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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华鼎自己也把手头的工作放下,计划到各乡镇进行调研。自从到浏章县之后,他还有很多乡镇没有涉足过。
小柳一边帮薛华鼎收拾桌上地文件,一边问道:“薛书记,要不要提前通知他们一下,我们这样不声不响地去可能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就找不到人。总有工作人员在地,走到哪里我们就问到哪里,没有必要通知他们。”薛华鼎停了一会,接着笑着说道,“小柳,你信不信,我们还没有动,他们就会知道我们要来,只是装着不知道。”
小柳有点惊讶地问道:“不会吧。现在连我都不知道你准备到哪里。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呵呵,当然不是知道我具体到哪个乡镇。但他们知道我们今天出发。县里这些领导生怕我下去看到不愿意看到的东西,肯定提前给那些人打了招呼。”薛华鼎摇了摇头。
第524章
“那想微服私访都不可能了?”小柳笑问。
“难。除非真的不和常委们通气,自己一个人突然杀下去。”薛华鼎说道,“随其自然吧。其实突然杀下去未必就真的能发现什么弊端?一个人毕竟只有一双眼睛、一对耳朵,能听多少、能看多少,极大部分事情、极大多数时间还得由他们在做。…,你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争取早一点到达那里,一天多跑一个地方。”
“随时可以出发。”小柳拿着薛华鼎的公文包、手机、保温杯说道,双手都是东西。
薛华鼎接过保温杯拿在手里,说道:“走!你把灵山镇、马口乡的有关资料给我一份,我等下在车上看。”
下乡调研,特别是以县委书记的身份下乡调研,下面的人都很紧张。当薛华鼎要下去调研的信息“无意”地透露到下面后,与县城靠得近的乡镇都指派了相关人员在主要道路上盯着,一旦看见薛华鼎的车出现马上就用电话通知相关领导。
正如薛华鼎所说,他们的车走到哪里,乡镇的领导都心里有数。
当进入灵山镇的地界后,灵山镇的领导就一边抹着额头上的虚汗,一边吩咐人员选定一家档次一般的餐馆,但尽可能准备高级的菜肴。各办公室、镇政府院落再打扫一次。虽然匆忙,但多打扫一次肯定不是坏事。
薛华鼎这次下乡不是去查别人短处的,自然也不会故意杀什么回马枪或唱空城计,让他的车空跑而自己坐其他车。人在官场。很多事是无法较真的,很多时候还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大家心里都有数就行,没有必要戳穿那一层纸。
当他们地车进了灵山镇镇政府,镇政府办公室的人连忙把装着不知情、正在镇上“检查”工作的镇党委书记、镇长喊回来。
一阵客气的寒暄后,薛华鼎让他们开始进行调研汇报。
汇报完,薛华鼎又问了一些基本情况。
一切都有条不紊。一切都按部就班。没有多久,这场调研就算基本结束了,只等吃完中饭后再转几个小企业和看几块种了油菜的农田就到下一站——马口乡。
当薛华鼎在镇党委书记和镇长的陪同下走马观花看完他们选定的乡镇企业和农田后,他地车朝马口乡驶去。
镇党委书记和镇长坐他们自己的桑塔纳汽车跟着薛华鼎的车送他们出镇界
未料,他们二台车还没有跑上几百米就被一群急切的农民挡住了。农民七嘴八舌地大喊着:
“停车!”
“救人!“快,人快不行了!”
司机还在犹豫的时候,薛华鼎连忙吩咐道:“停下。”
车刚靠边尚未停稳。几个农民蜂拥而至,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对着车里的人吼道:“快下来,你们快下来!”
车里的人都一下愣住了,以为遇到了打劫地。年轻的小柳甚至脸都吓白了:大白天打劫,你们也太牛了吧。
后面的镇党委书记、镇长一见,马上下车朝这里跑来,嘴里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薛华鼎隐约知道了是什么事,他也很快下车。小柳见薛华鼎下车,他连忙下来。朝车旁的人问道:“什么事?”
“喝农藥了!秦桂香喝农藥了!”
“要送医院!”
农民又七嘴八舌地说道。
与此同时,他们从车的另一边把一个口吐白沫的女人塞进了车里,就是刚才薛华鼎坐的地方。
镇党委书记大声吼道:“干什么!这是县委书记薛书记的车,把病人放我的车上去!”
薛华鼎忙对他们说道:“没事!抢救病人要紧。小王,开快点!”
小王还没回过神来,还是秘书小柳低头喊了他一声,他才胡乱地应道:“好,好…”
薛华鼎动作迅速地将车里的文件袋和几份刚才在看地机密文件拿出来。然后喊道:“你们还有谁要去,谁是病人的家属,快上车!”
几个人争先恐后地说道:“我是!”
“我是!”
“我是她亲戚!”
等薛华鼎的车坐满了,小车就掉头朝镇上驶去。
很快,坐不下的亲友们又上了镇党委书记的桑塔纳。
看着二台车前后朝镇上飞奔。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这才走上来,卑微地朝薛华鼎笑着,并递上一支烟。其他农民反而退后一步,围着薛华鼎和镇党委书记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薛华鼎拿着烟,很自然地往嘴里塞,但快到嘴边的时候才打住,心里一阵恶心地翻涌:他想起了刚才那喝农藥的女子口吐白沫。脸上、胸前到处都是。极度恶心。
镇党委书记心情自然也不好,很是郁闷地接过村干部的烟:遇到这种事。肯定让这个新上任的县委书记产生了不好的印象。怎么就早不喝农藥、晚不喝农藥,偏偏在这个时候喝。
他偷偷地瞪了正点头哈腰散烟地村干部一眼,没好气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干部看了不高兴的镇党委书记一眼,又看了也用探寻的目光注视他的薛华鼎一眼,犹豫着说道:“哎,真是造孽。”
围观的一个农民说道:“还不是偷人被老公发现了,不好意思,只好喝农藥死掉算了。”
旁边一个农民扯了他一下,说道:“你少说几句。你知道什么?”
而另一个农民则笑道:“谁不知道?光屁股被人堵在床上。呵呵。要不她会喝农藥?”
村干部转身对周围的农户吼道:“都回去!都回去!”
薛华鼎则举步朝马口乡方向走,其他领导都跟着往前走。那些农民见没有热闹可看又被村干部吆喝,也就慢慢地散了。
等周围没几个人了,薛华鼎这才对村干部问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想不到村干部这个时候还有点犹豫,字斟句酌地说道:“这个人的老公搞完双抢到南方去打工,没有找到工作就回家了。今天回家看见她和别人在做那种事,生气地他就打了她。她就这么喝农藥了。”
村干部地话虽然听起来很有说服力,但薛华鼎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因为他说话时的神态太认真地,完全不像事实俱在的样子。如果事情真的这样,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严肃,也不会一边考虑一边说。
薛华鼎心里是这么想,但嘴里却没有说出来:这事肯定与其他人有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对秘书小柳道:“小柳。你打一个电话给马口乡的文书记,让他派车来接我们一下。”说完,他又对灵山镇一班子人和村干部说道,“你们就回去吧。还不知道车什么时候过来。”
镇党委书记连忙说道:“没事。等一会就会有班车过来,我们搭班车回去就是。”他继续说道,“哎,现在是世风日下,这些污七八糟地事情真不少。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家跑到广州、深圳下海,靠身体赚外面人的钱。家里有孩子的就在附近做这些事。现在是开放了,大家对这事都是见惯不怪。偷情也好赌博也罢,群众对这些事宽容了很多。若是以前,大家还不把他们给捆起来?法院判他们一二年,看他们老实不老实。”
薛华鼎对镇党委书记的牢骚并不认同,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医院能不能救醒她。她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吧?”
村干部嗯了一声,说道:“她有二个孩子,一个读初中,一个读小学。孩子都还在上学没回来。千万不要出事就好。她家里还有二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要她照看呢。”
小柳走过来对薛华鼎说道:“薛书记,文书记的车马上就到。我刚才还跟小王打了电话,让他把车开到县里,彻底地清洗一次后再过来。”
薛华鼎问道:“病人怎么样了,没事吧?”
“不知道。他只看到那些人把她抬进医院。他就开车离开了。”小柳回答道。
薛华鼎转头对镇党委书记道:“你安排人稍微过问一下,如果她家有什么困难,你们镇政府出点钱帮助他们一下,特别是这次治疗千万不要因为钱而耽误了。”
镇党委书记马上说道:“好地,我马上安排。”镇党委书记又对村干部道,“你也做好家属的思想工作,这种事已经发生了。让他们看开点。不要再刺激她。你也做一下周围人的工作,不要给她和她的家庭增加精神压力。有什么困难。你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会尽量支持你的。”
村干部连连点头:“好,好,谢谢各位领导。”
马口乡的桑塔纳载着乡党委书记过来,他和灵山镇的领导打过招呼又等薛华鼎和他们握手道别之后,就恭请薛华鼎上车,他们一起朝乡政府而去。
薛华鼎本来对这次调研的兴趣就不高,遇到路上发生的这事之后更是兴趣泛泛。他几乎是草草地结束了对马口乡的调研。当司机小王地小车开过来之后,薛华鼎等人也没有吃马口乡精心准备的晚饭,他带着小柳很快就离开了马口乡。
马口乡的领导也知道薛华鼎今天的心情不好,没有强留,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就送薛华鼎他们离开。
在路上,薛华鼎对小柳道:“你在灵山镇有同学朋友没有?如果有让他们私下打听一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女的喝农藥。”
小柳和司机都是一愣,心里想:“这还用调查?明摆着的事,女人因为脸皮薄而服毒自杀。”但司机没有开口。
小柳也没有表示疑问,而是想了一会,说道:“我有几个高中同学是这个镇的,让他们问一问应该能问出原因。”
薛华鼎点头道:“稍微打听一下就行了。不要惊动太多的人。”
“我会告诉他们注意地。”
薛华鼎没有再说话,似乎很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闭了眼睛。
这事过去大约一周的时间,小柳对薛华鼎汇报了他同学问到的情况:情况基本与那个村干部和当地农民说的差不多,那女人被自己的丈夫堵在床上,那个男人扔在钱就跑了。丈夫将女人痛打一顿,闹得周围地邻居都知道了,无脸见人的她就喝了毒藥。幸亏发现及时,也幸亏薛华鼎他们的车经过那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这个事情是薛华鼎郑重安排的,在请人下去调查的时候,小柳还特地请同学进行了深层次的调查。调查的人发现这个女人家里情况很一般,从田地里赚来地钱基本都填入了几张大嘴中。常年难得买一样新东西,也很难置一套新衣服。孩子上学要钱,老人治病要钱。丈夫不是不愿意打工就是在外面赚不到钱寄回家,所以就私下做一些见不得人地事,捞一点钱救济一下贫困的家里。
这次是孩子下半年新学期开学,书杂费、辅导费、资料费、报考费等等加起来二个孩子需要五百多元,丈夫不在身边地她实在借不到这些钱,孩子又天天哭闹要钱,被逼无奈的她也就不顾白天还是黑夜地捞钱了。那里会料到丈夫突然回家?
周围的邻居其实早就知道这回事,只是不说破而已。她也自己骗自己,装着别人不知道。现在被丈夫拖到外面,赤身裸体地当着众邻居的面被打、被骂,被其他人讥笑,想不通的她也就只好喝农藥算了,一了百了…
薛华鼎知道里面有内情,但想不到是这种内情。他也只能叹了几口气,对自己的秘书说道:“你把纪委书记王雅香喊过来,把农民减负办公室的负责人也一起喊来。”
第525章
等小柳出去打电话,薛华鼎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懊恼地想:“不给农民增加收入,一切都是治标不治本啊。我也只能这样了,真要这么逼下去,农民只怕会更加活不下去。”
现在上面是不断地喊下面的政府不要增加农民负担,县里也根据上级指示精神成立了“农民减负办公室”,但实际上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上级的命令往往是一纸空文。
几乎所有乡镇村一级机构都巧立了不少名目从农民身上搜刮钱财。特别是那些不受重视的乡镇、村落,以及一些年纪较大的村乡干部,他们知道自己在仕途上走不下去,一辈子也不可能升官,主要心思不是用在如果为农民谋福利上,而是在怎么帮自己捞钱上下功夫。
上面明文规定说农民上交的费用不得超过纯收入的百分之五,但真正按照这个规定收取费用的暂时还没有发现。有的村收取的钱超过农民纯收入的百分之二十,超过毛收入百分之二十的也不鲜见。
看到村乡一级的干部这么明目张胆地捞钱,作为“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教师也坐不住了,感到自己靠上面发死工资实在过的不舒服,太“贫困”,于是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眼睛红红地瞪着自己手里抓着的学生。
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什么试卷费、辅导费、家访费、…等等名词,现在一个又一个地出笼,这些“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还恬不知耻地说得理直气壮。至于资料费更早就名正言顺了,每个学生都是一书包的垃圾,里面全是一些学校领导的关系户推销的模拟试题、练习材料。
纪委书记王雅香和农民减负办公室主任张维乐很快就遵命到来。
薛华鼎简单地把自己看到一名妇女喝农藥自杀的事告诉他们,请他们组成联合调查组调查灵山镇的农民负担情况。尽量不惊动当地官员,调查结果只向他薛华鼎汇报。
乱收费的这些事情显然他们都知道,王雅香忍不住问了薛华鼎一下:“薛书记,是不是真的下重手?”
薛华鼎笑了一下。说道:“谈不上什么重手不重手,大家做地不过分才行。这种逼良为娼、逼人走投无路的事,我们还是要管。”
王雅香点头道:“好吧,我们一定按薛书记的指示来,克服一切困难,把这些事调查得水落石出。=
王雅香把气氛搞得很庄严的,实际上向农民摊派的事是不可能隐藏。调查远没有她说的那么困难。那些贪婪者想捞钱,必须向农民收缴。只要调查组细心调查,什么证据不能找到?
在薛华鼎的严厉监管下,相关证据开始源源不断地流向县委办公室。
虽然王雅香他们是暗地调查地,但没有几天,灵山镇的相关领导就知道了县里的动静。镇里的相关领导开始四处活动,企图掩盖相关事项,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灵山镇联校的领导更如热锅上的蚂蚁,对那个女人喝农藥自杀的事。以前这些老师还拿着这事在酒桌上开玩笑,编造一些黄段子活跃酒桌上的气氛,把那个女人卖yin捞钱的事说得有声有色,但现在这些老师终于焉了。
等相关调查结束之后,薛华鼎召开了全县村主任以上全县干部会议,在会上不但严厉批评了灵山镇大肆收取农民费用的行为,还将这个镇地相关领导一撸到底,受处分的人有十几个,涉及到镇政府官员和联校、农技站、卫生防疫站等超标收取了费用的单位领导。
同时警告其他乡镇的领导把伸出的手缩回来,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进行自纠自查。退出相关超标收缴的费用。
一时间浏章县鸡飞狗跳,农民欢喜、官员苦闷、谣言四起。很多有关薛华鼎的信也纷纷飞进市委市政府甚至飞进了省里。
农民写的信都是赞扬薛华鼎是好人,是真正关心农民的好领导。希望上级领导能表扬他,奖励他。
乡镇官员则举报薛华鼎大搞一言堂,个人出风头捞钱政治名声。
上面也有人开始向薛华鼎打招呼,或劝说或威胁,总之,就是要薛华鼎地动作稍微悠着点。甚至市委书记孙迪华也打来电话。询问相关浏章县相关为农民减负的情况。
但是,随着上级对农民负担过重的情况越来越重视,薛华鼎地减负行为得到了越来越多的领导认同和舆论支持。省电视台、省报都派出记者到浏章县进行采访市里宣传部门在确认省级记者下来后,也迅速地组织了采访组下到县里整理薛华鼎的先进事迹。
一时间电视有影、报纸有文、电台有声,薛华鼎的事迹开始在全省范围内被宣传,他的名字也被无数人所传说。
不过,官员们说起薛华鼎的时候。一半都是说他冲动、好出风头。与基础官员为敌,实在是有点傻。
薛华鼎对这些不置一词。还是一如既往地做他份内之事。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时间一下到了2000年三月,在县委书记位置上没有坐多久地薛华鼎被组织安排到省党校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
薛华鼎走后,县长罗国威全面主持浏章县的工作,长益县副县长郝国海调任浏章县任代县长。
薛华鼎在省党校报到的时候,才发现老朋友赵长宁——凌峰县县委书记——也到了,二人自然大喜,而且他们经过简单的询问后发现这一期学习班里的学员不是县委书记就是县长之类的实权人物。
对于实权人物,一般是二种情况下到党校学习:一是上级要重用,可能给其加担子,读党校是为随后地升官做准备。一是上级领导对其工作不满意,或者在班子里不团结,暂时调离一段时间,今后可能重新回到原单位或平调,也有可能调去二线。
显然,薛华鼎和赵长宁都把自己划入即将升迁地一列。
“薛书记。你这段时间真是风生水起啊,你的名字都把我地耳朵磨出茧子了。”赵长宁把行李一放,让带来的秘书铺床,自己则跑到薛华鼎地寝室扯着他往外走。
薛华鼎只好也把铺床收拾寝室的事交给小柳。
“你就别说了,说我的肯定是说我出风头。”薛华鼎笑道,“你们市来了几个?”
“二个。你们市呢?”
“二个。一个是我们安华市南区区委书记。他有事先走了。”
“我们那个是另一个县的县长。他搞乡镇企业有一套。呵呵,说起来。这次我能来这里还是幸亏你帮忙。”
薛华鼎捶了赵长宁一拳,笑道:“瞎扯!你和我相隔几百里,我能帮你什么忙?”
赵长宁有点得意地说道:“我们县这二年发展起来,也是因为野菜、竹笋、蘑菇等农副产品赚了一点钱,还有我们的竹子制凉席做家具打出了一点名气。不是你帮我利用晾袍乡的销售网,我还真不知道要奋斗到哪一天。有了这些企业打底,我们县的经济就慢慢发展起来了。现在排末尾地可不是我们县,呵呵。”
说到这里,赵长宁又说道:“说真的,我现在还不想升官。也不想调走。”
薛华鼎笑问道:“不想挪屁股,是不是在你们那里发现金矿了?你以为这次你真的马上就升官,想得太美了吧?”
“金矿没有,但我们县发现了优质温泉!地质部门的专家说我们县的温泉温度高、里面含的矿物质多、种类全,是全省最好的温泉,不但可以开发成优质旅游区,还可以建设一个大型的地热发电站。你说,如果这二个项目搞成了,我还不稳地有官升?而且一升就是那个,不会搞一个什么副市长打发我。”赵长宁踌躇满志地说道。
薛华鼎笑道:“你现在担心你仅仅是当一个副市长?你丫的就知足吧。别的县委书记想当副市长还想不到呢。”
赵长宁道:“靠。我们二个谁跟谁啊。按你这么一个说法,别人想当县委书记还想不到呢。奋斗一辈子也许就是一科长。我们怎么可能跟别人比,是不?哈哈…”
薛华鼎笑了笑。没说话:确实,如果上级要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到安华市当一个副市长,还真地不怎么愿意,宁愿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干下去。除非直接跳到常务副市长、或市委常委这类位置才心安、心里才平衡。
现在不少市的县委书记都进了市委常委,让一个县委书记当非常委的副市长,在过去算是升了。毕竟离市长近了一步,但现在这个体制下,还真算不上什么升官。特别是一些主管非主要行业的副市长,还没有一个县委书记吃香。
薛华鼎自嘲地笑道:“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赵长宁收起笑,说道:“主要是一种情结在心里作怪。这么多年我们凌峰县才出了这么一个好东西,能够创造效益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说我愿意送人不?你不知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了好几天。马上就请专家们进行仔细查勘和长期规划。只要上级支持我,不出五年时间。我就能整出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凌峰县!一可以报答胡副书记的栽培,二是给其他人看看我赵长宁是一个什么人。”薛华鼎笑道:“一个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人。投资大约多少?”
“如果只搞温泉洗浴,只搞温泉旅游,大约投资二个亿,主要用于道路建设、管道铺设和宾馆庭院建设。如果按地热开发,那就需要十几个亿的投资。现在那些专家们还在帮我们调查。”赵长宁回答道。
“真是大手笔。我们市搞一个月亮湖风景区只需要一点七个亿都非常困难。现在三座桥梁正在建设,道路的资金还没着落。我都不知道今年夏天能不能开园让市民享受。”薛华鼎神情有点黯淡地说道。
赵长宁说道:“我也听晾袍乡地人说了。筹集资金的事还不是事在人为?我就怕我们的温泉和你们地月亮湖风景区开发一样,搞到现在不尴不尬。要我说,如果你去当那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月亮湖风景区早就搞好了。我们凌峰县的交通比你们那里还不便,但我可是信心十足。只要有好东西,我还怕什么引不进资金?”
薛华鼎谦虚地说道:“我也没有三头六臂,让我主持风景区的建设,未必就比现在的人搞得好。”
赵长宁笑道:“其他的我不了解,但风景区的事我敢肯定,如果你去,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经过一年多地建设了吧?以前我还听说过,现在反而没音信了。”
薛华鼎说道:“你隔这么远,当然没音信。”
赵长宁辉手道:“好吧。我不说你们领导的坏话。你要捂着盖着我没意思。反正一句话,很多人的脑袋还是不想开发。还死抱着老规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如果我们凌峰县的温泉开发也是那样,那我敢说我们更会失败,比你们月亮湖风景区的建设还要糟糕。这就是我忧心地地方。”
第526章
薛华鼎道:“现在我们暂时离开了,就安心吧。把他们二个叫出来,今天我们出去喝一顿?”
“行!好好喝一顿酒,把其他事情都放下,安安心心读自己的书。”赵长宁笑道,“这么多年没了,也有点怀念这个氛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读进去。”
薛华鼎笑问道:“读不读进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二人都笑了。
在党校除了按老师的要求学习外,恐怕最重要的就是寻找志同道合的学员,编制一个关系紧密的官场网。特别是这一期的学员都是一些实权人物,如果搞好了关系,不愁找不到相互提携者。
二个秘书知道他们有话谈,没有跟他们凑一起,而是他们二人在旁边的包厢点了菜,他们在相互结交。
薛华鼎、赵长宁喝酒的时候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二人眼睛都放光,似乎进党校就进了阿里巴巴的宝库,那些同学都是一块块的黄金、一颗颗钻石。
相对在县委办公室办公,这里要轻松得多:上午按时进教室就行,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白沫横飞,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看你的心情。
老师提问时,如果你能回答出来,自然可以侃侃而谈,以吸引同学的注意,也许还有几个美眸注视你,对你放几下电,让你心脏狂跳几下。实在不知道回答,你可以明白无误地说不清楚,没有人说你。只要你不是不懂装懂。让周围的同学都说你装13就行了。
学校一般上午上课,下午休息。间或有时候也留一道论文题目给你书写发挥:比如如何反击西方国家的和平演变、你如何看待企业股份制改革等等老掉牙地问题。
只要你到图书馆翻翻报纸,读一读《半月谈》、《理论研究》等刊物,基本就能写出一二三来。当然,你也可以找几个朋友、同学相互谈论。谈谈各自的观点。然后写上去。实在没有创意就把那些论点、论据打乱一下顺序。不要让老师眼睛一扫就知道是相互抄袭就行。
更有偷懒的,一个电话打到县委办公室或者县政府办公室,让县里那些巴不得为您效劳的笔杆子为你写一篇锦绣文章再e…mail给你,你只要照着抄就行。
有懒人还抱怨道:“如果容许我们交打印稿就好了。”
如果是那样。抄都不需要本人抄,按一下打印键就行。
没有打印机?党校外面多的是复印店,人家还电脑、电话都有,五分钟给你搞掂。
每天薛华鼎基本上就是这么过地。他对这种论文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写,也不擅长这个方面,所以就放纵了自己。他可没有期待在党校发表一篇什么高深理论地论文。让上级领导读到,然后上面地领导青眼有加,将他一下提拨到高官行列去。那只有幻想者是才这么想,党校的理论文章没有几个高官会认真读,除非是高官早相中了你,那么高官也会提前跟你打招呼,告诉你怎么写。
倒是赵长宁对写论文什么的很有兴趣。每次老师布置作业下来。他什么事不干,首先就坐在寝室里奋笔疾书。不把文章写完决不罢休。这与他当省委胡副书记的秘书有关,跟随胡副书记地那段日子里,他每天都要写报告、写讲话材料。
他多年形成的习惯,每天不写点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就是当县委书记后,他也经常亲自动手写讲话稿,秘书给他写的他都要改掉一大部分。报纸上也时不时看见了他的一些理论文章。
在干实绩方面,他比不过薛华鼎,但在文章上面,薛华鼎拍马也追不上。除了胡副书记,薛华鼎在省里高官中几乎很少有什么名气。赵长宁却凭他的文笔和以前当秘书地资历在省领导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到党校这里,也许是他写的文章真正好,也可能是党校老师知道他的经历,所以他每次写的文章都得分很高,不少文章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讲评,宣传栏上都贴了他几篇文章,供大家阅读、欣赏。****可以说他在党校学员中聚集了不少的人气。
无疑地,赵长宁政策水平高,而且他也很热心。薛华鼎不时找他询问,请他组织文章机构,他都尽心帮助,不遗余力。
在学习方面薛华鼎太普通了,毫无特色。但他在体育上面却突出一指,特别是他打乒乓球、篮球可以说是无人能敌。党校组织的乒乓球比赛他囊括单人冠军、双打冠军、小组冠军。
篮球比赛因为没有个人项目,团队交战淹没了他的一些功绩,只得了一个小组冠军,但他矫健地身躯、灵活地动作、“精准”的投篮都给其他球员和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其他人只好哀叹岁月不饶人,似乎让他们年轻几岁地话,可以拼过薛华鼎。薛华鼎心里小小地得意了一把,也鄙视了这些不服输的家伙一下。
一到星期五下午,薛华鼎就坐上许蕾派来的汽车,跟几个熟人说声拜拜就回家亲孩子抱老婆去了。
几个因为路远不能回去的好友都笑话薛华鼎得了妻管严的病。
每周回家除了想老婆孩子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党校的应酬太多,甚至比在县里还要多。如果不跑回家,假日的时间都会泡在酒瓶里或者是舞厅里。
薛华鼎、赵长宁把党校当社交场所,大力编制人力资源网,其他人一样是这个想法。特别是薛华鼎年轻,三十岁不到(他是十二月才满三十岁)就是堂堂的县委书记,今后还不知会走到哪一步。至少比那些五十多岁的人走更远,官场期望值大大高于其他人。
他与另一个有后台地女人被学员们称为“金童玉女”。只不过那女人也有四十多岁了,半老徐娘被称为“玉女”稍微有点恶心的感觉。
他自然成了大家邀请的对象,只要外出喝酒,他们几乎都要叫上他。党校周围的餐馆、饭店、酒店吃了一个遍之后。他们就杀奔几十里外的省城。
喝完酒再跳舞。不闹到凌晨三四点不回寝室。
有时回来晚了大家就在外面开房住宿。当然。吃饭也好、跳舞也好还是住宾馆都不需要他们掏钱,每次都有不知哪里冒出来地人抢着为他们买单。有时候谁也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买地单。
薛华鼎在省城也有认识地企业家、老板,特别是原来在电信的时候结识了不少的人,这些人不知怎么知道他在省党校培训。都争先恐后来献殷勤,但他都坚决拒绝。
至于当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认识的那些老板,他更不假辞色地推辞。但还是有“漏网之鱼”巧妙地为他买了几次单,他也只好苦笑接受了。
除了党校同学和企业老板,来到最多地就是各级官员,浏章县的县级干部、县直机关的领导几乎都轮流来“汇报”了一次工作。有的还不止一次。不知是不是他们私下商量好了,每次来都是一个官员为主,一个晚上很少出现二个平级的官员。很多时候是单独的一个县级官员请薛华鼎出去吃饭、娱乐。
来得最多地是代县长郝国海和县委办主任李光明、县政府办主任王波。
李光明、王波一般是用公事需要请示薛华鼎的名义来的,而郝国海则是代表着双层身份来看他。他既是薛华鼎的下属,向他来汇报工作,又是代表长益县的那些人来请薛华鼎的客。
薛华鼎知道郝国海除了这个明面上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私人地事。现在他地情况有的尴尬。希望薛华鼎能帮他解决。让他早一点宽心。
他从长益县调到浏章县,当上了代县长。原来地县长罗国威则变为代县委书记。=君子堂首发=如果薛华鼎上完党校直接高升的话,那郝国海自然就成了县长,虽然这个代字暂时不会出掉,需等一年多之后的人代会批准,但那只是走过场,肯定能通过。
他最担心的是薛华鼎回去后重新当县委书记,那罗国威就会还原为县长。这样一来,自己就可能屈居常务副县长或副书记。
虽然这有点儿戏,但并非不可能。郝国海绝对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县长职位。
他心里非常希望薛华鼎能走一走上层路线,使他高升成为事实。从薛华鼎的政绩、表现、口碑等等情况来看,他高升完全是可能的。市里安排什么代县委书记、代县长都是在为他高升造势。
他担心的就是薛华鼎只坐在家里等着上级来找他,或者对现在上升不上升不放在心上。
薛华鼎对郝国海的来意自然了如指掌,听了他的旁敲侧击也只是笑笑。说实在的,薛华鼎还真不想干什么副市长,更不想为得到这个副市长的位置而拉下面子去活动。
当市长甚至市委书记,他当然想。问题是自己一下升到那么高既不可能也不现实。现在安华市的牛水生市长、孙迪华书记都没有退居二线的迹象,更何况在他们后面还有一个罗格衡虎视眈眈,哪里有自己的位置?
可要劝说郝国海放弃吧又说不出口,因为自己还不知道上级是如何考虑自己的。也许自己对郝国海说还要回去当县委书记,一旦将来上级真的让自己当了副市长,传到别人耳朵里就是自己对工作挑精选肥,辜负领导的好意。所以当郝国海问他的时候,他只能很官方地回答听从上级领导的安排。他们叫自己干什么就干什么。
县里的官员来过了,安华市的官员也来了一些。市里来的都是一些市直机关的领导。这些人都是官场上地老油条,他们预计薛华鼎不久就将到市里占据一席之地,不管他今后是不是主管自己这一摊子。多一点交情总是好的。按照薛华鼎的发展势头来看,他升到他们前面领导他们只是时间问题。早一点铺路比今后巴结要好的多。
所有来的人当中最让薛华鼎开心、没有负担地就是罗豪、鲁利等人,这些人现在不求他办什么事,年纪又相差不多,相互之间没有什么顾忌。谁也不需要讨好谁。完全可以做到以朋友地关系来交往、不掺杂一点利益。无论是聊天、打扑克还是喝酒、跳舞都开心。
不管日子是快乐还是郁闷。一天都还是二十四小时。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下半年。
一天刚下课,薛华鼎收拾书本准备回寝室,赵长宁凑了过来,问道:“中午请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靠。搞得同女人约会似地,那我说不好!”薛华鼎笑道。
“呵呵,小妞,从了大爷我吧!”赵长宁也笑着说道,周围的几个学员笑成了一片。
旁边一个家伙笑道:“本来我也想加入的,看你们二个关系不一般。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又是一阵大笑。
二人走在走廊上,薛华鼎问道:“又有什么消息要宣布?”
赵长宁从省政府外调的,省府里有不少死党,消息自然很灵通。一有什么事,他就首先告诉薛华鼎。
“没有!二天没下馆子了,嘴里有点淡。”半年多地学习,前来请客的人比以前大幅度减少。不再像以前天天有人请客了。
“我还信你的?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说。”薛华鼎打开寝室门。将书往书桌上一扔。说道,“你的书也放我这里吧。”
告别同学。二人边说边往外走,赵长宁说道:“前几天省纪委双规了好几个人。”
薛华鼎一愣,问道:“谁啊?与我们有关吗?”
赵长宁笑道:“你是不是做什么美梦?想他们双规了你就填上去?”
薛华鼎道:“呵呵,我还没那么无聊。既然你这么郑重其事地把这事说出来,肯定与我们有点关系吧?”
赵长宁道:“开玩笑的。这次双规的人中间有一个是我认识地,很久以前他儿子还和我干过一次架。”
“呵呵,为女人?”薛华鼎问道。
“你怎么一下就猜出来了?”赵长宁站到薛华鼎前面,说道,“薛华鼎,你牛啊。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有半仙的本事?”
薛华鼎道:“这还不容易猜?看你无所谓、甚至有幸灾乐祸的神色,肯定是他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如果是普通的斗气打架,你会记这么久?肯定是争女人争输了,所以刻骨铭
赵长宁脸色一暗,没有说话,而是让出道,随着薛华鼎往前走。
“过去的都过去,你现在春风得意,还记那些事干什么?”薛华鼎道。
赵长宁道:“当年我和他同时大学毕业,他因为父亲的关系分到了省机械厅宣传部,我分到安华市南区中学当老师。我女朋友…当时地女朋友分到他父亲工厂里。那家伙就利用他父亲地权力…”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
薛华鼎也没有说话:这种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赵长宁自己有了老婆孩子,对方又出了这些事,自己完全没有劝慰赵长宁的必要。
薛华鼎心想:“看起来你赵长宁实在是一个稳重地人,怎么涉及到男女私情的时候就显得这么不成熟呢?”
二人随便进了一家餐馆,赵长宁第一次不要人敬酒就自己大喝起来。三满杯白酒下肚后,他把刚才这件事痛快地说了出来:
出事的是湘湖南山机床厂,是省内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厂址在省城。厂里正式职工有八千五百多人,主要生产普通车床、磨床、轧制机、减速器等设备和部件,虽然经济效益不是很好,但相对其他亏损企业而言,这个厂的情况还是很不错的。
这个厂地级别也很高,在过去厂党委书记和厂长都属于厅级干部编制,现在虽然政企分开不再明确规定他们是厅级。但开会、相关待遇方面还是遵守着这个规定。
这次出事是因为厂党委书记兼厂长熊志理的儿子熊虎——也就是赵长宁的同学加情敌——引出来的。这个熊虎从大学毕业分到省机械厅之后并没有认真干几年,他?(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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