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智崴伞?br />
林辰暮也往旁边让了让。
三十多岁的男子冲林辰暮和善地笑了笑,从他身边侧身而过,另一个平头也面无表情地跟着走了过去,轮到那个光头时,他走过林辰暮身旁,快要下车时,却突然转过头来看了林辰暮一眼,嘴角泛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见林辰暮也看着自己,他手里还冲着林辰暮还比了个枪的姿势,嘴里还“啪”了一声,又装着吹了一口烟子,这才笑着走了下去。
车门刚关上,司机便亟不可待地开动了车子,看他那架势,是生恐那三个人再上车来。
“你们认识?”女人轻呼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又有些好奇地看着林辰暮问道。殊不知,她刚才的动作,极为性感和诱人,看得车内不少乘客眼睛都看直了。
“不认识!”林辰暮淡淡地答道,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三个人身上,直到再也看不到人了,心头仍然是疑云密布。
他始终觉得,这三个人迟早还会和自己有所交集,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
午后的阳光炙热而又毒辣,车子就在摇摇晃晃中缓慢前行,就像是摇篮一般让人昏昏欲睡,或许是那三个男子下车后让大家倍感轻松,不少人都靠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林辰暮却是睁大了眼睛打量着附近的一切,眉头时而扬起,时而又紧蹙,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女人好几次想要和他说话,可看到他这番神情,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却见后面扬起一阵漫天的尘土,然后一辆面包车风尘仆仆地开了过来,速度很快,车子在山道上剧烈颠簸,在部分路段甚至四轮腾空离地而起,看得人是心惊肉跳,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车子失控冲下悬崖去。
没过多久,面包车便开到了客车后面,不断按着喇叭,似乎还有人从车里探出头来大声喊着:“停车,停车!”
客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切,却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傻逼”,仍然在前面不紧不慢地看着。
“操!”面包车上的人骂了一句,然后一打盘子,猛踩油门,车子轰鸣而至,一副要超车的架势。林辰暮甚至能看得清,那名司机脸上那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的表情。
客车司机有些心惊,要知道,地形险要复杂,在这种路段上,鲜有人敢超车,稍有不慎就会落得车毁人亡的下场。他微微一打盘子,巨大的车身顿时将面包车超车的道路挡住。面包车司机脸色一寒,不得不一脚刹车,将速度降了下来,这才避免了两车相撞的厄运。
面包车左转右拐,始终找不到超车的机会,只能跟在后面吃灰,气的是咬牙切齿的,不过他们仍然紧跟其后,很有几分难以善罢甘休的意味。
车子又行驶了约莫十多分钟,拐过一个弯道后,终于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路上,车况也较好。那辆面包车抓住时机,脚下油门猛踩下去,疯狂蹿了出去,在一个弯道处,险之又险地超过了客车,然后在前面猛地停了下来。
司机吓得是脸无人色,车子真要撞上去,两辆车都难保车毁人亡的悲剧。他猛打盘子,全力踩下刹车,“兹——”在惯性的作用下,汽车滑出去好几米,轮胎与地面摩擦后,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公路上滑出一串清晰的轮胎印记,然后车子一头撞在了山边的石头上,索性车速基本上已经减了下来,才没有造成大的损伤。
车上不少人都发出了惊声尖叫,而林辰暮饶是胆大,也不禁被这惊险的一幕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找死啊?”司机气急败坏地大声骂道,一边推开车门怒气冲冲地跳下车去,想要找对方的算账。谁知他还没有走出两步,就见面包车上下来两个魁梧大汉,神态凶厉,腰际鼓鼓囊囊,气势不由就是一泄,期期艾艾地说道:“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开车的?要赔……赔钱啊……”
第四章扳手腕?
“赔你麻痹。”一个长发男子走到他面前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司机顿时就懵了,捂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嗳,你怎么打人呢?”话还没说完,长发男子一脚就踹在司机的胯部。司机发出一声闷哼,随即捂着裆部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无比,额头上疼得是大汗淋漓。男子还不解气地又又使劲儿踢了几脚,嘴里骂道:“麻痹的,喊你停车你还跑?不想活了是不是?”
“老三,别在那里磨叽,办事要紧。”另一个满脸络腮,年龄看起来要大一些的男子皱了皱眉头,说道。
“好,马上就来!”长发男子应了一声,又踢了司机一脚,这才跟了上来,留下司机在地上蜷成一团,低声地呻吟。
看到这一幕,车上惊魂未定的乘客们也是惊呆了,这些大山里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又何曾见过如何凶悍,蛮不讲理之人?有心想要说几句公道话,却又怕惹祸上身,只得是呆呆地坐在车上不敢声张。只有林辰暮觉得,身旁的那个女人浑身颤抖地厉害,还以为她刚才被惊吓了还没有恢复过来,并没有多想,只是轻声宽慰道:“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女人却是抬起头来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又是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来,脸色惨白,嘴唇也在哆嗦,像是害怕到了极点。
她这番奇怪的表现,让林辰暮是大感讶异,他不由也向窗外看了一眼,心里暗自想道:莫非这两个来者不善的男子,是冲着这名女人来的不成?
“怎么回事?”林辰暮低声问道。
女人有些慌张地又朝外面看了一眼,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他们……他们是……是来抓我回去的……”一副泫然若泣的神情。
“抓你回去?”林辰暮愣了一下,准备细问,却见女人低声啊了一声,一下子将他抱住,头紧紧埋在他的胸口,看起来就好似热恋中的情侣一般。那凹凸有致散发着清香地性感躯体和林辰暮紧紧地贴在一起,软肉温香,隔着薄薄的衣衫,林辰暮能够非常清晰地触摸到她滑腻柔嫩的肌肤,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尤其是她呼出的热气,就直喷在他的胸前,暖暖的,痒痒的,那种滋味,委实难言。身子不由得就是一僵,本能的想推开她。
“你……”林辰暮刚要说话,就听女人很是惶恐地低声说道:“帮帮我,别让他们看到我,求你了……”
林辰暮这才注意到,两名男子已经走上车来,目露凶光,在车里四处逡巡,似乎在找着什么,所有的人都回避着他们那阴狠凶厉的目光,只有林辰暮毫无畏惧地直视了他们一眼,心里却是暗自叫苦。车子只有这么大,女人这举动无异于鸵鸟将头藏在沙子里一般,又哪里真的躲得过去?
果不其然,顷刻之后,络腮胡男子脸上就露出了几分狰狞而又残忍的笑容来,慢慢走了过来,嘴里还奚落地说道:“呵呵,我说呢,小凤你干得好好的,干嘛要逃跑?原来是养了小白脸啊?”
长发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目光里却闪过一丝凌厉。
女人的娇躯又是一阵轻颤,不过令林辰暮有些讶异的是,她却又缓缓抬起头来,俏脸上满是泪水,看了林辰暮一眼,又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转过头去对两名男子淡然说道:“我跟你们回去。不过这一切都和这位大哥没什么关系,我们都不认识……”说话间,凄苦的脸上,却浮现出一股毅然的表情。
林辰暮也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女人一眼,说实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挺义气的,虽说自己和她确实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何况其中的缘由他根本就不清楚,自然也不想搅合在里面。
络腮胡男子看了林辰暮一眼,似乎也觉得,这个很有几分气度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和小凤厮混在一起的角色,略作思忖后,又冲着长发男子说道:“老三,把人带走。”
长发男子应了一声,双目中凶光大盛,走上前来,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就往外扯,嘴里还骂道:“麻痹的臭娘们,害得我们专程从云岩大老远赶来,连饭都没顾得上吃。这次回去,不打断你两条腿,老子跟你姓。”
女人虽说没有哭闹,不过脸上却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而满车的人也没有一个敢出来说上一句话。
林辰暮委实有些看不过去了,起身阻止道:“哥们,对女人动手可不光彩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长发男子眼皮一翻,看了林辰暮一眼,先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小白脸居然还敢出头,只是惊诧的神色一闪而逝,脸上又露出揶揄的神色,说道:“怎么?想英雄救美?王三爷的事你也敢管?不想活了吧?”语气淡淡的,不过那种眉梢眼角的轻蔑眼神,便是旁观的人都能深切的感受得到。
林辰暮不知道这个什么王三爷是什么人物,不过车里不少人听了却是脸色一变。
女人吓了一大跳,他知道络腮胡男子这个人翻脸无情,下手最黑,连忙连忙对林辰暮说道:“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不过王三爷你惹不起,还是别管了,免得惹火烧身了,都是我命苦……”说罢眼泪又掉了下来。
“哼,妈的,你倒是挺维护你男人的!”长发男子不满地骂道:“你有那个精力,还是多想想如何应对回去后的事吧。”说罢手上又用力一扯,女人不由得“啊”了一声,头就更低了下来。
林辰暮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不管是王三爷,还是马三爷,总归要讲道理吧?”
“讲道理?”络腮胡男子本都要转身走了,听到林辰暮这一句话,脸色一沉,又冷冷笑道:“爷说的话就是道理。”说罢扬起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朝林辰暮抽了过来。
林辰暮不及防他说打就打,脸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那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火辣辣的,痛是算不上痛,可这一巴掌,却把他给彻底激怒了,一拳就打在络腮胡男子的脸上,络腮胡男子的脸在一瞬间仿佛都扭曲起来,踉跄退了几步,软软向后栽倒。
还拽着女人头发的长发男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刚想要上前来,却不曾想,林辰暮双手一抬,已经抓在了他的手肘上,接着他就觉一阵剧痛,整条胳膊猛地麻了半边。
林辰暮抓住长发男子的手肘一扭,长发男子的胳膊就软软地垂下,紧接着,又一脚重重揣在他的肚子上,长发男子也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就蜷成一团蹲了下去。
这一切看似漫长,其实也就是电光石火刹那间的事。
女人完全给呆住了,愕然看向林辰暮,却见林辰暮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来,竟然打起了电话。
“你快跑吧,得罪了王三爷,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女人愣了一下之后,又很是焦急地对林辰暮说道。
“王三爷?很厉害吗?”林辰暮有些好奇地问道。
见林辰暮现在还那么不紧不慢的,女人是心急如焚,拉起他的手就要往车下跑,一边还说道:“王三爷你都不知道?你外地来的?”
“是啊,我刚从东屏来。”林辰暮却像是一个铁柱一般,怎么也不肯挪动脚步,拨通了号码,就放在了耳边。
见林辰暮如此执拗,女人就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般,凄然说道:“难怪你这么莽撞了。王三爷可是云岩的半边天。我看你啊,还是赶紧回东屏去吧……”
“哼,回东屏?我看你就是跑到合阳去,也死定了。”络腮胡男子扶着座椅艰难地站了起来,林辰暮那一记重拳,打得他现在整个头都还是晕晕沉沉的,不过却并不妨碍他出言威胁道:“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不下你两根膀子,你不知道我们的厉害。还有你……”他又指着那个女人说道:“小凤,你也作好心理准备吧?这次没有人敢再帮你说话。”
女人脸色惨白,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却见林辰暮淡淡地说道:“是吗?半边天?呵呵……”
沉稳的语调,有着一丝隐隐的怒意,而面上似笑非笑,怡然而从容。此刻,质彬彬的林辰暮给人一种很离奇的感觉,似乎这波澜不惊的面容下,隐藏着一只蓄势待发的嗜血狂狮一般。
在女人和络腮胡男子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电话接通了,就听林辰暮沉声说道:“高局,我林辰暮啊。”
高局是云岩县公安局的局长高世泽,也是东屏市公安局局长王健的心腹爱将。林辰暮这次下放到官塘乡担任乡长,王健自然是提前就给高世泽打了招呼。而高世泽当然知道,林辰暮这个新扎乡长,可是杨卫国书记身边的红人,哪里敢有半点怠慢?林辰暮才刚到云岩,他就放下手头的事情,亲自接待,殷勤地就差没把林辰暮当老祖先人一般供到神龛上去了。倘若不是林辰暮执意说自己安排好了住所,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林辰暮去住那样一个小旅馆。
今天一早就听说林辰暮已经走了,心里还颇有些失落,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了他的电话,高世泽是欣喜若狂,连忙说道:“哎呀,林老弟啊,你怎么就走啦?是不是老哥我招呼不周啊?”
“呵呵,高局啊,别那么客气嘛,走得急,来不及和你们告别。以后在云岩,还少得了你的照顾吗?来日方长。”林辰暮微微一笑,又说道:“对了,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云岩有个什么王三爷?”
“王三爷?”高世泽愣了一下,又笑着说道:“什么王三爷,就是西城的王老三嘛,,也就是一个混混头。怎么?这个不开眼的家伙得罪老弟啦?”
“得罪倒是谈不上,不过他有两个手下,说是要下我的膀子!”林辰暮冷冷说道。
“什么?”高世泽一听这话,语调陡然提升了好几拍,一拍桌子,怒道:“谁他妈这么大胆子?林老弟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受伤没有?我马上赶过来。我倒是要看看,麻痹的是谁吃了豹子胆了。”
“过来就不用了,我很安全。不过我想请高局把这个什么王三爷给抓起来,查封他所有生意,不知道高局肯不肯帮这个忙?”
高世泽愣了一下,随即又一咬牙,说道:“老弟你放心,今天之内,我保证将王老三抓捕归案,所有生意全部查封。”
“怎么?有什么困难吗?”林辰暮听出了些蛛丝马迹,问道。
“没什么困难。”说罢高世泽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王老三有个妹妹在穆阳皓家里当保姆,听说和穆阳皓的关系不清不楚。我们以前有好几次针对王老三的行动,都受到过穆阳皓的阻碍。”
“穆阳皓?”林辰暮笑了笑,没想到,自己这还没有式上任,就跟云岩的常务副县长扳起了手腕。
“你放心,我会让市里接手这个案子。”林辰暮色道:“市里一直在打击黑恶势力,铲除黄赌毒上是不遗余力,我看云岩也需要好好整顿一下。”
“那是当然。”高世泽就笑了。有了林辰暮这句话,他可就没什么压力了。虽说王老三平日里的孝敬也不少,可谁叫他不开眼,惹到了林辰暮呢?林辰暮是谁?那可是杨书记身边的头号红人啊。二十四岁不到的乡长,全国不敢说,可在华川省内,那铁定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以后的发展,那还用说吗?这其中的轻重,他自然会去权衡。
等林辰暮放下电话的时候,那个女人和两名男子全都傻眼了。他们虽说不知道,电话里的这个高局是什么人,可看别人张口就要抓捕王三爷,查封所有生意的口气和架势,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第五章我是乡长
“大山哥,现在怎么办?”长发男子忍住小腹里阵阵刀绞般的疼痛,低声向络腮胡男子问道,满脸都是惶惑之意。林辰暮这个电话,让他全然失去了方寸。
“别听他胡说。”络腮胡男子强自压抑着心头的惊涛骇浪,若无其事地说道:“王三爷是什么身份地位?那可是县太爷家里的座上客,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抓他?”话虽这样说,不过语调却是酸涩无比,就像是无力的呻吟一般,没有半点底气,目光也随之涣散。说话间,磨磨蹭蹭就想要往外走。
虽说对于林辰暮这个电话的内容还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说实话,他打心头就相信了七八分。别说王老三这个称呼,在云岩可不是一般人敢叫的,而知道了王三爷的名头,还敢如此不放在心上的,就绝非泛泛之辈。别看他们没什么学识化,不过这眼皮子却最是活泛,情知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物,哪里还敢在这里找不自在?
至于王三爷有没有被抓,生意被查封,一回去就知道了。到时候倘若不是的话,还怕找不到那个臭娘们吗?
还没走到车门口,却听林辰暮厉喝:“站住。”
络腮胡男子浑身一颤,身子也僵在原地,过了半晌才又转过身来,色厉内荏地嚷嚷道:“你还想怎样?……”话还没说完,林辰暮犀利的目光就看了过来,那一刻,眼神如刀,好像能剜进心里去。络腮胡男子心头蓦地惊惧起来,只觉得心头宛如被一双魔手捏住一般难以呼吸,连话都再说不出来。
“你以为一走就能了之吗?王老三都倒了,你们这些小喽啰还跑得了?”林辰暮声色俱厉道,眼神满蕴着刀锋般的凛然寒意。
络腮胡男子没有说话,不过脸色却愈发难看了,满脸汗珠子唰唰的落下。这些年来,他们跟着王老三作威作福,可没少干丧尽天良的事,如果王老三真的完蛋了,树倒猢狲散,他们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自己去找县公安局高局长投案自首,检举揭发王老三的犯罪事实,争取立功表现,说不定还能有一条活路。”林辰暮嘴角露出一抹笃定而淡雅的笑意,望着两人,眼神怜悯而又充溢着蔑视之意,便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俯视着卑微的蝼蚁一般。
倘若是平日,就林辰暮这样的眼神,就足以令两人发狂了。可此时,却宛如一柄锋利的刀子深深刺入他们的心田,让他们彻底崩溃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能从彼此眼神里看到惊惧之意。
两人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客车,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这期间,这个女人就仿佛是做梦一般,怔怔地看着林辰暮。只觉得这个两次救了自己的男人,浑身上下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势,就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那两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祸害过不少好姐妹的畜生,此时就犹如是癞皮狗一样,噤若寒蝉、胆战心惊。他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林辰暮回头看了一眼女人,却发现女人也看着他,神色极为复杂。
“麻痹的,叫你打我,老子可不是好欺负的……”络腮胡男子和长发男子还在那里不知所措,就见刚才被打翻在地,迭声求饶的司机,面上鼻青脸肿血迹斑斑,却宛如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双目圆瞪,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来势汹汹地朝他们冲了过来,一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的架势。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两个人犹如丧家之犬般,抱头鼠窜,哪里还有刚才不可一世的样子?
“**的,要是跑慢点,老子打断你们的腿。”看着一溜烟的面包车,司机将手中的石头扔了过去,只觉得这一刻是意气风发,甭提有多神气了,就仿佛连身上的伤痛,都浑然不觉了。
司机只是皮外伤,车子也只是轻微碰撞,不影响继续使用。一段风波过去后,客车再一次踏上了它的征途。不过这一次,包括司机在内,所有人看向林辰暮的目光,都完全不一样了,似乎都带着几分敬畏之意。
“你真不是省里来的大人物?”姜美萱小嘴微张,迷惑而好奇的看向林辰暮,惊疑地问道。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这样问林辰暮了。
姜美萱就是那个女人,小凤是干她们这行取的艺名。她是官塘乡姜家屯的人,由于家境贫困,从小就失学,不得已只能跟着村里的其他人出来打工,洗过盘子,干过杂工,最后却也被人半哄半骗地去做了流莺。
云岩的流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绝大多数都是王老三控制的,她们几乎都不站街,而是有专门的皮条客拉了生意后,直接将她们送去接客,每次的收入,王老三都要抽成一半,而受他控制的流莺,光是云岩,就不下百人。这些女人倘若反抗或是想跑,王老三的各种歹毒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以至于一想起王老三可怕的笑容,姜美萱的心不由抽搐起来。
对于肮脏的皮肉生意,姜美萱刚开始也很抵制。不过渐渐地也就习以为常了,反也不掉块肉,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既轻松来钱又快,慢慢也就习惯堕落了。可昨天夜里遇到了林辰暮,却突然间像是给了她当头棒喝一般,幡然醒悟。回想起这一年多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姜美萱追悔莫及。回到住处之后,她几乎是一夜未眠,想了许久,终于决定要告别这肮脏而又罪恶的生涯,回到农村老家开始新的生活,这才偷偷跑了出来,没想到,会在车站巧遇林辰暮,更没想到,王老三会派出大山和三子两个人一路追到这里来抓她。倘若不是有林辰暮,她恐怕老早就被抓回去了。
这也让她对林辰暮的来历,充满了好奇。
“真不是。”林辰暮苦笑着说道:“大姐,我都给你说过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刚才说的,都是吓唬他们的。”
“切,我才不信呢!”姜美萱撇了撇嘴,满脸的不相信,只当是林辰暮在敷衍自己。可见他一口咬定自己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辙,只能是怏怏地嘀咕道:“是就是嘛,我又没想要占你什么便宜。”
“什么?你说什么?”林辰暮没有听清楚。
“哦,没什么。”姜美萱就妩媚一笑,又问道:“你去官塘干什么啊?”
“去工作。”
“工作?”姜美萱讶异道:“官塘那破地方,能有什么像样的工作?”
“我在乡镇府工作。”林辰暮老老实实地说道。
“乡镇府?”姜美萱愣了一下,又咯咯笑道:“不会是当乡长书记吧?那我以后岂不是可以沾你光啦?”
林辰暮就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看着那光秃秃的山,回想起今天的所见所闻,心里很有几分沉重。
“又摆谱?”姜美萱白了林辰暮一眼,心里却嘀咕道:“这破山,有什么好看的?”
日头偏西的时候,车子终于抵达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镇。小镇位于一个山坳里面,四周都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就像是天然帷帐般将小镇包裹在其中。街道上灰尘弥漫,房屋破破烂烂,不宽的街道上污水横流,甚至不时还能看到几坨牛屎。虽然早就作好心里准备,不过当看到这样一个乡镇时,林辰暮心里还是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你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姜美萱在头上掩了一块儿纱巾,遮挡住漫天的灰尘,走到林辰暮身旁对他说道。
“哦,不用了。我去乡镇府,你替我指指就行了。”林辰暮四处看了看,说道,只觉浑身上下全都是沙尘,亟不可待地想要安顿下来,好好清洗一番。
“你真去乡镇府?”姜美萱有些讶异地问道。在她看来,林辰暮刚开始说自己在乡镇府里工作,还以为他是开玩笑了。
“是啊,不是给你说过吗?”
姜美萱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将信将疑地说道:“行,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官塘乡的乡镇府,位于一条僻静的街上,临路的围墙几经风化,几经修补,刷过黑灰、白灰,涂过红漆,书写过不同内容的标语,又终于被覆盖,风雨再把覆盖层胡乱地揭下来,形成一片斑驳的杂色。两扇大铁门锈迹斑斑,两旁的水泥门柱上黄色漆皮已经多处剥落,如果不是挂着一排排代表政府权力的牌匾,毫无半点威严之处。倘若不是姜美萱带路,林辰暮要找来,还真要费一番工夫。
“喂,干什么的?”
刚走到门口,林辰暮还探着头往里面张望,就听有人不客气地呵斥道。
林辰暮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大腹便便,手里端着一个磄瓷茶杯,已经泛黄的杯子上还有“化大革命万岁”的标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产物了。只见他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眼里满是警惕的神情。
姜美萱虽说刚从云岩回来,见过了些大世面,可在乡镇府门口,却不由得泛起几分胆怯来,怯生生地看了看林辰暮。
林辰暮提着行李,却是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是来报道的。”
“报道?”这名中年人愣了一下,没听说乡里分有新人来啊?仔细打量了林辰暮一番,心头恍然想起了什么,迟疑地问道:“你……你是不是东屏来的林……林……”
林辰暮微微点头道:“不错,我是林辰暮。”
“啊,真是您,林乡长?”中年人脸上立刻是换上了惊喜和谦卑的笑容,大步迎了上来,笑着说道:“早就听说市里给我们派来了一位年轻有为的乡长,我们早就是望眼欲穿了。就是没想到林乡长您居然一个人来了,怎么都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也好去县里接您?”说罢伸出手来就要去接林辰暮手上的行李。
而一旁的姜美萱则是傻眼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我的天呐,他真的是……乡长?”
第六章刮目相看
窗外风雨大作,噼噼啪啪急促的雨声,犹若是晚归人敲响了窗扉,让整个静谧的夜充满了几分诗情画意。
金黄的灯晕下,林辰暮就着书桌上的台灯挥笔疾书,不时抬起头来蹙眉想想,然后又挥毫泼墨般地在稿纸上继续写下去。
这里是他的宿舍。
由于绝大多数干部都是本地人,因此,乡党委和政府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宿舍,充其量也就是在乡政府后面的坡地上修建了一排平房,绝大多数都分配给在乡上工作的单身干部。房间的面积不大,布置也有些简陋,除了一张木床之外,就只有窗户前面的一张书桌和椅子,其他的就一无所有,唯一的电器,估计就算得上是那盏昏黄的电灯了。至于厨房和卫生间,那都是公用的,位于宿舍的一侧,条件不能不说艰苦。
因为如此,当初乡党政综合办主任曾国强,也就是林辰暮和姜美萱在乡政府门口碰到过的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殷勤地带林辰暮来宿舍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歉意,一个劲儿地给向他道歉,说是乡上条件实在有限,委屈林乡长了。还委婉地建议,林辰暮可以先住到乡里唯一的一家小旅馆里面去,以后再想办法。小旅馆虽说条件也算不得好,不过总算有单独的卫生间,有淋浴可以洗澡,还有接了卫星信号的电视可以看。当然,住宿费,乡里可以“酌情”给予支付。
说实话,刚开始林辰暮确实有些动心。
让他动心的,并不是贪图乡里可以为他支付住宿费。卖了股票后,他又在股市里操作了几单,虽说比不了那支st股票所带来的巨额利润,不过总算也是小有斩获,现在手里多少也有了十好几万。这山里小镇上的旅馆,又能花多少钱?充其量一天二三十也就顶天了,何况长期包下来住,还能有优惠,一个月下来,也花不了几个钱。而是乡里的宿舍,条件确实太糟糕了,阴暗潮湿不说,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洗澡和上厕所的问题。林辰暮虽算不上一个洁癖,但却也是大城市里来的,对于个人卫生,还是很看重。
不过这个念头仅仅只是在大脑里盘旋了一转,林辰暮就又摇了摇头,婉言拒绝了。他这次下来,可是实实在在来干事情的,倘若搞这个特殊,自然而然就把自己和当地干部对立起来,以后再想要融入进去,那就困难了。因此,他最终还是决定,就在宿舍住下了。
对于林辰暮的决定,曾国强是大感讶异,用有些夸张的言语来形容,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但随即,他还是极为热心地帮着林辰暮收拾起行李来,还主动从家里给林辰暮拿来了一盏台灯。
当天下午,乡上主要领导都不在,林辰暮安顿好之后,又在小镇上请姜美萱吃了一顿饭,将她送走后,这才回到宿舍里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这一夜,林辰暮谁在硬邦邦的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鸟叫,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下乡回来的乡党委书记柳光全就召开了乡党委政府班子的碰头会,并很是郑重地将林辰暮介绍给大家认识。
柳光全今年五十多岁,是个干瘦的老头儿,头发花白,黝黑的脸上满是皱纹,身上穿着一件灰布马褂,手里还拿一杆旱烟,看起来和一个山里的老农没什么两样,倘若不是曾国强介绍,林辰暮还真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一脸沧桑的老农居然就是官塘乡的乡党委书记。
和林辰暮印象里的其他书记不同,柳光全话不是很多,却铿锵有力,洪钟似的大嗓门异常响亮。而另一个管党建的副书记陶兴南,脸上总是笑呵呵的,不过眼神里却不时闪过几抹阴厉之色,让林辰暮不由得在心头提高了几分警惕。
班子成员里,除了林辰暮之外,还有四个副乡长,分别是分管农林水利的副乡长马景明;分管工商税务和民政的副乡长李皓;分管司法土地和外事工作的副乡长冯晓华,还有分管教卫生的副乡长孙蓉钰。这里面,孙蓉钰是唯一的一个女性成员,约莫三十多岁,身材娇小,相貌秀丽,瓜子脸上涂抹的痕迹稍稍重了一些,穿着打扮和其他人比起来很有几分时尚靓丽,倒是让林辰暮眼前一亮。而孙蓉钰似乎也对林辰暮这个二十多岁的乡长是大感好奇,一双丹凤眼不时在林辰暮身上打转。
会议结束后,按理说,林辰暮刚到任,柳光全和其他乡里的领导,怎么也应该为他举行一场欢迎宴接风洗尘,不过不知道是官塘乡穷,财政紧张,还是和别处的规矩不一样,似乎全然并没有这样的安排。不过林辰暮对此却也并不在意,散会后,去自己的办公室坐了坐,又去各个办公室转悠了一圈之后,主动找到了柳光全,说是自己准备要去乡里的各个村调研考察。
柳光全闻言也是吃了一惊,仔细打量了林辰暮一番,似乎也觉得,这个年轻得比自己儿子都还小的乡长,貌似并非只是来镀金的。他当即表示了赞许,不过却又将实际存在的困难给林辰暮打了个预防针。
由于身处大山深处,官塘乡不少自然村,都坐落于延绵不绝的大山里,道路不畅通,超过一半以上的村子根本就不通车,更是有好几个村子,地势险要,只通崎岖忐忑的山路,光是走,都要走大半天才能抵达。柳光全就怕林辰暮是一时心血来潮了,真见识到这些困难后,就要打退堂鼓。
不过林辰暮的毅力,却显然超乎他的想象,第二天,林辰暮就从乡镇府找来一名熟悉情况的工作人员,和他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带上草帽干粮就出发了。将近一个月时间里,什么都没干,全都耗在了这些调研上。几乎每个村子都到达了,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回到宿舍后,林辰暮又立刻起草起了经过他大半个月的实地考察调研后得出了当地经济发展的相关设想。
调研的时间越久,林辰暮的心情就越是沉重。他以前根本就想不到,东屏还会有如此贫困的地方,家家是家徒四壁,虽说还不至于像影视作品上那样一家人穿一条裤子,穿得衣服却大多打着补丁,就没见谁穿着一身整齐地衣服,仿佛已然是被外面的世界给遗忘了。这些天来,他奔波跋涉在各个村之间,也没吃上几顿好饭。村干部也尽力给他张罗了,甚至连下蛋的老母鸡都给杀了,不过林辰暮却实在是没忍心吃一口。那些垂涎欲滴的孩子们眼神里的渴求,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放下手中的笔,林辰暮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看看时间,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不知不觉间,这就已经快十一点了。
推开窗户,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便传了进来,紧接着便是那带着雨星的晚风扑面而来,带来一阵清爽之意。
林辰暮又将桌上的稿子拿起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在公包里。当然,这些只是初步的一些设想,能否实施,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调研。林辰暮已经考虑好了,等有时间,他还准备从母校,还有省市请一些专家来官塘实地看看,出谋划策。官塘想要有所发展,继续依照如今的模式,肯定是行不通的。
就在这时,却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
刚开始林辰暮还没太在意,以为是雨水敲打在门上发出的,可很快他又意识到,的确是有人在敲门。
这么晚了,还下着这么大的雨,是谁会来敲门呢?
林辰暮一边是大感纳闷,一边又急忙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在一个人影,浑身上下都裹在严严实实的雨衣里,雨衣上还不断向地下滴着雨水。凭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林辰暮这才看清来人的样子,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讶然道:“柳书记,你怎么来啦?”
“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柳光全不待林辰暮说请,就自己钻进了屋里,脱掉雨衣,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我看见你屋内的灯亮着,就知道你回来了。怎么,还没吃饭吧?我让我那婆娘给你煮了点面,你趁热吃。”
这时,林辰暮才注意到,柳光全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的饭盒,虽说普通,可他心里却突然像是被巨大的温暖给包围了一般。
小镇人们休息得早,天刚黑不久就家家关门闭户,不像是大城市里买东西方便,林辰暮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当下也不客气,谢过之后,就接了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面条很普通,没多少油水,上面还飘着葱花和几滴香油,闻起来有股清香。林辰暮长这么大,吃过无数的山珍海味,可这碗面条,却让他倍感难忘。
“出去了这些天,感觉怎么样啊?”柳光全坐在一旁,又点起他的旱烟袋,吧唧吧唧地抽了起来,一边抬起头来问道。
二十多天的奔波,林辰暮比起刚来的时候明显黑了,也瘦了,不过浑身上下却透着一种干练,这也让柳光全是刮目相看。当初,得知上头派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来和自己搭班子的时候,他很有些不满和恼怒,嘴里还曾经抱怨过:“青勾子娃娃,懂什么?乡长?我看来当老太爷还差不多。”倘若不是县里领导再三做他的工作,他早就给抵回去了。不过,林辰暮的表现,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从没有出去住旅馆,到沉下去做调研,都令柳光全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嗯,指不定这娃儿真还是个干事的人。”柳光全心头这样想到。
第七章空中楼阁?
“嗯,收获极大,我……”一谈及工作,林辰暮似乎很有些激动,放下手中的碗筷,一抹嘴巴就亟不可待地说道。
“呵呵,别急,吃了再说,待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柳光全笑着阻止道。
人其实就是这样,当你看一个顺眼的时候,不论他做什么,总会合你的心意。就像现在的林辰暮,在柳光全看来,就是一个实实在在、工作至上的人,让他很是欣赏。官塘前前后后换了无数个乡长,不论是上头下来的,还是本地干部,又有几个做得到林辰暮这样刚一上任就把乡里每个村子都给跑遍?
林辰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从公包里拿出刚写好的稿子递给柳光全,说道:“柳书记,这是我跑过全乡后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您先看看,我吃完了再向你汇报。”
柳光全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林辰暮刚下乡调研回来没多久就写出了材料,看来在下面蹲点时就作了不少工作。
从林辰暮手中接过资料,柳光全又从怀里摸出他的老花眼镜,就着屋里昏黄的灯光,吃力地看了起来。他的化程度虽说不高,不过经过好几次的培训和学习,识字和一般的公处理,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刚开始,柳光全还以为,林辰暮的材料估计又是什么大力发展地方特色经济作物之类的老生常谈。几乎每一个新到任的乡长,都会提出些什么看似宏伟远大的计划来,但最终却往往都以悲剧收场。就现在好些地方种植的金桔树,就是前几任书记乡长搞的,说的官塘 (精彩小说推荐:
)
( 官道之平步青云 http://www.xshubao22.com/5/5457/ )