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根子 第 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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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根子》

    前言

    这可能不是一篇能称之为校旱的东西——貌似校旱的长篇杂谈,写成这样子与影响我的很多东西相关,叙说实事、思考问题、探求真理是否应该是古老的文学在当今社会应有的任务和作用呢?不得而知。 我想探求一下中国的生活方式、思想根源、情感特性,在这个地球之上已经有众多的国家进入现代科学、文明、民主社会之后,我们中国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几乎是没有开化的民族对中华大地开始了几百年的全面、有效的,我将其理解成民族的统治,直到今日我们还能听到当时所谓最精华的自称为奴才或老奴的后代们,“客观”地将那个朝代的某些年代称之为盛世啊,伟大啊。。。。。。我们出什么问题了吗?我们要有怎么样的最基本的理念,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度究竟应该怎样定位我们的作用,找准自己的位置,我们应该树立起什么样的最基本的价值观呢?

    我明白自己的愚昧和无能,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拼凑出几十万字来,可能要花好多年、好多年的时间,但生性固执,自己微弱的一点理性或智慧之光,真的不足以说服自己不写下去或不去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篇校旱模样的东西我三十多年前就动笔写了,可是写一写停一停,总没能写完。1992年在一种莫明其妙的冲动下重新提笔,但当我阅读旧稿时,又老大地不满意,为此决定改写,那可是一次准备充分而艰苦的从头越!每天都写啊!写的!可进展缓慢,可到了1993年也只改写出了几万字,就在这时,我又陷入了另一个强烈的写作冲动之中。中断了此篇的写作,而贯注于《正道亦难行》的写作中,从5月开始动笔,直到1995年底才完成校稿、可以完整地看看的工作,接下来又是一大堆的跑出版事务,累得我喘息不得,1997年底,出书工作告一段落,我才又回到这本书的写作。拿起书稿看一看,又觉得尽是一些情绪化的语言,横竖看就是不满意,不对劲。面对一本一本的手稿,我束手无策,想一想我曾经体验到的写作的艰难,想着写下去将遇到的繁重的工作和种种生活、工作中的困难,我是弃之可惜,望之生畏!

    我真想草草完成了事,可这样做不仅对读者,对社会不负责任,就算对我自己,对书中的人,对我的追求和愿望,都是不负责任的。我提着笔,苦苦地想了好久好久,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当我决定再来一次全新的改写后,却又不知如何动笔。。。。。。让我用纯朴、实在的文风写完我的这部书吧!但这样做读者会满意吗?可我的烦恼过多,也不见得能够始终保持住我想坚持住的文风。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生活了不少年月,听到、看到、感觉到最不容易的一件事就是:快乐、幸福、有意义地渡过自己的一生!

    在这个世界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两个完全一样的人!我们谁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完全被取代。经过无数年的进化,我们成为了现在这种模样,中国人历来谈修炼成仙的事,但作为个体是不可能通过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的修炼得道升天的,然而作为人类,她会通过你难以想象的年代,修炼到你难以想象的发展程度。你、我、他从某种意义来说,难道不是经过无数次的生生、死死而修炼成的吗?我们有证据认为现代的人类胜过过去的,只要我们注重今世的修养,就有信心胜过我们自己的前辈。

    因为是新手嘛,所以本书在写作技巧、反映人生、挖掘生活的内涵方面作了自认为不同于以往的探索,作者想用一种全新的风格,对传统文学来一次改革似地摸索。文学来源耀强活,其本身就是丰富多彩生活的一部分;如果语言文学达到了能全貌地再现生活,那它就达到了一个难得的高度。人类社会发展的最佳总结,我认为是思想、精神的外壳——语言的发展。如果现代的语言文学没有发展到高于历史上所有时期的高度,就可以说我们还没有实现从一个阶段到另一个发展阶段的跨越。

    我的记忆力发育到能不间断地向各位叙说事情的开始时期,就是我校旱的开始。如果这篇校旱的有些内容能打动您的心,纯属是因为它完全真实地反映了生活的本来面目。

    我的校旱无论是在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都将是完全真实的,如果读者读到书中的某一段,认为有失真、文学创作加工的嫌疑,认为打动您是加工造成的话,就是一种误会了,生活本身比语言要生动得多!您完全可以根据书中的线索找到书中介绍的大部分还活着的人,只要他们开口,您将会听到与书中记叙完全一样的故事。

    本书除了要创造一种全新的文学艺术表现形式之外,还希望能够为研究家庭关系、社会关系、中国人性提供某一个片段的,全面原始的资料。恳求读者原谅我的过高的再现生活的固执,书究竟达到了我企求的目标没有,读一读后依您的理性再给我一个公正的评价吧!

    希望此书能够帮助那些认为中国社会是以家观念为基础的人们,共同努力以求能全面真实地了解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社会、我们中华人!

    如果语言能够将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感受到的原原本本地再现出来,那么语言就达到的一个可自傲的高度,而有能力能够完成这种工作,而且不怕辛苦完成这项工作的人则有望成为一个傻子。

    第一章

    1969年6月1日儿童节过后没几天的一个下午,喜庆的气氛还在心际和晴朗的天空悠悠扬扬,我和小姐姐杨慧从学校结伴回家时,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看不到、感觉不出有动物活动,植物也象在文静逸情,纹丝不动,两个人就好像行走在一幅自然之笔绘出的美丽立体图画之中。

    当时我俩都就读于蒋场公社蒋一大队的小学,她读小学三年级,可已满10岁了,因为学校的建制当时好像总在变,先是办在公社后又几个大队办一所,再好像是一个大队就办一所,一年之内她就读过三所小学吧,还有一个学期好像不知道应该去那里上学,有好几个月没有学上,我上一年级的时候也上过两所,开始是在公社上的,结果公社不办小学了。。。。。。

    在她来说,读书并不重要,这或许是因为她总和农村的小姑娘们打得火热,形成了和她们一样的思想,“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呢?”农村的男人女人们当时都是这么说的。

    我记得当时我们就读的蒋一大队的小学,三点多钟就放学吧,一方面是学生小,住得又远、又分散,放学后得自个儿赶回家,再者嘛,听说好多小孩子回家后还得帮家里干活。。。。。

    三岁多的弟弟亮亮,已经在低矮平房的大门口端坐着等我俩呢,当我们看见他时,他正直瞪瞪地望看我俩,三姐弟的目光交汇之时,弟弟挺直的身子,突然下蹲,闪进屋内。

    双手举着大得象一轮下弦月的镰刀欢快地奔出来,在他的小脑袋上向我们摇来摆去,看上去如同童话里的景象,又滑稽又好玩。

    我和姐姐跑着抢进屋时,弟弟灵巧地从大门口乎闪到门外一侧,候着我俩进屋将又轻又瘪的书包丢在堂屋的小方桌上,先我俩一步转身启步,三个人如同往日一样,争先恐后地,奔向屋前场地上晾着的一片薄草上,围站成一个小圈圈。

    分工是既定的,我从弟弟手中接过镰刀,勾起铺在门前空场地上晒干的绊根草搅动,小姐姐把着草,使搅出来的草把子粗细均匀,小弟则负责将草拢到小姐姐的身边,使她好喂草。

    这是从杨场到蒋场后的秋天,只要天晴的日子里,我们三姐弟几乎每几天就要做一次的活儿,然后,将搅成麻花样的草把,堆在门后或堂屋靠北窗的墙边,待到冬季卖个好价钱给生产队喂牛,因为草绝大部分是小姐姐割来的,所以每当冬季雪雨天,母亲将草卖出,笑咪咪地从生产队的饲养员手中接过几块、十几元钱的钞票时,我看到站在一旁的小姐姐脸上露出成功、满足的笑容,就别提她有多自豪了。有时她也流露出功劳归已的表情来,令我油然生出一种不如她、不满她。。。。。。总之,有点痒痒的、怪怪的感觉来。

    当小姐姐和往常一样急匆匆提着大竹篮,拿着镰刀和一根长麻绳和来约她一块去割草、捡柴的同伴们离开的时候,我本想跟着去,可她说这次去的地方比较远,怕母亲下班后看不到我做作业而责备她,不愿带我去,叫我到家呆着老老实实地做功课。难道她就天天没有作业做吗?为此,母亲不知教训过她多少次,可她总我行我素的,后来,母亲只得反过来上老师的门说明情况,一次、二次、三次,终于和乡下其它女生一样,争取到了免做家庭作业的权利,所以,她的成绩和其它女生一样总是很差的。

    乡下的男生和女生受到的待遇是不一样的,但男生的成绩却不是都好。当然,也有个别成绩好的女孩子,万事不能一概而论嘛,往后我会讲到的。

    第二章

    我的作业没有做完天便黑沉下来,妈怎么还没有下班回来呢?虽然还没感受到饥饿,但已经觉得肚子空空荡荡了,我下意思地抬起头,透过堂屋向北开的小木窗,从窗外树枝树叶的缝隙间可望见回来时还晴朗的天空,翻滚起了乌云,一股丝小的北风带着凉意吹拂进来。

    “快去外面看看,是不是要下雨了?”我冲正两只手托着腮,躬身架在小方桌上羡慕着我做作业的小弟喊了一声,就开始将做作业的字写得不规矩起来,当然这样写的速度确实快多了。

    弟弟拔腿跑出去,我一个歪字还没有写完呢,就听到弟在门外的空场地上高声喊起来:

    “要下雨了,快来帮忙把草收进去!”

    我更胡乱写完正在写的字,“啪!”的一声将笔往小写字本上拍着放下,撒腿就往外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场地上除有两捆小姐姐急忙离开,来不及收进屋的麻花状干草把外,还有一小片没晒干的草,虽然也是小姐姐割来,但它最后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可是我们全家共享的劳动果实。不及时收,被雨淋了,几天不晴就会生出霉气来。。。。。。

    听生产大队的饲养员说,我家卖给他们的麻花状草把是最小的,和别人的草把放在一起就象个草把娃娃,可也比弟弟的人还长,不过没有他重,约莫6、7斤吧;但没有我长,我比过的,不会有错;再说也不能让它比我还长,我已经快7岁了,怎么能让一个草把子比我还长呢,它是草我可是学生嘛,哈哈!

    听饲养员说过后,小姐姐本想把它弄大一点、弄长一点的,我却不同意,结果我们家的草把一直保持着全蒋场公社最小草把子的记录,为此,小姐姐很不服气,还鼓过嘴责备过我呢。。。。。。

    我冲出门去收草把的时候,弟弟正抱着一个草把往门里挤呢,我可不能让他,还是我将他挤出门外、在我出去后,他才进屋,虽然场地上只剩下一捆草把了,可我冲出门时心里完全没数,再说我是可以一次拿两捆的人,当然不能让他了,我重要嘛。

    两三趟下来我们就将草把和茎部泛着绿色的草拢起,全收进了屋,杂乱无章地堆放着,几乎占满了堂屋中所有的空地,余下的缝隙之间也填满了散落的碎草叶,用母亲先前形容此番情景的话来说: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也如先前一样,整个屋里弥漫起了浓浓的草香。

    在我旋急回坐到小木靠背椅上的时候,对小弟喊了一声:“把堂屋整理一下!”

    我嘛,得赶做作业,因为妈是不让懒人晚上还写作业的,作业也不多,不过那时是点油灯的,煤油贵啊,再说桐油、柴油也不便宜,妈可能也不会为了节约油钱不让我晚上点灯做作业吧?但我听妈说过,老师对她说布置的家庭作业肯定是能在天黑前做完的。

    “把北边的窗子关一下。”我在做作业的时候感觉到风吹在身上越来越凉,还夹着雨点的时候,就摆出一副大哥的样子,对刚整理、打扫完堂屋的小弟抛出一句话来。

    当小弟麻利地关上窗子,回到我的身边看我做作业的时候,我又开始吩咐他了:

    “开始下雨了,赶快去食堂打饭!”

    这天的作业也是真有点儿多了,一般情况下我都是做完作业后和弟弟一块去食堂打饭的,在大人下班前去,早就排到了最前面,总可以得意洋洋地第一个打到饭(有时顺带点菜)。

    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做事比现在麻利果断多了,也许是因为人小特别要强的原因吧。人大了,受的挫折多了就万事多虑,变成了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哈哈!那时,可不,我有事总爱吩咐人,不管别人是否愿意、做不做得到,这一点家里人、母亲所在单位的人、老师都知道的,时不时会招来一通批评,开口闭口地叫我改,可本性难改啊,我那时就是改不掉,也许我当时认为自己做的事别人代替不了,而事情总要做吧,不想看着别人闲着。但现在改过来了,可是别人却又要我改,改得有行动力一些,可我又改不过来,哎,我啊,总是落后于别人的要求!

    第三章

    当快要4岁的弟弟气喘吁吁地将一锅饭费力地举放到小方桌上的时候,我下意思地看了看他——头发已被淋湿,雨水顺着塌在头顶上的头发往下滴着校寒珠,满面湿润润,不过还很红润而有活力,心中燃起不知是心疼还是满意的感觉来。

    平日里,我赶做作业,他一个人去打饭的时候,200多米的路程,他总要端端、歇歇好多次,好久好久才能回来,我不以为然:“为什么要歇那么多次呢?”有时我问他,有时我也暗自问自己:“他这趟又歇多多次呢?”

    但这次我没有问,做完作业时,看到他胸部和肚子还在上下起伏、没有力气地坐在小木椅上喘粗气的样子,我就知道这次他肯定是没有歇一次了,也许我当时还没有长到会心痛他的年龄吧,心中仅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现在仍说不清楚的感觉来。

    “来!将头发揩干!”我快速收起作业本,转身到墙边晾毛巾的竹杆上扯下一条干毛巾扔给他。

    将作业本和书装进一个绣着五角星的绿布书包后,向门外望时,发现雨比弟弟去打饭时下得大多了。走到大门口,探头出去看妈或小姐姐回没有,发现门外的屋檐下,还有昨天刚搅成把,没有全干的几把草,屋檐的青瓦雨槽中滴哒下雨水,溅起的校寒珠跳了好多到草把上。

    “亮亮!”我又发现要做的事了:

    “来和我将草收进屋!”说着跨出门两步抱回屋一草把,见弟弟正候在门边准备出去:

    “去端凳子来我垫脚!”将抱着的草把往门后的草把堆上。

    外面也就又轻又小的四、五捆小草把,两、三个来回便能抱完,可我放不下站在垫脚凳边闲看着我堆草把的弟弟,去抱下一趟的时候,见他还呆站着,火燥燥地喊道:

    “你给我滚过来帮忙!”我已经忘记他的年纪和刚才冒雨打饭的表现了。。。。。。

    弟弟惊恐地冲过来,紧贴着我挤攘、助力,一副比我更卖劲、使出浑身力气拚命干的样子,直让我心里是又舒服、又满足。将草在门后的墙角堆放好后,直想缓口气,便和弟弟一起放松地坐到椅子上,看看门槛上悬吊、大门口布满挤抓下来的根根草茎、片片草屑,只觉得好笑,没有一丁点儿去收拾的想法。

    弟弟早已经没有盼望我们回家的那股热情与欣喜了,一幅受委曲的样子,我下意思地感觉到了这一点,而他的这种状况主要是因为我造成的,我开始有点不自在,愧疚。脸有点儿不由自主地发白:

    “你今天在家做什么呢?”为消除那份尴尬,我明知故问。因为我知道,他在我和小姐姐上学之后,无非是在家傻等着我们回来嘛——一个人。。。

    “没做什么。”他小声地说,显得有点心不在蔫地,有一丝的害怕,又好象可以找到一些依靠似地端起椅子向我靠近一点。

    靠近之后,他可能感觉安全一点了吧,提高了声音,带邀功似地说:“我今天将晒在外面的草翩过两遍呢!”

    我没有吭声,心中有一种怜悯之情升起的感觉,小弟真的好懂事,我真的不如他呢!

    第四章

    风越刮越大,雨也越来越猛,听得见呼呼的风声,有时还可以听到风带着雨从屋顶上略过时的噼啪一阵的响声。我俩呆呆地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害怕的感觉开始相互传染,下意思地,我俩不约而同地起身,端着椅子相互靠近,近于偎依着,我心里在想:妈妈怎么还不下班回家呢?我想他也这么在想吧。

    小姐姐不在我们的考虑之列吧,因为此时我们的依靠是妈妈,不盼她回来才怪呢!

    母亲和往常一样,大步跨进大门,看也没有时间看我们一眼似地,径直走到北窗下的小铁炉前,生火、烧柴、炒菜去了。

    即刻,屋子里弥漫起一股炊烟,又呛又香,锅里的嗞嗞声、锅铲碰击铁锅的声音、缸灶里干树枝燃烧时的噼啪声响成一片,激起的旺旺食欲,胜过腾腾热气,屋子里满是生机。

    我俩的胆壮起来,精神也振作起来,转过身贯注母亲忙碌的身影,瞅着顾着锅里顾不上灶里的状况出现,兴趣盎然地去添柴加草。天却神情暗淡,哗啦黑乎下来,风声一声紧过一声,似狂奔发出的急促呼吸、更象恕吼。

    那时也许我年龄太小,心智还发育得不完全;也许那时的气候与现在的确差异很大吧,每当大人形容户外刮老北风的情形:风声呼呼响,间或传来树枝折断的噼啪声,灰尘飞扬,天昏地暗的时候,害怕感就在浑身悠来荡去,弄得我大气不敢出,

    害怕感又慢慢抬起头来,随着不远处传来一声树枝折断的噼啪声,弟弟胆怯地嗯出一声:“妈妈!我怕!”,我何况不怕呢,只不过还没有达到发出救援声的程度。

    “怕什么!”母亲回头喊了一声:“我不是在这里吗!天又不会塌下来!”

    她口里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停下手中的活,快速跑到房间取出油灯,放在小方桌上,忙着划燃一根火柴点燃,又忙着去炒菜了。我们家在一起住的有五口人,15岁的大姐,她在妈单位打小工现在还没有回来,小姐姐和我上学,小弟在家自个儿闲玩。

    仅靠母亲抚养照料这几个孩子,应该是有点儿难的,可母亲们有的是办法持家,当然啦,勤俭是首屈一指的法宝,为此,母亲总是用小姐姐为主捡来的柴,在家里烧几样小菜,说是这样比在食堂去买更便宜。听外婆说过我们都是母亲要来的,可为什么她要这么多孩子、从那里要来的呢?还在我高兴兴穿着用她的黑色呢子上衣改做的新装去蒋一小学报道的路上,生怕我旁生枝节、封口般告诫我说:“老师和同学问起你爸爸,就说他死了!”,想必是小孩子都应该有爸爸吧?真弄不懂她!

    不过我当时也不知道爸爸究竟是一个什么概念,也从来没细想什么爸爸、爷爷之类的东西,关于家庭和亲人也就简单到仅限于和我生活在一起的我们五个人,所以啊!每当上课的时候老师读到、说到爸爸的字眼时,心里就扑哧一下打一个愣噔,我偷偷地观察过那些有爸爸的同学,可看不出他们的心理反应,“如果他们心中也打愣噔,那爸爸在孩子中心就是一愣噔吧。”有时我这么暗自思量。

    屋子里弥漫着炊烟,煤油灯的灯光显得格外地暗淡,虽然油灯外面有保玲球状的玻璃罩罩着,但火苗被北窗缝隙里漏过来的风吹得还是晃晃忽忽地,象我们农村人所说的鬼火一样在浮动。这个时候心中才隐隐觉得要有一个比我大得多的成年男人陪伴、壮胆,生出一丝丝更多地发现了爸爸神秘作用或功能的惊喜来。

    闪电划破天空,雷声轰隆由远及近,大雨陡至,哗啦啦地瓢泼在屋顶上。屋顶是由并排着的两根竹杆裹上稻草做成椽,盖上“U”形的小青瓦做成的,由于年久失修,竹杆裹着的稻草已霉变发黑,并开始脱落,小青瓦也开始错乱、破损。原先漏雨的地方开始漏起雨来,好在我和弟弟在这方面经验丰富,训练有素,不要母亲吩咐,便自过儿快速行动起来,各自从靠大门边上叠放在一起的木盆堆上使出一个圆盆,一只放在堂屋的正中央,一只放在母亲烧菜的火炉旁。

    好奇地扒开掩着的房门,观望壮观的雨景,湿漉漉的雨星雨气扑面而至,雨势叫人畏惧,惊悚中咣当上大门的瞬间,不仅感觉小姐姐被隔挡到了未知的他方,就连明知还在对面粮仓中做小工的大姐也象得遥不可及起来。心中升起一股担心和隐忧。。。。。。

    “小姐姐为什么还不回来呢?”我心想:“她在那儿呢?她一向胆小,难道这种天气在外面,她不怕吗?”

    正当我和弟弟并排坐在堂屋的中央,望着雨水滴滴哒哒敲击盆底出神的时候,小姐姐披头散发,浑身**地冲了进来——只听见“啪”的一声,两扇小大门猛地撞击到了最近的接触物,她和风、雨一起进到了小屋。她没有随手关大门,一下了就摊坐到了靠西墙放着的一把小木椅子上。小方桌上的油灯中的火苗呼呼地往上扯,火与下面的灯蕊空掉了好长一段距离,光线变暗,不过这下并没有让它熄灭,火苗又落到了灯蕊上。

    我和弟弟几乎是同时,转身定眼看她:只见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双眼发直,显然是晃忽了,走神了,她沉浸在一种极大的恐惧之中。那样子又呆,又让人觉得可怕,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无法准确地形容出来。我和弟大气不敢出,也没有那个想到要去关大门。

    第五章

    母亲把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炒白菜端放在小方桌上,瞄了小姐姐一眼,转过身又去炒菜时,家长权威味十足地喊道: “快去换干衣服,还呆坐在那里干什么!”

    头也没回,呵出一股对眼头不亮者的责斥:“俊儿!还不去把大门关上!”我应声腾起奔上前,双手一带“啪!”地关上房门。

    小姐姐一向眉毛眼都是活的,此间却好象根本没听见母亲的喊话一般,仍然老样子呆坐在那里。母亲可不是好脾气,只要她一声令下,你不立即照着去办的话,就会瞪大眼睛,发起火来,又打又骂立马而至。这小姐姐知道,我也知道,都有领教过,孩子多嘛,不必一次性个个都打遍,只要打一个就可教育好多个的。。。。。。再说了,不打不成人,打了成官人。

    我害怕小姐姐的那副模样,更害怕母亲发起火来谁也逃不脱一通责备,就畏畏缩缩地挪步走向小姐姐:“小姐姐!”我双手抓祝糊贴着湿漉衣服的膀子耸动着喊:“小姐姐!”重复了5、6次,可她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反倒感觉到她身上发出的一股恐惧感袭向自己的心头。我浑身发悸,怯懦小心地收手退缩,侧身闪回到我的坐位,有意地往弟弟身上靠靠,挤坐到一起,瞪着眼看着她,心里空空荡荡、无所适从。

    “你这个小女人,叫你去换衣服,听见了没有?!”母亲端上另一碗菜——炒萝卜的时候发起火来:“你给我站起来!不换衣服,生病了!没有那一个花钱为你去看病的!”边说边挥舞着手中的锅铲,如同打着节拍,匆忙转身去炒菜之前还鼓起了嘴巴,真可谓声情并茂。

    “杨慧!”听到一声喊,我循声望去,看见大门被缓缓推开,常来约她——放学后来约小姐姐出去割草、捡柴的翠娥和桃香站在门口,落汤鸡似地,脸上带着劳累和惊恐,每个人都背着一捆枯柴,手中还挽着一大竹篮青草,压得扭腰、弯臂的:

    “你的篮子、镰刀、铲子,我们就放在门口,你来收进去。”这是站在前面的桃香在说话,桃香长得和小姐姐一样的苗条,出落得清秀、漂亮——用我小男孩的眼光来看,是和小姐姐一样的那种苗条型小姑娘,听说过她家的成份不好,是地主,所以还没有定娃娃亲,我不是没有飘过一丝的想法,不过听说这事与我们小孩子没有关系;翠娥可就不一样了,长得又黑黝又壮实,不过有张红润而并不难看的脸。看样子,篮子和装在篮子里面的割草用工具是站在后面的翠娥拿来放在门口的,她壮一点力量相对要大一点嘛。

    看到自己的同伴突然出现在门口,小姐姐一下子回过神来:“我割的草、捡的柴呢?”声音怪可怜的,说着站起身,向大门口挪了几步,看样子她多么地关心着自己为家庭作贡献的劳动成果,我转头看小姐姐——满脸的失望和疑惑。

    “你吓跑后,柴禾我和翠娥分了,这时不太好解开。。。”桃香说着回头示意般地看看背在后背上的捆扎得结结实实的比她身子粗大得多的柴禾捆,“草装在你的篮子里不好拿,我们将它堆放在庙外面的墙角边藏起来了,”扬臂擦擦满是雨水,贴着丝丝头发的眼和脸:“如果你明天和我们一起出去,我们陪你去拿草,还你柴禾。”怪不好意思地低下眼睑。

    她那几似谢幕退场的样子,散去了我倾听的注意力,哗然诱发出四周和那缺窗少门大破庙的景象——我们住的低矮平瓦房后面是一条两边都长着我和弟弟合抱不下大杨树的,通往渔薪区的大道,听说我们叫的杨树它的学名叫柳树,不过现在我们这里还是这么叫,管它杨柳分不分呢,还是赶紧告知读者破落荒庙的方位吧:

    我们住在大道的南边,小瓦平房可能有二十多米长吧,它的东边是一条只在涨大水才会变得浑浊的小溪,叫蒋场河;河上有座小桥叫蒋场大桥,听说是蒋场闹革命时出了一个大官,解放后就为家乡人民做好事在这里架了这座桥,我们去蒋一大队上学时每天都要从这桥上过;过桥后沿蒋渔大路走不到300米,大道的北边是先前住和尚的庙院扩建成的蒋场中学校舍,开办之初兼有小学生班,我和小姐姐都在这读过近半个学期的书,因为没有幼儿院嘛,现在回忆起来我在那里上一年级时才五岁,学校本不收。。。。。。太说远了止住!

    中学后面大约200多米远吧,过一条大水沟,在大水沟北100米左右就是那座落在田野中的破庙,破庙的东北面是一片坟场,听说常常深更半夜不是有鬼火就是有鬼叫的,很可怕,我远望过它好多好多次,却没敢靠近过,直到小姐姐去逝后我读三年级时才壮着胆子和我的好几位同学们一起去破庙抓了一次蛐蛐。当时大得超过了我想象的庙宇,断垣朽窗,台壁成硝,满堂蛛网,煞似凄凉可怕,现如今也许破庙已经修缮一新,香火旺盛,经声朗朗了。。。。。。

    小姐姐没吭声,茫然地退坐到椅子上,当时她心里怎么在想,我的确不知道,也许在思忖:我的好朋友怎么会这样对待我呢?也许她的朋友也商量过,觉得朋友一场,帮她把篮子和割草的工具送回家就已经够朋友情义了。

    “什么?”妈放下手中的活计,急匆匆地走到大门口问:“杨慧是吓得逃回来的?你们究竟碰到什么了?”语气很重,显出的却好象只是对自己女儿的关心。

    “天已黑了,我们要赶回家去。”桃香胆胆怯怯、吞吞吐吐地说。

    “你们不是都带着那件东西吗?”

    桃香下意思地摸了一下湿漉漉,贴在苗条而圆润大腿旁边,细布裤口袋中,凸现出轮廓,我隐隐就能猜出是那被她们视为宝物的,圆形常偷偷照自己的,号称法力无边的小照妖镜:

    “慧吓跑了,我们掏出来了,却没有用,用着!”生怕说出没有用三字得罪神灵,智慧的光芒一闪,加了一个着字。

    “桃香别说了!越说我越怕!”扯扯桃香的胳臂:

    “碰到什么了,我们没有看清,让她去问自已的女儿吧!”翠娥说得气壮得多,说罢俩人落魂似地一遛烟,消失在风雨之中。。。。。。

    也许是翠娥的话有点激怒母亲,她在她们身后喊道:“你这个死丫头!先别走,把杨慧捡的柴给我放下!”说完就迟疑着往外冲。

    没有想到小姐姐居然敢跳将起来,扑也似地抱住威风凛凛、刚才还向她挥舞锅铲的妈的后腰:“算了!别人不是说明天还我吗?”

    母亲手一甩,扭过头训斥道:“我说翠娥#糊说话不好听!不懂事!就要她留下!”说完又想往外冲,可是小姐姐更加死死地抱住了她:

    “你把翠娥的柴禾追回来,桃香也会很难为情的!”

    “看你把宝贝朋友看得比妈还重的那德性!”小姐姐的话惹起的愤愤不平,好象驱散了妈对翠娥的火气。

    探身到门外的母亲提起竹篮,回转身,爱怜地猛拧小姐姐的耳朵一把:“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顺势将提着的篮子往门角处一扔。见小姐姐抱祝糊的手没有松,吼道:“松开手#涵有时间去追那几根柴禾!快去换衣服,我的锅里都胡了!”

    看小姐姐那副样子,放松的心比手放得更宽,跑去她与大姐同住在靠北边房间换衣服的速度,比母亲赶着去炒菜的步频更快,房间里充斥起的锅焦味,比母女俩争斗的味儿就更浓了。

    我们住的独栋小平房,紧挨着粮店东头的售签、收款间,靠西边有两间房,东边一道墙与东头的营业厅隔开。由于母亲带着四个孩子,又售签、收款的,所以领导照顾性地让她住在这栋听说是全粮站最高档、最宽敝、离工作点也最近的房子里。房子的北窗外有一条深深的大沟将房子与公路隔开。

    两年后,小姐姐离开人世不久,桃香三天两头地在房子北窗外的公路上,一边用镰刀砍着杨树,一边指桑骂槐个不停,有一天妈终于忍不住了,从票房奔向她,扯着她的大辫子,甩了她个大圈,还丢了她砍大树的镰刀,她的父母、亲属喷上单位申冤评理、大吵大闹:

    数落母亲不知好人心条条是理、句句含情——桃香是小姐姐最好的朋友啦。。。母亲曾经还说过桃香是自己的干女儿。。。小姐姐生病期间桃香白日盼,梦中思。。。小姐姐死后好几天茶饭不想,日夜难熬,烧纸求福的。。。没有想到母亲居然说出比刀割桃香心还毒的话来。。。桃香申冤骂上门骂得有道,母亲按人情事理还该杀该剐,说不断,理还乱。。。。。。

    单位领导、生产队的领导出面,好不容易才平息了这个所谓的干群纠纷,这是后话了,在这里顺便提提,是怕要写的东西太多,给忘记了。谁叫妈这天晚上让她感觉到在冤枉她呢?她可是与小姐姐最好的朋友了啊,篮子、割草的工具可能还是在她坚持下才给小姐姐带回来的。她是想把草和柴带给小姐姐的,但是翠娥不同意。。。。。。以后母亲还暗示说就是因为她几乎天天来喊小姐姐去割草,她才失去自己宝贝女儿。母亲的这话或许比大喊大骂更伤她?

    桃香恨妈似乎不亚于妈之恨她,或许她自认为对小姐姐的朋友之情,胜过妈对小姐姐的母女之爱?奇怪是就在被喷上单位吵闹的当天晚上,母亲背着我和弟,还以为我俩不知道地,偷偷到供销社买了舍不得买给小姐姐吃,从来就没有买给我俩吃的桔子罐头,整整三瓶啊,送到桃香家里了,哎!或许有情人更无情,越是亲就越发恨?这个人啊,真是读不懂,弄不清。

    第六章

    “累死我了!淋死我了!”随着一串怨气声,大姐瞪着大眼,鼓着嘴,气恼地冲了进来,她头上戴着一件用麻袋弄出一个角做成的斗蓬,进门掀开麻袋斗蓬,露出系在她脖子上的一条已变成灰土色的湿白土布片,手中拿着同样变成灰土色的白布帽子和口罩,满脸黑水流淌。大姐杨佳刚满15岁,我长大后才知道她是母亲与前任包办婚姻中的丈夫所生。

    听我外婆讲,母亲的前任丈夫家土改前在天门县城还算得上有钱人家,可他自己却性情孱弱,生活自理能力差,脑子也不太好使,母亲嫁到他家生活了仅两个月,就私自逃回了渔薪镇的娘家,拒不听从众亲友的逼迫和极力劝阻,不仅决然地下了孩子,还抱着出生没几天的孩子找人民政府闹革命,翻身求解放般地离了婚。

    听说女人对不幸的婚姻中生育的孩子总是不好的,这好象也可以从母亲极其不喜欢大姐的表现中可以得到应证,但为什么她对其它的三个孩子又好象特别的疼爱?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我至今也没有搞清楚。或许因为中国的女人们历经过数千年三从四德、裹脚的束缚,从而炼就了比我们男人强劲得多的坚忍不拔和毅力?看上去似弱者,却在家庭、社会生活中起着如擎天立柱般的作用,不然为什么会出武媚娘、刘胡兰般的女人,妇女翻身得解放、妇女顶半边天,匆宁说是伟大的中国男人们给予的,实则为她们自己争取、应得的?

    母亲只哺过大姐一个月的奶,就将她仍给外婆,自己去参加革命工作了,时间是1953年吧。大姐的身体弱,总是白天哭,晚上尿裤子;弄糊涂没营养,就抱着她满渔薪街上找人给一口奶吃。。。。。。这是外婆在与母亲闹意见的时候对我讲的,我听到这话时已有16岁,听得出外婆的话外之意好像是想说她帮过母亲好多,几个孩子靠她才哺育起来。母亲察觉出我在感情上倾向外婆后,说出她不是我的亲外婆,也没有能在心底里改变我的立场。因为在我们一家人到蒋场来之前和外婆日日夜夜粘在一起,缠她、依靠她而培育出来的,比对母亲还亲的浓厚亲情,根深蒂固得根本没法抹去。

    大姐仅上过两年小学,15岁就已经有两年做小工的经历,听说干大姐这种活比母亲上班赚钱多,大人做一天可以赚到1。5元,她做一天算半个工,每天也能赚上8角钱呢!不过为她半个工多拿了五分钱,我听妈妈还和单位及和她同做工的农村妇女们理论过一场!当然这个数目现在已不算什么了!

    听旁人说大姐刚开始干不了,身体会支撑不住,同做工的人也不愿意和她搭档,可是母亲说的也有道理:有那么多事情,不能搬米、腾仓还能做别的事;难道比做童养媳更苦?!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立场、什么目的,女人们有说母亲的心和男人的心一样狠,男人们却有言道母亲天下唯毒妇人心。但不管怎么说,大姐却在母亲的坚持下挺了过来,没有倒下,女人的力量是无穷的,那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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