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有梦 第 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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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不紧不慢

    作品相关 最初的梦想——关于《至少还有梦》

    这本书是其实花费我很多心血,也是我下笔创作时间最长的,即使面对今天如此之低的点击率,我仍然要说,这是我比校满意,也十分钟爱的一部作品。

    曾经在学生时代看过一本很畅销的书《花季雨季》,后来还被拍成电影,那本书给了我极大的鼓励,骨子里觉得自己能写出差不多一类风格的小说,它能畅销,也说明描写中学生的书还是受人欢迎的。但当时多少觉得有点失望的是,书虽然写得不错,但是故事情节似乎远不如自己身边发生的那样精彩,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每天坚持写日记,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把我们这一代人的生活状态更好的表现出来,更贴近我们的真实生活,当然,也许因为我们出生的年代不同,我的书里并没有那些新鲜另类,很时尚很流行的东西,,更多的时候表现的是我们内心的苦涩和困惑,以及面对现实生活的那种无助(失业就是我们这一代人面临最大的问题),这跟目前市场流行的小说很不一样,总体来说,小说还是趋于激励人心,比较朴实的那种类型的。

    这部小说要根据我上学时写的那六本厚厚的日记改编而成,其中的故事真实的也居多,因为它真实,我想看过之后,应该会让人心中有所回味,有时候,我自己也会陷在小说里,细细去体会沈姝、徐芳宁、钟慧的喜怒哀乐,也在琢磨沈姝和杨滨应该是怎样的一种结局……

    到目前而止,小说的成绩不是很好,但从未想过放弃某些原则而去改变自己写作的风格,每天看到留言版,看到那些支持我的人,还是感觉无穷的力量,相信我,这部小说一定会是完整的作品,哪怕只有一位读者,我都会为坚持写下去,这才是我最初的梦想。

    小说每天至少更新两章,敬请观注。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引言(沈姝)

    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以自己做主了,可是突然发现,生命中再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十六岁那年我无忧无虑的经历了中考,和那些街头巷尾的小混子一样,当母亲满面愁容的用颤抖的双手接过成绩单时,我快乐得像只小鸟。可是整个夏天,母亲似乎最害怕见到熟人,尤其是有着年纪相仿子女的同事,邻居,每当别人提起我的分数时,母亲就像是吐字不清似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三……百多分吧。”那些人总是听不清,又提高了声音问了一遍,“四百几呀。”嗓门一向很大的母亲强挤出点微笑,含糊地说,反正是哪也没考上,这孩子操老心了。

    就在我开始憧憬着我可以穿高跟鞋、花裙子,留披肩发,涂红嘴唇,尽情的挥洒我的青春的时候,一个炎热的下午,母亲把还在麻将桌上输得热火朝天的父亲十万火急的叫了回来,密谋了两个多小时,最后郑重其事的把我叫到一边,宣布了我的“命运”,就是他们决定拿近万元的学费送我去市里最有名的一家中专学校去读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哇”的一声就哭了,从未如此伤心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残酷,哭到筋疲力尽的时候对愣在一旁的母亲吼道,“我不要念书,我不要做牢,我要上班,我要穿高跟鞋,我要挥洒青春……”,一直背对着我的父亲猛的回过头,扔掉手上的烟头一甩手给了我一记耳光,让我顿时看到眼前繁星点点。

    “狗屁不是,穷嚎什么,爱念不念,滚!”

    我傻傻的望着父亲,一种近似于“深仇大恨”的复杂情感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九五年的那个夏天,我独自一人提着小板凳坐在阳台上,望着满天的星光,听着隔壁搓麻将和开电视的声响,想着心事,彻夜未眠……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一章 405寝和最欠揍的人

    1最欠揍的人

    赌气上学的我拒绝的母亲送我的“请求”。临了,还是父亲的那一嗓子结束了母亲与我的再三叮咛,“够了,又不是三岁小孩,让她自己去。”

    “带那么多的钱,丢了怎么办。”母亲说。

    “丢了就丢了,那不正合她的意吗?没出息的东西!”父亲故意提高了声音。

    我背着行李包,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迈出几步,对着大门用力的踹了一脚。

    “小兔崽子……”父亲“噌”的站了起来,使劲推开门,声若洪钟地嚷道,“我是该你的是欠你的,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像做贼似的灰溜溜地跑下楼,眼里含着泪,委屈地想,这家算是没法呆了……

    我提着行李独自搭上了去省重点中专的车,车子开得很慢,半睡半醒的也不知不觉地到了目的地,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司机告诉我,我要去的那所学校竟然还要步行好几里,下了车看到的还是一片荒凉的大地,寂静得没有人烟,更别说有出租车驶过的痕迹。我拎着沉重的行李,拿着入学通知书,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咒骂,这该死的学校这么难找,谁知道这都是叫得什么什么大街,盖到这个地方来,这要是让人卖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由于劳累,由于心中生气,也因为想起父亲那张“臭脸”,我故意将母亲给我装的一整套新被褥扔在了路边。

    几经周折,几度坎坷,一幢幢气派白色教学楼终于屹立在我眼前,学校大门那明晃晃的“吉林万相金融高等专科学校”终于映入我的眼帘,我像唐僧终于到了西天,深深吸了口气,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总算活着到了。再见校园里人声鼎沸,吵嚷声四起,我的脑海里嗡的一声又炸开了锅。

    “大家别挤,办入学手续到教学楼大厅,你们那边那些人站错对了,先到1号窗口登记完了再付款,”学校里人声吵杂声不断,学生家长挤成一片。“小周,去把学生科的老师全都叫过来……”

    九月的天,依然是燥热的天,好不容易找到学校的我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出尽洋相还找不着东南西北。挤在一大群高我几头的家长后面,不知要这繁琐的入学手续要办到何年何月。

    下午一点四十分,还没吃午饭的我总算走出教学大厅松了一口气,身旁一个女生擦肩而过,一脚踩在我快要累断的脚指上,“哎哟!”我忍不住大叫。

    那个女生嘴里正哼着歌,已走出几步,闻声回过头,看着我眉毛向上挑了一下,抿嘴一笑,温柔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啊。”累了一天的我心烦气燥,正要发火,但见她如此说,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好客客气气地接了一句,“没关……”没等我说完,这女生早已转过身,趾高气扬地走向教学楼的台阶。这女生身材细挑,皮肤略黑,但长得格外标志,加之一双会笑的眼睛,勾人魂魄,特别是她身穿得很贴身的牛仔服,突出身材凹凸曲线,几乎不能再紧,无法不吸引别人的眼球,但凡女生对这种扮相都会极为厌恶,我自然也不例外。

    “真没教养!”我高声说,结果她用更高的声音唱着“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她手里拿着几本书,很厚,想必是类似莎士比亚全集之类的高档文学,走起路来淑女到了极点,所到之处,引来无数男生纷纷回头,低声窃语:“那女生是哪来的,是新生吗,长得好漂亮。”“她身材好好啊。”……

    “德行!”我狠狠说道。另一女生从我身边走过,随声附和了一句,“长得真欠揍啊。”

    2405寝与变性手术

    走上四楼,还没抬头,楼道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在我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我吓了一跳,“啊”的叫了一声,心想搞什么,屁股是随便打的吗,太不要脸了,明明看清楚是女寝才上来的。我揉着被打疼的屁股回过头,那女生竟转到我身后,我又迅速回过头,冲着她嚷道:“哎,你干嘛?”

    “沈姝,真的是你!”一个身穿运动服的高个子女生蹦到跟前惊喜的叫了一声,哇,她难看死了,脸上全是褶子,鼻子还像个豆包,不过是很熟悉的豆包。

    “钟慧?”我瞪大了眼睛,这个表情太熟悉了,“你在这儿,你也是来报到的。”

    钟慧点点头,巧吧。

    我笑了,先前的怒气一扫而光,没想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终于让我抓到了一根救命草。

    钟慧是我的小学同学,也是我那时最好的玩伴,虽然有几年没有来往,但是钟慧那张特色脸还是很容易让人辨认出来,钟慧额头很宽,眉毛粗而短,脸上常有细小的斑点,她最有特点的是她那个鼻子,像包子,总是团团着,笑起来褶皱颇多。如今随着她的个头的飞速增长,她的鼻子也不甘示弱。钟慧有两大特点,一个是她的招牌动作,一见面,先拍人的屁股,也不管她和你是不是很熟,二是大家公认的,说她这人“嘴黑”,钟慧常常不顾别人的想法直戳别人的要害。因此,钟慧人缘不好,但我跟钟慧从前关系就不错,我一直觉得似乎跟嘴黑的人在一起才有共同语言。

    更巧的是钟慧手上的卡片也是405室,这说明,我们同寝也同班。我紧紧的握着钟慧的手,差点泪眼汪汪,缘分啊。

    钟慧就像是事先踩好了点一样,对学校的地形相当了解,我跟着钟慧再无后顾之忧。在食堂饱餐过后,累了一天的我们准备回寝室睡上一觉。寝室里的其他新生都到了,有的在铺床,有的在收拾东西,我和钟慧都不是主动、热情,能带动气氛的热闹型的人,所以尽管这屋子里有我们这样认识多年的老同学在其中,直至傍晚,整个寝室还是静得出奇,每个人都自己干自个的,互不言语。倒是隔壁常常传来会心的笑声。

    到了晚上,家长陆续离校了,只剩下我们寝室里五个女生和一个不知和谁是亲戚的男生。

    我们这几个女孩儿大多都穿着朴素,一看都是来自寻常百姓人家,只有一个朝族女孩例外(从她说话的口音就能听得出来),她个子矮矮的,头发很短,眼睛细长,嘴也小小的,她不停的在收拾衣物,所带物品都很“名贵”。至于她对面的那个男生,穿着深黄色的西服,戴个茶色的眼璄,看不出多大年纪,总是把脸冲着窗外,也不和任何人说话。起初我们没把他放在眼里,猜测他可能是隔壁哪个新生的家属没地方坐才挤到这屋的,因为这间寝室空了两张床,可以坐人,白天就已经逗留过好几位家长,可是,转眼天黑了起来,此人还是一声不吭的坐在那,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就引起大家的注意了,毕竟都累了一天,有很多还是远道来的,都盼着早点休息。但是碍于他在此,大家不但不能休息,反而都穿得整整齐齐的,静静的坐在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说不出的尴尬,

    最后我们几个素不相识的女生终于忍不住开始用眼神交流了,我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有人出声,大家还是张望,男生旁边床铺的那个女孩儿,模样长得很清秀的,这时靠在枕头边,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接着好长时间都是这个姿势,一会儿翻两页,一会儿又朝别人望几眼,好几次也是欲言又止。相比之下,钟慧很幸运,她正好是那男生的上铺,现在开始扯被子准备睡觉了。

    我一直盯着那男生看,而他向我这方向打量,我又忙把目光移向别处,等他把目光移开,我又忍不住看他,他又看我,我又把目光移开,这样一来二去,我们索性也互不躲闪,直接对视了,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能走。

    好几个人都在打瞌睡,可就是始终没人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生突然站了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在大家的注视下,他从容地走到脸盆架旁,拿了其中的一个脸盆和洗漱用品出去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停过数秒,寝室里终于炸了锅,钟慧最先掀开被子,“蹭”的坐了起来,“他不该不是要在这儿过夜吧,”

    钟慧朝我们脸上望去。“这可不行,不能因为今天有没来报到的,有空床,他就在这儿凑合啊。”

    “还以为你睡了呢,刚才我还想就你占了个有利的地型。”我说。

    长得清秀的女孩儿放下了手中的杂志,“他怎么这样,真让人接受不了。”

    我上铺的女孩动作麻利的也下来了,“这学校好开通,男女混休。”

    朝族的女生说,“要不咱们现在就把门锁上吧,省着一会儿他再回来。”

    上铺的女孩突然把墙角的拖布拎了出来,“他一会儿再敢来,咱就把他打出去,这楼里这么多人,还能怕他?”这女生个子高大,嗓门也粗。

    钟慧忙跳下床说,“不好,不好,咱们没弄清楚,弄大了不了,还是按她刚才说的,咱把门锁上吧,然后把灯关了,假装都睡觉了吧。”

    我们相互看看,觉得这样也行。“那就快点吧,他马上就回来了。”有人急道。说干就干,钟慧迅速的关了灯,我连忙把门划上。这时我们都听见了门外的急匆匆的脚步声。

    大家忙跳到自己的床上,一扯被子蒙上了头,全都屏住了呼吸。

    “当,当”两下,有人敲门。

    我屏住气,有点做贼的感觉,因为我离门口最近,一动都不敢动。

    “当,当”又两声。

    “麻烦开一下门。”门外响起了纤细的女孩子声音。

    钟慧把悄悄坐了起来。我也侧耳倾听,“不是他。”我望望钟慧,钟慧向我示意,“把门开开,可能是隔壁的。”

    我点点头,轻声轻脚的走过去。“谁,”“是我。”门外一个娇嫡嫡的声音。证实以后,我才松了口气,回过头,她们一个个从被窝里露出了小脑袋,模样很清秀的女孩说,“开吧,可能是查寝的。”

    开了门,我“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门外站着的正是穿黄色西服的男生,只是他一个人。我继续喊着,不知所以的其他人也在屋里如杀猪般地大叫起来,并纷纷用被子蒙住了头。走廊里其他寝室在瞬间内纷纷开门,“什么事,”有人迅速走出来,“喊什么啊,”大家纷纷探出头来“出什么事了?”“怎么了,现在的新生怎么这样,知不知道几点了。”

    “你怎么了,”过了一阵,他(她)终于呆呆地问我。我面前的这个男生。

    我,我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声音竟是从他(她)嘴里发出来的。

    “哎,你谁呀,”一个胖大姐穿着睡衣从对面寝室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我们寝室门口,不客气的拍拍眼前这个穿深黄色西服的男生,“哎,你怎么回事啊,这是女寝你知不知道,你,都这么晚了在这干啥,你知不知道这是新生寝室?”

    “你,干什么,快松手,”声音细若黄莺,正是这个被揪了脖领子的“男生”一阵慌乱,用手使劲推着那位胖大姐,尖尖的声音,“快松手,你这是干什么,我喊人了。”走廊里已经有人开始围观过来。

    那位胖大姐瞪大了眼睛,她应该是大我们一级的学生,本来是想出面保护这几个新生,做件好事,没料到竟是这么一种情况,她也一时间愣在那里,“这,这个……”

    “放手!”

    大个女生忙松开了手,尴尬的笑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误会,误会,早点休息吧,”接着转过身嘟囔道,“我拷,比我长得还像男的。”

    走廊里传来一阵哄堂大笑,“干嘛呀,学姐,你欺负人家新生呢。”“就是,人家可是女孩子。”那老生推攘同寝的人“当”关上了门,伸头张望的也互相嘻笑了一阵嚷着要睡觉了。

    “男生”的脸通红,慌忙低着头进了门,把脸盆放在架上后,便再不言语。

    大家面面相觑,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又偷偷的、细微的打量着她,摘下眼镜的看上去年轻一点,脸黑黑的,不开口说话她其实就像个男孩子,我顺手开了灯,这时我才刻意去看她床头的那张卡片,上面那张照片果然与她有几分相似,只是那张照片是长头发,我们最初只注意到这一点,而她是平头。旁边清晰的印着:张波,女9503班,工业企业会计……

    她是女的?竟是我们搞错了,天下有这样一个?

    寝室里静得出奇,尴尬的我们不知如何应对。

    “我关门了,你们去不去洗脸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波低声问。

    “去,去。”“去,去。”我们像事先商量好的纷纷奔下床,拿起脸盆,冲向水房。我们像彼此认识了好久似的在厕所里畅所欲言。

    “你说她竟是女的,谁能看出来。”

    “幸好没用拖布打她,要不笑话弄大了。”

    “你说我怎么看她怎么不对劲呢,她那点像女的,再说不光咱们没看出来,人家那老生不是也把她当男的了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是吧?”

    “她,她该不是做过什么手术吧?”

    “什么手术?”

    “你们听说过变性手术吧,就是把男的变成女的,女的变成男的。”

    “那,那怎么。”

    “没准他就是做了变性手术呢,以前是男的,现在变成女的了。”

    “啊?那,就,就做成现在这个效果?”

    “什么呀,也许人家还没来得及做呢?”

    “啊?”……

    熄了灯,寝室很静。我靠在床边,正好看得到月亮,果然是床前明月光,第一次离家在外,心中难免有些异样,母亲是不是想我了,因为我从来不是个性格独立的人,在家我连碗都没有洗过,下午吃饭时还是钟慧帮我刷的,没有我在家,她睡得着吗,还有父亲,他会不会后悔拿了这么多的学费而跟母亲吵架呢,后悔现在已经晚了,谁让他不听我的劝呢,这些学费够他打多少次的麻将啊,听说这里的录取分数很高,我能跟得上吗?唉,早知道死也不能把那套被褥扔在路边,现在床这么硬……

    “你睡觉不脱衣服吗,”钟慧似笑非笑地问我。

    我脱下一只袜子朝钟慧扔了过去。

    第一卷青春纪念册 第二章 军训生活

    早上通常都很困,昨晚很晚才睡的我更是不想起床,但是很早便听见走廊里有人唱歌,声音不大,但很清楚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我听见英爱的抱怨声,英爱就是那个朝族小女孩儿。

    “谁这么闹心,一大早吵什么吵。”寝室里不仅是她一个人在怨恨。

    “啊—”英爱坐起来大喊了一声,“真想把她揪出来杀了!”

    我也很无奈,一边抱怨一边迷迷糊糊的拿着脸盆奔向水房。歌声越来越近,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水房里只有一个人,一个长得极漂亮的女生正在那一边洗衣服,一边唱歌,仔细一瞧,可不正是昨天把我踩得生疼还故作姿态的那个“大众情人”。她似乎认出了我,冲我微微一笑,我把牙刷放在嘴里装作没看见,心想整座楼都是女寝,大概没人得意你这种微笑吧。她又投入的唱了起来,全是老掉牙的通俗歌曲。我苦笑一声,跟这样的人做邻居,没好日子啊。

    这时英爱端着脸盆走了进来扯着嗓子喊道:“看那东南西北风,看那东南西北风,看那东…南…西…北…风……”南腔北调的一下子把“大众情人”的歌声淹没了,“大众情人”抬头看了英爱一眼,不再唱歌,迅速拧干了衣服,端着盆出了水房。英爱冲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谁不会唱啊,大早上不让人安宁。”“她就住在咱们隔壁,这么近可能跟咱们一个班的。”张波接道。

    “是吗,那以后可有好戏看了。”英爱扬起下巴。

    班级通知集合,开班会。

    我们寝室六个人一起出发,结伴而行,大家不熟,但至少知道名字,相貌清秀的那个叫江思莹,吵着拿拖布的那个刘菁,也是我的上铺,张波是女生,这是昨天寝室里发生最大的事情。再就是朴英爱、钟慧和我。谁也不提昨天的事。

    教室在五楼。楼道里还有一股油漆味。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又黑又瘦,不怎么健谈,只说自己姓向,开班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大家彼此认识一下,相互了解一下,每个人要到前面做一下自我介绍。首先就从1号开始吧,1号徐芳宁。

    我这才知道“大众情人”的真名原是徐芳宁。徐芳宁站起来的时候稍稍引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小声地说:“徐芳宁,名字怪好听的。”徐芳宁没有笑,而是冷冷的走上讲台,本已十分惹人注意的她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的第一句话是“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太受欢迎,在家长面前,我不够乖巧,在老师面前,我很叛逆,在男生面前,我高傲不可接近,在女生面前,我孤辟又不合群……”刘菁坐在我旁边,低声对我说,“她在……造句?”我笑笑。

    “我从小学就是班长,我爱唱歌,也爱跳舞,……”徐芳宁一个人振振有词的讲了三十四分钟,刘菁看表计算的。说她事先没有准备,谁也不信,她回到座位上时,一直没有吭声的班主任抬头问了一句,“就说这点?”

    我们吓了一跳。

    接下来是齐雪,齐雪长得很文静,一看便知是个乖巧的女孩,她跟徐芳宁完全相反,腼腆害羞,没等开口说话,脸就一直红到脖子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说话也结结巴巴,跟之前徐芳宁相差甚远,齐雪只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脸胀得更红,后面传来了某个男生的窃笑声,“像猴子屁股。”

    齐雪的自我介绍不了了之,张波的遭遇跟她大同小异,只是开口讲话时吓了其他人一跳。

    林枫长得有些帅气,这是他给我最初的印象。

    林枫是看上去最自然的一个,“我虽然长得不帅,但是很有魅力,我虽然不会口若悬河,但我经常口是心非。我平时是爱好个文学,但是语文一直很难及格,我爱交朋友,可现在还没女朋友,我叫林枫,希望四年的中专生活,不仅让我学业有成,也能让我找到我的另一半。”有人在下面小声窃笑,班主任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家可别想歪了,我说的另一伴,是我将来的工作伙伴。”林枫笑着说,大家跟着也笑了。

    英爱只说了自己的名字便早早的下了台,她是班里唯一的朝族女孩儿,大概汉语说得不是特别的流利。

    钟慧发辉了他一贯当干部的演讲作风,语气激昂并赢得了阵阵掌声,但当随后那个矮个子男生刘伟上台说的那段话,让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是一颤。

    “我来自一个贫穷落后的山村,我的父母是农民,我不想来这上学,因为这里的学费我们承受不起,但是父亲说什么也不答应,为了我上学,家里东借西借,七拼八凑,父母把能想到的,家里所有能够变换成钱的东西都派上了用场。临走前一个星期,弟弟给家里留下一张纸条便没了踪影,只说要出去打工,给我挣学费,我们全家疯了一样的去找他,因为他只有十一岁,三天后老爸拎着皮带把饿得精廋的弟弟从车站拖了回来,弟弟嚎啕大哭,弟弟说他没钱,没上去火车,要不他一定能把学费给我挣回来,我给家里人跪下,我对天发誓我学不好绝不回来见他们,现在我站在这里,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学费意味着什么,它让我最小的妹妹从此永远告别了校园,它让我的弟弟还在想方设法的背着我们远走他乡,它让我一向刚强的老妈背地里掉了无数次的眼泪,又让我老实、木讷的老爸在人前说了多少好话,赔了多少笑脸……”

    军训生活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教官。”教官说这话时,龇着牙,牙黄黄的,怪不雅观的。

    教官年纪不大,二十多岁,说话时挺严肃的,有时也会自我解嘲一下,但大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因为他那笑话并不好笑,有时见大家笑了,我也便跟着笑,笑完,江思莹便问我教官刚才说啥,我小声说谁知道他说啥。江思莹听完便失声笑起来,这时徐芳宁的目光便十分锐利的投了过来,狠狠地盯了我们一眼,好像我们犯了怎样十恶不赦的错误。

    也许是因为徐芳宁看教官的眼里总有流露不完的笑意,教官的那很难懂的幽默笑话也只有对着徐芳宁讲。

    操场并未全部完工,只有教学楼前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后操场直到现在还是一片废墟。男寝楼的楼下堆了一些垃圾,有人图省事,有了垃圾推开窗户就扔了出去〃奇〃书〃网…Q'i's'u'u'。'C'o'm〃。夏天这里格外的招虫子,还散发出一些臭味,学校的广播还在宣传,学生会的干部也在强调以后不许再往楼下扔垃圾,否则抓到就罚款,可是尽管这样,这里还是臭气熏天,每次训练走到这里,总有人下意识的捂住鼻子,教官就会大声命令把手拿开,几次以后,教官便故意把队伍带到这边。

    正步走,教官喊累了,便道,“徐芳宁。”徐芳宁出列,教官说,“我有些累了,现在由你代我喊几嗓子。”徐芳宁像模像样地喊道,“正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喊来喊去,就是不喊立正。大家相互望望只好不停的走,教官说了要听从指挥。眼看着我们走到了二班的训练区,二班的教官,一个大个子模样很帅的小伙子跑了过来:“大刚,你能不能在你们地盘练,你看把我们班给挤的,跟小偷偷东西似的。”

    “哄”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人小声说,瞧人家那教官那幽默劲儿。

    天气炎热,很快大家的衣服便湿透了。

    中午休息时,教官提议唱首歌活跃活跃气氛,于是下面有人大声喊“陈军”的名字,陈军是个面部轮廓十分分明的男生,瘦廋高高的,陈军不停的摆手推脱说,“不行,不行。”大家便一个劲的让,陈军便一个劲的推,教官说,“快上来吧,一会休息时间过了,让什么让啊。有没有自愿唱的。”话音刚落,陈军与徐芳宁同时站了出来,徐芳宁说,“你来吧。”陈军这回再没让,走上前说,“那我就给大家唱半首歌吧,别外半首留到明天唱。”有人问:“什么叫半首歌?”陈军说,“就是今天先唱一小段,我今天就给大家唱个救姻缘吧,苍天可老,海水可翻,爱到深处几多难,……”接下来几句便开始有些含糊,可能是记不清了,还有几句调有点跑,可能……正猜测着,陈军突然提高了声音道,“那次看见你的模样,你是那么善良,情愿用一生陪我闯?”

    “扑哧”教官笑出了声,随及为了掩示又鼓起掌来叫好,“掌声,大家来点掌声。”

    陈军说,“谢谢,下一首我就明天再唱了。”

    “还有下首?”教官猛一抬头,掌声停下了,不知是否是故意,弄得陈军摸不着头脑。

    张波向我这边挪了挪位置,我装作不在意的又朝后挪了挪。我还是不习惯与张波走得很近,甚至每天早上醒来看见躺在对床的她感觉总是怪怪的,她实在太像男生了,说话还好一点,只是她不怎么说话。

    天气还是异常炎热,不一会儿,每个人都累得大汗淋漓,还好教官不算太刻薄,总能让我们中途休息,这个时候,几个人一伙聊了起来。钟慧递给我一瓶水,我喝完递给江思莹,江思莹又递给张波,张波“咕咚”喝完,“唉”了一声把头靠在江思莹的肩上,立刻引来好多人的目光。

    远远望见篮球场,很多高年级的同学在打篮球,气氛很是热烈,旁边女生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下午到了休息时间,大家迫不急待的坐在了地上。

    团长走过来说:“别光坐着,大家活跃起来,唱个歌或是做个游戏什么的,这样吧,唱首歌吧,谁来唱呢?”团长话音刚落,这边陈军已经站了出来,“刚才还欠大家半首歌,现在补上,唱一首‘新不了情吧’。”

    “这下不让唱还不行了。”有个男生撇撇嘴低声说道。

    一直到晚上,我们还在训练,晚上的风清清凉凉的,让我们坐在草坪上休息时多了一份想家的忧伤,钟慧说她打死了一只蚊子,我便开始抱着腿数着自己身上的大包,林枫和徐芳宁围着教官坐着,有说有笑的,不时的传进耳朵,教官说他羡慕我们,他初中没念完就去当兵,至今只回过家三次,也怪,现在有时也想不起家来了,有许多人听到这里不言不语,静静得想着心事,比如刘伟。月光很美,让人幻想着嫦娥可能就在上面正在微笑的望着我们每个人,我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很美好,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念书,现在我会在哪里,在某个酒店刷盘子吗?虽然在这一刻觉得很漫长,但可能四年的光阴转眼即过,想到这里,鼻子酸酸的。

    训练任务

    每天早上叠被都要叠很长时间,教官总威胁说谁的被不符合标准就顺窗户扔出去,所以大家每天都起得很早。刘菁最是夸张,竟天天四点过点便起床叠被,弄得别人也睡不好觉。

    团长说今天有个特别的训练任务,为了考验大家的意志,要在正午的时候,要求全体新生迎着阳光笔直站立,不许低头,不许做任何小动作,要直视阳光,尽可能把眼睛睁大,他不说停,谁也不许停,要是感觉不舒服可以举手。

    正午的阳光很毒,刚过约五六分钟,我的头便开始晕了,不过还能挺住,只是眼睛刺得很疼,我怀疑他们的意志怎么那么顽强,教官笑着说,“你们每个人的表情看上去都那么痛苦,脸上的汗水可以用盆接了。”其实我们知道教官是在故意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但是教官你怎么就不能学会点幽默呢,教官说,“这个项目也是他们经常练习的,我们练这个的时候,腰板比你们直多了……”没等说完,就听“咚“的一声,有人晕倒了,是陈军。大家全都围了过去,林枫刘伟几个人忙去扶他,教官说道,你们几个把他送去教学楼,其他人不许乱动。我们连忙又站回了自己的位子,不过终究趁机活动了一下,教官不放心,也跟进了教学楼。我探了探头,正好看见身后一个男生在那摇摇晃晃,我暗道,不好。“咚”果然,他一头栽倒。忙又跑过几个男生去扶他进教学楼。这时林枫和刘伟进去很半天还没出来。

    江思莹跟我使个眼色,脸依旧冲着前方小声对我说,“一会儿,你装晕倒,我扶你进去。”我说,“行不行啊,还是你晕吧,我怕我装得不像。”江思莹说,“我晕就我晕,但你得及时过来扶我,我不想栽在地上,地上太脏,也一定挺疼的。”我说,“那你倒是快点,一会儿教官出来了。”“他出来也不能不让人晕倒。”江思莹还在振振有词。

    “你俩唠完没有,”教官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提高声音道,“一会儿,这两个人要是晕倒,谁过来扶谁就多站一个小时。”

    教官走到们中间说道,“我刚才还说,你们班这么女生才是巾帼英雄,多像样,怎么男生这么的脆弱……”就见徐芳宁冷笑道,“那也算男生!”

    我和江思莹望望撇撇嘴,她好欠揍啊。

    晚上,教官亲自到女寝教教我们叠被,他说我们叠的被都不合格,于是有人说教官很“色”,因为晚上没有必要检查内务,而且一坐就没完没了,像是故意拖延时间,在我们寝室还好,可是在406也就是徐芳宁她们的寝室总是逗留很久,她们寝的人抱怨说没法休息。还有人说,教官的脸黑得不能再黑,而且一举手一投足就能看出没什么文化,难怪初中都没毕业,总之大家把教官形容得很“烂”。

    张波很小气,每次她打完水总是要藏在床底下,生怕别人看见似的,可是别人打水时她也没少用,何况寝室本就是两个人用一个水壶,大家不以为然,于是我们总趁她出去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用。刚开始,张波总是不高兴的,但又不知是谁干的,便在一旁讥讽道,“不知谁这么不自觉,自己不打水偷摸用别人的,那么好意思呢。”大家并不做声,时间长了,张波觉得说也没用,于是便再不吭声,从那以后她打完水后不知藏哪了,寝室就这么大点地方,我们却怎么也找不着,这被我们称为“一奇”。

    英爱认识很多外班的同学,跟她一样都是有钱一族,有几个也朝族女孩儿,说的什么我们也听不懂,每天晚上很晚,还经常有人敲门来找她,然后她们便叽叽喳喳得说个不停,让我们不得安宁。

    刘菁爱占些小便宜,谁买了些东西,她都要过去吃几口,再就是生活用品,像洗发水,香皂之类的,自己从来不买总爱用别人的。但寝室里的卫生全是她打扫的,在她坚持打扫了一周以后,她自己给自己封了个寝室长,并强制我们每人每天轮流打扫卫生。

    江思莹是个千金小姐,常因为想家和不适应这里的独立生活,而经常哭得像个泪人。

    钟慧一天到晚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而且钟慧的古怪我也是早就知道的,钟慧爱发脾气,对很多人很多事常常看不上眼。

    至于我,我知道我不太爱跟别人走得太近外,她们都说我太闷。

    在军训生活接近了尾声,我们对彼此的了解也仅此而已。

    6她是我们的眼中钉

    今天是军训生活的最后一天,举行最后一个结束的仪式,每个斑仍都要将这几天训练的内容在全校师生面前演习一下,团长还会给优秀的班级颁发优秀集体奖和优秀个人奖,优秀集体奖是当天选出的,根据各班学习的程度,几乎每个班级都能得到,但优秀个人奖却是昨天评出来的。

    昨晚,大家在校园练习,团长到各班去检查,检查到我们班时,团长说做一个测试,就是要大家集中精神,按照团长的口令做相反的动作,做错的或反应慢的都要被淘汰,最后剩下那个会被评为优秀个人奖。

    我是最早被淘汰下去的,接下来剩下的人越来越少,等到只剩下钟慧、徐芳宁、林枫三个人时,已经很难分出胜负了,团长喊得快,他们反应的也快,竞争得很激烈,后来林枫不小心跘了个跟头,比别人慢了一拍,被淘汰了,他刚下去,徐芳宁稍一走神也做错了,优胜者毫无疑问是钟慧。团长还记下了钟慧的名字。

    我们还为钟慧叫了声好。

    我们毫不掩示对徐芳宁的烦感……

    “9503班,”团长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终于轮到我们班了。

    “9503班,个人奖的获得者是-”团长故意停顿了一下,我笑眯眯的看了看钟慧。钟慧抑制不住的喜悦流露在眉宇之间。

    “徐芳宁!”。

    “徐芳宁?”连一些漫不经心的人都抬起了头,钟慧也怔住了。正在大家颇为诧异的目光相互交流时,徐芳宁已神采飞扬地捧回了奖状,钟慧的皱了一下眉,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徐芳宁兴高采烈的归队的时候,班里没有像其他班级那样响起热烈的掌声,倒是教官的情绪很高涨,激动得在那儿使劲儿的鼓掌。

    回寝后,大家都不吭声,刘菁认为一定是教官搞的鬼,应该当面问问他,江思莹说,现在问也没用,奖都发完了,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他们一定有他们的说法,还是等于自找没趣。钟慧说,别想了,什么大不了的。对,张波说,咱们还不稀罕呢。于是大家吵嚷着军训生活可下结束了,解放了,大家拿了脏衣服,互相追逐到水房,边洗边打闹着,一直到了晚上。

    晚上,大家都在收拾课本,为明天开课做准备,“你们猜明天语文老师会长什么样啊。”江思莹手里正拿着一本语文书。“不知道,谁也没有见过。”我漫不经心地说。“会不会是一个大帅哥呢,风趣幽默的,”江思莹憧憬着,“出口成章,像个绅士。”“做梦呢吧你,”刘菁笑道,“没听说哪个帅哥教语文的,教语文的,八成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太太,一张嘴就让人犯困的那种。”江思莹说,“不会的,这么大的学校,应该有几个相貌出众,又才华横溢光芒四射的,我报到那天在门口就看到好几个呢。”“哟,”钟慧接道,钟慧把书全放在了一个深灰色的手拎带里,“看来早惦记上了,不过告诉你,明天上课的这几位都不是,而且年纪都在四十开外,跟刘菁说的差不多。”这里门外有人敲门。“进来。”钟慧喊了一声,推门进来竟是徐芳宁。看着她手里拿着笔和纸,及十元的、五元的不等面值的人民币,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坏了,收钱的来了。

    徐芳宁倚着门说,“打扰一下,教官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大家合伙凑点钱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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