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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先锋提醒道:“是我们忙于抓流氓团伙耽误了。”
马春华欣慰地拍了俞先锋的肩膀几下,然后对外面喊道:“小李!”
黄浩炜和廖胜德二人被武警直接送到武警总队的审讯室。不过,并没有人审问他们。也没有人为难他们,黄浩炜的手机都没有被拿走。上厕所也只有说一声,就可以自己去,没有人跟着。不爽地就是走廊上有一个武警站岗,不让他们到审讯室和厕所之外的其他地方去。
廖胜德小声问道:“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
“谁知道。我们现在应该是被软禁了。你怕吗?”
“我是无所谓,我是怕你有麻烦。到时候出国都出不了。”
“出不了我就在这里找工作。出不出国对我而言也已经是无所谓了。”黄浩炜轻描淡写地说道。
薛华鼎的车队很顺利地回到了绍城市。走进市委办公大楼。不少准备下班回家的工作人员和官员都客气而胆怯地跟薛华鼎打着招呼,薛华鼎笑着回应着。
进了电梯,薛华鼎对市委办秘书长郝国海道:“你尽快把我要的文件送过来。我马上要看。”
郝国海点了点头,说道:“我等下就送过来。”
薛华鼎嗯了一声,又对姜乐为道:“你联系一下汤正帆书记,了解一下警察那边有什么进展。告诉他我已经回到了市委。对了,还有请雷良喜马上把车送修一下,晚上我还要进省城。”
姜乐为很肯定地说道:“好!”
郝国海的办公室在四楼,薛华鼎地办公室在五楼。
从电梯里出来。看着电梯门关上后,郝国海心里活动开了:薛华鼎的话是什么意思?警察调动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要问有什么进展。还有,他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小车在路上出了问题,司机自然知道要送去检修,还要你市委书记吩咐?而且既然是检修,哪里能肯定今天一定能检修完毕,晚上还要用它…
心头的疑云不少。但郝国海相信薛华鼎没有瞒自己什么,否则,他也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唯一能解释得通的是,还有很多事自己不知道,而薛华鼎知道。
“我这个管家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郝国海收起混乱的思绪,进市委办公室秘书科吩咐道:“李科长。我需要的资料找到了吗?马上送过来。”
薛华鼎坐在老板椅上,接过姜乐为递上的热茶,喝了二口。脑海里在思考着什么。
听到公文包里传出地手机震动声,姜乐为动作迅速地从里面掏出手机,接听舒庆国打来的电话,小声道:“舒警官,你好。你们到了?好的。行!再见。”
姜乐为关上手机后,对薛华鼎道:“薛书记,舒警官他们带着黄浩炜平安到达省武警总队。他们正在找有关人员,准备询问黄浩炜他们一些问题。如果没有其他额外的事。问完之后他们就放二人离开。”
薛华鼎点头表示知道。正准备看文件,想了一下,就拿起桌上的普通电话机按起了号码:“浩炜吗?…,是我,等下武警要问你一些情况,你有什么就说什么,照实说就是。”
黄浩炜低声问道:如果他们要我拍摄的东西呢?”
“你当然给他们。”
黄浩炜哦了一声。接着他开玩笑道:“不行。我的数字相机是我朋友的。”
“呵呵,他们只会从里面读取资料。”薛华鼎笑着说道。
“什么时候搞完。我可不想长时间在这里被软禁。”
薛华鼎安慰道:“很快地。结束之后你打我电话。”
放下电话,薛华鼎从桌子右边一叠文件中随意拿起一件批阅起来。
金丰县公安局的刑侦队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几个刑侦队员围着王队长正在分析案情。
王队长说道:“现在这个嫌疑犯凭空消失,现场的干警到现在都没有找出可靠的线索,那么我们就只能从源头去挖。先确定这个人,弄清楚他是谁。再来分析判断他消失到哪里去了。老徐,你说说你们的调查情况。”
一个满脸胡须地中年汉子应声起来,说道:“根据出租车司机提供的线索,我们做了二方面地调查:一是调查嫌疑犯是怎么出现在现场的。二是根据出租车司机说,这个犯罪嫌疑人是从原3057厂的子弟,我们就调查这个厂里读大中专院校的人谁和他吻合。”
见大家都在认真听他汇报。他接着说道:“对于第一个方面地调查,我们在出租车司机指认嫌疑犯上车的地方找到了相关线索。上车的时候,嫌疑犯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这张报纸就是在附近一个小报摊上买的。从报纸上找到的指纹中就有卖报人的指纹,基本上可以确定嫌疑犯就是从那里卖报人指认地小街道步行出来的。
连接这条街道的有菜市场、五金店、餐馆还有什么电器修理店,在那段时间里,人流量比较大,只要给我们时间,我们明天早上就可以查到他是从哪里出来。现在菜市场没几个人了。哪些上午在那里做生意地小贩都回家了,我们暂时只能调查住在那里的居民。”
“对于第二个方面,我们已经与省城的几个中学进行了联系。刚才干警报告说事情进行还算顺利,当年3057厂的子弟基本上都转到了省城地三个中学:第五、十四、十七中学。我们把年龄设置在现在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这个范围。在这个年龄段地男性青年一共有五百三十二名。其中考上大中专院校包括研究生博士生的共有一百八十七名。只要他地模拟画像出来,逐个排查地时间不会太久。
还有一条线索就是我们怀疑那个接应人就是一个叫廖胜德的青年,虽然我们没有直接证据,但只有他和嫌疑犯通过电话。根据牧鸭人的回忆,基本符合相关特征。如果是他的话。他有可能为嫌疑犯指引道路,提供逃跑工具,甚至有可能安排其他人骑摩托车在失踪的地方等他们,然后走田间小路或机耕路在我们包围圈合拢前逃逸。目前我们已经派人到他家里、他父母家、他朋友家等地方进行搜寻。”高手们在分析嫌疑犯的情况时,马春华也在和赵子强、李泉等人在商议怎么向上级报告三人窒息而死的事情。不过,在之前马春华已经和王展、俞先锋商量过,现在地他只是把原来的想法更加完善了一些。然后他们旁边用敲边鼓,以提醒的方式让赵子强写出了一个大致的草稿。
忙完这些,马春华一个人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等待一个人物的到来。
约定的时间一到,马春华的秘书就来敲门,报告说贾老板前来拜访。
“舅舅,今天搞定薛华鼎那个小子了没有?”一个显得很精干的中年人一进门就问道。
等来人关上房门后,马春华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把事情越搞越糟?怎么今天出现了几百人闹事?”
中年人不以为然地说道:“现在他们不老实了吗?如果早信我的,让我多请一些保安人员,事情就更容易摆平了。这次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他们打伤了我十多个保安,我要让那些人赔得倾家荡产,看他们今后还跟我斗,哼!”
马春华坐下来,看着远处问道:“你今天一天都呆在省里,那位怎么说?”
“我上午和韩副省长谈了很久。舅舅你放心。只要你按我们说地做,我保证…”他的话被马春华一声咳嗽打断了。看着马春华眼里射出的利芒。来着连忙改口道。“说错了,说错了。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的计划能实施下去。舅舅你的仕途就平坦了。当市委书记,甚至进省城都是举手之劳。”
马春华听他用上这个成语,心里感到有点别扭,但他并没有说这个家伙用错了。
他问贾永明道:“你们有必要征这么多地吗?最想赚钱也要注意一下舆论吧?”
贾永明大大咧咧地说道:“舆论?舆论算什么?它既不能给你钱,又不能给你权。只要电视、报纸上多说说火力发电站建成之后金丰县所得的好处,保证反对我们这么做地只是既少数人。
说实在地,舅舅,我也不想让别人指着脊梁骨骂啊。还不是你们政府不拨钱下来吗?如何你们政府按照那个《关于促进火力发电站项目落户我市的行动方案》拨下资金下来,老百姓哪里会有这么多地意见?现在别人都说我贾永明从拆迁费里赚了的钱,都骂我心黑。
舅舅,你该知道我实际上倒贴了多少钱吧?我现在真的是希望那个行动方案早点实施啊,否则的话,我公司的流动资金都要往里面贴,还被人骂。”
马春华故意把眼睛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就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征这么多地,大大超过了火力发电站所需要的征地面积。今天如果不是那个家伙突然有事要回省城,我们加上洪副主任都难以阻拦他到石滩镇去看现场。不是老韩打电话给我,我还真的怀疑是你在中间搞什么鬼。
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面的政策对耕地的保护很严格,随意占用耕地搞项目的话,我要担责任的。我现在在帮你们掩着、盖着,但我能掩盖多久?”
第566章
贾永明连忙说道:“你是我舅舅,我是你外甥,我怎么可能搞你的鬼?…,舅舅,韩副省长后年就退居二线了,他现在的精力几乎都用在这方面。不是有利可图的话,他怎么会这么做?”
他今天上午跟我说,只要按计划做,他不但保证让火力发电站落户我们金丰县,让你得到这个政绩,而且还送一个更大的政绩给你。他还透露,即使不能把薛华鼎这个小家伙拉下来,你也可以到其他市当一把手,甚至一步就跨到省里。”
马春华没有急切地问什么政绩,而是说道:“现在的事都难摆平,我哪里敢想什么其他政绩?”
“舅舅,有了今天的行动,那些农民肯定会老实多了,你就放心吧。现在韩副省长也在找人做薛华鼎的工作,争取让那个行动方案正式生效。另外,韩副省长今天还和我说了,他让人给我公司帐户里打进了一百万,让我用这一百万先行补偿给那些征地的农民,让他们更配合一些。等你们的行动方案生效后再把这一百万拿回去。”贾永明说道,“舅舅,这你该放心了吧,说明他已经下决心做这件事了。他自己都拿出了一百万,你想想,当官的谁有这么大的魄力?还补偿给农民呢。”
这个消息还真使马春华动容,忍不住问道:“他真的把一百万打进你公司账户了?还指定用于补偿农民拆迁?”
贾永明点头说道:“是啊。”
“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大政绩,具体是什么政绩?难道又是一个更大的项目?”
“这个我还不清楚,是他和熊致远早就商定好的一个什么大计划。有次姓熊的喝高了,无意中说他们正准备搞一个什么君子兰计划,动用的资金很大。按他的说法,我现在所做地一切都是为这个计划做准备、作铺垫的。如果不是那个什么计划,我怎么在乡下征什么地?买这里的地纯粹是扔钱。我到现在都想不到那些土地将来能做什么用?一个火力发电站给周围当地取不了多少带动作用吧,它能够辐射地也就是周围一小部分地区。舅舅,你想想我征的那些乡村土地能办旅游区吗?还是能建避暑山庄、办工厂、建花园小区吗?不可能!幸亏没花我多少钱。花的钱都可以从韩副省长介绍给我的项目中赚回来,也就是玩一玩有钱人的游戏罢了。”
“君子兰计划?你就不知道具体一点的内容?”马春华默念道。
“不知道。他们总是说不会让我吃亏的。我一想也是,就按他们地要求这么做了。地不贵,就让它们先荒着也无所谓。征地也只是请一班子保安就可以了,并不损失我什么。有你舅舅当市长,即使保安的人工费要不回来,至少可以通过几个建设项目把钱赚回来。我在外闯荡了这么多年。别人要想骗倒我不是那么容易的。”说完,贾永明又表功似地说道,“不赚钱甚至亏本也可以,只要舅舅你能升上去。”
马春华没有理会他的马屁,而是问道:“那个熊致远到底是不是外商?”
贾永明思考着说道:“应该是外商。他经常出国,出手也很大方,而且他在省城的车、房都是高级的,比我用的高级多了。如果不是很有钱,韩副省长会和他的关系那么好?韩副省长的二个孙子都在姓熊地公司里面任职。我也注意了这个人很久。还让人查了这个家伙的底细,钱肯定是有,而且他在南方有好几个企业。”
马春华点了点头:“只要不是皮包公司就是。”
“不会的,怎么可能是皮包公司?”贾永明这时想起今天的主要职责,问道。“对了,舅舅,你今天喊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马春华说道:“…,嗯,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地干警和那些农民闹事对峙,结果那些农民用石头砸伤了市公安局的王展。也砸伤了县公安局的俞先锋。他们一时忍耐不住就把那些农民打伤了“我知道。也真是奇怪,那么多警察没有砸中,怎么就单单砸中了这个当官的呢,呵呵…。”笑了几声的贾永明见了马春华的脸色。连忙收住笑,问道,“舅舅,是不是还出了其他事?”
“废话!没事我喊你来?”马春华一脸严霜,说道,“在运送那些闹事农民的时候,那些警察没注意。压在下面的三个被抓的农民被憋死了…”
“啊?真死了?”贾永明吓得差点站起来了。
“事情已经发生。我跟你说一声,你要稍微配合一下。”说着。马春华把自己地想法跟他说的。
贾永明先是一愣,想了一会就说道:“这个没问题,我会让那些保安都那么说。他们不敢不听。不听的话,老子…我让他们一分钱医藥费都得不到,再开除他们。”
“嗯,你要做稳妥一点,将来有人来采访的话,一定要咬住不松口。”
“那肯定,本来他们就是被农民打伤的。”说到这里,贾永明有点担心的问道,“只是要他们承认打死人肯定不会干。我们就说他们农民在逃跑的时候相互践踏踩死地。怎么样?”
当马春华和贾永明在密商地时候,在市委书记办公室的薛华鼎正在阅读市委办公室秘书长郝国海刚刚送来地几份报告。
第一份就是他早上出发时要郝国海为他准备的《关于促进火力发电站项目落户我市的行动方案》以及相关资金投入报表。
方案的魄力很大,是从多个方面来准备的,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薛华鼎初一看,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四个字:“破釜沉舟”。
如果申请成功了,倒也没什么。但是,如果不成功,损失至少二三千万。还不包括那些征用了的田土损失的农作物收成。
至于资金拨付报表,因为是从市政府那边拿出来地,做的还算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拨付地资金虽然没有正式的文件,但也没有违规多少。每一笔拨出都有相关责任人签字,数量也在其职权范围内,只是拨款的总数大大超过市政府的权限。不过,也没有到达《关于促进火力发电站项目落户我市的行动方案》里规定的数额,可以说马春华他们只是在打擦边球。
薛华鼎稍微看了一下。准备等有时间时再仔细读。
接着他又看另一份报告。这份报告还没有看完,薛华鼎就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骂道:“真是无法无天,这不是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吗?”
不知内情的郝国海很是吃惊薛华鼎地反应,小声提醒道:“薛书记,听说王展局长现在住进了医院,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好像真有这回事,有人去看了,脑袋被石头砸中流了不少血。”
薛华鼎道:“我不去。我没空。”他挥手让郝国海离去,但当郝国海走到门口的时候,冷静下来的薛华鼎吩咐道,“你代表我去看一下,问一问马市长去不去。他如果问起我。你就说我进省城去了明天再去看望,他有什么意见,你听着就是。”
郝国海低声应道:“好的。薛书记,你的车要不要换一台?”
薛华鼎说道:“没事了,不需要换。”
看着郝国海出门,薛华鼎拿起签字笔,在这份报告上批示道:“请汤书记安排人员调查清楚,坚决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薛”
放下笔,他稍微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然后对秘书室的姜乐为说道:“小姜。你让小雷在下面等我,我要进省城。你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姜乐为则说道:“薛书记,你等一下,我正在帮你接受舒警官发来的电子文档。就是那个视频录像。你现在想看吗?”
“哦,我马上看。”薛华鼎连忙说道。
“等几分钟就可以了。我马上给雷良喜打电话,让他在楼下等你。”姜乐为说道。
花了近半个小时才看完黄浩炜拍摄地视频,看完之后。薛华鼎把它保存在一个设定了几层密码的文件夹里。然后和姜乐为一起下楼。
姜乐为跟他道别之后就回住的地方去了,算是难得地“准时”下班了一次。
薛华鼎的车一路顺利地进了省城。驶入了省委住宅区一栋古典的二层别墅前。然后,雷良喜开着车走了。
许老家早接到薛华鼎要来地消息,饭菜都摆好在等他。
看见薛华鼎进来,许老就满脸堆笑地问道,“华鼎,你喝点酒不?”
薛华鼎知道这个老头平时一个人在家很少被容许喝酒,现在这么问自然是提醒薛华鼎提出喝酒,然后他也“顺便”陪酒。
可薛华鼎还没有开口,许老太太就很快速地杀灭老头的企图:“他可以喝,你不许喝!”
“这…,客人喝酒,主人总要多少陪着喝一点吧?”老头可怜巴巴地问道。
老太太说道:“你血压这么高,还喝?小薛是自己人,他喝他的,要你陪什么。”
薛华鼎笑道:“我中午喝多了,晚上不能喝。下次一定陪你喝一点。”
许老很是感激薛华鼎的仗义,连忙配合着说道:“老婆子,你看你,他都吓得不敢喝了。”
老太太不为所动,说道:“喝酒又没好处,为什么一定要喝,你可以多喝点汤。”了书房。
薛华鼎首先打电话给武警总队的舒警官。对方显然早有准备,接到电话之后只说了三个字:“马上到!”就挂了电话。
薛华鼎收好电话,他把今天所发生的事选择重点汇报给了这个已经退休好几年的省领导。
刚说完不久,舒警官在外面按门铃。接着在保姆的引路下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他先向许老和薛华鼎敬了军礼,喊许老为许伯伯之后,才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光碟。
薛华鼎将光碟熟悉地插进书房里那台主机和显示器都是黑颜色的电脑里。在等待电脑读盘地时候,薛华鼎把金丰县上报的那份有关流氓闹事攻击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保安导致三人被踩死的报告给舒警官看。
许老带着老花眼镜坐在电脑前仔细地看着黄浩炜所拍摄的视频录像。看着看着许老露出了义愤填膺的神态
而在旁边看完报告的舒警官则讥讽地笑了一下,然后把报告拍在电脑桌上。
等录像资料放完,舒警官介绍道:“刚才我们邀请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分析了这个录像,他们都认为无论是警察还是保安都存在问题。警察存在处置不当,领导指挥有误,甚至…。”
说到这里,舒庆国没有再说下去。但许老和薛华鼎二个官员都明白他地意思。
舒庆国继续说道:“至于保安,明显存在越权。农民不是他们公司地职员,他们无任何权力在公共场所进行拦截。即使是他们公司的职员,保安也只有在特定地区域才能行使相关权力,但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权打人。”
第567章
舒庆国继续说道:“现场公安局的官员责任到底有多大,还要请技术专家对视频资料进行研判才能确定。因为由于距离较远,雾气大,图像比较模糊,警察们抬进警车的这些人到底是进去之前就已经死亡还是进了面包车之后才死亡,从画面无法判断出来。”
农民如果是在进面包车之前死亡,他们可以解释为人是在警民冲突中死亡,虽然不能说农民是死有余辜,但警察的责任很小。现场领导最大的问题就是说错了过头的话,而且他们是在头部受伤之后说的。上级在考虑相关责任的时候,肯定会用到“情有可原”这个词。
相反,如果是上了面包车之后死亡,那么现场的领导或警察至少有过失杀人的嫌疑,是要负刑事责任的。特别是有人提醒之后还出现了死亡,甚至够得上故意杀人。不过,就是用脚趾头思考,现场的警察和领导都会以没有听到、或者没有听清别人的提醒来搪塞。
按照法律,对于过失杀人,情节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不管是轻是重,相关责任人的政治生命绝对是结束了。
薛华鼎眼睛看了电脑桌上报告一眼,问舒庆国道:“舒警官,针对我刚才给你看的这份报告,你的意见呢舒警官冷哼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认为这份录像能充分说明这份报告是虚假的。”
薛华鼎再问了几句之后,对他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送他下楼离开。
舒庆国临分手的时候说道:“薛书记,这份资料我们会保密的,相关人员都会守口如瓶,等待你的处理意见。”
薛华鼎认真说道:“谢谢!”
回到书房的薛华鼎对许老道:“许老,我想以此为突破口。打开我的工作局面。你说可能吗?”
许老没有直接回答他,他小心地把老花眼镜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地茶几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你今天之所以过来,肯定是还没确定要不要以这个为突破口来打开你的工作局面,对不对?”
薛华鼎感到这个老头不简单。一句话就把自己的犹豫和心里的想法挖了出来。他点了点头,不由自主。
许老又问道:“那我问你,你担心的是什么呢?”
薛华鼎老实说道:“我担心这个事件能起到地作用还是很有限。虽然暂时能让他们收敛起他们的嚣张。但也有可能反而使他们本地的这些官员抱成团。这样地话,我今后更难融入他们中间了。立即拿出这份资料地效果适得其反。特别是无法触动我的主要针对对象,伤的只能是对方地虾兵蟹将。”
许老点头道:“你的这个担心是肯定会发生的。官场不是武林,要想在这个位置干出一番大的成绩,你绝对不能快意恩仇,要学会忍,要待机而发。你根据这些资料下去查,能查出事实真相吗?能!毕竟死了三个人,这可不是小事。只要你市委书记态度坚决,又有这些资料帮忙。不说让省里派调查组下去,就是你自己做主也能查清。”
说到这里,许老看着薛华鼎道:“但是,这些问题查清了又有什么用?是为那三个冤死的农民报仇还是将那些打伤保安的农民绳之以法?”
许老问完,继续说道:“现在图像不清晰,无法判断农民是怎么死的,一旦真的是农民相互践踏而死。或者是农民袭警时被打死。那些警察几乎没什么责任,或者说他们地责任很小。更无法追究现场的市县二级局长的责任,无法对那些本地官员造成大的震动。…,只有确认那些死者是在上车之后死亡的,市县二级局长才有脱不了的干系。才能追究他们的责任和写出这份报告地县委县政府地责任。”
许老继续说道:“我先就事论事来说明这份录像资料的作用。据我分析,它最大地作用有二个:第一,将现场指挥负有明显责任的县市二级公安局局长拉下马、将弄虚作假的金丰县县委书记和县长拉下马,能够将那个姓马的市长牵扯出来那是更好;第二,将正在进行的征地行为规范化,平息农民的怒火。如果能达到了这二个目的,那就能树立你的威信。你觉得是不是这些?”
薛华鼎没有点头,因为他知道这份资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说到这里,许老挥手道:“要我说,这份模糊的录像资料很难实现这二个目的,就是实现了,你非但不能树立威信,反而会让那些地方官员因为姓马的帮他们说情而觉得他有人情味,认为他敢于为部下担责任。录像反而能帮他赢不少分,使基层的干部更加紧跟他。”
许老见薛华鼎认真倾听的样子,就说道:“如果不能确认农民是上车之后才死的,市县二级局长未必下马:市公安局局长被人扔了石头打破了脑袋,县局局长被人逼得摔倒在马路上,可怜不?他们说出一些激愤的话,确实是不符合他们的身份,但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刻说些过激的话也是正常的,这叫合情不合法。
再说,农民又不是他们动手打死的,是警察们出于义愤而失手甚至是农民相互践踏而亡。处理结果很可能就是由政府多赔死者一些钱,给这些犯了错误的干部一个降职处分就能对付过去。县委书记、县长是为了保市局领导、保同事才被迫写的假报告,组织上给他们一个纪律处分,能不能过关?只要上面有人为他们说情,很可能过关。
征地规范法,平息农民的怒火,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就难于上青天。我还没有发现哪次拆迁能顺利进行不受农民责骂的。你装着不知道还好,只要你透露出要为那些人做主的信息,那些人明天就会站在你们市委办公楼下面喊口号。逼你出面为他们主持公道。事成之后人家未必说你好,他们认为是他们斗争的结果。
征地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你在半年、一年能解决,我许大炮佩服你。等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些问题解决时,火力发电站的项目早已经落户在其他地方。你说。全市的干部职工还不骂死你?都会说是你搅黄了这个项目,是你导致金丰县发展不起来,导致绍城市地经济不能腾飞。”
许老喝了一口茶。笑道:“呵呵。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你心里肯定在怪我话多吧,这些事你都清楚,要不你也不会跑到我这里来。我这里把你心里的话重复一遍。说出来的意思就是你要多考虑,不要一冲动就拍脑袋,年轻人最喜欢做这种事。当然,你当官多年,早已经不是毛躁小伙了。”
许老又说道:“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全市的工作开展起来,带来市委市政府一班子人把绍城市地经济搞上去。等你站稳脚跟之后,对于那些违法乱纪的人你随时一个电话、一个批条就可以解决。用不着想现在这样还要跑到我这里请教。录像反映的事要解决,这是你这个市委书记应该做。也必须做。不过不是现在。”
薛华鼎正要说话,许老又说道:“你今天要保护一个没有犯罪地年轻人就需要动用省武警总队地人、花这么大的力气才办妥,从这件事来看,说明你在绍城市的根基实在太浅,还远远没有与那个市长抗衡地能力。当然,你也许会说你还不想让人怀疑,不想人以为你不信任他们。
那也是说明你实力小。如果你现在是一言九鼎的市委书记。派一个人下去明查暗访很正常,就是他们知道了。敢放一个屁?所以,我劝你先收起做包公的心。先忍耐一段时间。我问你,你准备怎么用这个资料?”
薛华鼎想了想说道:“以静制动,有的放矢。”
他心里想:只要把这些资料通过适当的方式给几个骑墙派、不紧跟马春华的官员看,让他们知道自己手里捏着了马春华的痛脚。那些人肯定会好好掂量自己该怎么办。
这个资料虽然不能致马春华于死地,但可以说明马春华在争取项目方面说了假话、他的几个亲信犯了错误。那些人都是人精,他们肯定知道只要薛华鼎站稳了脚跟,他就可以利用这个资料拿马春华地亲信开刀,严重打击马春华的势力。
与其今后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讨好,不如现在就帮需要帮助的薛华鼎,助他早日站稳脚跟,那样就可以早日成为薛华鼎的亲信。如果薛华鼎已经站稳了脚跟,他就不需要别人帮忙了。
一份资料的威力大小有时不在于资料本身,而在于使用这份资料者的实力。实力强者可以将一份没什么威力的资料当原子弹来扔,炸翻一片敌对者。相反,实力弱者使用一份强有力地资料只能让对手出一身汗,甚至还可能被对手所利用。
这份资料现在抛出去意义不大,等薛华鼎站稳脚跟,其意义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许老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对,你暂时在旁边看戏,看他们怎么圆他们地谎话。一个谎言要十个谎言来掩盖,只要你运作得好,他们会不断地把隐藏起来的尾巴露出一些来给你看。肯定也有不少地官员会越来越清楚事实真相。以前谁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原子弹是放在发射架上的时候最具有威慑力。”
说到这里,许老叹了一口气道:“可惜这些图像和声音都不很清晰,虽然能说明一些问题,但还是很有限,如果能清晰一些就好了。”
薛华鼎笑道:“他开始是出于好玩才照的,有这个资料就已经不错了。”
许老也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问道:“这小伙子安全不?”
薛华鼎说道:“他的安全没问题。我只是担心他们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后,容易节外生枝,以为我是派他下去调查他们的劣迹,那我就有点说不清了,容易让人对我产生戒备心理。”
许老想了一下说道:“你还是让他躲避一段时间吧。他们也许认为他没有什么社会关系,或者不会把资料泄漏出去。那样的话,他们还是会以为尽快抓到他最理想。除非他们确认资料已经泄漏了,小伙子才可能安全。”
薛华鼎为难地说道:“我也这么想过,问题是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哪里会愿意躲藏起来?按他的性格,如果让他东躲西藏的话,他肯定会马上把资料公布在互联网上。”
许老道:“不管怎么样,在你站稳脚跟之前还是不要让他人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能使万年船。”
这时,电脑桌上的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
许老看了薛华鼎一眼,然后才拿起话筒,说道:“韩副省长?你好!…,不敢当,我是一个退休老头,哪里敢耽误你的时间。…,呵呵,身体还不错,就是不能喝酒。…,是啊,那小伙子能力强,也谢谢你对他的信任。…,”
第568章
薛华鼎被许老的电话吸引了。
许老说道:“呵呵,是啊。市委书记是难当,还得靠你们各位领导关照他,教育他。他很年轻,还有更多的历练。…,哦,我一般不跟他谈工作上的事。…,那些都是老黄历了,我只是他的长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说多了,他听我的不好,不听我的又有点不礼貌。…,对,使他为难的事我也不忍心做。既然组织上信任他,我更信任他。…,欢迎你来。好,再见!”
放下电话,许老说道:“今天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这个…他还打电话过来跟我问好。他说他关心火力发电站的事,希望你主导好这个事,不要让这个好项目溜掉了。说是过段时间,他要到你们市去看看准备情况。”
薛华鼎怀疑地问道:“会不会真和社会上传言的差不多,韩副省长和马春华之间有一层特殊关系?”
许老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清楚。不管有没有这层关系,你都要尽量争取把这个火力发电站的项目拿到手,这也是考验你的工作能力、团结班子能力的时候。对于他们在下面违规多征地,你也要想一个办法出来。一味得装不知道也不行,普通人都能知道的事情,你市委书记能装不知道?当鸵鸟的话,其他官员不是说你官僚,就是说你没能力。”
薛华鼎道:“我准备把征地的价格、标准、范围等等这些,让电视、报纸公布出来,让征地工作尽可能透明。征地的人与农民发生矛盾的时候,责令他们按标准支付赔偿费用。我想他们没有钱,也不敢多征地吧。同时加强对国土局的监督,让他们切实履行他们的职责,发生违规征地的话,他们必须承担相应责任。”
许老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大多数违法乱纪的事都是因为暗箱操作导致地。不过,你要注意工作方式,不要让别人有过不去的坎,特别是现在你没有根基的时候。”
薛华鼎笑道:“有了这个视频资料,我就能找到一部分同盟军。能拉拢一些骑墙派。”
许老笑了笑,没有说话。
薛华鼎问道:“许老,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冒险暗地里征这么多地。为钱还是为政绩?似乎都搭不上界。”
许老也想了好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很难理解。征的地在乡下,不可能搞房地产开发,建什么都不合适。…。不管他们了,暂时不明白没什么关系,你只要关注这事就行。他们总不可能把土地移到月球上去。我只能说事不正常即为妖,世界上绝对没有用钱买麻烦的。”
说到这里,许老担心地问道:“对于那个照相地小伙子,你还是要关注一下。”
薛华鼎想了想,然后又给舒警官打了一个电话:“舒警官,还请你帮一个忙。你是专家。请你仔细分析一下黄浩炜今天的活动,看有没有泄漏他身份的可能,特别是他和我之间地关系。”
舒警官认真地说道:“我们已经分析过了。有二个需要引起注意的地方:一是鹰头镇的那些农民有没有可能有人认识他。二是他地手机。”
舒警官继续说道:“对于鹰头镇的人是不是认识他,我们无法预防。如果有人认识他并报告警方,那毫无疑问黄浩炜的身份就会泄漏。至于黄浩炜的手机,我们可以要求电信公司把所有的通信记录删除掉。在事情没有结束前不再使用它。”了黄浩炜的家里。
黄浩炜和家里人都想不到薛华鼎这么晚上门。廖胜德则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似乎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黄浩炜也不知道介绍他还是不介绍他,有点尴尬。
不过。他的尴尬很快就被从睡房里出来地妈妈消除了,因为黄浩炜的妈妈当时惊讶地问道:“薛书记,你怎么晚还来了?快请坐!”
“阿姨,你就叫我小薛吧。”薛华鼎笑着说道。
黄浩炜的父亲、外婆也客气地请他坐下。
薛华鼎说道:“我今天来是专门感谢浩炜帮了我大忙的。”
其他人又是一阵惊讶,廖胜德则有点紧张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
黄浩炜的妈妈问道:“薛书记…,小薛,浩炜做了什么事?”
黄浩炜的外婆也说道:“刚才他父亲还说他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小薛,他没有做坏事吧?我知道浩炜不会做坏事地。”
黄浩炜地外婆也是薛华鼎老婆许蕾的外婆,他笑着道:“外婆,你还是这么相信他?”他想起黄浩炜第一次到自己家地时候一头的黄毛,脑袋中间还竖起一撮。当时大家都看不惯,但这个外婆却说比外面穿喇叭裤的孩子好。
外婆笑了笑,说道:“当然,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薛华鼎对黄浩炜的父母和外婆说道:“今天浩炜本来是要到老家去看同学、朋友,结果在路上看见一些人违法乱纪,就出言阻止他们。结果被他们追了回来。”薛华鼎知道黄浩炜回家没有说实话,他也轻描淡写地说了,故意没有说拍摄的事情。外婆很自豪地笑了,对黄浩炜的父亲道:“怎么样?我就说浩炜提前回来是做了好事吧。”
黄浩炜的母亲和父亲都笑了笑。感觉外婆像孩子似的。
薛华鼎又说道:“我今天来是想和浩炜商量一下。因为这件还一时不能处理好,想让他暂时出国回避一下,不知他同意不同意。”
话明面上是跟黄浩炜商量,实际上是说给黄浩炜的父母听的。果然,薛华鼎的话刚落,黄浩炜的父亲就说道:“只要是为了国家的工作,出国就出国。小薛,他的事我做主了。”
外婆也说道:“浩炜本来就准备过完年就回学校”
黄浩炜的父亲大手一挥:“什么过年不过年。小薛,你要他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薛华鼎见他们这么开通,就对有点郁闷地黄浩炜道:“浩炜,我们单独谈谈?”
黄浩炜只好带着薛华鼎进了自己的睡房。
薛华鼎说道:“我思考了一下,有几件事要和你商量。首先你拍摄的视频录像暂时不能公布。”
黄浩炜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难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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