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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的每年的汛期如期而至,和其他三个县一样。全县的工作重点无法抗拒地转移到抗洪抢险上面来。薛华鼎带着一班子人日夜奔波在防洪大堤上。无论是下雨还是太阳天,他都在自己负责地堤段进行认真的巡查。巡完自己承包的地段后,他还要检查其他县领导负责的地段,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责任。
他承包的地段算是象征性的,因为上面规定每个县领导都要承包一段大堤,他也就做做样子。主要的巡视工作则交给他地秘书小柳和三岔镇的镇党委书记在做。
王波当上政府办主任之后,大学毕业不到三年的柳正平就正式代替他当了薛华鼎的秘书。虽然在名义上不是专职秘书,但实际上一天到晚都跟在薛华鼎身边。
这小伙子还在县委办公室干部科挂了一个副科长的职位。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科长这个职位是逃不过他手心的。县委书记的秘书。在县里几乎就是钦差大人,见官大一级。就是他自己不去活动,别人也会把这个职位送给他。
薛华鼎对这个重点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小伙子很满意,特别是他地那种低调做人很让薛华鼎认可。无论是谁只有到了薛华鼎的办公室,小柳都是笑脸相迎,都客气地招呼,为客人倒茶递水,眼里没有一丝不愿意的神色在。全没有大学生“天之骄子”的臭架子。
这天。薛华鼎带着办公室主任王波、秘书小柳出现在罗国威承包的堤段上。罗国威早已经在大堤上等待。见面后,几个人寒暄几句就开始检查。
走了几十米,走到堤坡上的一堆卵石上,薛华鼎看着堤院里一望无际的稻田,随口问道:“马上要开始收割了吧?”
罗国威也看着黄色的稻田,回答道:“就在这几天吧。今天才出了一天太阳,如果再出二天太阳,他们就会收割了。”
薛华鼎皱着眉头道:“招商引资真的这么难吗?难道我们就只能守着这些农田过日子?”
罗国威尴尬地笑了一下,他身兼招商引资办公室主任。不能招商引资进来,是他工作没做好。他说道:“薛书记。我们也算是努力了,可我们县里真是要什么没什么…”
薛华鼎笑道:“我不是批评你们做地不好。我只是有感而发。看着稻田里沉甸甸的稻穗。我觉得我们地农民做的实在够多地了,可就是富裕不起来。”
罗国威感叹了一声,说道:“是啊,他们早出晚归,付出的不比别人少,可是收获的却是不值钱的粮食。”
说着,罗国威提议道:“薛书记。我们要不要在农业上都下点功夫。工业项目引不进来。农业项目是不是容易引进来一些。”
薛华鼎笑问:“什么农业项目?养殖还是特色农业?”
罗国威道:“我觉得大棚种植还是大有可为。”
薛华鼎转过头来,认真地看了罗国威几眼。见罗国威欲言又止,就说道:“说说看。我看你的样子思考肯定不是一天二天了。”
罗国威说道:“我们安华市四个县都没有搞大棚种植的,我们就有一个好机会。我这几天仔细分析了四个县的情况,都觉得这个现象可能还有存在一段时间。”
薛华鼎说道:“哦,那你说说四个县地情况。”自从当上县长后,薛华鼎地心境无形中在改变,口气也越来越有上位者的语气。
罗国威说道:醴阳县忙于他们地农用车生产,所有的资金都投了进去,领导的精力也主要在那方面。农用车的效益当然好,卖出一台车就比几个大棚赚的钱还多。他们不愿意把资金投资到大棚上,也不屑于搞这个事。”
薛华鼎点了点头,眼睛依然看着罗国威。
罗国威继续说道:“昌宜县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被醴阳县踩在脚下之后,一心想在企业上打一个翻身仗,想重新抢回全市财政第一县的金牌。特别是他们那个新办的水泥厂成功获得不菲的效益之后,他们对办企业的新更热了。现在他们正在争取几个别人都不敢要的化工厂进驻。可以预见,他们的心思在近几年也不会放在这里。”
薛华鼎问道:“那长益县呢?”
罗国威笑着回答道:“长益县的情况薛书记你比我更熟悉,他们的钱在前几年都用在基础建设上,公路修那么好,又是对柴油机厂进行改造,又是食品建工厂、收割机厂。有限的资金都用得差不多了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以前在晾袍乡试点大棚种植遭到惨败,乡党委书记下台,农民抬着菜在乡政府闹事。估计他们一想起这个事心里就害怕。哪里敢大张旗鼓地做这个?最多是农民做这个的时候,他们暗地里支持,悄悄地鼓励。期待农民自发起来进行这个事情。”
薛华鼎问道:“你就不担心我们县也出现失败的情况?”
罗国威道:“担心当然担心,但我考虑到其他市、其他省都这么搞,肯定有利润可赚吧。否则的话,农民会连续搞几年?”
薛华鼎认同地说道:“这个道理我懂。如果没有好处,大棚种植不可能在全国各地遍地开花。其他县都不搞这个,这对我们可是一个利好消息。我们是应该试一试。”
罗国威说道:“我觉得我们试一试应该问题不大。现在我们到市里的水泥路也修好了,运输不是问题,甚至还可以向省城、向江西省输送呢。”
第521章
薛华鼎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提议你看行不行。我建议你从招商引资办退出来,指导县里成立一个特色农业种植办公室。另外选拔一个懂销售、懂市场的人坐主任这个位置,在前期,你就让他们调查大棚种植的市场前景,调查种植什么品种才是最好。同时到各地推销我们的农产品,如果情况理想,我们就放开手脚大干。如果市场情况不好,我们就小规模的试点。先在全县只用四五个村来办这事。这样的话风险就不是很大,我们县里能承受,即使销售不出去,我们县城也能消耗这些蔬菜。”
说到这里,薛华鼎说道:“什么事都等别人搞好了再出做,那我们什么都不用想了。”
罗国威巴不得从招商引资办公室撤身出来,那地方如果出了成绩,众领导自然对自己刮目相看,可就是很难出成绩。现在哪个县不是到处找投资?除非奇迹发生,浏章县才可能揽到投资。
虽然大棚种菜也不是一件轻松事,但总比那个到处求人来投资要好得多。他马上说道:“我认为我们在农村是应该因地制宜。如果一味地追求建设新的企业,实在得不偿失。等抗洪抢险的事情一过,我就亲自带人到大棚种菜先进的地市去调查,等拿到第一手资料后,我再向你汇报。”
薛华鼎还准备说话,小柳举着手机走了过来,说道:“薛书记。电话,他说是你同学,叫曹奎。”
薛华鼎对罗国威说了一声:“就这么办。”然后走下卵石堆,接过小柳手里的手机说道:“喂,曹奎吗?”
“我是曹奎,薛书记,你在哪里?”曹奎急切地问道。
“呵呵。曹局长,你还跟我生分起来了。”薛华鼎笑了一下,说道,“我在大堤上检查抗洪抢险。是不是有什么事?”
曹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你现在有空吗?”
薛华鼎一愣,说道:“很重要?是不是很紧急?”
“嗯。”曹奎说道,“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薛华鼎地朋友本就很少,加上当上领导之后,调到了浏章县。是以朋友越来越少。曹奎、马竞等朋友的交往已经很少了,他对这个一心在教育战线忙活的曹奎还是很在意的。^^听了曹奎的话,薛华鼎估计他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话,就试探着说道:“能不能等到晚上?”
“可以。我现在就往浏章县赶。”曹奎松了一口气说道。
薛华鼎连忙说道:“你在家等我就行。我这里检查完之后就往家里赶。到时候你到我家来吃晚饭。”
曹奎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薛书记。”
薛华鼎半真半假地说道:“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不高兴。我们从小到大都玩在一起,我喊你曹奎,你喊我薛华鼎,就行了。”
“好…好…”曹奎还是有点放不开。
薛华鼎想不出曹奎遇到了什么事。现在的男人有为难地事不是搞女人出了问题收不场就是赌博出了问题被警察抓住了。
但他曹奎恰恰“不喜欢”这二件事,老婆一直在旁边监督着。想做这些事也没有机会。
薛华鼎心里嘀咕道:“他怎么有说不出口的为难事呢?”
薛华鼎将手机交还给小柳,然后对罗国威道:“罗县长,刚才这个事就先这么议定了,等忙过这几天我们再找几个人议一议。走,再见!”
薛华鼎走到哪里,哪里的负责官员和防汛的农民就争着和他打招呼,同时认真回答薛华鼎提出来的问题。
因为他心里有事,所以检查的速度明显加快。王波、小柳都有点跟不上薛华鼎的步伐。
草草检查完防汛情况,薛华鼎就打发王波、小柳、司机等人坐其他领导的车回县里,自己则开着他的座驾直奔长益县自己地家里,动身前他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母亲自己和一个同学要回家吃饭。
现在母亲一半时间在别墅里陪父亲,一半时间在安华市无线电厂带孙子。基本上是一周一换。其实,她在安华市梁燕的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梁燕早已经请好了带孩子的保姆。而许蕾又买不不少纸尿片什么的,带薛畅不再像过去带小孩一样每天必须洗很多尿片,家里挂起万国旗。母亲过去也就是抱一抱孩子,哄薛畅笑一笑。孩子乐自己也乐
毫无疑问。大家都把薛畅当成了宝中之宝。
当薛华鼎回到家,母亲和父亲正在厨房准备饭菜。看到薛华鼎回家。高兴的母亲问了一下孙子薛畅昨天表现乖不乖,奶水够不够,等待薛华鼎回答完之后,这才返回厨房继续工作。
没有多久,曹奎就过来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
薛华鼎直接带着他进了二楼的书房,然后问道:“曹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看我能不能想办法帮你解决。”
让薛华鼎惊讶的是,曹奎没说话,竟然先流出了眼泪。然后说道:“我老婆被警察给抓走了。”
“啊——?到底是什么事?警察怎么可能抓她?你的孩子现在还在吃奶吧?”薛华鼎大惊,一个奶孩子地女人怎么会被抓呢。
曹奎的老婆是生第二胎,前一个小女孩脚有点小残疾,通过薛华鼎帮忙,县计生委为他们开了第二张准生证。第二个生的是小男孩,比薛畅还小。只有四个多月大。
曹奎沉痛地点了点头。
在薛华鼎地追问下,曹奎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当小孩满三个月之后,曹奎的老婆李老师就重新走上了课堂。到孩子饿了的时候,曹奎的岳母娘就抱着孩子到教研室让李老师给孩子喂奶。
昨天因为岳母娘身体有点不舒服,没有及时抱孩子去喂奶。李老师看到只上完下一节课就可以休息提前回家吃中饭,她也就没有请假而是继续在教室上课。
万没有想到地是,李老师的**发胀奶水渗出浸湿了一点点胸衣。因为是夏天。大家穿地衣服都比较单薄,李老师也就穿了一个布胸罩和一件深色衬衣,因此胸前稍微湿了一小块。正认真讲课的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被几个学生看到了。
几个男生偷偷地笑着,几个女孩羞得满脸通红地低下了脑袋。
李老师在黑板上布置了一个习题让大家做,然后就在教室里走动,一边检查大家做得怎么样,一边帮助那些不会做地同学。当检查到中间一个男学生时,这个学生却把脑袋伏在课桌上。身子剧烈地抖动着,而且那压抑的笑声明显可以听出来。
她连忙上前责问他为什么不做习题而大笑。见他不理,她就命令他站起来。
可那学生依然不理睬,自顾自的继续笑,不少学生也跟着笑了起来,课堂的纪律一下乱了。
她还没察觉大家笑的原因,以为其他学生是看她无法制止那个伏在课桌上的学生而发笑。
年轻的她本就重视课堂纪律,现在自然也是来火了,她一把揪住那学生地左耳朵往上提,同时命令他出去。
那男学生地耳朵被揪。也感到失了面子,转头对着她发狠道:“我就是不站起来,你能把我怎么样?”
见她还要来扯自己的耳朵,他一下站起来,打开她地手,然后指着她的胸脯说道:“你以为你有这二个大东西就了不起?在这里显摆什么?你丫的再敢揪老子的耳朵,老子把你的衣服给扯了,让大家看看你的二个肉球到底有多大!”说完。他猛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
不少学生吓得低下了头,但也有几个调皮的学生则跟着大笑,还有二个学生吹着口哨应和着。
李老师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如此侮辱?气急了地她想到没想就给了那个流氓学生二巴掌。这二巴掌打得很重。不但在学生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手指印,还把他的嘴角打出血来了。
这个学生本来就是一个很调皮的家伙,仗着父亲有权有势在学校横行霸道。现在被打,一下变得怒火万丈,他站起来一掌把李老师推倒在地,骂了一句:“臭婊子,你等着瞧。”然后扬长而去。
李老师被学生扶起来送到了教研室。兴奋的学生也被学校领导强行安抚下来。因为双方都是有权势的人——李老师的老公是教育局副局长。那个学生的父亲是长益县地副县长——学校领导二头做当事人双方的工作。
大家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或者会以一种平和的方式平息下来。不想到中午李老师和她母亲刚开始吃饭。几个民警就冲进来抓走了李老师。
曹奎接到岳母娘哭泣的电话,急忙赶回家,看到地却是老人哭、孩子哭的一幕。他跑到警察局一问,警察说是成年人打孩子,肇事者必须拘留,而且时间至少要十五天。
曹奎先是找警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们自己的妻子即使犯罪,但如果是正在怀孕、哺乳自己婴儿的期间,也只能采用取保候审或者监视居住的办法。
警察对他的话完全不理不睬见来硬的不行,曹奎就来软地,跟他们说好话,请求他们高抬贵手。依然无效。
曹奎还请来了自己地领导和学校的老师,又是劝说又是担保。
但所有地努力都白费了,一点用处也没有。
被逼无奈的曹奎买了东西到那个学生的家里,请他们放李老师一马。学生的母亲对方连门都没让他进,不但指着曹奎的鼻子大骂一通,说他老婆行为不检点,用奶子勾引孩子,还把他买来礼物扔进了垃圾桶。而且那个县领导还公开说要给曹奎处分,说他纵容自己的家属殴打未成年人。
曹奎恨不得当时就跳起来打人,最后是气冲冲地跑回了家。
实在无计可施的曹奎只好求薛华鼎帮忙。
薛华鼎听完之后,马上给张群雄打了电话。借上次官场地震的机会,张群雄也当上了政法书记兼公安局局长。
听说薛华鼎回家了,对方马上就要过来,薛华鼎连忙把曹奎老婆的事说了。
对方听了之后,犹豫了好久,说道:“这事我听说了,其实我们的干警也不想抓。可是…,我看这样好不好?我马上让人把她放出来。你帮我一个忙,你跟吴康明打一个招呼,那个小子是他的儿子。”
薛华鼎点头道:“好的。谢谢你,你尽快把她放出来,其他的事我们等下再议。我现在就去找吴康明,实在不行,我就找张书记,我想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吧?”
张群雄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让人把她送到家。你跟她家里人说一下,最好不要闹,就这么算了。”
薛华鼎有点不乐地问道:“你们也太不讲人道了吧?法律还保护哺乳期妇女呢。”
第522章
张群雄苦笑道:“唉,我们的干警也是难做啊。人家还说现在一般妇女都是三个月就断奶呢。”说完,张群雄换了一种口气道,“薛书记,你难得回家一次,今天我请客怎么样?一是向你赔礼道歉,二是祝贺你荣升为书记。”
薛华鼎道:“我先和吴康明说一说。那高中生真的是他儿子?我知道他可是五十多岁了。”
张群雄道:“我哪敢骗你?他是三十多岁才得子,所以溺爱得过分。”说着,他说道,“那好,你先跟他说一下,晚上再请你。”
薛华鼎已经答应了张群雄,自然不好不去。
他先给张清林和曾建凡各自打了一个电话,把有关情况稍微说了一下。二人一听都表示会帮他劝说一下吴康明,同时邀请他晚上喝杯酒。
薛华鼎以事情还没处理好为由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他开着车,带着曹奎在一家商店里买了一些简单的礼品,然后来到了吴康明的楼下。当他的车进了县委住宿区的时候,张群雄已经在前面等他。
看见了他的车,他连忙跑上来跟薛华鼎打招呼。他的热情还真让薛华鼎有点不好意思。
薛华鼎对他说道:“我和他先上去,等下再来陪你。”
“你忙,没关系。我是好久没看见你了。”张群雄还客气地和曹奎握了手,手掌在曹奎的肩上拍了拍,说道,“曹局长,你放心。我们薛书记出马保证没事。你老婆已经没事,应该快到家了。”
曹奎感激地笑了笑,没说话。
按响吴康明家的门铃,开门的是吴康明的妻子。见到是薛华鼎站在门外。她大吃一惊,惊讶地喊道:“薛…薛县长…薛书记,快请进!请进!”
接着她又转身大声对书房喊道:“老吴,老吴,快出来。薛书记来了。”
吴康明问道:“哪个薛书记?你一惊一咋地干什么?”
薛华鼎连忙说道:“吴县长,我是薛华鼎。”
“啊——!快请进。”对方也是惊奇地看着薛华鼎,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当薛华鼎身后的曹奎出现后,吴康明二口子脸上是一脸的尴尬。^^倒是吴康明反应迅速,与薛华鼎热情地握手之后,又和曹奎握手。嘴里说道:“真是稀客,快请进!”
大家都是明白人,薛华鼎带曹奎来地意思也是明显的。不说薛华鼎亲自登门,就是他打一个电话来,吴康明也会领薛华鼎的这份情。
薛华鼎在长益县的势力吴康明比所有人都清楚。虽然他现在不能直接撤某个人的职位,但要卡着不让某人进步,剥夺一些人地权力,他是绝对有这个能力的。
看到曾建凡一步步上升,吴康明心里很不平衡。说实在的,曾建凡的能力也就那个样子,唯一聪明的一点就是抱了薛华鼎的大腿。当时薛华鼎在考虑柴油机厂改革的时候,他就高姿态地说什么为薛华鼎解决后顾之忧,全力支持薛华鼎的工作。从那以后,多年未进步的他就开始飞跃了。现在都当上了县长,如果田国峰还不好转,曾建凡这个代县长的代字肯定会出掉。
想起薛华鼎开始来长益县政府地时候,自己还跑到他面前称老大,提醒他安心做好份内之事,不要揽走别人的权而得罪人。现在人家是县委书记。年纪轻轻前途还远大得很,进市领导班子是迟早的事。自己恐怕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这个年轻人实在得罪不起。
薛华鼎正要开口说这事,吴康明自己主动先说道:“薛书记,实在是对不起。我老婆也是太关心孩子了,其实我也批评了她。人家李老师是为了孩子好。爱之深责之切嘛。稍微教育一下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吴康明老婆也被迫放下架子,说道:“薛书记,你也当爸爸了,知道父母都是爱孩子的。特别是我儿子现在这个年龄,正是反叛的时候,我们说什么都不听,一切都是以他的为主。他一般回家都不喜欢跟我说话。可在我面前这么一说。我看到他脸上又…。哎,我当时确实是有点心疼。现在我也想通了。事实上是我孩子做的不对,我明天就带他到曹局长家登门道歉。”
薛华鼎说道:“这事李老师也是有点责任。不管怎么说,你们家孩子还是高中生,是未成年人,做的最怎么不对,老师也不该打孩子。*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作为我们一个领导应该考虑怎么处理好这事,不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想必你们也知道哺乳期妇女是受法律保护的。当然,我也知道,抓李老师地事不是你们做的,但有些事还是相互原谅才好。”
“那是,那是。”
薛华鼎说道:“我提一个建议,你们看可以不。明天,让李老师公开在班上向你们家儿子道一个歉。你们呢也对曹局长倒一个歉。让动手抓李老师的干警朝李老师道歉,这事就这么结了。”
吴康明马上表态道:“行。”说着,他对曹奎说道,“曹局长,实在对不起,我老婆不应该那么对待你。”
吴康明老婆见自己丈夫都说了,马上也向曹奎道了歉。看着之前不可一世的副县长大人亲自向自己道歉,曹奎脸红了,有点束手无策。他也代表他老婆向对方道了一声歉。
事情很顺利地解决了。
谢绝吴康明二口子热情地挽留后,薛华鼎带着曹奎下了楼。对于薛华鼎的帮忙,曹奎从内心里感到感激。同时也感到了权力所蕴含的巨大价值,心里在暗暗发誓,一定要往上爬。
到了下面,张群雄没有站在原地,他担心吴康明送薛华鼎出来。见到下楼地只有薛华鼎和曹奎之后,他才从暗处走出来。问道:“我们去喝一杯?”
实际上刚才吴康明确实要送薛华鼎下楼,但被薛华鼎坚决劝住了。
等确认曹奎的老婆回家之后,曹奎自己搭的士回家去了:回家还要做老婆的思想工作,要安抚她。
薛华鼎带着张群雄回到自己家里边谈边喝酒。
“薛书记,你还真能整啊。我们浏章县的人现在对你可是又爱又恨。”张群雄笑着说道。
薛华鼎笑道:“爱地人恐怕没有。恨的人肯定不少。”
张群雄道:“你知道就好。你在搞这个月亮湖风景区的时候,想没想到过会被市里收走?”
薛华鼎回答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后来怎么发展。我当时的想法只是想让当地的农民摆脱每年地排涝。每年因为这个事二个乡的农民都是闹矛盾。再说,我也想从你们食品加工厂捞一点好处,让我们县地农民也分摊分摊。呵呵,哪想到市里把手一挥,全给没收了。”
张群雄道:“你们是高兴了,把最贫困地乡给扔了出去。而我们县呢,把全县财政收入的五分一给扔出去了。现在财政局、建设局等好几个单位地人一说起你就摇脑袋。呵呵,估计你到他们那里做客。也就是给你一杯白开水。”
薛华鼎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白开水。”
张群雄喝了一杯酒,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道:“不过,说什么的,几个领导都是感谢你的。说来我可以一直靠你的鸿福才走到这一步。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地时候,我还是一个刑侦队长,你还是县邮电局的副局长。是副局长吧?”
薛华鼎点了点头:“我也记不清。好多年了,当时你是帮我们县邮电局侦破光缆被盗的案件。”
“是啊。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说实在的,我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当时只想把刑侦队长一直当下去,多破几个案子。让上面的领导表扬表扬。私下喝醉酒了做梦的时间也就像当一个副局长。呵呵,哪知道只有几年功夫就是副局长、局长,倒现在还称了政法书记。来,薛书记,我敬你一杯。我这人说话就这个调调,不会藏着掖着。我知道自己每走一步。都是靠老弟你在帮我。如果你不是调到浏章县去了,有些话我还不会说,也不敢说。”张群雄似乎来了感情。
薛华鼎摇着手道:“你说的言重了。如果说以前我帮了你一点,但这次你提升到政法书记,我可一点忙也没帮。”
张群雄把手一挥。说道:“薛书记,不,薛老弟,你就不要谦虚了。我们这里的几个主要领导哪个不感激你?现在大家都说你是旺官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想不升官都难。在你上面的,你顶着人家上。在你下面地。你拉着人家上。”
薛华鼎脑门差点冒出老汗:我以前可是被人家说成是灾星呢。
在县邮电局的时候,自己从一个普通职工升到中层干部。第一个就是当时的股长出了工程事故。第二次升迁是当时的副局长嫖妓被抓。
薛华鼎问道:“现在田县长的病怎么样了?我还是上一个月去医院看了他的。”
张群雄道:“稍微好了一点。我也是上次去市里开会路过那里就呆了一会。估计要完全好起来不太可能。现在面瘫没有那么显形了,但还可以看出来。我想他可能是要提前退休。”
薛华鼎感叹道:“怎么就摔倒了呢。”
“命运捉弄人。我们当警察地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要摔跤,手脚脸都摔破过,稍微上点藥就好了。哪里会出现这种事?他年纪有不少很大。我父亲的年纪比他要大十来岁,去年带我姐姐的小孩玩,是从凳子上摔下来的,骨头都摔断了。现在夹着拐杖一样可以走路。田县长仅仅摔破了一点点皮。嘿嘿,这事还真是…”张群雄喝了酒话就多。
薛华鼎想不到自己一句话因此张群雄这么多感慨。
张群雄给薛华鼎地酒杯倒满酒,似乎很随意的说道:“现在田县长住院了,曾建凡当县长。薛老弟,你说曾建凡这个人怎么样?”
薛华鼎一愣,想不到张群雄问出这种话来。心里想:“你这家伙和我喝酒,难道不是单纯的喝酒,还扯这些事干什么?难道你是受命而来?”
薛华鼎说道:“人不错。干事很细致。”
张群雄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他干事很圆滑?”
圆滑、世故都是一种场面上说的话,实际上在用这些词来评价一个人的时候,其实质是说这个人很狡猾,很会见风使舵。只是大家都在官场上混,尽量不说得那么直接。
薛华鼎再次不解地看了张群雄一眼:我都不是一个县里的人了。你还要我来评价你们县的人?
他继续用无营养地话说道:“我觉得还可以。”
薛华鼎正要岔开话题,张群雄说道:“薛书记,你可能不是很了解长益县地过去。以前张清林书记在下面工作的时候,曾建凡县长一直就是张书记地上级,他们之间有点点问题。现在二人搭班子,很多时候都意见相左。”说着,他的话就此打住。
第523章
薛华鼎不解地问道:“我记得张清林书记是从浏章县调过来当公安局局长的,他们二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吧?你怎么说曾建凡一直是张清林的领导?”
张群雄轻轻笑了一下,说道:“曾县长也是从浏章县调过来的。只是比张书记早来了三年。当时你到外地上大学去了,可能不知道。曾县长干副县长好多年了。”
薛华鼎点了点头,看着张群雄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在曾县长和张书记面前当一个和事佬,把他们的关系搞得缓和一点,可是他们会听我的吗?”
张群雄肯定地说道:“他们一定会听你的。”
薛华鼎笑道:“你今天就是为这事对我这么热情?就为这事跑到我家里来消灭我的二瓶好酒?”
张群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觉得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矛盾。以前也好,现在也好都是工作上的不同意见,看法不同。不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的私人矛盾。如果你能在中间说几句话,他们都会听你的。”
以前曾建凡当副县长、张清林当公安局局长的时候,曾建凡在张清林面前摆老资格。等张清林当了政法书记后,张清林就牛了起来。
曾建凡自然到处钻营打洞想超过他,或者说想跟张清林并驾齐驱。因为自从张清林和朱贺年关系好了之后,当时的庄书记就开始疏远张清林,给曾建凡提供了一个好的机会。
无奈庄书记因为哥哥利用他牌子在外面招摇撞骗的事而退居二线,张清林伴随着朱贺年而一路高歌猛进:政法书记不久就是副书记。成了县里地第三把手,而且和县委书记朱贺年关系很铁。
到这个时候曾建凡是认命了,不敢再和张清林争什么,对张清林客气了许多,张清林自己也不想在仕途上树一个敌手,所以很自然地接受了曾建凡的“投诚”。
不料,在去年的时候。在副县长位置屁股坐出茧来的曾建凡一下子时来运转。他傍上薛华鼎之后,很快就当上了常务副县长,现在一跃成为代县长,而且无疑问的是,这个代字迟早会出掉。
虽然张清林也上升为县委书记,但曾建凡和张清林之间的差距已经变得很小了,可以说是平起平坐了。^^而且看现在的局势。县长地权力将慢慢增加。无数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尿不到一壶就是明证。
如果不是县长权力大、有能力和县委书记分庭抗礼,各县的县长们哪里敢不和县委书记们尿到一壶?如果过去党政没分家的时候,县委书记就是县里的一座山,一座其他人不可逾越的大山,县长几乎就是县委书记的跟班。
现在政府地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所以埋藏在曾建凡心里的“仇恨”又开始萌芽,他又要和张清林一决高下了。每当县委书记张清林说出什么建议,或者安排什么工作,曾建凡都能从“工作需要”的角度出发跟张清林计较一番,让张清林很是不爽。当然,作为回报。每当曾建凡有什么人事方面的计划时,张清林也会从全县的工作出发,对曾建凡的计划进行一番严肃认真的考虑。
二人上任没有多久,党委和政府之间就开始出现了裂缝,不再是朱贺年在这里的时候那么亲密无间了。县里的干部也开始在心里考虑怎么站队的问题。
薛华鼎盯着张群雄地眼睛,说道:“据我的猜想,你肯定有其他原因,否则的话你会来求我这件事?这种事是他们二个领导在闹。与你没什么关系。更何况你已经是政法书记兼公安局局长,以前就是张清林的手下,也是张清林的亲信。呵呵,我是就事论事,你不要往心里去。按一般情况。你只要紧跟张清林书记就行。你自己不会有事,别人包括我,也会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你操这个心干什么?难道你和曾建凡县长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有点奇怪。”
张群雄老脸一红,干笑了几声,然后说道:“嘿嘿,这个…薛书记,你还真是厉害。”
薛华鼎道:“我厉害?这是明摆着的事。现在当官地哪个蠢?不是自己的事推出去还来不及。哪里有往自己身上揽的事。再说。我和你认识有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是敢作敢为的汉子。哪里会像今天晚上这么巴结我?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
张群雄忍不住笑道:“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对你可是一直尊敬得很。”
薛华鼎摇了摇头,说道:“作为一个政法书记,最怎么尊敬我,也不会守在楼底下干巴巴地等我下楼,更何况我们还不是一个县地,我到这里还受你的管理呢。^^不是有为难的事,你会这么做?打死我也不信。这叫事不正常即为妖。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想法,为什么这么做。只要真的是为了大家好,又能帮你的忙,我还是愿意做这种好事的。毕竟你们四个人都是我的老熟人,也是朋友。”
张群雄喝了一口酒,然后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哎,就是我家那小子看中了曾建凡地那个女儿。”
薛华鼎听了先是一愣,接着笑了:“哈哈,我明白了。敢情还有这么一出戏。是啊,你还真是难办,夹在中间还真不好做人。一个是培养自己出人头地地老领导,一个是自己的好亲家。”薛华鼎边说边理解地点头。
张群雄也笑了笑,有点自豪地说道:“曾家那姑娘还真是不错。我小子也是非她不娶。她也喜欢我小子,现在他们都在南方工作,今年过年会一起回来。你说…。”说着笑眯眯地摇了摇头。
薛华鼎问道:“他们都大学毕业了?我记得曾建凡地女儿才上大学不久。”
张群雄道:“四年时间还不是一眨眼就过去了?我小子比她早二年毕业,她的工作也是我小子帮的忙。二人关系还行。我做父亲地什么忙也没帮,他们恋爱的事我就不好意思反对。这事让我是左右为难,只有请你帮忙了。”
薛华鼎点了点头,说道:“我理解。”
过了一会,他又说道:“他们之间的分歧,要我来评价还是你亲家挑起来的多。以前张清林当副书记的时候,我看他们关系还算可以。现在你亲家当了县长。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了。”
张群雄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薛华鼎问道:“那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一个饭,我来说合说合。我就担心我的能力不够。”
薛华鼎只是嘴里谦虚,实际上他知道只要自己将他们拉在一起,然后说出张群雄和曾建凡之间有亲家的关系,自己再表明和张清林关系铁,和张群雄关系也铁。那么曾建凡就要多多考虑了。这个平衡就很容易重新达成。
张群雄笑道:“只要你薛书记出马,保证马到成功,谢谢你。”接着,他又说道,“这事我是考虑了好久。”
直到很晚,张群雄才心满意足地告辞回去。
第二天上午,薛华鼎主动打电话邀请了张清林、曾建凡。
二人高兴地赴约,都默契地没有带秘书和其他人。
但他们相互看到对方之后,他们二人心里都有点腻味,不过都没有表现出来。表明上都是笑哈哈地。
等张群雄过来之后,他们的心思更是复杂得很。
喝酒的时候大家都是谈笑风生,不过扯的都是一些社会上的笑话、有趣的事情。
直得薛华鼎借敬酒的机会祝贺曾建凡和张群雄成了亲家,酒席上地气氛才为之一变:曾建凡是有点得意,也有点挑衅的味道;张清林有点失落——凭空消失一名大将,搁谁心里也不好受。但这事又无法怨谁,孩子谈恋爱,父母也不好阻拦吧?
郁闷的他正在思考对策。薛华鼎的一句话就让他高兴起来:“张大哥,我们二人一起祝贺他们,一起敬曾县长他们一杯酒?”
话里的亲疏关系一目了然,张清林高兴地端起酒杯,大声说道:“好。好,大喜事。你们二人瞒我们二人这么久,应该罚酒三杯。来,我们先一起干一杯!”
有了薛华鼎这个人旗帜鲜明地支持自己,张清林就开朗多了。至少张群雄这家伙不会完全倒向对方。
酒桌上说话都是靠身后实力的。没有实力,你只能凭手腕、凭小聪明来让对方喝酒,最无奈的就是我先喝。你要不喝就是看不起我的面子。以此进行“逼迫”对方喝酒。至于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领导倒杯酒,领导不喝嫌我丑”都是实力低或者彼此差不多时说地话了。
如果有实力,你还没说,别人就先干为敬,还客气地请你意思一下就行,他就感恩戴德。
薛华鼎的喝酒提议自己得到了三人的热烈响应。
薛华鼎自然不会把自己请他们吃饭的目的说出来,大家都是聪明人,无须点明。吃一餐饭完全只是一种形式,如果谁领会不到这层意思,那他就不配在官场上混。
酒席没有吃多久就散了,薛华鼎、张清林、曾建凡他们下午都要上大堤检查防汛抗洪工作,都只能适可而止,虽然这种检查主要是形式上的。
分手之后,薛华鼎的车是张群雄派公安局里一个老司机来帮他开的。吃饭地钱当然也是张群雄签的单。其实还说不上签单,只对巴结讨好的酒店经理说一句话或者点一下头就行。结不结帐,酒店不在乎,四个吃饭的人更不在乎。
没有几天,洪水水位就下降,降到警戒线以下,县里的工作也就从抗洪转到了其他日常工作方面来。
不久,市委正式下达了任命书:薛华鼎正式成为浏章县地县委书记兼县长。
显然这份任命书没有多大意义,对全县的工作没有什么影响。所有人都知道要来的东西,也就没有什么新奇,甚至都没几个人提议到酒店庆祝薛华鼎荣升的话。
到了十月份,罗国威按照县委县政府的安排,率领考察团前往其他省份考察大棚种菜情况。同时调查省城和其他市的蔬菜销售、需求、运输、存储情况。
薛华鼎自己也把手头的工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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