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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厕所回来,高向阳在看文件,温纯和于飞只能干坐着,正闷得无聊,于飞的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于飞站起来,出了乡长办公室,站在院子里捂着电话窃窃私语,脸色一会儿喜,一会儿愁。
望着于飞心急火燎的身影,温纯暗暗地笑了:跟我玩,阴死你。
电话是黄二丫打来了,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温纯给牛广济发了个短信。
对付于飞的监控,温纯早和牛广济商量妥了。
果不其然,于飞傻呵呵地挂了电话,进来向温纯请假:“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要赶回去,你看……”
高向阳说:“有事你们先走吧,我看吴书记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小于,这样吧,你先回去办事,我在这等着,我一个人回去了,书记和县长问起来,我也不好交代。”
“嗯,有理,有理,办完事,我立马赶回来。”说完,于飞屁颠屁颠地走了,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带上了。
于飞一走,温纯便坐到了高向阳的对面。
高向阳一抬头,看见温纯一脸的严肃,知道他有话要说,便扔下文件,挺直腰杆,等着温纯开口。
温纯问:“高乡长,石料厂清算的事,你怎么看?”
高向阳咧咧嘴,说:“呵呵,我能怎么看,按领导的指示办呗。”
钱,从哪来(27)
“我不喊你乡长了,我还是喊你老兄吧。”温纯知道高向阳心存戒备,压低声音说:“老兄,你可不要也趟进了浑水里啊。”
“哈哈,老弟这话从何说起啊。”
“老兄,你心里像明镜似的,你是跟老弟我装糊涂呢。明人面前我不说暗话,只奉劝老兄一句,可别没吃狐狸白惹一身骚,替别人背了黑锅啊。”
高向阳把脸一板:“老弟,这话老哥我不爱听啊。”
“呵呵,老兄,这就是你不厚道了,老弟跟你掏心窝子,你还跟老弟装腔作势,算了,就当老弟我刚才放了个臭屁,什么都没说。”
见温纯认了真,高向阳不好意思了,扔过来一颗烟,又替温纯把火点上,才说:“老弟,老兄是有苦难言哪。”
温纯一针见血地说:“我知道,吴书记遇到难题了,你身为乡长,按理是该帮他一把,但是,违反原则地帮,你老兄也犯难哪,对不?”
高向阳被温纯点中了痛处,吱吱地闷头抽烟,不说话了。
“老兄你是一直主张石料厂关门的,吴书记为什么坚决反对,是因为这里面有猫腻。”
“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上次我在你家住的那个晚上,你给我提起过,沙河乡的村民要是知道谭家兄弟和其他参股的干部比乡里得的还多,怕是要吵翻了天的。”
高向阳一下子傻了,这话我说过吗?记不清楚了。
那天晚上和在会上吴幸福发生了不愉快,很有可能在一气之下,跟温纯说到过石料厂有干部参股的事。
如果真要是自己说的,万一上面追查下来,我高向阳到底是知情不报,还是检举揭发,这其间的性质差异就大了。
“老兄,跟你打了这些天的交道,我知道你老兄是个厚道人,敢说真话,老弟我也不瞒你,今天我出来之前,席书记和高县长亲自布置的,要坚决贯彻谭书记的指示,彻底查清石料厂的账目,尽快完成清算工作。”
“嗯,我会支持你们的工作。”高向阳自顾自又点了一颗烟。
“我打开窗户说亮话,说错了,你老兄莫怪。”
“哪里的话,你老弟瞧得起我这个老兄,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石料厂清算下来,付了谭家的补偿款,肯定退不了参股人的本金,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对吧?”
高向阳点点头,把手里半截子烟按在了烟缸里。
“谭家的补偿金能少不?”
“不能,谭家兄弟不干,谭书记那里也说不过去啊。”
温纯轻描淡写地说:“那就只有让参股的人亏本了。”
高向阳盯着温纯看,心想,要是像你说的这么轻飘飘,那吴幸福一大早地跑出去干鬼?
钱,从哪来(28)
高向阳本来不想多说,但有些话不说心里憋得慌,在温纯面前也显得不够实诚。“老弟啊,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就好喽,只怕没那么简单呢。”
温纯一听有戏,试探着问:“难道……还像给温家岭乡补偿那样,吴书记会要乡里财政出?”
“我可没有这么说啊。”高向阳嘴里否认,但说话的语气中明显信心不足,几乎就是默认。
温纯略微沉吟了一下,又说:“老兄,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愿意,这不是拿沙河乡的生存和发展开玩笑吗?”
高向阳又不说话了。
温纯分析道:“如果石料厂不关,只是少部分的补偿款,乡里财政拿也拿得出,将来还可以从石料厂的收入中补回来,这还真的问题不太。”
温纯边说边观察高向阳的脸色,看他虽闷头抽烟,却听得很专注,便继续说:“但问题是,现在石料厂关了,乡里的钱是用一分少一分,要是乱花了,你说村民们知道了会怎么样啊?”
“那不得吵翻了天,我这个乡长是坐不住了。”高向阳闷声闷气地说。
温纯问:“是啊,那我问你,那些人参股的钱你经手了吗?”
第122章四处碰壁
听温纯这么一问,高向阳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连钱毛都没看见过,只是后来在酒桌上听谭家兄弟说起过。”
温纯叫道:“那这事跟你没球关系嘛,你怕个鸟!”
“哼,我才不怕呢。可是,吴书记……就很难过了。”高向阳吞吞吐吐,等于是变相承认了吴幸福介入很深,脱不了干系。
“唉,也是的,一个锅里舀过勺子,不帮一把,抹不开这个面子啊。”
“是啊。唉……”高向阳也是长叹一声。
“可是,现在你帮吴书记度过了这个难关,他拍屁股高升了,你老兄还得来接这个烂摊子,到了那个时候,你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高向阳暗想:是啊!别人拉的屎,凭什么我要替他擦屁股。
温纯不失时机地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吴书记这个难关没过去,你要是被牵连进去了,那就更冤枉了。”
这一句,才真正让高向阳震动了。
靠!高姓人都骂我高向阳窝囊,但老子还没有窝囊到要替别人背黑锅的地步啊。
这背后的意思虽然温纯没有明说,但高向阳已经盘算清楚了,帮吴幸福度过这个难关,最大的好处就是接他书记的位子,如果吴幸福过不了这个坎呢,书记他恐怕还是当不成,这个位子可能还是自己的,这样的话,何苦要帮他呢?
而且,温纯这个钦差大臣已经掌握了这其中的猫腻,帮不好的话,那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连现在的乡长都保不住了。
钱,从哪来(29)
看高向阳脸上已有怒气,温纯忙说:“老兄,这话我当着于飞不好说,我这是私底下跟老兄说说心里话,说得不妥的地方,就当老弟瞎扯淡了。”
高向阳客气道:“哈哈,老弟,老兄我是个粗人,好多事情还要请老弟多指点。”
“哪里,哪里?老弟我年少轻狂,看见不平事,沉不住气,还望老兄海涵。”
“说句实在话,你是县里的干部,年轻有为,看问题比较透彻,我们乡镇干部比不了的。”
温纯摆手:“莫提了,莫提了,我哪里算什么干部,就是一当差跑腿的,你是正儿八经的乡长,论级别,你是我的领导。”
有人夸奖,谁不得意?
高向阳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老弟你笑话我啊。”
“哪里,哪里,老兄你工作经验丰富,比我有城府。”
“论心计,还是你老弟比我强多了,你看,下一步该怎么走?”
温纯压低声音,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两人正说笑着,外面有汽车喇叭响,高向阳探头一看,吴幸福回来了。
温纯抬手看看表,快12点了,到了这个时候,牛广济他们应该整住于飞了吧。吴幸福有气无力地从车里钻出来,灰溜溜的一脸的沮丧。
吴幸福跑了整整一上午,碰了几鼻子的灰,脸色当然好看不了。
他先是到了临江市,摸进了谭政荣的家,谭政荣的老婆借口有病一直在家休息,不上班还照拿工资,这种待遇已经享受好些个年头了。
她根本没让吴幸福进门不说,还站在院子里,把他好一顿奚落,说你们沙河乡非要开什么石料厂,这下好了,把谭家的地脉都炸断了,怪不得我家老谭最近这些日子流年不利呢。
最后,谭政荣的老婆没好气地说:小吴,别犹豫了,快关,快关,早关早好!
吴幸福想想都来气,开石料厂乡里没得到多少好处,完全是在为你们谭家谋利益,炸断了谭家的地脉,也是你们谭家兄弟作的孽,怎么倒打一耙赖到我吴幸福的头上了?
这下他终于弄明白了,谭政荣的态度改变是受了圆通大师的蛊惑,石料厂关闭,看来是不可逆转了。
可是圆通大师一个清修的和尚,掺和到这种鸟事里面来图个什么呢?
莫非,是温纯串通好了的?
风水不好也有可能,要不,谭二愣子怎么就被炸死了呢?
正想到这,谭政荣的老婆又说了,小吴啊,听老谭说,谭家几个兄弟都要来市里找事做,老二家的老婆孩子还得我们家养着,抚恤金的事,你可要抓紧办啊,要不,坐吃山空,我家也养不起啊,呵呵,那就只好让她们娘几个上乡里讨饭吃了。
钱,从哪来(30)
吴幸福连忙答应,您放心,我回去就办。
然后,他悻悻地告辞,又开车返回了县城,一路上心情不好,暗想,管他呢,反正我家的祖坟不在桃花谷上,爱怎么的怎么的吧。
可现在最头疼的还是钱哪!
听口气,二愣子的抚恤金拖不得,看谭政荣老婆那架势,拖时间长了,一定会打发吴芙蓉上乡里催讨去。
到了县城,他不敢去找高亮泉,只得去妇幼保健院找吴艳红。
吴艳红见了吴幸福,气也不打一处来。
昨晚上为了石料厂的事和高亮泉吵了一架,早上起来两人还没说一句话,打发女儿上学去了,两人也气鼓鼓地各自上班了。
到底是自家的亲姑姑,吴艳红对吴幸福还是客气了许多,她得知吴幸福还没吃早餐,就把吴幸福领到对面街上的茶座,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几样点心,姑侄俩边喝茶边谈心。
谈来谈去,绕不开石料厂的事,吴艳红说:“幸福,听老高说,石料厂要关了清算,我昨晚上跟老高说起来,他是指望不上了,你可得多替姑姑费点心啊。”
吴艳红没明说,但吴幸福心里有数,无非是参股的钱还想原封不动地捞回来。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就是……”
“就是什么,跟姑姑说。”听吴幸福答应了钱的事,吴艳红放心了,只要能把钱搞回来,其他的事就不是事了。
“姑姑,你知道的,石料厂清算的事很麻烦的,你能不能跟姑父说说,把这事搞利索了,给我换个地方,沙河乡怕是呆不下去了。”
“没问题,你回去抓紧办,你说的这事包在姑姑身上了。”吴艳红拍着胸脯说。
第123章一线生机
吴艳红听高亮泉提起过,万大强要当组织部长了,要把吴幸福调到县办来当主任,好像已经和席菲菲通过气了,应该问题不大的。
吴幸福动情地说:“姑姑,你和姑父一直很关照我,这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听说,我进县办还有很大的阻力呢。”
吴艳红现在最关心的是钱,管他阻力不阻力呢,她得先把吴幸福稳住:“有什么阻力?万大强当了组织部长,他把组织程序走好了,拿到会上,老高说句话,哪有搞不成的?这么多年了,你要办的事,姑姑那回答应了没办到?”
这真不是吴艳红吹牛,吴幸福高中毕业回乡务农,从村里的会计做起,一直做到沙河乡的乡党委书记,几乎每次进步都是先和吴艳红一说,很快就办到位了,这一点,吴幸福不得不佩服吴艳红,基本上能当得了高亮泉的大半个家。
吴幸福得到了吴艳红肯定的承诺,心里稍稍踏实了些,可绕来绕去,前提还是要解决钱的事。
瞒天过海(1)
第一章
如果在参股石料厂的本金上吴幸福打了白条,估计吴艳红给自己的承诺打的也会是白条。
抚恤金拖不得,吴艳红的钱少不得,那只有动国土资源局钱贵的心思了,要是他们能认清形势,认赔拉倒,这资金压力就小多了。
吴幸福上了门,钱贵笑成了一朵花。
“哎呀,吴老弟,我今天一早上起床左眼皮就跳,哈哈,老婆说,左眼跳财,好兆头啊。”
吴幸福心里就忽悠了一下,你他妈的好兆头,我就死定了。
“钱局长,你兆头好,我可是多灾多难哪。你知道,石料厂要清算,资金紧张啊。”
“呵呵,资金有困难,找老陶啊。”钱贵说的老陶,是财政局的局长陶开立。
吴幸福知道钱贵在装糊涂,他咧嘴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事,非找你这个土地爷不可了。要不,我先把实际困难跟陶局长说说去。”
这怎么行呢?吴幸福一吓唬,钱贵就慌了手脚。
钱贵知道躲也躲不过去,现在当面把石料厂参股的事说透了也好,于是,他拉着吴幸福在沙发上坐下,说:“好好好,坐下说,坐下说。”
说着,钱贵喊人给吴乡长泡茶。
门一开,一股高级香水的味道刺得吴幸福鼻子直发痒。他一抬眼,进来的人认识,名字叫李琼,是土地局财务科的一个会计,以前为了土地出让金的事请钱贵喝酒,在酒桌上见过几面。
钱贵呵呵一笑,说,李琼现在是我的财务科副科长了。见吴幸福有些迷糊,又补充了一句,嘿嘿,财务科就在我办公室对面。
“哦。”吴幸福接过李琼递过来的茶杯,笑道:“李科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们沙河乡啊。”
李琼撇撇嘴,说:“哪里,我听钱局长说,你才是我们的财神爷呢。”
吴幸福心里一惊,这种鸟事,钱贵怎么能随便跟下面的人乱说呢?看来,这李琼和钱贵的关系很不一般,至少也是参股人之一。
钱贵心里不踏实,让李琼把副局长孙少锋喊来,有事要大家一起商议商议。
要不高亮泉怎么特瞧不起钱贵呢?只要遇到难事,他一点主意都没有,不把孙少锋喊来,根本拍不了板。
不过,大事听县长高亮泉的,局里的事听副局长孙少锋的,工作之外的事听财务科副科长李琼的,他这个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当得也很滋润,快活,洒脱。
孙少锋人未进门,哈哈先热情地送进来了:“吴乡长,哪股风把你老弟吹来了?”
吴幸福知道孙少锋是国土局的实权人物,忙站起来握手问好。
三个人坐下来刚要说话,孙少锋却发现李琼没出去,便板着脸说:“李科长,钱局长有事要和吴乡长商量。”
瞒天过海(2)
李琼撅着嘴看钱贵,钱贵咧着嘴笑,说:“李科长,你先出去一下,有事我们喊你。”
吴幸福心里这个腻歪,钱贵啊钱贵,你他妈的这个局长真是白当了,一个财务科的副科长也搞不定,怪不得高亮泉和吴幸福说起他来,总是一副鄙夷透顶的口气。
不对呀,钱贵再无能,也不至于被李琼牵着鼻子走,嘿嘿,看来不是搞不定,而是搞定过头了。要不,一个财务科的副科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往局长办公室里乱闯呢?
李琼扭扭捏捏地走了,还好,还知道顺手把门关严实。
吴幸福和孙少锋没说话,钱贵又先说了:“少峰,石料厂出事故了,你听说了吧。”
“什么?怎么回事?”孙少锋装的很吃惊,实际上,他昨晚上一直守在秦方明家里,早听说过了。
吴幸福看得出来孙少锋的吃惊有些夸张,但也不好挑破,便把谭二愣子被炸死,谭书记指示要关闭石料厂,席书记和高县长布置清算的情况,简单地跟孙少锋说了说。
孙少锋是个精明人,看吴幸福一大早就跑到局里来了,心里早有数了,吴幸福一定是为了石料厂参股的事而来。
参股石料厂的事,是钱贵提出来的,国土局里的几个心腹都参与了。
石料厂报批的时候,吴幸福把前景和钱途描绘得无比光明,钱贵当时就动了歪心思,这么有钱赚的机会,不能白白地放过。于是,和孙少锋一商量,几个人就凑了三十万块钱,通过吴幸福的手,投进了石料厂。
石料厂办起来,果然红火,每个月都有分红,得了便宜的下属,个个都夸钱贵是个好领导,夸得钱贵心里美滋滋的。
没想到,石料厂出了事,说关就要关了,还要补偿清算,钱贵没有白姓钱,对钱有着特殊的感情和敏感,在从沙河乡回来的路上仔细一盘算,就把亏本50%左右估算得八九不离十了。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呢!所以他晚上没回家,一直等到高亮泉从会议室回家,把他堵在门口,非要汇报工作。
高亮泉一番教育,钱贵想通了,认赔吧,舍钱免灾。
他自己的钱,他自己可以做主,可孙少锋等人的钱,他做不了主也不敢做主啊,正好,吴幸福找上门来了,让他当面和孙少锋说清楚,省的钱贵难开口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几句话说完,各自的意图就表达清楚了。
第124章瞒天过海
孙少锋拿眼睛看钱贵,钱贵有意避开了,假装着看窗外的树影。
吴幸福顾不得那多了,硬着头皮说:“石料厂要不关呢,大家搭伙发财,可是石料厂要关闭清算,这是谭书记的指示,县里也顶不住,我们沙河乡就更只有服从了。”
瞒天过海(3)
孙少锋点头,说:“嗯,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只是,我们投进去的钱是私人的,亏多了,恐怕不好回家跟老婆解释。”
这个时候,钱贵抢过话来说:“有什么不好解释的,赔了不就赔了,投资有风险,参股须谨慎,这年头,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
得,钱贵鹦鹉学舌,把高亮泉教训他的那一套拿出来对付孙少锋。
可钱贵不是高亮泉,孙少锋也不是钱贵,哪里是几句话唬得住的。
“嘿嘿,钱局长,你说的这个道理我懂,我投进去没几个钱,就只当是打牌输了的。问题是,你还得把这革命道理亲自去跟他们几个说说。”孙少锋边说,边用嘴努了努门外。
这一下,钱贵又泄气了。
孙少锋所指的门外几个人,就是李琼等几个婆娘,难缠得很,平常局里有事都是孙少锋出面去跟她们打交道,而且,谁不知道,钱是女人的命根子,就凭他钱贵那点口才和魄力,在李琼她们几个女人面前恐怕什么道理也讲不通。
“少锋,这事要说对我们两个影响最大,好在吴书记也不是外人,我跟你说啊,高县长指示我们,一定要千方百计保持国土局的稳定,不要给县领导添乱。”钱贵没招了,只得抬出高亮泉来压孙少锋。
孙少锋听了钱贵这话,暗暗吃了一惊。
这么说,钱贵已经向高亮泉汇报过了?那这事就非同小可了。钱贵有了麻烦他知道争取主动,我孙少锋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孙少锋眼珠子一转,向钱贵提议道:“钱局长,既然吴书记也不是外人,那我们是不是把李琼也喊进来,一起商量商量。”
钱贵心里一喜,知道孙少锋有办法了,便拿眼睛看吴幸福。
吴幸福巴不得早点有个说法,没有心思管他们内部的事,马上就点头同意了。
李琼一直竖起耳朵就在外面偷听呢,听钱贵一喊,推门就进来了,开口就是大嗓门:“钱局长,我们可亏不起啊。”
孙少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训斥道:“你鬼叫什么?怕整个大楼的人听不见啊。”
被孙少锋一吼,李琼老实了,忙拎起开水瓶给三人添上热水,然后,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一角。
孙少锋说:“李科长,你是财务科的副科长,钱的事,你比我们要内行些,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吴幸福心里道:这他妈的不是与虎谋皮吗?你们两位局长都没招,她一个小小的副科长能有什么好办法?
钱贵傻呆呆地也看着李琼,把李琼看得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我看,亏是亏不起的,还有其他的人呢。要说,沙河乡有困难,我看就只有从局里想办法了。”
瞒天过海(4)
“说,什么办法?”钱贵一头雾水,不看李琼,却看孙少锋。
孙少锋架着二郎腿,很有兴致地吐着烟圈,不理会钱贵的目光,默不作声。
钱贵只得又看李琼,李琼说:“这个,办法我想了一个,就看吴书记肯不肯配合了。”
钱贵又看吴幸福:“吴书记,没问题吧?”
吴幸福说:“只要我们做得到,当然没问题。”
钱贵还是去看孙少锋,可孙少锋笑眯眯地抽烟,就是不说话。
这个场面钱贵见得多了。局里凡是遇到难题,只要讨论到孙少锋不说话了,就知道他是默认了,便催李琼继续说下去。
“这个,从财务手续上来讲,直接从局里往石料厂拨钱是行不通的。”李琼偷看了孙少锋一眼,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接着说:“我想,能不能请吴书记从乡财政先拿钱垫上,然后,我们再以土地补偿费的名义给乡里把窟窿补上,这样,就谁也不吃亏了。”
说完,李琼便眼巴巴地盯着钱贵和吴幸福了。
钱贵还是去看孙少锋,孙少锋还是笑而不语。
这就是孙少锋比钱贵的精明和高明之处。
孙少锋其实想的就是这个办法,但他知道这是违规操作,所以不肯自己说出来,便让钱贵把李琼喊进来,让这个婆娘来说,万一将来出了纰漏,他可以一推三六九,什么也不知情。
他也知道,李琼这个婆娘和钱贵有一腿,就算是钱贵坐在办公椅上不敢同意,躺在床上还得同意。
看孙少锋没意见,钱贵就敢拍板了:“好,我同意,局里的事我来搞定,吴书记,你那边怎么样?”
吴幸福有些犹豫,他说:“办法好是好,可是,乡里财政也吃紧呢。”
“那怎么办?难道只能活活被尿憋死。”钱贵不满意了,他气哼哼地喝了口水,重重地把杯子搁在了茶几上。
“吴书记,又不是白要你们乡财政出钱,以后我们局里还会补给你们的嘛。”作为一个财务科的副科长,当着这么多领导,哪里有她乱表态的份呢,李琼不是不懂规矩,而是仗着有钱贵撑腰,在国土局这么说话说惯了。
吴幸福翻了翻白眼,沉思片刻,他还是不放心,万一乡里把钱垫上了,等到有机会补钱的时候,钱贵不认账了,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吗?
钱贵明白了吴幸福的担心,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弟,你用不着心里犯嘀咕,我钱贵就是什么都敢干,还敢不听高县长的话吗?”
这话再多说就有点不够含蓄了!你我都是高县长的人,你还是他家的亲戚,我钱贵想耍赖也不敢哪。
李琼看吴幸福还不放心,又说:“吴书记,局里的财务账面上我会处理好,保证查不出来。”
瞒天过海(5)
吴幸福又问:“那我们乡财政的帐又该怎么做?”
李琼说:“那也好办,石料厂名义上还是你乡里的企业,把帐并过来,不知情的人应该看不出来。”
吴幸福问:“那不是要损害乡里的群众利益吗?”
李琼急了:“吴书记,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哦,你那是群众利益?我们这就不是群众利益了?再说了,以后会补给你们的,怕什么?”
钱贵也赶紧帮腔:“是啊,是啊。吴书记,你不是说,财政所长是你的人嘛。你放心,我钱贵不会让你们乡里吃亏的。”
思前想后,吴幸福也没更好的办法,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也好,这样操作,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吴艳红的钱补上,有这一层关系垫底,到时候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高亮泉应该会出面帮自己说话的。
管他呢,度过了这一难关,就算是钱贵真耍赖,那个时候,自己当了县办主任,这难题就该高向阳去解决了。
现在吴幸福最犯难的是,如何说服高向阳同意先从乡里财政把钱垫上。
自始至终,关于垫钱、做账和补贴的事,孙少锋没有表过一句态,既没反对,也没支持,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钱贵和李琼在给吴幸福唱双簧。
这也是为官的精明之处,明知道是一趟浑水,让别人去搅乎,就是溅起了污水点子,也沾不到自己身上。
第125章喜出望外
好不容易谈妥了,吴幸福从国土局一出来,就驱车回了沙河乡,一脸的沮丧是做给高向阳看的,首先他要博得同情,才好开口提石料厂合并做账,乡财政垫钱的事。
正好温纯也在,他是举着县委县政府的尚方宝剑来督办的,这压力不小啊,高向阳你不得帮我一起扛啊。
吴幸福跟温纯打过招呼,又吩咐秘书让食堂准备午饭,忙了几天了,该喝口酒放松放松了。
突然,吴幸福想起了什么,问道:“温主任,于飞呢?”
温纯也装作很奇怪,说:“哦,吴书记,他有点事先回县城去了,说好了办完事就立即返回来的,怎么十二点了人还没到呢?”
吴幸福一是关心于飞怎么又让温纯放了单飞,二是巴不得温纯赶紧走人,自己好跟高向阳私下里商量钱的事。
正说着,温纯的电话响了:“于飞,你怎么还在外面啊?吴书记刚才还问起你了呢?……什么?有事?……让我也过去。好,好,你稍等,我马上赶过来。”
温纯挂了电话,很抱歉地对吴幸福说:“吴书记,高乡长,真不好意思,于飞来电话,让我马上赶过去。”
瞒天过海(6)
去哪?为啥事?温纯说得很含糊,搁在过去,吴幸福很有可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今天他心里着急有事,便没有多问,客气地说:“这么急啊,吃完饭再走吧。”
“谢谢了,谢谢了,以后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唉,我跟于飞就是两个救火队员,哪里冒出点火星子,我们两个就得跑断腿啊。”
“那,让司机送你一趟。”吴幸福站起来准备送客了,可见他心里有多急,等着温纯走人好和高向阳说话。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这么忙,离了车怎么行?吴书记,高乡长,石料厂的事,你们抓紧办吧,早搞完,我们也好早交差啊。”
吴幸福心里有数,立即表态:“好,好。小温,你回去向席书记和高县长汇报,我们坚决执行县委县政府的决定,尽快完成石料厂的清算,请领导们放心。”
温纯抱拳告辞:“那就好,辛苦吴书记和高乡长了。我走了,不送,不送!”
吴幸福和高向阳还是坚持把温纯送出了乡政府大院。
一回到办公室,吴幸福开门见上,把上午跑这一趟碰的几鼻子灰一五一十地跟高向阳讲了,最后,他动情地说:“向阳,我们一起搭班子,沙河乡的各项工作一直在县里都是名列前茅,可石料厂这一关,怕是难过了。”
高向阳说:“吴书记……”
吴幸福把高向阳拦住了:“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你别喊我吴书记,太见外了,你看,我一直都喊你向阳,你应该喊我幸福才是。”
高向阳并没有顺着吴幸福的思路走,而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幸福,我这个人思想觉悟低,看问题比较片面,脾气也比较急,我也寻思过,换了别人,怕是早不能容我了。”
吴幸福也听得出来,高向阳先做检讨,在为拒绝从乡里出钱做铺垫。
“向阳,我们乡里乡亲的,不互相帮衬着,工作哪里搞得好,过去,我对你的意见也尊重得不够,你也能理解,我们两个人搭班子,配合得还是不错的,总没有像牛广济跟温国林那样,当着人的面骂街吧。”
高向阳说:“是啊,我这一步步走过来,幸福你是帮了忙的,这个,我心里有数。”
吴幸福笑了:“呵呵,谈不上,谈不上,互相帮助才能共同进步嘛。”
突然,高向阳低声问:“哎,对了,幸福,听说你又要高升了?”
吴幸福忙说:“什么高升?都是他们乱传的,是万大强万主任要高升了,你看看现在这局面,升官哪里轮得到我。”
高向阳兴奋地说:“嘿嘿,万主任高升了,你正好去接他的位子嘛。”
吴幸福也没客气,他说:“哈哈,眼前的麻烦事还火烧屁股呢,哪里还有心思去做美梦啊?”
瞒天过海(7)
“怎么能这么说呢,幸福,你高升了,可要关照我啊。”说着,高向阳眼巴巴地看着吴幸福。
吴幸福想都没想,很爽快地说:“向阳,你我兄弟那还有什么话说,我要是高升了,这书记的位子还不就是你的。”
高向阳像是被吴幸福看透了心思,有点不好意思,不住地搓手:“哎呀,不行,不行,我可没你这个能力。”
吴幸福反驳道:“什么能力不能力,这官场上,哪里什么事都讲能力的,关系亲近了能力就有了。向阳,你也不是外人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能有今天,还不是高县长一手栽培的,你啊,就是太实在,高县长那里还得多走动走动。”
吴幸福这话里的意思,一是要安慰高向阳,我高升了,书记肯定是你的,其二呢,更是要摆一摆自己与高亮泉的关系,你当不当得了书记,我是说得上话得。
高向阳也是明白人,赶紧说:“呵呵,幸福,你高升了,我的事就全拜托你了。”
吴幸福暗想:哼,只要你还想进步,这事就好办了。
“这你放心,只要我帮得上的一定会搭把手。只是……唉!”吴幸福欲擒故纵。
高向阳果然上钩了:“幸福,有什么难处你就说,我高向阳你还信不过吗?”
吴幸福苦着脸,把国土资源局钱贵出的主意,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向阳,我哪里敢答应他们呢,这不,我赶紧跑回来跟你商量。可我前思后想,恐怕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高向阳当即表态:“幸福,你是一把手,我听你的。”
哈哈,这人啊,只要想升官,狗屁的群众利益。
吴幸福这个喜出望外啊,他以为高向阳会像以前那样唧唧歪歪地反对,没想到这一回他这么痛快就同意了。
嘿嘿,还不是想接班当书记啊!谁他妈不想当官呢?
吴幸福哈哈一笑,拉起高向阳,说:“走,走,走,把财政所长喊来,我们一块儿喝几杯去。”
两人说说笑笑并肩走出了办公室,乡政府里原本紧张的空气,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三个人喝完酒,吴幸福把财政所长单独留下,又在办公室里嘀嘀咕咕商量了大半个下午,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沙河乡这边,吴幸福的心病找到了医治良药,温家岭乡那边,于飞的卵子可是快要掉了。
你说,于飞被黄二丫撩拨得火烧火燎的,爱得死去活来的两个人见了面,干柴烈火,会发生点什么,老北不写,你也应该懂的。
不懂?不懂就装懂吧!
第126章闻了香香
话说,于飞被黄二丫一个电话调出了沙河乡,喊了辆摩托车,直奔桂花村而来。
瞒天过海(8)
现在的于飞,对于桂花村是熟门熟路了,他飞一般跑到了黄二丫家的院门外,站在二丫房间的窗户边,学了几声猫叫,里面二丫就敲了敲窗户,悄声说:“来了,来了,你先去,老地方。”
于飞偷偷摸摸就上了秃头岭,钻进了树林子。
没一会儿,黄二丫也跑进了小树林子,她红着脸喘着气,胸脯一起一伏的,看见了于飞便停下来,用手呼扇呼扇地扇着。
哇塞,桂花清香直扑于飞面门而来。
于飞底下腾地鼓胀起来,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就来按二丫的波涛汹涌。
二丫闪身躲过,打了于飞的手一下,骂道:“看你猴急猴急的,前天才吃了,又馋了?”
于飞恬着脸笑:“二丫,只怪你太香了。我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再吃一口吧。”
扣扣摸摸的事早做过了,猴急的于飞惦记着要闻二丫的香香,但黄二丫受桂花村的村规教育,原则性强得很,没个说法,坚决护住香香不松裤腰带。
“去,别嘻皮笑脸的,我问你,我们的事到底怎么说啊?听温纯说,你们马上就协调完了,这一撤,我怎么办啊?”
“二丫,不是的。”于飞可怜兮兮地说:“我妈没意见,我爸不同意。”
“你骗人,你爸不同意,那怎么办呀?”二丫心头一紧,嘴上却埋怨起于飞来:“那就算了吧,我知道你只是想跟我玩玩。”说完,转身要走,于飞一把拉住了她。
于飞拉过二丫的手,柔声说:“二丫,我真的喜欢你,要是有二心,天打五雷轰。”
刚赌咒发誓完,二丫就被感动哭了,她捂住于飞的嘴,大声说:“你傻呀,不许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跟我姨夫说了,要把你招进望城宾馆,等你进了县城,我爸就不能说你是乡里人了。”于飞趁机自上而下掏住了二丫的两个小山包。
黄二丫知道于飞的姨夫是县公安局的局长,威风得很呢,他要是答应了,进县城找工作,那肯定没问题。
不过,黄二丫还是抓着于飞得寸进尺的手,羞答答地说:“飞哥,你真好。”
“这回你该信了吧。”黄二丫越是不让,于飞越是着急。
“我信,我哪会儿说过不信了。”
“你信了,那你怎么还不肯让我闻你的香香呢?”说着,于飞便把手从上面移到了下面。
黄二丫使劲拽住于飞不老实的手,扭动着身子反抗:“不嘛,不嘛,就不嘛。”
于飞假装生气了,他轻轻地把黄二丫从身上推开,说:“我好伤心啊,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呢?”
“你呀,吃吃。”黄二丫扑哧笑出声来了。“飞哥,我可告诉你哦,桂花村的姑娘,香香可不是那么好闻的?”
瞒天过海(9)
“二丫,为什么?”
“飞哥,你怕不怕广济叔的大叉子?”
“怕个球啊,枪我都玩腻了的,知道吗,在警院的时候,我是全校学员实弹射击比赛的第一名,哼,我还能怕一把破叉子吗?”于飞这会儿可管不了什么逻辑关系,只想要让黄二丫知道,我于飞为了闻香香,视死如归了。
“那,你怕温纯他爸的劁猪刀吗?”黄二丫很认真地问。
“什么?”于飞纳闷了,“这里面还有劁猪刀什么事啊?”
黄二丫小嘴一撇,说:“哼,不说不知道,说了吓你一跳。”
“不至于吧,我于飞穿过警服,斗过歹徒,夺过尖刀,一把小小的劁猪刀又什么好怕的呢?再说了,我和温纯是同事,他爸为什么要为难我?”
黄二丫想了想,说:“怎么跟你解释呢,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于飞点点头,又把黄二丫揽进了怀里。
那是黄二丫四五岁时候,发生在她姑姑翠翠身上的事。
那时,她才刚刚记事。
某个夜晚,一家人都睡下了,牛广济在外面使劲擂们,骂道:“辣根,你还在这里挺尸呢,快,起来,跟我走。”
“什么鸟事啊,大半夜里鬼叫鬼叫的。”辣根正在为了生儿子与二丫娘努力奋斗呢,突然被牛广济败了兴致,却不敢发狠,只得磨磨蹭蹭起来开门。
“你狗日的还不快点,你看看,你家翠翠哪去了?”
翠翠是辣根还没出嫁的妹妹,也就是黄二丫的姑姑。
二丫娘穿了衣服,问:“翠翠怎么了?她不是早睡下了吗?”
辣根这才慌了神,提了裤头,披了外套,跑出去把门开开了。
“翠翠,翠翠。”连喊了几声,没人答应,辣根呼啦啦抄起了门口的铁锨。
牛广济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抓住辣根说:“走,上秃头岭。红杏村里的黑皮,他不知道怎么的七哄八骗的,把翠翠的香香闻了,现在却想反悔,我刚刚派人把他按住了。”
“作孽啊,她广济叔,你的大叉子是吃素的?”二丫娘也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追出去问道。
牛广济气鼓鼓地说:“那黑皮刚从外头打工回来,恐怕是不认得我那把叉子,看来,要看温一刀的刀子了。”
“那温一刀呢?”
正说着,温一刀手里拿着他的宝贝劁猪刀,骂骂咧咧地来了:“狗日的,还没有王法了,老子去阉了他。”
原来牛广济先已经喊过温一刀了。
躺在被窝里的二丫很想看看阉人的热闹,也想爬出来跟爹走,却被她娘按住了脑袋:“没你的事,睡觉。”
等了一会儿,二丫熬不住,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瞒天过海(10)
不知道什么时候,床在忽悠忽悠地颤,把二丫惊?(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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