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第 5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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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查完工地,给家里编程序的许蕾打了一个电话后,薛华鼎带着曾国华、蔡志勇和司机回到父母家里吃晚饭。这次薛华鼎吸取了“教训”。让司机开车到菜市场砍了肉、买了鸡、称了鱼才回家。免得母亲又指使父亲去买菜。

    不过薛华鼎还是失算了,他买菜的时候只是计划了他们几个人和父母的。不想等他们进屋坐下不久,还没有喝上茶,黄经理和司机就来了。

    过了一会儿派出所地谭所长带着一个警察司机也到了。

    显然谭所长到这里的次数不少,现在母亲不但不畏惧他。反而跟他有说有笑的,父亲也难得地接过谭所长递上的烟,笑着招呼他坐。

    就在薛华鼎担心母亲一个人能不能做出这么多人的饭菜来时。黄清明地妈妈李桂香也后脚进屋。不待薛华鼎招呼,她就喊了一声谭所长后进厨房帮忙。

    父亲也被母亲指令到街上去买菜。

    善解人意的谭所长立即要那个跟来的警察开车送父亲到菜市场然后接回来。

    薛华鼎连忙站起来阻止,黄经理也在旁边帮忙说道:“不妥,不妥,影响不好。谭所长,还是让我地司机去。”

    热情地推让一番,这才决定了买菜的车辆。

    之后大家就在客厅里玩扑克,薛华鼎、谭所长、黄经理和蔡志勇玩,不会打牌的曾国华和邮电局、公安局的二个司机在旁边观战。

    薛华鼎看着热情的、可以称之为有点低声下气的谭所长,心情有点复杂。感到自己在张局长面前告他的状有点不地道。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愤慨这里派出所的所作所为。

    他们玩的是本地甚至说是全县流行的三打哈,根据叫分来定庄家,其他三人联合起来打庄家一个。分数越低当庄家地可能性越大,但保庄更难。

    将牌抓在手里。黄经理笑着对薛华鼎问道:“打多大一盘?”

    薛华鼎摇头道:“打着玩吧,要不打烟的。”

    黄经理笑道:“你们邮电局那一套不行,一盒好好的烟几下就打得成了烟条条,不行。打牌不打钱等于菜里不放盐。必须来点意思才有劲。”

    蔡志勇开玩笑道:“谭所长就是抓赌地,你在这里宣称反动言论,不怕他把你抓起来?”

    “对啊,谭所长在这里,最清楚有关政策了。谭所长,你说,我们打多大,既不违反政策又有兴趣?”黄经理笑道。

    蔡志勇道:“说那么正规干什么?不就是打擦边球吗?”

    “就是。”黄经理道,“谭所长,你定。”

    谭所长笑了笑:“打打清洁牌,输赢一盘只有五元。怎么样?”

    薛华鼎笑道:“行。”

    黄经理道:“就这样。啊,打牌有公安局的在旁边就是放心。来,拿牌,拿牌。”

    打了几盘后大家地兴趣就来了,相互之间自然了很多,说话也更加放肆起来。

    这次牌抓到手之后,黄经理以五十分的低分取得了庄家资格。出了好几支牌手里只剩下几张了。薛华鼎、谭所长、蔡志勇三人还一分未得。

    这时,黄经理右手高高举着剩下的几张扑克,高兴地喊道:“你们投降吧。我手里地牌你们一个都打不起!”

    站在黄经理身后观战的邮电局司机也认同地笑了笑。

    坐他下手的谭所长用胳膊推了他一下,骂道:“靠,快他妈地出牌啊。尽拿一些猪牌,就是傻子也会打。”

    黄经理不怒反笑道:“呵呵,眼红了吧?有本事你也拿啊,一对大王,一对二。哈哈,牛皮牌吧,拿钱来!”

    另一边的薛华鼎也用脚踢了黄经理一下:“快点扔下来啊!你牛皮啥,还不是你输的最多。”

    只有坐在黄经理对面的蔡志勇笑了笑。没有做声。四处走动观战的公安局司机也没有说话。

    黄经理高叫几声后,就把手里的牌重重地扔在太桌上,笑道:“先一对大王调主,再一对二调主。哈哈,怎么样?”

    薛华鼎和谭所长都无奈地摇了摇头。都乖乖地交出了手里的牌,同时准备拿桌上的钱。

    蔡志勇不急不忙地笑道:“把分全部捡上来,翻他的屁股!薛局长。看他的底牌多少分!”

    黄经理地笑声戛然而止,双眼睁大,大声说道:“我有二对牌,你有二对牌吗?”

    看见蔡志勇手里牌的谭所长早已大笑起来,一边抢着翻底牌,一边代替蔡志勇说道:“哈哈,我说你蠢吧,他一对小四,还有一对正二。那对小四垫给你的那对大王,一对正二吃你的副二。傻了吧?屁股都翻掉了。还吹。垮了,垮了,哈哈…”

    除了黄经理垂头丧气。其他的几个人都狂笑起来。曾国华也拍着黄经理地肩膀道:“你先一对二调主,什么事也没有。哈哈。太贪了,想打他们的清光。”清光是指三人没有获得任何分数,输赢赌资将翻倍。

    等他们笑够了,黄经理才气急败坏地说道:“真***背,我开始时已经调过一对了啊。怎么你也有三对主?不行,我先去厕所洗洗手,今天手气怎么这么背呢?”

    蔡志勇笑道:“我开始喊六十分和你竞争想当庄家,你以为我是瞎喊吧,肯定是有牌。呵呵,昨天晚上是不是按摩去了?逃过了谭所长他们地检查吧。”

    在几个人善意的嘲笑声中,黄经理笑眯眯地站起来朝厕所走去。

    公安局的司机坐上黄经理的位置准备开战。

    六点半钟,他们就吃完了晚饭。谭所长以请领导视察的理由让其他人继续在这里玩,拖着薛华鼎到派出所去,黄经理也有幸被他邀请一起去。

    薛华鼎见谭所长热情的样子,有点抹不下脸来拒绝,但走的时候跟蔡志勇偷偷地做了一个手势,蔡志勇笑了笑,点了点头。

    到了派出所的所长办公室,一个剃着板寸头青年已经等在那里,看到他们进来连忙站了起来迎接。黄经理认识那人,等他和谭所长、薛华鼎打过招呼后,才握着那人的手道:“朱老板,你好。”

    “你…你是,哦,想起来了。黄老板,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哈哈。”对方一愣,但也认出了对方。

    谭所长笑着对薛华鼎解释道:“朱老板是高速公路建筑队的,他们一起在我们这里谈过判。”

    薛华鼎这才知道这个人地身份,心里想:看来谭所长真的插手了高速公路。

    谭所长安排那个一直跟他的司机准备茶水后,就招呼大家坐下,同时从办公桌里掏出一条清荷烟,一人发了一盒。那个朱老板则熟门熟路地从外面搬进一张麻将桌、提着一盒有机

    将。

    麻将,是一项普及非常广泛地国粹。薛华鼎从小就不是什么乖乖孩子,高中就见识过它领受过它的魅力。在大学宿舍也玩过,参加工作后也和同事凑过热闹。只不过以前是基本没有赌资或者赌资很小。看到谭所长喊来自己又招来朱老板和黄经理,薛华鼎就是傻子也知道今天有大笔地钱可进。

    等朱老板和黄经理说笑着布置好“赌场”,谭所长笑问:“薛局长,麻将你应该会吧?你可不要告诉我因为工作忙而没有学啊。其实打麻将也是开展工作的一个手段。”

    薛华鼎心里在考虑跟他们鏖战是不是合适。旁边的朱老板接话道:“谭所长说地对。薛局长你可以在牌桌上教育我们怎么工作。”

    薛华鼎笑问:“搞多大?”

    谭所长道:“我们都是有工作的人,不能搞大了。传到外面造成的影响不好。就五十元一炮,外带四个鸟,怎么样?小是小了点。打发时间很好。来,先坐下,等下茶就来。”

    薛华鼎一边坐一边道:“我只能打一会,等下我还要有事。”他心里想:五十元一炮还小?加上四个鸟相当于二百元一炮,一个晚上输赢五六千很平常。他谭所长这么处心积虑巴结自己干什么?虽然自己跟他们张局长好,但不是一个系统地想帮他什么也难插上手啊。

    麻将桌上的所谓鸟,就是胡牌之后按约定拿的几枚牌。然后看这些牌(鸟)对应于谁,无论输赢都使对应的人加倍。方法很多,一般都是为了让赢牌的人获得更多的赢利。因为大家胡牌的希望一样,所以表面看这样对大家是公平的。增加鸟只是增大输赢的数额而已。实际上,如果有人故意放水让某个人多赢,那么采取鸟的方式就能使那个人赢更多地钱,导致不公平性更大。

    “晚上还有什么事?”谭所长以为薛华鼎说的是客气话,笑道。“等下我开车送你回家。”

    就在薛华鼎等人开始砌牌打牌的时候,邮政股的秦股长秦怀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带着一万元来到了安华市。

    他没有想到孙威孙老头地动作这么快,这么快就进市里联系上了市邮政局领导。第一次做这种拿巨款行贿的事。他有点发虚,心一次砰砰直跳。

    按照孙老头电话里说的,秦怀远走进了市里一家装饰高档地酒店。他象做贼一样地溜进大厅,脚步急匆匆地朝餐厅走去。要不是宾馆保安见他穿的西装革履,胳膊下夹着一个皮包,估计就要拦住他进行盘问了。

    “秦股长,这里!”秦怀远刚进餐厅,孙老头就不知从哪里站出来跟他打招呼。

    “孙局长。我…我…”秦股长有点结巴地想解释一句。

    孙老头看着秦怀远道:“那个准备好了?”

    秦股长点了点头:“在袋子里。”

    “那就行了,我们先陪他吃饭,等下你听我的就是。”孙老头看秦怀远猥琐的样子就皱了一下眉。说道,“你大方一点。你这个缩头缩尾的样子领导怎么欣赏你?”

    “是,是。”秦怀远连忙挺起弯着的腰。还抿住呼吸。

    “呵呵,你啊你。”孙老头忍不住笑了。他越发认定这家伙只有被人当枪使的命,就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小秦,放松点。走!”

    当他们二人走进包厢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慢慢地品茶,见了他们进来只是抬了一下头。

    秦怀远好不容易挺起的腰杆又佝偻了,献媚而胆怯地招呼道:“杨…”

    那人打断他的话道:“小秦啊,以前见过,还是老样子嘛。进来,快坐。”

    秦怀远心里道:“什么以前见过?你不是从我们县局升上去地吗?共事多年,能不见过?”但他也只敢心里说说而已。

    在那位领导平淡甚至有点冷冷的目光中,秦怀远点头哈腰地在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孙老头就招来服务员上菜,显然菜和酒早已经点好。

    在等菜的间歇,孙老头对秦怀远道:“秦股长,你看市局领导都比你先来,让他在这里等我们,这充分说明我们领导平易近人。”

    第197章【乱象已起】

    那是那是,谢谢领导。”秦股长媚笑道。他早就认导,也知道这个领导跟孙局长关系好。因为他是从长益县邮电局升上去的,以前是孙老头的手下后来是孙老头的上级。

    看着秦怀远一身软骨头的样子,那位领导暗暗地皱了一下眉。

    孙老头在旁边又说道:“秦股长,领导知道你这段时间做的很不错,所以…”

    那位领导见服务员端着菜上来,就说道:“老局长,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孙老头连忙转头应道:“好,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谈。”

    等酒足饭饱后,桌上的气氛才真正融洽起来,不但秦怀远胆子大了一些,说话利索多了,而且那位领导话多了也开始“推心置腹”起来。

    “小秦啊,我们市局领导班长已经注意到了你们长益县局发生的一些事情。班子之间闹不团结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不利于你们局里的工作开展,也不利于我们市局政策的执行啊。我的意见是你们要紧紧团结在一起,大家扭紧一股绳。各唱各的歌各拉各的调怎么行?”

    秦怀远一愣,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领导,又看了孙老头一眼:那天孙老头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不是要我与他们划清界线吗?

    孙老头没有给他递眼神,只是埋头喝茶。

    秦怀远只好说道:“是啊,我也想按照唐局长的要求来做,可是…”

    领导高深了笑了一下,说道:“伟人就说过嘛,团结力量大。你听说过吧?呵呵。一个班子不团结什么都搞不好。不过…”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瞥了秦怀远一眼。见秦怀远果然张起了耳朵,眼睛里露出急切的光芒。

    领导微微笑了一下。抓起手边的茶杯,小口地喝着水。

    过了好一会儿,秦怀远眼里露出焦急地神色后,领导才说道:“可是,团结不能无原则地团结。我们邮电局不是哪一个人哪几个人的,是国家的。那么一个单位地领导就不能搞一言堂,要听得见别人的意见。这段时间你做的不错,称得上一个坚持原则的好干部。”

    秦怀远兴奋地脸上发红,大大方方地一口吞下了一杯白酒,嘴角的酒沫都来不及擦。就高兴地看着又去喝茶的领导。

    见秦怀远有点飘飘然,领导咳嗽了一下,说道:“秦股长做的这一切,我们领导班子的人都看在眼里。不过…”

    又是可恨的停顿,秦怀远的心猛地缩了一下。静听他地下文:“我还是要提醒你秦股长,什么都要注意方式。你坚持原则没有错,但不能象今天上午这样一味地为反对而反对。这是你的不对。唐局长是我们市局考察了多年的老干部。虽然他存在一些问题,但主要的方面,大的方面还是好地。否则我们市局班子也不会将他放在这里位置上。如果你这么为反对而反对,你们局里的工作马上就会变成一团糟,你也从一个坚持原则的人变为一个捣蛋者。嗯…,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秦怀远茫然地看着这个怎么说都有理的领导,见他盯着自己,慌忙说道:“明白,明白。”

    领导的目光越过秦怀远的头顶看着他的身后,淡淡的说道:“不。你不明白。”

    秦怀远背上一下涌出了一身冷汗,不知如何接腔才好。

    领导说道:“你要把握一个原则。作为一个下级,单位一把手说得好的正确的。你必须要执行,不打折扣地完成。这样你才能有坚持原则的资本。只有一把手安排得不好的说地错的。你才需要旗帜鲜明地反对。而且,你可以找出领导班子中那些存在不足的地方提醒他们,帮助他们改进。对他们隐瞒地错误,你可以通过正常的渠道反映给我们上级。嗯…,秦股长,这下明白了吗?”

    秦怀远摇了摇头。其实他已经明白了很多,但他“汲取”了刚才地教训,不敢说明白了。

    领导见秦怀远没有说话,就喝了半口酒,似乎无意地问道:“秦股长,你是高中毕业还是中专毕业?”

    秦股长听到这话,心直往下跌。他有点惭愧、有点无助地看着领导,心虚地说道:“我只读了初中。当时闹文革我和我同学都没读什么书。”

    领导好像不以为意,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们都是吃了那个时代的亏。这里只有老局长年纪大点,现在退休了,可能体验不到没有文凭的苦处。”

    孙老头听到年纪大、退休这些字眼就有点敏感,不过他可不敢把不快的心思放在脸上。他对这个昔日的部下笑道:“体验不到也能感受到啊。我们局里薛华鼎那小青年还不是占了文凭的便宜?要是以前,他进局一年多当一个管理员也就不错了。

    领导点头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孙老头因为自己说话方式不对,正回味自己刚才说的话,发现领导从他裤袋里掏出大哥大。正在振铃的大哥大一拿到桌面上,它的声音突然显得很大很洪亮,急促的声音让秦怀远吓了一跳。

    孙老头心里道:原来如此,我以为我说错了呢。

    领导看了屏幕上的号码愣了一下,又扫了眼前的二人眼,然后按下切断键,再把手机重新插进裤袋,用无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对有点迷惑的秦怀远说道:“小秦,你还是要多多学习啊。我看你是一个棵好苗子,老局长也看重你,我就提醒你一句:你要想进步,除了跟我们上级组织保持一条心以外,还有有一定的工作成绩。如果你们局里的工作因为你而瘫痪了,你也就毁了。”

    说话的口气就如一个长辈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当秦怀远还在点头地时候,领导站起身来,对面前有点惊讶的二人说道。“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办。”

    这话不但让秦怀远感到突然,就是孙老头也茫然不解。孙老头连忙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不知为什么改变主意的领导。

    领导神妙莫测地笑了一下,对正在犹豫着是不是站起来地秦怀远道:“你先坐一下。我跟老局长说几句话。”

    秦怀远眼睛乞求似地望着孙老头。孙老头丢了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就跟着领导出了包厢。

    领导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拐角停住脚步,等孙老头过来后,有点责备地问道:“老局长,你怎么找一个这样的人?没文凭没能力,只有官瘾大。”

    孙老头陪着笑,心里道:还舍得出钱啊!

    见孙老头没说话,领导又说道:“这人只能当枪使,而且一些事还不能告诉他。”

    孙老头小声道:“只要能把他们搞下一个来,我也就满足了。”

    领导看了怨气冲天的孙老头一眼,看了看四周。又小声地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挥了挥手说道:“下次我再好好招待老局长。再见!”

    没有过多久,孙老头就一个人走了进来。

    面对秦怀远询问的目光,孙老头说道:“他因为有事要走。他说你的事他会放在心里。”

    秦怀远可怜兮兮地问道:“那我到底该怎么做,按照你说的。现在我可把姓唐的全得罪了。”

    “你啊你,领导他刚才没有说你做错什么啊。他只是提醒你注意一下方式,不要一味地反对。这么做反而有可能使唐拿你开刀。你想想你如果象今天一样阻拦局里的正常工作,他要撤你职地话,谁会反对他而帮你?”

    说着,孙老头小声地跟他说了好久,秦怀远不断地点头称是。

    孙老头最后说道:“…,只有这样,市局的领导才会认为他不称职,才会认为他不适合坐这个位置,到那个时候领导才会考虑是不是调整我们局里的领导班子。”

    秦怀远又点了点头。接着他又问道:“那这钱呢?”

    孙老头听到“钱”字眼睛不由一亮,但想起刚才那位领导背着秦怀远对自己的交待。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权衡了一会后才说道:“你这么交给他,他肯定不会收的。还是让我转交给他算了。”

    “这…”秦怀远有点不放心地看了孙老头一眼。

    孙老头笑道:“不放心我?怕我独吞?”

    秦怀远地心事被他说穿。一下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尴尬地说道:“怎么会呢?我不相信你孙局长还相信谁?”说着把装满钞票的信封小心翼翼地从裤袋里掏出来。心有不舍但样子很坚决地交给了孙老头。

    孙老头勉为其难地接过带着秦怀远体温和汗水的信封,不急不慢地揣进自己地口袋。很体贴地说道:“记账的钱有吧?”

    秦怀远的脸立即变得灰白,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有…恐怕没有这么多。这餐饭要…要多少?至少五六百吧?”

    孙老头有点厌恶地瞥了着急的秦怀远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五六百,你好意思请市局领导吃饭?”

    说着他狠了一心,把刚揣进口袋的信封拿了出来,本想一下塞还给这个稀牛屎扶不上壁的家伙,但钞票的感觉通过信封的那层薄薄的纸传到了手里——感觉太舒服了,舒服得让人痴迷。

    孙老头打开信封有点心痛地从里面数出十张递给秦怀远,说道:“我自己替一千进去算了。等你将来当上了局长或者副局长,你可记得多请我吃几餐好的。”

    听到孙老头说他将来可以当局长或者副局长,秦怀远象吃了兴奋剂一样亢奋起来,连忙拍着胸口道:“孙局长,你地好意。明天我就把一千元还给你。”

    孙老头重新揣回那个信封,心里想:你市局领导怕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不敢收钱,我可不怕。我一个退休老头谁敢把我怎么样?嘿嘿。

    结完帐,二个心满意足的人租了一部的士回了县城。

    薛华鼎与谭所长他们地游戏麻将进行了一段时间,薛华鼎没赢几百元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电话是许蕾从家里打来地,要他回去修改软件程序。

    薛华鼎知道这是蔡志勇帮地忙。蔡志勇看到薛华鼎临走时候的暗示。就打电话告诉了许蕾。

    许蕾一个人在家里,确实渴望薛华鼎早点回家,一个新婚地女人无疑是渴望丈夫二十四小时陪在身边才好。幸亏现在有一个电信资源管理程序要编制。好打发时光。

    接到蔡志勇的电话后,许蕾忍了一个小时才拨。

    在旁边听了薛华鼎与他妻子的对话,谭所长几个人就没有再留他。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薛华鼎才知道昨天邮政股秦股长与唐局长大吵的事,也从大院里遇到的单师傅嘴里知道唐局长得了重感冒,现在在医院打吊针。

    单师傅惭愧地说道:“都怪我。”

    薛华鼎不解地问道:“他感冒怪你什么事?”

    单师傅惭愧地讲起了昨天下午回县城时所发生的一幕:当时唐局长要离开被他自己的烟熏得烟雾缭绕的汽车下去透气的时候,车还没有停稳,他就打开车门下去。结果摔了一跤滚到了路边地排水沟里,全身被脏水泡得湿透。因为没有衣服可换,冰冷湿透的衣服一直穿在身上。虽然单师傅把空调打得最大挡,但精神状态不佳的唐局长还是病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唐局长的病还显得不怎么严重,等到深夜唐局长地老婆才发现他全身发高烧、身体不断颤抖还讲糊话才知道病情严重。幸亏家里来了一个老家的亲戚,半夜喊来单师傅。三人一起把唐局长送到医院才没有出什么大事。

    薛华鼎心里想:“唐局长怎么这么倒霉呢?这可是节骨眼上啊。无数的人在看他地险呢。”

    薛华鼎走进钱海军的办公室,发现办公室主任黄贵秋也在这里,当他推门进来的时候。二人还坐在一张长沙发上,似乎刚才在议论什么。

    “薛局长,你好。”黄贵秋招呼道,话很客气,但没有以前的恭顺。

    “你好。唐局长得病住院的事你知道吗?”薛华鼎问。

    “知道。我这不来向钱局长汇报吗?我准备等下去向你汇报呢。”黄贵秋说道,但没有站起来。

    薛华鼎没有再理他,转头对钱副局长道:“钱局长,我们要不要先去看他一下。”

    钱海军看了薛华鼎一眼,又瞥了黄贵秋一眼,犹豫着说道:“我当然想去看他啊。问题是现在局里的揽储任务这么重。我如果离开了,这局里的工作不就散了吗?薛局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带黄主任代表我们先去看一下,等我忙完眼前的几件急事我就去。唐局长有什么指示和要求你带回来。”

    薛华鼎心里虽然觉得钱海军有点小题大作。他就不相信局里的工作这么忙,离开一二个小时都不行。但嘴上说道:“那也就这么办。我先去看他。”

    钱海军站起来拍了薛华鼎的肩膀一下,说道:“薛局长,你听说昨天上午秦股长跟唐局长就工作地问题争吵了几句的事了吗?”

    薛华鼎点了点头。

    钱海军叹了一口气道:“哎,现在局里的情况有点乱,到处都是议论纷纷,没有几个职工在认真做事。如果我不在这里镇一下,我担心局里真地会乱套。自从市局那次表彰大会之后,我们局里的工作就被动了。你去看唐局长地时候,好好跟他说说,请他原谅我现在脱不开身。也请你告诉他让他安心养病,不要过于挂念工作,电信有你把关,邮政有我把关,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薛华鼎点点头,对黄贵秋道:“那我们就走吧?”

    第198章【局长不好当】

    贵秋这才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说道:“好的。我去看唐局长了,只是事情太多了。”

    看着薛华鼎和黄贵秋出门,钱海军心里又患得患失起来,心里想:“去看他还是不去看他?现在就划清界线好不好?他这次会不会如黄贵秋所说的不是调走就是降职呢?哎——”

    他痛苦地抽着烟,心里在不断地肯定、否定、再肯定再否定…

    当薛华鼎和黄贵秋提着鲜花、水果找到高干病房时,唐局长正斜躺在病床上,他老婆正在喂他吃稀饭。

    所谓高干病房就是为县里的领导或退休了的干部准备的单人病房。虽然这些领导和干部的级别都不高,最高的也不过是处级,但在县里都是叱诧风云的人物,甚至算是一方诸侯,当然有权力享受这种比普通病房高级得多的待遇。

    薛华鼎喊了一声唐局长又喊了一声沈姨,黄贵秋也热情地打着招呼,而且还动手收拾病房里的花篮水果。

    正在吃饭的唐康闻声把头转过来,对薛华鼎二人笑了笑,请他们坐。局长夫人扫了进来的二人一眼后则是沉着一副脸,不声不响地起身,将碗勺拿开,走到一边去了。

    薛华鼎装着没看见局长夫人的眼色,自然地放下手里的水果篮后,笑着对唐局长问道:“唐局长,感觉好些了吗?呵呵,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康听到薛华鼎的笑声,先是一愣,接着也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车里全是我烧出来的烟就想下去走一走。谁知道一脚踏空。呵呵,想起来就好笑。都几十岁的人了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

    黄贵秋陪着笑了笑,说道:“主要是局长工作太辛苦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听到三人地笑声。局长夫人惊讶地转过头再次扫了薛华鼎一眼:“这家伙一来,气氛一下就好了。”不过想到这次就是他在加盟乡说大话让自己的丈夫被迫退回邮册,她心里就不乐意了。

    “医生怎么说?”薛华鼎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后又问道。

    “重感冒,还有什么感染肺炎什么的,反正要我休息几天。说是要对我进行全身体检。这次就让他们闹一次。对了,局里没什么…”说到这里,唐康似乎无意地扫了黄贵秋一眼,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局里地工作就麻烦你们几位了。黄主任,估计你也不轻松啊。”

    黄贵秋连忙陪着笑道:“应该的。我们只希望唐局长早日康复出院。”

    薛华鼎连忙说道:“钱局长就是因为忙得脱不开身才委托我来看你。等他清闲一些就过来。”

    唐局长点了点头:“我有什么好看的。只是感冒而已。他肯定又忙又烦啊,邮册的事已经让他身心俱惫,现在又是邮政储蓄的任务压头。呵呵,幸亏我病了,我可以躲几天。他可躲无可躲啊。”听他的话,似乎对钱海军不来这里一点意见都没有。

    薛华鼎道:“幸亏我们电信这一摊子轻松点。否则,你一病。我们都要装病几天,哪里受得了,呵呵。”

    “你这家伙,好像我是故意装病似的,呵呵,过二天我就回去上班。小薛,不,薛局长,现在孙局长退休了,我也病了。局里的工作就主要靠你和钱局长担起来,你可一主动点。你们手下的那些电信职工也要积极到外面去揽储,否则。我们局里的任务就不可能完成。”说到这里,唐局长又对黄贵秋道。“黄主任,汽车队地事你暂时管一下,他们二个局长肯定忙不过来。单师傅开的这部桑塔纳也不要空着,我在医院里也用不上,你就调节一下。”

    “好的,我保证不耽误局里的工作。”黄贵秋保证道。

    大家相互说了几句客气话,薛华鼎和黄贵秋就告辞走了。

    因为只是短短的几天,唐局长这里随时可以跟局里地领导联系,自然不需要指定什么临时负责人。局里的工作完全可以按部就班。

    但是,薛华鼎或者唐康还是低估了局里一些人的活动能力。

    到下午地时候,局里的人就开始相互凑堆,议论唐局长的事情。真是什么传言都有:有的说唐局长病入膏肓,短时间不会来上班了;有人说唐局长因为在请求调到长益县邮电局时行贿被检察院带走讯问去了;有人说在去年的招工中,唐局长因为受贿现在被双规;有人说唐局长因为抵制上级的邮册销售任务而被上级撤职…

    当这些传言通过不同的人传到薛华鼎耳朵里时,薛华鼎真是哭笑不得,也真是佩服这些人的能力。

    下午上班的时候,还有不少支局的人打电话给薛华鼎,吞吞吐吐地询问唐康地消息,薛华鼎耐着性子对他们说唐局长只是因为感冒而临时住院,过不了几天就会好。

    这些人口头说:“哦,我就说嘛,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有事,真是传言害死人啊。我本来就不信这些,别人一定要我问问,打扰了…”

    但那些人还是半信半疑,继续找其他人打听。传言不因薛华鼎的解释而消停,却是传得越来越有鼻子有眼,甚至把薛华鼎也扯了进去,说薛华鼎是因为给唐局长行贿多而这么快就当上干部爬上副局长地宝座,唐局长这次出事主要原因还是薛华鼎行贿的事爆发后才引出来地…

    这让薛华鼎很是郁闷。下班回到家里,薛华鼎将单位的事告诉了在家编制程序的许蕾。许蕾倒是不以为然,轻松地说道:“有人嘴巴多,不说点什么心里憋得慌,等唐局长一出院,不就什么也没有了?”

    薛华鼎心里也是这么想,但总觉得这里面不正常。一个单位一把手这么多人议论肯定不是好事,至少无形

    低唐局长的威信。威信没有了。今后他如何开展局

    在家吃完许蕾下厨房做的味道不怎么好吃、但保证煮熟了地饭菜之后,二人上街买了一堆县城最高档的营养品,再次以私人的身份来医院看望唐局长。

    这次局长夫人地脸色比上午好了点。当薛华鼎和许蕾喊她沈姨的时候,她努力装出笑脸请他们二人坐。

    唐康忧郁的脸色稍微变换了一下,客气地说道:“上午来了,现在又来干什么?你们这么客气我怎么敢当?”

    薛华鼎道:“上午是来请示工作,必须来。这次可是我们夫妻来看朋友的,也必须来。二次意义不同。”

    唐康苦笑了一下,问道:“局里的传言你听到了一些?”

    薛华鼎老实地点点头,气愤地说道:“那些人真是无聊,这才多久的时间?”

    唐康摇头道:“不简单啊。他们真是要置我于死地。”

    薛华鼎和许蕾都惊讶地睁大不信的眼睛。薛华鼎道:“唐局长你就不要多想,不可能损你一丝一毫的!也就是几个长舌妇在那里嚼舌头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

    唐康道:“长舌妇?你太小看他们了?他们的来头大得很呢。”

    没有什么官场经验的薛华鼎和许蕾面面相觑。

    唐康突然笑道:“呵呵,吓着你们了?小薛啊,要想当领导,不经过几次风浪是不可能地。我唐康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想这么一次就把我整趴下,不可能。你也不要为我着急。如果就这么让他们得逞了,我就不是唐康了。…,只可惜了一些老实人也被卷了进来。”

    薛华鼎点头道:“我也就不信情况有这么严重。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我更不相信市局领导就这么是非不分。妈的,到底是一些什么人在搞鬼?”

    唐康笑道:“怎么,想揪他们出来打他们一顿?”

    “呵呵,不行吗?这些家伙就是欠揍!”薛华鼎笑道。

    第二天,办公室主任黄贵秋发出通知说晚上召开全局月,全面完成第一季度邮政储蓄任务”的电话会议,唐局长要做重要指示。

    这让不少人很惊讶,薛华鼎也不解地想:“唐局长这么急着出来亮相,有必要吗?难道他病好多了?”

    这个通知一发布,局里的流言蜚语一下少了很多。更多的人想看一看唐局长晚上地表现,他们第一次有愿意参加电话会议的冲动。虽然会议的内容不怎么样,肯定又是一大堆邮政储蓄任务要分解下来。但他们地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电话会如期召开,听他中气十足、洪亮果断的声音。似乎他的病已经康复了,唯一提醒听众他的病并没有完全康复的是他说几句话就咳嗽几声。

    只有坐在唐局长身边的薛华鼎和钱海军才真正感觉到唐局长身体的虚弱。知道他现在是强撑着说话。

    在这次会议上,唐局长针对各局完成的邮政储蓄任务情况,严厉而不留情面地点名批评了几个落后支局的支局长。同时口气强硬地宣布等这次揽储活动结束后,没有完成任务的最后三个支局地支局长必须让位,局里将起用工作能力更强、工作方法更多、更有责任心的人来担任支局长。

    钱局长宣布会议结束后,局里的几个中层干部如电信股地陈股长、财务股的徐股长等人过来问好。不过也有如邮政股地秦股长就在散会的宣布一出就站了起来,昂首挺胸地走了。

    钱海军和黄贵秋可能顾忌自己的身份没有和普通职工一样急着出门,但也没有与唐局长过多的寒暄。等会议室里大部分职工走后,就走过来笑着祝贺唐局长身体已经康复就走了。

    薛华鼎扫了一眼与黄贵秋一起说笑着离开的钱海军,心里道:“我就不信你没有发现唐局长的病没有好。”

    等其他人基本走完了,唐局长才对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薛华鼎道:“扶我一把。”

    薛华鼎连忙弯腰用力扶着唐局长的胳膊,将虚弱的他扶了起来,这才发现唐局长全身都是汗。

    薛华鼎小声问道:“马上去医院吗?”

    唐康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先扶我到办公室,等下再去医院。”

    唐康的手搭在薛华鼎肩上,挤出笑容稳步朝办公室走去,一边还与几个走得慢的人微笑着用眼神招呼。

    但当办公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就几乎崩溃了。他踉跄着迫不及待地奔到沙发前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虚弱地对薛华鼎道:“请你,你给我弄条热毛巾来,我背上全是汗。”

    薛华鼎打开墙角落的开水瓶软盖,手指在上面试探了一下,见里面的水不热,就对唐康说了一声:“你等一下。”

    然后马上跑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那瓶还剩一半有点热的水提到唐局长办公室,打湿毛巾后拧了一下就朝唐康递了过去。

    第199章【各有心思】

    康看着薛华鼎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在家从来不做帮我在背上擦一下啊。呵呵,你啊…。”说着又喘了一口气,然后趴在沙发上,自己反手掠起一点衣服,“快点!”

    薛华鼎这才手忙脚乱地将毛巾散开,胡乱地在他背上擦着。他手碰到的衬衣全是湿漉漉的,就问道:“你办公室有衣服没有?你这衣服不能穿了,全是汗。”

    “没有,你先帮我把背擦干。等下我回家再换。擦干了问题就不大。”见薛华鼎基本上把背擦了一遍,唐局长挥手让他停住,闭上眼睛小声说道,“我休息一下,十分钟之后叫我。”

    招来单师傅,二人一起送唐局长回医院并请来当班医生看了唐局长的病,等医生为唐局长吊上吊针之后,又和唐局长老婆稍微聊了几句,薛华鼎才回到了家。

    和许蕾谈起唐局长硬撑着举行这次电话会,薛华鼎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虽然压制了一下留言,多少能稳定了一下军心。但这些效果都只是暂时的,过几天也许就恢复了原样。得不偿失的是反而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这次不强行从医院出来也许身体恢复快得多。再说,局里议论纷纷最根本原因是市邮政局的部分领导不支持唐局长他们的工作,并不是唐局长做错了什么。只有市局领导支持他,这些谣言才能彻底消除。

    象薛华鼎一样,虽然许蕾沉思了一会儿,但是没有当过一把手也没有当官风险的她也是无法理解唐康的所作所为。

    她不解的说道:“别人要说就说呗。这有什么关系?等身体一好,他在主席台上一坐。别人敢不说他是局长?…,呵呵,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跟他是一个级别,但我轻松多了,只管做好我自己地事就行。真要这么麻烦,我还不愿意当这种芝麻小官呢。华鼎,今后你遇到什么事,你可不要这么硬挺,大不了不当就是。”

    薛华鼎笑了笑,心里想:级别相同职权不同的事多着呢。你这个科级干部的权力只怕没有唐局长权力地五分之一大。县局局长的财权可以上百万甚至几千万元。

    薛华鼎笑着对她道:“别人就是巴不得你不当,你不当,别人才有机会当官呢。”

    许蕾摇头道:“我看你们县局传播谣言的未必人人想当官。有的纯粹是图嘴巴快活而已。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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