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有梦 第 2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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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这里,也想过要不要收笔,虽然我最初的设想绝不是这样就结束。思考了两天,答案是,不!

    我没有赋予这部小说精彩的命运,但是它却陪我走过最低谷的时期,它没有带给观众更多的阅读享受,但却给我快乐而充实的精神生活,因此,我决定再自私一点,再死心眼一点,再认真一点……

    再对好心提醒本作者该结束的朋友们说:再忍耐一下吧……

    对一直收看的朋友们说:稍后继续

    《至少还有梦》之第三卷《不想成全》—钟慧其人。

    第三卷 不想成全 引言(钟慧)

    地球是圆的,我们都能从终点再回到起点,我相信,我们的做的事一定会有人知道,也一定会有人主宰……

    从我记事起,我最怕的就是母亲过生日,因为每年的这一天母亲都会把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光明正大”的带到这个家里,和我,还有妹妹一同庆祝,这个人也许三年换一个,也许两年换一个,在我满十六岁以后就变成了一年换一个,无论哪一个,都会在这一天给我和妹妹买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但是我们并不开心,因为生人的到来让自幼缺少安全感的我们更加慌恐不安,每当这时,我们总像受惊吓的小猫小狗藏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里,直到被母亲一一揪出。母亲一成不变的让我们叫他“叔叔”,对于我们,母亲却不尽然,介绍我时,母亲还算客气,说我是她的女儿,而对于妹妹,母亲的措词总是扑朔迷离,一会儿说妹妹是她在美国读书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由于未完成学业又是非婚生子,暂由她抚养,一会儿又说是她最好朋友和一位留学生的孩子,他们几年前出了车祸相继去世,不忍心看她成了孤儿,收养了她。我明知她在撒谎,也从不想去揭穿她,我怕那样会更伤害一个孩子本已困惑的心。

    事实证明,母亲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些所有被我们唤作“叔叔”的人在我们的生活里都不会驻足太长,他们对于我和妹妹“离奇”的身世也并不感兴趣。

    妹妹和我不一样,她的长相似乎注定了母亲要为她编瞎话。妹妹的头发略微发黄,还是天生的自来卷,她那双眼睛是湛蓝湛蓝的,像湖水清澈透明。妹妹出生的时候我已经九岁,九岁的孩子对一些事情已经能够了解了,特别是在那个自称是母亲同事的外籍老师经常出没在我家的那个夏天,那个让一个单亲家庭里成长的孩子告别仅有的一点童年快乐的夏天,成了我这一生都不愿回首的痛苦的经历,在我心灵深处的留下的那道伤疤使我从此对母亲的恨再也无法释怀。

    我瞒着母亲偷偷改了中学报考志愿表格,将重点高中换成了一所普通的中专院校,后来当母亲得知我是以总分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进入这家学校哭得歇斯底里时,我的心里竟是说不出地兴奋和得意,那是我一生当中最快乐的一天,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祷:快让我离开这个家吧,快让我独立吧。

    于是我期待着,期待着重新快乐的生活,期待着自己快点长大……

    第三卷 不想成全 第一章 寂寞的婚礼

    江思莹的婚礼只有我这一个老同学参加。

    那一天正是农历的冬至,雪从凌晨就开始下个不停,冷得要命,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经过一辆出租车也是载满了人跑得飞快,我在马路旁边缩着脖子一边张望,一边焦急地看着手表。江思莹再三嘱咐我要早点去,看来还是迟到了。

    远处好不容易来了辆空的出租车,刚招手,被身后的一个中年妇女抢先占了去。我无奈的站在一旁,搓着手,心里没了主意。正在这时,学校里面驶出一辆大客车,开车的是小赵,他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接学校的老师上班。他看到了我,在我身边停了下来。“钟老师,在等车啊。”我说,“是啊,去参加婚礼,碰上这么个鬼天。”“你去哪啊,不如我捎你一程。”小赵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人长得挺精神,很热情。“那太好了,把我捎到有人烟的地方就行。”我像看到救星一样,小赵笑了,说,“你这个人说话真逗。”

    上了车,我坐在小赵旁边,小赵嘴里哼哼叽叽地,可能是现在的某些流行歌曲。我说“小赵,你以后叫我钟慧就行,别总钟老师钟老师的,我听着别扭。”小赵点头说,“成啊,不是我捡好听的说,像你这样的老师特难得,你看咱们学校的那些老师,一个个神气的跟什么似的,就你,没什么架子。”我笑笑说,“我算哪门子老师啊,就是个留校的学生呗,想端还端不起来呢。”“那你算说错了,你们屋的那个张蔓,哎哟,可了不得,天天早上在她家楼下得等半个钟头,你说一车子人都得等她,她怎么那么好意思啊,害得我天天挨说,学校领导还以为是我没按时发车呢。那天我没等她,她穷凶极恶地差点找我拼命,我就告诉她这是班车,不是你张蔓的专车,有本事就跟周主任反映去,且!”

    张蔓也是我们学生科的老师,是前一届的留校生。

    我说,“张蔓就是那个脾气,不过她心眼不坏。”

    小赵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她心眼还不算坏啊,我听说她以前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是她家里把工作的事办砸了,她在家呆了一年没找到工作,才花钱打通关系进学校的,真把自己当老师了。”

    “哎,小赵,停到这儿就行,我在这儿下。”我指了指前边的街道拐角,省委大楼后身,车子“嘎”的停住了,我跳下车,冲着小赵摆摆手,“谢了,小赵。”

    江思莹的婚礼举行得十分隆重。穿上婚纱的江思莹在这种寒意袭人的天气里,更显艳丽动人,冷若冰霜。只是她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她和新郎两个人像木偶一样先是被司仪耍得团团转,继而又大家呼来唤去,江思莹只是在我进门的时候打了一声招呼外,便再没吭声。她一点没有责怪我这么晚才来,这一点都不像江思莹。

    新郎的头发有点秃,但长得不难看,天庭饱满,像是个有福气的人,就是年纪稍显大了点,看上去有二十八九岁。大家夸他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孩,配他都可惜了,他笑得合不上嘴。听说新郎是在财政局工作,家境很好。我没看见江思莹的父母,只看到了她的姑姑和姑父。婚礼上客人很多,有穿着体面的,也有看似平庸的,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我很孤独的混在人群里,多少有些为江思莹婉惜,她最终也没有嫁到她一心想嫁的人。

    整个婚礼进展得很顺利,只是江思莹冷着个脸,让气氛时而有点尴尬。我早就想走,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和江思莹单独说话的机会,若不理会她,心中总觉遗憾。

    大约下午四点多,婚礼才结束。

    江思莹才得以脱身独自送我到酒店门口,脸上流露出黯然之色,我们慢慢的走着,谁也不先开口。江思莹把头发烫了,长长的波浪式的卷发,上面别着一个精美的小卡子,配上那件红色带毛领子的皮衣,俨然一个阔太太。

    “你今天真漂亮。”我先说道。

    江思莹轻轻一笑,“是吗。”

    “他人不错的,看上去挺老实,说话也彬彬有礼,瞧他刚才给你系围脖的样子,够体贴的,将来会对你好……”我说到一半,江思莹抬头看着我,眼里竟泪光闪动。

    “江思莹,你。”

    江思莹低下头,“好不好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还能怎样。”

    我们两人沉默着,我望着别处不知说什么好。

    “庄雨昨天来电话了,她过得挺好,还交了个男朋友。”江思莹说,“本来可以来参加婚礼的,但是男朋友的奶奶病了,现在病得很重,他们都在轮流照顾,走不开。”

    我没有讲话。江思莹继续说,“刘菁回老家了,听说她妈每在都在村子里给她划啦对象,你说真怪,她明明跟刘伟走得挺近的,我们当时谁都看在眼里,可是怎么毕业了就各走各的呢。”江思莹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还有沈姝,不声不响的就走了,跟谁也没说一声,连个联络方式也没留,英爱也是,她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江思莹一人抹着眼泪,用力的吸了口气,“天这么冷,想穿裙子也不行,冬天怎么这么长啊。”

    我看着江思莹,这个曾经是校园里众多的男生追求的对象,被我们一致羡慕甚至嫉妒的女孩儿在今天,在她人生中本应是最幸福最难忘的时候却哭得如此伤心,好像对于她来说,这不是办喜事,而是办丧事。这么说可能有些缺德,可是江思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让人看着心碎,也让人心疼,到底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她曾经得到了太多的宠爱,现在上天为了公平起见要一点点的收回吗。

    江思莹越哭越伤心,由开始的小声抽泣,到现在肆无忌惮,更引来了路人的目光,大庭广众之下,一个新娘子哭得伤心欲绝。“江思莹,这可是你结婚的日子,你别弄错了。”

    听到“结婚”二字,江思莹的承受能力似乎更差了,哭得越发严重了。

    “那你为什么要结婚呢?”我突然忍不住大声地问道,“你活不下去了吗?有人逼你吗?你既然总是念念不忘林枫,为什么不去找他呢,为什么就不能主动去追求你想要的幸福呢,如果说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那也只是你自己的选择,怨不了别人。”

    江思莹愣住了,好半天她才说了一句,“钟慧,我不送你了,太晚了。”

    我看出她很伤心地转过身,心后悔极了,我无疑在她的伤口上又砍了一刀。

    “江思莹,对不起。”我喊了一声。“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江思莹小声地说。“那是因为你不明白。”然后朝她着酒店快步走去。那“富贵华大酒店”几个字至少在今天特别显眼,霓虹灯已经点亮了,将整个大楼照得辉煌气派。

    我站在那里,心中感慨万分。

    “不明白什么。”

    江思莹站住了,没有回头,但是苦笑了一声,字字听得明白,“你不明白林枫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

    ……

    第三卷 不想成全 第二章无私的奉献

    早上,我在食堂打了一份粥,吃了几口,没有食欲倒掉了。学生科在五楼,是我工作的地方。我每天习惯了先去办公室打扫卫生,反正我住校,方便很多。但是今天,我走到门口,却发现门是开的,我心中正纳闷,里面传来了张蔓的哼小曲的声音。

    我推开门,张蔓正坐在她的座位上拿着化妆镜左照右照。

    “你怎么这么早?”

    张蔓“啪”的将镜子扣在桌子上,大声说道,“别提了,差点把我气死,哎你昨天咋没来呢。”

    “我和科长请假了,昨天去参加同学的婚礼了,怎么了。”

    张蔓哼了一声,说,“昨天差点没把我气死,好个赵锦龙!”

    “那个开班车的司机?”

    “是,他昨天又把我扔道上了。”张蔓走到我的面前,坐在我的桌子上,“我昨天去找周主任了,但他没在,我今天没坐班车,这么早来就是来堵他的。”

    “你又要上周主任那儿告状?”

    “又去,我一次还没去呢,是不是赵锦龙说的,他到处跟别人说我打他的小报告是不是。”张蔓问。

    我忙说,“没有,没有,张蔓,你别小提大做了。”

    “不是,这次我可是认真的,饶不了他。”

    “算了,张蔓,你跟一个司机较什么劲呢,再说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是不是总磨磨蹭蹭的,人家有时间的,那迟到了他也得挨批。”

    “你要是这么说,那咱们就大大方方的拿到桌面上说,他要是因为我耽误时间,那说明他敬业,我没话说,可得一视同仁吧,凭什么人家张老师李老师的等多长时间都行,我就慢那么三五分钟就开车走人哪,他赵锦龙就是个势利眼,噢,这教书的跟管学生的还不一样待遇,我头回听说,人家那是老师,我就是义工啊。”

    我笑了笑,不再说话。

    张蔓说,“你倒好,弄个宿舍住,这大冷天也不用遭罪,还能装好人,回头我也跟科长说,给我弄个寝室,反正空着那么多,要不我搬到跟你一起住吧,你一个人不寂寞吗。”

    “不寂寞。”

    “真的不寂寞,哦,那我懂了,既然不方便,那就不用了。”张蔓笑嘻嘻的说道。

    “胡说什么呢你,一边去,我得拖地了。”我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后的拖布拿了出来。

    “啊,是你每天拖的地呀,我还以为,等一下,那玻璃呀,桌子柜子什么的,也是你擦的了……”

    我点头“那当然”。

    “可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前有一次科长问我,是你天天打扫这屋的吗,我说不是我,是打扫楼道的阿姨,科长听了挺高兴,说没想到她这么老实肯干,这下惨了……”

    “那惨什么,没关系的,打扫楼道的那个徐姨是挺能干的。”

    “可是后来科长可能、大概、好像、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就找了总务科,然后就……”张蔓拉长了声音。

    “就什么。”

    “就给她涨了一百块钱。”,

    我手中的拖布“当”的掉在地上,我弯腰拾了起来。

    “真不好意思,我也知道你住学校的寝室是为了省点钱。”张蔓迟疑的说。

    “没什么,”我说,“不就一百块钱吗,别把我想得很小气似的,再说科长要是知道是我,也不可能涨工资,没关系的。”

    “你这么想,我太欣慰了,跟你比起来,我是小气了点,我决定不找周主任了。”张蔓故作大方的说。

    “那最好了,当司机得更不容易,这大冬天起得多早啊。”我故意转开话题,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半年前。”

    我拎着拖布和水桶走进了水房,水房里只有一个单独接出的水笼头,下面有个小池子,是专门用来投拖布的,我用力的将拖布扔在一边,心想这张蔓真好笑,她自己整天什么都不干,就以为别人跟她一样,她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还偏偏说是徐姨干的,钱虽然不多,但是科长会怎么想,学生科这么多人连屋子都不能打扫,还有那个扫地的,给她涨钱也不问问,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吧,科长之前一定是问过她了。

    “小钟,你投完了吗,我想接点水。”徐姨站在我身后。

    我没吭声,低着头拎着空桶走出了。张蔓还坐在屋里化妆。我低着头拖地,拖到张蔓的旁边,张蔓连脚都没有抬,我大声喊了一声,“你能不能把脚抬起来,没看见别人干活呢?”

    中午,小赵来到学生科借个电话用用,我见他探头探脑的,就告诉他张蔓不在。小赵这才进来,皮笑肉不笑的向我打听,问张蔓去了周主任那没有。我说不知道,好像没去,她一上午也没离开这屋。小赵松了口气,说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好,想想昨天说话是冲了点,看出张蔓是真激了,今天早上连班车都没坐,这下放心了,下午周主任要出去,好像是出差,得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

    第三卷 不想成全 第三章男女有别

    女寝有人打群架,科长叫上我和张蔓十万火急地赶过去,科长在路上边叹气边说,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都是男寝打架斗殴的多,现在反过来了,男寝消停了,女寝成天闹个不停,上个星期有个女生喝酒闹事弄得沸沸扬扬的,上面都说是学生科工作没做好,可是下狠心管她吧,她又受不了,又要自杀,然后就这个张三也站出来说,那个李四也站出说,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这才消停几天啊。张蔓笑道,科长,你有性别歧视,女生怎么了,就男生能打架,女生就不能。科长说,能,能,什么都能。

    科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已婚男人,当然“追其根源”也是留校生,其实学校里在这个部门工作的基本上都是每年应届的毕业生,曾在学生会担任过重要职务的,还有一部分是校领导或亲属的子女,科长在这里工作近二十年,平时做事一本正,不爱言笑,所以我们都觉得他有距离感,只有张蔓例外,她跟科长好像有点亲戚关系。

    女寝四楼一片喧哗,走廊里人围得里密不透风,现在虽正值冬季,但是由于学校的供暖一直很好,寝室干燥得很,学校又一再强调不许开窗户,所以大多女生穿得都很少,有的人甚至只穿了胸罩和裤头,就在科长突然出现大声喊着住手时,走廊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纷纷抱着胸用手遮掩着跑进自己的宿舍。在中间打架的几个学生也只是只穿着内衣内裤,有个女生的胸罩还被扯变了形,很是暴露。科长满脸通红又阴着脸吼道,穿上外衣,都跟我到学生科说话。

    学生科里站满了学生,据她们说,她们晚上在寝室里唱歌,不想对面的寝室也在唱,而且声音比她们越来越大,摆明了是跟她们过不去,后来就直接找对方寝室理论起来,两班的同学听到以后,就一起过来帮忙了,就这样。科长脸色很难看,“就为了这么点事,你们吃饱了撑的是不是,都上后操场跑十圈再回来。”

    “啊?”这些学生互相张大了嘴,“十圈?不行啊。”

    “快去,少废话。”

    她们出去以后,坐在我对面张蔓说,“科长,你什么时候能换个处罚方法,从我入学那天你就这样。”

    科长铁青着脸,“换,说得轻巧,这些人你是能打是能骂啊,你倒想个方法。”

    张蔓笑了,“那咱们先不说这个,我给你提个意见,你别生气行不行。”

    “说吧。”科长一本正经地说,“只要是对工作有帮助的,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张蔓小声嘀咕,“应该多多少少有些帮助吧。”

    “说啊。”科长有些不耐烦了。

    张蔓站起来,走到我身后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好面对着科长。

    “科长,你以后去女寝之前能不能在楼下先通知一声啊。”张蔓低声说。屋里其他几位老师轻轻笑出了声。

    “为什么,”科长脸有些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不是,”张蔓看了我一眼说,“现在屋里这么热,你也不是不知道,女寝里,”张蔓咳嗽了一声,“女生穿得都比较少,再说,女寝一直都有规定不许男的进入的,虽然……”

    张蔓又咳嗽了两声,正儿八经地说,“虽然科长是执行公务,但是也很突然,人家没有防备嘛,会很难为情的。”

    科长瞪着张蔓不说话,脸绷得紧紧的,屋里的气氛有点紧张起来。大家相互用眼神交流都不出声。

    “科长,你是不是想说,你家艳艳都十四了,可是,这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不信,你问她们,钟慧,”张蔓在背后偷偷捅了我一下,“你说两句,你说是不是,是挺难为情的嘛。”

    我低着头,装作很忙的样子,把桌上的宣传单翻得哗哗直响。

    科长瞪着张蔓,“我不上去,在楼下通报一声,然后她们一溜烟跑掉了,我还去干什么。”

    “那你可以叫我和钟慧先上去啊。”张蔓很快接了一句,好像是一直在等他那句话似的。

    科长突然站了起来,猛的敲了下桌子,把我们全都吓了一跳。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科长气得走出去之后,张蔓一屁股坐在我的对面,使劲的拍拍我的桌子,“哎,哎,哎,干什么呢,这些话之前是谁说的,刚才一句话都没有,小人都让我做了是不是,钟慧,你太阴险了。”

    “是我说的没错,可我让你当着屋里这么多人面前说了吗,你也得顾顾场合吧,像这样的话你不能私下跟科长说吗,科长刚才才难为情呢。”我努力辩解着。

    张蔓不满地看看我,“就你心眼儿多。”

    第三卷 不想成全 第四章朋友的馈赠

    女寝二楼整个一层是空着的,那本是学校的招待所,只有来领导视查工作的时候才住在这儿,它有一个独门直接可以能往楼梯的,我住的地方是二楼拐角的一个小寝室,除了上楼的学生经过外,平时静悄悄的,寝室里除了一个简式衣柜和桌子外跟学生寝室没有分别,我最怕的是每天是晚上,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那么漫长的时间不知如何度过,偶尔翻翻书或是对着窗外发呆,每当看到校园里随处可见的风景,总是喜欢回想以前的事情,怀念从前寝室里的每一个同学,怀念我们在一起时热热闹闹的场景,即便是绊嘴,即便是带着火药味的争吵也是那么可贵,而现在她们都离开了,开始奔走于不同的领域,我却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孤单的躲在这里,看着每个熟悉的角落,凄凉地过着无聊的日子,没有激情,没有憧憬,每天都在重复昨天的生活,日复一日,所谓的美好前程其实是在进行自我折磨。我以前从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现在不到半年却写了厚厚的两本,我怀疑自己越来越变得多愁善感了,终于相信人是会变的,而改变人的不是某人,不为某事,唯有时间。

    以前的老师变成了同事,但见面依然觉得自己还仅是个学生,他们依然居高临下,只是在与你交谈的时候,多了一些内容,不再局限于学习或是工作,常常挂在嘴边的往往是有男朋友吗,有合适的找一个吧。这个就是自然规律,有时候我会照镜子看自己,想不到刚刚二十一岁的自己这么快就挤进了大龄女青年的行列,只要一天没有结婚,就一天比一天让身边的人操心,整天看着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真怀疑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似乎不结婚的女孩永远在影响别人的生活,甚至会妨碍社会的进步。

    从江思莹的婚礼回来走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为江思莹的处境担心,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过着跟自己期盼背道而弛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后悔莫及。只要有空,我就会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声,现在的她渐渐平静了许多,可我总是想,这样没有爱情的婚姻能维持多久呢。江思莹是我唯一能够联系上的同学,我格外珍惜我们之间的情谊,上次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她说林枫喜欢的人不是她,这很出乎我的意料,她俩从上学那会儿就粘在一起,粘了四年,竟然说人家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呢,关于这个话题,她却不愿再提起。

    江思莹打电话说她姑姑家有个老式彩电要淘汰了,有二十一寸吧,图像还挺清楚的,给我放在寝室里,晚上也有点意思,可以打发打发时间。我推脱说不用了,怪麻烦的,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再说我那儿就那么大的地方,弄个电视也没地方放。江思莹说,还有一个电视柜,也是旧的,你要是不嫌弃就一起拿去用吧,也不用你来取,一会儿我叫周放给你送去。

    我说不用不用,别麻烦他了,我这什么都不缺,你别总使唤周放了。江思莹说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了,他已经去了,你就在学校等着吧。

    江思莹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电话放下也就二十多分钟,张蔓就跑上楼说楼下有个送电视机的在等我,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到,忙把手上事交待给张蔓,张蔓不慌不忙的上下打量我说,“钟慧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子弹的,竟然不声不响的买了个电视机,你跟科长说让他把食堂的那人借给你不就得了,还花什么钱呢。”我说,“那是同学亲戚家淘汰的,我哪有钱去买。”张蔓伸伸舌头,“你口气真不小,你那同学够大方的了。”

    教学楼门口,停着一辆白色捷达车,车上的周放见我出来立刻下了车,周放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很热情的跟我打招呼,“你就是钟慧吧,婚礼上匆忙见过一面,也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来的时候我还担心认不出你呢。”

    我不好意思地说,“太麻烦你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先进来喝杯水吧。”周放摆手说“不用,一会儿还得回单位,我帮你放到寝室吧。”我说“不用不用,放在门口就行,一会儿我找其他的老师帮忙抬一下就成,耽误你工作了,你快回去吧。”

    周放笑道,“那哪行,江思莹都吩咐我了,一定得送到寝室得给安置好了,要不然,我这一回去还不得跟我急啊,你别害我。”

    我更加不好意思,“这江思莹,你放心,你把东西放在这儿,我一定跟她说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周放笑了,不说话。

    “怎么了。”

    “钟慧,你怎么能让我欺骗我太太呢,我可不是那种人,我对江思莹只有真心决无假意,”周放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笑着说,“哎呀,你该不是和江思莹窜通好试探我吧。”

    我说,“哪能,你可真逗,看得出江思莹说话挺有份量的。”

    周放说,“那当然,老婆的话是圣旨。”

    我笑了,“既然这样,我就不坚持了,免得你总以为我在陷害你。”

    周放开开后备箱,从里面搬出个电视柜,黄色的,旧是旧点,但一点都没坏,周放先将电视柜抬到我的寝室,又将一个大大的电视包装箱提了上去。我当时就傻了眼,这电视还套个这么新包装,待周放全都整理完毕,将包装箱拆开,我才确定这根本就是个新的电视,哪是什么老式的二十一寸的旧彩电,这个至少是二十五寸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拿错了,”我问周放。

    周放说,“没错,就是这个,你这屋还真够小的,别说这么一放,还真挺挤。”周放掸了掸身上的灰。

    “你一定弄错了,江思莹跟我说是个旧电视,看来得再麻烦你一下了。”我有些抱歉的说。

    周放说,“没错,江思莹是怕你不肯要,才那么说的,这个是江思莹给你买的,那个电视柜是她姑姑家不要的。”

    “这怎么行,我给江思莹打电话,你拿回去吧,这新电视我可不能要。”

    周放说,“钟慧,你别辜负江思莹的一番好意,我和她挑了好长时间,她就怕你不肯收才买了一个比较便宜的,真没花多少钱。”

    “不行,”我坚决地说。

    “你先听我说,”周放说,“钟慧,你也不是外人,你知道她嫁到我家来一直都不太开心,对什么也不感兴趣,只有那天和我一起为你选电视的时候才露出一点笑容,她把你当成她唯一的朋友,只是想为你做点事,这样她觉得开心一些,她怎么会想不到你不肯收呢,所以才跟你说是旧电视嘛,你就成全她吧,别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弄得彼此不开心,我也想看她开心,也希望你有空多到我家里走动走动,也算帮我一个忙了,你看行不行。”

    我叹了口气,“可是我不能,这样吧,这个电视先放这儿,算是借的,什么时候你们需要再拿回去。”

    周放说,“我们要这个干啥,钟慧,只要江思莹她高兴,别说给你一个电视,就是给你一套房子……经

    “那也行?”

    “那得考虑考虑,”周放笑道,“不是,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好的条件,给你一套房子得赔上我的全部身价,但是说真的,我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真是腰缠万贯,送你十套也值!”

    周放走了,我看着周放的背影,感慨万千,这个貌不惊人,语不压众的普通人莫非给江思莹带来的不是恶运而是幸福的开始?

    打电话给江思莹,没等我说话,江思莹先开口,你要是不要,我们就不是朋友了。我说这个礼物我收了,我要跟你说的是周放他很在乎你,试着去接受他吧。电话那边沉默了,过了很久,江思莹才说道,钟慧,跟我说话的时候可以不提他吗……

    屋子里多了个电视,气氛也有些不寻常了,开始有点像家了。张蔓参观了好多次,也动心了,她一再暗示我这个屋子其实不小,还可以再加张床的,我笑笑不答,有个人做伴当然很好,只是担心张蔓的大小姐脾气我会跟她合不来。

    第三卷 不想成全 第五章我的新同室密友

    这个星期张蔓迟到四次。

    自从她不坐班车以后,抱怨反而多了,说真没道理,凭什么别人能坐她就不能坐。我说,不是你自己不坐的吗。张蔓说,班车要是接我,我能不坐吗,那赵锦龙现在压根就不往我家那个路口拐,他倒省事了。

    那你不会告诉他。

    我告诉他,他听吗,真是,周主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开什么会开这么久。张蔓说。

    张蔓,你出来!科长一进屋便黑着脸。

    张蔓满不在乎的跟了出去,我猜想一定是跟迟到的事有关。

    我思考着这一周的工作计划,不知为什么,最近的工作很少,却总是忘一些事情,难道是年纪大了,我才二十出头,是我的心老了,生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孤寂。

    张德老师坐在我的后面,他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论年纪,他大不了我和张蔓几岁,但处事就比我们干练多了,他是科长的得力助手,学校重点培养对象,是被大家公认的最有前途的年轻一代,再加上他长相不俗,属于较有男子气概的那一类型。因此如今还没有女朋友,简直是再“抢手”不过,校里的领导、老师争着把亲戚朋友介绍给他,每个星期的两天休息,日程安排得紧紧的,他成了目前科里最忙的人。张德喜欢独来独往,很少跟我们开玩笑,但是只要谁有困难,例如经济方面,他总是慷慨解囊,从不担心收不收回来的问题,还有一些力所能及的力气活之类也从不推辞,因此张德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我知道科长在私下暗示过张蔓好多次,所谓“近水楼台”,张蔓也一直都很留心张德,只是张德从来无动于衷,久而久之,张蔓也就有些放弃了,张蔓性格有点吵,她也不太喜欢像张德这么“闷”的人。

    张蔓回来的时候神采奕奕,哼着小曲一溜烟跑回了座位上,看着我直笑。我怀疑莫非她天天迟到还受到了表扬不成。科长随后进来的,他把我叫到一边,原来是张蔓跟科长提出要搬到学校的宿舍来住,说大冬天坐车也不方便,又不想为了坐班车这点事跟同事之间闹矛盾,再说学校有什么事,也能随叫随到。总之一大堆的理由就是要搬到学校住,科长说学校现在不能为她单独安排一间宿舍,就暂没时和你住一起吧,你看行不行。我还能说什么,科长既然开了口。我说,科长,你说得太客气了,这宿舍是学校的,不是我自己的,安排谁进来我都没意见。科长笑了说,行,知道。

    张蔓一上午就坐立难安,好不容易到中午,就跑回了家,出租车校门口停了又停,张蔓大张旗鼓的跑上楼找我和张德帮忙,我无奈只好跟她下楼,张德却坐着不动。张蔓尖着嗓嚷道,张德,你没听见啊。张德说下班吧,现在没时间。科长有些不高兴,说这是上班时间,谁也不许办私事。张蔓说,那也得帮我把东西拿下车吧,车子还在外面停着呢。科长向窗外张望一下说,那自己拿吧。张蔓气道,我自己要是能拿还用得着找你们?我站在一旁,下楼也不是,坐下也不是。张蔓一屁股坐在科长的对面,气呼呼的说,你看怎么办吧,出租车的钱我学没付呢,要是不行,我这就让他给我拉回去。科长瞪着张蔓叹了口气说,我是同意让你搬宿舍住,我让你现在就搬了,白天这么多工作,再说还有这么多老师领导,你这,像什么样子,你跟钟慧去吧,张德我有事安排他做。

    我极不情愿跟张蔓下了楼。心想今天恐怕要给这个千金小姐当一天的苦力了。学校的门口,出租车司机一直在按喇叭,我和张蔓跑过去,张蔓一拉后面的车门,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滚出来。我探头一看,心凉了半截,这下到黑天也拿不完。张蔓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个劲的安慰我,没事,慢点干,靠到下班了,把他们全叫过来帮忙。

    张蔓大概把她家里东西都搬过来了,零碎的我俩还可以,可是她的衣柜、书柜、书妆台我实在抬不动。屋子里空间更小了,乱七八糟的,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我和张蔓商量这书妆台还是别拿了,摆不下。张蔓说头都大了,不拿也行,这样冰箱还能放得下。我吓了一跳,你还要拿冰箱。张蔓说,那当然,你出电视,我也得出样家有电器,要不然岂不占你便宜了。我说占什么便宜啊,你拿个那么大的东西往哪放。张蔓说,没有冰箱很不方便的,这个你别管了,一会儿拉回来我找人抬。我说,这大冬天的,用什么冰箱。张蔓说,行了,你别罗嗦了,快收拾吧。

    下班的时间刚到,张蔓就把学生科的人,无论男女全都堵在屋里,称谁也不许走,帮她搬完东西,请大家吃饭。没想到,人越多活越多,大家互相推让,有的人还浑水摸鱼,吵吵嚷嚷的一直到十点多才算完事,张蔓请大家在学校附近的饭店吃的,这些人活没干多少,却喝了十多瓶啤酒。一直到十二点才散。

    晚上,张蔓躺在床上欣赏着我们的“新家”,兴奋得睡不着觉。我可是累得筋疲力尽。张蔓伸手摸着粉红色的窗帘说,真像回到上学的时光,寝室生活永远那么美好,那个时候是六个人,现在是两个人。我说,你不困吗,已经十二点多了。张蔓说,这么好的时刻,睡觉岂不可惜了。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张蔓。哎,张蔓叫道,你别睡这么早,咱们聊聊。你说,哎,你倒是转过来啊。我坐了起来,现在都几点了,明天再聊吧。

    张蔓说,你是不是生气了,不欢迎我是不是。我也是白住的。我说是,冰箱是你拿的吗。张蔓说,你别这么扫兴了,有我陪你不好吗,免得你孤零零的,哎,说正经的,你发没发现一件事情。张蔓神秘兮兮的表情。

    什么事。我问。张蔓神秘的笑了笑说,刚才干活的时候,好像张德最卖力气。我冷笑了一声,准确的说,应该是就他干活了。张蔓说,才不是,他挺能干的,要不是他指挥,现在还完不了呢。我说是,要不是你找了那么多的人,还用不着指挥呢。张蔓说,瞧你说的,好像我故意要找那么多人似的,不就是想快点干完,让你少干点吗,那么多人吃饭不花钱啊,张德还没吃多少。我说,你一张嘴闭嘴张德张德的,那是我们白吃白喝了。张蔓说,不是那意思,你知道我这人一向都很大方的,又没花多少钱,我就是说张德他干那么多活,不知为了什么。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替你搬家吗,为你呗。我说。

    张蔓摇摇头,你会错意了,其实我是好意,我觉得你跟张德挺合适的。什么?我问。张蔓仔细看了看我,笑着说,你们两个都是那么一本正的人,而且又都那么热爱工作,挺合适的。我点头说,倒也是。张蔓瞪大了眼睛,你也是这么想的?我说,是,你提醒我了,张德还真是不错。张蔓看着我,不说话了。

    行了,我说,你就别跟我耍心眼了,你跟张德最合适。我见张蔓不信,又说道,我的外部条件你也看到了,会不会有男生对我有意思呢?张蔓看了看我竟真的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然后又说,不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过,你既然不承认,我就当你弃权了,我已经错过了一个人,现在不想再错过了。

    我愣了,你说谁啊。张蔓笑笑说,不想说。我说,是初恋情人?张蔓说,不算吧,一个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的人,不想去想他了。张蔓突然神色黯然,头也扭向了别处,她好像在这一瞬间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越发地疑惑了,张蔓,你怎么了。张蔓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回过头,笑了一下说,别说这个了,睡觉吧,我现在困了。

    我看着张蔓,你刚才不是说想聊聊吗。张蔓把被子向上扯了扯说,不聊了,累了,干嘛,你想知道我的秘密,看你今后跟我处得怎么样了。

    第三卷 不想成全 第六章 图书馆里隐藏的恋情

    张蔓自从搬进来我的寝室,的确让这里热闹了不少,每天除了能闻到化妆品和水果的混合香味外,张蔓每天都会在楼下的超市买一大堆的零食边看电视边吃。屋里到处可见她换下的高档内衣或是没洗的袜子,张蔓的高根鞋横七竖八地摆满了门口,她的皮包像展览一样,占据了屋里仅有的一张桌子。我的生活也跟着乱了套。我每天中午的午睡时间,张蔓拉了科里的女同事回来打扑克。晚上看书时,张蔓在一旁练健美操把音乐开得很大声实在无法继续。吃饭时发现饭盆张蔓用了没洗,想喝水时,才知道杯里有张蔓喝剩的?(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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