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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总经理办公室,赵春雨说:“张磊,前天你给我的稿子,我都看过了,并且把它传到文学网站了。我觉得,你这部小说写的很好,但是连载小说,不同于散文,想要吸引读者,作家一定要勤奋,要大量更新。我建议你买个笔记本电脑,提高打字速度。有空的时候就多写一点,等到和网站签约,你就可以赚取稿费了。”
张磊没想到在网上写小说还可以赚钱,以前只把写字当作业余爱好。现在的网络平台真的很好,写手既可以将才华自由释放,大展拳脚,又可以获得劳动报酬,给付出的辛苦一个完美的交代,何乐而不为呢?
赵春雨笑着说:“你不要误会我呦,我不是偷懒,不是不想帮你打字。”
张磊说:“我真该好好地谢谢你。”
“那等你赚了稿费,请我吃一顿大餐。”赵春雨开玩笑地说,“到时候,地点由我来定。你可不要心疼钱呦。”
张磊欣然答应。等到下班以后,他见到刘艳,把买电脑的想法告诉了她。刘艳自然不会反对。两人商量好,到了周末,一起去逛电脑城。
周末的电脑城,热闹非凡。张磊和刘艳手拉着手,从一家专卖店走出来,又走进另一家专卖店。刘艳是很挑剔的,要求电脑不仅配置要高,而且外形还要美观大方,最重要的是张磊一定要喜欢。一连走了几家,每家导购人员都自卖自夸,介绍其产品来滔滔不绝,云山雾罩,弄得张磊也拿不定主意了。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拍了张磊一下肩膀,亲热地说:“磊子,好久不见了。”
张磊一看,这才想起,原来是小时候一个胡同里玩伴——虎子。那时候,他是最小的跟屁虫,如今也长得五大三粗,成了真正的大老爷们了。一脸胡渣子,若不是仔细看,都认不出来了。
“哎,虎子,你好!”
两人相见,分外高兴,深深地拥抱了一下。
“这位是嫂子吧?快请到里面坐。”虎子热情地将张磊和刘艳请到店里面,端上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张磊说:“虎子,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真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了。”
虎子说:“那可不。快十一年没见了。自从初中毕业,就再也没见到你。我后来去广东呆了五六年,去年刚回来,在这里开了个卖电脑的小店。”
“怎么样?效益还好吧?”
“凑合吧,只能说是一般。本来有机会扩大一下门面,没想到让二胖卷了一把。伤了元气了。”
张磊一听,恍然大悟,原来二胖专门骗朋友。如果朋友之间多一点联系,互相沟通一下,或许就不会被蒙在鼓里了,“你也被二胖骗了?这小子把我也坑苦了。几万块的血汗钱都打了水漂了。”
“我也没提防。”虎子忿忿地说,“谁能想到啊。都是发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他竟然也忍心骗。你说,骗的钱能花舒心吗?咱也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
“有他的下落吗?”
“有,已经落网了。听说判了,正在服刑。钱早就挥霍光了。算了,不说这些了。”
#奇#张磊感慨地说:“人间正道是沧桑。动邪门歪道的心思,早晚没有好下场。”
#书#虎子说:“你和嫂子是想买电脑吧?”
刘艳说:“我想给他买个笔记本电脑,他也拿不定主意,就这么逛来逛去的。”
虎子把张磊和刘艳带到前面的商品摆台,指着一款笔记本电脑说:“这款不错,质优价廉。你要是信我的,就买这款,保证你用的满意。我按进货价给你。”
张磊对这款电脑也很满意,但是虎子执意不赚钱,这让张磊很为难,毕竟虎子是做生意的,哪能不让人家赚点利润?
“磊子,你听我说,混了这么多年,我才明白,钱是什么东西?真正的好朋友才是人的财富。从小我就服你,以后咱们可不能再断了联系,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虎子转而对刘艳说:“嫂子,你放心。我肯定不能把磊子教坏。最多泡泡澡堂子,找个小姐按摩一下。”
刘艳瞟了张磊一眼,笑着说:“他敢!”
刘艳和张磊买完电脑,欢欢喜喜地回家了。刚一踏进家门,只见刘大鹏、黄哲明、刘强坐在一起聊得很开心。刘艳脸色一变,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黄哲明很尴尬,端起杯来,喝了一口茶水。
张磊问:“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大鹏说:“我们也是刚进屋,还不到五分钟。”
“你们饿了吧,我让保姆给做点吃的。”刘强说。
“不忙,不忙。”黄哲明连忙摆手说,“不饿,不饿。我一点也不饿,上飞机之前,吃了很多东西。”
刘大鹏说:“先喝点茶水,等一会,我们去外面吃。”
刘强给火锅城打了一个预约电话,然后问道:“爸,你这次去,把我的照片给姥姥看了吗?我就怕你给忘了。”
“没忘。你和你姐的照片,我都给你姥姥看了。她是一张一张看的,一边看,一边笑,嘴都合不拢了。”
刘强说:“真想我姥啊。等有时间,我一定去北京看看她。那我妈说了吗?她啥时候回来?”
“说了,等你姐定下日子,张罗结婚了,她就回来。”
刘强看了张磊一眼,说:“别看我姐平时气定神闲的,其实啊,心里比谁都着急。”
张磊听出了刘强的言外之意,在这方面,女孩子总归是被动的。昨天,张母还在催促张磊,赶紧把结婚的日子敲定,别让人家女方生出什么意见。看来时机真的已经成熟,婚事是拖延不得了。
刘大鹏说:“是啊。艳子的婚礼一定要办得隆重热闹。我们全家就可以借这个机会大团圆了。这次,我带你大舅去北京,尽管一波三折,但总算了了你大舅的心愿。你姥姥终于原谅了你大舅了,母子相认,那场面真是感人!”
刘强和张磊都不禁喜形于色。
黄哲明感慨地说:“活了大半辈子了,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啥都是假的,只有亲情才是真的。人活着,图个啥呀?金钱、地位……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过去我糊涂,唯利是图,结果众叛亲离,没落得好下场。这次,多亏了大鹏,要不是你牵线搭桥,我可能真就抱憾终身了。孩子们都在场,今天我要对你说声‘谢谢’”
黄哲明站起身来,深深地向刘大鹏鞠了一躬,忍不住老泪纵横。刘大鹏连忙站起来,把黄哲明扶回沙发上。
刘强说:“大舅,你别激动。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看,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们还是一家人。以后,和和乐乐在一起,相互照应着,多好啊!”
黄哲明掏出手帕,一边擦眼泪,一边不住地点头。
张磊心想,亲情是永远割舍不断的。这一家人终于团圆了。只是艳子还心存芥蒂,耿耿于怀,迟迟不肯认这个大舅。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劝一劝她。
刘大鹏看了一下表,说:“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吃饭了。”他转而对张磊悄悄地说,“你去把小艳叫出来,一起去吧。她太犟了,只有你的话,她才能听进去。”
张磊走进刘艳的房间,只见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张磊做到床边,摸着她的手,轻轻地说:“艳子,艳子,艳子……”
“干啥呀?”刘艳仍闭着眼睛,“我还没牺牲呢。”
“起来呗。一起去吃饭。”
刘艳把头一扭,“你们去吧,我不去。”
“乖,快点起来。”张磊耐心地说,“今天大家都很高兴。既然这么高兴,那怎么能少了你呢?”
“你们高兴,关我啥事?我烦着呢。”刘艳眼睛闭得更紧,翻过身去。
张磊默然片刻,说:“我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说,老黄毕竟是咱妈的大哥,都是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疙瘩。”
刘艳扭过身来,睁开眼睛,问:“刚才你说啥?”
“我说,都是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疙瘩。”
“不是这句,再往前。”
“我说,老黄毕竟是咱妈的大哥……”
刘艳撇嘴浅笑,“那是我妈,不是你妈。套啥近乎?”
张磊说:“昨天我妈说了,最近就要来这里登门求亲,她想把我们结婚的日子早点订下来。要不,她心里老不踏实。她还说,日子订下来以后,她就抓紧给咱们做床新被子。”
刘艳从床上坐起来,笑着说:“咱妈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咱妈就是这么说的。”张磊贴着刘艳的耳朵,轻轻地说,“快起来吧,咱爸还在外面等着呢。”
“油嘴滑舌。警告你啊,学坏了。”刘艳把他一推,笑呵呵地下了床。
吃过饭以后,张磊、刘艳、刘强,三个年轻人商量去KTV唱歌。刘大鹏把黄哲明送回家之后,又来到了赵一红的家。
此时,赵一红正坐在椅子上织毛衣,见刘大鹏来了,她说:“正好,我要给你织毛衣,快来比量一下大小,是肥是瘦?”
赵一红把只缺两个袖子就织好的毛衣,在刘大鹏的前胸后背,来回地比量,“好像是肥了一点,不行我就拆了重织。”
刘大鹏哪忍心让赵一红白费辛苦?他连忙说:“不用重织。肥一点好!肥一点穿着舒服。”
赵一红继续织起毛衣,“你呀,就是能对付。跟以前一模一样,在你眼里,吃的穿的,分不出好坏。”
刘大鹏说:“是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几十年了,我们好像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怎么没有?”赵一红含笑看着刘大鹏,手中的针仍然灵活地穿梭着,“我们都老了!”
刘大鹏点头称是,“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啊!一晃儿,我们都成老人了。”
赵一红说:“最近,我总是想念老家,那里我还有一个姑姑,一个叔叔,两个大爷都过世了。真想回去看看,小时候,我就是在老家农村长大的。不知咋回事,房前屋后,左邻右舍,集市庙会,枣树桃树,常常梦见,就像真实的一样。”
刘大鹏心想,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愫——“叶落归根”。人在外面漂泊,老了,都会思念自己的家乡和亲人。
“我已经打算好了,过几天就回去。”赵一红语气颇为坚决。
“你身体不好,一个人去,谁都不会放心。你说什么时候去,告诉我一声,我陪你去。”
“不用,你整天那么忙。”
“那让春雨陪你去?”
赵一红说:“她也忙啊。再说,我打算在老家住一段时间呢。等到过春节之前再回来。有啥不放心的?那边有我的亲人,还有世世辈辈的乡里乡亲。你不知道,那里的人都是热心肠,谁家有点啥事,都来帮忙。人情味浓得很,不像现在的城里人。”
刘大鹏见赵一红决心已定,想必谁也劝不动了,也只好由她去了。但是,她的心脏不好,随时可能发作心脏病,身边不能没有人看护。农村医疗条件差,万一出了意外,救治不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刘大鹏想了一个办法,掌握赵一红老家的具体位置,然后过些日子,就去那里找她,设法把她早点接回来。
吴远喜忧参半——喜的是韩家已经答应女儿出嫁;忧的是囊中羞涩,拿什么来筹备婚礼?父母没啥能耐,除了一套破房子,没有留下别的遗产。卖掉旧房子,换了这间面积不大的新房子,已经耗尽财力,直到现在,新房子里还是空空如也。每月那点微薄的薪水,也只够解决温饱。没有积蓄,怎么来添置家当?最起码也要买些家用电器,洗衣机、电冰箱、电视、电脑少不了;名牌家具买不起,也要搞一套仿名牌的,至少看上去不能太寒酸,惹人家笑话。
不过,吴远没有太伤脑筋,因为娶了韩雪,就相当于娶了一台提款机,很快就能摆脱现在窘困的境地。他已经想好了,去向张磊借钱。张磊是个实在人,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区区几万块钱,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或者换一种说法,这点钱对刘艳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小意思。
吴远找到张磊,直截了当说明来由。
张磊惊讶地说:“你要结婚了?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吴远说:“没办法啊。我本想明年开春再考虑结婚,可是韩雪的妈妈不肯,非说今年结婚好,农历九月初十是个好日子。这样,就把日子订下来了。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弄得我也挺紧张的,结婚就要花钱,你也知道,我刚买完房子,家底光了,现在是捉襟见肘。没办法了,只好来求你帮帮忙。”
没等张磊说话,吴远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患难见真情。我想来想去,到了关键时候,也只有你这个铁哥们才能帮我了。”
张磊很为难,自己的钱被二胖卷走了,即使想帮也是有心无力,但见吴远无助的样子,着实很可怜,怎能让人袖手旁观?
“你别着急,我想想办法。”张磊说,“我现在手头上也没有钱,等一会儿,我去艳子那儿看看,从她手里窜点钱来。”
送走吴远,张磊立刻来到刘艳家。刘艳听说张磊是替吴远来借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是不是傻了?要借五万块钱给他?”刘艳讶然地看着张磊,“吴远是个啥样人,你也不是不清楚。平时算个朋友,大面上过得去也就行了。说句难听的,像他这种整天吹吹嘘嘘,不脚踏实地的人,比那个什么二胖也强不了多少。把钱借他,他拿啥还?”
张磊一听,心里很不痛快。毕竟是老同学,多少年的朋友了。就算不借,也没必要说得这么难听。怪只怪自己,钱都被骗走了,如果自己有钱,就能自作主张帮助朋友,没必要硬着头皮来求女朋友,人家不乐意借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张磊默然无语,借不到钱,怎么答复吴远?看来还要想别的法子。张磊一边想,一边往门外走。
刘艳一把拉住张磊,轻柔地说:“咋了?生气了?”
“没有。我生什么气呢?”
刘艳挽着张磊的胳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吗?吴远的女朋友,就是强子的同学韩雪,强子很喜欢她。听强子说,他们的关系发展挺快。可是不知咋回事,强子从南方回来,那个韩雪的态度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下子就和吴远好上了,还马上就非嫁不可了。你说,吴远这个人多有心眼,多有手段?他可不是一般的人。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朋友也要分三六九等,不能一视同仁,你掏心窝子,未必换来人家的真心。”
听了刘艳的一番话,张磊也深有同感,说:“我也觉得吴远变了,不如上学时那么单纯。他好像变得越来越事故,越来越圆滑。总之,感觉很陌生了。”
“对啊。所以,以后和他交往,你要多个心思。”
张磊点点头,说:“不过,他现在求到咱们头上,不帮忙又说不过去。据我所知,他也没有什么亲人和别的朋友。结婚是人生大事,能办好一点,尽量办好一点。”
刘艳把张磊拉到床边坐下。张磊搂着她的肩膀,两个人静静地呆了一会。
“就你心软。”刘艳把头靠在张磊的胸前,“话又说回来,你要是不善良,我也不会把自己托付给你。”
张磊美滋滋地说:“我就剩下这一点自信了。这辈子有你,我别无所求了。”
刘艳轻轻扭了一下身体,把张磊搂得更紧,这句话深深地感动了她。“磊子,五万块钱不是小数目,明天上午我把钱打入卡里,中午你到医院来找我。”
张磊惊喜地说:“艳子,你肯借钱了?”
“还不是怕你不高兴?”刘艳深情地说,“我把自己都交给你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想借就借。反正,我该说的话都说了,听不听由你。”
张磊知道刘艳是刀子嘴,豆腐心,尤其是对自己,更是体贴入微,无不迁就。刚才她的一番话,说得很有道理,吴远的变化确实太大了,以后跟他交往,不得不多份心思。
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中午,张磊从刘艳手里取来银行卡,然后联系吴远,两人在银行见面。吴远收到钱之后。把事先写好的借条,交给了张磊。
手上有钱了,吴远底气十足。周末,他带着韩雪上街,开始准备购置结婚用品。
“吴远,你哪儿来的钱?”韩雪很纳闷,吴远曾说过,他买完房子之后,已经没有钱了。
“噢,你忘了?我在股市里还有不少股票,昨天交易了,把钱都提出来了。目前,我们最大的事就是结婚。”
韩雪惋惜地说:“你说过的,你在股市里的股票都是长线的,走势挺好的,卖了多可惜。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我还有点存款,足够我们结婚用了。”
“那不行。我是男人,是一家之主。我要凭我的能力来养活你。让你一辈子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
韩雪没有言语,但愿吴远说得都是真的。只要他踏踏实实做人,真心真意爱那个未来的小家庭,哪怕过苦日子,她也心甘情愿。
整整逛了一天,买下的东西却不多。两人商量好了,下个休息日,还要继续买。精挑细选,一定要把小家布置得温馨舒适,建成一个温暖的爱巢。
刘强掐指一算,距王梅去省城,已经过去整整十天了。她只请了十天假,大概今天就上班了。上次情绪败坏,一时错怪她了,不知她还生气吗?真是糊涂啊,惹她伤透了心。
这些日子,刘强一直陷在深深的自责之中。就连他自己都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样在乎王梅?以前,在他的眼中,王梅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活泼、开朗,偶尔有点小坏。自从春天归来,开始频繁接触王梅,发现她也是一个蛮有心机的人。尤其是这次回来,韩雪的感情突然转向,曾令刘强一度失意,难以自拔。而王梅不失时机的“另类的开导”,也让刘强很快走出了失恋的阴影。
刘强开始思考一些问题,就像很多电视剧的情节,男主人公煞费苦心去追求心上人,山重水复,却是有心栽花花不开。而他身边的人一直默默地爱着他,峰回路转,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莫非这是一种规律?冥冥之中早已经作了安排?刘强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不会是喜欢上王梅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强不断地安慰自己,谁会喜欢那个倒霉的家伙?处处与自己作对,好像冤家一样。王梅只不过是一个需要照顾,需要呵护的小妹妹,姐姐刘艳这么看待她,而自己也应该这样看待她。
来到医院,刘艳并没有在药局。王梅把门打开,见是刘强来了,一声招呼没打,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上,继续手头上的工作。刘强负荆请罪,王梅的冷淡,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刘强背着大挎包,从里面拿出一联瓶装酸奶,摆在王梅面前。他知道,王梅很喜欢喝这东西。有一次,刘强以此开玩笑,说王梅稚气未脱,至今还没断奶。一句戏言,把王梅鼻子都气歪了,软磨硬泡,软硬兼施,到底逼着刘强买来酸奶作为“精神赔偿。”可是,这次王梅却无动于衷,埋头工作,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刘强从兜里掏出一张艺术剧院的电影票。记得,那次本想请韩雪看电影,韩雪因故没来,竟让王梅捡个便宜,不但白看了电影,还让她把胳膊拧出两个紫斑。刘强回想起来,还忍不住好笑,自己平白做了一回冤大头。王梅曾经自我夸耀,颇有演艺方面的天赋,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她爱看电影,而且很狂热。买张电影票送她,恰是投其所好。然而,刘强一厢情愿的赔礼道歉的计划,又一次流产了。王梅铁了心不理睬刘强,把他当做空气一样,视而不见。
刘强有点着急了,这臭丫头还摆上谱了?他干脆搬来一把椅子,坐在王梅身边,侧身后仰,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王梅右手摸了摸额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事,站起身来,拿着记录本,走到另一张办公桌前坐下。刘强搬着椅子,跟了过去,重复前一个动作。两个人就这样围着办公室绕来绕去。
这时,刘艳开完会,走了进来。
“强子,你啥时候来的?有啥事吗?”
刘强很尴尬,干咳一声,“那啥……没事。我是闲得难受,过来溜达溜达。”
刘艳笑着说:“你俩这是干啥呢?强子,看看,你都快贴王梅身上了,她身上有磁铁啊?”
刘强和王梅这才发觉,距离确实过近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像吸在一起的两块磁铁,翻了个位置,“刷”地排斥开来。
“我刚才和梅子探讨点问题。”刘强故作轻松地说。
“探讨啥问题呢?”刘艳看了王梅一眼,只见她的表情很不自然,“需要我回避吗?”
“不需要,我们探讨的是一般社会性问题。”
刘艳心里好笑,弟弟装模作样,委实可爱。“讨论的结果咋样?达成共识了吗?”
“求同存异,有待进一步深入话题。”刘强心想,姐姐在场,说话不方便,不如趁早闪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刘强脚底抹油,溜了。
刘艳看见桌子上的酸奶和电影票,心里已经明白几分,却故意问:“梅子,他到底干啥来了?”
“谁知道啊?我才懒得理他。”王梅放下手中的钢笔,拿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刚才围着办公室绕来绕去,费了不少体力。
刘艳试探着说:“上次惹你哭的人,是不是他?”
王梅没吱声。
刘艳接着说:“他向你赔礼道歉来了?”
王梅轻扭了一下头,嘟囔道:“我才不需要他道歉呢。他是诚心惹我的。我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你不知道,强子现在可惧你了。他跟我说过,谁都敢惹,就是不敢惹你,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我估计,这次惹你哭了,他晚上连觉都睡不踏实。”
王梅忍不住笑说:“刘姐,你说得太玄乎了吧?他胆子那么大,怕过谁呀?”
“梅子,他为啥惹你哭?”
“刘姐,他冤枉我……”想起那天在走廊里的一幕,王梅又伤心起来,眼睛不自觉潮润了。
“算了。别说了。刘姐替你出气,回家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看着王梅楚楚可怜,刘艳好不心疼。
王梅破涕为笑。
刘艳转念一想,事到如今,有些话不得不问了,“梅子,你如实回答我。你那么在乎强子,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王梅毫无心理准备,脸一下子红了,“刘姐,你说啥呢?”
“别装了。你以为我们都是傻瓜?谁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眼?用不用我帮你牵线搭桥?”
“刘姐……”王梅羞得满脸通红,“我没那意思。”
“看你。还不承认呢?喜欢谁就说呗,直截了当。行就行,不行就拉倒,这么黏黏糊糊,真让人受不了。”
王梅埋头继续工作,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
刘强也是这般感受,走出医院,心情异常复杂,王梅会不会原谅自己?她完全没有表态。回想失去韩雪的那段灰色的日子,是王梅陪他一路走来,她的乐观感染了他,她的安慰融化了他内心的忧伤。如今却平白无故伤害了她,真让人感觉心里愧疚啊!
怎么办呢?刘强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电影票。对了,电影票不是留给她了吗?如果她愿意谅解,晚上一定会去电影院,那自己就在电影院里等。如果她不肯原谅,那正好从长计议了。
吃过晚饭,刘强提早来到艺术剧院。像上次一样,到附近的水果店和食杂店,买了几个带皮水果、两袋瓜子和一些小食品。播映的时间就要到了,却不见王梅的身影。刘强心想,自己站在影院门口,目标太大,过于显眼,若被王梅看见,没准就转身离去了。
刘强躲在影院的最后一排座上,紧靠着大门。这样陆续进来的人,他都能看清楚。
直到电影放映,影院内也不过稀稀落落的人。借助微弱的光线,尚且能够分辨出人的轮廓。偶尔有一两个人进来,从体型上就能看出,根本不是王梅。
刘强有些灰心丧气,懒洋洋地堆坐在椅子上,手捧着零食,愣愣地盯着银幕。不知何时,一个女人的身影从刘强眼前闪过,刘强眨巴几下眼睛,这玲珑的曲线,不正是王梅吗?刘强赶紧站起身来,跟在后面。那个女人坐在前排的位置上,刘强眼睛盯着银幕,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
刘强目不斜视,清了清嗓子,“来了。”把食品袋递过去,“吃吧,特意给你买的。”
身边没有反应,刘强又晃了晃袋子,“吃吧,吃吧,跟我还客气?”
电影正播放深夜的情景,影院内的光线更暗了。忽听身边一阵清脆的笑声。
刘强感觉不对,扭头一看,错了,这哪是王梅啊?一个妖冶小太妹模样,不足二十岁的小女孩,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大哥,你啥意思啊?”
“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刘强起身离座,仓皇逃开。
回到后排座位,没等坐下,只见一个女人走进来。刘强确信,她就是王梅。俩人面对面,王梅发现刘强挡在前面,转身欲走。刘强本能地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王梅一激灵,迅速把手抽了回去。刘强生怕她跑掉,又拽住了她的胳膊。
“放开我,你。”王梅试图挣脱,可是扭来扭去,刘强的大手就像一把钳子,毫不松动。
“你弄疼我啦……”王梅娇嗔地说,眼睛瞪得溜圆。
刘强干脆架起她,强行按到椅子上,“就坐这儿吧!”
王梅不再反抗,一把夺过刘强的食品袋,“嘎嘣嘎嘣”磕起了瓜子,一会就剥开橘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刘强咽了一口唾沫,也想吃点东西,没想到手刚伸向食品袋,,就被王梅结结实实拧了一把。
刘强一咧嘴,这臭丫头又抽什么疯?但转念一想,王梅的气还没消,自己又怎能火上浇油?无奈,刘强吧唧吧唧嘴,忍了。
电影演到高潮,王梅聚精会神,不自觉地在刘强的前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刘强暗暗叫苦,王梅的老毛病又犯了,只要到了情节紧张的时候,她就喜欢乱掐人。
刘强自知逃不过这一劫,干脆把前臂搭在王梅前面的椅子背上,任凭她掐了一遍又一遍。
电影演完了。刘强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逃离苦海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秋夜的寒意咄咄逼人。飘落地面的黄叶随风逐走,一派萧索的气象。
“那个……”刘强说,“梅子,那天是我不对,不该冤枉你。我真诚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王梅若无其事地说:“啥事啊?我好像啥也不记得了。你会冤枉人吗?你那么精明,那么聪明,那么文明。”
“梅子,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那天是我心情不好,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是很感谢你的……”
“别说了。你没冤枉我。”王梅停住脚步,激动地说,“是我把韩雪的事告诉刘姐的。我是想害死你,我想让所有人都看你的笑话,我嫌你还不够倒霉,我安的是最恶毒,最歹毒的心!”
“梅子,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对。自从我回来以后,好像什么倒霉事都跟我过不去。幸亏有你陪我聊天,逗我开心。直到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你才是最值得信赖的好朋友。我很珍视友谊,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
刘强的一席话,说得王梅泪如雨下。
“真的,我从没这样真诚地向一个人道歉。”刘强恳切地说,“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王梅不停地用手背擦眼泪。
“你戴的手链真漂亮。”刘强没话找话。
王梅把右手背到后面,抽抽搭搭地说:“咋的?你还想要回去?门都没有!”
“不是,我是觉得,今天的你特别漂亮。说句心里话,你好像长大了,有点……”刘强本想借机讨好,说着说着,却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王梅的确不像从前那么青涩和幼稚了。若是在学生时期,谁招惹了她,不闹得天翻地覆,石破天惊,不把对方弄得无地自容,那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而今天,她却把委屈埋在了心底,几行眼泪流过,便平静下来了。
“有点什么?”王梅追问。
“有点成熟女人的味道了。”
王梅“哼”了一声,“成熟女人啥味道?是酸,是甜,是苦,是辣?你尝过了?”
刘强连忙摇头,“我没尝过,你以为吃海鲜呢?我说的味道,不是指烹饪方面的味道。你呀,就知道吃。”
“你才是油嘴滑舌呢。别以为我傻,你无非是想花言巧语,哄人开心。上学的时候,你就是这副德行,专会哄骗女孩子。”
刘强憨笑说:“你不生气了?”
王梅使劲擦了一下眼睛,“我没哭啊。你看见我哭了吗?”
“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
“刚才是一粒沙子刮进我的眼睛里了。你不觉得今天风特别大吗?”说着,王梅瑟缩地耸了耸肩。
刘强脱下外套,披到王梅的身上。
“得瑟啥呀?小心感冒了。”王梅于心不忍,把外套还给刘强。
刘强硬是把外套穿到王梅身上,拉好拉链,说:“我没事,你看我这身脂肪,能顶两件棉大衣。”
王梅的脸上又现出灿烂的笑容。刘强的心情顿时晴朗了。一场小小的风波过去了。在刘强的心里,对王梅有了一番新的感受。
眨眼之间,农历九月初十就到了。这一天是吴远和韩雪结婚的日子。因为同学关系,刘强和王梅也接到了韩雪的邀请,可是刘强曾对韩雪付出过感情,得知她要结婚了,心里自然不痛快,无意参加婚礼。天还未亮,刘强躲在被窝里,迷迷糊糊正做着梦,突然被一阵电话铃惊醒。原来是王梅打来的,死活要拉着刘强一起去参加婚礼。刘强拗不过王梅,只好懒洋洋地起了床,盥洗完毕,开着老爷车,去王梅家接她了。
接到邀请通知的张磊和刘艳,一大早就来到吴远家。吴远早已经打扮一新,笔挺的西装,鲜艳的领带,锃亮的皮鞋,短发向上挺立,还喷了莹亮的发胶。
“恭喜、恭喜……”张磊一边道喜,一边把礼金塞进了吴远的口袋里。
“谢谢,谢谢。”吴远笑容满面,可以看出人逢喜事精神爽。
“准备的怎么样?几点钟去接新娘?”张磊问。
吴远看了一下手表,“我雇了礼仪公司,连婚车带司仪乐队,全套服务。七点半到,马上就要来了。来了,我们就出发。”
“伴郎是谁呀?”张磊随便看了看,似乎准备的都很齐全,只是没见到伴郎。
吴远说:“是我的一个朋友,应该也快来了。”
不一会,礼仪公司的婚车到了。吴远的手机也响了。
“啥意思啊?关键时刻掉链子。”吴远切断电话,忿忿地说,“这也太不讲究了!你说我这朋友,说好了做我的伴郎。又整个啥临时有事,说不来了就不来了。也不早告诉我,这不耽误事吗?”
张磊想了想说:“别急。我做伴郎。”
吴远连忙感谢,拍了拍张磊的肩膀说:“关键时刻,还得靠真正的哥们。”
吴远捧起鲜花,坐进了花车里。
张磊跟在后面,刘艳拉了他一下衣角,小声说:“你啥意思啊?给他做伴郎,把我扔一边了?”
“你看,这不是临时出了问题吗?咱也不能不帮忙啊。”
刘艳偷偷地在张磊后背拧了一把,“就你好心。”
同在一个小区,吴远让车队从小区的北门出发,沿着街道象征性地绕了半圈,又从南门驶入,来到了韩雪家楼下。
韩雪家来了很多亲戚朋友,很多人涌在韩雪家的屋里门外。吴远按照地方风俗,折腾了半天,总算进了韩雪的家门。韩雪穿着雪白的婚纱,坐在床上。她盘着高高的发髻,脸上涂了浓妆,睫毛又黑又长,眼睛显得格外有神。吴远看着漂亮的新娘,心里有说不出的狂喜。他给韩雪的父母点燃喜庆的香烟,大声地喊了声:“爸、妈。”
相机的闪光灯,频繁地闪烁。吴远抱起韩雪,慢慢地走下楼来。两个人在婚车前又照了几张相片。
已是秋凉甚浓,偏偏天公还不作美,天空阴沉沉的,不时刮来一阵阵冷飕飕的风。
刘艳见到刘强和王梅在一起,便走了过去。
“张磊哥,咋做伴郎了?”王梅问。
“瞎得瑟呗。总把自己当活雷锋,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了。”刘艳没好气地说。
刘强闷闷不乐,叼着一根烟,一口一口地喷着烟雾。平时刘强几乎不吸烟,也许是吸得太猛,烟雾呛了气管,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刘艳一把抢过烟头,甩在地下,“不会抽就别抽了,对身体不好。瞎得瑟啥?”
王梅冲着刘艳眨巴一下眼睛,意思是说,刘强之所以抽烟,是因为心情太郁闷了,为什么太郁闷呢?就因为韩雪结婚了。
刘艳心领神会,知道韩雪结婚,对刘强是个很大的打击。但是人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事实既成,再苦恼又有什么用呢?
“刘姐,你看。”王梅见四下无人,悄悄对刘艳说,“你看韩雪冻得够呛。这大冷天结婚还穿婚纱,多遭罪啊!真想不明白,着啥急呀?等明年春暖花开再结婚,那多好啊!”
“是啊。换了我,说啥也不这时候结婚。”刘艳也有同感。
王梅说:“刘姐,你和磊哥订下日子里吗?”
“还没呢。”刘艳笑着说,“小丫头啥都问,你还着急了?”
王梅说:“不是。刘姐,我想等你和磊哥结婚了,我做你的伴娘。你同不同意?”
“那当然好了。不过,我估计最早也要等到明天五、六月份吧。明天磊子的妈妈就来我家,跟我爸商量结婚的事。”刘艳说着,脸上泛起浅浅的红色。
来到婚宴酒店,婚礼仪式非常隆重。来宾云集,热闹非凡。韩国文作为龙翔公司的董事长,人际关系庞大,交际甚广。公司的中层以上的干部,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老同学,老战友,亲戚友邻……都来给韩国文捧场。
韩国学带着马莉也来参加侄女的婚礼。看着一对新人,接受大家的祝福,鲜花、美酒、掌声……羡煞了马莉。她恨不得自己也穿上婚纱,与心爱的韩国学步入圣洁的新婚殿堂。
“国学,韩雪今天真漂亮啊。”马莉凑到韩国学的耳边说,“要是我穿着这样的婚纱,你说会这么漂亮吗?”
韩国学一笑,因为旁边有很多人,不方便说话,他只好点了点头。
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马莉撅了一下嘴。
结婚仪式结束了,送走了亲朋好友,帮着料理一些事情,韩国学与马莉也离开了。
回到了家中,马莉继续追问:“说啊,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什么?”
“哼,你呀,总也记不住我说的话。”马莉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要是我穿上韩雪那样的婚纱,你说会这么漂亮吗?”
韩国学说:“当然了。你穿上婚纱,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马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是,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老了,等我成了老太婆,那就穿啥都不漂亮了。”
韩国学明白马莉的心思,她想尽快结婚,这是一个女人对幸福的渴望与憧憬。
“小莉。”韩国学握住马莉的手,深情地说,“等到明天春天,我们就结婚,我带你游遍祖国山河,你说好吗?”
马莉咯咯笑起来,一下扑进韩国学的怀里,拼命地点头,渐渐地,笑声变成了喜悦的哭泣。
第三十三章
会亲家是一件大事,关系到儿子的终身幸福。今天是周日,就要于刘艳的父亲商量孩子们的婚期,以及如何筹备婚礼的具体事宜,张母对此格外重视。
早晨,张母很早就起床了,梳洗整洁,如临大敌一般,坐立不安。张磊暗笑母亲,实在是太过于紧张了。其实,会亲家只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双方家长见见面,聊聊天,目的是增进了解,加深感情。不像过去的风俗,在彩礼上或嫁妆上讨来讨去。
“傻孩子,你懂啥?”张母说,“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正寻思着,到了小艳家,跟她爸爸说啥呢,咋说才恰当。人家的家庭条件好,人的档次和素质都高。我这个当妈的,第一次登亲家的门,总不能胡咧咧吧,那不给你丢脸了?”
张磊哭笑不得,老妈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整天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是平常琐碎事。对她来说,这次与刘大鹏见面,就是天大的事了。
“妈。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张磊想让母亲尽量放松些,“我和艳子都商量好了,只要你们家长把日子订下来就行,其他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艳子的爸爸是个很通情理的人,没有那么多说道。前段时间,我和艳子去过北京,见过艳子的妈妈,也是一个很和蔼的人。?(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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