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第 16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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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3章Robin谢

    王教授脑袋快速地思考着,很快他就说道:“那我简要说明一下。之所以选这里,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考虑。第一,这里能够建设大型工程,地质条件符合。根据相关资料,这里近几十年发生地震的几率很小。而且这里地势平坦,土方量小。第二,这里水源丰富,符合电厂对水的需求。第三、金丰县非常缺电,由于电力缺乏严重制约了本地经济的发展。第四。金丰县经济落后,就业率低。如果将电厂建在这里将带动周边产业的发展,解决金丰县的就业问题。第五、这里的人民群众迫切希望这个电厂能建在这里。在其他地方能够同时具备这些条件的很少。”

    教授不愧是教授,很快…*隽宋逄酰——媚切┦裁匆膊欢…墓僭辈蛔〉氐阃贰H绻…皇乔懊嫱踅淌诒谎——ξ实美潜罚…峙滤…蔷鸵——泻昧恕…br/》

    这主要得益于他在其他地方的工作经验。虽然他的小组没有在这里花多少精力,但借鉴起来还是很快的。

    王教授这五条理由表明看来很有说服力,实际没有站得住脚的。可以说这五条可以放到很多地方去,就是金丰县也有不少地方适合这五条。

    薛华鼎正要发问,马春华朝其他人问道:“刚才王教授说的理由,你们各位有意见没有?”

    大家开始都不作声,但当马春华抬头扫了众人一圈之后,几个人争先恐后地说道:

    “王教授说的对。”

    “他说的很在理。”

    “我们天天想这个项目在我们县落户。”

    马春华这才笑道:“薛书记,这真是众望所归啊。看来我们的专家组虽然有些地方做的还不尽人意,但最终的结论是对地,是经得起所有人检验的。薛书记,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是担心我们的工作做的不细致。有可能使我们争取项目的努力付之东流。其实,这是你过虑了,相对而言,我们市做的工作还是最全面的。如果我们做的不行,那其他地方地更不行。洪主任,你是省里领导,你说是不是?”

    洪副主任连忙说道:“是啊,我也知道其他地方地进展,确实是你们市地做得最扎实。不过。薛书记这么严格要求也是必要的。世上只有准备不足而失败的。没有因为准备充分导致不成功的。”

    马春华道:“对于这种项目。除了我们要认真准备之后,还要我们争取上级领导的支持。这个,恐怕要占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吧?没有领导支持,我们就是准备最充分,估计也没有我们的份。洪副主任暧昧地笑了笑,给大家一个彼此都明白的表情。

    薛华鼎现在都懒得跟专家们争论了,也不想一个人再在众人面前“显摆”。他打断他们的话说道:“你们对专家组还有什么意见没有?没有了的话,我提议让专家组先到休息室去休息一下,我还有一些问题问一下我们金丰县的领导同志。”

    李泉地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口:“还要问我?”这话差点脱口而出。

    王教授一听,立即站了起来。举步就要走,似乎一秒钟都不想面对薛华鼎。心里对赚绍城市政府的这笔钱充满了后悔,几乎毁了他的一世英名。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什么时候被人问得张口结舌过?

    “真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王教授心里感叹道。直到走到会议室门口,王教授才知道自己太性急了一点,也有点失态,招呼都没打就急匆匆地逃跑了。

    看着手下的人一个灰溜溜地出来。王教授对他们说道:“走!我们回去。这是我一生的耻辱。今后再也不接这种业务了。那些钱退给他们,如果他们再请我们来做,我们必须坚持我们的意见,严格按我们地业务流程来,该怎么写就怎么写,结论是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同意。刚才我像被人脱光了一样。”

    “对,这种不要脸的钱不要!说出来还不笑死人?可行性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们这些所谓的专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建。为什么这么征地。”

    “这…,好吧。”

    看着自己的四个手下如逃跑似地奔向他们的汽车。王教授心里也打了一个个大大的问号:“这个马市长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非要把火力发电站建在那个地方?既然坚持建在那里,那你就让我们按这个方案进行优化,花最少的投资达到最好地效果以便你向上级争取啊,为什么这些都不让我们做?”

    接着他又感到内疚:“这个薛书记还是有水平地,刚才我胡扯的五条意见他肯定不以为然。只是不想跟大家为敌,不想给我们难堪才忍住没问。难道他又要像以前地那位市委书记一样把自己孤立起来?”

    等专家组的人走了之后,薛华鼎对忐忑不安的李泉县长:“李县长,你对火力发电站建在石滩镇怎么看?”

    李泉县长连忙说道:“我觉得建在那里很好、很科学。将来对我县的经济发展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理由就是王教授刚才所说的五条?”薛华鼎问。

    李泉有点心虚地点了点头,道。“嗯。”他抬头看了一脸笑容的马春华。

    马春华笑道:“李县长,你主管这个项目也有一年了吧?算是行家里手,我们都还没有你清楚呢。你想别人接触才几天?怎么可能比你更了解?薛书记是一个很务实的领导,但他只是来调查的,你大胆说就是。专家组的结论哪里可能错?现在不是要讲科学,要相信知识吗?”

    薛华鼎转头看着金丰县县委书记赵子强道:“赵书记,你对站址选在石滩镇的意见呢?”

    赵书记字斟句酌地说道:“薛书记,这事我们县委和县政府的意见一致。我们都相信专家组地意见。我们县委为这个项目保驾护航。”

    薛华鼎还没有说话。马春华又接过话来说道:“薛书记,你才来,只见过基层的同志一二次,肯定不是很了解。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个赵书记也是一个学者型官员,京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但他又是一个本分人,本职工作完成得非常出色,金丰县班子团结。党委和政府各施其职。从来不对政府的事指手画脚。我们李泉同志最佩服他。李泉同志。我没说假话吧?”

    “没,是,我们赵书记对我们政府的工作非常支持。”李泉尴尬地回答道。

    不说这里都是官场上的人,就是一般的人也能从马春华话里听出他在指桑骂槐,暗示薛华鼎在干涉政府这边的工作。

    听了马春华和李泉演的“双簧”,这里地官员都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有地人开始替薛华鼎捏了一把汗:如果薛华鼎公开应战,那么无疑将向众人展示市委市政府之间有很大地矛盾,又如上一任市委书记和市长一样,让大家看笑话。如果不应战,薛华鼎就是示弱于马春华。新来的他今后能不能打开工作局面很难说。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薛华鼎既没有公开应战,也没有偃旗息鼓,而是不理会做好了论战准备的马春华,转而对赵子强、李泉严厉地说道:“你们是这个县的一把手、二把手,全县几十万人民让你们当这个头,你们知道你们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吗?这么大一个项目。说几句很重视就没事了?近二十亿的项目就这么草率地拍板定案了?你们这是失职!”

    薛华鼎说道:“你们不服,是不?好,我问你们。专家提出五点建议在可行性计划书中有吗?他又凭什么说只有石滩镇最合适?你们又采取了那些类比。我再来一条条和你们谈。他说的第一条是石滩镇不会发生地震,那我问你们依据何在?有地质资料、地震历史记录还有有其他地方有可能发生地震的可能呢?你们同意,那你们拿出证据来。”

    薛华鼎看了一下记录本,说道:“他说的第二条是这里水源丰富,符合电厂对水地需求。恰恰相反。这里只是绍江的一条小支流。冬天经常断流。现在的水就不多。只要我们往下流走上几公里,就是绍江。水量比那里大多了。而且越往下水源越多。这些情况我这个外来人都知道,你们本地官员不可能不清楚,我刚才听了你赵子强的报告,你们都在这里工作好多年了。”

    薛华鼎没有理会胆战心惊的赵子强和李泉,继续说道:“他的第三个理由和第四个理由简直就不能做为理由,金丰县全县缺电、经济落后,这与把发电站定在石滩镇建设有什么关系?随便建哪里,一样都可以解决全县的电力,无论建哪里都能带动周边企业发展。是不是?”

    马春华说道:“既然无论建哪里都可以。那我就问薛书记,我们将它定在石滩镇为什么又不行?你为什么又不高兴?难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应该与我们以前地做法完全决裂?就要标新立异突出个人权威?就要否定专家组选定的地址?就要责难我们辛苦工作的基层干部?”

    一连串的追问,让其他干部眼里露出了不平的神色。

    薛华鼎心里冷笑了一下,依然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不是专家,我现在也没有否定石滩镇就一定不行。但专家组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提一下其他地方的情况。这是不正常地,也是不严谨地。这只是其一。…”

    薛华鼎继续说道:“其二,石滩镇作为站址,有几个不利。首先是地处远离县城的地方,燃料运进去不利,需要修筑更多地铁路和公路。铁路要投资、公路也要投资,同志们,不是小数字啊。按专家组的计算,每多一公里,铁路要增加投资二千五百万,公里要增加投资一千五百万,二条路相加就是四千万。

    其次是电力输送出来困难,需要架设更多的输电线路和变电设备。按照发电机组的功率,我们这些电力不但满足你们县的需求,还要满足其他县、甚至市里的需求。只有把电卖掉,你们才可能实现每年卖电收入三个亿。

    其三,金丰县是一个农业县,这里农民最大的收入是什么?是茶叶!石滩镇周围乡镇都是产茶叶的地方,现在一亩茶地一年可以收入三千多元。你们这么一建设,一征地,将毁掉多少农田、多少茶园,你们算了没有?”

    听着听着,马春华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他问道:“世界上哪一个大项目不牺牲一些局部利益的?国家建水利发电站还要移民、一样要淹没大片的农田,甚至县城淹没都在所不惜。要按你这么说,我们的高速公路不要建、飞机场不要紧、房屋也不要建。因为占地啊、因为要抢农民的口粮、要抢农民的钱包啊。”

    薛华鼎严肃地说道:“一个项目既要算产出,也要算投入,更要进行优化,要争取用最小的投资取得最大的收益。项目所花的钱、所征的地不是某个人的,不是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马春华想不到薛华鼎的话如此强势,完全是一副上级教训下级的口吻,他一时愣住了。

    第554章

    马春华想不到薛华鼎的话如此强势,完全是一副上级教训下级的口吻,他一时愣住了。

    就在会议室里火藥味很浓的时候,农民和警察的冲突却已经基本平息。在训练有素的警察打击下,农民的斗志一下就降为零,除了机灵的已经跑掉了之外,其他的不是老实地跪在地上或者趴在地上,就是被抓进警察运走了。

    更多的警察开始腾出手了。

    警察一棒砸下来,黄浩炜很自然的抬手招架。只听“扑”的一声,警棍重重地打在黄浩炜的右胳膊上,胳膊传来的剧痛让黄浩炜裂着嘴,大口地吸气。

    另二个警察双双举起了警棍,咆哮着冲来。

    黄浩炜急了,不由自主地喊道:“我是你们书记的亲戚!”

    刚才打黄浩炜的那个警察愣了一下,心里在想是哪个书记,因为被称为书记的人实在太多,举警棍的动作就稍微慢了一些。

    但才追过来一个警察则骂道:“兔崽子,竟敢冒称书记的亲戚,你就是省长的儿子,今天老子也废了你!”

    另一个警察则命令道:“把相机交出来!”

    喊话的时候,三根警棍都已经高高举起,二个警察还咬紧了牙关…

    看着三根警棍先后击来,黄浩炜好汉不吃眼前亏,辩解不及的他转身就朝路边的一个自行车修理店里冲。

    台阶上的看客如避瘟疫一样躲开他。

    黄浩炜不断地拔拉前面几个躲得慢地人。在人群中强闯。黄浩炜听到后面警察的喘息声离自己很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一个汉子就往身后一横。

    那个家伙吓得大叫:“不怪我!不怪我!”似乎谁怪了他似的。

    前面紧追的警察吓得连连止步,一边哦哦地喊着。

    趁这个难得的机会,黄浩炜拉开了与警察的一段距离。他朝前喊道:“让开,让开!”

    被拦的警察恼羞成怒,对着拦路嚎叫的家伙就是一棒,嚎道:“滚!”

    那家伙的嚎叫一下被警棍打灭了,连滚带爬地挪到一边。

    警察再次拉近了与黄浩炜地距离。

    急切中。黄浩炜发现了随手抓起一个靠在墙边地自行车三角形车架。举着它转身对着举着警棍又准备猛砸地警察猛地一推。再转身逃跑。

    前面这个气势汹汹的警察猝不及防。警棍还没有打下去,自行车车架已经到了眼前。他身体往后一仰,正好靠在后面警察的身体上,三个警察不是倒地就是一个踉跄。

    让黄浩炜始料不及的是,房子后面左边是一块几家房屋连在一起的空地,平时用来晾晒稻谷、堆放杂物。现在那里已经有几个警察在殴打逃跑的农民。

    而空地的前面是一条二十几米宽的河,几只水鸭在对面的河边淤泥上悠闲地觅食。

    右边则是一堵近三米高红砖砌成的厚实围墙。

    空地里那几个正在施威地警察看见黄浩炜从修理店冲了出来,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殴打,目光一齐朝黄浩炜看过来。

    有的警察竟然还显得异常的兴奋:打得兴起的他们已经对躺在地上的死老虎失去了兴趣。

    他们纷纷放下手里的猎物朝黄浩炜冲了过来。

    这时,被黄浩炜三角车架吓倒的三个警察也从自行车修理店地后门冲出来。

    黄浩炜急了。眼睛快速地扫着河流和围墙,心里快速地思考:“游水还是爬围墙?”

    河上面倒是有一座桥,不过桥在左边,也在围上来的这些警察的身后。黄浩炜要过桥的话,只有那些警察不阻拦自己才行。可能吗?

    无论是跳进冰冷的水里游泳还是爬过右边的围墙,都需要时间。

    显然,飞跑过来的警察是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时间地。

    四个方向有二个方向不通。不是河流就是高墙,另外二个方向都是围过来地警察。

    黄浩炜这下真是急了!

    那些警察似乎看清了黄浩炜的处境,有意放慢了脚步,一边调整着包围圈。

    一个警察大声嘲笑道:“小子,你跳水啊,跳啊!哈哈…”

    急了地黄浩炜眼睛四处扫描着,突然心里乐了:有了!

    他看见围墙下有一根四米多长竹篙。横搁在二根木柱之间。平时是用来晒衣服的,现在却晾晒着三串用铁丝弯成的钩子挂着腊肉和腌鱼。

    说时迟那时快。黄浩炜几步冲到木柱前,把竹篙猛地一拖,竹篙已经在手。

    那些腊肉和鱼自然掉落在地上。

    警察们先是一愣,不由自主地住了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防备他用竹篙打人和捅人。

    黄浩炜双脚快速地踢着地上的腊肉、腌鱼,只见它们如长了翅膀似的朝几个离得近的警察飞去,首当其冲的他们慌忙躲避着…

    黄浩炜双手抓着竹篙一端突然横扫,竹篙发出呼呼的啸声,四周的警察吓得又后退了几步。

    不过这些警察并不着急,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是秋后的蚱蜢,蹦达不了几下。他们都在想象等下自己怎么才能痛打这个显然有点本事的他:打他远比打那些胆小的农民有意思也心安理得得多。

    黄浩炜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快速远离围墙。觉得离围墙有了足够距离后,他突然转身,端着竹篙朝围墙猛跑。

    警察们不解地看着他,一个警察反应最快,喊道:“他要跳…”

    竹篙前端接近围墙的时候。他把它往下一压,然后双腿一用力。他就如撑杆跳地运动员一样,身子立即飞了起来,竹篙也发出喀嚓的声音…

    警察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黄浩炜,想不到这小子玩出这么一手。

    黄浩炜可没心思多做表演。看到身体越过了围墙的高度就把受损但未断的竹篙猛地往旁边一推,身如大鹰一样落在了围墙的另一边。

    双脚正好落在一堆木材上,发出“叭”地一声响。因为他“飞”的并不高,木堆又有一点的高度,所以他很安全地落下。稳稳地站在上面。再轻盈地跳到地面上。

    他稍微扫了一眼这个被厚实的围墙围起来的院子。发现里面是搭了不少低矮地遮雨棚,棚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地建筑材料,有地板砖、石膏条、水泥、钢筋等等。估计前面是一个建筑材料店,这里是做仓库用地。

    这里的物质很多也很乱,很适合藏人。

    但黄浩炜不敢藏在这里:一旦警察守住二边围墙,其他警察从前面的门面进来,那自己就成了坛子里的乌龟,跑都没法跑。刚才幸亏警察们没有枪,如果有枪能不能逃到这个院子难说得很。

    等下他们未必就没有枪了。当只剩下自己没被抓的时候,也许他们会调几支枪来对付自己这个拍照的、飞墙走壁、用三脚猫功夫反抗警察的家伙。

    围墙外面的警察在喊:“你们二个守这里。我们进去搜。抓住这小子揍死他。***,想不到他还有几下子。”

    一个警察气得大叫:“今天看他蹦几次,老子要打得他不认识我!”

    “快,快!”

    “他跑不了的!”

    黄浩炜快速走到对面地围墙下。现在这里没有警察,黄浩炜也就不再去找竹篙、梯子什么的,站在围墙下双脚稍微一用力,双手就搭在了近三米高的围墙上。屏住呼吸双手再用力,很快他的身子就上了围墙,双腿移过墙面人就翻过去了。

    再稳稳地一跳。他,已经轻松地站在围墙外面。

    对面又是几家公用的一块大地坪,码放着稻草、柴禾、藕煤等杂物。

    幸亏这里没人,人们都到前面看热闹去了,否则会引起喊声一片:“抓小偷!”

    黄浩炜没有停留。一直朝前跑。他打算等走到稍微安全的地方后再租车离开。实在不行就给薛华鼎打电话,让他跟这里坐镇指挥的市公安局局长联系。让自己摆脱被追击地命运。

    虽然薛华鼎已经告诫不要打他的牌子,不要让人知道他和他的关系。但现在情况危急,总不能让自己身体吃亏、受伤甚至死亡来保住这个没有多少价值的秘密。

    黄浩炜心里宽慰违背誓言的自己道:“事急从权,我可不会迂腐地害自己。”

    跑了没多久,前面另一堵围墙堵住了出路。黄浩炜只好从二栋房子中间的间隙钻了出来。当他正考虑是不是上马路租车的时候,发现一件很凑巧地事:他出来地地方正是他下出租车的地方。那台破旧地的士还在那里。

    黄浩炜装着很轻松的样子,对还在看热闹的司机道:“师傅,现在再租你的车回去,去不去?”

    司机一听连忙说道:“必须打表!”

    “行!”黄浩炜动作敏捷地打开车门。

    有钱赚的司机顾不上看热闹了,开着车就一阵狂飙。

    黄浩炜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警察,心里慢慢放下心来。回想起刚才准备打电话给薛华鼎的事,感到有点好笑。也庆幸刚才面对警察的警棍时没有说出薛华鼎,只说出了“书记”二个字。估计他们没有当回事,就是当回事也猜测不到说的是哪个书记,毕竟官场上的书记多于牛毛:乡党委书记、县委书记还有什么纪委书记、政法书记…

    当出租车司机载着黄浩炜朝县城飞奔的时候,警察们也找到了黄浩炜逃跑的痕迹。通过调查确认他坐地士走了之后,警察也就没有再追究了:逃跑的人可不是他一个。领导没说一定要人人抓到,跑了也就跑了,没有必要费神。

    这些警察追捕黄浩炜,与其说是来抓他,不如说是打得兴起,想看看黄浩炜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挡得住几个警察的打击,随便发泄一下,锻炼锻炼拳头。

    坐的士跑了几公里之后。黄浩炜就下了。转而租了一台摩托车准备走另条才废弃不久的老路回老家。

    当黄浩炜暂时脱离危险的时候。薛华鼎不管马春华和其他人的反应,步伐稳重地走到会议室后面,指着墙上的地图问道:“你们说说从石滩镇到你们县城需要修多少距离的公路和铁路,再从县城出发又要修多少公里地公路铁路才能与外省地连起来?”

    “从石滩镇到县城二十一公里,从县城到外省需要五十三公里,加起来大约74公里。”李泉记数字地能力还是不错。

    “那铁路公路二方面的征地加起来,宽度为多少?”

    “大约100米宽。其中公路的宽度大约70米,包括护坡、排水沟等等。”

    薛华鼎稍微心算了一下,说道:“那征地面积就是一万一千多亩,加上施工时临时征地。就是一万三千亩左右。扣除一些无用之地,全县农民的收入至少将减少三千万。而且那么多人失去了土地,给我们的社会带来多少隐患?我问你们,如果条件许可的话,为什么就不能向前移一些呢?每往前移一公里就能省四千万投资,这还不包括电力线路投资。同志们,你们好好算算这个账。”

    薛华鼎转过身。扫了一眼神色有了变化的官员们,接着说道:“你们要增加企业方面的财政收入比重,我理解。你们要改善交通,我也理解。但你们不能随便拍脑袋,不能凭专家组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听。甚至还把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强加给专家们。

    在这里,我重申一下。我并没有否定将火力发电站选在石滩镇的意思。我只是说要证据,你们必须拿出令人信服地理由来说服我。说服今后前来验收的专家。”

    说到这里,薛华鼎还是给了马春华一个面子,或者说一个台阶:正如刚才马市长说的,我们要讲究科学,那我们就按科学的流程来。这些理由必须能回答几个为什么,理由不能似是而非,更不能胡乱凑。或者你们也采取反证法,证明我刚才说把站址迁移的不当。我想,各位应该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赵子强、李泉等人都点了点头。

    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的马春华见薛华鼎没有坚决否定石滩镇地选址,他也没有再插言。

    洪副主任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他好像走神了。

    薛华鼎又对金丰县的领导说道:“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到目前为止已经征了多少地,各种类型的土地面积到底有多少。”

    李泉看了马春华一眼,说道:“有一个大致的数字。具体的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必须找拆迁小组的同志才能搞清楚。”

    薛华鼎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具体的数据?”

    李泉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可能还要一点时间才行。”

    薛华鼎脸色不满地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开始着手地面附着物地清理了,也就是说已经开始了拆迁。那你完全可以把几个村已经拆迁了地数据给我,不困难吧?我们等下就到现场去看。即使你手头没数据,现在打一个电话就行,我就不信村干部不知道这些具体数据。就算村干部不知道,村民小组组长肯定知道。”

    听说薛华鼎要下去看,李泉更着急了,目光频频朝马春华看出。

    马春华瞪了李泉一眼,装着很轻松地说道:“薛书记,实际上我们的拆迁暂时还不是统一进行地,这里拆一点那里拆一点。”

    说着。他又装出惭愧的模样,低声道:“这个…,有洪主任在这里,我都不好意思,有点欺骗上级的嫌疑。我们动了一些小地方,都只是为了给上级考察、评估小组留下一个好印象。如果我们完全不动的话,相对其他争这个项目地地方而言,我们就没有任何优势了。不是薛书记你这么追问,我还不敢说。这个还请洪主任多多包涵包涵。”

    洪副主任自然不说话。最蠢的官员此时也不会说:“我会假装不知道的。”

    听琴声而知雅意的李泉县长连忙做检讨。说道:“薛书记。我估计是您收到了一些群众反映情况的信件,说我们在拆迁时态度粗暴什么的。实际上我们的动作不大,大部分地方也只是查勘而已,做一做标注,砍下一些树做一做样子。当然,也拆了一二栋房子,那些农民就以为我们要强行拆他们的房子、砍他们的果树,…。这是我们地思想工作没有做细致,是我们地工作失误。我做检讨。”

    薛华鼎看了李泉一眼,问道:“就这些?”

    李泉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资金不到位。农民有意见,以为我们政府在坑他们。如果全部按《关于促进火力发电站项目落户我市地行动方案》实施,资金到位的话,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薛华鼎问道:“你们的资金怎么解决的?拆迁费用又是从哪里开支的?”

    李泉回答道:“我们县里挤一点,市里按行动方案稍微补助一点,同时对农民的补偿费用拖欠一部分。我们暂时就这么凑合着过来了。”

    “拖欠农民多少?”

    “不多,不多。”李泉抹着汗说道。

    “拖欠的占总数额的多少比例?”

    “一半一半吧。”

    “那带我们去看二个地方。”薛华鼎说道。

    “这…。薛书记,还是先吃了中饭再走吧。已经十一点多了。你看,为了准备这次会议,我们好多干部职工都没吃早饭呢。”李泉极力拖延时间。

    薛华鼎见大家的态度没有刚才对立了,也就退让了一步,说道:“那好。吃完中饭再下去。”

    不少人偷偷地嘘了一口气。

    薛华鼎挥了一下手,说道:“你们都忙你们的去。我先在这里看看资料。吃饭了就喊我。抓紧时间。”

    一下子,能在二三十人地会议室只剩下了薛华鼎和姜乐为二个人。他对姜乐为道:“你也出去吧。催他们动作快点,早点吃饭。”

    姜乐为有点不安地看了薛华鼎一眼,问道:“要不要提醒他们不上酒?”

    薛华鼎道:“算了,不要说。他们愿意怎么办就让他们怎么办。”

    看着姜乐为不解地离开,薛华鼎自然没有看什么资料。心里活动开了:

    自己才上任,最重要的是先稳住班子里的人,快速组建自己的***,为自己的执政组织起坚实的人脉关系网。本来自己不想这么早就和马春华发生冲突,但他这么咄咄逼人,自己不反击,反而会让人以为自己怕了他,导致骑墙派倒戈。

    可以说,将自己和马春华的分歧公之于众,是出于对私利者地愤慨、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而不得不为的行为。

    薛华鼎转头看着墙上那副金丰县行政地图,思索着刚才怪异的一幕:

    从王教授的演讲和他回答问题的情况看,这个石滩镇的站址是市里或者是县里强行指定地,并不是专家选择地,而且专家也没有深入地调查分析。可是,既然这个地点是某些官员指定,那就应该让专家千方百计证明这个地点是最好的地方,为什么这个地方马春华对专家禁足呢?

    既然拆迁已经开始,怎么就没有具体地拆迁面积呢?有了拆迁面积和土地上的附着物等等资料,正好可以向上面争取资金,也可以向我证明他们已经做了大量工作啊。怎么看起来他们还极力掩饰他们没有做什么呢?

    薛华鼎自言自语道:“石滩镇啊石滩镇,是不是你本身含有什么秘密在里面?怎么就让我想不透呢?马春华,你到底是愚蠢过头还是精明过头?你在打什么算盘?”

    当薛华鼎郁闷而奇怪的时候,也有不少人遇到了麻烦。坐在奥迪豪华警车上的市公安局局长王展就是一个。

    他用手摸着被石头砸中的、有点痛痒地脑袋。心里郁闷得要死:“老子怎么就这么背呢?石头不偏不正正好砸中了老子的脑壳。幸亏石头不大,虽然砸破了皮出了血,但还没造成脑震荡。”

    就在他气恼又庆幸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不习惯秘书拿手机的他从屁股边拿起手机扫了一下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按下接听键,冷冷地说道:“我是王展,什么事?”

    “报告王局长,出…出事了。”对方说道。

    “急什么,仔细说。”王展心里一紧。强装镇静地说道。

    可以说从昨天下午得知薛华鼎要到金丰县来。王展心里就没有轻松过。他是最清楚市长马春华和他的外甥贾永明之间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玩什么名堂,但知道他们的事肯定是不愿意让市委书记薛华鼎知道。

    实际上他也犹豫过,也私下考虑过是不是紧随马春华这么干。但是,他想到自己还只是一个地位不稳地公安局局长,还没有进常委,之所以走到目前这个位置是由于马春华帮了忙,要坐稳这个位置并想进一步上升,还得依靠他这个在绍城市一手遮天地地头蛇。

    再说,保一方平安也是他这个公安局局长地职责所在,阻拦农民群起告状、防止少数人影响社会秩序、为国家项目保驾护航等等工作。也是他一个局长应该做的事。

    这些农民太大胆,竟然对我一个堂堂的市公安局局长下手,真是岂有此理!不给你们一点厉害瞧瞧,你们不知道什么是绝对不能做的,做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刚才这个电话是还在打斗现在坐镇指挥的金丰县政法书记、公安局局长俞先锋打来的。他说道:“王局长,刚才我们县拘留所打来电话说,死了一个人。还有三个非常…”

    王展一听,一下跳起来,脑袋撞到了车顶发出砰地一声,他也不觉得痛。

    他惊呼道:“啊——?死了…”说到这里,他连忙命令道,“马上送他们到医院急救!马上封锁消息!”

    俞先锋连忙说道:“已经让医生在急救。相关消息暂时不会传出来。不过…”俞先锋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不说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说!”王展命令道。

    “刚才有个干警汇报说有一个年轻人在现场照了像。我担心那些不好的图片传到社会…”俞先锋道。

    “什么时候?照了多久?”王展急了。没有死人照不照相无所谓,传出去别人也最多说警察的动作有点粗鲁而已。一旦死了人。打人的照片流出去就麻烦了,别人会说警察草菅人命,还会说带队地警官放纵部下行凶。说实在的,自己还真的是说了几句不负责任话,当时是因为气急了。

    “从我们干警与农民开始冲突开始他就照了,一直照到我们把那些人运走。我担心…”

    “抓啊,一定要把他抓到。还有,你必须调查还有谁照了相片。”

    “可他已经乘出租车进县城了!我担心动作太大的话,会…”

    王展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的政治觉悟怎么这么低?我现在命令你,调集警力追捕这家伙。同时调查、收缴现场的手机,包括周围居民。”

    “是!”俞先锋立即答应道。

    看着手中的手机,王展想起自己说过“给老子往死了打”地话,越发越心急:“我这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呢?”脑子急速地运转着:“这事怎么办才好?”

    没有多久,一道道指令通过电话、对讲机传到各处:“各单位请注意,请协助拦截一辆车号为福MF0155的红色出租车。上面有一名男性犯罪嫌疑人,年龄二十三岁左右,身高一米八零左右,平头,上身穿酱色毛衣,下身穿蓝色牛仔裤,脚穿白色旅游鞋,背上背一个深色牛仔包。右前臂可能受伤,会说普通话和本地话。目前该出租车正从金石公路前往县城。请扣留该嫌疑犯并追缴其拍摄了画面的数字相机。”

    刚进县城的出租车司机,好不容易舒了一口气,一边将车速放缓,眼睛一边扫向街道的二边,看是不是有人招手要车。

    可是,他还没接到一个顾客就惊恐地发现几个警察堵在了出租车的前面。

    他们手里都有枪!还有二支冲锋枪!

    “天!…”司机头冒巨汗,身子软了…

    在警察的询问下,地士司机说出了他所能知道地一切,心里将黄浩炜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第555章

    的士司机感到自己被黄浩炜骗了、被黄浩炜害了。

    黄浩炜自己一样遇到了麻烦事,当他坐着租的摩托车走上旧马路之后就发现了问题。

    这条马路和新马路一样一头连县城、一头接石滩镇。只是没有新马路那么直,它先是向西,到前面再折向北,过了几公里之后又大幅度折向西南。

    旧马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来养护了,对小汽车而言很难行,可对二轮摩托车而言没有什么大影响,这个本地司机对路况很熟悉,车速一直保持在六十迈左右。

    这时,司机突然对黄浩炜:“小伙子,前面有很多人。”

    黄浩炜身子偏了一下,伸出脑袋看着前方,说道:“没事,人不多,我们应该可以过去。”

    等摩托车快接近他们的时候,黄浩炜才发现这是另一伙要进县城告状的农民。不过他们没有举什么牌子什么的,大部分农民像刚才新马路上的农民一样推着自行车。

    他们在这里也被挡住了。只是在这里挡他们的不是警察而是一群保安,大约十七八个人。

    当黄浩炜他们过来的时候,那些农民已经跟那十几个保安干起来了。

    黄浩炜心想:“那里是石滩镇的人,这里应该是鹰头镇的人吧?”

    农民的人数大大超过保安的人数,大约有八九十人。不过占上风地似乎还是保安。保安不但训练有素。还很有组织性。他们联合作战,将这群心不齐的农民打得到处奔逃。

    不过,农民只要聚集在一起,保安们也不敢冲进人群,只在外围跑动,围剿那些落单的、不服气咬牙坚持的汉子。或者时不时接近人群打上一拳、踢上一脚,耍耍威风。

    黄浩炜看出这些保安的真正目的就是阻拦农民再前行,尽可能拖慢告状农民的前进速度。他们打人的时候并没有下重手,打到对方害怕了就放了。

    也许他们知道真要打死打伤了人。激起了这些农民的凶性,自己这十几个人能不能回去还真难说。

    黄浩炜开始只是看热闹似地看着,二不相帮。从内心来说,他还真不知道这些农民做地是对还是错。为了拆迁赔偿而闹事、上访,实在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一个大项目要建设,怎么可能做到人人满意?而且现在的市委书记是自己的亲戚、也是自己的朋友,出于自私心理。他也不想事情闹的太大,让薛华鼎增添烦恼。

    但是事情很快就起了变化,当一个为首的保安注意到黄浩炜他们二人之后,突然对其他保安命令道:“快,抓住他!”

    黄浩炜一愣。心里道:“妈的。你们搞错了吧?为什么要抓我?”

    为首那个保安一边朝黄浩炜冲来,一边喊:“他就是公安局通报地那个照相的家伙!兄弟们,上!”

    黄浩炜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抓自己了,心里很是郁闷:照几张相用得通报吗?用得着要到处抓我吗?

    对于保安,黄浩炜可没有在警察面前那么紧张。他不慌不忙地从摩托车上下来,看保安离自己有一段距离,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递给摩托车车主道:“你回去或者到旁边等我一下。”

    他之所以这么装大,是因为这些人不是警察,心里没有那种负罪感。按理一个企业的保安是没有权力在企业外部行使他们特权的。不说打人。就是阻拦别人走路都是违法的。

    跟警察对打是妨碍公务,是袭警,属于犯罪行为。拘留、拘役、判刑,甚至当场击毙都有可能。与保安对打就简单多了,只要不打伤打死人,最多受治安处罚。

    而且保安地人数不多,这里地农民也没有完全被吓怕。还有人在跟他们对打。自己加进去。谁胜谁负都难说。

    看到为首的保安冲近,黄浩炜侧身一躲。就势抬起脚在那还在前冲收不住的家伙屁股上踢了一脚,那家伙惨叫一声来了一个嘴啃泥,脑袋差点撞到了摩托车轮胎上。

    老实巴交的摩托车车主吓得把钞票一扔,掉转车头就跑。

    倒地的保安惨叫声尚未结束,又有二个保安冲了过来,一个家伙嘴里叫道:“小子,你牛啊,有点武功吧?”

    黄浩炜见二个家伙冲上来,就连续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了马路边上。

    二个家伙见黄浩炜退却,以为黄浩炜胆怯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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