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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浩炜只好带着薛华鼎进了自己的睡房。
薛华鼎说道:“我思考了一下,有几件事要和你商量。首先你拍摄的视频录像暂时不能公布。”
黄浩炜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难道你怕他们?薛哥。现在是他们有把柄在你的手里,而不是你有把柄在他们手里。你怕个鸟?”
薛华鼎看着黄浩炜激动的样子,平稳地说道:“不好意思。一些事我不能说得太透。我只能说还不到时候。另外,那些画面不太清晰,我们还要对它进行正式研判。”
黄浩炜无奈地说道:“主要是那里有雾。距离又远。”接着他问道,“那你们准备在什么时候公开?我和我同学可不愿意带着嫌疑犯地名称到处跑。”
薛华鼎道:“你是没有什么嫌疑,但你同学则未必。那些保安受伤他多少有点责任。”
黄浩炜刚要反驳,薛华鼎挥手止住他,说道:“我现在不是说我会怎么对他,我只是说他担一段时间嫌疑犯的名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些打伤保安地农民是他在组织吧?”
黄浩炜道:“我不管你怎么想地,也不管你帮不帮忙,反正我要为我同学他们出一口气。你说这段录像要封存多久?半年还是一年。还是永远?”
黄浩炜还不知道有三农民已经死亡,否则,脾气肯定更大。
薛华鼎问道:“你以为把你这段不清晰的录像公布在网站上就能为他们出一口气?没有上级组织的支持,你那口气还是出不了。也就是赚一些点击率,为网站增加点流量。”接着他说道,“浩炜,我刚才说了只是暂时。”
黄浩炜道:“我…。好吧。我相信你。”
薛华鼎笑了笑,然后说道:“现在事情有点急。也就不跟你商量了,我现在长话短说:第一,可能有人要冤枉你,你和你同学必须出去躲一段时间。所以我刚才建议你出国,完成你地学业。第二,因为资料暂时不想公布,所以也请你不要把资料泄露出去。第三,你现在这个手机SIM卡从明天开始不要使用。重新买一个或者干脆用你那个从国外带回来的SIM卡。第四,我计划把你同学安排到湘湖省去上班,如果他愿意可以一直在那边工作,如果不愿意,等一段时间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再回来,我不会让他吃亏,你们之间可以随时联系。你知道你姨父一家在湘湖省有一个无线电厂,需要他这种人。有问题吗?”
黄浩炜连忙说道:“我没问题,大不了明天我就出国。”
薛华鼎问道:“你同学不行?是不是他不想到外地去工作?”
“不是。我还要征求他的意见。”
薛华鼎说道:“你马上问他,如果他答应,我等下就安排。”
其实,黄浩炜也知道所谓征询廖胜德的意见,也只是尊重他而已。只要说出给他工作,在县城那个破修理店修理电器的他肯定会同意。
果然,当薛华鼎出去、黄浩炜带廖胜德进睡房,把工作的事稍微一说,他就惊喜地点头。
县公安局局长俞先锋受马春华市长委托,代替已经住院的市公安局局长王展全权指挥“因流氓斗殴导致践踏死亡三人”事故的调查。他越“调查”就越感到一种不安,感觉总有人比他快一步。
出动这么多警察竟然连那个照相地小伙子毛都没捞一根。就连那个本地人廖胜德也在警察层层大网中逃之夭夭。
以前要抓这种小角色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说不用市公安局的刑警出面,不用县公安局的警察出面,就是街道办事处的民警都不需要,只要让街道治安员给对方递一句话,他能不乖乖前来听候处理?
二个没有反侦查经验的毛头小子竟然踪迹全无,对方也太厉害了吧?如下棋一样,对手每一步都是走先手,这棋还怎么下?
俞先锋心里甚至有一个奇异的想法:会不会这个摄像的小伙子地背后有一个庞大、强力地网络?会不会他真是乘省武警总队的吉普车逃跑地?那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认为自己太敏感了。
当俞先锋确认了摄像的小伙逃离山林逃出警察设下的包围圈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主要精力应该用在如果应付上级的咨询上,而不是用在怎么抓捕这个小伙子:
调查事件的初步报告已经送到了市委办公室、市政府办公室,县里、市里方方面面的领导都知道了这个三个农民被践踏死亡的“事实”,市委书记薛华鼎还写了批示,要求公安机关尽快查清事实真相,一定要将犯罪分子抓捕到要绳之以法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他决定找马春华市长再汇报一次。
第569章
俞先锋决定找马春华市长再好好汇报一次。
上午十点多钟,他赶到县政府属下的金丰宾馆时,马春华还没有起床。
昨天马春华和洪副主任在宾馆里玩的不亦乐乎,又是泡脚、又是桑拿,之后按摩,再听歌喝酒。劳累并快乐着的他们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心有不甘地回到各自的房间睡觉。
在走廊分手的时候,洪副主任真心实意地说道:“老马,还真是想不到啊。金丰县这里的娱乐档次这么高。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啊。”
马春华谦虚地笑了笑,心里想:“还不是陪你的二个女孩年纪轻、相貌娇媚,其中一个还是**。你就不怕你的这把老骨头折腾散架?”
这是马春华私下让人专门为这个老色鬼准备的,算是答谢他的“仗义执言”吧。
因为昨晚太晚睡觉,今天自然就起不来。
俞先锋虽然心里有点急,但他不敢打扰马市长的清梦。
他心里在想着什么:现在自己算是真正融入了他马市长的***里,只要处理好这件事,今后升官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从目前的情况看,马春华相信自己比相信那个草包王展更多,说不定自己马上就可以接任市公安局局长的职位,让王展升到其他位置,或者往一边站。当然,马上让自己升上去,这只是自己心里YY而已。王展虽然没有什么水平,但忠心却是无人能比的。马春华这种官场老油子知道怎么笼络人心,肯定不会一下就踹开他,而要给足了甜头,让他心满意足地走,走了之后还要主动向别人宣扬跟在马春华后面做狗腿子的好处才行。
俞先锋知道自己要上升,还有等待一段时间,还要等待新地机会。现在能进入马春华的生活***并立住脚跟就很满足了。
想到这些。俞先锋就心安理得地、甚至很高兴地在马春华秘书李志星的房间里等他醒来。
直到接近十二点了,马春华才打电话给秘书李志星,让他安排宾馆服务员送早餐进房。
俞先锋总算找到了机会。亲自跑到厨房推着餐车站在马春华的房门前。
“是你?”闻铃声来开门的马春华一愣。
俞先锋也没有搞敬礼那一套,客气地说道:“马市长,打扰您一下。”
马春华知道事情肯定很紧急,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来这里。他让开路,放俞先锋进客厅,然后问道:“有那家伙的线索了没有?”
俞先锋说道:“对不起,我们没有找到那家伙有用地线索。我们拿着那家伙的模拟画像对比了我们县所有大中专在校生和毕业生。结果没有一个和他的相貌相符。随机抽样了不少学生询问,大家都说不认识他。学校老师也说没有见过这个人。我们连夜赶到了省城,针对那个军工厂地子弟学校情况,我们也调查了相关档案,也没有找到与他相貌相符或接近的大中专学生。”
马春华郁闷地说道:“那就是说他没有读大学?”
俞先锋点头,说道:“目前的结论是这样。他不是近几年考上或毕业的大学生。我们的人员还在调查。只要二三天,我们肯定能找到他的踪迹,除非他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
马春华问道:“另外那个同伙呢?”
“那个家伙的资料都掌握了,我们也找到了他地家里,相关地方都已经布控,只要他出现就能抓捕归案。”俞先锋底气稍微多了一些。
马春华看着俞先锋,问道:“你找我什么事?说吧。”
俞先锋字斟句酌地说道:“马市长,我建议放松对那个家伙的抓捕。把重点转到安抚农民的方面来。”
马春华不解地看着他。有点生气地问道:“放松?也就是不抓捕了?理由!”
俞先锋说道:“不是放弃对他的抓捕,只是声势尽可能小一些而已。我怀疑这个家伙不是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如果是普通的年轻人,他们是不可能这么顺利地逃出我们布下地包围圈。虽然我们的包围圈存在漏洞,但在外围我们设了好几道关卡。他能轻易突破,显然不是他一个人的能力。也许我们的每一个行动,对方都了如指掌。如果真是我怀疑的情况,我们动作力度最大。在对方眼里也只是玩家家似的。没有任何意义。”
马春华眼里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问道:“你怀疑我们内部有内奸?”
俞先锋道:“我也只是怀疑。否则无法解释我们抓不到一个毫无反侦查经验的毛头小子。就是经常和警察打交道地流窜犯,做事也没有这么干净利落,能够不留痕迹地脱身实在是不可想象。”
马春华道:“行!你把抓捕小组的人重新审核一下,只留下几个真心办事的。你可以只对我负责,其他的事我来对付。”
俞先锋想不到马春华这么好说话,人员的挑选都由自己来主持。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将市局那些信不过的刑侦人员剔除掉。
看着俞先锋得意的面孔,马春华忍不住说道:“声势大、声势小,我都不关心。都可以按照你们地建议来,问题是时间不等人啊,也许我们现在做地都已经是无用功了。那些资料或许已经都抓在有心人的手里。”
俞先锋低下了头,他也明白:脱逃了这么长地时间,如果那家伙真有后台,他的数字相机肯定早已经到了后台手里。即使没有后台,只要有电脑、有网络或者电话的地方,他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把手机里地相片或录像传到电脑里。甚至传送到互联网让网民观看。到那时候再抓住他没有什么意义。
俞先锋现在祈祷的是那家伙的相机还没有给别人、他的后台只是市局或县局警察,权势不大、或者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些图片资料、更没有想到把图片资料放到互联网上。
而自己一方采取内紧外松的办法,出其不意地将那个家伙抓住,然后顺藤摸瓜地抓到那些隐藏的后台。
马春华又说道:“但愿你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地计策能生效。农民的安抚方面,你们也要做好,切忌不能阴沟里翻船。”
二人议论了一会。俞先锋就告辞走了。
从昨天晚上起,俞先锋就暗地里指派了大批流氓、混混到石滩镇等地方转悠,大做威吓、恐吓之能事。
那些参与闹事的农民吓得惶惶不可终日。受伤地农民自己走进医院医治,或者躺在家里用点土单方坐等康复。
最害怕的还是那些被抓走人的家属。他们急得六神无主,不断往当地干部家里、派出所、政府机关说好话、下跪、送礼,请他们高抬贵手,把人放出来。
现在三个农民死了的消息还处于保密阶段,就是死者的家属也不知道,更不说其他农民了。
除了那些让农民胆颤心惊的流氓混混。在明面上,县委县政府也派了不少警察、乡村干部进驻各农户家中,大做思想工作。让那些老实的农民承认对抗国家重点工程地错误,同时也引导他们反省自己目光的短视。
但是,还是有人不顾他们的好心向上提交了反映警察滥用职权的事情。
下午,市委秘书长郝国海拿着几封群众来信走进了薛华鼎的办公室。
他一进来就说道:“薛书记。昨天在金丰县发生的事情似乎不是报告上说地,有点不正常。你看,今天上午我们就收到了好几封信,都是反映金丰县的警察和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保安打人的事件。这里还有一封匿名信,说那三个死亡的农民是被我们的干警打死了。你看看,这些信都是请你收的。”
薛华鼎站起来,将郝国海手里的信件接过,稍微翻了一下。说道:“你过来,我给你看一段录像。”
“录像?什么录像?”郝国海惊讶地问道。
薛华鼎没有回答他地话,而是将桌上的电脑打开,然后输入密码,过了一会,他拍了一下自己的椅子,说道:“坐下。你先什么也不要说。认真看完这段录像之后再说话。”
郝国海狐疑地看了一脸严肃的薛华鼎一眼,然后从薛华鼎身边插过去。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屏幕仔细看了起来。
薛华鼎将屏幕调了一下角度,将声音稍微调高一点。
忙完这些,薛华鼎在郝国海肩上拍了一下,端着茶杯走开了。
仔细看了十几分钟,郝国海说道:“我再看一遍。”说完,用鼠标点了点,又认真看了起来。
看完第二遍之后,郝国海关了电脑,并没有问薛华鼎这些资料是哪里来的,虽然他很想了解。而是说道:“薛书记,这些人太疯狂了,而且金丰县县委县政府还打假报告。我们在常委会上揭穿他们,把这个王展和那个什么人赶下去,给金丰县的领导一个处分。昨天我到医院去看了他,我还真以为他是在制止流氓闹事的时候受地伤呢。”
他对俞先锋不熟悉,只看出那是一个当领导地,以前似乎也见过他,但到底是什么人不知道,只好笼统地说了一下。
见薛华鼎没有回应自己的话,郝国海又说道:“薛书记,对于这种害群之马,我们绝对不能姑息。”
薛华鼎笑着问了一句话,就让郝国海地声音低了八度:“把这个王展换下去,让谁来接他?”
郝国海看着薛华鼎,一时回答不出来:是啊,薛华鼎和自己都是从外地才调过来的,在这里没有一点根基,还没有建立以薛华鼎为中心的权力***。没有自己一系人马,千辛万苦把王展搞下去,换上的人百分之九十九还是马春华他们的人马,完全是换汤不换藥。与其马上换,还不如让这个王展继续当。因为这个这家伙有把柄在我们手里,一些事情还可以通过他来实现。
最不利的是,如果在常委会上拿出这个视频资料要求常委讨论处分王展等人,马春华肯定会替那些人说好话。如果马春华阻拦成功了,也就是王展等人安然无恙或者只是被无关痛痒地批评一下,他还是当公安局长,其他人还是不动。那么,造成的后果是,不但薛华鼎的权威受到了损害,为马春华增加了威信,而且还无缘无故为薛华鼎树了几个仇敌,今后公安局那一摊子以及县里的事情更难插进去。要改观的话需要很长的时间。
如果马春华在常委会上的阻拦不成功,王展等人因为对三个农民的死亡负有领导责任而被撤职,甚至严重到因过失杀人而被判刑,马春华自己也因为出言说了无原则的话而在常委会上作检讨,…。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但是,即使是这个最理想的结果,薛华鼎也也得不到一点好处,新上任的公安局局长或者其他官员还是他马春华的人,这些家伙最多是口头感谢薛华鼎,但不可能抛弃那个敢于为下属说好话的马春华。最后得利的还是马春华。
沉默了好久的郝国海有点无力地对薛华鼎道:“那怎么办?我发现现在交上去的时机不对,但要这么放着不交,心里也不舒服,感觉到窝心。”
第570章
沉默了好久的郝国海有点无力地说道:“有这份材料而不用的话,实在感到窝心。”
薛华鼎轻松地笑道:“时机不对,我们就等到时机。只要我们稳下一段时间,我们就能做我们的事。呵呵,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了,你安排一个会议,我们开个常委会讨论一下那个《关于促进火力发电站项目落户我市的行动方案》,尽早修改之后发布下去。”
郝国海脱口说道:“这是马春华他们处心积虑要通过的方案,我们这么急干什么?”
“呵呵,什么我们他们,都是在为绍城市做事嘛。只要是好的,我们就做。以前的市委书记一味地反对,最后落一个灰溜溜下台的下场,我可不想重踏覆辙。不管怎么说能把火力发电站项目争取下来,对我们绍城市的经济有很大的促进作用。”薛华鼎说道。
郝国海回答道:“好吧。不过这周没时间,时间都排满了,最快也要下周。”
“下周就下周。”薛华鼎说道。
等郝国海出门之后,薛华鼎又给黄浩炜打了一个电话,听他说明天就动身出国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告诉他,他同学廖胜德的工作已经定好,他现在就可以过去。
说完祝他一路顺风之后就挂了电话处理完几份文件,薛华鼎又给政法书记汤正帆打了一个电话。
绍城市政法书记汤正帆看着电脑里的电子文件陷入了深思。
他扫了对面墙上嘀哒嘀哒走动的石英钟一眼,自言自语地说道:“那么宽的一条公路,怎么可能踩死人?一二百流氓地痞与保安打架,老实地农民早就躲开了。还会让人踩死?”
“这报告总有点不对头。”汤正帆又看了墙上的时针一眼,摇了摇头。
他点开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发来的新文件。文件是有关流氓团伙的情况通报,还有几张流氓团伙骨干分子的图片文件。
他坐正身子点了一个图片文件看了起来:这是一张明显由人工画的肖像,画面上地这个人很年轻、也很严峻。理着平头,上身酱色毛衣。
这时,一个女孩走了进来。问道:“爸,你今天会按时下班不?”
汤正帆刚要关闭文件,眼尖的女孩很吃惊地说道:“咦——,他怎么在这里?我见过他。”
汤正帆不相信地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你见过他?他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
女孩摇头道:“我见过他,但不知道是谁。我前天坐大巴车回家地时候,他就坐在我身边,吊儿郎当的。爸,他怎么啦?”
“他…,一个混混。我们正在找他。”汤正帆自然不会给女儿说实话,接着问道,“你给爸爸说说你知道的情况,他从哪里上的车,又在哪里下的,你们谈了什么。”
“爸。你要找我协助你们破案啊?你先说他干什么坏事了,我才说。”女儿提了一个条件。
“不行,这不能说,这是纪律。”汤正帆坚决拒绝。
女孩知道父亲不会妥协,就老实说道:“他和我一样是在省城长途汽车站上的大巴车,到我们这里的长途汽车站下地车。”
说着,她又大声道:“对了,爸。我知道一个情况。他好像是薛书记的亲戚。”
汤正帆脱口问道:“薛书记?哪个薛书记?”
女孩笑道:“我们市还有几个薛书记,就是爸爸你的顶头上司啊。”
汤正帆严肃地说道:“颖颖,你可不要乱说。这个家伙是犯罪嫌疑人。他怎么可能是薛书记的亲戚?”话是这么说,但汤正帆知道女儿没有确切的把握不好说这话。
女孩连忙说道:“我哪里敢跟你乱说。那天我和他坐的是同一排座位。他就是这个相貌,而且他穿地也是酱色毛衣,你这里看不到他穿的裤子和鞋子,我可以告诉你。他穿的是深蓝色牛仔裤和白色的球鞋。不信你问你的手下。”
汤正帆自然知道那个小子的穿着。也更加肯定女儿说的是对的。
汤正帆看了女儿一眼,没有说话。他多少被女儿提供地信息震惊了。
女孩笑道:“爸爸。你很着急啊?下了大巴车,我从长途汽车站打的士回家,可进了这个大院,我看见他也坐车到了这里。还让我吓了一大跳。”她边说边回忆,清纯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汤正帆对女儿问道:“你看见他进了薛书记的家?”
“那可不,薛书记的老婆好漂亮。”女儿说道,“爸爸,我没说错吧?”
“嗯。…,”汤正帆连忙嘱咐道,“你可不要对别人说,这事爸爸还要调查。”
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好奇地问道:“他犯了什么事?”
“他打伤了好几个人,由于打架他还引起了人群骚扰,导致三个农民被踩死。”汤正帆不知为什么,还是把情况跟女儿稍微说了一下。
女孩张大嘴巴,很是惊讶地看着电脑里的相片。过了一会,她摇头道:“爸,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就一个小混混,说几句痞话我倒相信,与很多人打架地事他应该不会。”“人不可貌相。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打架?”汤正帆说道,“好了。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是好人是坏人只要我们了解以后才知道。…,你地事办完了没有?办完了就直接回家,我还有事要做。”
“好吧,再见。”女孩临走时。怜悯地扫了电脑屏幕上的相片一眼。
出了书房门后,女孩又折身返回,对汤正帆说道:“爸,晚上我们等你吃饭,不许在外面喝酒哦。”
汤正帆挥了一下手,说道:“知道了。婆婆妈…,走吧!”
“哼!”女孩知道父亲没有说出口地话是什么,她对着父亲地背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噔噔噔地走了。
听到女儿离开的脚步声。汤正帆拿出抽屉里的香烟,点燃后,美美地吸了几口。身子往沙发上一靠,全身陷在沙发里思考起来:
沉思了很久的汤正帆再次坐正身体,拿起电话机拨了一个电话:“王队长,我是老汤。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到我这里来一下?”
市刑侦队王队长说道:“汤书记,好。我马上过来。”
刚放下电话,它却自己响了。
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的汤正帆有点吃惊,因为电话是马春华打来的。
汤正帆说道:“马市长?你好。有什么事吗?”
马春华笑道:“没什么事,老朋友了,打个电话问问。明天不是休息日吗?有人想邀我明天去钓鱼,我是没这方面地雅兴。我知道你喜欢钓鱼。这几天天气好,我想问你去甩几杆子不?”
“呵呵,马市长你还记得我这点嗜好?是想钓鱼啊,好久都没坐下来钓过了。不过明天还真不凑巧,我岳父身体有点不舒服住院,我明天约好了去看他。”
“没什么问题吧?”马春华关切地问道。
“大问题没有。老人嘛总有一点病痛。”汤正帆不相信马春华打电话仅仅是闲谈的。
“是啊,我们年纪也不小了。我们也要注意养身。我刚从金丰县过来,才送走省发改委的洪副主任。昨天金丰县发生的事件。我建议由金丰县公安局负责调查,我们市公安局就做一些技术指导就可以了,懒得操那些心。不知汤书记认为我地意见怎么样,现在王局长还住在医院。”
汤正帆想了想,说道:“我正准备找刑侦队队长王新民同志了解情况,如果金丰县的事情基本清楚了,那我支持马市长你的建议。”
马春华笑道:“那好。等会你有什么不同意见的话就打我电话。我们再通气。如果你没意见。下班前我就和薛书记说一下我们二人的意见。不打扰你了,再见。”
马春华表明上是征求汤正帆的意见。实际上他只是把自己的意见通知汤正帆一下而已。
汤正帆挂了电话之后,摇了摇头。
没有多久,市公安局刑侦队队长王新民就到了汤正帆地办公室。
汤正帆一见他进来,就开口问道:“金丰县昨天发生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王新民叹了一口气,从桌上抓起汤正帆的烟盒扬了一下,然后不急不慢地用嘴叼了一根,又从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的汤正帆手里去拿打火机。
汤正帆把手一缩,说道:“你***哑巴了?问你话呢。”
王新民又冷笑了一下,索性把烟从嘴巴里拿下来,说道:“靠,都给人家靠边站了。”
“靠边站?谁有这么大的权力让你靠边站?”汤正帆把打火机塞给他。
王新民没有用它点烟,而是拿着它在手里把玩着,说道:“谁?不就是我们局里地头,还有我们的市长大人?正好,老子还不想掺和他们那些肮脏事。不,说错了,不是肮脏事,是他们的工作。”
汤正帆道:“你小子就是没个正经,否则的话怎么这么多年还没进步呢。认真一点说。王新民道:“很简单,昨天他们的人和想告状的农民对上了,警察下手较重,通报上死的那三个农民并不是什么与流氓打架死的,更不是因为流氓打架引起人群混乱踩死地。这个情况被昨天那个逃跑的小子用相机给照了下来,所以他们就花大力气抓他,不容许他捅破这层纸。结果呢,没抓着。”
汤正帆说道:“没抓着的话,正好需要你这种高手去抓啊,为什么把你靠边站?”
王新民笑道:“还不是你刚才说的,我没一个正经样,别人担心我误了他们的事。说真的,我知道是这个情况后,我也不想抓那个小子了。而且,人家还怀疑我们是内奸,把消息透露给了那个小子,所以那个小子逃跑了。呵呵,正好落得清闲。”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眼里有一丝痛苦。
说完,他拿起烟和打火机,动作很快的把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汤正帆道:“他们…,这些信息是你猜出来地还是调查出来地。”
王新民笑道:“汤书记,你也怀疑?”接着,他又说道,“我们市里刑侦队的都是后来接到通知赶过去了地,分配给我们的任务只是守关卡、追捕犯罪嫌疑人。他们对我们又想用又怕用,连打斗的现场都没有让我们去。与那个逃跑小子有关人员的审讯都没有让我们参与,只是告诉我们怎么做,怎么追,我还是我无意中看到了一份的士司机的审讯笔录,才发现其中的猫腻。等那个小子逃出我们的包围圈之后,我们在与他们的讨论中,才知道事情不是报告中所说的那样。”
见汤正帆沉思的样子,王新民又笑着说道:“我估计他们就是想骗薛华鼎这个新来的家伙。我也估计只有这个傻冒还蒙在鼓里,呵呵…”
第571章
汤正帆冷笑道:“你说他是傻冒?现在谁是傻冒还说不定呢。下来!”
王新民正准备把屁股往汤正帆的办公桌上移,听了汤正帆的话,马上规矩地站好,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薛书记他知道了内情?知道了那份通报是假的?”
“我说了吗?”汤正帆反问道,“除了你,你们市刑侦支队还有谁看见那份的士司机的讯问笔录了?”
王新民说道:“只有我看见了,而且他们马上就把那份审讯笔录和其他审讯记录都收了起来。当时我把这些不正常的情况跟马市长说了。结果呢?嗨,他还严厉地批评了我。说我只要完成上级安排的事就可以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你说这…,好歹我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难道我比他们县公安局的警察还…,”
王新民说到这里,又满脸气愤地说道,“他们还对我们进行保密,真是莫名其妙!当时,我手下一个队员向他们反映说那个逃跑的小子没干什么坏事,也被他们骂了一通。我现在是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
“行了。年纪都这么一大把了,比年轻人还火爆。”汤正帆说着,装着无意的样子,很自然地问道,“你认为这个摄像的小子是有意而为还是偶尔遇到这件事?”王新民很肯定地说道:“这个已经讨论过。我们都认为他是无意中撞见。”
汤正帆追问道:“你肯定他不是有计划、有目地地出现在那里?”
王新民道:“肯定!如果他是有目地而为。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他照相的动作完全可以掩蔽一些,摄制完成之后就走,不与的士司机说那些话,服装也可以与周围的农民相似。”说完,他对汤正帆道,“汤书记,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汤正帆说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掌握的线索也就毫无意义了。反而可以从一个侧面证实你的猜测。”
“方便说不?”王新民问道。
汤正帆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说道:“这个嫌疑人是前天下午从省城到达我们市地。昨天上午到达金丰县城。按我们市里到金丰县的班车时间计算,他达到闹事的地方时,那里的对峙早已经开始。他怎么可能如报告里说的参与了闹事农民的组织工作?即使他坐出租车从市里出发,他也没什么时间搞组织工作。”
王新民说道:“这个时间问题倒是俞先锋解释了。他说是嫌疑人只在现场大喊大叫,鼓动农民闹事,倒不是开始就是组织者。我们刑侦支队调查了他上午八点半到九点这段时间还在县城,但是都查不出他是怎么出现在县城的,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汤正帆心里想:很可能他是坐薛华鼎的专车过去。
二人谈着谈着。发觉报告里面地漏洞越来越多,二人都对有人明目张胆地递交假报告感到震惊。
正分析着的时候,汤正帆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对方说道:“是汤书记吗?我是薛华鼎。”
“薛书记,你好。”不但接电话地汤正帆一愣,旁边的王新民也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薛华鼎直截了当地问道:“汤书记,你现在有时间来我办公室一趟吗?”
这下汤正帆有点为难了,因为他已经答应了马春华,等二人的意见统一之后才向薛华鼎汇报的。现在自己对金丰县打来的报告有了很多的疑问,如果把调查工作继续交给写假报告的他们。最终地调查结果可想而知。
他心里很是犹豫。
可以说,他现在不赞成马春华的意见——把调查权全部移交给金丰县公安局,虽然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王新民都被排除在外。
然而,作为一个官员,必须遵守官场的潜规则。马春华打电话在前,汤正帆就应该先向马春华表明态度。无论是同意马春华的意见还是反对马春华的意见。必须先跟马春华说清楚,或者干脆沉默。不发表意见。但不能甩开马春华而向薛华鼎汇报,这么做就有小人之嫌,有向上级讨乖卖好的意图。如果别人把这事传到马春华耳朵里,马春华肯定会以为汤正帆是去向薛华鼎告密,或者是协商好之后再联合对付他。
避免这个麻烦的办法是,在见薛华鼎之前跟马春华通气,告诉马春华说薛华鼎现在主动找自己。不过,这么一来,又带来另外一个麻烦: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们二人之间有矛盾。接而使自己失去了可以骑墙、可以模糊地优势。因为他们心里都会问:“你明明知道了我们之间有矛盾,你该选择站在哪一边了吧?”
当他正在思考如果摆脱窘境地时候,薛华鼎追问道:“汤书记,你没时间?”
汤正帆连忙说道:“是啊。一些事正好撞车了。稍微等一会,我再过来,可以不?”
薛华鼎说道:“好吧,半个小时之后我等你。”
汤正帆心事重重地放下电话机,心里感觉到薛华鼎这个新书记还真有股狠劲,与马春华的风格完全不同,说话直接了当。
王新民说道:“汤书记,还有事吗?要不我先走了。”
汤正帆挥了一下手,说道:“没事了,你走吧。工作归工作,情绪归情绪,你可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既然这事暂时不要你插手,那么你就安心做其他事。”
“汤书记。我听你地。我还真巴不得少做一点事。再说这件事我还真不想陷进去,我深信纸是包不住火地。我走了。”王新民临走之时,看见桌上的烟,一把抓起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包未开封的香烟扔在桌子上,笑着说道,“我的根数比你多,总价值应该相同。呵呵,再见。”
汤正帆没有理会王新民的玩笑,等他出门之后,汤正帆拿起桌上红色电话机拨通了马春华的电话,说道:“马市长,我刚才跟王新民谈了一下,基本了解了一些情况。我原则上同意让金丰县公安局做前期调查。”
“好,”马春华爽朗地笑道,“呵呵。我们是应该相信下面的同志嘛。现在安定团结地大好局面来之不易,这是我们发展经济的前提条件,没有了安定。我们的经济就不可能发展。请你帮一个忙,代我感谢市刑侦支队的同志们,他们辛苦了。”
二人说了一会就挂了电话。
坐下来抽完一支烟后,汤正帆拿了几分材料就朝薛华鼎的办公室走去。
“薛书记现在有空吗?”汤正帆对开门的姜乐为问道。
“汤书记,你好。薛书记正在等你。请进!”姜乐为推开薛华鼎办公室的门,说道,“薛书记,汤书记来了。”
薛华鼎起身朝汤正帆迎了上来。握着他的手说道:“汤书记,不好意思,有点小事想麻烦你一下。先请坐,小姜,你把马市长送给我们的那个什么茶,给汤书记泡一杯。”
稍微谦让了一下,汤正帆就在会客区地沙发上坐了下来。
薛华鼎说道:“汤书记。今天我是有事请教。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马市长刚从我的办公室离开。他说是他和你通了气,准备将金丰县发生地踩死三位农民事件全权移交给金丰县公安局调查。不用市里组成联合调查组。我对这种事不是很在行,你是政法领域的专家,管的也是这一摊子,我想听听你的具体意见。刚才我答复了马市长,准备晚上召开一个小型碰头会议一议。来,先喝茶,喝完茶我们再详细谈。”
听了薛华鼎的话,汤正帆心头不由一阵恼怒:马春华做的也太露骨了吧?说好二人协商之后再向薛华鼎汇报,你却提前以二人的名义汇报了。那算什么协商?
汤正帆努力装着平静的样子,笑了笑,尝了一下茶水,说道:“茶是好茶。这种茶恐怕珍藏了二十多年吧?”
薛华鼎注意到了汤正帆眼里地神色,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有点恼怒,但心里更加有了一层底,也就顺着汤正帆的话道:“呵呵,你还真是行家。马市长说藏了二十五年了。我是喝不出来,只知道它闻起来很香的。”
汤正帆放下茶杯,问道:“不知薛书记要我汇报哪些内容?”
薛华鼎笑道:“不是什么汇报。本来上午我就想请教你的,有关我们市的法制宣传和火力发电站项目的事。后来马市长跟我说起金丰县的事,我就更要请教你了。不过,在请教你之前,我手头有一份视频资料请你看一看。”
“视频资料?什么视频资料?”汤正帆装着很惊奇地样子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说完,薛华鼎转身朝办公桌走去,从办公桌上拿起笔记本电脑,再返回会客区。
汤正帆看到薛华鼎忙碌着,心里猜测着他给自己看地是不是那个小伙子拍摄的图像。
电脑放在汤正帆面前地茶几上,薛华鼎熟悉的敲进密码之后,视频就顺利地播放出来。
汤正帆一看,果然是反映金丰县事件的,眼睛一边仔细看,心里则在思考薛华鼎这么做的目的:“既然你有这份资料,你完全可以揭穿金丰县那份报告的假象啊。为什么还同意让金丰县公安局负责这个调查?难道…”
视频资料放完,薛华鼎问汤正帆还需要重播不,汤正帆摇了一下头:他本身就是公安战线出来的,这些资料只需稍微看一下就知道大致意思,现在不是破案,无需看那么清楚。
薛华鼎将电脑关了,重新将笔记本电脑放回了他的办公桌。
薛华鼎过来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汤正帆正在思考怎么回答薛华鼎接下来的问题,却不料薛华鼎直接要求道:“汤书记,我请你暂时替我保密。”
汤正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薛华鼎回答道:“我妻子的表弟回金丰县探亲的路上偶尔拍摄到的。他从我们金丰县警察的包围圈中跑出来,把资料交给了我。”
“他是前天从县城来,昨天早上坐你的车去金丰县的吧?”汤正帆也不想再打哑谜,也很直接地问道。
薛华鼎有点惊讶,但还是点头道:“是的。”
汤正帆解释道:“我女儿正好和他坐同一辆大巴车回来的。我那里有他的模拟画像,被我女儿无意中看到了,她就和我说了一下。”
“呵呵,怪不得,还真是巧了。”薛华鼎笑道,然后问道,“你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吧?”
汤正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倒是有很多问题要问吧?”
“有,但不是很多。”薛华鼎问道,“你知道金丰县政府为什么让贾永明征那么多地吗?”
汤正帆还真有点不适应薛华鼎思维的高速跳跃,怎么一下避开当前这件事而问到另?(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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