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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短平头毫不犹豫喊道。
“留下根指头,快滚!”道明臣收起了枪。
短平头的眼神明显抽搐了一下,就象只受伤的野兽。匕首一闪,一道寒光掠过,伏在桌上的左手一根尾指被硬生生的斩落,指节在桌子上蹦弹了一下,划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了阿灿的面前,指节还在抽搐着,弯曲着,好象心有不甘。阿灿的嘴一下子闭的紧紧的,他觉得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
“告诉你们大哥!”道明臣目光冷若冰霜,“从今天开始算起,十天之后,也就是4月18号尖沙嘴弥敦道,我们不见不散!香港是97回归祖国,我是代表祖国人民来提前收利息占地方的。我喜欢大场面,我们一次性大火并吧,那时国内的大圈将在这里云集,你们不来,我会彻底的鄙视你们!”
短平头的手指还在滴血,面容却一点也没变色,“你不要小看香港黑社会,你们在丛林里能干光一个军团我也相信,但这里是香港的水泥森林里,你们会死的很难看的。”
“不要这么说。”道明臣笑道,“我知道你很窝火,我知道!那你就擦亮眼睛看着,我们是怎么把香港的地盘抢在政府前面收回来的。”
“后会有期!”短平头的眼神又恢复以前的强悍,一按窗沿,双腿一撩就跳了下去。阿灿急忙跑到窗口去看,只见到一辆本田车打开了雪亮的车灯,碾过了路边的青草绝尘而去。那个短平头是从车窗鱼跃进飞驰着的车身内的,动作利落敏捷。
“为什么放走他?国内还有你们的人再过来?”阿灿回过头紧张地问道。
“没有人过来了,就我们六个人,到哪就我们六个人!”道明臣看住了阿灿已经因为紧张而变了形状的面孔。
“那你刚刚和他们吹什么牛?”阿灿急死了。
“我高兴啊,吹牛是我的强项,要不然人家知道我们就几个人,还不得天天来找我们麻烦?我这是激将,这么大个帮会不会咽下这口气吧?那天在弥敦道,我想他们不会失约吧?”道明臣依然是好整以暇的派头。阿灿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副流氓相。
“你应该杀了他!你应该杀了这个家伙!”阿灿两眼一片血红。
“到底是自己曾经的战友,我也不忍心啊!”道明臣长叹一声。
“那你知道这有什么后果吗?兰贵坊里的夜总会全是香港有势力的帮会控制的,你知道那家夜总会的后台是谁吗?是和记!知道和记吗?他有多少分支你知道吗?”阿灿着急了。
“不知道!”道明臣继续优哉游哉的表情。
“你会死的很难看的!是真的!你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了!你是来抢劫的,不是来和香港黑社会火并的!我得打电话给赖总了!你是疯子!”阿灿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叫着。
“你试试孩子!”道明臣做了个“请”的姿势。
阿灿摔门而出,木门撞的“碰”的一声巨响。
“脾气挺大?”道明臣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说道。大兵哥们全笑了起来。
“欧比斯拉奇!十天之后啊!”道明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木门又重新开开了。阿灿又站到了门口,胸口兀自起伏不定。
“我一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没打电话!”阿灿吼道。
“嘘!”道明臣把中指放在了唇边,“小声点。”
“我没打电话!”阿灿的声音降低了一个八度。
“为什么不打?和赖总说说这事啊?”道明臣笑咪咪地看着他。
“打电话你肯定会杀了我的!我看出来了,你这个人在国内肯定是个土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阿灿血涌上了脑袋,有种就义的冲动。
“我象吗?”道明臣站了起来,在窗户的玻璃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自己,回头对阿灿裂嘴一笑道:“孩子!你长大了!”
你等着。阿灿咬紧了嘴唇,自己心里暗暗说道。
“明天不要忘了踩点啊!这可是大事!”道明臣拍了拍他的脑袋。
“您瞧好吧!”阿灿的眸子中闪过一道陌生可怕的光芒。
第九十章 喋血街头
“那天你不是去接我们的吗?你去哪了?”道明臣问阿灿。
“我。。。。。。。我去。。。上厕所了。。。对!上厕所了。”阿灿掩饰不住的一脸意外和慌张。……………………………………………………………“4。18”惊天大劫案之后,道明臣和阿灿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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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是香港一家名字叫做〈二周刊〉的杂志的记者,按照香港的惯例,这样的记者我们习惯上还有另外一种称呼………………狗崽队。狗崽队是干什么的?在香港,他们如影随行,只凭车牌就知道这是哪位明星的坐驾,哪位明星喜欢上哪里吃饭购物,他们更是倒背如流;他们只关注艺人的隐私绯闻。幽幽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只是干的并不怎么样出色罢了,如果不是杂志社的老总是自己哥哥的话,她还真怀疑自己能不能继续在这一行立足。
今天是四月十八号,湿润的春风吹在身上就象走的很慢的云,空气旋转着总在指尖,袖口徘徊。
一大早,在杂志社做老总的哥哥就把幽幽拉进了一个没人的房间,告诉了她一件大事。台湾著名艺人秦汉和林轻霞居然秘密出现在香港,就住在弥敦道九龙半岛酒店里。圈内对于“二秦二林”一直很关心,有关他们的绯闻也一直极度畅销叫座。做哥哥的语重心长地告诉幽幽,这次,你一定要把这事给完成的漂亮点,也给哥哥争点脸!不拍到秦汉和林轻霞亲昵的镜头,你就别回来见我了!这次不把秦汉搞的离婚,我们的香港狗崽队的面子在哪里?
幽幽努力地点点头。
手持着高倍数莱卡相机的幽幽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弥敦道往佐敦方向的人行天桥上。四周人流如鲫,擦肩而过。幽幽一直注视着半岛酒店的正门,她知道,这两个大明星虽然深爱着对方,却迫于男方的家庭压力,所以想出门游玩必须得趁早。而她手中的相机无论是对方坐在车里还是行走在人行道上,都能第一时间将自己想要的镜头抓拍下来。
跺了跺站的发麻的双脚,幽幽解开了背在身后的水壶,套在嘴上喝了口水。天桥和半岛酒店离的其实并不远,光凭目测,幽幽其实也有把握在一秒钟之内识别出两个大明星来。这些大明星其实很奇怪,尤其在公众面前,他们似乎很热衷做一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天气明明很清爽,不把自己弄的象阿拉伯来的寡妇一样包的严严实实,他们还真不会出门,生怕别人不注意他们似的。幽幽觉得他们真的很白痴,有时候幽幽甚至还这样想,这是不是这些明星们故意这样干的呢?以吸引大众的眼球?她曾经问过自己的哥哥,哥哥笑了笑,很有内涵的样子,什么也没说。
佐敦道和弥敦道交界的地方是这个香港九龙半岛的精华所在,这里集中的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品牌。
幽幽已经站在这里等了足足有三个小时了,还是没看见半岛酒店里的两个大明星出来,幽幽开始有点心不在焉起来,哥哥曾经劝过她多次,做狗崽队最大最重要的先决条件就是忍耐力。现在的幽幽显然还不具备这个能力。
幽幽的脑袋开始频频东张西望起来,她用高倍数的照相机当望远镜,时不时把天桥下两侧范围内的俊男靓女纳入自己的相机镜头当中,幽幽喜欢看俊男,尤其是那种阳刚威武,高大强壮的那种,她一直梦想着自己能有一天也有个那样的男朋友…………………………女孩的梦一直都是绮旎的。人流中能让幽幽满意的帅哥并不多,香港人大多数长的并不是太好看,用中国的审美观念来看,这里的人基本上多数偏瘦偏黑了点。
不过幽幽还是找到了几个中意的目标,她注意到了在半岛酒店前侧的一个停车道上,泊着三辆豪华车,车牌子因为是侧着的,看不清楚,但从车身流畅的造型来看,一定价值不菲。车子停泊了已经有段时间了,车里的人本来是坐在里面的,现在站了出来,三辆车一共是九个人,全是男性,穿着一声名牌西服,都理着精干的短平头。幽幽把高倍数照相机套在眼睛上猛看了一阵,不由得心头一振,好帅气的九个男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散放着野性的冲动,就象是九头正在潜伏着等待猎杀羚羊的猎豹,他们彪悍狂野的气质让每个路过的行人都不由得心头一凛。
幽幽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她忽然看到有个男人扭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幽幽赶紧一个下蹲,心也跟着“|砰砰”跳个不停。她知道这个人不一定是在看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蹲了下来,心头象揣了只小鹿,脸也红了。幽幽擦了擦脸,暗自骂了自己句骚包,又勇敢地站了起来。
继续观察着型男的幽幽心头忽然划过一道灵光,为什么这些男人这么的有型?这种独特的气质是怎么来的?难道是演艺圈的?幽幽的心头一阵窃喜,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这几辆车一定是两个大明星安排好的,那几个面容冷竣的壮汉一定不是助理就是经纪人,只有演艺圈的人才有这样的气质,才会随时随地摆出“莆士”(香港舶来语:造型的意思),散放着致命的吸引力。也只有秦汉和林轻霞这样的大明星才能让他们躲在角落里等待,他们一定是在等着半岛酒店的两位大明星出来,一定是!
幽幽的呼吸沉重了起来,忽然之间,一个大新闻好象就要被自己发掘出来了,幽幽的心欢喜的仿佛要飞了出来。她把自己的高倍数莱卡的镜头调到了极限,她必须要在一瞬间,把自己相机中的菲林全部拍完,幽幽低头看了看表,恩,快10点了,虽然是大明星,估计也不会再摆谱了。幽幽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把镜头凑进了眼睛。
“碰”的一声巨响。幽幽的眼睛一下子从镜头上离开了,什么事?幽幽的脑子一团雾水,她顺着响声响起的地方极目眺去,弥墩道上最著名的“生生记金铺”的豪华玻璃大门碎了满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印籍保安,保安显然是被强大的力量摔出了门外的。保安的手正按着脖子,触目惊心的鲜血从他的脖子上几乎是射着往外飙,保安想用另外一只手扯下脑袋上戴着的那厚厚一圈头巾,只是鲜血已经把他的力气带出了体外,他的手在徒劳着,咫尺就象是天涯那么远。几辆行驶着的小汽车一个惯性的前刹,想避开路中央的印籍保安,前面的车是避过了,后面的车却乱成了一团,一声声凄厉的刹车声交织在一起,路中央留下了一道道刹车后的黑色滑痕,如同雪地上的鸿爪一般醒目。几辆车终于还是没能避免撞击的后果,前磕后碰之下,一辆甲克虫冲上了旁边的护栏,居然爬了上去,夸张的摇晃了两下,静止住了。
幽幽的嘴被捂住了,她从来也没看过如此夸张的场面,简直是拍电影一样。总算没忘了一个记者的本分,高倍数的照相机又被她套上了眼睛,本来她想先看看那个保安的情况的,但是她鬼使神差一般,居然把镜头先转给了那九个型男,具体是什么原因,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想看看几个型男在不同状况下的面部特写吗?还是想看看他们继续耍酷?幽幽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在这个情况下她就是这么干的就是了。
情况出乎意料,九个型男每个人从怀里居然掏出了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大步向出事地点跑了过去,有一个还掏出了个大砖头大哥大,一边跑一边对着大哥大里在喊叫着什么,离了这么远,幽幽还能感觉出他的那种急迫的心情。
他们是“保护政要组”的特工吗?幽幽自己想道,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不是大明星的跟班?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刺耳的警铃声划破了她纷乱的思绪,不是一声,而是五声警铃交错响起,就和约好了时间一样。生生记,周大新,金万福,瑞麟银楼,劳力士专卖店里同时想起了凄厉的警铃声,警铃声吓呆了周围所有的行人,就连在狂奔着的幽幽想象中的九个“保护政要组特工”也全站住了。
幽幽彻底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有人打劫吗?为什么弥敦道上最有名的四家金铺和一家名表店被同时打劫?这。。。。。。。这可能吗?不是拍戏吧?
“砰”“砰”“砰”四声巨响,除却原先的生生记之外,其余四家的门面中又丢出了四具强壮的印籍保安的身体,牯牛一样肥壮的保安全部是撞开了漂亮的玻璃门飞到人行道上的,空中划过的弧线异常的优美,夹杂着横飞的玻璃屑,如同飞花漱玉。每个印籍保安躺倒在地上后,没有一个人能再站起来,他们的脖子上全是喷溅的鲜血,血浆和着飞溅的玻璃屑,把马路点缀成了红色的汪洋。幽幽在镜头中看的已经傻了,一个人的血液怎么会有那么多?幽幽觉得自己的胃在收缩,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搂搓着,一股股的恶心泛了出来。
“啊………………………!!”路上的行人中有个女孩子从混沌的思绪中终于恢复了理智,发出了一声撕裂耳膜的尖叫,这声尖叫引发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一时间象交响乐一样在马路上汇成了大合唱。幽幽也在尖叫着,她一边在尖叫,一边还在注意着那几个型男的举动,难得看到“保护政要组”啊,拍两张他们也不错啊,香港言论自由,只要能拍到都能发。幽幽手指掐在了快门上,她在等待“保护政要组特工”们大展神威,打劫的是谁?幽幽想想她即将拍到真正的枪战,心里一阵莫名的兴奋的哆嗦,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警笛声也响了起来,不远处的尖沙嘴警察局一定派了车过来了,在闹市中抢劫,还居然是弥敦道,幽幽真为抢匪的笨感到好笑。她也彻底地准备好了,就等着先拍张土匪的特写了。
让她失望了,几家珠宝店名表店里安静的很,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冲出来,也不大看的清里面的情况,幽幽急死了。
警察来的总是比想象的快。一辆重型警车率先赶到了现场,没等停稳,后面已经打开了,八九个军装警察手持点三八左轮纷纷鱼贯从车上跳下,训练有素,动作敏捷。一下子就把往佐敦方向的位置控制好了,尖沙嘴这边方向也响起了警笛声,是九龙这边警署来支援了,两头一掐死,土匪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没用了。先到达的警察正在拼命的挥手,让马路左右的平民疏散开,可惜香港市民一个个看到警察已经赶到,又连抢匪什么样也没看到,一个个笑嘻嘻往后挪了挪,站到了对面的金融大厦边的街上,金融大厦里的保安也出来了,一个个戴着钢盔,手里持着雷鸣登八连发霰弹枪,搞不清楚是冲出来防止抢匪冲击金融大厦的,还是来帮警察助阵的。
远处又有警笛声响起,由远及近。
幽幽把镜头对住了几个“保护政要组特工”们,令她意外的是几个特工全把手枪掖进了考究的西服里去了,站在了围观市民的最前列,一脸的若无其事。幽幽一脸的失望,她原本以为,这些特工会上去对警察指手画脚一番,然后冲进金铺,神勇无比的将几个匪徒揪出来的。
现实让她纳闷的时间也没有,情况又有了改变。
一声清脆的枪响,先期到达的一个警察被一颗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子弹打中了脑袋,白色的血浆和红黑色的鲜血把这名军装警察隐蔽的车身部位装点的辉煌灿烂,这名军装周围的同僚显然是惊呆了,傻傻地看着他的身体缓缓滑倒,帽子慢慢地扣在他的脸上,一切就象默片里的镜头一样,无声,逼人的沉闷。
幽幽发现在枪响的那一瞬间,九个“保护政要组特工”们居然全部抽枪在手,卧倒在地。他们周围的市民被他们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全部跳了起来,刚刚那个破锣嗓子就捏着喉咙尖叫起来。幽幽亡魂大冒,她忽然发现那九个人的眼光全部集中向了她,天!怎么会?
幽幽被这几道凌厉至极的目光吓的一个倒退,幸亏有照相机的绳带挂在了脖子上,否则照相机也险些丢到天桥下面去。惊慌失措的她忽然发现,自己身处的天桥上,居然还有一个男人潇洒地举着一杆枪身修长的步枪,又在瞄准着不远处的目标。枪声又响了,幽幽被吓的打了个激灵,幽幽看到这个男人漂亮地一个收枪,将步枪塞到了一个帆布套子里,一甩手,就把帆布套子背转在了身上,利落地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天桥的人流中了。地上只有两个黄澄澄的弹壳,证明着刚刚的一切并不是幽幽的眼花。他是谁?是警方的狙击手吗?幽幽不由得骂了句自己笨蛋,怎么不把他的英姿拍一张下来啊!刚刚那个男人的脸十分的刚毅,就象是大卫的雕象一般有立体感。
幽幽慢慢地回过了头,重新观察起那边的情况起来,如果不是今天的场面太轰动,幽幽去追刚刚那个男人的心都有了。场内的情形又是让她大跌眼镜,那几个“保护政要组特工”中的一个正躺倒在地上,同样也是脑部中弹。剩下的几个特工正在挥舞着手枪向这边的天桥上指指点点,很愤怒的样子。
“难道是怪我拍照?”幽幽自言自语道。
正在纳闷着,这边死了同僚的警察们已经把枪对准了手里持着手枪的黑西装汉子了。几个警察大声喊叫着什么话,侧着身子靠着障碍物,双手持枪对着这帮特工们。还有几个警察开始往幽幽这边的天桥移动着,每走几步就要靠住一两个掩护物,或是树后面,或是垃圾箱。然后拿着枪左扫右扫两下,才再往前走。
他们的身畔又驶过一辆挂着警灯的轿车,“滴多滴多”的叫声还在鸣叫着,车子里已经跃出了几个身手敏捷的便衣,男的威风凛凛,女的英姿飒爽,全部手持点三八左轮,对准了街心的几个西服男子,也就是幽幽口中的保护政要组的特工。
幽幽知道这大概就是警方的精锐反黑组的干探了。连忙不停地“喀嚓喀嚓”拍了十几张照片,然后又对着那几个特工又“喀嚓喀嚓”拍了十几张。幽幽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这几个人大概不是什么“保护政要组特工”了,估计是抢匪的同伙。真是没见过这么有型的抢匪啊,幽幽感叹道,这么有型的男人居然是抢匪,我的男朋友却那么寒碜!操!
没有等她再有什么过多的想法,场面上最惊人的事发生了。就在西服汉子们和警察在对峙的时候,四家金铺和名表专卖店里同时蹿出了六个人,动作整齐敏捷轻盈,每个人都是就地一个翻滚,无声而急速,再看到他们时,他们已经全部半跪着身子到了路中央,六个人背靠着背,背上背着硕大的行囊,手里是令人胆寒的枪!
枪有五把,四把是本属于警卫的雷鸣登霰弹枪,还有一把是手枪。拿着手枪的男人一下子就把幽幽的眼光全神贯注地吸引住了,他犹如一块磁铁一般具有着魔力,幽幽没见过一个男人的脸居然可以长的这么的威武和英俊并存,暴力于优雅兼具。这个男人的脸上荡漾着轻轻的微笑,颌下三缕长须一下子鼓荡了开来。
幽幽傻眼了,连快门也忘了揿。
枪声在这一刹那骤然响起,长髯男子手持一把乌黑酲亮的五四手枪对着警察抠动了扳机。幽幽的眼前画面几乎是静止地在流动着,就和天上的云一样走的缓慢。幽幽眼睁睁地看着他手枪里跳出一颗颗灼热的空弹壳,一个接一个的警察,包括反黑组的干探们全部连反应也来不及就倒在了他的枪下,疯狂的五四子弹不但攮穿了警察的身体,也在他们身后的障碍物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幽幽清晰地看到,一个警察倒下之后,身后的垃圾箱上那一片血迹中间的那个空洞,深邃的看不到边。
幽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出枪可以这么的快,快到给人的反应都没有,警察的掩护基本上都找的不错,只有个脖子露在外面,可就是这段脖子,既然让这个男人在一瞬间就将面前的7个神勇的香港皇家警察击毙在面前,有个警察躲在了车后,听到枪声响了7响,勉强打着寒战,硬着脑门冲了出来,一把破空飞来的手枪直直地砸在了他的鼻梁上,鲜血就象一道彩虹从倒下的警察的鼻子里飞飙而出。
三缕美髯的男人拍了拍手,得意地笑了。幽幽在镜头看着这个男人在发呆,看着他慢慢地走到警察躺倒的前方,将那把砸过来的手枪拣了起来,往空枪膛里又塞进一发压的满满的子弹匣。还有几个警察就在不远处,却没人敢再露出头来了,个个都紧张地拿着手里的点三八,幽幽甚至看到有个警察居然在发抖,她毫不犹豫地拍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
长髯男子站在了路中央,原地转了个圈。他的一头长发被风鼓动的和身上的风衣一样飘荡开来,周围的市民这时才醒悟过来,原来这是个杀人的狂魔,齐齐一声尖叫,这次没让那个喉咙再逞强。
“我是大圈崽!”长髯男子咆哮着,乱发飘舞之中,就象一头草原中窜进都市的雄狮。一边咆哮,一边开枪,枪声如雷般炸响,市民开始象炸了窝的兽群,四散狂奔往哪个方向的都有,九龙方向来的警车已经快要到了,被拥挤的人群堵住了来路,动弹不得。
几个手持着雷鸣登的汉子,也站了起来,平端着霰弹枪,和长髯男子大步走向了几个身穿西服的汉子,有个穿西服的汉子刚刚从惊愕中恢复,手枪刚刚扬起,就被一颗飞曳的子弹打断了手腕。也打断了所有西服汉子的妄想。
这是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
几个并排而走的汉子齐齐开火了,雷鸣登霰弹枪强劲的子弹呼啸着打在了成群聚集的西服汉子的身上,几声雷火闪动之后,地上已经是一堆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体了,有一个西服汉子还在兀自扭动着身体,臭烘烘的肚肠和打歪了的身体就象一堆会蠕动的鼻涕虫。这时的金融大厦的保安们已经全钻进了金融大厦里,连个探头的人也看不见了。
弹壳还在滚动,长髯男子接过了身边递来的还在散着硝烟的雷鸣登霰弹枪,脚踩住了地上还在兀自扭动着的脑袋,又放了一枪。血花居然象浪花一样,“扑”地飞溅起来。
看着镜头的幽幽只剩下了抽气的声音了。
她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个长髯男子迎风乱舞的长发。
九龙方向来的警车已经躲开了拥挤的人群,开足了马力往这边飞驰。长髯男子冷冷地笑了,身边的每个汉子都从怀里拿出了个圆形长柄手榴弹,一咬弦子,手臂在空中抡出了个漂亮的圆弧,手榴弹忽忽悠悠砸向了正在驶来的警车。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警车已经成了一堆正在冒着黑色浓烟的废铁了。长髯男子潇洒地转身,带着身后的汉子们走向了这边的反黑组开来的轿车,刚刚剩下的几个警察仓皇地扭头跑向了弥敦道警署方向。幽幽在高倍数相机的镜框里很快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几个抢匪带着满载的微笑,从容地进入了轿车,就象是赴一场体面宴会的绅士,他们背后的包裹巨大而沉重,幽幽甚至在看见他们进车的时候,车体那巨大明显的下沉。
随着下沉的还有幽幽的心。她看到了在一个花圃后面,那个在天桥上曾有了一面之缘的那个背着帆布套子的男人正带着得意的笑,站起了身,走向了汽车。
幽幽最后关头终于想起了自己狗崽队的身份,她疯狂地按动着快门,斜倚在车门上的长髯男子和背着帆布套子的男人的一个击掌成为了幽幽的最后一张特写,幽幽再按快门时,她的胶卷已经没有了。
幽幽几乎是一边手忙脚乱地装着胶卷,一边看着轿车穿过了警车熊熊的烈焰逸尘而去。
“他是谁?”幽幽几乎是呐喊着问自己。
幽幽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这张照片,导致她一下子跃居成了香港最最至手可热的记者。
命运的齿轮永远就是这么的神奇莫测。
第九十一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那一刻,我湿了。”………………………………“4。18”惊天大劫案发生后,幽幽对自己哥哥形容自己在镜头里看到抢匪真实面容时的心情。(别瞎想,是汗湿了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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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港督卫奕信把一叠资料狠狠砸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牛皮纸档案袋的封口被撞开了,里面滑出了一叠厚厚的照片。
他面前站着的是警务处长鲍礼臣,这个家伙也是个中国通,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是在香港混迹多年的警方老油条了。但在此时,也是冷汗刷刷地往外直冒。高大魁梧的他,在港督面前哪里还有警界闻名的“凶神”之称的模样,简直就是条温顺的爱尔兰大耳绵羊。
“我们的飞虎队呢?为什么不出动?”卫奕信几乎是在咆哮着向鲍礼臣在倾泻着自己的唾液。
“没来得及,我们两个警署的人马赶了过来,想围住他们再把飞虎队叫过来攻坚的。”鲍礼臣擦了把汗说道。
“攻坚?”卫奕信冷笑连连。
“没想到。。。。。没想到。。。。。抢匪居然自己冲了出来。。。”鲍礼臣嗫嚅道。
“这个我知道!那我就不明白了,那么多的警察居然让几个抢匪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警方的视线?还死了那么多的人!你的警察是怎么训练的?你的警务处长是怎么当的?”卫奕信双手伏在了桌子上,目光炯炯。
“我也不知道啊!”鲍礼臣喃喃说道,“这是帮悍匪!是一帮悍匪!”
“卸特!”卫奕信差点没晕过去,旁边的秘书赶紧过来,端过一杯清茶,让卫奕信和着吞了两口药丸,卫奕信才缓过了劲来。
“据说当时还有另外一帮人在场,这又是怎么回事?”卫奕信自己先平复了一下心情,竭力地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派头,和蔼地问道。
“是和记的人马!我已经问过了,这是前几天有一帮大圈在他们的夜总会里闹事,和他们约好了在弥敦道“讲数”,谁知道刚好摊上了这一档子事!他们也是被误伤的!”鲍礼臣急急忙忙分辨道。
“和记给了你多少钱?”卫奕信摇了摇头,盯住了鲍礼臣的脸,鲍礼臣被他一看,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你也不要多说了,我已经从卧底干探那里知道了一切!我来讲给你听,是怎么一回事!”卫奕信痛苦地摇摇脑袋。
“这帮大圈悍匪肯定不是莆田帮,肯定也不是湘军,也不是澳门的叶成坚一伙,这几个大圈帮我们都有卧底,有什么动作,就算不知道具体下手的方案,也会有风声的。这帮大圈崽是新出现的猛龙!先在和记夜总会挑起争端,然后约好在弥敦道“讲数”,居然在弥敦道,真有胆魄!和记这帮猪猡一直很狂,当然咽不下这口气,谁知道到了这天,人家打劫是真,讲数是假,我们一帮军装赶到了那里,看到手持武器的和记人马,刚刚把枪对准了人家,这帮悍匪就蹿了出来,连连开火,打的我们的军装人仰马翻,最后还连那帮和记一锅端了!为了挑起争端,他们甚至安排了狙击手,一枪先干掉我们一个警察,一枪又敲掉了一个和记红棍!”卫奕信一阵连珠炮似的讲话,把自己差点没给呛住,金发秘书赶紧过来给他拍拍后背,替他顺了顺气。
“是是是!”鲍礼臣赶紧附和,脑门上的汗珠一排排地沁出来,害的他不停地掏出手绢来擦汗。
“是你个屁啊!”卫奕信拿起桌上喝剩的茶水,一股脑浇了过去,气咻咻地骂道:“今天不是我把最敏感的照片给扣下来,你知道登了报是什么后果吗?女王会怎么评价我们?你居然还傻站在这儿?”
“是是是!”鲍礼臣连脸上的茶叶也不敢抹了,任由茶水滴滴答答地从颌下滴落。
“弹道检验报告出来了吧?”卫奕信问道。
“出来了,是大陆五四军用手枪和五六半自动步枪的子弹,报告已经呈送给了广东警方,让他们协助调查了,相信很快有结果!”鲍礼臣赶紧说道,趁着这个机会总算抹了把脸。
“这帮大圈崽!”卫奕信把桌子砸的“碰碰”作响,“太狡猾了!”
“是狡猾是狡猾!他们在金铺刚刚开门的时候就进去了,一直在看首饰,甚至还挑了好几件名贵首饰,气派又足,几个金铺的店员也听出了他们口音,但只看到一个人,没想到居然是来打劫的。以往的大圈全是人马众多,这次被迷惑了。”鲍礼臣也义愤填膺地挥挥拳头。
“据说他们是用大陆军方的三棱军用刺刀近距离格杀了当时的印籍护卫员是吧?”卫奕信用手指从牛皮纸袋里拈出了资料,又细细地看了看。
“是的,是用大陆的军用三棱刺刀,几个护卫员当场毙命,我们的警察虽然中弹,但还抢救过来了几个,有一个已经过了危险期了,已经开始询问当时的情况了。”鲍礼臣局促地捏了捏自己的裤缝,笔挺的裤腿部分被他手指揉搓的已经变了形。
“真是训练有素的一帮悍匪!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抽出刺刀干掉了护卫员的,算的很准确。他们是谁?我想知道他们是谁?这样的匪徒再来两次,我干脆和女王说,让我退休好了!”卫奕信脸色铁青一片。
“一定是大陆的退伍兵!一定是!能用七颗子弹击倒八个训练有素的干探,只有那些大陆的那些抗过枪杀过人的退伍兵才能做到!”鲍礼臣肯定地说道。
“七颗子弹击杀我们八名干探?他怎么做到的?报告上怎么没写?”港督戴起了眼镜,仔细地翻阅着报告文件。
“有一个军装警察是被他用打空了子弹的五四军用手枪飞砸到鼻子捐躯的,沉重的手枪柄把鼻子里的碎骨撞进了大脑,抢救无效,当场死亡了。”鲍礼臣神色沉重地说道。
“上帝啊!”港督卫奕信手脚一阵冰凉;嘴张开了半天,没见出气也没见呼气。
“还有个不幸的消息呢,SIR!”警务处长鲍礼臣吞吞吐吐地说道。
“听了最坏的消息了,也不怕再听一个了。”港督沉默了半晌,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说吧。”
“广东警方给我们的回复其实已经来了,我一直没敢说结果,现在我想问下SIR你,你能不能支撑的住?”警务处长鲍礼臣抬起了脑袋观察了一下港督的表情。
“大陆方面怎么说?83年他们就加入了国际刑警组织了,第一次见他们有这么快的速度,快说!是不是已经查清楚匪徒的底细了?”港督兴奋了,声音也几乎带着颤音。
“根据弹道检验下来,56半自动步枪没查到案底,但是。。。。。。手枪的弹道和手榴弹的残余弹片正是在大陆枪杀了十几个公安的东北“二王”兄弟的五四手枪和手榴弹。这“二王”兄弟中的一个正是当年大陆军队的校枪员。”警务处长鲍礼臣几乎是掂着脚尖在说话了,他也觉得自己在缺氧。
“哦。。。。。。不。。。。。。”港督卫奕信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痛苦地说道。
“不过还没肯定!”警务处长鲍礼臣连忙又说道,“还不一定,我们拍下的照片里,根据大陆方面的反馈意见来看,这两个人的长相完全不象“二王”兄弟!”
“是嘛?”港督卫奕信连忙从卷宗里翻检出了幽幽所拍摄的那张极具专业角度的照片,照片上两个男人英姿勃发,尤其是那个长髯男子,长发乱舞,一张脸上轻松写意,如果不是眼神中迸发出一波又一波令人胆寒的杀气,简直就是个电影里的硬朗小生。港督看着他的嘴角在发呆,长髯男子的嘴角上居然斜叼着一个墨镜。
“不是“二王”?最好不是!那如果不是的话,这个小子是他妈谁?为什么会用上了“二王兄弟”的手枪?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港督卫奕信死死地盯住了照片上那个小子嘴角那串丰收的微笑。
“暂时查不出来!”警务处长鲍礼臣耸了耸肩膀说道,“广东方面说,暂时查不出来!中国有十亿人口,而且因为政治原因,是不可能大规模大范围通缉的。”
“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港督神色黯然道。
“等待吧,等下次他们来,我们再一网打尽!”警务处长鲍礼臣低下了脑袋,半秃的脑袋反射出一片光泽。
“下次来?”港督在惨笑,“你这次死了多少人?十一名警察,其中包括了反黑组的五个精英!这些人不比“二王”更好对付!再来个几次,你我还要在这里干下去吗?大陆方面就一点不能给点线索吗?”
“有点线索,不过用处不大。根据我们发给他们的报告来看,大陆方面的专家一致可以肯定,这肯定是越战退伍兵所干的,他们的身手和出枪姿势象极了大陆军方的侦察兵,这些老兵杀人如麻,面对死亡时那种从容镇定,是任何业余匪徒也学不来也学不象的。”警务处长鲍礼臣不敢抬头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港督尽量压低了声音,抑制着怒火。
“我打算等事态再明朗点再说的。”警务处长鲍礼臣汗又“刷刷”地往外冒了,整个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报纸实行一定限度的管制!可以报道,但不能全面报道,另外……………和记就吃点亏吧,自己交两个替罪羊出来,我需要有下台的台阶!”港督已经对自己的手下彻底丧失了信心了。
“这个一定!”警务处长鲍礼臣急道,“我今天已经跟和记几个当家主事的龙头老大谈好了,其实他们也是倒霉!这下他们也该和大圈彻底决裂了!”
“决裂?”港督笑了,“你以为呢!白痴!中国的江湖中人虽然口口声声说道义两个字,其实最不道义的就是他们这些江湖人,一旦有金钱和利益抬到桌面上来,有谁会在意以前发生的一切?这帮大圈匪徒来去香港,我就不相信,他们是自己跑过来的!没有内鬼?”
警务处长鲍礼臣不敢说话了。
“整顿!大规模的整顿!”港督狠狠地挥了挥拳头,“早知道你们警务部门和黑帮一直有着联系,看来该是下措施的时候了!”
“我知道!我知道!”警务处长鲍礼臣连忙不迭地哈腰,“但是。。。。。。这帮大圈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吗?”
“你知道吗?”港督站起了身,把身后的窗子打开了,“我和你最好回去祈求上帝吧!他们这次没去打劫渣打银行已经是万幸了!”
清凉的风吹过了警务处长鲍礼臣的身上,桌上的卷宗也被风翻的哗啦啦作响起来。警务处长鲍礼臣终于抬起了脑袋。
“东方有条睡狮,他已经觉醒了。”港督的脸在夕阳下拉的很长,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涌了出来。港督的脸一下子过早的苍老了。
“你是说,这是大陆军方故意派来捣乱的,通过我们向大英帝国的内阁施压?撒切尔夫人不是已经同意97年将香港交还给中国了吗?您不是也参与了那场艰苦的谈判么?”警务处长鲍礼臣脸色也白了。
“不要乱说话!”港督摇了摇脑袋,“这不是你我能够乱说话的。”
“我不相信!这样的匪徒会是来自大陆的民间,他们的身手远不是我们的飞虎队能够比拟的,我看就是军情六处的G夫人手下的007派来也是不过如此!一定是的!卑鄙的中国人!”警务处长鲍礼臣吼叫了起来。
“讨论到此结束!”港督卫奕信无力地挥了挥手,“同意把那个抢匪的照片登在《二周刊》上面吧,听听坊间的传闻是什么吧。新闻报道上,你再严把一下关,把损失降报到我们能承受的范围,那几个和记的打手,把他们当成被警方击毙的匪徒报上去。”
“YES~SIR‘!”警务处长鲍礼臣并脚敬了个礼。
“忘了这一切吧,你我只是做了场恶梦罢了。”港督卫奕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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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记的刑堂里也上演着另外一幕。
几张太师椅上端坐着几个白发白髯的老头子,鹤发童颜,有一个老头子还在手里转动着两颗铁胆,他们的身侧还散坐着几个中年人,个个脸色严峻,不怒自威。身后的关老爷像面前烟雾缭绕,几拄棒子香正在散放着氤氲,一股逼人的沉闷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照壁上也是一溜黑白照片,全是些老头子,依稀能从他们的眉宇间,看出多年前叱诧江湖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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