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瓣丁香花 第 1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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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吴远渔色渔利,色利双收,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家。

    韩雪正在家里看着电视,见吴远回来,立刻站起身来,高兴地拉着他的手,说:“你猜,我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吴远伸长了脖子往厨房看。

    “不许偷看!”韩雪捂住吴远的眼睛,把他带到厨房,然后松开手说,“红烧排骨,你最喜欢吃的。”

    吴远刚在杨华那里吃完饭,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他又不忍心扫了韩雪的兴致,便假意表现出惊喜的样子,连声说好。

    韩雪满意地笑了,“你坐下,我给你盛米饭。”

    吴远说:“雪儿,你别忙了。我还不饿。”

    韩雪说:“都上一天的班了,怎么会不饿?”

    “下午,我出去办事,正好碰见了老朋友,就在一起吃了点饭。”

    “噢。”韩雪失望地说,“那等一会我们再吃,我也不饿呢。”

    看着韩雪失望的表情,吴远心里生出几分内疚,自己在外面风流,而妻子在家里洗衣做饭,自己是不是太自私,太过分了?

    “雪儿,以后等我回来做饭吧。”吴远在韩雪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油烟子呛人,对胎儿不好。另外,洗衣服、擦地的活,你也别干,太劳累了,对胎儿也不好。”

    韩雪见吴远这么关心自己,脸上再次洋溢出幸福的微笑,女人图什么?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丈夫,这就足够了。

    “没关系的。”韩雪说,“我整天呆在家里,可没意思了。干点活就当做运动。你要是有时间,能在家陪陪我吗?”

    “好的。有时间我一定在家陪你。”

    “可你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呢?”韩雪说:“公司认证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只等检查团来了。有我在,还怕认证不过?”

    韩雪深知丈夫的精明强干,打心里为他感到骄傲,她笑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崇拜的神色,“不害臊,聪明都是别人说的,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吴远想起公司副总在工作上处处较真,人气很旺,颇有争功之势,便想韩雪打起了小报告:“就是那个副总,整天吆五喝六的,真让人看不惯。想不通,叔叔怎么看重他了?”

    韩雪说:“叔叔正在恢复阶段,你多替分担一点。那个副总我了解,人还是不错的,工作很认真。你配合他工作,别计较什么,就算帮助叔叔,把眼前的难关过去。”

    吴远点点头,心想,韩雪是太善良了,若是换了他掌权,像副总那样不识好歹的人,必先清除而后快。

    不与杨华来往,吴远每天下班按时回家。韩雪的温柔,让他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有时候,吴远不自觉地想,其实守着一个家,用心爱一个妻子也挺好的,至少心里踏实。

    几天之后,杨华给吴远发信息“老鲶鱼头游走了。”吴远犹豫了,去还是不去?最终他还是走进了杨华的卧室。

    张母被确诊为胃癌。张磊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真的发生了。刘艳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张磊虽有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无比难过。他想的更多的是怎么为母亲治病。也许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做手术。刘艳也赞同张磊的意见。她主张去省城的大医院,毕竟那里的医疗水平更高一些。两人商量好了,明天就带张母进省城。

    张磊回到家。母亲躺在床上,似睡非睡。最近,她胃痛发作越来越频繁,症状越来越严重。张磊知道母亲是坚强的,她总是掩饰自己的痛苦,不想让儿子为她担心。

    张磊坐到床边,握着母亲的手,关切地问:“妈,你感觉怎么样?吃药了吗?”

    张母强作笑容,“没事,臭儿子。妈这不是好好的吗?几十年的老毛病,没啥大不了的。”

    张磊鼻子一酸,眼圈发热,但他不想母亲察觉,便强忍悲痛说:“妈,你要是难受,就跟我说,别硬撑着。明天,我和艳子就带你去省城的医院。”

    “儿子大了,知道心疼妈了。”张母欣慰地说,“你和艳子的心意,妈心领了。一个老胃病,大老远跑省城干啥,折腾来折腾去,要花多少钱?我看,就在市里的医院治治算了。”

    张磊说:“刚才,我和艳子咨询了专家。专家说了,你的老胃病还是挺严重的。不过,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就不会有大问题。这次,你一定要听我和艳子的话。”

    张母说:“妈的命硬,死不了。你和小艳还没结婚呢。以后,我还要给你们把孩子带大。我也巴不得病能早点好。你看,你和小艳结婚用的新被褥,我还没做呢。前几天买的新棉花还堆在床底下……”

    “妈,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别操心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病。”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张磊打开门,原来是黄哲明来了。

    “黄叔叔,你好。”

    “小磊,你妈妈呢?好几天没见她来秧歌队了,有啥事吗?我过来看看。”

    “我妈病了……”

    黄哲明一听是张母病了,连忙进里屋去看望她。张磊走进厨房,准备给母亲熬点稀粥。

    刚淘完米,黄哲明便来到厨房,轻声问:“小磊,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妈妈的脸色咋那么难看?你带她去医院检查了吗?”

    张磊点点头。

    “那查出啥病了?”

    张磊把厨房的门关严,“检查过了,是胃癌。”

    “啊?!”黄哲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

    张磊说:“希望你帮我瞒着我妈。我和艳子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就带我妈去省城看病。”

    “明天几点走?我也跟着去。”

    “不用了。我和艳子能照顾好她。如果你去了,人一多起来,反而会惹她多心。”

    “可是……好吧。你们先去,回头我给你打电话,告诉我住在哪家医院。”

    黄哲明返回里屋,与张母聊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刘艳刚刚踏进张磊家门,不大工夫,黄哲明也来了。为了方便说话,三个人来到张磊的卧室。

    “我不是想跟着你们去省城。我是有点事想跟你俩说。”说着,黄哲明从皮包里拿出五沓钞票,“我知道,这五万块钱派不得大用场,但也能应应急,你们先拿着。”

    张磊哪里肯收,“谢谢你,黄叔叔,你把钱收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们领了。给妈妈治病,是我们做子女的应尽的义务。我们手头上的钱还够用。”

    刘艳见黄哲明不肯把钱收回,便生硬地说:“我们不会用你的钱的。没人需要你可怜。”

    “艳子……”张磊瞪了刘艳一眼,示意她说话有点过分了。

    “没事。”黄哲明说,“我知道,直到今天,小艳还不肯原谅我。这不能怪她。以前我是得过不义之财,为此还众叛亲离。我自作自受,自尝恶果,纯属报应。但我保证,这些钱是干净的。”

    “黄叔叔,你误会了。”张磊对黄哲明说:“我们现在真的不缺钱。最关键是找一个好的医生,把我妈的病治好。”

    黄哲明略一沉思,说:“以前听老区长说过,他的儿子在省城的大医院做外科大夫。后来有一次,我碰见老区长,又听他说起,他儿子已经做上了副院长。我去老区长家一趟,打听打听。要是找到恰当人,那看病就顺利多了。“

    “这样最好。不过,一会我们就要动身了。”张磊看了一下表,距离火车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了。

    黄哲明说:“你们先去,等我打听准了,我就去省城找老区长的儿子,然后我再打电话联系你们。”

    说完,黄哲明把钱收起,走了。

    张磊对刘艳说:“以后你别跟大舅较劲了。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一个人也不容易。人活一辈子,哪能不做错几件事。既然他已经忏悔了,你何必还耿耿于怀?”

    刘艳沉默了,她的心情很复杂,回想在北京的那段日子,大舅始终没有抬起过头来,他向自己的母亲忏悔,向自己的妹妹道歉,他的一言一行,无不表露他的真诚。

    毕竟血浓于水,亲情是永远割舍不掉的。这次,他对张磊的妈妈如此关心,足见他的转变是真心真意的。原谅他吧!真的应该原谅大舅了。

    刚到省城,张磊就接到黄哲明的电话。黄哲明已经打听清楚,将老区长儿子的姓名、所在医院、电话号码、详细地址,全部告诉了张磊。张磊按图索骥,很快找到那家医院。与此同时,老区长受黄哲明之托,给儿子打去电话,让他务必重视,尽全力帮助。因此,张母被安排在条件很好的病房,专家会诊之后,很快确定了手术的日期。

    刘强得知张磊的母亲患了胃癌,内心也很难过,但姐姐已经随行省城,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的。现在家里空空荡荡,前几天,父亲一句话没说就匆匆出门了,母亲也滞留北京还不能回来。真搞不弄,生活好像突然走偏了轨道,感觉有点陌生。

    一个人百无聊赖,刘强坐在家里看电视。电视好像也跟他作对,变换所有频道,居然没有一个像样的节目。他一生气,把电视关掉。穿上大衣,走出家门。

    不知不觉走到父亲的医院,望着药局的窗户,灯火通亮。再看看手表,已接近5点,刘强心想,王梅也快要下班了。此时,暮色低垂,初冬的寒意咄咄逼人,刘强瑟瑟缩缩地躲在不远的路口。过了十几分钟,王梅从楼中出来,刘强压低帽沿,耷拉着脑袋,向王梅走去。

    “强子哥……”王梅喊了一声。

    刘强抬起头,故意用手捂着脸,模仿周星驰的无厘头强调说:“不会吧,这你都认得出来?”

    王梅笑着说:“就你这体型太扎眼了。冷不丁一看,我还以为公园的大狗熊跑出来了呢。”

    刘强一瞪眼,又模仿葛优的声音说:“胡闹,跟哥哥就这么说话?没礼貌。”

    王梅问:“你是来找我吗?”

    “那啥……我闲得没事,出来走走。家里一个人没有,太没意思了。”

    王梅说:“那去我家吧?昨天我买了一只白条鸡,你帮我做了呗?”

    “自己没手啊?哪有让客人做菜的道理?我可属于贵宾啊。”

    王梅嬉笑说:“你不是大厨师吗?有证书的。手艺那么好,不显摆显摆,那多浪费啊。”

    刘强争辩道:“我说梅子,你这话说的太没道理了,噢,弄了半天,我学烹饪就是为了显摆?”

    “哎呀,强子哥。我说错话了。其实我就是馋了,上次你做的菜真好吃。我现在回味起来,还忍不住流口水呢。”

    刘强斜视她一眼,说:“这还差不多。想尝大师傅的手艺,还不说点好话?”

    两人同行。刚才一番玩笑话,让刘强感慨良多。从前的日子,玩笑开起来可以无所顾忌,现在却显得那么珍贵。刘强忽然心生惶恐,一旦与王梅相处的美好感觉,永远定格为回忆,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无论如何,今晚都要向她坦露心迹。哪怕她无动于衷,哪怕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只要她还没有出嫁,就要去争取。曾经失去了一个错爱,岂能让真爱再次溜走?刘强打定主意,下意识地看了王梅一眼。或许是心有灵犀,王梅也侧目相视。目光不期而遇,两人都憋不住笑了。

    走进屋子,刘强发现王梅的母亲不在家。王梅说,母亲仍留在省城的老姨家,要春节以后才能回来。

    把鸡焖在锅里,刘强走出厨房。王梅一边按着遥控器,一边嘟囔着:“啥破节目啊?你说,现在的电视台都播的都是什么呀?乱七八糟的,一会儿电视剧,一会儿广告,一会儿新闻的,都看不明白。”

    刘强说:“是啊。今天我在家也看电视了。本来我看广告,看得挺好的,非插5分钟电视剧干啥?”

    王梅开心地笑起来,“强子哥,你真逗!还记得吗?上学的时候,你总是给同学们讲笑话,大家都把你当做笑星呢。”

    “喜欢听我讲笑话吗?”

    “嗯。”王梅眨着大眼睛,天真地点点头。

    刘强伤感地说:“喜欢听也没用了,恐怕以后再也不能给你讲笑话了。”

    “为什么?”王梅煞有介事地说,“强子哥,你别吓唬我啊!你得绝症了?”

    “乌鸦嘴。”刘强气得两眼翻白,鼻子冒烟,“诚心咒我,是不是?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呀?”

    “噢,那好啊。我盼着强子哥事事如意,天天开心。”王梅无辜地说,“可是,你刚才的话也太玄乎了。啥叫‘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听起来怪吓人的。”

    刘强觉得表白的时机已经到了,他郑重其事地说:“梅子,实话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你的男朋友,你会嫁给他吗?”

    “我不知道。”

    “只要你还没有嫁人,我就不会放弃。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不知道。”

    刘强干脆一把抓住王梅的手,说:“其实,当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你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后悔没有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你好好想一想,在你的心里,到底装着谁?我不知道,你在不在乎我,但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人可以取代你。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会像我一样,关心你,爱护你,照顾你。我相信,只有我才能做得到……”

    王梅羞得满脸通红,试图抽回手来,但刘强的大手像钳子一样,她拽了几下,拽也拽不动,只好作罢,“强子哥,你这是何苦呢?你的条件那么好,找啥样的姑娘找不到?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根本配不上你。你别再说傻话了。”

    “说真的,以前我活得唯唯诺诺,工作上,委曲求全,个人感情上不敢奢求,不敢爱也不敢恨。现在,我终于活明白了。我追你追定了,一直追到你无路可逃。我和你的男朋友一样具有公平竞争的权利,你也有选择的权利。”

    王梅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一皱眉。

    刘强一拍大腿,“坏了,鸡肉炖糊了!”

    第三十八章

    从王梅家回来,已是晚上9点多。刘强推开家门,看见父亲刘大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刘强问。

    刘大鹏没有回答,仍然沉浸在思考之中。

    “你怎么了?”刘强坐在父亲身边。

    刘大鹏猛然醒过神来,说:“噢,小强……你去帮我沏一壶茶水来。”

    刘强沏了一壶龙井,端给父亲,问道:“爸,出什么事了吗?”

    刘大鹏轻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你赵一红阿姨去世了。”

    “啊?”刘强知道父亲与赵一红阿姨的关系之后,深为二人的坎坷遭遇感到同情,一直想寻个机会见见赵阿姨,没想到未等见面,却已阴阳相隔。

    刘大鹏将赵一红如何执意回老家,如何凌晨突发心脏病过世,一级自己和赵春雨如何去料理后事,都说了一遍。

    当听说赵春雨见到母亲的尸体后,几次哭得昏厥过去,刘强的心里异常难过。他说:“阿姨走了,撇下春雨一个人,也真够可怜的。”

    刘大鹏说:“是啊。春雨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失去父亲,现在母亲也不在了。从今往后,我们要尽量帮助她。”

    刘强点点头,说:“我会把春雨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的。”

    “等你妈妈从北京回来,我会跟她,还有你姐,把这件事都说明白。希望她们能够接受春雨,把她当做我们家庭的一份子。”

    刘强心想,到时候自己也会跟母亲和姐姐解释的。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已让父亲心力交瘁,他所承受的精神上的压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刘大鹏无限伤感地说:“送走的时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接回来的时候,却是一盒骨灰。悔不该啊,不该让她一个人回老家……”

    刘强安慰道:“爸,你不要自责了。这种意外的情况,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你别多想了,早点休息吧。”

    安上假肢以后,韩国学终于重新站立起来。在马莉的鼓励下,韩国学像孩子一样,开始慢慢学习走路。尽管步履蹒跚,但毕竟自己可以行动了。马莉很高兴,她又可以挽着韩国学的胳膊,陪他一同散步了。

    然而,马莉并没有察觉,韩国学内心的自卑却日甚一日。直到韩国学的脸上整日见不到一丝笑容时,马莉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她总是耐心的开导他:“你一个大男人,不要老是愁眉苦脸的,你应该坚强起来。”

    奇!韩国学一直住在马莉家,越是得到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心里越是歉疚不安。自己已经落下终身残疾,不应该再拖累马莉了,她还纳闷年轻,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归宿。爱一个人,不是千方百计得到她,而是渴望她一生幸福平安。可是,他懂得她的一片痴情,拒绝她的话,又怎么说得出口?

    书!上午,马莉说老妈家里有事,便出门了。韩国学闷得无聊,就给大奎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开车来接自己回公司。坐到办公桌前,韩国学又找到了久违的工作热情。但是看见公司的报表,效益明显下滑,他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他立即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在会议室开了一次很长时间的工作会。会上,副总做了自我检讨,把公司效益下滑的原因,归咎为个人工作不力。韩国学虽在休养阶段,但仍然密切关注医药行业的市场行情。他知道,今天岁末,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医药企业大多效益不好。自己公司出现问题,并不能把责任完全算到副总一个人头上。所以韩国学充分肯定了副总的工作,没有批评和指责,而是勉励大家共度难关。

    网!下午,大奎开车送韩国学回家。路上,韩国学问大奎:“这段时间,你们运输部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吧?”

    “韩总,你放心。一切正常,我保证以后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韩国学说:“如果公司的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责任心这么强,那我真就高枕无忧了。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小彪,他最近有没有捣乱?”

    许大奎无奈地说:“他呀?恐怕一辈子都改不好了。趁你不在公司,他经常迟到早退。在公司横着膀子逛,没人敢惹他。要是我在他身边,他还收敛一点,要是我不在,他就肆无忌惮了。前几天,他又大闹财务室,说少给他开了一百块钱工资。”

    “那到底少没少开?”

    “确实少开了一百块钱,因为他无故旷工两天。按照公司规定,罚他一百块钱,已经是最轻的了。”

    韩国学愤然地说:“这个混账小子!”

    本来创建公司之初,韩国学就不打算任用亲属。家族企业的前车之鉴,已然说明,任人唯亲,是阻碍企业发展的最大弊病。出于姐姐的情面,韩国学对自己定下的原则作了妥协,一直不愿辞退这个顽劣的外甥。可是,宽容和忍让,并不能感化小彪。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不除掉害群之马,只怕遗患无穷。一方面不想姐姐伤心,一方面担心企业受损,韩国学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心头。

    “那不是马莉姐吗?”许大奎用手指了指路边,放缓了车速。

    韩国学顺势一看,只见马莉和一个青年有说有笑,显得非常亲昵。行为举止,明显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走吧。”韩国学命令赶紧开车。

    回到马莉家楼下,许大奎要搀扶韩国学上楼,韩国学不肯,让许大奎先走,自己慢腾腾地往楼上爬。刚上了一楼,他站立不稳,摔了一个大跟头。太窝囊了,一个男人连路都走不好,还有什么用?

    回到屋里,他把假腿卸下来,狠狠扔在地下。张大姐不明原因,第一次看见韩总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连忙躲进了厨房。

    韩国学倒在沙发上,一连串的打击,让他思绪难平,情绪糟糕到了极点。莫非马莉移情别恋了?那她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却要装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态?难道自己真的沦落到被别人可怜的地步?连爱情都需要别人施舍?她不是救世主,她是一个女人,女人需要男人的爱,也只有健全的男人才能给她充分的爱。从这一点来说,马莉没有错,应该还给她选择爱的自由。

    马莉回到家,发现韩国学闷闷不乐,便说:“咋了?嫌我回来晚了?”

    韩国学默不作声。

    “不高兴了?”马莉解释说,“好,好。我如实交代。从我妈家回来,我又自作主张,去逛了一圈商场。看我不是瞎逛啊,天冷了,我给你买了一件鸭绒棉袄。你穿上试试,要是不合适或者不喜欢,我再去换。”说着,她打开包装袋,拿出一件名牌羽绒服。

    韩国学没有试穿,却说:“小莉,我想跟你谈一谈。”

    “谈啥呀?是不是又怪我乱花钱?”马莉摸摸肚子说,“等一会再听你上课。我有点饿了,先去看看大姐做好饭了吗?”

    走进厨房,张大姐悄悄告诉马莉,不知为什么,韩总刚才大发脾气,样子凶得吓人。马莉皱了一下眉头,转身回到客厅。

    “国学,为啥呀?心里有啥不痛快,不能跟我说吗?‘

    韩国学抬起低垂的头,说:“小莉,我们分手吧!”

    “你说啥?”马莉完全没有想到,韩国学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自己全心全意爱着他,一心一意照顾他,换回来的就是他的恩断义绝?

    “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你明白吗?你不能跟一个废人过一辈子。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对你的幸福负责!”

    马莉惊愕地看着韩国学,是什么事情刺激了他?“我的幸福?我的幸福是啥?你不知道吗?没有你,我还有啥幸福可言?”

    韩国学面无表情地说:“我对子都失去信心了,我能带给你什么幸福?你还是离开我吧。”

    马莉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眼里噙着泪水,愣愣地看着他,凭什么他要说出这样令人伤心的话?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就算做错了什么,也不至于让他如此绝情啊!风雨坎坷都一同闯了过来,却要在彩虹出现的时候说分手。

    马莉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心想:国学没有变,他还是原来的他,那么成熟、稳重,而又洒脱。是意外的车祸造成肢体上的残缺,让他精神上一时难以接受,所以,他的任性,他的自卑,他的莫名其妙的话语,都是可以理解的。无论换个任何人,都将会痛苦万分。看来要抚平他精神上的创伤,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必须让他打开心结,重拾信心,否则,他的自暴自弃永远没有完结的时候。马莉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打算。

    “国学,我敢向天发毒誓,我没有任何事情隐瞒你,如果我说谎,天打五雷轰。你敢向我保证吗?如果你敢,那你就告诉我,为啥你今天这么不高兴?”马莉无奈只好使出激将法。

    韩国学不料想马莉如此伤心,更没想到她以毒誓担保自己的爱情,他感觉很尴尬,只好说:“既然你已经有了心的选择,就不要再顾及我了,我不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怜。其实,只要你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啥新的选择?”马莉茫然了,“国学,你能说得明白一点吗?你知道我很笨的。”

    韩国学清了一下嗓子,说:“我都看见了,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伙子很不错……”

    马莉略一思索,破涕为笑,原来如此。真没想到,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然也会醋意大发?或许是自卑的心理,让他的神经过于敏感了吧?

    你看见的那个小伙子,是不是瘦瘦高高的,穿着貂皮,长得挺帅气的?那是我的堂弟。”

    “你的堂弟不是马军吗?”韩国学脱口而出。记得夏天的时候,马莉曾和马军一起表演了一出“爱情喜剧”。

    “你以为我只有一个堂弟?马军是我二叔的儿子。你看见的是我三叔家的马武。”

    马莉帮着韩国学把假腿安上,问道:“天这么冷,你一个人出去干啥?”

    “是大奎来接我的,到公司看了看。”

    “那大奎呢?”

    “回公司了。”

    马莉走进卧室,翻箱倒柜,找出户口本和身份证,然后回到客厅,给大奎打去电话,让他马上来一趟。

    韩国学以为马莉要质问许大奎,连忙说:“这都是我瞎猜的,跟大奎没关系,你千万别难为他。”

    马莉笑着说:“你知道咋回事,别管了。”

    不一会,大奎到了。马莉说:“你带我和韩总去办点事。”

    许大奎问:“莉姐,啥事啊?”

    “先去韩总家,把户口本和身份证找出来,然后带我们去街道办事处。”

    韩国学莫名其妙,问道:“带户口本和身份证干什么?”

    “你说干啥?现在是下午3点,还来得及。赶快去街道办事处登记啊。”

    韩国学愣住了。大奎咧开嘴,傻笑着说:“好啊!好啊!我马上送你们去。

    张母手术很顺利,术后恢复也不错。按照医生的说法,注重保健,定期复检,保持乐观的心态,充满信心度过五年生存期,对患者来说至关重要。张磊作为儿子,竭尽所能来照顾母亲,刘艳也一直陪在张母身边。有了孩子们的关心,张母深感欣慰,心情始终愉快。盼着儿子结婚,盼着早日抱上孙子,已经成为她最大的精神支柱,所以她对疾病完全不在乎。

    出院之后,张母在家中静心养病。黄哲明几乎每天都会来探望。患难见真情,张磊明显感觉到,黄叔叔对母亲是真心实意的。刘艳也看在眼里,放弃了对大舅的冷漠。

    一天,黄哲明特意请张磊和刘艳来家中交谈,一吐内心的渴望。

    “小磊,小艳。”黄哲明真诚地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憋在心里不敢说,怕你们反对。可是,我又不能不说。我请求你们,答应我们两个老人的愿望。让我来照顾你们的母亲,请相信我!”

    张磊看着黄哲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他银发有些凌乱,面容比先前憔悴了许多。是母亲的病,让他忧心如焚,两个真心想爱的人,面对面却无法牵手,更令他无比难过。如果母亲是健康的,那么两个人的结合是幸福的。然而,母亲的病会拖累人,这一点黄叔叔不可能想不到,为什么还要坚持?

    “我想,你应该想清楚。我妈现在不是健康的人,可能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发生。”

    刘艳说:“是啊,大舅。你要想清楚。”

    黄哲明黯淡的目光,突然现出神采。这是他第一次听刘艳称呼他“大舅”。她终于肯原谅他了。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你们年轻人还有事业要奋斗。照顾病人的事情就交给我。我身体还过得去,可以把你们的母亲照顾好。人老了,需要一个伴。”

    刘艳看了看张磊。张磊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信任。

    黄哲明见两个孩子都同意了,竟忍不住老泪纵横。

    转眼之间,冬至已过。张磊从刘强那里得知,赵春雨的母亲意外身故,如今一个人孤苦伶仃。作为朋友,有责任去关爱她,所以,张磊和刘强经常去赵春雨家做客,陪她聊天,消除寂寞。刘大鹏也用慈父般的爱来照顾她。很快地,赵春雨就从失去母亲的阴霾中走出来,重新面对生活。

    但是,张磊总觉得似乎缺少了什么。朋友的友谊,固然可以使赵春雨缓解苦闷,可是她更需要一份踏踏实实的爱的呵护。赵春雨曾给虎子留下美好的印象,虎子可谓一见钟情,盼望着张磊牵线,能够与赵春雨继续交往。张磊心想,两个人确实很般配,应该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

    此时的赵春雨因不满老杨的独断专行,也愤然离开物业公司。赋闲家中,她有更多的时间补充专业知识。她始终坚信,是金子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会发光的。只要自己不放弃努力,一定会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做出一番成绩的。

    张磊思来想去,与其婆婆妈妈,故意制造机会,不如开门见山,说明本意。若是两人有缘,就会走到一起,否则强扭的瓜叶不会甜。令张磊没想到的是,赵春雨竟爽快地同意与虎子见面。事实上,赵春对虎子的印象也很好,况且介绍人是张磊,张磊是好人,那他的好朋友又会差吗?

    虎子听说张磊答应牵线,心中欢喜不已。平日里,他生意繁忙,不修边幅,这次却精心打扮一番。一想到再见赵春雨,虎子就有点紧张。

    “你哆嗦什么呀?”张磊笑着说,“让你去相亲,又不是赴刑场,你别紧张啊。”

    “我紧张了吗?”虎子自我解嘲地说,“这哪是哆嗦?这是颤抖。天太冷,冻的。”

    来到约会地点,张磊便离开了。让两个人单独相处,敞开心扉交流,相互有更深的了解。

    再次与虎子见面时,张磊问:“谈得怎么样?”

    虎子难掩内心的喜悦,兴奋地说:“挺好的。春雨给我留下了电话号码,愿意跟我继续交往下去。”

    张磊也替两人感到高兴,他说:“春雨是个好女孩,以后你要好好珍惜她。你要是胆敢招惹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还用说?”虎子说,“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了。要不明天我送你两台电脑?”

    “算了吧,你。”张磊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男人担负着责任,你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努力把事业做好,给她真正的幸福。”

    虎子说:“是啊!春雨告诉我,她刚刚下岗。我想,有机会跟她谈谈,要是她同意,就跟我一起做生意。两人齐心协力,一定能把生意做大做好。”

    “那是你们的事了。作为朋友,我只能祝福你们。”

    走在回家的路上,张磊心想:虎子有买卖,能担当起责任。而我呢?靠什么来支撑未来的家庭?艳子的家庭虽然优裕,她不指望我飞黄腾达,但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这是对家庭,对爱人,更是对自己人生的交代!可是,我的前途在哪里?

    张磊茫然地走在路上,他只想尽快走回家,继续写他的小说。

    肉体上的快感与金钱的诱惑,就像吸食吗啡一样,令吴远欲罢不能,意乱神迷。知道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他才有所警觉。

    早上,小解的时候,吴远发觉下体奇痒,仔细一看,竟长了菜花状的小疙瘩。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性病!

    韩雪有孕在身,不得亲近。除了杨华,没有人会传染这种病给他。吴远咬牙切齿,暗骂杨华这个人尽可夫的娼妇,其心太过歹毒了。

    来到杨华家,吴远此则她不该把病传染给自己。杨华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别再我面前假装正经。你以为我愿意得这脏病?老鲶鱼头不爱戴那东西,我有啥办法?他在外面花花,得了病。有本事你去找他。自己不检点,愿意上我的床,现在还来怪我,你还是爷们吗?”

    一席话令吴远面红耳热。本来与杨华鬼混,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理,却没想到惹祸上身。这段孽情也该到了了解的时候了。

    吴远冷冷地说:“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吧。”

    “早知道你会说这话。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杨华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满不在乎地说,“咱俩刚好的那会,我就说过,决不干涉你的自由,我杨华说话算话。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要陪我看好病再走。就算是露水夫妻,也有一夜恩爱情。”

    吴远犹豫不决。

    “咋了?怕花钱?放心吧,我掏钱。你治病的钱,也包在我身上。你被传染了,我多多少少有点责任。这么长时间,你对我也够意思,就算还你一个人情。”

    “好吧。”吴远答应了。

    两人透透来到医院治疗。无奈性病比较顽固,治疗好多天,才渐渐有些效果。吴远厌烦了这种看不到尽头的纠缠,养眼最后一次和氧化一起看病,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

    当杨华挽着吴远的胳膊走到医院附近时,正巧小彪开着货车来这里送药。吴远心中暗暗叫苦,真是倒霉催的。春药一事,小彪连蒙带唬,虽无真凭实据,讹诈尚且没有停止,这次被他当面撞见,想辩解都难,只怕从此麻烦不断了。

    吴远轻轻一甩胳膊,甩掉杨华的手,装作没事一样,昂首阔步往前走。杨华莫名其妙,紧追几步,拉住吴远的袖口。吴远低声地说:“放开,有人看着呢。”杨华左右看看,并无病人在旁边。她嘟囔道:“等等我,慢点走,哪有人啊?”

    吴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拐角处,回头一看,小彪开着火车已经走远了。

    杨华走得太急,不小心崴了脚脖子,心里憋着火。她一瘸一拐走到吴远身边,说:“有啥了不起的?看把你吓得这样?有胆偷腥,没脸见人?”

    吴远心情烦躁,厉声喝道:“把你的嘴闭上!你再敢胡咧咧,我抽死你。”

    杨华毫不示弱,猛地推了吴远一下,骂道:“妈的,你小子有种。算我瞎了狗眼,你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吴远愤然离去,回到家,心情依然不能平静。韩雪以为他工作压力太大,便好言安慰一番。

    看着韩雪单纯的样子,吴远有点良心发现。多好的妻子啊,纯真善良,就像一个无邪的天使。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做了那样龌龊的事,该有多么伤心和难过?吴远心想,趁着韩雪尚在妊娠阶段,赶紧把病治好,以后千万不能把脏病传染给她。

    “咱爸刚才打来电话,让咱们晚上去他那里吃饭。”韩雪说。

    吴远笑了笑,努力把烦恼抛到脑后,“好啊。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去吧。”

    回到娘家,饭菜已经准备妥当。韩国文拿出一瓶老酒,与吴远共饮。韩雪则与母亲悄悄说着怀孕的感受,韩母以自己的经验告诉女儿,这时期应该注意的各种事项。

    几杯酒下肚,韩国文对吴远说:“我听说你在康泰做得不错,其实,我和你妈一直都在关注你。之所以没把你调到我身边,就是考虑别人会有意见,以为只靠亲缘关系,而无真才实学。现在,你的成绩有目共睹,康泰的上层有不少人私下对我说,你是可造之材。我很欣慰啊。等到你叔叔那边认证结束,我就打算把你调到龙翔来。我估计,开始的时候,你会有些吃力,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能够很快适应并胜任工作的。”

    韩母也对女婿投以信任的目光。韩雪笑呵呵地看着吴远,心里很替丈夫高兴。

    吴远表面谦恭,心里却欣喜若狂,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梦想即将实现,荣华富贵已是唾手可得。

    得到了岳父的认同,吴远心里踏实了,回到公司以后,工作热情倍增。每天早出晚归,手里总是拿着各种各样的文件和材料,就是要给大家一个勤勤恳恳的“工作狂”的印象。

    第三十九章

    因为吴远的特殊身份,康泰公司上下员工无不对其恭敬有加。一向中规中矩的副总,似乎也变得颇识时务,丝毫不敢冒犯,私下以兄弟相称。吴远自鸣得意,虚荣心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本想有朝一日大权在握,回头收拾这个刚愎自用的家伙,可笑奴才就是奴才,没等挨板子,就懂得开始摇尾乞怜了。

    然而,唯独吊儿郎当的小彪,却如不散的阴魂,令吴远头疼不已,接二连三地做恶梦。吴远一直不敢见小彪,独自走在走廊里,他也会心惊肉跳,生怕小彪突然从地缝里冒出来,肆无忌惮地恐吓与敲诈。

    这种恐惧感一直笼罩在吴远心头,他真恨不得想电视剧演的那样,雇凶杀人灭口,干脆了当,不留遗患。可是,那样做的风险太大,一旦被警察抓了,肯定挨枪子。吴远是有恶心却无恶胆,凭空妄想一番,像阿Q一样用精神胜利法,狠狠地吐了一口恶气。最后他只能安慰自己,或许小彪只图小恩小惠,即使有意张扬,但一个劣迹斑斑的人说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一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坏。

    整整一个上午,吴远坐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填写表格。直到午后,腹中有些饥饿,他才停下笔,来到楼上的餐厅。此时,员工们早已用完餐,食堂里空空荡荡。吴远打了一份饭,坐到靠窗的位置,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不大工夫,小彪手摇车钥匙,吹着口哨,晃晃当当走了进来。他也打了一份饭,坐到了吴远的身边。

    “这一天,没闲的时候,送完一趟货,又是一趟货,连饭都吃不到正点上。”小彪发起牢骚。

    吴远懒得搭理他,却又不能置之不理,便说:“现在是年底了,公司所有的人都在忙。我这不也是?才写完一大摞子报表,刚过来吃口饭。”

    小彪一边往嘴里塞着饭,一边含糊地说:“那不一样,你是动笔杆子的,前途无量;我是卖力气的,没啥出息。以后,还要靠你多照顾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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