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第 14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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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正月初三下午,薛华鼎等人才稍微松一口气。但接下来就是各乡镇的领导、各县直机关的领导还有国营企业、集体企业、私营企业地领导向他拜年。无论是躲办公室还是躲招待所,都无法躲开这些人的殷勤与热情。

    薛华鼎只好堆起满脸的笑,送走一批又一批拜访者,推脱或被迫接下红包、礼物。秘书王波就成了薛华鼎的门神。提贵重礼物的放宽一律被他无情地挡驾,只有空手地或者礼物不重的才被他放行。

    即便如此,薛华鼎还是收了不少的红包和礼物。当然,王波也收了不少。

    这种事是避免不了的,即使是清得彻底的清官也要变通一些,否则的话还真把那些送礼的人给得罪了。对于红包,薛华鼎就交给王波管理,对于那些不算贵重的礼物,薛华鼎就送给了招待所的那些服务员。或者转送给前来拜年地客人。

    正月初三的晚上,薛华鼎自己开车带着王波载着单位分发的过年物质终于回到了长益县自己的家。^^首发君子堂^^因为许蕾怀孕行动不便,这个春节许昆山、梁燕二口子又在女婿家过年,一边照顾许蕾。加上罗敏一家和其他来喝罗敏出嫁喜酒的客人,偌大的别墅到处都是人。可以和自己家办喜事相提并论了。

    当薛华鼎深夜回到家里地时候,家里还是***通明。人声鼎沸。

    看到薛华鼎地车进了院子。不少的人都迎了出来,甚至许蕾也挺着大肚子笑呤呤地站在台阶上看着他。她妈妈梁燕和罗敏小心地在旁边照看着,防止她摔倒。

    大家忙乎了好久才收拾停当,别墅也慢慢安静下来。

    薛华鼎回到自己地房间,问许蕾道:“你累不累?这么多人是不是很吵?”

    “没事,很热闹的。大家都把我当宝贝,能累着我吗?这房间隔音效果很不错,只要关上房门,外面就是放鞭炮我也不怕,只要很小的声音传过来。”

    薛华鼎只在家呆了二天就告别妻子、父母长辈们到浏章县上班去了。

    过完年之后上班,薛华鼎的心思还是不能全部放到纸厂的改造上去,因为这段日子是评先进、搞总结、订计划地时间。特别是二个月之后就要进行换届选举。县里四套班子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各种会议层出不穷:收心会、总结表彰会、预算计划会、县长办公会、碰头会、常委会、联系会、汇报会、专题会,还有市里成堆的会议,薛华鼎几乎都要参加。

    况且薛华鼎已经考虑了要建立自己的***,一些人是必须要拜访或聚会的。如市委秘书长刘桂清、市委孙书记的儿子孙伟以及省人大副主任的孙子董欣等人,以及他们介绍的朋友。

    过了初十,薛华鼎还应罗豪的请求,带着他拜访了省财政厅的鲁利和叶副厅长以及工业厅、农业厅地几位领导。让罗豪惊讶不已:他没想到薛华鼎的能力竟然有这么大,跟财政厅副厅长都是朋友。

    薛华鼎还私下拜访了省委副书记的秘书赵长宁,跟他建立了很密切的私人关系,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见到胡副书记。

    一直忙到二月下旬。县委县政府的工作才走上“正轨”,薛华鼎才捡起一直悬在心头的纸厂改造问题,重新进行考虑。在此之前,王元泰、肖经理以及二个纸厂的领导找了他无数次,他都以现在工作太忙暂时没有考虑的理由打发了他们。

    当他拿出草案稿,专门为纸厂改造的事找傅全和书记通气地时候,时间已经是三月初,离换届选举只有一个月时间。

    傅全和在此之前就这个纸厂的问题和薛华鼎私下交流多次,对薛华鼎的方案多少有点了解,此时的他拿着这一大叠文稿并没有仔细看。只是扫了几个标题,看了一些他认为重要地内容,然后说道:“这个调整比以前说的好多了,还是要以稳定为先。只是我们手头没有这笔钱。启动这个方案的钱从哪里来呢?”

    薛华鼎道:“先动用我掌握的县长基金,再把为换届选举的那些资金挪用一下,另外我找银行借一点,估计问题不是很大。特别是那些工人还在观望阶段,肯定有不少人犹豫是不是主动内退。这样地话,就可以让我们腾出一些时间,资金就不会很迫

    傅全和道:“问题是现在我们需要他们内退越快越好,这样为我们的改造减少更多的阻力。”

    薛华鼎说道:“我想了一下,我觉得他们不会一窝蜂地办内退,估计还要留恋这个要死不活的工厂。只有我们把其他事情做出来,他们知道我们是来真的、他们死心了,他们才会慢慢行动起来。”

    “那我们明天就召集常务开一个会?如果能通过,我们就动手。成立芦苇销售公司的事最好能同步进行。只有这个公司成立了,我们的下一步才有了底。我们二人分开做工作,你做通贾红军的思想工作,我做其他几个常务的工作,争取一次性通过。”

    “谢谢。”

    “客气什么。这事要成功了我还要好好地感谢你呢。不过,说实在话。我虽然一直在想这个事。也赞成你地做法,但一下子把二个纸厂给搞没了。心里还是有点点…,呵呵,我对它们还是有点感情的。”傅全和感情复杂地说道。

    “呵呵,全和书记,你不会要我先来做你的思想工作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薛华鼎笑着开玩笑。

    薛华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他就打电话请常务副县长贾红军来讨论自己策划地稿件。

    贾红军倒没有提出异议,只是问道:“薛县长,你这样做有把握吗?如果二个厂地领导群起反对怎么办?现在换届在即,大家都想稳定,一旦这些厂领导和其他老同志一起反对我们,这次换届就有麻烦。薛县长,你是不知道,这二个纸厂钱没有赚什么,但这么多年来它们为我们县贡献了不少的干部。现在人大和政协二个摊子里有不少领导是从这二个厂出来地。就是傅书记的岳父也是纸厂的老领导。还有一些职能单位的领导也是纸厂出来或者与纸厂有关联。以前纸厂效益好的时候,很多人都往纸厂跑,今天考察、明天取经,很多人对这二个厂有感情。按你这个方案,几乎是判了二个厂的死刑,只剩下二个芦苇场还存在,而且芦苇场也要卖掉,一下全没了。”

    说到这里,贾红军说道:“从内心上讲,对你这个方案,我是持保留态度。不过,我也不会反对。”

    薛华鼎问道:“除了感情方面的考虑,你觉得这个方案还有什么漏洞?”

    贾红军摇头道:“漏洞倒没有看出来。你得让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才行。既然你已经考虑了怎么安抚里面的工人,我想下面的问题不大,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说服各级领导。”

    果然,在第二天常委会讨论薛华鼎方案的时候,以政协主席、副书记、纪委书记等人为代表的常务态度坚决地表示了反对。

    人大主任、常务副县长等人持保留意见。

    只有傅全和、薛华鼎以及组织部长、县委办公室主任持赞成意见。

    政协主席是一个近六十岁的老头,他表现得相当激烈,还没有全部看完,他就将稿子往桌上一摔,大声说道:“这也算是一个考虑成熟的方案?简直就是败家子嘛。改革的目的是什么?是要越改越好,不是越搞越糟。按这个方案来,那什么改革都好搞了啊,只要遇到麻烦就搞破产清算,把工厂企业当垃圾卖掉就行。还要我们这些干部做什么?”

    第504章

    说到这里,老头把目光转到傅全和脸上,说道:“有的同志年轻,又是才来的,对我们县的情况不了解,领导经验不足,做错事出点错误,这都情有可原。但是,我们在座的其他同志呢?不会不了解这二个纸厂的光荣历史吧?不会不了解这二个纸厂是如何建起来的吧?你们就这么忍心把它们全破产、全清算了,对那些为国家做了一辈子贡献,奉献了所有精力的老干部、老工人就这样不管不理了?过去的荣誉就这么一笔勾销了?难道市场经济时代就不讲政治,就不讲人情,就不要社会稳定,就要钻入钱眼里?”

    政协主席是傅全和前任的前任,傅全和是在他提拨下才走到目前这个位置的,所以老头说话几乎没有什么顾忌。

    傅全和解释道:“老书记,我们不是不管啊。这里不是说了我们会安排工人的后路吗?”

    政协主席冷笑道:“哼,这算安排了后路?就是给他们一个月几十元的补助就打发了?难道他们的荣誉就只值几十元一个月?你看看,按这个方案,二个芦苇场划出去不说,还要把纸一厂撤销,将纸一厂的工人和设备并入纸二厂。看起来不错啊,二个厂合并,力量壮大了,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家不用抢占市场了。可是,你们想过没有,纸二厂本身人就多了,让纸一厂的人进去他们能容纳得下来?那不等于就是把纸一厂的人抛弃了?再说,没有了芦苇场这个优良资产,今后的纸二厂还能生存?还不马上就会死。这样一来。二个厂都没有了。嘿嘿,我们二个厂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改革?刘书记,你是抓党务地,你说说你的态度。”

    刘平良副书记心里真是爽快,这个老头把他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比自己说得更加理直气壮,有些话自己还真不敢这么说出来。

    听他要自己说话,刘平良清了一下嗓子,喝了一口水。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方案,这么厚一叠。”他举起文件扬了扬。

    “不管这个方案是不是最佳的,我都觉得我们薛县长花了大量心血,是真正在为我们纸厂找出路。=君子堂首发=是一个认真为民的好领导,值得我们学习。我,作为一个从纸厂出来的,对纸厂抱有很深的感情,在这里,我代表纸厂全体干部职工和从纸厂里出来的同志,对薛县长和调研组的其他同志表示真心的感谢。”说着。他还鼓起掌了。政协主席一愣,也跟着鼓掌,其他地领导包括傅全和也只好跟着鼓掌。

    只有薛华鼎冷眼旁观的态度,脸上依然是不愠不火的笑容。心里则在想:靠,你是谁啊?大言不惭地说代表纸厂的全体干部职工,你能代表得了吗?

    刘平良笑着看了薛华鼎一眼,又说道:“首先我要说这个方案是符合当今潮流的,是紧跟形势走的。现在报纸、电视到处在喊对国营企业进行改造。要进行股份制改造,要搞所有权和管理权分离,还有到处都是工人下岗。等等这些都能在我们这个方案里体现出来。只要我们把这份方案公布出来,我想我们的上级领导一定会肯定我们的改革,宣传机构也会为我们唱赞歌。是不错。”

    刘平良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薛华鼎是在哗众取宠,是在向领导讨乖卖好。

    他的话比政协主席那个老头地话阴多了,不但让薛华鼎心里不高兴,就是傅全和心里也是烦躁。而且刘平良这种说话的口气已经有点越权了,可以说是用一种总结的口气在说话。而这个总结应该是傅全和这个一把手当然的权力。刘平良也是一个在官场上打滚多年地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些潜规则,但他之所以还这么做,是因为这个方案触动了他心里的某根神经,他必须在其他人发言之前定下基调,防止那些摇摆者站到傅全和、薛华鼎一边。

    傅全和对刘平良说道:“平良书记,你说重点。直接说说你对这个方案的态度。”刘平良很大度地笑了一下。说道:“我的态度就是要实事求是。做什么事都要考虑我们的县地实际。要考虑纸厂几百名干部职工的情绪,要考虑纸厂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它们不是一个死的。不是一件破烂。想怎么扔就怎么扔,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是不应该的。我们应该把它们的价值充分发挥出来。如果就这么把它们拆成七大块、八小堆,我反对。另外,我们县马上要换届选举了,这是我们全县的一件大事,开好这次会议是一件头等的政治任务。如果因为我们一个不合理的方案搞得全县人心惶惶,让工人上街游行,上访,到处是喊冤诉苦地人,我们的换届就不可能稳步进行。到时候上级组织会批评我们,人民群众也会看我们的笑话。再说,我们的眼光要看长远一点,不要只盯着那些芦苇能卖钱。还要看到我们的群众是不是生活安定。”

    薛华鼎见刘平良住了话,就问道:“刘书记,你说完了吧?”

    刘平良点头道:“我说完了。我们都想听听你的意见。”他地话无形中把其他人也划入了他地***。

    薛华鼎也笑了一下,说道:“我的意见其实已经在方案中体现出来地。因为张主席和你对这个方案不是很认同,我就再说一下我们的意见,以回答你们二位的质疑。”薛华鼎的话则把刘平良和政协主席单独剔出来。

    薛华鼎说道:“春节的时候,我们在座几个常委都先后到过纸一厂、纸二厂慰问过吧?大家看到他们拥挤的住房、陈旧的电器、破烂地家具有什么感想?当我们送上一袋米或者一瓶油,或者一个二百元红包,他们真诚向我们感谢的时候。你们的心里真的好受吗?你们真的觉得你们做了一件好事吗?”

    大家都一愣,想不到薛华鼎会从这个方面说起,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就连政协主席眼里也是一层不忍:纸厂的工人确实太苦了,一家三代挤在一间十二平方的房子里住着,谁能想象?

    只有刘平良不以为然地撅了一下嘴巴,静等薛华鼎的下文。

    薛华鼎说道:“我相信只要各位不是铁石心肠,不是木头菩萨,都会可怜他们。都会在心里产生自责:他们生活苦,是我们的失职。是我们在座的各位愧对他们。”

    刘平良笑着说道:“薛县长,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吧。这是多年造成地事实。也是全国大环境造成的。怎么可能怪到我们大家的头上。就说你吧,你才来我们浏章县几个月,能摊上什么责任?”

    几个人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在纸厂的问题上一点责任也没有。

    薛华鼎道:“你说的不错。如果把在座的领导一个一个地对照、分析,也许大家都对纸厂目前的困境没有任何责任。甚至各位还能举出某年某月某日帮助纸厂购买了机器,帮助纸厂销售了一车产品,还能说在某次考察的时候,你们没有在纸厂吃饭,为他们省了一餐饭的开支。这么一算,大家不但没有责任还算是纸厂的有功之臣呢。”

    说到这里。有地人小声笑了。

    薛华鼎反问道:“但是,我请各位想想,作为我们整个班子来考虑呢,将我们县委县政府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呢?他们到目前这个地步难道我们能推卸掉我们集体的责任?难道你我就不是班子里的一员?”

    政协主席首先点了头。说道:“是啊,薛县长说的对,我们在座地都有责任,都欠纸厂一份情。不过,薛县长。你这么把纸厂给毁掉就是帮他们吗?他们的生活就能改善吗?”

    薛华鼎说道:“首先,我们绝不是要把二个厂毁掉,或者说毁掉这二个厂的不是这个方案,而是事实本身。严格来说这二个厂已经不存在了,如果不是县里免费给他们提供芦苇,早在几年前就破产了。各位不知算过没有,如果我们把芦苇卖出去,不要这二个纸厂,我们的工人也基本能得到现在的收益。甚至还要稍微高一点。那么,我就请问大家,这二个排放大量污水地工厂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为了保住他们的荣誉,为了让二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厂生存下来,让全县甚至周围各县的人民接受被污染的湖水,值得吗?”

    薛华鼎说道:“纸厂的荣誉只能属于过去。我们。我们纸厂的干部职工不能因为这个虚有的荣誉而承担不应该承担地责任。退一步讲。就算我们不顾纸厂工人的死活,不顾我们县的经济。我们能保住纸厂多长的时间?现在国家对环保问题越来越重视,敞排敞放的日子越来越短了,如果不投入巨资购置污水处理设备,不投入巨资改造我们的生产工艺,不要几年,这二个纸厂也要被关闭。到时候你们又怎么说?也许大家会说我们都退休了,只要不是在我们手里死掉地,我们用不着操心。可是,你们就忍心看着那些纸厂地工人继续过着当前这种日子?”

    薛华鼎说道:“市场经济是讲钱,但也不是单纯讲钱,或者说钱不单单会腐蚀一些人的心灵,让人粘上铜臭味。钱一样可以做好事,可以让我们地生活水平提高,可以让纸厂的职工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现在纸厂职工的生活很苦,比街道上很多卖小菜、做小生意的人家还要苦得多。他们为什么比卖小菜的人家还苦?”

    薛华鼎突然提高音量说道:“就是因为他们有这个工作、有这个岗位!他们的苦就是纸厂这个工作给害的!你们很惊讶吧,会说我在胡说八道吧?我可以说,没有这个半死不活的工作,很多人会生活得更好。”

    刘平良冷笑道:“我不敢说你是胡说八道,但事实是现在纸厂的职工肯定不愿意放弃目前的工作。如果有卖小菜的人跟他换工作,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卖小菜的人愿意,而纸厂的职工不愿意。”

    其他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薛华鼎笑道:“我也百分之百地可以肯定他们不愿意换,不愿意去卖小菜。为什么?一是纸厂职工有荣誉,纸厂职工是国家职工,而且纸厂职工有退休金,能够报销部分医藥费,只要认真工作就没人找他的麻烦。而卖菜的呢,没有地位,没有荣誉没有退休金,不能报销医藥费,还要跟税务、市场管理员搞好关系,还要给顾客陪小心说好话。第二呢,纸厂的职工心里还有一个梦,梦想纸厂还能回复过去的辉煌,还能获得过去那样比其他企业职工高得多的收入。因为有这些盼望,所以他们不愿意跟卖小菜的交换。可是,他们这些盼望有实现的可能吗?或者谁能告诉我他们有实现梦想的那一天吗?又怎么实现,让他们把天上吊着的那个馅饼拿到手呢?”

    第505章

    政协主席说道:“怎么不可能,只要我们改革得好,纸厂要过好日子的愿望就能实现。我们现在不正在讨论吗?如果按你的方案,把二个纸厂都破产掉了,他们才真的绝望了呢。全国现在效益好的纸厂又不是一家二家。别人能,我们也能建出一个好纸厂。”

    薛华鼎道:“我们为了纸厂的事,开的会还少吗?用的时间还短吗?现在的纸厂本来就是死透了的病人,尸体都已经腐烂了,我们还给它们注射葡萄糖、注射藥物,这有用吗?没有用!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想不出办法来使它们起死回生。唯一的办法就是重造一个新的生命。”

    刘平良马上说道:“要改造的办法肯定不少,不只是你说的这个要破产了才能吧?我认为引入民营资金,采用民营企业管理机制就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至少能延续这二个企业的生命,也能解决我们政府的后顾之忧。”

    薛华鼎举起自己的材料,说道:“我这方案里并没有排斥引入民营资金,也没有反对采取民营企业的管理机制。相反,方案里面对纸厂的办法就是对社会开放,我们县里在新厂里只是入股,将来参与分红,没有干涉企业运作的想法。”

    刘平良冷笑道:“你说的好听,你把芦苇场剥离出去后,民营企业谁会进来?没有一点甜头,没有一点好处,他们又不是傻子。凭什么出钱为政府解忧?”

    薛华鼎平淡地回应道:“无论是个人还是集团,办企业都是为了赢利,都是为了赚钱。这个,在座的都知道,我也知道。但是,到底一个怎么赢利法?是不是想趁我们政府暂时困难就要大挖一把,就要用很小的代价侵吞大量国有资产呢?其实人们地眼睛都是雪亮的,在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一点经济头脑的人不是没有,但肯定不多。

    我刚才说了。如果将芦苇场和纸厂捆在一起,引入民营资金的话,我们县里吃亏太多,也给民营企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盘下我们的纸厂后,能有办法使纸厂起死回生?不可能!无外乎用钱开路,拉环保局下水,让环保局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他们排放污水的事,或者少罚一点款。这还是好的私营企业主。

    坏的私营企业主呢?对纸厂不理不睬,让它自生自灭。他只去管那个能为他赚钱的芦苇场。纸厂地工人如果闹事的话,他自觉不自觉地把包袱再次扔给我们政府。你们想想,民营企业家真要不理这些工人,让他们守着纸厂自生自灭。我们怎么办?我们难道真的按合同不理?”

    说到这里,薛华鼎说道:“这些就不说了,因为事情还没发生,我这样说也只是猜想。也许民营企业家里面还真有活雷锋,能不顾经济效益的损失。心甘情愿的为工人谋福利。我要说的是什么呢?我要说的是我们浏章县建新纸厂的话,还是有非常好的条件的。只要我们宣传得法,只要我们积极出击,利用我们地有利条件还是可以引来外部的资金、新的技术和好的管理,能建立一个现代化纸厂地。

    我们的有利条件是什么呢?有三个,一是我们有一批熟悉工艺的纸厂工人,很多工人无需培训就可以上岗。第二,我们有就近的、优质的造纸原料,可以减少纸厂地运输成本和存储成本。也能减少原料的损失。第三,我们有一些可以利用的设备,只要有人能在这里浏章县建纸厂,我们可以适当给予价格上的优惠,把我们那些设备折价卖给他。当然,我们还有税收方面的优惠。我想。有这些优惠。有了这棵梧桐树,也可以引来金凤凰的。”

    因为薛华鼎已经点破了王元泰等收购纸厂者所能玩的伎俩。刘平良心里虽然气愤,但也不好再推荐他的私活。刘平良这个个主将不说话,其他人自然更没理由反对,至于那个火爆老头张主席,现在正陷入思考之中。

    当薛华鼎说完的时候,会议室一片安静,只有几个人抽烟地声音。

    傅全和问道:“大家还有其他意见没有?”

    女纪委书记王雅香发言道:“对于经济方面,特别是企业管理方面,我说不出什么好的道道。我也就不在这里献丑,我的意见只是针对组织工作、政治工作来说一下。不管怎么说,换届选举是我们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任何工作都不能冲击这个工作。=君子堂首发=而且薛县长这个方案大家心里还不是很有底,特别是在工人安置方面会不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还很难说。我的意见是即使这个方案能得到大多数同志地认可,我们也应该等换届之后再实施。一是可以保证我们换届地顺利进行,二是能够进一步完善这个方案,尽可能地找出其不足。”

    几个常委都先后说道:“是啊,稳定为先。”

    “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刘平良此时迅速调整了心态,知道现在不适宜提什么出售工厂的事。他转而专心阻拦薛华鼎方案地实施。如果这二个纸厂真的被薛华鼎改造成功了,那他在下一届再上升一步当上县委书记是板上钉钉的事,自己还得至少等八年。

    “八年?八年之后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刘平良心里很痛苦,“即使阻拦不了你,我也要在纸厂的改造行动中分点功劳。不过,首先得阻拦你这么快就实施,等我想清了什么时候介入好,怎么介入才不吹亏,还要找一些人活动一下才行。”

    想到这里,刘平良笑着说道:“纸厂改革的事关系重大,就在座的我们这几个人都有这么多意见。如果把这个比例放大到全县,那反对这个方案地人肯定不是一个小数字。同志们,上级一再强调一切以稳定为主,我们也知道稳定是一切工作开展的基础。所以我的意见也和大多数同志的意见一样,不管这个方案好不好,先缓一段时间。等我们的换届完成之后再着手这个事。

    另外,我还想提醒大家,按照这个方案,我们是主动让工人下岗,主动地把工人推向社会。这与其他县、其他地方主动争取把下岗工人重新再就业完全不同,不符合当前发展的趋势,可以说有点背道而驰。另外,我们在人代会上的政府工作报告也不好写吧?现在我们县下岗工人不多,再就业比例虽然没有长益县的高,但也不是全市最低的。如果我们一下让这么多人下岗,那我们再就业比例就是全市最后一名。我们几年付出的心血就会白费。

    当然,我最担心地就是我们这么急着动手的话,一旦在我们县两会期间出现游行的、静坐的,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不但让全县群众笑,而且让兄弟县的人笑。

    薛县长才上任,想做出一番成绩的心情我理解。呵呵,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谁不想自己能一上任就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上级组织看看,让人民群众看看。但是,无论办什么事都要遵守自然规律,都要考虑周围的环境。社会环境、政治环境。这里面可有不少的学问。”

    刘平良说话地特点就是话里每次都含了锋利的刀子,杀人不见血,主动进取。他刚才的话就暗示薛华鼎是一个政治上的雏儿,是一个只想出名地蛮汉。

    一个二把手面对三把手的进攻,如果退让的话自然会被人轻视,已经在官场打滚了几年的薛华鼎自然不可能让善于玩阴招的刘平良得逞。

    薛华鼎等刘平良说完,就说道:“我不否认换届、两会地重要。但无论是换届也好,两会也好,其最终目的是什么?选举出我们浏章县领导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想我不说大家都明白。把浏章县的经济搞上去重要不重要?县领导班子选出来之后。我们这些领导最主要的工作是做什么?我想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一个红头文件规定在两会期间不做工作了吧?要把所有重要工作都停下来等待自己稳妥地被选上去吧?我理解你们的心思,想一帆风顺地、高高兴兴地开完这个会。来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我要说纸厂的工人不好!如果是我,我一天也不想过那种日子。

    我不是想唱高调,我也不是为民请命的包青天。但我知道自己地职责。我是在完成我份内之事。不是想在上级那里捞名声,也不是刘书记所说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之所以现在提出这个事来。是因为我正好遇到,也正好认为不改变纸厂目前的现状,有愧于在县长这个位置上坐下去。

    任何改革都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我们不能因为有人反对就不敢试。我可是是第一次听说把我们常委会赞成、反对的比例推广到全县,以此来确定反对地人数众多。按这个说法,省常委会开会,一个方案假设有九个人赞成,一个人反对,那也不能执行、实施。因为按照这个比例,全省就有五百万人反对,比我们全县地人口多出好几倍。

    墨守成规谁不会?工人没工资领,没东西吃,没有住房住,这种就业又有什么意义?只要我们能实实在在地为工人考虑,多为他们想办法,我想即使他们暂时想不通,过一段时间以后也能理解我们这样做的苦衷。

    我就不信我们全县就会被三四百工人搞乱。如果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地人捣乱,我想我们县委县政府也不会怕。

    所以我的意见是改革宜早不宜迟。我们必须把我们的方案尽快送到市里审批,等散会之后,我会抽时间向市里的领导汇报相关情况,我相信市里领导会支持我们的想法。”

    薛华鼎最后的话给那些反对的人一种空前的压力:这小子能通天!

    几个反对的人都在想自己真的反对的话,被这个小子添油加醋地传到市领导的耳朵里,还不知给市领导留下什么坏的印象。也许薛华鼎这么不顾一切的要改造纸厂就是奉了尚方宝剑下来的。否则的话,他哪里敢说这种大话?

    傅全和及时说话了:“刚才大家讨论的比较多,但给我印象是大家讨论的都是原则性方面的,具体操作方面行不行,有什么问题,大家涉及的很少。既然这样,我有一个提议,就是在这次常委会上只确定我们对纸厂的改革要不要搞?确定之后,就授权政府那边具体实施。好,大家举手表决是否赞同我们现在就对纸厂进行改造。反对的举手。”

    傅全和为了助成薛华鼎的改革,在表决的时候也是玩了一个小小的阴谋,表面上抛开了薛华鼎的方案,只就纸厂的改革进行表决。现在谁会傻呼呼地说我不反对改革?但别人也没什么埋怨的,因为在此时此刻这个改革就是指薛华鼎对纸厂的改革,并不是泛指。

    如果同意了改革,除了用薛华鼎的方案还能用谁的?其他人就是不同意薛华鼎的方案也来不及自己拟出一个新方案来。再说,刚才傅全和也说了方案的具体实施由县政府那边来做,其他人的有方案也会被薛华鼎这个政府的一把手砍掉。

    第506章

    刘平良犹豫着是不是举手,但最后还是没有举起手来,只说了一句:“改革也要顺势而为嘛。”

    等了十几秒,傅全和说道:“好,没有人反对。那我们明天就向市里汇报。看来我们都感到了纸厂问题的严重,已经到了非改革不可的地步。既然大家都有此心,我相信我们的改革一定能成功。”说完,他对薛华鼎道,“薛县长,今天的文件能出来吗?你把刚才大家的一些意见综合进去,给市领导多一些参考。”

    薛华鼎听琴声而知雅意,马上说道:“没问题。今天加班我也要搞出来。”

    散会之后,傅全和就分别给市政府办公室、市委办公室请示要求向市领导汇报纸厂改革的事,对方答复是等市领导商量后再通知他们汇报时间。

    下午下班前,市委办公室打来电话,让傅全和和薛华鼎明天下午三点前往市委汇报纸厂改革的问题。

    汇报波澜不惊,听取汇报的有市委书记孙迪华、市长牛水生、市委副书记罗格衡、市委秘书长刘桂清,还有常委副市长等人,很正式的样子。

    除了孙迪华、牛水生问了几句话,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话。

    牛水生的态度是鼓励,也略微表示了担忧。

    孙迪华的话则让人捉摸不透,看不出他是赞成还是反对,也看不出他的是不是真的担忧,也不知道担忧的是主导这次改革的人还是担忧浏章县的局势。

    但是,最后市里还是同意浏章县实施他们地方案,也同意下拨五十万资金作为该项目的前期启动资金。

    在辞别市里领导回县里的时候,刘桂清还开玩笑地对傅全和说要浏章县请客。话里透露市里已经考虑把修建市里到浏章县城的水泥公路项目纳入了安华市今年为民办十件实事中的一件,只要在市常委会上过一遍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听到这个消息,傅全和、薛华鼎自然是惊喜不已,可以说是双喜临门。有了公路这个项目,就是纸厂改造项目失败了也不会引起多少波澜,政敌们也掀不起什么大的妖雾。

    可以说,从市委大楼出来还没有上自己的小车,傅全和已经在心里消除了一切疑虑,决心全力支持薛华鼎搞好这次纸厂的改革。

    县政府召开了几次会议。然后将二个纸厂的负责人召集起来开了几次会,然后一道道指令从县政府,也就是薛华鼎地手里发出去:

    四十五岁以上的纸厂职工全部内退;除少数技术人员和必要的设备维护保养、看护人员,其余所有纸厂全部下岗待聘,所有下岗工人只发最低生活费用;纸一厂撤销,除职工住房外。纸一厂所占的场地公开拍卖、设备和厂房也公开拍卖;拍卖剩下的设备无价值的做废品处理,能用地送转入纸二厂;成立浏章县芦苇实业有限公司,负责管理全县的芦苇场,负责芦苇品种的改良;对外招商成立新的纸厂…

    因为动作幅度大,虽然县里准备了不少的资金,但还是引起了许多工人的愤怒。失去工作的他们开始酝酿上访、游行的事情。其实这些工人领取的最低生活费与以前的所谓工资差不了多少,只是没有那个虚无地工人身份而已。

    县机关里不少人在幸灾乐祸地观望着,有些人还不时鼓动一下别人。

    好就好在换届在即,公开出来唱反调的官员倒是没有,他们可不想因为发泄自己的兴奋而影响自己在换届中顺利过渡。

    工人们的这些行动自然没有逃过薛华鼎、傅全和等人的眼睛。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工人游行地准备,得到确实信息后,县里及时出了一个招工启事:浏章县芦苇实业有限公司招收芦苇品种改良人员,人数三十人。

    这个招工启事一出,立即分发了不少工人的心思。不少工人开始报名,等待公司来面试。至于游行、上访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因为有人已经放出风来说只要参与了游行、上访,就自动取消面试资格。僧多粥少,工人们自然还要多考虑考虑自己的生活。

    就在工人们犹豫是等待面试还是继续游行的时候,不久之后,县政府马上推出了又一个大动作:由浏章县芦苇实业有限公司出面公开拍卖芦苇场的承包权。

    让县里所有领导惊讶的是,拍卖广告在《湘湖日报》、《安华日报》上刊登不到一周,就有来自市内外、省内外的四十多家企业报名参加拍卖。几个外省纸厂甚至马上派人来浏章县活动,大有不把芦苇场拿到手不罢休的架势。

    通过拍卖。除了划出一块交给浏章县芦苇实业有限公司进行芦苇品种改良的芦苇地之外,其他地芦苇地被分成二块都获得不不低的收入:一块大芦苇地拍出了每年上交三百四十万的承包费用,一块小点的芦苇地也拍出了每年上交二百七十万的承包费用。

    如果说企业踊跃参加拍卖让县里的干部惊讶,那每年总数为六百一十万地承包费用,让他们嘴巴张开一时合不拢了。没有拍到芦苇地几个企业还在县里活动,说是让他们来对那块由浏章县芦苇实业有限公司管理、进行芦苇品种改良的芦苇地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来改造。他们保证不但严格按照县里地要求进行品种改造。而且每年还上交一定的承包费用。

    这些纸厂都感到现在造纸的原料太难找了,承包下这些地就能得到大量的芦苇。

    尝到甜头的几个县领导动心了。开始主动做薛华鼎的工作,但薛华鼎坚决制止了他们的劝说:他是用这块地来安置下岗工人、稳定社会秩序的。虽然县财政每年少一些收入,浏章县芦苇实业有限公司也要多操一点心,但值得。况且一旦芦苇品种改良成功,今后能获得更高地承包费。

    当第一年的承包费用到帐后。有了钱的浏章县芦苇实业有限公司按照县里的指示又扩招了一百名工人。这样一来,除出内退的、提前退休的、被重新招聘上岗的,最后二个纸厂之剩下二百多个职工没有出路,只能领取最低生活费。

    在这二百多个职工中,有的南下打工,有的在本地做小生意,也有地到私营纸厂和外地的纸厂找到了工作,真正没有一点事做的不到一百人。

    唯一让薛华鼎不满意的是,纸厂的招商引资情况不佳。虽然有企业家前来考察纸厂的情况和浏章县地投资环境,但多是喝了一顿酒,吃了几餐饭,说一声我们再考虑考虑的话就走了。

    换届选举如期举行,纸厂改革的事对换届基本没有什么影响。有人说这次改革不好,将不少工人推向了社会。让二个对社会有功的纸厂灰飞烟灭。但更多的人说改革得好,使县里的财政收入增加了。纸厂原来是包袱,现在变成了钱库。

    在党代会正式选举前一天,市委秘书长刘桂清赶到了浏章县。他在相关会议上明确表态支持现在的党委班子。傅全和也到各代表区做相关人员的工作,以确保薛华鼎一举通过这道关卡。

    选举当天,孙迪华、牛水生、罗格衡三大巨头同时现身浏章县,加上留在这里的刘桂清,可以说这是浏章县选举史上的奇迹。

    选举毫无悬念,傅全和、薛华鼎等一班子人全部高票当选,进入常委班子。

    在人代会地选举中。薛华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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