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第 17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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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副省长装出很欣慰地样子,说道:“对!这才是有魄力有作为的保证。我等着你们的汇报。”

    如果不是薛华鼎知道韩副省长的本意,听了他这么多溢美之词,自己恐怕会有点飘飘然起来。

    韩副省长顺利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诸葛亮会”结束之后,他请外面那些记者进来,然后是薛华鼎和马春华一本正经的汇报,他神采飞扬地做指示。这些都在当天晚上的新闻中播出。

    吃完饭之后,在薛华鼎和马春华地陪同下,韩副省长在市政府看了火力发电站地模型图。然后到市里地罗祥区进行考察。

    晚上吃完晚饭后,才高兴地与各位告别,在警车地护卫下离开绍城回了省城。

    接下来的事就顺利成章地考虑《关于促进火力发电站项目落户我市的行动方案》的事了。

    对于这个方案,薛华鼎仔细看了很久。通过了市政府那边的人仔细推敲了的文件,自然没有表面上一看就有的错误。实际上,这个方案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但它地立足点是火力发电站的项目一定会争取到手,因而鼓励县里的当地政府大肆征地:包括公路、铁路、电厂、变电站、附属设施、电力线路等等所需要的用地。

    而且这个方案还存在一个很大的隐患,就是在火力发电站选址还不明朗的情况下开始征地,一旦这个地方不适合建设。那么就要浪费大量的征地费、拆迁费,也让当地农民损失好几年的作物收入。比如果园和茶园,不是说今年政府把毁坏的地返回给农民,农民当年就能收获水果、茶叶。

    以前那个姓王的市委书记是学院派,看到了里面存在地风险,加上马春华等人存心要挤兑他,没有向他好好解释或者说拿不出科学的选址依据,只逼迫他点头。书呆子气的他自然不愿意向“错误的势力”低头,导致这个方案没有被批准。逼急了的他性急之时还说了一些过头的话,比如“不修改这个方案。我这个市委书记绝对不同意。”、“你们这么做纯粹是不按科学来,我坚决反对。”等等。

    如果这些话是在学术讨论中说倒没什么,说话的和听话的都觉得正常。但这种话在官场上说的时候,就必须注意了,必须考虑到不同的场合、不同地身份和不同的对象。如果你已经是一言九鼎一把手了,那么你说这话,你的部下不会说什么,反而会惶恐地改正自己的不对。如果你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萝卜头,说这话也没什么,反正没有人理你。

    但作为当时的市委书记。在没有根基地情况下,说这话就得罪了一大批人。在有心人地操作下,姓王的人就被人说成了专横跋扈、独揽大权的官迷。更有人说他是不赞成接受火力发电站项目,原因是怕这个项目成功了,政绩都算在市政府那一边。

    没有多久,姓王的形象不但在官场就是在民间也一落千丈。什么工作也开展不下去。后后最硬也无法支持他。只好无可奈何地将他调到省文联去了。其实,所谓的后台一样有政敌在虎视眈眈。那些政敌就担心抓不到对方的把柄,现在有这个一个书呆子帮忙,自然不踩白不踩。所有政敌都知道,一个市委书记一旦在市里站稳了脚跟,绝对就是一方诸侯,也绝对是政敌的左右臂膀,不砍掉他才怪呢。

    到了星期三。相关常委就在市委小会议室召开《关于促进火力发电站项目落户我市的行动方案》地专题会议。这次会议。马春华是带着任务而来地,也就是说这个方案必须在今天得到通过。这样的话,韩副省长才会不骂他。

    马春华也是信心满满,经过韩副省长地造势,他知道这次通过的问题是肯定的。

    按照程序,在薛华鼎宣布开会后,先由常务副市长就《关于促进火力发电站项目落户我市的行动方案》进行了有关说明和解释。

    然后是马春华发表了支持这个方案通过的意见,然后是宣传部长林源表示支持。组织部长就有关项目的指挥部机构发表了一点疑问,建议撤销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在里面承担前期拆迁的任务。对其他内容表示了认同。纪委书记蒋国富则持保留意见。

    政法书记汤正帆发言认为征地工作下放权力太大,容易造成盲目征地,建议由专家组限定一个范围。市委副书记魏禾清则要求征地范围、面积都要报市国土局审核把关,而且征地拆迁不能一刀切,更不能搞形式主义,将可以延缓进行的征地在现在就征到手,而且过早地毁坏地面附着物。

    他说道:“就是方案确定了,也有一个批次问题。对于农民,能省点就省点。也许我们迟一个月毁坏农作物,他们就多得到一个月的收入。”

    一圈轮下来,最后就到薛华鼎发言了。如果是强势的市委书记,这个时候就可以根据各常委的发言拍板定案。

    马春华、沈勤学、林源都目光炯炯地看着薛华鼎,等待他吐出那个“同意”的词来。

    薛华鼎显然不愿意根据这些人的意见来定。从刚才的发言看,支持马上通过这个方案的人占多数,有意见也只是一些小的修改。

    薛华鼎说道:“从各位常委的发言来,大多数人是赞成这个方案的。但是,这个方案也不是十全十美。我现在提议不就这个方案整体通过不通过来进行表决。而是针对里面的一些条款来分别表决。只要这些条款大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也就顺利地得到了通过。我先说第一个问题。”

    马春华心里一阵失望,但也无可奈何,谁叫他是市委书记又是会议主持人呢。而且他说完建议之后就直接开始说第一个问题,没有征询大家的意见。

    最让马春华为难的是,他还不好出言反对。因为人家已经认可了这个整体方案行,只修改个别条款,这个说法实在是合情合理,看来只能在具体条款里争论了。

    薛华鼎没有理会他们的心思和各种复杂的目光,继续说道:“有关透明度的问题。刚才有同志也提出了,这个方案对下面的征地几乎没有限制,他们想征多少就征多少,这个漏洞必须堵死。”

    马春华笑道:“薛书记,从文字上看,你说的问题确实有可能存在。但在实际操作中肯定不可能。第一,征地毕竟是政府出面,怎么可能不考虑国家保护耕地的政策,怎么可能不考虑火力发电站的实际需求?我想他们也不会盲目征地吧?第二,大家都知道,征地是需要钱的,没有钱,县、乡二级拿什么去征地?第三,征地并不是一个很轻松的差事,做农民的思想工作累,到地里实地考察累,特别最难受的是农民不理解。所以征地的同志都不愿意征地。所以,限制征地面积没多少意义。再说,我们征多大的面积又是最合适的呢?这个数字又怎么得来呢?”

    说着,马春华笑着看着众人,说道:“如果我们加了限制性条件,就抑制了基层干部的主观能动性。我们的面积定小了,将来还要进行第二次征地,再累一次。我们的面积定大了,基层同志也征不大这些地,勉强按我们的要求征了,也是浪费。当然,这是我个人意见,大家谈。”

    第575章

    马春华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理,但仔细思考的话,他说的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他就是想利用这个方案来为他们征地提供法理依据。

    薛华鼎等马春华说完了,薛华鼎不急不慢地问道:“既然你说我们在上面的人无法确定征地面积和征收位置,那么我想请问马市长一下,他们下面又是怎么得来的征地面积、又怎么确定征地方位?他们考虑火力发电站的实际需求的依据是什么?

    既然他们基层的同志能考虑到实际需求,我们市里的国土局、建设局、规划局的同志为什么考虑不到?即使他们基层的同志考虑问题实际一些,全面一些,那我们上面的机关可以向他们学,可以利用他们的经验。如果他们的考虑是非常正确的,我想我们上面的同志也不会为难基层的同志吧?

    我说的意思想必各位都明白,我的意思是我们市上下一心,共同配合。谁的理由充足,谁的经验丰富,我们就听谁的,征地路径、征地面积、征地进度等等都可以拿出来比较、论证。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公开、透明、有序。”

    薛华鼎见马春华气势上低了许多,马上又说道:“我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们下面基层的同志恰恰在征地方面已经超出了实际需求。…”

    薛华鼎的话还没有说完,常务副市长沈勤学插言道:“据我所知,现在征地的面积不大,不会出现超过实际需求的情况。”

    薛华鼎说道:“那是你没掌握情况。鹰头镇,各位清醒其方位,它是在石滩镇的后面,更加远离金丰县县城的地方。可是,我们基层同志把地征到那边去了。而且征收的面积还不小。那么我请问在座的各位。现在地征地有必要征到那里去吗?即使将来要修什么大型设施。那也是五六年之后地事吧。”

    马春华一愣,不知道薛华鼎是从何种途径获得的消息。他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存在这种情况。如果有,那也是个别情况。不影响整个大局,只要派少数稽查人员下去纠正就行。”

    薛华鼎反问道:“怎么纠正,其纠正地依据是什么?”

    马春华一下住了嘴。

    薛华鼎又说道:“鉴于现在征地已经开始,我们就不能把这个项目还当作项目准备阶段,只能作为项目进行阶段来对待了。项目的相关预算就要马上出来,所有征地、拆迁地费用就要一分不少地下拨,分发到农民手里。否则的话,农民就会不高兴。就会起来反对我们。但是。如果我们不造出一个预算表,我们又怎么下拨费用?而预算表最主要的依据就是征地面积和土地特征。所以,我的意见是将征地的地域、面积、价格等等数据全面公开,让农民自己对照,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征地范围里,他们该得多少赔偿,这些都心中有数。”

    薛华鼎说道:“我们不是搞秘密的军事工程或者地下黑工程,也不是小偷。又什么不能公开的?这是我的第一个建议。等下大家举手表决。第二意见是选址问题。这个问题我在金丰县调研地时候就提出过,之所以提出来。是因为在那里专家没有给我一个准信,或者说没有拿出令人信服地理由。”

    马春华马上说道:“当时专家不是提出了五个理由吗?”

    薛华鼎说道:“不管专家说的那五个理由是不是深思熟虑的,但他们没有将这些理由纳入我们可行性分析报告中,这就不行。一个这么大的工程项目,如果真的落户我们这里,凭他们的几句话就选定地址,说好一点是不科学、不严谨,说不好听一点就是把它当儿戏。我的建议是给专家组以充分的自由,让他们真正按照他们地方法来,帮我们选出一个科学地厂址。”

    沈勤学问道:“那我们来得及吗?现在离上级评审小组的到来只有一个多月了。”

    薛华鼎坚决地说道:“就是专家组明天过来,我们也要这么做。一个这么大地项目,仅仅凭拍脑袋就定下来,是不可能的。”

    马春华出乎意料的问道:“还有其他要讨论的吗?”

    薛华鼎说道:“我的意见就是这二条,再加上刚才郭部长有关征地机构的问题,就算三个问题吧。魏书记、汤书记的意见已经包含进去了。你有不同意见吗?”

    马春华说道:“我没意见。在表决之前我想说几句。薛书记,可以吗?”态度异常谦虚。

    “请便,本来这就是讨论会,你是市长、又是副书记,当然可以发言。”薛华鼎知道这家伙又是在装可怜,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了。

    马春华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从容不迫地说道:“好,那我就说几句。在说之前,我先表一个态,我赞成薛书记的请专家重新选址重新确定火力发电站地点,也赞成郭书记的将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保安清理出征地机构的提议。”

    听了马春华的话,不但是薛华鼎,就是其他人也是大吃一惊:这家伙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不管了解不了解项目内情,大家也都知道将火力发电站定在石滩镇就是他马春华的主意,那些撰写可行性报告的专家只是按照他的意见在进行背书的。而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保安之所以能加入征地机构里,也是在马春华的授意下才出现的情况。

    “怪!”这是大家心里涌出的字,就是马春华的亲信林源也是这个一个反应,内心感到有点措手不及。

    薛华鼎开始也是感到不解,但随即就想明白了马春华在玩博取同情的把戏。让人家以为他真的做了多大的退让。以便在公开征地信息上面获得更多的支持。

    果然,马春华苦笑了一下之后,说道:“对于薛书记提出的第一点,我有一些不同意见。为什么我暂时不同意公开呢?主要是担心社会稳定。刚才薛书记也说了,我们地项目进行实际上已经进入了实施阶段。但我们相关资金拨付却还停留在项目论证阶段。资金拨付和项目进度存在巨大地差距。这是我们市政府为争取主动而不得不采取的笨办法。我想在座地各位已经理解我们了的做法。前天韩副省长也肯定了我们地行为。如果深入下去。我们的做法就是以牺牲农民的利益为代价的。一个大型项目的实施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正因为我们市经济不发达。资金严重缺乏,所以我们只能忍痛这么做。在这里。我只能对那些受了损失的农民表示歉意,但愿能在今后对他们进行适当地补偿。”听了马春华如此坦白的话,几个人都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马春华心里得意,脸上却还是一副无可奈何地、难受地样子说道:“正因为我们侵害了农民的利益,我们就不能不考虑农民可能进行反弹。如果我们把征地价格、征地的费用等等数据公之于众,那么我们基层政府的压力就太大了。而且记者也会根据我们的文件来和我们争论,最终使我们难得的安定局面变成一团糟。农民大规模游行、成群结队地上访不是不可能。”

    组织部长郭志君不解地问道:“马市长,下面到底征了多少地?按照这个文件。我们市里将拨付八百多万的补偿资金下去。难道还填不了这个窟窿?我想这不可能吧?我现在也是只做做样子给评审组的看,又不是真地开始建设,怎么能征这么多地,一旦我们地项目落空,这些钱哪里来?这不完全是一种浪费吗?虽然说我们对这个项目是势在必得,但万一我们争取不到呢?”

    沈勤学代替马春华回答道:“怎么可能只是做做样子?我们做样子,其他地方也是做样子,那我们从哪里体现出优势。怎么体现出我们的魄力?我地意见就是全力实施。如果不是考虑农民的忍受能力。征地力度还要加大。一个十八个亿的项目争取怎么可能不需要花钱?这就是赌一把,中了。我们就大赚。”

    郭志君说道:“那也不能这么浪费吧?这里就有八百万,如果加上农民的作物损失,绝对是上千万。上千万就为堵这一把?”

    马春华说道:“魄力是大了一点。但是,如果本钱不大,我们这个穷市就很难打动评审组的心。说实在话,我们征用土地的面积是多了一点,这八百万估计不够。对于这个,我还要向薛书记道歉。薛书记到金丰县调研的时候,向金丰县要相关数据,他们手里没有。前天他们派人下去仔细核实,数据报给了我,我没有及时向薛书记汇报。”

    马春华没有敢说的是,八百万拨付到金丰县,至少需要拿出一百万用于金丰事件中死亡、受伤的农民补偿、抚恤。

    薛华鼎不想理他的鬼话,只是平淡地说道:“那你准备隐瞒到什么时候?”

    马春华一愣,以为薛华鼎说他隐瞒农民闹事的事,心里有点发慌。但随即明白薛华鼎问的是隐瞒征地面积、位置、拆迁价格的事,心里一边骂自己心理素质差,差点露馅,一边说道:“也不是隐瞒到什么时候,甚至说不上隐瞒,只是暂时保密而已。只要上级确定了火力发电站落户我市,我们就可以公开。那时候国家的钱下来了,我们的底气也足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和相互妥协,最后达成了一致意见,三条意见同意二条,对于第一条之修改一部分,就是征地范围必须有序、按照专家的意见且在市相关机构批复后再进行征收。金丰县不得随意决定征收地点和征收面积。

    而对农民公开所有信息的事则在项目落实后再进行。

    薛华鼎之所以退让,一则是想起了许老的嘱咐,二则也是担心农民再次起来闹事,如果是因为自己力举改变文件,强调透明和公开而导致的农民闹事,那无异于送一个把柄给马春华。王教授他们来撰写可行性报告。

    王教授等人想起在薛华鼎面前的窘态,提出让他们重新撰写的条件就是给他们自主权,政府不能干预过多,最多是提一提建议。

    在得到市里肯定的答复了,王教授率领他的那一些专家立即就赶到了金丰县,按王教授的意思是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一定要从薛华鼎面前把面子赚回来。

    暂且不说王教授他们怎么调查、查勘,只说薛华鼎等人在讨论完那个《关于促进火力发电站项目落户我市的行动方案》后各自的心态。

    会议之后的第二天,趁给薛华鼎送重要文件的机会,市委秘书长郝国海对薛华鼎问道:“薛书记,我怎么还是一头雾水?马市长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这么容易就同意更改火力发电站的站址,这跟我心目中的想法完全不符啊。”

    薛华鼎何尝不是想了很久?不过,他现在算是想通了一点。听了郝国海的话,他反问道:“你脑海里是什么想法?”

    第576章

    郝国海说道:“我以为他很在乎石滩镇这个地方,内心里坚持一定要把火力发电站建在那里。可是,昨天的会议上他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而且我注意了他当时的神态,是真的不在乎,甚至有点欣喜的神色。薛书记,你说他是真的无所谓,还是装得很像?如果是真的无所谓,以前他在石滩镇那里征那么多地干什么?还引起了农民出来闹事。我真是解不开这个谜团。”

    薛华鼎说道:“我也不敢确定。不过,不管他是真心还是装的,只要能按照专家的意见选择厂址就行,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在争取项目这个最终目的上,我和他的意见完全是一致的,至于征地、厂址建在哪里,算是次要问题了。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只能等,等到有关资料齐了我们就知道了。”

    郝国海说了几句之后就回他自己的办公室做他的事去了。

    等郝国海走后,薛华鼎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瞎画着,心里在想:“他对厂址不关心,对农民的损失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什么呢?”

    薛华鼎看着乱画一切的纸张,继续思考道:“为了征地,他不惜让他的外甥冲锋陷阵,得罪农民,损失名誉和金钱。难道只是多买土地?买那些与城市的土地相比明显不值钱的土地?买了做什么用“对啊,如果换新的厂址,那么石滩镇地旧厂址就空了出来。而新的地方又需要征收大面积的土地,难怪他没有遗憾。买地的目地何在?他的最终用意何在?难道纯粹就是通过将土地毁掉来获取快感?”

    薛华鼎很坚决地否定了这个想法:马春华绝对不是变态者,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他一个人在做。就算他变态,他外甥、韩副省长不可能同时变态吧?他们不可能因为获得这种快感而与自己的钱过不去。而且在这件事上。那个牛皮哄哄的韩副省长实际在起主导作用。这个年龄到了,升官无望的家伙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亲自出马为那个方案摇旗呐喊?马春华明知道一个即将退居二线地副省长对他帮助不是很大,为什么还这么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劳?难道这个副省长还有没有露出水面的后台?

    想到这里,薛华鼎下决心要把马春华的想法、计划、行动查一个水落石出。他拿起红色保密电话,拨通了汤正帆。说道:“汤书记,请你过来一下。”

    在等汤正帆地这段时间里,薛华鼎在快速地梳理着自己的想法。

    很快。汤正帆就过来了。

    薛华鼎请他坐下后,直截了当地问道:“汤书记,你有没有信得过的部下,而且出去一段时间不引起人注意。”

    见汤正帆眼里的不解,薛华鼎解释道:“我想派人到下面调查金丰县征地情况。一旦火力发电厂不建设在石滩镇,那么以前征的那么多土地就空了出来。我想了解金丰县县委县政府是不是真正按我们的要求退还给原来的农民。还有以前多征的那些土地他们又如何处理。这些我都想了解清楚,因为我现在有不少地疑惑。我心里总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汤正帆释然了,说道:“是啊。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正如我那天告诉你的,我也一样对征地有疑问。这个事情我会调派人去查清楚,一旦有结果我就向你汇报。”

    薛华鼎说道:“那就谢谢你。注意,尽量只查退回去的土地的用途,不要调查其他事情,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冲击省里将要开展的暗访。”

    “你放心。”汤正帆说完就走。

    就在薛华鼎精心布局的时候,马春华也在满面春风地接待前来商量事情的几个亲信、部下。宣传部长林源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马市长,这个薛华鼎太咄咄逼人了。石滩镇不是选得好好地吗?为什么一定要我们重新选定位置?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他又不是专家,凭什么怀疑石滩镇不行?”

    马春华宽宏大量地说道:“林部长,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我们以前选址不科学,重新选址是完全应该的嘛。现在做什么决策都要依靠科学。正如薛书记所说的,拍脑袋做决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也许我们以前真的定错了呢?你不知道,当时那些专家都被薛书记问出了一身汗。”

    王展插言道:“可石滩镇不也是专家论证了的吗?专家出汗也许是紧张导致地。”

    马春华笑道:“不管以前论证地对不对。是不是存在错误。现在重新勘查不是更好吗?”

    林源不相信地问道:“马市长。你真的不生气?”

    马春华大手一挥,笑道:“我生什么气?这是正常地工作讨论。我怎么会生气?好了。你们也不要说这些了,总之一句话,只要是从工作出发,我们还是要服从大局的。”说到这里,马春华大笑道,“哈哈哈…,昨天开会的时候,我说同意重新选择,同意把征地的保安撤出来,大家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高兴的马春华送几个还是有点不解的亲信出门,轻松地走进书房,禁不住哼起歌来。哼了一会儿流行歌曲,马春华自言自语地说道:“小伙子,想不到吧?你就是最聪明,我也要你喝我的洗脚水。”

    正得意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他的外甥贾永明打来的:“舅舅,我公司的保安真的撤出去?”

    马春华反问道:“不是真地,难道是假的?你还想多得罪一些人吗?另外。韩老板不是给了你公司一百万吗?这些钱就不要你补贴进去了。至于怎么用,你应该知道吧?”

    贾永明高兴地说道:“知道!用别人的钱就是爽。还是舅舅英明。”

    马春华嗯了一下,说道:“好好把你的几个手下安抚好,不要让他们再接触征地地事了。可以让他们到外地去旅游,去疗养。关键时刻还是要派上用场的。”

    “没问题。我马上就安排他们出发。”贾永明笑着挂了电话。

    市里的工作又恢复了平静,薛华鼎调研完剩下的区县后,在自己的办公室整理资料,查看过去地文件、文档。同时找老干部交谈等等。

    他的工作依然很忙。

    这天,薛华鼎正在阅读一份内参,突然来了电话。薛华鼎随手抓起电话,说道:“你好!”

    “薛书记,还记得我不?”对方笑着说道。

    薛华鼎一愣,因为姜乐为有事去了,手机就放在这里,习惯了由秘书代接电话的他一时还真想不出对方是谁。

    薛华鼎听这个声音有点熟,但就是对不上名字,只好说道:“我一时还真猜不出来。只好请你自报家门了。”

    “我姓聂,叫…”对方自报家门说道。

    薛华鼎一听就想起来了,说道:“哦,看我这记性。主要是开始没看电话号码就接了。聂少,你怎么想到打我电话了?”

    “闲得鸟痛,想到党校同学那里跑一跑。薛大书记,你欢迎我来不?”聂元平开玩笑道。

    “开什么玩笑,领导是管大事地,你们轻松。我们这些做具体事的人才有活路。”薛华鼎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还是假,但依然保持客气。毕竟是中央部委的人,虽然不是什么高级干部,但这种人背景深厚,能量大,轻易不能得罪,“热烈欢迎你到我们这里检查指导。够客气吧?呵呵。”

    “别酸溜溜的了。我这个人唯一懂的就是玩。其他的都是扯谈。你真心欢迎。我就来。你要不欢迎,我就找其他同学去。我们党校同学年纪相仿的只有几个。所以我就先找你。”对方说道。

    “来吧。保证陪好你,让你玩得开心。”薛华鼎也随便说道。

    “就等你这句话。今天下午到三点四十五地飞机。不要派什么秘书、警车什么的,就你开车到飞机场接我。会开车不?”聂元平问道,显然这家伙早就准备好了。

    “还行,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带女士不?”薛华鼎问道。

    “就带一根棍子。好了,再见。”对方笑着挂了机。

    薛华鼎猜不透这个聂元平来找自己干什么。因为他在中央党校学习的时候跟他不是很玩得来。打过几次交道都是正常的同学交往。如果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由于那个来自云南的美女带来的。当时这个有妇之夫瞪着一双色眼盯着杨敏。而杨敏自己前途远大,在云南又有根基,自然不想当人家的情妇,也不想再京城里当一个花瓶,所以尽量避免同这个聂少接触,拿薛华鼎做挡箭牌。

    他差点因为这个事情把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的聂少给得罪了。幸亏聂元平这家伙知道前因后果,二人普通同学地关系才保持下来。

    想了一会,想不清楚之后,薛华鼎也懒得再想了,等姜乐为办完事回办公室的时候,就请他在“云雾山庄”预订一桌菜和一套客房,预订一辆普通牌照的汽车,并提醒自己五点钟出发到飞机场接人。

    虽然姜乐为没有问什么,而是迅速地去执行,薛华鼎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说道:“一个党校同学要过来玩,国家发改委的。”

    说完,薛华鼎内心被“国家发改委”五个字给触动了一下,心里有了另外的打算。他提高声音对快要进办公室的姜乐为说道:“这家伙也许是一条大鱼,你点稍微高档一点的菜。”

    姜乐为笑了笑,就进自己地办公室忙活去了。

    到了约定时间,薛华鼎自己开车前往机场,接上了同样孤身一人地聂元平,二人说笑着一起到达了薛华鼎订好位置的“云雾山庄”。

    虽然薛华鼎告诫姜乐为不要通知其他人,但薛华鼎还是发现这个全市最高档地休闲中心增加了不少便衣警察和保安。市刑侦队的王新民还跟薛华鼎悄悄地打了一个招呼。

    薛华鼎也只能默认了这个待遇,也体谅姜乐为等人的一片苦心。因为前几天市里出现了一起凶杀案,一直还没有将凶手缉拿到。真要薛华鼎或者他的党校同学出了什么事,其他人都要倒霉。为预防万一,加强保安工作还是必须的。

    薛华鼎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二瓶成年茅台,一瓶摆在聂元平面前,一瓶竖在自己桌前,笑道:“今天我们都来一个干脆的,一人一瓶,先喝完的有权决定是加酒还是不加酒。怎么样?”聂元平笑道:“呵呵,哪有你这么待客的?应该是一杯杯劝酒吧?你这样纯粹是以灌醉为目的,典型的牛饮。”

    薛华鼎请女服务员们出去后,笑着道:“我是实在人,不想一斤酒喝出一斤半来。你是上级领导,我也不会强灌,这样最干脆。同意就开封,不同意我就按老办法来,一杯杯劝。”

    “什么上级领导?你还是一方诸侯呢,我哪里能比得过你。行,我还真没有这么喝过,一人一瓶,先喝完的可以要求慢喝完的做一件事,慢喝完的必须答应,怎么样?”聂元平话里有话地说道。

    第577章

    薛华鼎心里暗暗地笑了一下,自己还真猜对了:不是有事,他一个国家部委的人还需要跑到这里喝酒?想到自己心里也在打着小九九,薛华鼎说道:“行,只要我能办到的,不说二话。”

    聂元平道:“你这家伙不地道,酒还没开始喝就给我限定了条件,什么叫能办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堂堂的市委书记为难,不会要求你赤身裸*体地到大街上大喊大叫的。呵呵,不要太紧张,我是你同学,知道什么为难什么不为难。再说,你可答应了谁先喝完,谁就有权力出题。”

    把支开的服务员喊进来帮他们开酒瓶倒酒上菜后,二人并没有真的急着猛喝,而是你一杯我一杯有说有笑地慢慢喝着。

    喝了几杯之后,聂元平又让女服务员们出去了,宽大的包厢了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

    薛华鼎心想:看来这家伙要说出他来这里的目的了。

    聂元平问道:“安海县你了解不?”

    薛华鼎摇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头,脑海里在思索他问这个县是什么目的,嘴里说道:“不是很了解,但我已经到那里调研了,大致情况了解了一些。”

    他又问道:“你看过罗浦口没有?”

    薛华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不是军用码头吗?我不想麻烦别人,也就没有到那里去看。但我知道那里差不多荒废了,一年难得有一条船停靠。”

    聂元平说道:“国家准备将这个码头移交给当地政府…”说到这里,他就不说了。

    薛华鼎言不由衷地说道:“好啊,我们的交通又改进了一步。”

    聂元平笑着问道:“你还在跟我打马虎眼,你真的有必要这么提防我吗?”

    薛华鼎说道:“你说哪里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移交给地方是以前订的还是将来的计划?”

    聂元平道:“消息还在上头保险柜里。你们省当然还不知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高等机密,我说出来也不是泄密。你是市委书记,有接触这类消息的权力。”他和薛华鼎碰了一下酒杯,继续说道,“我说你打马虎眼是指你说话言不由衷,那个破码头交给你们,真的能让你高兴?”

    薛华鼎笑着反问道:“你千里迢迢赶到我们绍城市。专门给我说这个消息,难道我说那破地方我看不上眼?至少得客气二句吧。”

    由于是军用码头,地方上就没有理那里地建设。而部队近几年几乎把那里给荒芜了。以前那个码头是很重要的军事基地,驻守在那里的守卫部队是团级编制,不但有海防部队还有防空部队。但现在防守部队降格为连级编制,还不是满编连。才几十号人。他们留在那里仅仅是看守那个破败的码头和逐渐锈蚀的设备。正因为军队不重视、当地政府又无权管辖,所以那里越来越萧条。只有一条年久失修的砂石路通外外面。如果移交给当地政府。当地政府从中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还要接收一部分随军家属。至于利用它里改善县市交通,通过码头向外运输货物,还不知要投入多少钱才行。

    正因为这个现实,所以薛华鼎调研的时候,县委县政府的人提都没有提一句。县交通局、规划局和市交通局、市规划局更没有将那个地方纳入建设规划。

    听了薛华鼎地话,聂元平跟着薛华鼎笑了笑,说道:“你这家伙。”说着。他又放低声音道。“只要你们当地政府接收下来,然后投入巨资。将港口清淤、修好码头设施、建设好通往外界的道路,那么,这个码头就能帮你们绍城市以及周围的丽津市打开一条海路。对提升你们绍城市地经济肯定有不小的促进作用吧?”

    薛华鼎说道:“真如你所说的,那肯定有促进作用,而且作用还不小。问题是近五年内,我们都难对它动手改造。”

    “五年?为什么这么长?”聂元平问道。“我们绍城市现在正在争取的是二乘六百万千瓦火力发电站投资十八个亿地项目。如果这个成功了,我们的精力都放在这个上面,哪里有时间顾及那个旧港口?再说,上级也不可能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塞给我们。”薛华鼎也把自己地想法说了出来,他说道,“对了,聂少,我请你帮我一个忙。请你帮我活动活动,将这个火力发电站地项目揽到我们手里。”

    聂元平开玩笑道:“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点这么多菜。开始我以为你这家伙是一个讲究吃喝的酒色官员呢。原来还是打着小九九,不地道。”

    薛华鼎笑道:“你们高高在上,难得下来一次。我们下面的人是逮一次算一次,不让你帮了点忙,你一走,我还真会后悔得睡不着。”

    “呵呵,说话太赤裸裸了吧?不过,这个项目竞争确实很激烈,我都看见好几批人到我们发改委活动了。还有一个月左右上面就会组织评估小组下来考察了吧?你们市准备得怎么样?”聂元平问道。

    薛华鼎正要简单地说一说,聂元平却大大咧咧地说道:“别,我不是管这个事的,你说了我也是白听。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们省里的意见是什么?”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薛华鼎心里一喜,马上说道:“省里的意见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做工作。应该说只要项目到了我们省,我们市的希望很大。”

    聂元平故做神秘地说道:“我就最多帮你这个忙。”

    薛华鼎马上站起来,拿起自己地酒瓶往聂元平酒杯倒酒,一边说道:“太感谢了,到底是同学,聂少,我敬…”

    “靠,你丫地玩鬼啊。拿着你的酒瓶往我地酒杯里倒!不行!罚你三杯。”聂元平等酒倒进了自己的杯子才发现问题。

    薛华鼎笑道:“高兴过头了。呵呵,三杯,就三杯。”只要项目能到福建省,那么让它落户到绍城市,希望至少增加了一倍。不说三杯酒,就是六杯酒薛华鼎也会痛快地喝下。

    聂元平笑道:“三杯从下一瓶里倒。”

    “你还这么清醒,说明酒远远不够,喝完这瓶。我们都再来一瓶。”

    聂元平说道:“不行,我今天是来请你帮忙的,结果你地事有眉目了。而我的事还没有说呢。”

    薛华鼎笑道:“说吧。你是不是想低价买下那个码头吧?呵呵,你是不是帮我们市再活动一笔资金下来改造我们的…”

    说到这里,薛华鼎一下呆住了,连连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对不起。聂少。我反应太迟钝了,该死,该死。遇到同学后,我的脑袋怎么这么笨了呢?来,来,我们再喝几杯。”

    聂元平哭笑不得地说道:“薛书记,你怎么变得像一个守财奴了?想到钱就是这么一副德性?”

    薛华鼎回答道:“呵呵,人穷志短嘛。你又不是不知道。码头的事还真要靠老弟你帮忙了。”

    “哎。我都不知道下来干什么的了。真有点送肉上砧板的感觉。”聂元平笑了一下,终于说道。“我帮你们一个忙,你帮我一个忙。”

    薛华鼎认真地说道:“你说。”

    聂元平道:“这个码头要能使用,必须对外修建一条或二条高等级公路,码头必须翻新扩建,港口必须清淤、拓宽。这些工程量都很大,涉及地资金都很多…”

    薛华鼎见他停住不说了,也没有催促,只是不急不慢地吃着菜。

    聂元平半真半假地说道:“你是不是把我看着商场对手了,怎么这个样子?”

    薛华鼎回答道:“没有。我在等你说出最后的话,看能不能帮你的忙,如果问题很大,我要考虑怎么拒绝你。”

    聂元平道:“你地原则呢?”

    “只要不是主体工程,只要你要求的工程量占的比例不是很大,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否则的话,只能通过公开竞标才行,我不敢干预。”薛华鼎老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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