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 第 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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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讲出来的。伴随着他纷乱思绪的依然是肩膀无声的抖动和快速滑落的泪水,以及以头抢地的悲惶。

    陆书记看得热泪盈眶,“不要这样嘛,改过了还是好同志!”转过脸抹了抹眼泪对一个公安说道:“去把庞头找来。”

    道明臣从埋在指缝的空隙里看到,无间道老大风风火火地出现了。“陆副书记,问出点什么了没?”无间老大急急问道。

    “老庞啊,你们的证据很不足啊!”陆书记斜也了一眼,继续说道:“首先是根本就没有在他身上找到所谓的支票,赃物都没有,怎么定论?我已经请他吃过‘生活’(天都俚语,揍的意思)了,据他反映,没这么回事嘛?”

    无间老大把书记拖到一边,悄悄问道:“陆副书记,你是不是下手重了点,这小子有帮退伍兵战友,听说全是杀过人的,你看小王他们拳头都打他都打肿了!”看了陆书记一眼,继续正气贯长虹般说道:“当然,我不是怕打击报复,我是想不要冤枉一个无辜的好人!”

    年轻的陆书记大手一挥:“嗳,毛主席教导我们,要不惧危险,迎难而上,要实事求是,马上把他送到看守所拘留十五天!”

    无间道老大点点头道:“也好!让那帮暴力犯杀杀他的锐气。说实话,这趟我们抄了不少赌金,还查封了间屋子,任务完成的还是很圆满的,也可以到此结束了。”

    陆书记对两个公安偏偏头,示意把道明臣带回去,转头亲密地搂住无间老大的脖子说道:“这事你来处理吧………………………老庞啊,下个月初八我要结婚了,我老婆是农村信用合作社的社长的闺女哟!来吃酒吧,在政府招待所!”

    无间老大捏了捏自己干瘪瘪的口袋苦笑道:“一定,一定!”

    陆书记得意地也捏了捏自己的口袋,里面又多了一个没收到的红包。

    贪污受贿,自改革开放后始盛。

    第二十一章 燃烧吧,怒火!!

    道明臣换号子是在半夜,睡眼惺忪的他被连拖带拽地拉到吉普里,连西服都没来的及拿。道明臣只在军队蹲过禁闭,对于这个拘留所和看守所的区别还不是很了解。现在看来似乎也就是看起来更加阴森点,岗哨多点。

    进了号子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靠墙一排水泥大通铺,全是睡的满满当当的,半空中游离着难闻的尿骚味。躺在那的人全都侧着脑袋看着他,冷冰冰的表情,都是满脸的江湖味道。

    看着睡的满满的大通铺,道明臣问正在关门的管教干部:“干部,我睡哪儿啊?”管教干部翻了翻白眼,先用眼睛送了两个免费的汤团给他,然后嚷道:“海龙,今儿有个新来的,你给安排下!”

    大门刚刚关上,听着脚步刚刚变的小下去,大通铺上的人全部跳了起来,睡在最外头通铺上的一个二十锒铛的年轻小伙慢悠悠地爬起来,问道:“你丫干嘛的?怎么这晚进来?看你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不会是强奸犯吧?”别的犯人七嘴八舌地嚷道:“有什么吃的没?”“有烟吗?”“扒了他的衣服,这狗日衬衫挺不赖!”

    道明臣笑道:“看各位大哥面目狰狞,此地又是乌烟瘴气,看来我是没地方睡了!我的衣服不赖?是不赖,培罗蒙的。”

    二十锒铛的小伙跳下来就是一脚:“你小子大概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吧?得喊‘报告’!”小伙得意地扬了扬大拇指,:“我是海龙!”

    可惜道明臣听不大明白这个名字究竟有什么NB的地方,很多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名字弄个“天”“龙”什么的,也没见他们真有什么大能耐。看到道明臣一脸的莫明其妙的表情,海龙狂笑道:“连我都没听说过,这小B是个雏!”

    笑声嘎然而止,道明臣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扯下来照面门就是一脚,踹到里头的粪槽附近去了。道明臣得意地坐在了上铺,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所谓的上铺就是号子里离粪槽最远,最靠近窗子通风,蚊子最少的宝地,也是刚刚海龙睡的地儿。

    一个老成点的汉子转了转眼珠子爬了过来,递上支烟,满脸堆笑地问道:“兄弟是哪路大哥的麾下?”

    道明臣挠挠头,想了半天,还想不大明白自己属于哪个的麾下,于是干脆找个大的来吓吓他们;傻笑道:“咱是在毛主席教导下成长起来的。”

    “操,差点被傻B唬住了!”老成汉子闪电般收回香烟,道明臣的手在空中只接到了香烟的残影,老成汉子一脸的不屑:“兄弟们,上来好好修理修理他!”

    被踹到粪槽边的海龙也爬起了身子,抹了抹脸上的鼻血,恶狠狠走了过来,“点子挺扎手的,大家一起来,今天非把B养的脾给踹裂了,明天就说他抗拒改造,自残!”

    众饥荒贼纷纷从通铺的席子下面抽出牙刷,牙刷的塑料柄在水泥地上磨的和狼牙一样锐利,全部恶狠狠地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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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出操,道明臣的号子就他一人出来,管教大怒,进门一看,一号子人全部是佐罗的造型,眼睛全是青紫一片,嘴里都含着牙刷在蹲马步呢,时间显然已经很长了,所有人的腿都在发抖。“海龙你们是干什么呢?”管教怒吼。

    “管教,他们是在抗拒改造!自残!”道明臣在一旁挤了挤眼睛。

    管教咧张可以参加吹箫奥运会的大嘴直不溜丢盯住了道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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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牛七拐八弯总算找到了他,这顿饭已经冷了。

    大牛挺羡慕地看着道明臣一件新的西服,用手摸了摸,“嘿,是鸡皮绒的呢!哪来的?”

    道明臣嘴里全是米饭,哪里还有空回答,含含糊糊答道“扒的!”

    “有一套啊!”大牛特羡慕地说,“赶明到了过年前我也进来,扒拉几件新衣裳。”

    “鸟毛!”道明臣嗤之以鼻。得意地把内裤翻了翻,里头的商标是赫然三把步枪交叉。

    大牛眼睛一亮,“上海三枪!这你也搞的到?”不过大牛想想还是嘴一撇,“这个你也要?不怕得花柳杨梅大疮啊?”

    “狗屁,你懂个屁啊!我这是扒拉的人家家里送来的,一个经济犯,他妈还是他们够钱多,一送送来一打。那王八蛋和我吹牛说,他去老毛子和蒙古那儿倒货,一趟就是十几万的赚,给他老婆买的胸罩都是丝绸做的,日本货,要50美圆,这得多少人民币!”道明臣砸了砸嘴,“说来也奇怪,尺码是对的,回来一穿,居然嫌大,你说日本妞这几年怎么变的这么大啊?”

    大牛捻了块鱼送进嘴里,侧着头想了想说道:“大概是日本这几年走向国际了吧!他们的妞都是陪美国兵困觉的!”

    道明臣不屑地打了个响鼻,“任她长的有木瓜大又能如何?还不是给人操!任她上窜下跳,也还是龌龊身份。”

    “对了,我们托了工商上的熟人了,人家挺仗义,答应帮忙。”大牛把香烟点着,塞到道明臣嘴里。

    “我的人缘不赖吧?”道明臣得意地把大拇指翘的高高的。“其实最坏的打算我也有了,如果不行,要判刑,我就把牙刷吞下去自残,弄个保外就医,一样还是出来。”

    大牛看了看他一眼,有句话想说又没说,岔开话题问道:“你怎么不用劳动?”

    道明臣笑道:“我的份子给人家干去了,这里面的人灵活哟,比外面那些个榆木疙瘩好多了!”道明臣指着管教干部说道:“就这些人,你看看,就知道教唆一帮身强力壮的,以毒攻毒,以犯管犯!今天出操,几个180公分的大块头过来找我麻烦、、、”

    大牛听了眉毛一皱,“你脸上的伤是不是他们弄的?要不要让我揍他一顿?”

    道明臣笑笑道:“哪要你来啊。我用密不透风的腿法告诉他们,就是在跆拳道的故乡高丽,我也是高手!”

    低头抽了口烟,道明臣无奈地说道:“现在的管教都是畜生,你走的时候一人一条紫光阁发给他们,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些坏胚,也不能太小看他们。另外我的事你不要担心了,今天过堂时碰到一个熟人,问题不大了,等出去要出点血就是了。对了,荷花怎么没来?她不是一直喜欢来凑热闹的吗?”

    〃有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大牛嗫嚅道。

    “讲!”

    “事情其实没什么。大排挡自打你被抓了以后,生意还是很火,最近来了附近一个舞厅的老板,经常带人过来吃饭,一看就知道是做那种卖B的生意,跟着的也是那种俄罗斯大屁股妞和一脸无赖相的混混那种的,很难伺候,不是菜淡就是菜咸,还喜欢抽冷子装做不经意地摸摸小妹们的大腿屁股什么的,趁小妹们倒酒时,老是盯住领口往里瞧。”大牛咬牙切齿地说道;“本来做这我们一行总归要碰到点这事,小妹们反映到小维那儿,小维劝劝她们也就算了。”

    道明臣的脸拉的老长,“什么?算了?后来怎么了?”

    大牛继续说道:“这帮人都是签单的,因为有固定单位,原来也不无不可,但是昨天小贝和荷花去收帐的时候却出了事了,这帮家伙仗着自己是地头蛇,不知道哪个B养的嘴快,告诉他们大排挡老板,也就是你被抓了起来,这帮混混无赖就打定主意想趁老板不在不认帐,打秋风,小贝带去的帐单也被当场给撕掉了,小贝性子烈,当场放翻了一个,被十几个混混围在中间用皮鞋把脸上踢开三道豁子,全部有一乍长。荷花喊救命,被一砖头拍在脸上,鼻梁都打断了,几个登徒子还趁她昏迷,把手伸进裙子乱抠,送到医院时下身全是血。警察说了要暂时等通知,要收集证据。因为发现他们时是躺在马路边上,不是在人家舞厅里。所以没办法、、、、、、”

    “所以你们也跟着什么也没做是不是?”道明臣冷冷问道,语调里满是揶揄。

    “张枫说等你回去再说,你创的基业不容易!”大牛的声音象蚊呐。

    道明臣上去就是一脚,把接近2米的大牛踩在地上乱跺。大牛被踢的一声接一声的闷哼,硬是不说话。所有的人都恐怖地看着他们俩。发现很多人都在侧目,道明臣才想起是看守所,愤愤停住脚。

    “总共多少钱的帐?”道明臣问道。

    “、、、、、、、、、、、”

    “说!”道明臣须眉皆张地吼道。

    “二百多块。”大牛紧张兮兮地嗫嚅。

    “小贝怎么样了?荷花呢?”

    “小贝是硬伤,没什么大事,就是以前的俊脸上添疤痕了。荷花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好,医生说过要好好疗养,不能再吃苦了。”

    “等我回去就等我回去吧,你回去先找几把消防队用的太平斧,把柄锯短,还有几天,我要亲自来给他们讨个公道,吩咐小贝好好养伤,拿五千块钱给荷花。你和她说,不嫌弃,就嫁给他道哥吧!”道明臣仰头看着蓝天,泪珠滚滚而下。“告诉张枫,他做的不错!但是有下次,直接拿刀把那些狗鸡巴剁了喂狗!”

    大牛抹了把脸上的灰尘,站起身来,默默地收拾好攒盒,准备离开。道明臣在后面拍拍他的肩膀,大牛抿了抿嘴,悄声哽咽道:“我们其实真的很想杀了那个狗日的。真的!”

    道明臣一把搂住大牛,一字一顿说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    全号房里的病号饭里的萝卜烧肉全放在道明臣面前的茶缸里,一屋子饥荒贼全垂涎欲滴地看着肥嘟嘟的大肥肉。今天的“自残事件”直接导致了伙食的变好。道明臣一边吃一边皱着眉头,背后的海龙正在拿着道明臣的一支胳臂在用钢笔刺青,尖锐的英雄笔的笔尖在水泥地上老早磨的针尖细粗。

    一屋子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只有道明臣“噶蹦噶蹦”吃菜的声音。今天道老大似乎吃了火药一样,看谁不榫眼,就是个大鞭腿,虽然不伤筋动骨,不过当时还是很疼很疼的,今天已经有几个被踹飞到粪槽里了,谁也不想每天都吃这样的病号饭。

    海龙也是满头大汗,虽然说以前和常州的老头子学过刺青,在天都也算刺青的好手,却着实有点担心刺不好会挨揍。他真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要夸口文身是楚道人的传人。担心归担心,却不得不佩服道老大的NB,别人刺青要分步骤,划分成几个月慢慢来,他就是一趟,好象肉是长在别人身是似的,一点不怕疼。尤其恐怖的是,他刺的居然是关公,要知道,整个中国都没人敢纹关公的啊。当年四川袍哥会首纹了个关公,没几天就被上海的杜月笙的杀手干掉了。这个大忌讳,混黑道的都是很受讲究的。海龙自己也有点怕,毕竟人家要知道是他纹的,也会找他麻烦的,天都最老的流氓,城南混的最好的老坝头也不过是在肚皮上纹了个弥勒佛。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纹了再说。

    刺了一夜,所有人看了一夜。

    道明臣左臂上是刺的史可法,仗剑浩冠,旁边是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右臂上是刺的关公,飞髯大刀,也是一行小字“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春秋”。背后一条黑龙,张牙舞爪,腾云架舞,铁鳞暴睛。

    古人是刮骨疗毒下象棋,如今是道明臣刺青纹身吃红烧肉。

    至于那个忌讳,道明臣从来就没上心过。他心里满是荷花那曾经青纯的,无忧无虑的笑靥。

    第二十二章 走马章台路

    暴雨就象闯入了少妇深闺的浪子,来的突然,走的也是匆匆。柳条在雨水的滋润下,把垂了好久的头又饱满地昂扬了起来,恰如刚刚得到满足的少妇一般,随着带着一丝凉意的微风,得意地扭动自己绰约的腰肢。

    每个人的心情也都象在雨中柳条一般舒畅。

    因为今天是看守所的大毒瘤离开的日子。自打这位进了看守所,好象这儿立刻就有点不大太平了。野蛮、暴力、歹毒、粗野、、、这些个词原来是众饥荒贼在劳动人民中的高贵头衔,自打这个混世魔王一进来,就立马和他们绝缘了。

    饥荒贼在背后把这些溢美之词全部都转送给了他………………道明臣。是的,这个暴躁的,无法理喻的大混球。自打里头几个强出头的几个亡命之徒被打的面目全非之后,再没人出头了。

    亡命之徒并不是说就没有脑子。海龙想。

    他原本也算是这群无赖中的代表,毕竟菜刀队的头号不是盖的。别人眼里的腥风血雨的械斗,在他看来,就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可是,这光荣的历史不能掩盖目前他心中的害怕。

    当每天的清晨,所有人还在睡觉时,海龙就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道明臣正在倒立在墙壁上做俯卧撑了,文身后密密的针眼中甚至还在沁着血水。他总算搞明白了一件事,这位大哥这么能打,并不是天生的,也是靠苦练。

    苦难的日子就象一万年那么久。

    因为练习的大运动量,每天这个大哥都要吃肉,四监舍里的每个人都要将自己的菜无条件奉献出来。因为这位大哥的洁癖,每个人在拉屎撒尿的时候都要避开他。倘若触犯了这位道老大的一项规矩,直接的后果就是……………………………四监舍的每个人都会变成“佐罗”,每个人!

    海龙觉得很委屈,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连坐”还能存在于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阳光普照下的一隅。

    昨天的新来的一个内蒙古的大块头,不知道深浅,居然举报道爷从他碗里夹肉,结果………………在厕所里,一块板砖把他的脸拍成了龙须沟。海龙不知道老舍先生笔下的龙须沟的深度是多少,反正那个大块头的脸上的沟很深很深。就如道爷微笑着说的,那条沟深的很有内涵。

    当管教干部拿着一块碎成八瓣的砖头来询问道明臣的时候,监舍里的人都抢着来证明道明臣今天一直和他们在打八十分。是真的,管教!所有的人都是一脸朝圣般的真诚。所以当晚,他们的饭碗里有了菜汤可以泡饭,虽然只有一点。

    四监舍没人希望自己会和那个人一样。谁都看到了每天探监道爷的那些汉子是多么的雄壮和魁梧。

    这以后,大部分的强壮囚犯在五天之内全都变成了鼻青脸肿的造型,有管教去问,这是怎么了?答案都是:是思念家乡以泪洗面所致。管教们知道实情,也是很头疼,这个道明臣已经有不少人来打过招呼了,好在他十五天一到就要走人,所以管教们也就乐的睁着一只眼,再闭上一只了。这香烟还真是不好拿的呀!!管教们心想。

    终于,道爷要走了。

    所有的人的心情仿佛回到了抗战胜利的那一年。看着道爷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海龙心里忍不住想找一句什么名言之类的来表达自己现在激动的心情。“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千百年以来只有这首送别词适合自己的心境吧?海龙想道。

    (各位读者知道海龙的心中想的词是什么意思吗?有先猜出,我就加精,不过这恐怕难不住大家)

    假马日鬼的挥手告别,看到道明臣已经消失在门后,所有的饥荒贼都象红军会师一样搂抱在一起。

    忽然、、、、、、、、

    海龙正色道:“丫的,嚷个屁,还不打饭去,老子要、、、、、”

    铁门外是一帮精干的小伙子。三辆半旧不新的拖拉机,看守所门口的哨兵带着无数的疑惑目光看着他们。天并不是很冷啊,他们为什么穿着厚厚的外套,手里还拿着大大的箱子,一大早就象军刀一样伫立在这里。看看他们鼓鼓打不过弯的袖肘,哨兵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一道身影将他又拉回现实。

    “上拖拉机”道明臣拉开衬衫,雨后絷烈的阳光把他的后背留给了哨兵同志,上面的那条黑龙正在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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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马歌舞厅的老板叫做张建勇。

    他这辈子有三件得意的事。

    第一;就是他有个好哥哥,叫张建国。也曾是天都地面上的响当当的人物,堂堂“黄帮”的四虎之一,天都世面的扒手老大。去年的一次火拼里,用一把三角刮刀,把火车站的扒手老大排胸连捅了十六刀。三角刮刀是用板锉在液压冲床上改造的,一扎下去,不能拔出来,一见风就送命,结果扒手老大果真送了命。

    作为天都的土生土长的流氓,能将湖南衡阳扒手干出这么大动静的,他哥哥是头号。都说湖南人野,衡阳人最野。张建国可算是为天都人干出了威风,这一仗,楞是让湖南人拱手让出天都火车站的所有权。这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都在酒桌饭局里的谈资,只可惜,张建国也逃往了广东,从此下落不明。有人说他现在在广东的花都,也有人说他老早被人干掉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实,就连张建勇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猫在了哪儿,是生是死。他只知道,以前跟着哥哥的那帮无赖,现在有一半跟着他在肆混。只可惜,天都火车站又让一帮江苏泗阳人给占了,张建勇他们是没有他哥哥那种魄力的,泗阳扒手手里人手一把理发师的剃头刀,平时是划衣服,扒包,打架时就是武器,那种刀见肉就见骨头。锋利无匹。这帮泗洪人来的第一天就在原先在这的安徽芜湖人身上开了刀,中国最大的贼城的芜湖人硬是被砍跑了,面对这帮凶悍到了极点的泗阳人,张建勇立刻拱手让出火车站。虽然知道那是块肥肉,也要有副钢牙不是。

    于是第二件得意的事出来了;借着哥哥的余威,原本也能靠零打碎敲混碗饭吃,但是自打张建勇看了一些香港的什么《龙虎豹》《三春阁》之类的画报,张建勇心头一宽,为什么不能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也来发财一把呢?每年都有“十万大军下广东”,为什么我不能在中间截流呢?于是张建勇招募了不少的烂货,明里是舞厅,暗地里却是干的卖淫的勾当,没想到的是,这生意却是不比划包、做扒手差,只一年工夫,已经现在把老早的电影院承包了下来,越玩越大了。至于以前所担心的“货源”问题,现在简直是不需要操心了,南来北往的“龟公”们,甚至从齐齐哈尔带了几个苏联老毛子的女人过来。这些女人全是金发碧眼,丰乳肥臀,着实让张建勇的名声在天都显赫了一回。天都人旺盛的性能力让他和婊子们的口袋里的孔方兄如同原子分裂一般飞快变多。钱多了,马崽也多了起来,该烧的香也烧了,张建勇的人子好象提前进入了小康和社会主义。谁说一定要霸住火车站拎包,仙人跳?看现在老子混的多好。张建勇不禁有点得意了。

    今年的他又扩了层楼,多招了三十几个婊子,都是水滴滴的,每天真的是“日进斗精”啊!张建勇现在的愿望就是,什么时候在婊子里凑够中国的五十六个民族,那时才无愧于现在人们对他的“妓女教父”的称号。可惜的是现在他才凑了两三个民族,加上一个外援。离目标实在是太远。对于“妓女教父”的称号,他也颇有微词,中国的语言里有太多的雅致点的称呼了,可以叫“花借教父”“柳巷教父”“秦楼教父”“楚馆教父”吗!(敢情他现在有了钱也知道要脸了。)近来他通过关系搞到了一批女兵穿的列宁服,他让婊子们穿上和嫖客上床,果然引起了轰动,男人都是喜欢和看似纯洁的女性上床的。周围的老嫖,有钱的个体户们都象跗骨之蛆,过江之鲫蜂拥而来。每个人都想尝尝和庄严的女兵和苏联老大哥的女人睡觉是什么滋味,虽然明知那是不真实的。

    第三件最得意的事就是他的外号;张建勇不要看他五短身材,但是却是天赋异秉,颇有古时嫪毐 遗风,一根阳货,端得吓人,犹如杀人凶器,人送匪号“张大炮”,自从哥哥远走他乡以后,嫂子也就搬来和张建勇一起住了。美其名曰:照顾!

    在他的“精心照顾”下,他的侄女儿居然在父亲离开母亲一年多后,呱呱坠地了,她的蛰伏时间还真的长啊!他嫂子叫米兰。年轻的时候可是天都地面上出了名的女孩,十七八的时候就敢那种透明的能胸罩带子看出来的衬衫穿出门,当年的流氓为了抢她,还弄出过人命来着,最后还是给最悍勇的张建国拔了头筹,抱的美人归,只是张建国也陪上了根指头,是火拼时,被人削掉的。这几年米兰也越来越漂亮了,常年用桂花油把头发抹的雪亮,连苍蝇在上面都把脚滑扭伤;常年是一条从上海带回来的踩脚裤,深深的勾勒出三角内裤,仿佛是毕加索的抽象画;上身蝙蝠衫下面的大胸脯,连老毛子女人都眼红。这样的女人,套句俗点的话来形容,简直就是熟透了的桃子,忍不住让人要咬一口。常有不知道底细的外地嫖客,喝的醉熏熏的,扯着嗓子拿着钱,要和米兰睡一觉,每当这时,就是张大炮最得意的时候,这样的大美人,我张大炮却是不费吹灰之力,瞧瞧、、、、、、

    多仗义的弟弟啊!!!!张建国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张建勇现在又在做一件自己认为很有意思的事。人一旦有钱了,就会忍不住找点刺激的事来将肾上腺的分泌保持一个高度。

    在他漂亮的办公室里,十几个马崽正散乱地围住一个满脸敦厚的中年人,一个满脸刀排肉的马崽正在用手指猛戳中年人的脸,“妈B的,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吗?狗日,听不懂怎么的?”

    中年人的脸被戳的不停的后仰,就象是狂风里的树头。“老板,你们是有钱人,可我是小本生意呀,我的水果摊现在不谈赚了,你终归把本钱给我撒,我来了两趟了,你们的保安老是打我,我这钱是给娃上学的呀,你们不能这么黑心、、、、、”中年人哆嗦着嘴唇说道。

    一屋子的无赖混混全都笑了起来。

    张建勇得意地转了转了手上巨大的玉扳指,这是他刚刚新买的,足有四两,是上好的缅玉,揉上去,柔润的就象女人的乳房。“哦,有收据吗?我是实事求是的!”

    “有!有!有!”中年人连忙掏出一张邹粑粑的纸条,“一共是二个月了,您们果盘销量很大,每天都要十几块钱呢。我借了几个老乡的本钱呢。”

    满脸刀排肉的马崽一把扯过,“嚓嚓”撕了个干净,嘴里还骂道“去你妈B的,老子上馆子都不给钱,别说吃你几个歪瓜裂枣!”

    中年人看到欠条被这帮无赖毁了,嘴唇都气的在哆嗦,“我、、、我要告你们去、、、!”

    张建勇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妈的,你去告我?信不信我让你躺着出去?”边上的马崽纷纷磨拳擦掌地围了上来。“你应该让你女儿来要帐的,老家伙,你女儿是不是处女啦?”无赖们肆无忌惮地淫笑道。

    “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中年人咬紧了嘴唇,乌青的嘴唇被咬的流出了血。

    马崽们把香烟一扔,上来就踢,他们都穿的是油田工人的老K皮鞋,一下子,中年人的脸上多了几条酲明瓦亮的豁子,马崽们疯狂叫嚣道:“废了丫的!”

    这时候,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张建勇示意先停手,一个马崽满腹狐疑地打开了半扇门,一个英俊的脸探了进来,三颌长长的胡须特别的显的他的独特。

    “干吗的?”张建勇厉喝道。

    “收帐的!”这个人当然是道明臣。他的脸明显好象被张建勇吓了一跳。所有的兄弟都守住了门口,过道。跟来的就一个小贝。

    一进门,刚刚那个刀排脸就狂笑了起来,“他妈的连伤还没好就又来送死讨打了!”

    小贝的缠着纱布的脸上闪过了一道寒光。

    道明臣看着地上的中年人,眉眶上一片鼓起,全是粗的手指都放的进的豁子。

    “来要债?他就是要债的榜样!还想不想要了?”刀排脸喳喳忽忽地指手画脚。

    “咱们是文化人,不需要这样吧?”道明臣依然是彬彬有理。小贝把背后的两把太平斧抽了出来。

    无赖们一看,全都把背后的两尺长的马刀抽了出来,这些人都是看场子的,平时本来就刀不离身的。

    张建勇轻蔑地看了看道明臣,“怎么?玩大的?这里的哥几个是干什么的?识相的赶快滚!”

    道明臣从腰里拔出一根镀锌管,把五六式军刺的柄绞上了里面的螺纹。加长的军刺在灯光下不停地折射着三棱六槽的锐利光线。

    “是么?”道明臣脱去了衬衫,肚皮上还有一把军刺,道明臣把它衔在了嘴里。整个人看上去就象是冲锋前的勇士。

    “哈哈哈,文身就能吓人吗?你丫活腻了!”刀排脸“刷”一刀剁向了道明臣的手臂。流氓并不是杀手,他们不会主动致人死地。

    “扑兹”

    加长的军刺将他拳头刺了个对穿,道明臣将铁管一转,倒抽了回来,红的血,青的经络,白的骨头渣伴随着刀排脸的哀号一下子窜了出来。道明臣右手抽出嘴里的军刺一下子将他下巴捅了对穿,声音是没了,脸上冒出一个大血洞,鲜血汹涌地喷薄了出来。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和蔼的年轻人居然会怎么狠。

    两个马崽虎吼一声,两把雪亮的马刀砍向了道明臣的脖子,这两人本就是张建勇帐下最最悍勇的二人。

    道明臣把加长的军刺象一把标枪砸了出去,破开了空气的阻力,狠狠地把一个马崽钉在了墙上。锐利的军刺把墙上的水泥一下子戳的尘灰四溅,鲜血被镀锌管堵的死死的,虽然没看见一点血,但马崽的痛苦已经无法用言语可以形容。

    另外一个马崽还没来得及将刀斩落,一只粗壮的腿已经将他的意识全部抽离了身体,道明臣将手中的短军刺狠狠刺进他的肺叶,整个房间就象来了一头乳牛,静静的空气里只有那种象牛吼一样的声音。

    剩下的马崽面面相窥,纷纷把刀扔 那里下来,他们实在是有点害怕,这个人每一家伙都是朝要害招呼,这已经脱离了流氓的思维范畴。道明臣拿过小贝的太平斧,在剩下的几个马崽里,掀起了一股血雨。小贝和张建勇这辈子从来就没看过怎么多的血,太平斧的斧刃每荡过一次,就在衬衫保护下的脆弱肉体上,犁出一道想嘴唇一样血口。当最后一人倒下后,张建勇已经瘫在地上。

    哆哆梭梭地掏出一包中华,“大哥,别这样、、、、、、”

    道明臣把烟捏的粉碎,又砸回张建勇的脸,纷乱的烟丝就象早晨的春雨的雨丝。

    “这回该给钱了吧?”

    “给,给,一定给,您要多少,只管开口!”

    “二十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哥几个,您就是活剐了我也没这么多啊、、、、”张建勇的表情象极了刚刚在他淫威下的水果贩子。

    “没关系,”道明臣把张建勇的手放到了桌上,“一个指头一百块,一个眼珠子算五百!”

    “不要,求你了、、、、”

    “那你把这过户的手续签了吧,还有这张十万的欠条”道明臣拍出了两张纸。

    看到张建勇签好了条约,一个手刀将他斩晕了,张枫进来把带来的大皮箱拿了进来。

    “在这儿,告诉所有人,老板换了,让他们先领一个月的工资,要留下的就留,不留的滚蛋,把房子里收拾干净!那个卖水果的给他点钱,让大牛陪他回去住一阵。”道明臣撇下一句话,就带着十来个人带着大皮箱闪人了。

    张建勇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里了,头痛欲裂,最让他紧张的是他居然被放在了一个柴油桶里头,周围浓稠的水泥把胸口避的隐隐作痛。周围象他这样的柴油桶还有十几个,无一不是装着刚刚的马崽。

    “你想做什么?”张建勇发现自己是在一艘水泥挂桨船上,浪花有节奏地摇晃着船身。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了心头。

    “你不敢的,这是要枪毙的!”张建勇歇斯底里般的喊道。只是声音听来多少有点底气不足。

    道明臣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是多么的无情,一个个花哨的摆腿就将一个个柴油桶踹进了黑黝黝的海面。水泥挂桨船的吃水线不停向上浮来。重重的物体击穿了海面的平静,震荡的水流把船身不停地晃来晃去。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道明臣!”道明臣转动着手指上的硕大的缅玉扳指,它的主人刚刚换掉。

    张建勇疯狂地开始咒骂,求饶,语句的无耻和歹毒,由于我的脸皮薄,就恕我无法一一记载了。

    道明臣贪婪地闻了口带腥味的海风,耸耸肩膀,拍了拍张建勇的脑袋……………………那是唯一可以拍到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已经被水泥裹住了。

    “多好的早晨哪,如果没了象你这样的人渣。”道明臣低下头,笑了“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件好事?”

    张建勇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

    “上路吧,趁个早!”道明臣看着张建勇的眼睛说道:“兄弟,家里的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的!你嫂子可是天生做婊子的料啊!!”

    浪花一下子吞没了张建勇怨毒的眼神。

    第二十三章 偷窥无罪

    用心花怒放来显然道明臣现在的心情都显得有点不够分量,可是在他脑海里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词语可以描述目前的愉快的心情。他就象刚刚新婚的丈夫看着自己妻子的胴体一样贪婪地,无节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天津厅包房和上海厅的包房里隐约传出的男女欢娱的声音,更是让道明臣的眼睛时不时要在上面停留一会。空荡荡的大厅里还没到上客的时间,就只有张枫在给那帮龟公和婊子训话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道明臣听到这些声音,简直要醉了。

    天津厅包房的门开了。

    道明臣的眼睛又恢复了精明的状态。

    出来的是陆泊凌。

    还是毛料西装,稀疏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胸口的钢笔把不经意间的儒雅传递给别人。整个人就是典型的八十年代的干部的造型,看上去稳重,老练,为四化鞠躬尽瘁。

    道明臣斜倚在吧台上,衣服已经褪去,陆泊凌看到他正在用一个热水袋敷在腰眼上,脸上登时出现了一种邪邪的笑:“怎么了?”

    “老伤了!以前在前线的枪伤,现在一到变天就会痛,拿个热水袋敷一下疼的好点。”道明臣嘴里的香烟随着说话也在不停地抖动,“怎么样?穿列宁装,黑短裙的老毛子女人怎么样?够味吧?”

    陆泊凌竖了一下自己坚挺的大拇指,“就是有一点,好象我辛苦了半天,她还意犹未尽。而且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臊味道,我操,两个奶子比足球还要大呢!”他脸上的酒刺也在散发出一种淫靡的味道。

    道明臣笑了一笑,“这老毛子原本就是这样的。等那个高局长出来,把你们交换一下,尝尝他的那个朝鲜族的是什么滋味?”

    “哎、、、”陆泊凌赶紧摇了摇手,“我哪里还有这精力、、、”

    “说正经的”道明臣掏出了一支雪茄,递了过来;“明天我在大酒店摆了几桌,你帮我把咱该请的人请一请,一个也别拉下。”大酒店是目前天都最大的饭店,名字就叫大酒店。

    陆泊凌撅起刚刚落座的屁股,接过雪茄,先闻了闻,然后说道;“没问题,老古董们,叫也不来,那些个肯来的,用棍子打也不走的啊!哎,你怎么不抽?”

    “我抽惯了紫光阁!”道明臣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陆泊凌的脸,“明天我的“三江阁”舞厅新开张,你说会不会让很多人吃惊?”

    “何止啊,连我都吃惊的。放你回来才一天工夫,你就玩出这么大一出,厉害!”陆泊凌看了看上海厅的包房,压低声音说道:“你晓得吗?外面的道上都在传闻说,张大炮肯定是被挂掉了!”

    “咳、、、、、、”道明臣不经心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白纸黑字给盘的店哪,张大炮还欠了我十万块呢,我也在找他。”

    陆泊凌会心笑道;“这帮子龟公和外来妹你是怎么搞定的?”

    道明臣撇了撇嘴;“简单,一切照旧,她们反正是这么回事,谁是老板都无所谓,有钱赚什么都行。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嘛。”

    “一下子少了十几个人,你的胆子着实够大的!”陆泊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知道是赞许还是揶揄的光。

    “光我什么鸟事!”道明臣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种人天都五百万人口里多了去了,是不是少一个,你们公安上就得个顶个把他们去找回来?”

    “这倒也是!”陆泊凌特阴险地笑了笑;“民不举,官不究。谁知道这小子到哪儿重操旧业做扒扒手去了呢。他活着那会儿都是孝敬这片城西分局的那帮人去了,可没烧香烧到我们这儿。”

    看到道明臣狠狠剜了他一眼,赶紧抽了一下嘴,“瞧我说什么呀。该打!”

    上海厅的门也打开了。

    出来的是个表情严肃的中年人。

    “高局,我都和道老板聊了您半天了,您才出来,真是姜是老的辣啊!愈老弥坚啊!哈哈、、、”陆泊凌笑咪咪地看着中年人。

    “高局长,来解解乏!”道明臣从怀里掏出一支硕大的雪茄。

    “好东西!真正的哈瓦那!”高局长赞道,拍了拍道明臣的肩膀;“陆书记夸的人果然是好样的。”

    “哈哈,那是领导提拔我呢。”道明臣也虚伪地笑道。不是送了个大红包,能有这么快就打的火热吗?人跟人好,鬼跟鬼好,苍蝇和烂腿好。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道明臣暗暗想道。

    “小道啊,你好大手笔啊!”高局幽幽地吐出一串烟雾。

    “哪儿的话”道明臣接过话头;“您才是那大手,我就是您手中的圆珠笔而已。”手上又递出了两沓厚厚的信封。

    “说句老实话,你真的是窜的太快了,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这不是什么好事,天都地面上的人太复杂,你得稍微收敛一点。”高局长看了一眼吧台上的信封,没动。

    陆泊凌把信封塞进怀里,看见高局动也没动,抓起信封就往他口袋里塞;“瞧你说的,你一个市局副局长,哪来这么婆婆妈妈的,赶紧的!”

    “那不是看我!”道明臣手一摊,“最好是他们不来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几个帮派在分局里都有人的,我们虽然是总局的,但你要知道,现官不如先管,我们可以帮你打招呼,可别把事闹大了,闹大了,谁也不会保你的。”高局微微侧了一下头,让自己处于阴暗的光线?(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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