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有梦 第 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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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芳宁倚着门说,“打扰一下,教官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大家合伙凑点钱给教官买个礼物,算是咱们大家的一点心意吧,我刚刚去了男寝,他们都交完了,”没人说话。徐芳宁又说,“教官跟咱们相处一段时间了,教了咱们这么久,他明天走,谁的心里也不好受,反正多少是个心意,教官也一定会高兴的,况且教官对我们又都不错。”

    “是对你不错吧。”江思莹嘀咕了一句。

    徐芳宁倚着门,装作没有听见,隔了半晌。

    “怎么还不熄灯啊,怪困的。”英爱说完把被扯开了。

    徐芳宁站在那朝我们每个人脸上瞄去。]

    “你别看我,反正我没钱,”刘菁说。

    “你是寝室长,带个头吧。”徐芳宁说。

    刘菁把脸背过去,不吭声了。

    “我自己都省吃俭用的,我也没有。”张波说。

    “不就是省几根雪糕的钱,至于吗。”徐芳宁拉长了声音。

    “你几时见过我们吃过雪糕,我们出手可没那么大方。”刘菁接道。

    “可是别人都交了,”徐芳宁提高了声音。

    “那是他们的事,要不你把我们这些没交的给教官列个名单,跟他说清楚我们没交。”钟慧终于开口说话了。

    “对,列名单,”刘菁笑着说,“我看行,教官知道个屁。”

    “扑哧”寝室里的人都笑了。

    “野蛮!”徐芳宁狠狠的扔下一句,转身走了。

    “你说谁呢,你!”英爱把被掀开,“蹭”的坐了起来。钟慧这时从上铺迅速的跳下来,走近门口,用力的“咣”的一脚把门踢上了。

    教官ByeBye

    我趴在寝室的窗台上,看着别的班级的同学与教官挥泪送别的场面,着实有些感动,那些同学抹着通红的眼圈追着车一个劲儿的跑,绝不是装出来的。听说我们的教官收到的礼物时也感动得要命,那是块手表,据说价值四百多块。他一定想不到这些来自不同县城的学子们还能这么舍得花钱,这样想倒还好,千万别误以为那只是徐芳宁一人送的。刘菁跑上楼说,只有我们一个寝没交钱,我们都很纳闷,咱们有那么“特”吗,刘菁说她去男生寝室收,人家男生都不好意思不给,徐芳宁长得还漂亮嘴还甜,有的个别男生为表现自己还掏出五十块,和徐芳宁一个寝的也不能不交,低头不见抬头见嘛,咱隔壁那个寝室最倒霉,当时班主任送来个新生正在她们寝呢。

    刘菁说这徐芳宁还真是个“物”。

    英爱哼着小曲走进来问我,“沈姝,你们看什么呢。”我说,“没什么,闲着无聊。”英爱说,“今天学校有个舞会,好好打扮打扮一起去吧。”我伸了伸懒腰,“不去,我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场面,你跟江思莹去吧。”

    江思莹是个爱打扮的女孩,如果说爱美标志着女孩的成长,那么江思莹算是我们当中最成熟的一个了,可惜今天她在发脾气。

    英爱问江思莹要不要有她一起去,江思莹拉长了声音说,“我不去,我没衣服穿。”

    我跟英爱对视了一眼,谁都知道江思莹的衣服占了两个柜子,江思莹这么爱美,几乎是平均两天就要换一套新衣服,且都不重样。只是最近张波穿了一套江思莹的新衣服一直没还。江思莹显然是在为这件事生闷气。

    张波有个不好的习惯,便是老爱“试”别人的衣服,而且“试”了就不脱下来,连吃饭、上水房洗衣服都穿着,像是花钱租来的,前一阵子,她穿了刘菁的一件衬衫,穿了两天刘菁说她要穿便要了回来。这段时间便穿起了江思莹的衣服,江思莹的衣服大多质量很好,款式很新的,江思莹自己穿时都十分的注意,生怕哪里给刮坏了,结果张波却连睡觉的时候都穿。江思莹向来比较腼腆,总不好意思开口向她要,但眼见着张波穿了两个星期了,好好的一件衣服眼看就变成工作服了,江思莹有些沉不住气了。

    张波并不说话,继续缝她的小垫,可能是没听见或是没在意。

    “穿那件白色的好了,挺大方的。”我提议。

    “不穿,昨天才穿过的。”江思莹说着坐起来,用力的从床底下拉出个箱子,一件件翻了出来,又一件件的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江思莹最终没有去舞会。

    英爱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还意犹未尽的讲述着舞会上的所见所闻,大家围了过来,刘菁说她也挺想去,但不会跳,怕人笑话。英爱说,去的有很多都不会跳还不一样玩得很开心,一会儿就学会了,不难。张波问,那得自己找伴去吗。英爱说还用找舞伴,那里有的是。江思莹始终不吭声。张波说,那下回你带我去吧,我也想去看看。英爱说行,下回你们都去。又像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们不知道,太有意思了,有个男生,舞跳得棒极了,只是没弄清他是叫什么勇来着。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三章 崭露头角的岁月

    第一天上课

    语文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齐耳短发,戴个眼镜,一副职业女性的派头,听说她还是教导主任。

    语文老师说现代财经人才要想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就要不断的用知识武装自己,就要学会财经人才应具备的四项基本技能,好微机、好口才、好算盘、好文笔。

    语文老师说她们念书那会儿,即使学习不怎么样的,毕业之后也有正式的接收单位,但是现在不同了,你们在座的将来的毕业走向还不好说。

    语文老师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知怎么了,整天“追星”“追月”的,就是不追学习,不管多大的孩子都谈论什么“四大天王”。什么叫四大天王,天王是那么容易封的吗?他对社会做什么贡献了,就被称为天王,我记得我小时候就知道有个“托塔李天王”。

    语文老师说她最不喜欢的歌星就是毛宁,一个东北大汉,唱起歌来娘娘腔,哪比得上蒋大为,李双江。

    语文老师说着说着就忘了下课的时间,学校的铃声又特别的“闷”,以致于珠算老师进来换课时,我们还得轮流请假上厕所。

    上午最后的那节课的下课铃声拯救了所有的人,同时也预示着食堂的大门也在向我们敞开,倾刻间楼道里如万马奔腾,人声鼎沸。“快点,快点。”很多人竟然推开众人,拿出百米赛跑的气魄,“给你饭柜钥匙,我先去排队。”这时的钥匙就好比接力棒。教室虽然设在六楼,不是处于有利地型,但对本班大多数同学来说,最先到达食堂打饭仍不算难事,在这个时候,无论平时是淑女还是帅哥都顾不及自己的形象,典型的代表,男的要属林枫,平时一副俊朗不凡的模样,现在就像是几天没吃过饭,两条大长腿比谁捣弄的都快,女的代表非徐芳宁莫属。

    吃过午饭,一看表,排队、打饭、刷盆总共才用了六分钟,午休竟然还有一个小时零二十四分钟。只好回寝室睡大觉。寝室里,我们几个连鞋都没脱,直扑到床。张波从兜里掏出一罐咸菜,放在床底下,这是她去食堂必带的。她看看我们几个,叹了口气,“你们可真会享受。”大家都闭着眼睛不说话,只有江思莹说了一句,“谁不让你享受了。”

    张波看看江思莹,嘴动了几下,没吱声。

    下午班主任组织开了个班会,要选班干部,决定不记名投票。

    在黑板上统计完毕,就见密密麻麻的写了了三十多个名字,平均一人两至三票。最多的有四票,并列了七个,班主任一挥手说,这学期班干部由她决定了,民主选举从下学期开始,班干部名单明天公布。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操。

    早上很凉,天已大亮。

    大家嬉笑着,互相调侃。

    按规定大个儿站前排,小个儿站后面。

    前排并列站着都是大个,像钟慧,张波,只有徐芳宁例外,徐芳宁说,她从小学到现在,一直是站前排的,她不习惯站后面。她说这话时,好多女生直撇嘴,徐芳宁真是事事都搞特殊。男生则嘻嘻哈哈才不计较。

    那位置本是林枫的,是林枫主动让给徐芳宁的,林枫那殷勤的模样让先前他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大大折扣。

    周浩仁一个劲儿的说,“徐芳宁站在前面好,前排是门面。让别班的同学看看,以为咱们班的女生个个都这么漂亮。”周浩仁是个班级里目前为止最活跃的男生。

    这句话捅了马蜂窝,一下遭了好多女生的白眼,刘菁不客气给了他两拳,周浩仁喊道,“哎,别搞暴力,有啥说啥呗。”英爱“呸”了一声,说道,“少在这儿恶心人。”男生不停的起哄,周浩仁接道,“你们女生就是小心眼儿,那本来就是漂亮,夸几句还不行啊。”站在前排的徐芳宁似笑非笑的看了周浩仁一眼,神情甚是得意。江思莹推了推我,用眼角瞟着徐芳宁,“你瞧她那样儿,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周浩仁突然大叫,“老五,老五,你快过来劝劝,哪来的一只母老虎。”刘菁一听这话,暴跳如雷,林枫跑过来,拉住“姐姐,息怒,息怒。这爱美乃人之天性,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何必强人所难呢。”刘菁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强谁所难了?”林枫抱抱拳,“既是我浩仁兄不情愿,你就看开点吧。”刘菁一把揪住林枫的脖领子,“你个臭小子,你胡扯什么,我能看上他,你是不是欠揍啊。”“你放手,你放手,”林枫嚷道,“不是就不是,你激动什么……”

    “你们干啥呢?”学生科科长突然走过来,大家立刻安静下来,“都站好了,谁是体委?”

    隔了一会儿,“还没选呢。”刘伟说。

    “那刚才那个能白话的呢?”科长把目光投向林枫,“你出来。”

    林枫站出来,“就你了,你带队,整队出发,”科长说

    跑出校门,大家又开始嘻嘻哈哈,有人故意喊,快点啊,跟竞走一样啊。这句话果然奏效,没多久,队伍便拉开了距离,好多人累得气喘吁吁跟不上了,钟慧几个开始故意放慢了速度,只有徐芳宁依旧神采飞扬地跑在最前面,格外的显眼,其他年级的同学,绕过广场开始往回跑,跑到对面,又有几人互相议论,“那个最前面的就是三班的徐芳宁,果然是漂亮,果然美不胜收啊。”每经过一排队伍,总有男生大胆地打量着徐芳宁,有的说几句挑逗的话,有的则长长的吹起了口哨,总之徐芳宁是出尽了风头。

    不仅是刘菁拉长了一张脸,我们都情不自禁的白了徐芳宁一眼。

    上午班主任宣布,刘伟任班长,钟慧为学委,林枫为体委,陈军为组织委员,齐雪为团支书。文娱委员为徐芳宁。

    中午回到寝室,张波把穿了好几天的江思莹的衣服放在她床上,看样子是洗过了,晾干的,叠得整整齐齐的。张波让我替她还给江思莹,她要出去买点东西。

    我答应了。

    下午没有课,张波大概又去迋市场了,张波平日很节俭,一到休息就要去菜市场转一转,学校离市区很远,去附近的市场也要两个多小时。张波说以前这个时候正是她家卖菜的时候,这时候天凉,别看白天在家都穿着很少,她们卖菜的早早就穿上了棉大衣,一说起卖菜,张波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立刻变得眉飞色舞。张波很少去食堂吃饭,偶尔去几次,也并不打菜,总说这里的菜没洗,不卫生,于是便常常一个人在寝室吃馒头,葱叶和酱。

    钟慧急冲冲跑进来问我有没有看见她那个绿色的笔记本,我摇头,问她在忙什么,她说竞选啊,竞选学生会干部,昨天在图书馆抄了些资料,又忘了放哪儿了,算了,时间来不及了不找了。

    我被钟慧硬拉到阶梯教室给她加油,可是去了,连个空位子都没有,阶梯教室早坐满了人,有许多的高年级的同学也都参加,大家知道,能当上学生会干部跟将来的择业会有很大关联。结果在我预料之中,我见过钟慧无数次演讲,她能入选我并不奇怪。钟慧本就是个不甘平凡的人,这四年她不会白白度过的。

    回寝室已经四点多了,江思莹已经回来了,我代张波把衣服还给她,江思莹一声不吭的随手扔进洗脸盆里,转身就往水房走。我忙追出去告诉她,那衣服是洗过的。江思莹也不理睬,接着我便听见水房传来很大的流水声及洗衣板与脸盆碰撞的声音。

    衣服湿漉漉的挂在寝室里,不停的嘀嗒水,不一会儿,凹凸不平的地上便出了个小水坑。

    张波已经回来很久了,她从回来开始便一直坐在床上看着那件湿衣服发呆,我这才注意,她今天穿的还是她刚来报到那天穿的那件深黄色的旧西服。

    “大小姐”加入我寝室

    课间休息,有人说笑,有人睡觉,还有像徐芳宁这样的喜欢一展歌喉,睡得稀里糊涂的刘菁咬牙切齿的喊着,她为什么总要这样呢。

    是啊,徐芳宁为什么总要这样呢,我也想不明白。

    很多女生都愿意跟林枫说笑,陈军感叹说现在的女生的眼光还停留在初中,真可怜。

    班主任这时走了进来,身后尾随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班主任介绍说这是班里新转来的学生,叫庄雨。暂时先安排住在405寝,钟慧说,我们寝室没有空床,班主任说已经跟学校说过了,加张床,一会儿就能送过去,你们寝室还能放下。我们互相对望着,小声嘀咕,那多挤。

    班主任安排她坐到最后一排。可是庄雨说她近视,看不清黑板,于是将她与齐雪调换了一下位置。

    这样庄雨坐在齐雪的位子上,也就是我的前桌,她跟同桌安铭握了一下手后,转过头冲我笑笑,“我叫庄雨。”我也笑了一下点头答道,“我叫沈姝。”她问,“什么?沈珠?”“不是沈珠,是姝。”我写下来。她点点头,这名字怪怪的。

    整堂课,庄雨动不动就回头问这问那,是个特别较真儿的人,两个月的课那是那么容易就说得清楚的,问到后来,我和刘菁都懒得回答,只能哼哼哈哈。

    大家心知肚明,开课二个多月了,还能插班进来,无疑是有“背景”的。

    寝室里加了一张床,立刻空间似乎小了很多,一进寝室有种很压抑的感觉。庄雨四处扫了几眼,很不情愿的将行李放在床上,说这屋可真够挤的。大家只好说没关系,挤挤热闹。

    到了晚上,寝室里静了下来,各干各的事。钟慧习惯看书,江思莹反反复复在镜子前试衣服,英爱在满头大汗的抄作业,张波蹲在地上拌着她的咸菜,我像往常一样写我的日记,我们都很静,只有刘菁在不停的做着仰卧体坐,弄得床“嘎吱嘎吱”响。庄雨躺在床上,用枕巾蒙着脸,一直嘟囔着,什么时候才能熄灯。江思莹说每天十点熄灯。庄雨说,怎么那么晚。

    等到九点半的时候,庄雨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都几点了,你们怎么还不睡觉,明天还上不上课。”

    “现在还早。”刘菁涨红了脸起来,用力抱着头,“五十……八”,长长喘了口气。

    “早?快十点了,还早,你们不睡别人还得睡。”庄雨大声说,将被向上扯了扯。

    我和钟慧互望一眼,没有吭声。

    “别吵,你睡你的。”英爱正在为抄不完作业而忙得不可开交。

    “不熄灯怎么能睡着。”庄雨声音一声高似一声。

    江思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脱下裙子,又换上了一条背带裤子。

    没人答话了。刘菁的床还在“嘎吱嘎吱”地响。

    “是不是没人用灯了,我关了。”庄雨说。

    “我在试衣服,你没看见吗?”江思莹不高兴的嘀咕着。

    “不行,没做完呢。”刘菁气喘吁吁道。

    “做仰卧体坐还要用灯吗?”

    “大小姐,这是集体宿舍。”刘菁说道。

    庄雨不讲话了。用被蒙住了头,过了一会儿大声说,“我不管,十分钟过后我就下去闭灯。”……

    风头出尽

    徐芳宁剪了头发,换了个齐耳的短发,很时尚。又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安铭说这回彻底像个都市女孩儿了,林枫说只是有点“野”,刘伟说不敢恭维,〃奇〃书〃网…Q'i's'u'u'。'C'o'm〃周浩仁说又将“杀”死无数少男。

    徐芳宁带来的震动不小,走在校园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她算是所有新生当中走红最快的了,钟慧虽然当选学生会干部也没她这么受人瞩目,连数学课上,年轻帅气的陈老师都把目光逗留在徐芳宁的身上数次,甚至还几次说错了话。这一下子刺痛了庄雨的心,就在昨晚庄雨还在称赞教课的这些老师中也就数数学老师的气质非凡,尤其是他笑起来眼睛眯眯的,叫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没想到今天就在众人面前暴露出他“庸俗不堪”的一面。

    寝室里又在议论徐芳宁了,大家说徐芳宁就是能出风头,剪的那个什么头不知有多难看。

    我悄悄的退了出去,现在只想找个没人谈论徐芳宁的地方清静一下,从开学一进校门的那一天,每天听到的都是关于徐芳宁如何如何,好像我们只能活在徐芳宁的世界里,围绕着她的生活,她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便跟在后面对其品头论足,指指点点。很多时候,我们却忽略了自己的生活是多么孤寂与无聊,我们的时间大多被别人支配着,我们很少考虑过自己应该干些什么,我们讨厌着徐芳宁,却又不得不去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徐芳宁固然不讨人喜欢,但是她从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她在做着她自己想做而又是我们不敢做的事,这至少说明她比我们每个人都活得真实,就在我们煞费口舌的对其恶意讥讽时,此时的徐芳宁在干什么,继续做她自己想做的却可能被人嘲笑的事或是干脆舒服地躺在寝室蒙头大睡?这让我想起了不知是哪本书上的一段话:“你才真正的赢了,你征服了全世界,我们却成为了你的奴隶,你策马前奔,我们却只能在后面给你打扫灰尘……”

    我来到了篮球场上,此时呐喊助威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高声的喊着“杨滨万岁!”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知道随后这场球赛在众人的欢呼吵嚷中落下帷幕,我随着散场的人群往回走。

    刚进教学楼,“你等一下。”有人说话。

    我没回头,接着一个个子高高,穿着灰色西服,眉清目秀的男生气喘吁吁的跑到我的跟前,我愣了一下。

    “我叫程裕,八班的,你是三班的吧。”他问。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你有事?”

    “我这有两本书麻烦你交给徐芳宁,我向她借的,”又是徐芳宁,我心又一沉。

    “你替我跟她说声谢谢,我要上课来不及了。”他笑着说。

    我把书接了过来,“没关系。”

    “那谢谢你了。”他说着飞奔上楼。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的确,这校园里有了徐芳宁之后,让我们本就平凡的女生便更显得平庸了。

    我交给徐芳宁时,徐芳宁说了声谢谢,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几眼。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四章 缩头乌龟

    晚上在阅览室看了一会儿杂志,又想起白天徐芳宁的那个眼神,怪怪的,让人觉得不舒服,她为什么要那么看我,没有理由,还是我多心了,但愿是我多心了。回寝室,一上楼,见寝室门口站了几个老生不知吵些什么,气势汹汹,大有不讨个说法不罢休的架势。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站在各自的门口。我小心翼翼地从侧面走了过去,还是被一个矮矮胖胖的女生看见了,她斜了我一眼问道,“你是这个寝的?”语气很强硬。

    “是,怎么了。”我有点奇怪。

    “把刚才倒水的那个给我叫出来,不开门就没事了。”这矮胖的女生气冲冲“咣”的一脚踢向我们寝室的门。寝室门紧紧的关着,连门上的玻璃也用报纸挡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我不明所以轻轻敲了下门,没人开门,里面也没有丝毫动静。再敲,“刘菁,你在里面吗。是我,沈姝。”

    听见划手的声音,接着门开了个门缝,那几个女生见状拼命的往里推,大声嚷道,“开门!快给我开门!”刘菁一把拽我进来,像拎个小鸡似的,然后一边用力的关门,一边大声喊道,快帮忙啊!站在旁边的江思莹、英爱、庄雨一起死死堵住了门,我见状也跟着一起用力掩着门直到把门划上,才松了口气,任凭她们疯狂的踹着门,骂了起来,“有种的把门开开,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我看着她们几个。

    刘菁和庄雨她们几个站在一边还在喘着粗气,江思莹则指了指坐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张波。张波脸冲着墙不理会我们,她那很短的头发还滴着水。我一看这情形,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用说,一定是张波洗头时懒得上水房便把水倒走廊了,张波总是这样,我们跟她说过很多次了,我们穿的都是学校发的劣质的脱鞋,遇水便成了滑冰鞋,她只要一把水倒在门口,我们就得栽跟头,上次膝盖青的那块还没好呢,跟张波交涉几次后,张波保证说再不在门口倒水了,尽量倒远点,结果,我们不摔跤了,别的寝室的人却常常滑倒,为这每次都得说上几句难听的话,因为不知谁干的,最后也只能自认倒霉。

    江思莹说,“张波把水倒走廊那边那个楼梯口了,结果顺着楼梯就淌到三楼了,正好她们上楼就……其实没多少水。”

    “那就跟她们道个歉,不就得了,省着她们在这儿一个劲的骂,多不好。”我眼角瞟了一眼张波。

    “我们刚才都说了好几遍了,她们就是不走,我还说要是把她们衣服弄脏了,可以给她洗干净,她们就是不干。”江思莹小声说。

    “那她们想怎么样。”

    “她们非要张波过去给她们道歉,她们说张波一开始的态度……太横。”

    “但张波说什么也不肯。这不,她们便一直在这骂,我们嫌太闹心,就把门划上了。”江思莹说。

    我抬头看看张波,庄雨说,“其实谁道歉不都一样,没完没了的,我看就是欺负咱们新生。”“本来她们也没怎么样,就是头发上被滴点水而已,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江思莹说。

    “真是,钟慧怎么还不回来,需要她在的时候,她总不在。”英爱说。

    “等她们骂累了自然就回去了。”刘菁说。

    “可是……”我低声,“我现在想去厕所。”

    “刚才怎么不去,你不是刚从外面进来吗?”

    “刚才谁知道你们这些事儿。”我说。

    “你忍忍吧。”江思莹说,“现在不行,她们冲进来怎么办。”

    “我也想去,在屋里吧。”庄雨说。

    “你说笑呢。”我看着庄雨。

    “没有,反正都是为张波,一会儿让她打扫打扫就得了。”庄雨笑着说。

    “你别火上浇油,也不看看什么情况。”江思莹说。

    门外的骂声似乎小了些,接着外面有人敲门,“开门,我是钟慧。”

    “她可下回来了。”我们谢天谢地。

    我悄悄把门开开,钟慧进来,正要关门,钟慧却一把将门推开,敞开了,拦住我,“不用关,张波呢。”钟慧大有兴师问罪之意。门口一群人这时迅速挤了进来,把门口赌得严严实实。

    张波还在背对着我们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腿,脸冲着窗外。

    “张波,你过来,快点给人家道个歉。”钟慧一脸严肃的说。

    我们相互对望着。张波还是稳坐不动。

    “张波,”钟慧提高了声音。我们把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钟慧,她倒来厉害劲儿了。

    过了一会儿,张波终于磨蹭了一下总算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有个只穿了一条红色三角裤衩的女生喊了起来,尖声尖气的,“对不起就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寝那个女生今天本来就在感冒了,现在正躺在床上发烧呢,你自己倒了水就躲起来了,怎么那么好意思呢,这么叫也不出来,你多大的脸呢,还把门差起来,差起来就没事了,想得美,你不看看你是谁,欺负到谁头上来了。”

    张波脸胀得通红,一声不吭。

    “说话呀你,你哑吧,刚才倒水那能耐呢,这么叫你也不出来,你知不知道,每次这里有水,学生科都怀疑我们老生干的,今天正好也有学生会的干部在场,也让你受受教育。”

    “对,这种人就得这么说她,她怎么一点也不内疚,哎,你倒是道歉呢。”一个女生走上前推了张波一下,张波差点栽个跟头,张波眼圈红了。

    “你说不说呀。”“你们不要太过分。”庄雨走上了前面,挡住了张波。

    “谁过分,你说谁。”

    “说你们,她又不是没道歉,你们还想怎么样,”庄雨把手掐在腰上。

    “怎么,你们想打架是不是。”其中一个胖呼呼的老生撸起袖子。“是个吗?”

    “呜……”张波突然转过身一把推开众人,冲回寝室,趴在床上,用枕巾捂住了嘴,抱着被子痛哭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女寝,我们每个人都怔住了。那些老生突然也不吵了,怔怔地望着趴在床上的张波,张波哭声在我们每个人心头一颤。

    寝室门口突然静了起来,再没人说话。过了很久,“怎、怎么,受不了了,这就受不了了?”一个女生尖着嗓子说道,“真没见过这样的。”

    “算了,算了,这种人真没劲。”她们说着,相拥着走开了。

    我们关上了门。

    庄雨狠狠得瞪了钟慧一眼。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默默无语。

    离熄灯前十分钟,有人在门缝底下塞进一张纸条,我下床拣了起来,上面写了四个字,“缩头乌龟”。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五章 说梦话和该死的黄色书刊

    天气渐冷。

    英爱正式宣布她有男朋友了。江思莹问哪一个,英爱说八班的叫冯旭。大家说没听说过,应该不会太有名吧。英爱撇撇嘴说,你们这些文物听说过啥。

    英爱每天都是最后一个回寝,而且是一天比一天晚,她每天回到寝室的第一件事便是抄作业,忙得不可开交,话也没时间说,等到十点熄灯后,她便只能在走廊抄作业,江思莹走到门口向外看,取笑说英爱好像个大青蛙,英爱起来跟她闹,正好被学生会检查的人撞见,以“打扰别人休息”为由扣了两分,罚款20元。

    两人不闹了。

    半夜里,我们被英爱的叫声惊醒,我吓了一身冷汗,英爱说的全是朝语,听不懂,只是有一个名字喊得很真切,是冯旭。不一会儿,睡着了,江思莹又嚷了起来,江思莹说得很明白,“大家快起来,上课了。”我轻声的问:“江思莹,你醒了。”

    江思莹大声地问:“谁叫我?谁?”

    “我叫你。”我在下铺接道。

    “谁,谁叫我,你再说一遍。”

    我刚要说话,黑暗中,刘菁低声说,“你别跟她说话,会把她累死的。”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闭了嘴。

    江思莹还在大声问,“谁,谁,怎么叫了人家自己又不吭声。”江思莹就这样叫了几嗓子也没了动静。

    第二天,江思莹果然不知道昨晚说梦话的事,这还不算奇怪,最怪的是刘菁竟然也说她根本就没和我说过话。

    这几天学校食堂关得很早,很多学生常常打不着饭,饿着肚子去上课,大家反映到学生科,正巧那天校长也在,校长发了火,当众批评了学生科科长,并保证今后此事绝不发生。

    我很感激有钟慧这样的朋友,钟慧是学生会干部,有较多的时间自己支配,所以她可以利用工作之便,早早替我把饭打出来,又一声不响的放在我的饭柜里,钟慧关心朋友的方式总是默默的,而我们有时在操场碰见时,钟慧常常是连招呼都不打。

    英爱与江思莹几次跟我说钟慧这人真怪,我说那是你们不了解她。

    我又在楼梯口遇见程裕。

    这是这个星期的第三次了,程裕还是像以前那样托我把书还给徐芳宁,我上楼,他下楼,似乎很巧似的,我终于忍不住问程裕,“你为什么自己不给,”他笑笑说,“我可不想让她误会我在追她。”我问这话怎么说。他说,“徐芳宁漂亮是出了名的,每次向她借东西,老是惹人怀疑,我们班想追徐芳宁的不少,我可不想挨打。”我笑笑摇头,觉得他太过夸张,他问,“你不信?”我说,“是不信,你明明就是掩耳盗铃,既然不想让人说,为什么还总找徐芳宁借。这专业书又不是只有徐芳宁有。”程裕笑了,“你说得对,我现在就认识你了,以后可以向你借了。”我说,“你自己没有,向别人借。”程裕笑笑说,“我啊,我不习惯带书上……”我打断他说,“行了,是不就这两本。”我接了过来。没必要跟他讲那么多,人家愿意借来借去的关我什么事。

    我走进班级,徐芳宁在座位上静静的看书。她看书的样子恬静而清纯,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她,我走到她面前,把书放在她的桌子上,徐芳宁抬头问,“什么意思?”“程裕还给你的。”

    徐芳宁翻了一下说,“可这不是我的,我只借过程裕一本计算机应用,他早就还我了,你上次给我那几本都不是我的。”

    我一愣。

    “而且我跟程裕也不是很熟,这本什么大学生心理健康必读,下一本青春期——”徐芳宁不念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徐芳宁抬头看了看我,笑着说,“对不起,这两本书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说完又递到了我手里。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这两本书都包着书皮,刚才我的确没注意是什么书。“可这真是程裕让我给你的。”

    徐芳宁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这个程裕,到底在搞什么鬼,既然人家不要,还给他好了,只是,我犹豫着正要转身去找程裕,“哎,美女,”徐芳宁诡异地笑着,“你得学机灵点,我听说程裕的名声可不大好,在他们班人缘可够差的。”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操场上没有程裕的鬼影子。

    我返回班级问徐芳宁程裕是哪个班的。徐芳宁笑眯眯的说,八班。我来到八班找程裕,有个同学说程裕在篮球场,在篮球场转了几圈也没看见,眼看就要上晚自习,只好作罢。

    我气冲冲的跑回教室,过了二分钟。刘菁见我一脑门汗,问我上哪玩去了。我说没有。刘菁便大笑说,有事就吭声,笑得怪怪的。

    这一晚上,徐芳宁的笑声总是在我耳边萦绕,她说的每个字我听着都像与我有关,我甚至感觉到她周围的人也不时的往这边看,边看边笑。

    那两本书我放在书桌最底下,像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时不时的就向底下看两眼,要是被别人看见,说不定以为我是哪种人。刘菁是我的同桌,她只要一低头取东西,我的心便跟着紧张起来。就这样我战战兢兢的度过了两个小时。

    晚自习的铃声像是我的救命草,我偷偷的把那两本书拿了出来,刘菁问我你拿的什么。我说计算机应用,刘菁伸伸舌头,那不是下学期才开的课程吗,你现在就在学呀。我支支吾吾说,借来看看。刘菁便一把拿过来说,借我也看看嘛。我急忙抢过来,不行,我没看呢。刘菁不高兴地说,瞧你那样。

    回到寝室,我把书放好后,用最快的速度跑进水房刷牙洗脸,回来的后便寸步不敢离床左右。明天一定要找到程裕问个清楚。

    晚上熄灯后,刘菁偷偷拍拍我说,你那两本书能不能借我看看。我说什么书,刘菁偷笑道,就你拿的那两本,刚才你去洗脸我都看见了,放心我绝不告诉别人。我说,那不是我的。刘菁说,了解了解,借我看看。我说,真的不是我的。刘菁说,我也没说就是你的,借看看行不?刘菁还挤了挤眼睛,我无奈轻手轻脚的从床底下翻出递给刘菁,一会儿还我。刘菁说一定,接着从被窝里掏出一个手电筒,这时,英爱突然小声接道,“沈姝,她完了是我的。”……

    我终于“逮”住了程裕,没等我开口,他先抢过了我手上书,“挺好看的吧。”

    看见他我才知什么是厌恶。

    “你这是干什么。”

    “开个玩笑,不喜欢。”

    “谁愿意跟你开玩笑,我认识你吗。”

    “一回生二回熟嘛,都见好几次了,怎么也算是朋友了吧。”程裕坏坏的笑道。

    “你也不觉得自己很讨厌吗。”

    程裕笑着,脸上竟是一丝得意,“你指的是什么,我给你的书,这有什么,你别那么保守。”

    “可恶,让开!”我推开程裕,程裕却不躲闪反而将那两本书硬塞给了我,“受受教育嘛,咱们现在缺这堂课。”

    我一把将那两本书扔出老远。“走开。”

    “喂,你怎么回事,把书给我捡回来,”程裕也提高了声音,全没了先前彬彬有礼的模样。

    “要捡你自己捡去。”

    “神气什么,看你长得不丑才逗逗你,我这两本书很贵的,你赔得起吗?”

    那一瞬间,我只希望自己不是这么一个性格软弱的人,即使不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漂亮地给他一拳,至少也应伶牙利齿的抢白一顿,结果天生就嘴笨的我愣是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有病”。

    “有病?”连程裕对我的态度也吃了一惊。

    “你开不得玩笑?”程裕问我。

    “是,我开不起。”我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便走。

    “你可真没劲。”身后的程裕喊了一句。

    整整一天,我的心情都没办法好起来,我总是想着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笨,会上他的当,还有,程裕那张无赖的脸,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而我却一句也没反驳,我不明白这样的事为什么要发生在我身上,是因为我看上去就是个好欺负的人吗,徐芳宁一定是在笑我,刘菁她们也在笑我,笑我这样的人没有外表也没有智商。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六章 寝室矛盾和过夜嫌疑

    快考试了,大家复习得很晚,每天每个楼层都有复习的。后来大家一致跑到楼下收发室,说服了楼下的管理员晚一个小时熄灯。然而庄雨却又在那吵个不停。说什么点灯没法睡觉,大家便劝她,你也看看书吧,快考试了。庄雨不干,庄雨说就因为要考试了,所以才应该好好休息。谁像你们,早干什么去了,这时候瞎忙。刘菁说,别理她,咱们看咱们的。庄雨说,你别蛮不讲理行不行,刘菁说谁蛮不讲理了,江思莹说,这样,举手表决好了,少数服从多数。不同意关灯的举手,除了钟慧已经睡着了之外,我们五个人都举了手。

    庄雨说这不公平,在哪儿也都是差生多。

    我们相互望望,都有些气愤,自从庄雨进了我们住进我们寝室以后,她处处都跟别人不同,先不说她关灯的事,早上她总是很早便起来,把自己的被褥叠好后,便一屁股坐在别人的床上,还好意思跟别人说是怕把自己的床单坐出褶来,大家也都没有吭声,她平时不洗衣服,但一到周末,便把别人的盆全占了去,招呼也不打,而别人向她借个衣服挂她从不借,别人拖地都是把寝室全拖个遍,本来寝室就不大,而庄雨只拖她自己那一块。更可气地是有一次,我们几个约好去逛街,走之前都把被拿到外面去晾,偏偏那天下雨,以为庄雨在寝不会有事,结果回来一看,就看见庄雨拿了自己的被回来,我们的被全在外面。庄雨坐在床上一边听音乐,一边吃零食,还振振有词地说,不知道哪个是,怕拿错了。而我们几个望着湿漉漉的被褥,忍气在床板上睡了一宿。

    庄雨说着便下床把灯关了。

    刘菁随后把灯开开。

    庄雨再关。

    刘菁再开。

    就见屋里的灯左一下右一下闪个不停。

    考试。

    老师说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在前面看得一清二楚,不信你们站前面试试,一目了然,那些想搞小动作的就像心怀鬼胎似的。

    庄雨第一个交的卷子。

    庄雨的最高分数“奠定”了她当组织委员的基础,徐芳宁自己提出了不当文娱委员的,她说这个差事很庸俗,也没多大意思,这就好比一个明星,有人走偶像路线,有人却是纯实力派演员,徐芳宁就把自己归于后一类。

    大家听了很不以为然,尤其是江思莹,因为她是刚当选的文娱委员。林枫笑着说,人各有志。江思莹哼了一声说,真难为你每次都出来打圆场,周浩仁凑过来笑着问她,“吃醋了?”大家哄堂大笑。江思莹红着脸追着周浩仁打。

    周浩仁的这句话似乎提醒了许多人,仔细想想,最近江思莹跟林枫是走得挺近的,上次?(精彩小说推荐:

    ) ( 至少还有梦 http://www.xshubao22.com/5/54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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