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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走过去:“我的眼光……”
“这是几?”
她又伸出食指,摆在我面前。
见我无话可说,转身继续看衣服。
化着很浓装束的店主阿姨凑过来,笑着比较小声地对我说:“女孩买东西都很在乎她喜欢的人的意见的,特别是衣服噢……”
“啊……我不是……”
店主阿姨说完就若无其事地帮她介绍衣服了,我也没能解释下去。
我无意间透过试衣镜,发现她正望着试衣镜中的我笑。
今天丢尽了脸啊!
正犯愁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看到塑模身上穿着一件暖黄色的风衣,大方温雅。就给她推荐了那件。
她左右看一圈,又摸了摸。
“恩,还可以。”眼神中带着假装不依不饶
我拿给她,她在身上比了一下,这时店主抢着说:
“小伙子满有眼光的,这件不管是质地,还是款型,都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小伙子眼光不错。”店主阿姨满脸开心地笑着说。
我笑了笑,心想:虚伪。
而当我看到价钱时,才知道店主为什么那么开心了。心里也突然非常懊悔不先看价格就鲁莽地推荐给她。很有可能会让她误以为我乘机报复她的钱包。
她很开心地买下了两件衣服。而我一直为了那个可能的误解不知道该不该向她解释和该怎么解释忧心忡忡。
雨又下了起来,风不太大,我和她仍挤在一把伞,在刚才一起走过路上走着。时而会无意碰到对方。
雨滴在我身上,有点凉,才想到还没赔她伞。我想已经招来路人的误会,虽然谁也不认识我们,但不能让她误以为我是个爱占便宜的人。虽说我是男人,她是女人,男人和女人是要在一起的,但是是有限度的。古时候有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开放了,但也不是和谁都可以授受可亲的。刚才自己已经在店主阿姨眼里当了她一次男朋友,已经很便宜自己了。我可不是个爱占便宜的小人。
正好经过一家商店,我停下来,说了“等我一下”就进去了,很快就出来了。
伞是粉红色的,跟她衣服的颜色差不多,我买时并没有注意颜色,所以有了这个巧合。
“满漂亮的,谢谢!”她看了我一眼,笑着说。眼神中蕴藏着一种肯定。我理解为对君子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美德的肯定。
“不用谢,要不是我,你的伞就不会被风吹跑了,也不会摔一跤。”我装做还很内疚的样子,继续树立君子形象。
过失得到了补救,突然又陷入沉默。
我虽不爱说话,但很害怕两个人一起的沉默,尤其是和女生一起,所以,我更喜欢一个人走。
为了打破这种气氛,消除我的恐惧,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这是我想了好久才找到的。找话题是不好找的,特别是面对刚聊过几句的人。
她一直在伞里,似乎在想事情,被我突然的一句吓到。她抬高伞,用不解的目光望着我。我以为她没听到,我又重复道:“你的名字啊!还没告诉我呢!”
“哦……呵呵……我不是说过了嘛!我的名字不好听。”她笑着说。
“名字嘛……”我想要说:名字也只是个代号而已,谁也不会太在意的。还没说出口,觉得可能会暴漏我本来就不是真心想知道的虚伪,所以,就将这句话消灭在了嘴里。心里想:你太虚伪了,任长久!
“真的不好听……”她没在意我的停顿,只是有点羞涩地笑。
我没有再问,只是有点纳闷。
走着,安静地,沉闷着,路在雨中消失了尽头。
“你喜欢旅游吗?”她抬高伞,望着我,冒出了这句话。
“喜欢,但我还没有旅游过!”我松了口气。
“你还没有体会过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呢?”她还是那样望着我。
“感觉自己会喜欢,因为我喜欢到处逛,有时候走的很远,你呢?”
“我也喜欢,我觉得旅游不仅可以看到好的景色,还有一种超乎视觉享受的满足。”她说的很深情,转过身倒退着走路。
我没有懂,她却读懂了我那迷惑的目光。
“我也说不上出具体的怎样的满足,反正就是一种感觉,而且感觉这种感觉才是旅游的最大的收获,那你为什么喜欢到处逛呢?”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那样很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具体地说。”
“我也就和你一样”她似乎在问我之前就知道我怎么回答了,问我就是为了让我帮她回答我想问她的问题。
我笑了,是完全不自然地笑起来的。
……
“哦,我要从这里走,那是我的宿舍楼,22栋。”她在岔口停下来,指着她的宿舍楼说。
“哦,那再见了,我从这边走。”我也指了指。
“恩,那……再见……”她摆了摆手,笑的很可爱。
我也转身走了另一条路。
分手后,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迈开了压抑很久的步子。不过,也暗暗地庆幸,虽说今天的相遇是那么的槽糕,但结果终究是虚惊一场。
“喂,长久,吃饭了吗?一起去吃吧!”白松隔很远就朝我喊,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因为他是寝室第一个跟我说话的,而且嗓门很大。
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早晨下火车后就报道,办手续,又睡了那么久,中午饭可能在睡梦中吃了。
我们坐在一起吃各自打的饭。我打的菜看上去真的不错,但吃了一口就不这样认为了,很辣。那难看的表情相信他们都看到了,而且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的表情。我最怕也是最讨厌吃辣的。
最后我的菜全剩下了,他们的全部一扫而空。我又买了两块馅饼,刚咬一口发现馅也是辣的,我真的无语了。
“看来以后你要光吃馒头喽!”那个本省的笑着说。
我也无奈的笑。这么好的社会,居然让我的“温饱”出现危机。
“怎么选择了这个地方?人生一大错误抉择!”
第一节 军训
兴奋?新鲜?不知道是什么,让我的思维没有空间再去回味什么,似乎以前的一切都被遗忘,来为以后的记忆整理出空间,但似乎也没有储存下什么新的回忆。像是电视机,播放完一段后,又去播放另一段,只是播放,什么也不曾留住。
开学第一天看见的那位差点让我失血过多而晕倒的美女,再次见面是在大学的第一次班会上,她是我们的助教。笑容依旧,我却失去了欣赏的冲动。她的确很美,但第一次与再次见面之间,她却没有在我的脑海中出现过。为什么会这样?我本是一个不容易遗忘记忆的人,但现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后,我发现,我真的是个不容易记住什么的人。似乎我真的成为了一台电视机。
会开的很快。大家基本上都是初次见面,上台做自我介绍早已是N年前形成的定律。此举也无非就是让女生记住本班的帅哥,让男生记住本班的美女,其他的人也只是过一下场。
结束后,大家依然像不曾经历过初次相识的过程一样。造成的影响只是宿舍乱侃。谈论最多的就是班上哪个女生长的好看!不知是因为这些天的相处而不再陌生,还是有了共同喜爱的话题而变得不再陌生。
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就因为她长的好看点,就会让好多人花一个晚上或更长的时间来谈论她,或者为了她两个男人决斗。女人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对男人。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有时自己看到漂亮的女生也想多看几眼。在一期报纸上看到过,说:一天看十几分钟的美女相当于做二十分钟的有氧运动,还可以长寿!
不过,这个社会美女是不安全的!尤其是那种爱炫耀自己美丽的美女。有时候自己会想,那些强奸犯之所以犯罪,除了心理有问题外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让他们明知犯法却还要满足自己性欲?现在是个很开放的社会,记得奶奶一次看到电视中穿超短裙露着大腿的女人时,不由地说:“她裙子那么短还敢在大街上走呀!”。社会在进步,人的思想也在进步,人对事物的认识也在进步,也许这就是进步的体现。
军训时的天气好的过分。太阳突然变的疯狂,似乎在为它被前几天的乌云遮住了放射光彩的机会而叫不公!
军训的服装质量很差,用那衣服蒙住有轻微白内障人的眼睛都不会影响他走路。当然这样的衣服易透风,但风刮了几天后都累了,全跑去海滩度假。阳光通过孔直射在皮肤上,很烫!就像小时候,玩凸透镜时,将那个焦点汇聚到自己的皮肤上一段时间一样。鞋子更是差,记得那种鞋我还是在十几年前穿过,以后就再也没有穿过。是那种刷完要涂“白色粉”的白球鞋,我记得那个时候是这样叫的。鞋底很薄,走路是要小心看地上的石子儿,否则你的脚可能会做一次免费的足疗。水泥地面毫不犹豫地吸收了大半天太阳的热量,又毫不保留地给了隔着那薄薄鞋底的脚。如果站的时间再久的话,那鞋底可能会连脚一起粘在地上。
我比较黑,易吸热,刚开始训练就会出汗,而且是一天不会停止。随着一天天的过去,我的吸热能力也在提高。口袋里的钱也像这样增长的话就好了!
他们经常叹息美女贬值了!女人除了身材,剩下的就是脸蛋。身材要靠衣服来装扮,穿着这样的服装,不管多好身材的女人,在后面看时都难以分辨男女的,当然要假设头发很短。虽然脸型没有变,但好的型要有好的颜色来衬托,就像画画,好的框架要有合适的颜色来填充,才算一幅好看的画!
军训演练我没有参加,因为我走的质量不够好,给领导们看当然是要拿最好的。不过,我还是庆幸军训结束了。听说演练很成功,我并不关心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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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好好学习……
想象中的大学跟现实中的差距很大。
什么课应该好好上,什么课不用听,早在军训时,学长们都传授给了我们。似乎是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的。
上了一个星期的课,感触最深的是我的学校的人非常的多!下课时,人群像很多支流汇入长江一样,但每次这条“长江”经历的都是1998年!
放学去吃饭,走在人群的后面,你会发现,人群像洪水一样冲向食堂,而且随处都可以听见“这么多人啊!”的感叹和忧郁。我一直担心食堂万一是一块“豆腐渣”,万一共鸣太严重了,那又将酿造破记录的悲剧。
打饭的时候相当的挤,个子矮的要从里面钻出来,差点要用爬。充分体现出当代大学生的“上进精神”,真是“突飞猛进”!
两张卡同时插入到刷卡机的现象,一分钟要有几起,有时还是三个一起。谁也不能完全的插入,都想着对方会让一让,所以谁也不肯让。食堂似乎知道这种现象,每个窗口上都贴着礼貌用语,其中就有“让”,但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了右半部,“上!得上!得硬上!勇往直前勇者胜!什么时代了!弱肉强食!”。经常在疯狂的拥挤中听到女生们抱怨“什么素质啊!”。
我经常站在最外层,望着这些像小猪崽儿抢奶吃的大学生们发笑,带着讽刺、同情、无奈。我是个不爱“上进”的学生,只能等他们“奋斗”完后,去打些残羹剩饭。
十一假期过的很快,七天假期似乎只过了一天一样。疯狂地泡学校的“网吧”,也就是学校的机房,这里晚上开放,周末开放,假期开放,规模相当的大,排队上网的学生络绎不绝,队伍永远是那么长。
上课的时间过的很慢,但当下课的时候,却总会感叹怎么一下就跳到了吃饭的时间。慢慢的,上课睡觉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大家看着也不再有新鲜感。学校也经常强调纪律,但是强调归强调,听与不听那是自己的事情。
学校的纪律很多,在有的纪律面前自己可以掌握命运,但有的就不行了。在围城中的那片天空下,对于没有翅膀的人来说,只能按照别人给你铺好的路走,否则你只能先练好铁头功。
很多学生整天喊着这是在蹲监狱。但和监狱不同的是:这里关的是“热血青年”,而不是真正的犯人。
进教学楼要带胸卡,每天都会有学生会的在门口站两排——检查!没带的要回去拿,还要记上名字。一号教学楼门比较多,索性就在通往一教的路口设关卡。那情景就像小日本设关卡抓八路。
常看见有人当眼前没人一样横冲直闯,似乎在证明:怕死就不是八路。“鬼子”与“八路”相遇当然不会太平。在气势上“八路”是有优势的,因为都是学生,学生会的成员还大部分是大一新生,他们对“老八路”是没办法的。只有老的对老的,“八路”才会忍一忍,留下名字,但决不再回去拿“良民证”。
开始时,我想不通那些“八路”难道就不怕鬼子的司令部通缉他。后来从内部人士了解到,那些人根本就不留真名。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只要姓氏不在百家姓之外,编个两个字的或三个字的名字就可以。不过,有些幽默的人,专签伟人的名字,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都能在那个记录的本子上找到,更有甚者,签上了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他就不怕上天知道了给他一雷。
现在很多都是形式主义,学校的学生会也只是个形式。开始,我也是学生会中的一员,带着学生会的标志,走起路来那么的铿锵有力。和那些“鬼子”不属于同一个部门,我负责查寝,每天有早查和晚查。
早晨查起床和卫生。大一的毕竟初来乍道,像我这样什么也不懂,所以查的还顺利些。对大二以上的老油条来说,我们只是他们的闹钟,在固定的时间叫他们起床,要上课的立刻起来,否则将赶不上上课。没课的或不去上课的,就把我们当成了“无声闹钟”,世界上好像还没有这样的闹钟,但他们确实把我们看成了。
认真职守,得到的不是赞赏,在学生那受了一肚子气,还要受“领导”的批评。每次开会时,领导们都要强调:大家查寝时要客气点,尤其是对大二大三大四大五的。我好多同学跟我说我们太没有礼貌。查他们跟查大一不一样,只要他们起床了就可以了,还有就是不要和他们起矛盾,你客气点,懂礼貌点,也就不会了……我第一次听到这话时,差点没喷饭,幸好当时早餐放在包里,还没有来得及吃。火烧得可以将说话的那个人烤成“烤鸭”。后来,每次都会听到这样的话,“火种”似乎被“世态炎凉”冰冻了,但我知道没那么夸张,只是因为听多了,习惯了,麻木了。
晚查寝,查人数,进门要说“对不起,打扰了,学生会查寝。”走时还要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领导们强制这样说的)。好的会瞧你一眼,更多的人当你不存在,似乎他周围是真空的,声音传播不到那里。少了一个人,你问人去哪了?没有人理你时,你还要厚着脸皮,问其中一个人:“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X号的人去哪了?”(这也是我们的领导教的)。大多数也只是个无言的结局。记下来,下次开会时,领导们就会说:“你们记床号时要记准确,又有人跟我说我们记错了。”
学院领导从没对我们满意过!学生会也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后来,地震让我明白了很多。
刚来学校两个月,这里就发生了地震。
是个星期天,早晨9点多,许多人还在梦里。当时我在踢球,学生会一个月前策划的“友谊赛”,但刚开场就结束了。
地震不太大,震源离学校也很远,学校很是着急。封闭了所有住宿楼。
白天还好,大家在外面的草地上可以晒晒太阳。到了晚上,学生们就不顾虑生命危险了。当时天气已经有些凉,而且温差很大。学生们吵着要睡觉,学校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所有同学“露宿操场”。允许大家回宿舍拿被子。有些人不怕死,进去就不再出来。其实我也认为这样的地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学校一个人也没有被震死,虽说有几个光着身子从三楼跳下来,但也只是扭了脚。学校为了可能会有的责任问题,命令学生会要把每栋楼里的人都叫出来。每栋有七层,要一个一个宿舍的看,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同一时间进去拿被子,所以宿舍楼里一直有人。领导们一直催着说:“怎么还有人?”其实他应该问他自己,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把宿舍楼的门口封住。门不封就会有人进来。
我们学院被分到了南区的篮球场,是一个可以避风的山坳,阶梯连接了小山顶上的道路和下面的篮球场。从没经历过这么多的人一起睡的场面,心里为有这个机会而感到有些兴奋,但更想的还是让跑了三个多小时楼梯的双腿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虽说足球赛刚开场就结束了,但从那时起,就没有坐过一分钟。
我的工作并没有完,很快我就被安排去站岗。我一直没明白那叫站什么岗:让我们在楼梯口横着站一排,将阶梯口封住,只许进不许出。所有的学生也都不明白这样是为了什么。抗日的时候,在山头站岗是为了放哨,为了人民安全,现在是地震时期,没有敌人,难道是为了察看地震的活动?
本来地震震的人心里都不爽,现在又限制人身自由。我心里也窝着一肚子的气。学院的领导还象征性地来慰问我们。听说学校里的领导表扬了我们学院。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我实在坚持不了了,就偷偷的跑开,去食堂搜寻点食物和温暖。你应该会想我是怎么通过“人墙的”。走后门?我最讨厌那种行为!其实,就在相隔一个体育馆的地方,有一个相同的阶梯,这两个是对称的。那边是另一个学院露宿的地方。那里畅通无阻。那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慢慢的没有学生来闯我们的“哨口”了。
又冷又潮的夜晚,顶着天,站着露宿,衣服全被打湿,手脚冰凉。到食堂时发现,免费姜汤已经开放了三个多小时,现在刚刚停止供应。
吃了一碗热乎乎的面,冰冷的身子才算暖和了些。我没有再回去,将学生会的标志放在了一个看上去很干净的垃圾桶上面,然后跟很多人一起,躲在食堂里。
早晨,太阳出来了,温暖的一天又开始了。
地震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学校恢复了正常。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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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偶遇(二)
偶然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生长于道路中间,却只出现在眨眼的瞬间;被遗忘于记忆空间,却只消失在时间的极限。
在这个学期里,我没有一次回想起开学第一天撞的那个女孩。那一瞬间的偶然,似乎早已沉没在极地冰雪的最地层,而却又在另一个偶然中融化所有冰雪,浮出地面,代替了太阳。
那天,我被赵振、华子、峰子拉着去火车站,准备通宵排队,买回家的车票。这次赶上春运和民工返乡,票很紧张。那时距离放假还有十几天的时间。
晚上八点多时,我们刚前进了几步而已。前面有很长的队伍,后面的更长。很是佩服队尾那个人“锲而不舍”的精神。
晚上天气很冷,我们早有准备。
沉默的时间快达到一个小时时,在茫茫人海中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在这里,除宿舍的几个人和班上的几个人外,再没有认识的,特别是女生。我听出那个温柔惊奇的声音发自于女人声带。
我沿着声音的方向怀疑地望去,看见一个女孩正向我走来。穿着牛仔裤,一件风衣,长发在寒风的肆虐下,零乱的遮住了脸,看不到眼睛,只隐约地看到那似曾相识的笑容。
她走到我面前,理好头发,歪着脑袋,看着我。给我时间回忆,等我认出她。
我只是看着她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更不记得名字。
“任长久!不认识我了啊?”她看到我一脸的迷惑,却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们三个凑过来,手搭在我的肩上,发出阴阴的笑,看着我,将他们心中所有想说的想问的都显露出来。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继续苦思冥想着眼前的这位美女怎么会认识我?
“记得开学第一天吗?记得那场雨吗?记得这两件衣服吗?记得那把粉红色的伞吗?”
她给的这么多“记得吗”,使我的脑袋豁然想起了那天被我撞倒的女孩。
“噢,是你啊!不好意思。我……”
我当时很尴尬,我知道,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在联想翩翩。
她松了一口气,说:“终于是想起来了。看来害人的人真的是很快就会忘记他曾经害过的人啊!”
“真的不好意思。”我无奈的笑着,“你也来买票的吗?”
“恩,听很多人说来买票,我也就来了,谁知道这么多人啊!”她望着这么多的人,失望地说。
“就你自己来的吗?没有跟朋友一起?”
“恩,我没有叫她们,我是在半路听到有人谈论说今年的车票很紧张,不早点买就买不到了,所以就在回学校的半路上杀了过来。想碰一下运气,没想到这么晚了,又这么冷,人还是这么多。”她又望了望长长的几条队伍。
我笑了笑,表达了我跟她一样无奈的心情。
“不过运气还不错,遇见了你,我以为你也是一个人来的……”她看着搭在我身上的三个人,“你不累啊!扛了他们三个这么久。”
我是一直感觉体重严重的“超重”,只是没有来得及采取行动。
朋友们示意让我介绍这位美女。我正想怎么介绍时,她做了自我介绍。后来又说了很多我们那天发生的事。
他们惊奇地看着我,起哄说:“小人儿,行啊!没看出来啊!”
寒暄过后,峰子凑到我跟前,小声地在我耳边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我一下推开他,用扬起的拳头示意他不要乱说。
赵振凑过来问:“小人儿,她叫什么名字啊?”
这时我也意识到,她刚才自我介绍时没有说出她的名字。我愣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结果我遭到了所有人的怀疑。只有她在那笑着,看着,似乎刚才是故意没有说出名字。她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漂亮,比那天在雨中要漂亮的多。
“巩婵娟?”……突然感觉这个名字是那么的熟悉。
朋友们随时间楞了一会后,然后又是一阵笑。她也跟着笑,只有我还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样楞着,看着他们。
赵震停下来,说:“看来苏轼死后不再做诗人了,上天后,抢了月老的位置。”
“苏轼?怎么突然把他招出来了?……”
我正在纳闷的时候,峰子捋着可能是上辈子长过胡子的下巴,念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喂,喂,别装了!先贴个假的再说吧!”我一脚踢开他。
她一直在略带些满足的笑,似乎我们几个男生是她手中的木偶,被拉扯着,上演着她写好的剧本,而我就是其中的主角儿。
木偶剧结束后,没有掌声,没有喝彩,有的只是她那一直没有停下的略带满足的微笑。
她让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但华子抢了过去。
“我叫林爱华,一个爱国者,叫我华子就可以了,听起来比较亲切。我可以叫你小娟吗?”
“小娟?还是叫我娟子吧!朋友们都这样叫我。”她推辞掉。是人就可以看出华子这个大色狼的真实面目。
“好啊,这样也满好听的,对了,这是峰子,陆峰,这是赵振,这是小人儿,你认识的……”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张开了嘴,却被她打断,闭上了。
“小人儿?他们为什么这样叫你啊?”她侧过头,看着我。
我刚要抱怨这么长时间他们在叫法上对我的摧残时,赵振在一旁仍不忘传播他们的“残忍”:“就是小人的意思,但我们觉得他吧……也只能算是半个小人,所以就在小人后面加了一个儿字,也是为了不让所有听到的人知道他的恶劣品质。”
“我晕!小心我……”
“没错,没错,这个名字是经赵振提议,经过我们大家一致通过的。”峰子在一旁支持着。华子更是连连点头肯定。在美女面前,他们把兄弟之情喂给猪吃了。
“喂,可以啊!怎么?在美女面前就……”我示意要出手了,他们假装阻挡向后退,来显示我的“威慑力”有多么的夸张。
“是因为他们一个个都跟非洲难民似的,羡慕我这强壮的体魄,但自己身体又不争气,一直追不上,所以心里就有些变态,非要把这么绰号给我,当然,与我的姓也有些关系。”我为自己解释,有谁愿意在大庭广众下被别人损呢!特别是有美女在场的情况下。
“是啊,你的体魄确实很强壮,把我这么胖的人都撞飞了。”她捂住嘴尽量不上声音的太大,而笑的最得意的是他们三个。
她站在我们中间和我们聊了很多,几个朋友可能是沉默了太久,话很多。
她一直很开心,笑的很灿烂。虽然现在是晚上,但那微弱的霓虹灯光足以让她的笑灿烂。
突然感到她变了很多,身上有种我曾经一直追寻的但最终没有得到的东西。她时而突然转向我的笑往往会停止我对她的注视。我感到,我的心在澎湃。有一种感觉,说不上来,曾经有过的,但似乎不同。
时间在谈笑中,不知道是在散步还是在奔跑,他们都笑够了,说累了,变得又开始沉默。她站在了我身旁,似乎现在她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们聊到这半年里自己的事情。主要是她说,因为我的生活很单调,一时间拿不出什么值得谈论和让别人感兴趣的事情。而她却不同,她的这半年生活相当精彩。她参加了学校的艺术团,经常上台表演节目,跳舞最多,有时也会唱歌。还说有一次在台上表演时看到了我,我那时坐在第二排。
那是中秋节时的一次晚会,我们班很幸运,被学校选中去大礼堂看那场晚会,但事实上只是充当观众。学生们认为此举是学校怕以自愿的原则,学校的几万学生没有多少人去看而会冷场,不过学校认为是怕万一赶上一次因无聊而去那里打发时间的学生人数太多而爆满,所以就强制安排观众。她那天表演的节目是舞蹈《绿》,是她告诉我的。她问我是否有记忆?学校只是要我们去那里充数,所以没有太认真的看节目。幸运的是,我只认真的看了她的这个节目。经她一再提醒,最后,我终于在脑袋中的一个小角落里搜索到了数据。那个舞蹈的背景音乐是用葫芦丝演奏的——那是我最爱听的声音。她穿的是一件绿色的长裙,上身很露。绿色的灯光照在烟雾中,似乎那不再是舞台。我最喜欢的颜色也是绿色。还记得她在烟雾中时隐时现,时而飞,时而奔跑,时而静静倾听。台下欢呼声不断,口哨一直没有停止过。当时,心里萌发出一种冲动,但感觉她那么的优秀,应该轮不到我。在这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社会中,狼多羊少,能有只小山羊就比没有羊的强,对于这样漂亮的小绵羊一定会有很多狼去追的,为了保住这条小命,晚会还没有结束,那个萌芽就夭折了。
因为化装的缘故,我并没有认出她。回想起那时的她,比现在还要漂亮。
我告诉她,舞蹈很好看,她很开心。当我诚实地说到我只认真地看了她的这个节目的时候,她更高兴,跳着问我是不是真的?我很诚实,但我却没有诚实地告诉她当时我的冲动。
这次相遇后,没有像上次那样有过令我恐惧的沉默。朋友们都沉默着,似乎是在有意营造气氛,给本来喜欢沉默的人以发挥的空间。
夜很深了,排队的人都跟着夜一直沉默着。
我们的队伍在最边上,为里面的人“义务”遮挡着寒风。她没有做好通宵的准备,我几次让她先回去,票我会帮她买,但她说什么也不肯,坚持要和我一起通宵。
她躲在我里面,让我帮她挡风。我脱下外套让她穿上,她没有接过去,眼睛静静地看着我的眼,我有点怕那种目光,平静的背后蕴藏着“暴风雨”,我的确感觉到了。
给她披上衣服后,我把目光调到另一个方向,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一阵寒流从脚底开始,流过全身,使我不禁颤抖了一下。她抱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身上。
我很吃惊,当时最想弄清楚的是:我现在在哪里?
我很担心,怕朋友们起哄,打破其他人的沉默,然后我们的行为就暴露给所有的人。
我不知所措,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
悄悄地想争脱出我的胳膊,却被她紧紧地抱住……
我尽量不发出声响,尽量不动弹,尽量用余光观察别人的眼睛……
……
她凑到我耳旁,说:“我好冷,抱着我好吗?”
……
我失去了控制能力,就连抽动嘴的能力似乎也失去了。
思想在脑袋里斗争着……
……
她抬起我的胳膊,扑在我的胸前。
……
晴朗的月空中,发出一声巨雷,击中了我,我的胳膊本能地抱住她,但还是后退了半步。
第一次感觉到胸前软绵绵的,我的心将要爆炸,“扑通……扑通……扑通!!!”。
……
她抬起头,小声的说:“我喜欢你。”
我闻到了从她嘴里呼出口气的味道。
……
时间停止了,空间静止了,可以听见的只有呼吸声和心跳声,但却分不清是谁发出的。
太多的第一次,太多的惊喜,我不知道如何惊奇;如此贴近的距离,如此美丽的声音,我不知道怎么回应。
我没有再躲避她的眼神,焦点聚集在她的眼眸,僵固了。第一次与她的眼神如此近如此长时间地交汇在一起,有种冲动,不知那力量是来源于她的眼神,还是我的身体,还是她已经闭上了的眼。
呼吸停止了,心跳停止了,似乎我已经死了,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
我本以为她会离开我怀抱,虽然我心里并没有决定要压制那么冲动,但事实的行动,的确是躲避了冲撞。
“你喜欢我吗?”她在等我的回答,严肃地,胆怯地望着我。
脑袋早已经死机,什么也运作不了。心再次被撞击,恢复了跳动,血液直冲进脑袋。
“有点……喜欢,觉得你很……很漂亮,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有这样……感觉。”
说完后,又感觉自己似乎在说谎,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受过伤的心得到了慰藉后的表现吗?我不知道,我感到那一刻我似乎丢了一样东西——自卑,然而又觉得多了些什么,是自私?占有的欲望?不是?是?
她很开心的笑了。
“那好,我们交往吧!”
“我好冷,抱紧点好吗?”
我把她用衣服裹紧,紧紧地抱在怀里。渴望给她我全部的温暖,也似乎为了让她温暖我的心。
第二节 桃花盛开
我们在凌晨三点多买到了票。
大家都同意一起走路回学校,原因是早回去了也进不了宿舍,也为了省钱。晚上车站的出租车比天空都黑。
沿着公路走着,孤独的路灯下多了几个人影和不间断的吵闹。
在这样的晚上,似乎谁都愿意变成透明。
赵振谈到了她从家带来的老婆,他们同时考取了这个学校。在此之前,我们都只知道他有个从家带来的老婆。
他将他和他老婆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再到相许,都讲给我们听。我们听着都沉醉在那幸福感觉之中。
他们已经交往了好几年,可以说是两小无猜。来大学之前两个人的父母都同意了这门亲事。他们几年秘密的地下活动,其实早被他们的父母知晓。
华子喜欢过很多女孩,也追过很多,而现在仍单身一个。那些女孩并不是同时出现在他生活里,但他自己却将自己推进了难以选择的深渊。也许他除了太花心外,还很贪心,但似乎又全是他自己一相情愿。如果再倒退100年,如果他又是个富家子弟,那他绝对不只是三妻四妾。
峰子的故事有点悲凉。他们高考后才互相表达爱的心声,但大学开学前就夭折了。峰子说的很简单。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苦笑而不答,将所有的都隐藏起来,似乎不能再被唤起。
虽然我身边刚刚抱住她,但他们三个还是没有放过我,她也说想听。
我的十年讲得似乎过于漫长,走过了长虹大道,又走过了十里街。我将一切全说了出来,从头到尾,从年幼到成熟,从相识做朋友到有缘无分又回到原点,并没有因她而避讳什么,也没有因她而增添什么。
他们三个都不相信我是个有这样历史的“人物”,几次打断我,质问故事的真实性。在他们心中是个很单纯很老实的人,而今天他们不得不接受比他们还要早熟的原来的我。我在宿舍不健谈,一般都是听者,躺着一直听到入睡。我不爱和别人谈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只想自己一个人回忆,但到大学后,也很少再想起。她听后,情绪没有怎么变化,只说我的历史背景不小,还开玩笑地说我真的够傻。
慢慢的,我们两个走在了他们三个的后面,他们聊着天南海北,没有再拉我们两个进去。
她讲起这半年她另外的一部分,但故事的主要人物却是我。
她在这个学期里经常看到我。她经常在人群里找我的身影。有几次擦肩而过,我都没有注意到一直盯着我的她——希望两个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我认出她来。
她了解我很多事情,她眼中的我很简单,也很有规律:周一上午爱去图书馆;周五中午会拎一桶衣服拿去洗衣房;周六,经常去学校外面,一直是一个人,租辆自行车,然后到处逛,一般都会很晚才回来;周日爱一个人在傍晚时去操场打球,会打很长时间;放学总是走在人群的后面;打饭时经常站在最后面;吃饭爱坐在那个固定的角落,经常一个人吃饭,不爱吃辣的,一直在不辣窗口打菜;晚上下自习后爱去上网,基本上就上一个小时……
我感觉我这个学期一直被人跟踪。
“你是私家侦探嘛!”
她嗤的一下笑了,说:“没有了,其实我有些习惯跟你差不多。有的是经常看到你那样,后来就跟你差不多了。”她周末傍晚爱去操场散步就是看到我几次后养成的习惯。
“其实,我真的跟踪过你两次。”她扭过头笑着说。
“真的?什么时候?”
“我也不记得确切的时间了,有两次逛街,无意中又看到你在那租自行车,突然就有想跟踪你的想法。然后就也租了一辆,跟在你后面。我不怎么会骑的,所以骑的很慢,你却跑的很快,我根本就追不上。第一次跟踪你的时候,跟了你好远,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干吗,但中途的时候车坏了,最后我只能推着它走回来,也就这样把你跟丢了。第二次也险些丢了,好不容易远远看见你在湖边,刚要过去,你却从另一条路走了,那次我差点回不来,走了那么远,差点累死我。”
“看来你还真的想当着侦探啊!但怎么就瞄上我了呢?”
“就两次而已,谁叫你那么神秘啊!哎,你为什么每次都去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啊?你去那干吗?”她带着关切的语气问。
我经常自己一个出来没有目的地走,似乎在初中时养成的,一直到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延续到未来。有时候会骑辆自行车,沿着一条路骑下去,一直走到尽头,再回来。学校是出发点也是终点。我不知道做这样始终要回到原点的运动是出于什么目的,有什么意义,只是感觉每个人的每一天,每个人的整个一生,直到最后死亡,都是在做这样的运动,亘古不变!
“不干嘛,只是想那样,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喜欢到处逛,有的时候会跑很远吗?可能是很早就形成的习惯吧!”
“哦,记得,那以后你得带着我一块去,知道不?”
“那可不行,我只习惯一个人。”其实每次出去,我都是那么的希望能有个人陪着,陪我一起逛,可以根本就不用说一句话,但我不喜欢邀请别人,有很多人不是真心的去享受那种感觉。他们也许会觉得我受了什么打击,所以陪我一起散散心?(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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