老人、小孩和战斗恐惧者。如果能召集其它大楼参赛者共同协助,或许能提高胜算,但现在已是燃眉之急,远水也救不了近火了!
第三集第四章反击
绯月确认众人的方向一致后,立刻请风华及音悠带领老弱到三楼以上避难,余下的一百三十人则分为均等的十三小队,五小队守在二楼窗边,一楼的八支小队则死守大厅及南北门。
而拾起的铁蒺藜,被均匀的洒在入厅的阶梯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北门的布署最好比南门多些。”漂亮房东说道,“恶魔会从大厅和北门攻进来,还有……”
“碰!”
漂亮房东话未尽,而绯月尚来不及作出反应前,二楼突然传出玻璃破裂声。
“各位!坚守岗位,不要擅自离开!”
“……催、催泪瓦斯!”二楼传来痛苦的声音。
绯月还不及抽出时间调派机动人员上楼抢救,就见几颗烟雾弹已从外面扔了进来。
“怎么回事,太快了啊!”守备阵式还未及完成,敌人就已攻入,绯月急忙将漂亮房东、纱真和四叶推到柱子后,立刻探头对雾茫茫的四周下令道:“不要随意走动,离北门较近的人立刻赶往支持,其它人把重点放在大厅口,看到移动的黑影立刻开枪!”
“绯月,琉亚不见了!”漂亮房东着急道。
“什么?”绯月随即四下搜寻,我也帮忙探头找着,但能见度只有三尺左右,附近虽然看得见不少藏身柱后的黑影,却分不清是男是女。
“大概是走散了!她应该就在附近,我去找找,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
“我跟你一起去!”漂亮房东站了出来:“我大概猜得出恶魔接下来会往哪儿攻。”
“谢谢你,小澄,不过还是请你协助指挥其它小队。我一个人要是碰上危险还有办法应付,你的预测能力对其他人却是不可或缺的,一定要抵挡住摄影社的攻势不可!要是还有余力,顺便帮我注意琉亚是不是在人群里,要是见着了她,请她立刻回到四叶和纱真这里来。”
“但是,我的直觉并不是百分之百的……”
“无法预测出所有的攻击点也没关系,只要拦下大部分的社员就可以了!我们的资源很丰富,要是子弹用尽,环境武器也可自由取用,正因如此,这座堡垒更不可被恶魔攻下,一定要挺住!”
话方说完,北门与正门就传来了激烈的枪响。
“瞧,真被你说中了!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才行!去吧!”
绯月露出了个鼓励的笑容,握紧枪,掩护漂亮房东安全往北门方向移动,又转头交代纱真与绯月不要轻易离开原处,见两人都点头后,才火速上楼追缉。
而我也趁烟雾蒙蒙、视线不佳当头,悄然爬出四叶的提袋,追着绯月的足迹也赶往二楼。
楼上的情况不太好,但也没那么严重,一扇玻璃被打破,五、六名参赛者横死在地,显然是有人闯了进来,但人数不多,否则倒下的人不会只有这些。
后端绑着粗绳的金属铁钩勾在窗台上,没想到恶魔竟会从二楼侵入,这点漂亮房东可就没料到了,也许正如她所说,预测是很难百分之百正确的。
观察完附近的情况,绯月立刻退开,原本应该守在窗边的人如今已剩没半个,也许是跑进教室躲了起来,但闯进来的恶魔似乎没有正面迎击的意思。
从窗户吹进来的风冲淡了催泪瓦斯,后来掷入的数枚烟雾弹的白烟也在慢慢消散,光跟在绯月背后并不能提供什么实质帮助,于是我从教室内侧绕到她前方,无所畏忌的当起开路先锋,担任起探测敌人的工作。
反正就算再怎么倒霉,顶多就被拎回社里,还不至有性命之虞。
不过这不代表这工作就会轻松许多,因为我得计算绯月的前进速度,还得战战兢兢地闪避神经质的参赛者。麻烦的是我并不清楚这里的地形,好几次把楼梯间当洗手间,差点摔了下去,幸好一路上并无大碍,不过绕了快一整圈,却毫无斩获。
我心里正想着对方也许爬上三楼或回到了一楼,眼角就好死不死瞄到风信子二班里某个戴着高帽的黑影,正将匕首刺进一名男子后颈,刀刃缩进金属柄内,红漆流淌而出,沾上了男子皮肤,男子身体一软,便瘫在了椅子上。
用刀吗……难怪没发出任何声音!这么说,一楼也掷烟雾弹的目的是为了混淆判断?
我顿觉事态不祥,立刻奔回隔壁班察看,果然,原以为是自己匿踪技术高超,其实却是因为二楼参赛者几乎已全死于非命。
我赶紧拾起掉落在地的白色粉笔,在门口处画了简易的位置图,标出B的位置,以免绯月和受害者落了个同样的下场。才刚完成,窈窕的身影也隐约出现,我赶忙躲到门后,等到距离差不多,便将手中剩下的一小截粉笔丢到她面前,正好让她低头看见留在地上的讯息。
收到警讯,绯月并未马上冲进隔壁教室毙了那名该死的恶魔,而先判读情报的正确与否,她朝教室里一望,正好看见个女孩倒卧在讲台上,不知是否以为这是女孩的通风报信,但她显然决定相信这个事后示警。
她抹去图案,贴在墙边,小心翼翼地往风信子二班里探头一看,判断了恶魔的位置后,便毫不迟疑地向内开了一枪。
即便楼下喧嚣震天,落地声依然清晰可闻。
瞬秒。
好极了,除掉一只!我心里暗暗欢呼。
不及观战的我,用耳听取战况,当真是热血沸腾。
虽然出卖社员是不道德的,但我可只担任吉祥物,从没发誓效忠这个恶魔党,即便我曾因为占卜师的箴言而陷入迷惘,但身为男人,就应有坚持的信念,尤其是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干了偷拍裸照这件事,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的!
至于被牵连的琉亚……除了深深的歉疚之外,惟有再寻适当机时补偿她了!
尝过自家姐妹被人强奸似了的窝囊,不管这次必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场复仇之战,我赌上名誉,绝不让她们再尝到同样的屈辱!
击“毙”B之后,绯月搜刮了他身上可用的五十来发子弹,转身又取走阵亡者余下的近十发子弹。解决了二楼的心腹大患,却不见琉亚踪影,绯月正要前往三楼探视风华和其它人是否安好,跟着走出教室的我却惊险发现跟在四个教室外的人影。
这时候二楼除了我和绯月,应该是没有活人了,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一身又橘又紫的人就是苏飞!
尚未散尽的白色烟雾形成良好的屏蔽,他默默跟在绯月背后,掏出枪来,瞄准前方的红色身影。
“乒磅!”桌子突然翻倒的巨响,让心知有异的绯月立即低身翻滚到墙角后,而受到干扰横断、失去攻击佳机的苏飞,也立刻闪身进就近的教室内。
趁两方都离开走廊的这瞬间,我已火速在地上画了个简图。
我不晓得苏飞躲在哪个位置,但至少可以标出他所在的教室是哪间,免得他老奸巨猾地藏躲起来,再从背后暗算绯月。
经过三十秒左右,苏飞一直没出声,绯月朝空走廊射了几发子弹,开始主动向敌人方位靠近。
她非常谨慎的从教室内部移动,只有在从教室后门到隔壁教室前门这一小段,必须让身体曝露在走廊上的距离时,以粗暴的火力压制外,其余时候都尽量节省火力。但是,掩护的发枪对敌人而言也是种警告,所以当她看见我的指示图时,便开始有所克制。
就是这样!
我在心里用力为她祈祷,希望她能像作掉B一样的,也把苏飞给送回老家苏州去卖鸭蛋!我屏着气,看她一步步接近,直到只有一墙之隔。
放轻了平稳的呼吸,她将Glock17换到左手,右手轻轻脱下足炼,算好时机后,往走廊上一丢,整个人随之冲进了教室里。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后,一切归于平静。我刚探头出来,就见苏飞冲出教室,往反方向奔逃。
穷寇莫追,因此绯月并未紧咬不放,她仅是站在走廊上,伸直右手,像个胜券在握的捕猎者般,对着苏飞狡兔般的背影食指一勾。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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